正文 第一章:魂归千年前,决心报父仇   “哇哇···”随着一声啼哭,床上本已面色苍白,精疲力尽的女子,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恭喜夫人,是位小姐。”闻言,本来微笑的脸顿时僵住,不是不喜欢女子,只是若是个女儿,夫君的血海深仇,又如何能报。 楚梦缓缓睁开眼睛,一张口便成了哇哇的哭声,自己不是从楼上摔下来,被送往医院了吗,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小婴儿,为什么这些人穿的都是古代的衣服,为什么那女子听闻是个女儿就变得好似忧心忡忡,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的梦想实现了,我穿越了。 思索间只觉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面色苍白的女子抱着那小婴儿,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孩子,怎么办,娘亲该怎么办,你父亲的仇该怎么办,为什么你是个女子呢。” 楚梦闻言,心头一惊,原来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已经死了,怪不得那女子面露忧色,应该是想生个男子好为她夫君报仇吧。 也好,自己是女孩子,不用报仇的话就可以在这个世界做个侠女,好圆了自己上一世的梦,上一世自己父母双亡,没人疼爱,什么都靠自己,好歹这一世还有个母亲,看着屋里的摆设,也像是个有钱的,自己可以不愁吃穿了。 “孩子,娘亲日思夜想,做梦都想为你父亲报仇,可是如今,我楚家怕是报仇无望了,既如此,你就叫离梦吧,你放心,娘亲会拼死护你性命无忧。”那女子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滴在楚离梦的脸上,顿时让楚离梦不知所措,犹豫良久,反正自己还小,报不报仇等长大再说吧。 “夫人,秦夫人前来探望您了。”不多时,一位下人慌张来报。 “请她进来吧。”床上的女子,努力坐直了身子,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只是被抱在怀中的楚离梦却在思索着,这位秦夫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下人会如此慌张。 不一会,门外传来的声音,让那床上的女子皱了皱眉头,“呦,沈妹妹这是生的男孩女孩啊,快让姐姐看看。” “有劳姐姐前来探望了,嫣落生的是个女孩,所以,姐姐不用担惊受怕了。”沈嫣落轻佻眉眼,不屑的说道。 那秦夫人闻言,面上微微露出狠辣之色,却也一闪而过,随即笑着说道,“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妹妹生产,姐姐担惊受怕是应该的,还好母子平安呢。” 楚离梦转头看着秦夫人,想来这秦夫人是来看自己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自己若是生个男孩,只怕以后危险重重呢。 “呵,姐姐若是没什么事,嫣落要休息了呢。”沈嫣落说完,作势就要躺下,秦夫人见状,心中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夫人,老爷的死跟秦家脱不了干系,亏得老爷生前待秦世昂亲如同胞,秦家只怕没安好心,肯定是怕您生的是个小公子,所以才前来探望的。”边上的丫鬟一边扶着沈嫣落躺下,一边不忿的说道。 沈嫣落闻言,只轻笑不语,秦夫人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道呢。如此看来,这个女儿还生对了,至少不用太提防秦家的暗害了。   楚离梦躺在沈嫣落的怀里,思索着,照母亲对秦夫人的态度来看,秦家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日子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一眨眼五年过去了,楚离梦在这五年里,震惊了府里所有的人,小小年纪出口成章,只将沈嫣落哄得不知道有多高兴。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什么都懂呢,与此同时,楚离梦也弄清楚了楚家的境况,楚家本是名门望族,在江湖上,无论黑道白道都不敢在楚家的地盘上兴事,可是五年前楚家家主楚吟风的死,让原本威风赫赫的楚家一时间变得岌岌可危。 自从楚吟风死后,秦家就开始把楚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只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家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离儿,你父亲当年在江湖上被称为‘玉秋公子’,···”   “哎呀娘亲,这些话你都说了好多好多遍了,爹爹温文尔雅,淡泊名利,武功高强,心地善良,你每次都把爹爹往天上夸,我都会背了。”楚离梦撅着小嘴,依偎在沈嫣落的怀中,不满的说道,心里却在想着,每次听娘亲说到父亲,自己心里就阵阵失落,若是父亲还在世,自己应该会幸福到爆,可是一想到父亲死了,就恨不得把杀了父亲,破坏自己美好生活的人大卸八块。    “娘亲,我想学武功。”楚离梦抬起脑袋,忽悠忽悠的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沈嫣落,认真的说道。沈嫣落闻言,一阵欣喜,捧着楚离梦的脑袋,笑着问道,“离儿为何要学武呢?”    “女儿要为爹爹报仇,女儿知道,娘亲也很想为爹爹报仇,那些人杀了爹爹,让女儿从小就失去父亲的疼爱,女儿定不会放过他们。”沈嫣落听见楚离梦如此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把搂过楚离梦,久久不放。    良久,楚离梦觉得自己的衣服都快被泪水浸湿了,沈嫣落才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说道,“离儿当真想学武功,为你父亲报仇吗?”楚离梦闻言狠狠地点头,沈嫣落见状,轻轻笑道,“那么,娘亲送你去找你外婆。”    “外婆?娘亲为何从未对女儿说起过女儿还有外婆。”楚离梦面楼疑惑之色,探究的问道。    “你外婆是紫府宫的影月宫主,娘亲本是紫府宫的大小姐,有一次偷偷溜出宫玩,却被坏人劫持,后为你父亲所救,那时候,你父亲被江湖人称‘玉秋公子’,在我眼中更是集所有优点于一身,于是我便爱上你父亲,奈何你父亲是楚家的大公子,我紫府宫与楚家虽没有太大恩怨,却也向来不和,你外婆坚决不准我与你父亲来往,不得已,我才与你外婆断绝母女关系,弃了所有,嫁入楚家,你外婆更怒言,再也不准我踏入紫府宫一步,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你外婆的气也该消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前往紫府宫。”    楚离梦闻言微微点头,看来父亲的死,真的对娘亲打击很大,若没有自己,以娘亲对父亲的爱,只怕也会随着父亲一同去吧。 正文 第二章:秋碧失性命,学艺紫府宫      要说有去无回地,当数竹山紫府宫。经过几日的奔波,楚离梦终于在紫府宫入口前站定,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只见那竹林茂密异常,一棵连着一棵,每棵竹子都与大腿差不多粗细,周围常年紫气环绕,左右望不到尽头。林间有一条细细的青石小道,也许是太过茂密的原因,小道内阴森可怖。    “娘,我们该怎么进去啊?”楚离梦看见眼前的景象,只觉头皮发麻,便抬起头看着沈嫣落,小声的问道。沈嫣落闭口不答,只紧了紧握着楚离梦的手,不多时,微微提气,大声说道,“娘,嫣落回来了。”    楚离梦见状,惊讶万分,原来娘亲的武功这么高,当下便张口问道,“娘,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会武功啊。”    “娘亲不会武功,这宫内到处都是陷阱机关,因为娘小时候调皮,你外婆害怕娘陷入机关找不到路,才将这千里传音的功夫教给娘的。”沈嫣落伸手揉了揉楚离梦的头,温柔的说道。    “娘亲在紫府宫中长大,怎会不知道这竹林的机关呢?”沈嫣落听见楚离梦如此问道,当下便沉默了,良久,缓缓说道,“在我嫁给你父亲的时候,你外婆就将这竹林的机关全部换掉了。”    楚离梦闻言,低下了头,不知过了多久,仍旧没有人出来,沈嫣落也面露焦急之色,楚离梦小声的说道,“娘,看来外婆还在生气呢。”    沈嫣落稍作犹豫,再次大声说道,“娘,既然您不肯出来,今天嫣落带着您的外孙女便硬闯这紫竹林,若嫣落死了,求娘将离儿抚养成人。”    楚离梦闻言心惊,拉住沈嫣落说道,“娘,我们不去了,离儿不能让娘死。”    “乖,外婆不会让娘死的,离儿放心。”楚离梦一想,当下便明白了,虎毒不食子,无论外婆再怎么生气,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娘死呢,随即露出一抹笑容,微微点头,便随着沈嫣落往竹林小道而去。    刚刚踏上小道,前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姐,真的是你。”沈嫣落定睛一看,当下心头一喜,“秋碧,母亲原谅我了吗?”秋碧听见沈嫣落如此问她,微微要了摇头,小声说道,“宫主说不准任何人出来接你,秋碧是偷偷出来的,小姐进去之后定要向宫主求情,这些年宫主其实很想念你的。”    沈嫣落闻言,微微点头,随后便跟在秋碧身后,往竹林深处走去。楚离梦见一路走来也没有碰见机关,当下便松了一口气,“娘,歇会吧,梦儿走不动了。”说着便往一旁石墩上坐去,忽的听见秋碧大声疾喊,“小小姐小心。”沈嫣落定睛一看,只见一只长箭正稳稳插在秋碧心间,楚离梦顿时只觉内疚万分,自己怎能如此大意呢,沈嫣落将秋碧抱在怀中,眼泪簌簌,“小姐,竹林快走到头了,前面的路宫主都没有变过,小姐按原来的走就好,秋碧不能伺候小姐了,求小姐答应秋碧一件事。”沈嫣落闻言,重重点头,“秋碧的女儿叫芊芊,求小姐代为照料。”    言罢,便没了气息,楚离梦拉着沈嫣落的衣角,抽泣着说,“娘,是离儿不好,离儿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芊芊。”    放下秋碧,沈嫣落拉着楚离梦不一会便走到紫府宫门前,只见那石墙高三丈,墙体上没有一丝缝隙,楚离梦正要张口询问,却见石门缓缓开启,待她二人迈步走进之后,又重重合上,与之前无异,不多时,就听见自空中飘来一声空灵且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沈嫣落带着楚离梦不多时便走到影月的门前,门半掩着,楚离梦推开门,便看见软榻上闭目小憩的人影,只见那人一身蓝袍,半卧于软榻之上,旁边立着一根凤翔拐杖,虽在小憩,却仍是让人不敢靠近,待两人走近,双膝跪地,沈嫣落轻声说道,“娘,嫣落回来了。”软榻上的人紧闭双目,一声不吭,楚离梦走近些,复又重新跪在软塌边,拉着影月的手,小声说道,“ 外婆,离儿来看你了,外婆连离儿也不见吗?”    影月闻言,缓缓睁开双眼,又在楚离梦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来,随即拉起楚离梦让她坐在身边,柔声说道,“你叫离儿,真好,是个乖巧的女儿。”复又冲着跪在地上的沈嫣落说道,“你也起来吧,不是不认我这个娘么,又回来做什么。”    “女儿错了,求娘原谅。”沈嫣落潸然泪下,影月见状心有不忍,也不再说什么,只走上前拉着沈嫣落的手,埋怨的说道,“如今,你也够苦的了,回来了,就别再走了。”    “娘,女儿回来是想求娘教离儿武功的。”    影月闻言,猛地松开拉着沈嫣落的手,气愤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用离儿为楚吟风报仇,想都别想,我就这么一个外孙女,怎会让你害了她。”    楚离梦闻言,心知影月又生气了,便走上前,拉了影月衣角,坚定地说道,“外婆,不是母亲的错,是离儿自己要学武功,离儿要做个侠女,要惩奸除恶,更要为父报仇,那些人让离儿从小就没了父亲疼爱,离儿怎能放过他们。”    影月看着楚离梦坚定地眼神,当下心头一软,俯下身子,柔声问道,“离儿真的这么想为你父亲报仇吗?”楚离梦闻言,又坚定地点了点头,影月见状,也便不再说什么,良久,又柔声问道,“那离儿想学什么武功呢。”    “什么都学,不仅要学武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刺绣女红里儿样样都要学。”楚离梦心头暗喜,自己前世没有条件学这些东西,现在可以免费学,怎么不叫人开心。影月和沈嫣落见楚离梦如此好学,也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从今天起,外婆亲自教你,当今世上能打败我影月的人还没有几个,你若肯吃苦,外婆定当倾囊相授。”影月大笑说道。    沈嫣落闻言,激动异常,心下想到,母亲虽武功盖世,却从不赞同女子习武,如今肯倾囊相授,离儿以后的安危便不用担心了。     正文 第三章:荷塘边玩耍,救琴棋书画    将楚离梦送到紫府宫后的第二天,沈嫣落便返回了楚家,一个月来楚离梦不分昼夜,勤练武功,不知为何,这一世的身体好像完全是为了练武而生,影月每每看到小小的人影在月下舞剑的样子,都好像若有所思一般,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毅力,仅仅是因为素未谋面的父亲么。影月想不通,却也仍旧全心相授。    这天,小小的楚离梦牵着比她更小的芊芊,正在荷塘边指挥者下人给她们摘荷花,芊芊的母亲秋碧,为救楚离梦而死,楚离梦待她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正在芊芊开心的又跳又笑的时候,楚离梦忽的听见不远处有声音传来,“贱蹄子,不好好干活,敢偷懒,看我活活打死你。”    楚离梦闻言,迅速往声音处走去,远远看见一群恶仆在抽打两个女孩,那两个女孩咬着牙,一声不吭,眼里流露出的恨意,却被楚离梦瞧了个一清二楚,楚离梦见状赶忙大声制止,那恶仆见楚离梦是个小孩,只冷冷说道,“哪来的奶娃娃,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楚离梦冷笑,“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们活不过今天了。”那恶仆听见楚离梦如此说,只仰头大笑,却在下一秒,笑的最猖狂的人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本小姐向来言出必行,看我今天取了你们的狗命,紫府宫内什么时候养了你们这样的恶仆。”说着,便毫不留情招招毙命。    那在荷塘里摘荷花的人见岸上的主子不见了,赶忙上岸寻找,刚一赶来就见主子正在大开杀戒,又急忙派人回去告诉影月,不多时,影月便飞身而来,楚离梦见是影月赶来,连忙跑到影月身前,“外婆,这些恶仆在这欺负两个小女孩,还将离儿打痛了。”那恶仆闻言心知楚离梦是月前才来紫府宫的小小姐,赶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影月向来管教严明,哪容宫里出现这等恶仆,长袖一挥,那恶仆便气绝身亡了。    楚离梦走到那两个小女孩身前,伸手扶起她们,看了看,又转头对着影月说道,“外婆,她们跟离儿差不多大,外婆让她们跟在离儿身边,好给离儿作伴可好。”那两个小女孩闻言,面上露出暖意,赶忙跪在楚离梦面前,哀求的说道,“小小姐,奴婢还有两个姐妹,重病在身,快不行了,奴婢本来是来求他们帮那两个姐妹找个大夫的,他们却说奴婢偷懒不干活,只求小小姐救救她们,奴婢二人愿做牛做马报答小小姐。”    楚离梦闻言,看向影月,影月微微一笑,对着身后的人说,“去将顾大夫请来,让他务必救活她们。”身后之人微一点头,便快速离去了。影月见那人离去,又看向楚离梦,无奈的说道,“离儿想怎样就怎样吧,日后对待这些恶仆自也不必手软,杀了就是。”言罢便转身离去了。    “是,离儿知道了。”楚离梦笑着点头答道,待影月离去,楚离梦又跟随那两个女孩前去探望生病的两人,一路上,楚离梦都在思索,要怎么说服影月收她四人为徒。    不多时,便走到一堆木头前,说是木头,只是因为它破的根本不能被称作房子,“为什么你们会住在这里,这宫里的管事是干什么吃的。”    “小小姐,我们姐妹四人无父无母,这里的人看我们年纪小不能干活就变着法的欺负我们。”那个稍微小点的女孩,泪眼朦胧,委屈的说道。    楚离梦闻言,沉默不语,自己前一世也是父母早亡,受尽欺凌,对别人的白眼,嘲笑早已麻木了,虽什么都没有,却也靠着自己的双手供自己上了大学,这一世,为了自己的母亲,决心报父仇,不分昼夜苦练武功,眼前四人的遭遇与她何等相似,那女孩在被毒打时,眼睛里流露出的恨意,与自己一般无二,良久,楚离梦柔声说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们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们大丫头,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那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孩小声说道。    “既如此,你们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们,从今天起大丫头叫琴寒,二丫头叫棋悠,三丫头叫书汐,四丫头叫画言,你们既然无名无姓,就随我姓,都姓楚。我会去求外婆教授你们武艺,也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楚离梦冲着四人点了点头,随即大声说道。    “谢谢主子赐名,我们必定以死相报主子救命大恩。”琴寒声音颤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不多时顾大夫便提着药箱而来,顾大夫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帅哥,楚离梦听说顾大夫当初爱她娘亲爱的要死,却还是帮着娘亲嫁给楚吟风,不禁对着顾大夫印象好了几分。楚离梦交代了琴寒,棋悠先留下来好好照顾书汐和画言,又向顾大夫嘱咐了几句,便转身往影月住处行去。    “外婆,离儿来了。”楚离梦站在门外小声的说道。    “进来吧。”楚离梦轻轻推开门,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影月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收她们为徒的。”    “为什么,外婆,离儿长大是要为父亲报仇的,外婆就当为离儿训练帮手,以后好有人保护离儿不行吗,外婆也不想看着离儿以后只能孤军奋战吧。”楚离梦拉着影月的胳膊,撒娇的说道。    影月皱着眉头,犹豫半响,张口说道,“好吧,外婆会让柳婆婆教他们琴棋书画···”    “啊,外婆,我知道无声肯定已经跟您汇报我将她们取名琴棋书画,可是你不能因此就只教她们琴棋书画啊。”楚离梦闻言焦急的说道。    “谁说我只教她们琴棋书画了,我的意思是说,让她们以此为武,至于她们能学到几成,就看她们的努力了。”影月拉着楚离梦的手笑着说道,自己就这么一个外孙女,怎能不满足她的心愿呢。    楚离梦听见影月如此说,当下心中一喜,道了声谢,便又转身跑去找柳婆婆,自是希望她能像影月一样倾囊相授。 正文 第四章:一曲笑红尘,神仙情何从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初春时节,人的心情总是好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如山似海,都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快走快走,梦烟阁的花魁大赛开始了,听说今年的比赛有一个神秘的美人要出现,晚了可就看不到了。”只见人群中一个白衣男子闻言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随即轻摇折扇,随着人群往梦烟阁而去。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此时楚离梦青纱遮面,端坐高台之上,指尖轻抚,悠然而歌,台下之人,无不为之倾倒,侧耳聆听。    那白衣男子看着高台之上的楚离梦,若有所思,这女子年纪不大,却对世事如此不屑一顾,只随心而为,快乐为上,端的是狂妄无比,待楚离梦一曲歌罢,那白衣男子,脚尖轻点飞身往高台而去,“姑娘好词好曲,在下叶倚楼,不知可否与姑娘对坐而饮。”    “公子有礼,请公子与雅间等候,待此间事了,小女子再去寻公子,如何?”    “正该如此,那么在下就在二楼碧落间等候姑娘。”叶倚楼拱手一礼,随即转身往碧落间而去。 正当叶倚楼等的有些焦急之时,雅间的们被叩响了,待打开门,只见楚离梦身着浅紫色纱裙,裙摆镶绣两朵彼岸花,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美人髻,水晶宝钗点缀在左耳旁,端的是叫人移不开眼,只是一块青纱遮住了绝世面庞,只留一对水色的眸子,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    “姑娘请进,想必姑娘已如愿夺得花魁,只是不知姑娘姓名?”    “小女子人间梦,公子若不嫌弃,可唤小女子梦儿。”楚离梦行至桌边坐下,柔声答道。    “人间梦,好名字,听姑娘的歌声,似是对这世事甚为不屑,却不知姑娘又为何会流落青楼呢。”楚离梦听见叶倚楼如此问她,当下心中偷笑,本小姐吃喝玩乐样样都没享受够,况且还有大仇未报,又怎会对俗世不屑,不过面上却不漏痕迹,只轻笑道,“这世上人人都看不起青楼女子,却没有想过,若是可以,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出卖肉体,以身侍人,小女子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是不喜欢按世俗的规矩行事罢了。”    叶倚楼闻言,沉默不语,半响,张口说道,“梦儿姑娘,我叶倚楼行走江湖甚少佩服什么人,可是今日,对梦儿姑娘却是不得不佩服。”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尚有事在身,不能陪公子多呆,还望公子见谅,小女子告辞。”言罢,楚离梦便起身离开雅间,往自己房间行去。    待到了屋内,楚离梦轻声唤道,“无声,去查查叶倚楼什么来头。”    “小小姐不用查了,叶倚楼在江湖上人称‘神仙公子’,平时以手中玉骨折扇为兵器,实际一手霜花剑法出神入化,无人能敌。”无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楚离梦身后,真真对得起他的名字,楚离梦闻言笑着问道,“那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喽。”    “自然不是,小小姐该回宫了,小小姐每次偷溜出来玩,无声回去都得去戒堂领罚,还请小小姐体谅属下。”无声面露无奈之色,宫主派自己保护小小姐,可是小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己从来招架不住,每次被逼帮着小小姐偷溜出宫,回去都得受罚,想想都觉得委屈。    楚离梦闻言掩嘴轻笑,不多时又调皮的说道,“我料定那神仙公子明天必会再来找我,所以,无声,你若怕受罚就自己先回去吧,我过两日再回去。”    “小姐不如直接杀了无声,无声若是自己一个人回去,宫主必定要了无声性命。”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再呆一天,后天回宫,现在,休息去吧。”楚离梦故意露出不耐烦之色,冲着无声摆摆手,便将他打发走了。    是夜,空中无月,四下漆黑一片,只见楚离梦身形轻巧,似狸猫一般,往明月客栈而去,白天经过多方打听,叶倚楼正是落脚明月客栈,耐不住对他的好奇,便深夜前来,想要会他一会。    客栈内,叶倚楼正待脱衣而睡,突然间一把匕首带着杀气,直冲叶倚楼而来,叶倚楼侧身一闪,那匕首便深深没入墙中,叶倚楼拔下匕首,只见上面插着一张纸条,缓缓展开,入目可见四个大字“玉带桥见”,叶倚楼当下便不再犹豫,展动身形往玉带桥而去。    待到了桥上,却见桥上空无一人,叶倚楼不禁只觉莫名其妙,“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约在下在此相见。”话音刚落,便觉一股凌冽的杀气自身后而来,叶倚楼赶忙侧身闪过,随即与楚离梦战在一处,只见楚离梦剑锋所到之处,百年古树应声而断,千斤巨石应声而碎,却是无论如何也近不了叶倚楼的身,叶倚楼见状,反守为攻,手中折扇应用自如,黑夜中,白衣翩飞,一招一式潇洒无比,不多时便将楚离梦擒在手中,却在撞上那对眸子之时,神情一窒,“你是,人间梦。”    “叶公子好眼力,小女子正是人间梦,素闻神仙公子,当世无双,深夜引公子来此,只是想与公子切磋一下,并无恶意,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 言罢,不待叶倚楼反应便纵身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叶倚楼视线之中。    回到梦烟阁的时候,无声已经在屋里等候多时了,“小小姐可玩够了。”    “够了够了,走,即刻回宫,哈哈。”楚离梦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即又走向老鸨的房间,“红妈妈,这里有一千两银票,若是明日有人来寻人间梦,你就说从未听说过此人,可懂?”    “懂,懂,姑娘放心,妈妈一定照做。”老鸨拿着银票,两眼发光,赶忙点头应承着。 正文 第五章:弹指十三年,拂歌花舫现 “看不穿 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 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 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 目光似月色寂寞 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爱着你 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 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 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微波粼粼的湖面上,远远伴着歌声,琴声,缓缓漂来一艘花舫,只见这花舫,四周有鲜花环绕,色彩缤纷,阵阵凉风吹来,只觉香气弥漫整个江面,沁人心脾。琴声入耳,委婉缠绵,仔细聆听,只觉一声一声,如泣如诉,敲在人心里,叫人不自觉心生哀意。这歌声时而动人,时而凄美,时而婉转。本来应该噪杂拥挤的江岸,自这歌声飘来之后就变得安静沉默,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不一会儿,歌声随着琴声悠然而止,只见一袭白衣踏水而过稳稳立在船头,本来应该沾水即湿的鞋子,却不见一丝水印,足见武功之高。那男子俊美绝伦,五官轮廓分明,头发只一部分高高束起,发冠上镶嵌一颗碧绿色的宝石,右手持一把玉骨折扇,左手背在身后,胸前的头发随着折扇的摇动,轻轻飞舞,时不时轻抬左手,又将飞乱的发丝捋顺,外表看起来好象是翩翩君子,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此时只见他嘴角轻扬,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在下叶倚楼,不知可否入内一观。”    “公子说笑了,这花舫本就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岂有不允客人入内的道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丫鬟打扮的女子素手轻抬,缓缓撩起花舫的纱帘,对着那白衣男子微微颔首:“公子请。”    “不愧名为花舫,随便的一朵,就美艳绝伦,可想这花舫的主人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叶倚楼轻挑眉眼,对着那丫鬟微微一笑,端的是叫人移不开眼,此时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打扮,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与他的打扮极不相称。    “公子说笑了,不知公子是要听曲儿,还是要赏舞。”那丫鬟微微低头,掩嘴略带娇羞的说道。    “方才在舫里唱歌的女子,不知可否请她出来相见。”叶倚楼拱手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方才抚琴而歌的是我家主人,只是,我家主人却是从不见客的。”    “哦?这是为何?岂有请客人入内,却不见客的道理。”叶倚楼故作不解的问道。    “我家主人做事向来是没有原因的,还望公子莫怪。”丫鬟面露尊敬之意,理所当然的说道。    “也罢,美人向来都是要保持些神秘感的,若是轻而易举就能见到,这花舫便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言罢便转身轻摇折扇,大笑着往船头而去,微一提气,正待飞身而去,却见刚刚那丫鬟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张口言道,“公子慢走,我家主子说,若是公子当真想见,可在三日后的此时再来,主子必当扫榻相迎。”    “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叶倚楼稍作犹豫,便双手抱拳,微一点头,轻笑答道,随即飞身越过江面,信步而去。    花舫二楼,那所谓的主子起身离开琴旁,缓缓走向窗边,抬眼看向那叶倚楼,只淡淡一笑,随即陷入沉思,神仙公子,我们有五年未见了呢,不知你如今可好,五年前的人间梦不是你的对手,五年后的拂歌却再不可小觑了呢。    “主子,您当真要见那个叶倚楼么,画言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正在沉思的楚离梦被画言的声音打断,抬眼对着画言轻轻一笑,    “要见,当然要见,就因为知道他不简单,所以我要见他,而他却见不到我。”楚离梦眼角精光一闪,略带奸诈的说道。    “主子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画言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    “画言,就你这智商,听不懂就对了,你啊,快去给我吧琴寒她们叫来,我有事情要交代。”言罢,楚离梦看着画言一脸不解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于是冲着正要转身离去的画言笑道,“等你把她们叫来之后,我就告诉你。”    “主子就知道挖苦画言,谁叫画言笨呢。”说完便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楚离梦看着面前早已凉掉的茶,淡淡一笑,随即起身朝花舫里间走去。    就在楚离梦卧在软榻上就要睡着的时候,四个绝色佳人脚步轻盈,翩翩而来,待走到楚离梦的身前,微一福身“琴寒(棋悠,书汐,画言),拜见主子。”    软榻上,楚离梦闻言缓缓睁开双眼,看到面前站着的四个女子,轻扯嘴角,微微一笑坐起身来,张口说道,“行啦,你们四个陪了我十多年了,我早已当你们是我的亲姐妹,还行此大礼做什么。”    琴棋书画四人听见楚离梦这么说,都低头沉默无言,只在心里默默感动,琴寒端着一杯热茶走到楚离梦身前,神色温柔的说道,“主子,当初我们在紫府宫中受人欺凌,是你救了我们,又向宫主讨要了我们,给我们赐名,待我们亲如姐妹,我们认你为主,你就是我们的主子,行礼是应该的,不知主子让画言寻我们过来,是有事情要交代吗。”    楚离梦接过茶盏,微微抿了一口,会心一笑,当初救了这四个丫头,让她们跟着她一起练武,一起学艺,虽不能跟她一样得到外婆亲传,却也个个不负所望,学了一身的本事,楚离梦打心眼儿里高兴,思索过后便张口说道,“琴寒,三天后你放下手里的工作,来花舫扮成我见一个人。”    “主子是要琴寒姐扮成你去见那个叶倚楼?”画言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正是,三天后是花舫的选秀大赛,我们离开紫府宫也半年了,母亲至今也没有告诉我,我爹到底是为什么而死,又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对楚家虎视眈眈,以我爹的武功和名望,又有谁会杀他,母亲既然不肯说,我只好自己来查,这半年来,花舫的生意越做越好,这就意味着我们能得到的消息就越来越多,十九年前我爹的死跟秦家脱不了干系,这些年来秦世昂处处针对我楚家,叶倚楼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有“神仙公子”的美称,而且据说跟秦家的二公子好像有些交情,那秦家二公子,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以叶倚楼的为人,若没有什么目的,断不会与他有丝毫关联,到时我会扮成李楚前来花舫寻事,你们看我眼色行事就好,。”说着,楚离梦的表情变得沉重。    “是,琴寒明白。”闻言,琴寒拱手应道。 正文 第六章:书汐欲参赛,清苑败箫暮      楚离梦放下茶盏站起身来,缓缓走至花舫的窗边,琴棋书画四人跟在楚离梦身后,看到岸上那些焦急万分的等着上船的男人们,眼睛里都露出厌恶的神色,这花舫虽不是青楼,客人却丝毫不比青楼少,全是因为这花舫上的女子个个美艳无双,想着楚离梦便突然转过身对着书汐郑重的说道, “书汐,我要你在三天后的选秀大赛上赢得头牌,往后这花舫就由你来做这明面上的主人。这十三年来,我们身在紫府宫,对江湖上的情况也不甚了解,往后的路还很难,你的任务就是从这些男人的口中打探江湖上各门各派的虚实,以及十九年前有关我爹的死,若遇到口风紧的,可找琴寒帮忙,能在她的琴声下仍旧保持理智的人,这江湖上还没有几个,花舫上的姑娘一律供你差遣,对有二心者,一律格杀,不可留情。水上有花舫就够了,半年之内,你要在地面上再开一家和花舫规模差不多的店铺,仍旧以花为名,招募那些有些姿色的可怜女子,调教她们,专为打探消息而用。”    “是”书汐低头应承着,心里却在思索着,赢得头牌就是花魁,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要整天去应付那些肮脏恶心的客人,还要像老鸨一样训练那些姑娘们。    楚离梦斜眼瞅着书汐,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不禁掩嘴笑道,“你放心,我的花舫可不是妓院,这里的姑娘只会琴棋书画,不会喝酒陪睡,你一直以来都在清苑里训练楚家的下人,花舫的事很少参与,不知道也正常。只是你的性子太过清冷了些,对待客人这样是不行的,就当是为了我,稍稍温和些。”    “主子放心。”书汐微一颔首,拱手应道。    “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你们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对了,清苑里你也训练了半年了,可有本领好的,他们名义上虽是楚家的下人,可我楚家的兴亡却都要依靠他们才行呢。”楚离梦现在可放心去用的就只有琴棋书画四人,是该从那些下人中挑些有能耐的人跟在自己身边了,往后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仅有四人是远远不够的。    “有一个叫箫暮的,武功很厉害,我胜不了他,一直以来都是他和我一起训练那些人,还有两个,一个叫逐波,一个叫莫沉,可以和我打成平手,箫暮是夫人的人,逐波和莫沉一直都是跟着箫暮替夫人办事的。”书汐难得的一下说了这么多话,一直以来书汐都是练武最刻苦的一个,也是这四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可以打赢她的人,必然不是孬种。听到书汐如此看好这个箫暮,又是她娘手底下的人,楚离梦对他也是充满了好奇,不知道这箫暮可以在楚离梦的手下走过几招。    “好了,书汐就先呆在花舫,跟着画言熟悉一下花舫的姑娘们,棋悠陪我去清苑,顺便看看书汐口中的箫暮到底有多厉害。”听到这话,琴棋书画纷纷掩嘴偷笑,仿佛看见箫暮被楚离梦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一般。 待几人散去后,棋悠紧跟在楚离梦身后,缓缓走出花舫。站在船头看着岸上等着上船的人们,眼底露出嘲讽之色。花舫刚一靠岸,岸上的男人们,老的少的,丑的俊的,便一个劲的往花舫上挤,无奈,楚离梦和棋悠只得展动身形,飞向岸边,转眼便消失在这群男人身后。 清苑内,楚离梦正和箫暮打的难解难分,棋悠,莫沉,逐浪三人站在旁边,屏住呼吸,露出紧张之色。自从那日楚离梦见到箫暮,二话不说便与之大打一场之后,这三天来每天都跑来清苑和箫暮过招,一开始箫暮看她年龄较小,又是个女子,并未放在心上,以至于最后惨败收场,离开的时候,楚离梦只留下一句话,“我本以为我娘的手下必定身手不凡,你既然能打赢书汐,想来也不是孬种,现在看来,却也不过如此,我虽是女子,但也不可小觑,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你却小看与我,输了不亏。”    自那次之后,箫暮每次与楚离梦过招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而且一次比一次时间长久,现下两人已打了一个时辰了,楚离梦有心想提高箫暮的水平,所以每次陪他练武都未用全力,箫暮却也知道楚离梦与家主楚吟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便更下定决心提高自己的实力。    “棋悠,花舫的选秀就要开始了,琴寒让我来叫主子过去呢。”正在棋悠看的入神的时候,画言急急忙慌的跑过来,冲着棋悠说道。    “再等等,主子应该快打完了。”棋悠头也不回的应道。    说话间,只见楚离梦长袖一挥,本来柔软的水袖霎时好像利剑一般冲着箫暮的面庞而去,箫暮急急避开,却见那水袖又忽的软了下来,绕过箫暮身后紧紧缠上箫暮的腰身,楚离梦暗一用力,箫暮就迅速向着楚离梦而来,只见楚离梦快速抬脚,稳稳踢在箫暮胸前,霎时,箫暮便如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箫暮叹了口气,拍拍身上的灰尘,捂着胸口踉跄着站起身来,等了片刻,试着胸口的疼痛感减轻,便双手抱拳一俯身,    “小姐,箫暮能否求小姐一件事情。”    楚离梦虽大概猜到箫暮想求自己什么事,却只是淡笑不语,直直的看着他。“小姐,箫暮想求小姐跟夫人说说,让箫暮跟着小姐,箫暮自从被夫人捡回府里之后,勤练武功,就是为了报答楚家的大恩,这些年,夫人待箫暮如子,箫暮锦衣玉食,却无以为报,如今楚家危机四伏,箫暮知道小姐的本事,想跟着小姐为楚家做些什么,但求小姐成全。”箫暮见楚离梦只是淡笑不语,以为楚离梦不愿帮他,便双膝跪地,面容诚恳的说道。    “在我手下做事,本领好不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忠诚,不止对我忠诚,对自己的伙伴更要忠诚。”楚离梦低头看着他,郑重的说道。    “小姐放心,箫暮的命是夫人救的,箫暮对楚家,绝不会有二心,更不会背叛自己的朋友。”箫暮见楚离梦似有成全之意,便肯定的说道。    楚离梦稍稍犹豫了一下,便道,“起来吧,换身衣裳,随我去花舫。”闻言箫暮欢喜异常,道了声谢,便起身回房换衣服去了。    “棋悠,你留在清苑,跟莫沉继续训练府里的人,画言,随我去离梦阁,把我那身男装找出来,我们一起去调戏调戏书汐,来一出大闹花舫,哈哈。”画言听后,低头轻笑,自家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狠起来比谁都狠,温柔起来比谁都温柔,调皮起来又比谁都调皮,也只有她们四个才能看到主子这么多面吧,不知道以后箫暮三人看到主子这样后,会不会也惊掉大牙呢,随即跟在楚离梦身后朝离梦阁而去。 正文 第七章:琴寒扮拂歌,本公子李楚    花舫内,飞花漫天,香气弥漫,书汐端坐在高台之上,头戴紫晶流云簪,玲珑小巧的耳垂上装点流水芸香耳坠,胸前十字水晶链,使裸露的脖颈显得洁白水润,吹弹可破,身着浅绿纱衣,纯白流金的丝巾遮住绝世面容,只留一双孤傲,冷清的眼睛,像是在藐视花舫内那些觊觎她美貌的人们,只见她淡淡一撇,随即纤手轻抬,那曲子便如小溪一般缓缓流进人的心里,只听的台下的人如痴如醉。    高台之下仍旧是那一袭白衣,右手持一柄折扇,在左手手心轻轻拍打,几缕黑发垂在胸前,端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抬眼看着高台之上的美人,俊美的脸上露出一副色眯眯的笑容,可那眼睛里流露出的疑思之色却没人注意得到。    “叶公子,我家主人已经在楼上等候多时了。”画言看到走进花舫的叶倚楼,随即缓缓走至他身旁,微一福身,浅笑道。    “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叶倚楼斜眼瞅着画言,这花舫里姑娘,上至主人,下至丫鬟,个个都是美艳无双,而且只卖艺不卖身,可见这花舫并不似其他青楼妓院,只为钱财而开,反倒是个有背景有目的的。    “小女子画言,是我家主子的贴身丫鬟,区区贱名,有劳公子相询,公子请随我来。”画言见他眼里似有打探之意,便也不多说什么,只在前头给叶倚楼带路。    “主子,叶公子来了。”画言对着琴寒福身说道,眼里似有笑意,却也只是忍着不发。只在心里想到琴寒姐跟在主子身边的时间是最多的,把主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学去了七八成,这个叶倚楼不被琴寒姐骗的团团转才怪呢。    “下去吧,叶公子请。”琴寒对着画言吩咐一声,复又轻轻一笑,便招待叶倚楼至桌边坐下,又亲自为叶倚楼倒了杯茶。    叶倚楼当下一愣,只见眼前这位女子丝毫不逊色与刚刚高台上抚琴的女子,乌黑的发髻上缠绕碧色的玉线,如同小蛇一般,一条由珍珠而做的花钿垂在光洁的额头中央,眉心之间似有一枚红痣,若隐若现,身着淡紫色纱衣,青丝遮住的面庞,隐隐可见,端的是美若天仙。若说区别,就是那高台上抚琴的女子眼神太过清冷,倒不似眼前的女子眼里竟是妖娆,妩媚之意,只是到底不是人间梦,自己寻了四年却仍旧杳无音讯。    “不知姑娘芳名。”叶倚楼看着为他斟茶的琴寒拱手问道。    “小女子拂歌,叶公子还真是有信之人,早就听闻神仙公子俊美无双,当今世上无人能及,今日一见,果然没有叫人失望,连拂歌都自惭形秽了呢。”琴寒掩嘴轻笑,“公子请用茶。”    正当琴寒与叶倚楼闲聊之际,楼下花舫内一个面容俊朗,却不似男子刚毅的的人正在大闹花舫高台。那男子身着蓝色长袍,面如冠玉,此时正把书汐拥在怀中,嚷嚷着要书汐陪他睡觉,引来台下一群人的轰动,原本应该大打出手的书汐,此时却像小猫一般温顺,只见那男子低头在书汐耳边轻语,“大叫一声,把画言引来,让她去告诉琴寒,就说有人闹事,要见拂歌。”    随即,书汐大声喊道“画言,快去禀告主子,就说有人闹事,要见她。”    画言看着抱着书汐的男子,也不多说什么,只偷偷一笑,随即快步往楼上跑去,“主子,楼下有一位公子,正在大闹花舫,嚷嚷着要见你,他还非礼书汐,说见不到你就不走了。”画言冲着琴寒眨眨眼睛,添油加醋的说道。    “既如此,那就请他上来吧,凭他再怎么闹事,叶公子武功盖世,想必定会护拂歌周全的,对么?”说完冲着叶倚楼嫣嫣一笑,若隐若现的嘴角,和上挑的眉眼,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那是自然。”    不多时,那闹事的男子便跟在画言身后来到二楼,琴寒看着那面容俊朗的男子,心里偷笑不已,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的说道,“公子请坐,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为何会在此大闹我花舫。”    “本公子李楚,小名儿梦梦,你们可以叫我李公子,也可以叫我梦公子,听闻这花舫主人倾国倾城,又有哪个男子不想一见。”楚离梦不知从哪里也找来一柄折扇,学着叶倚楼的模样,右手轻摇,张口说道,“姑娘想必就是这花舫的主人拂歌,这位兄台想必就是那日踏水临船的叶倚楼,叶公子。”    “正是在下。”叶倚楼收起折扇,拱手答道,只是心中却在思索这男子好生熟悉,似是在哪见过一般。    “呵,姑娘果然与传言一般无二,难怪连神仙公子都慕名而来呢。”楚离梦略带挑衅的冲着叶倚楼说道。    “公子说笑了,两位公子光临花舫,均为拂歌而来,拂歌不胜荣幸,这样,如两位不嫌弃,拂歌抚琴一曲,就当为两位公子助助雅兴。”言罢,琴寒起身走到琴旁坐定,素手轻抬,行云流水般的曲调自琴上跳跃而出,张口唱到, “落花跌碎在心田 恍惚映出你容颜 是谁执意别 谁凋谢了誓言 却只是当年 月光染白了思念 剑倾天下人已远 若回到从前 纵横四海何如相守于人间 难解 御剑江湖 一生情一生殇 烛摇红 剪西窗 对影亦成双 莫笑少年轻狂 只叹尘缘未央 擦肩过 江湖相忘 御剑江湖 一生怅一生惘 秋水凉 烟火烫 梦觉在他乡 三千繁华埋葬 你在轮回守望 应君诺 怎能相忘” (摘自董贞《御剑江湖》。) 悠扬婉转的歌声拌着琴音,让人如痴如醉,若再稍稍注入内力,当真要摄人心魄。曲罢,琴寒走到桌前坐下。    叶倚楼听着歌声陷入沉思,此女子琴曲皆是上品,只是较人间梦之词曲终究是差强人意。    “姑娘好琴艺,好歌喉,好容貌,公子我好像爱上姑娘了呢。”楚离梦斜眼瞅着琴寒,拉着琴寒的手,色色的说道。    “公子说笑了,拂歌烟花地之人,哪有这等福气。”琴寒见楚离梦又开始打趣于她,于是假装羞涩的抽回手,掩嘴说道。    听到琴寒如此配合,眼下微微一笑,随即张口对着叶倚楼说道,“听闻叶兄有‘神仙公子’的雅称,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据说叶兄与秦二公子交情匪浅,不知可否为李某代为引荐,李某对两位可是仰慕已久。”    “李公子谬赞了,说到交情匪浅,其实不然,在下只不过与秦二公子有过几面之缘而已。不过李公子若想见,那叶某自当为李公子引见。”叶倚楼打开折扇,轻摇两下,胸前的头发随折扇轻轻飞舞,又抬手缕了缕,楚离梦见叶倚楼一副自以为多帅的样子,心中只把叶倚楼骂的狗血淋头。    “主子,书汐拔得头筹,已被奉为花魁,不知主子可有什么奖励。”说话间,画言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琴寒朝楚离梦看了一眼,见楚离梦微一点头,便张口说道,“把那件百花衫送与她吧,今日姑娘们也累了,花舫停歇,明日再开门迎客。”    画言听的琴寒这样说,便下楼去传达消息去了。 叶倚楼听见琴寒话语里似有逐客之意,便起身拱手说道,“既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改日再来花舫与姑娘喝酒抚琴。”言罢便转身离去了。 正文 第八章:神秘莫云教,拂青的秘密       待叶倚楼离去,楚离梦皱眉沉思着,据她了解,叶倚楼向来独来独往,从不与江湖门派有过多来往,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为何会认识秦二公子,又为何对这花舫如此在意,他到底是什么人。    “主子,你,你当真要去与那秦二公子见面么?”书汐走到楚离梦跟前担忧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刚刚打听到了什么。”楚离梦看书汐欲言又止的模样,柔声问道。    “箫暮随主子来到花舫之后,就与花舫的那些客人们喝酒打趣,顺便打探消息,刚才他说,秦家似乎跟莫云教有些关系,而且莫云教好像有心在一年后的武林大会上助秦家家主秦世昂夺得武林盟主的席位。我担心,主子一旦暴露身份,会对主子不利。”书汐皱着眉头担忧的说道。一时间屋内陷入沉默,琴寒,画言都面露忧色,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主子决定的事情很少有改变的,秦家大公子已死,二公子就是秦家的下一任家主,若真叫秦世昂夺得武林盟主之位,那秦家就真的要一步登天了,主子是楚家唯一的希望,虽是女子之身,却毫不比男儿逊色,若主子再出什么事。楚家就真的无法翻身了。    楚离梦现下脑子里真是一团乱麻,隐隐觉得父亲的死会不会与武林盟主有关系,只是母亲曾说父亲一向对武林盟主之位并不在意,又为什么会遭人杀害呢。那莫云教又是什么来头,会不会跟父亲的死也有关系。看来真的得回去跟母亲好好谈谈了。正思索间,只见棋悠慌忙跑了进来,    “主子,夫人让你回去一趟,说有要事要说。”能让棋悠亲自来寻的必是害怕出差错的事,楚离梦随即起身,快步走到船头,脚尖轻点便飞身而去,棋悠慌忙跟上,深怕一眨眼主子就不见了。    进了家门便直朝沈嫣落所在的枫落阁而去,“你在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我与娘亲说话。”转身朝着棋悠吩咐一声,便推门而入。走至里间,便见沈嫣落跪在楚吟风的牌位前,双手合十,闭着双眼,像是在祷告什么一般。    “娘,我回来了。”楚离梦说完便也跪在那牌位前,等着沈嫣落开口,良久之后,沈嫣落缓缓睁开双眼,似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十九年前,不知道江湖上从何处得知我们楚家有那象征武林盟主的拂青玉佩,其实那拂青玉佩在一百年前便已消失不见了,那个时候江湖上的人为了得到那拂青玉佩成为武林至尊,不惜背信弃义,骨肉相残,一时间江湖大乱,我们楚家的家主为了制止武林的那场纷争,便冒死将那玉佩盗出藏了起来,并且告知后人,任何人不得提起拂青玉佩,否则便必死无疑。十九年前的那场武林大会是你父亲操办的,地点便在我楚家的吟风山庄,你父亲向来对那些莫须有的权势是不以为意的,可是就在你父亲在吟风山庄操办武林大会的时候,有天夜里,上百个黑衣人潜入山庄,他们个个都是江湖上的好手,不知受了何人指使,一夜之间屠了山庄,没留一个活口,你父亲寡不敌众,被他们重伤,当我怀着身孕赶到的时候,满庄像是下了一场血雨一般,到处都是血,我找到你父亲,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要我好好保护拂青,不要让它重现江湖,好好保护你,不被奸人所害。从那以后武林各门各派都开始觊觎我楚家,秦世昂原本和你父亲是结拜兄弟,你父亲待他有如同胞兄弟一般,还让你与秦家指腹为婚,哪知他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自从你父亲去世后,他便联合各方势力开始打压我楚家,恨不得灭了我楚家满门,若不是世人对你外婆还有几分忌惮,我们楚家就真的亡了。”沈嫣落说完,早已泪流满面,失声痛哭。    “娘,世上的人都忌惮紫府宫,甚至传说紫府宫是有去无回的地方,可是我在那里呆了十三年,外婆温柔和善,驭下严明,并没有觉得那么可怕,这是为什么。”听到沈嫣落说出紫府宫,楚离梦大是不解的问道。    “紫府宫当然是个好地方,与世隔绝,无忧无虑,只是你外婆却严禁外人进入,入者必死,那拂青玉佩现下正是在你外婆的手里,离儿,你可抽空再回紫府宫一趟,去求你外婆,只有你外婆同意了,你才可借助紫府宫的力量为你父亲报仇,以你的武功虽在这江湖上足可横着行走,但还是奈不住觊觎拂青玉佩的人多啊。”沈嫣落说完,看了一眼楚离梦,见她似在思索着什么,便也不打扰她,只等她自己将所听到的东西消化完毕。    “娘,我们楚家虽看似岌岌可危,暗地里应该还是有不少忠心者吧,以父亲生前的为人,虽容易得罪很多人,但也应该帮助过更多人啊。”思索了一会,楚离梦还是觉得,楚家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脆弱,若单纯只是依靠紫府宫,想必楚家也撑不了这么久,虽然明面上人们忌惮紫府宫,但是暗地里的把戏又怎么防备。    沈嫣落听她说完,会心一笑,自己这个女儿到底还是没有让她失望,想事情全面,细心,也许是时候将一些担子交到她的手上了。    “离儿没有让娘失望,只是那暗地里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娘是不会让他们见光的。”沈嫣落淡淡的回答道。    “娘,莫云教与父亲的死可有关系吗,女儿得到消息,莫云教有意在明年的武林盟主大会上助秦世昂的盟主之位。”    “其实娘也不知道害你父亲的除了秦世昂还有谁,这些需要你自己去查了。”言罢,沈嫣落便闭上眼睛,继续默念祷告了。    知道了这么多秘密,楚离梦是有点消化不良了,她现在最想弄清楚的就是那奉秦世昂之命潜入山庄的百十号人到底是谁,还是跟莫云教也有关系,还有就是她到底该不该让那拂青玉佩重现江湖。    “吟风山庄,我已命人重新打扫布置,你可将你手下那几人安置在那,箫暮三人是我一手栽培的,你一并带去吧。府里有人保护,你不必担心。”就在楚离梦就要走出房门的时候,里间传来沈嫣落的声音。    “是,女儿知道了。”楚离梦开口应道,言罢便走出房门。     正文 第九章:秦家二公子,指腹之婚约    烟雨楼雅间内,清雅的酒香弥漫整个屋子,窗户微微开着,偶有清凉的风吹进来,伴着香气,当真是心旷神怡,坐在屋内,转过头就能看见街上人来人往的情形,临窗而放的桌子两边,各坐着一位男子,叶倚楼坐在右侧,微微眯着眼睛,一手拂袖,一手端起酒盏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随即仰头一饮而尽,露出回味无穷之色。半响,叶倚楼张口说道,“秦兄,听说你那死去的大哥秦逸跟楚家的小姐楚离梦有指腹为婚之约,是么?”    “是啊,只是大哥已死,没有那个福气。”秦屿话语里丝毫没有对已逝之人的尊重,也对,若是秦逸不死,这家主之位怕是也就不会传与他了,他自是希望秦逸死的,若是深究他的死因,恐怕与秦屿也脱不了干系。    “秦兄,听说那楚离梦有倾国倾城之容,你何不去跟你爹说,让你娶了她。反正当初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与谁有婚约,虽长幼有序,如今你大哥已死,你就是长子,自然也该娶她,反正都是你秦家的媳妇。”叶倚楼嘴角微扬,一边给秦屿斟酒,一边奸诈的说道。    “楚家如今都快家破人亡了,娶了她也是个拖油瓶,对我秦家一点用处也没有,我爹不会同意的。”秦屿摇了摇头,言罢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你爹难道没跟你说,那拂青玉佩在沈嫣落的手里么,我想你爹定会同意的,娶了她再想得到拂青,那就轻而易举了,若光想靠抢,你真有把握抢的来么,你别忘了,楚家后面可还有紫府宫呢。”叶倚楼轻挑眉眼,看着街上的人潮,淡淡说道,只是那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任谁都发觉不了,这秦屿当真是个蠢货,这么浅显的道理竟也不懂,况且,他还真的以为楚家快完了么。    “对啊,楚离梦在我们手里,还怕沈嫣落不肯交出拂青?只是,你怎么那么肯定沈嫣落会把她嫁给我,而且要想挟持楚离梦,直接把她掳了来不就行了。”秦屿放下酒盏,眯眼看着叶倚楼,不解的问道。    “楚吟风在江湖上的名声你也知道,那些正道上的人无不万分尊敬与他,而且楚离梦与你秦家指腹为婚的事,江湖上人尽皆知,若沈嫣落公然悔婚,那些原本维护他楚家的人就会站在你们这一面,沈嫣落再怎么不愿,为了他楚家的名声也不得不把楚离梦嫁给你,至于你说的掳了她,你确定她在紫府宫的十年学的是琴棋书画,刺绣女红,而不是绝世武功?”叶倚楼在心里虽对秦屿全是不屑,面上却还是假装悠闲的说道。若楚离梦真的嫁给了他,还真是委屈了这么一个倾国佳人,想着,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秦屿听他这么说,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为什么帮我,拂青是江湖上谁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是么。”    “秦兄放心,我对那块破玉没有兴趣,楚吟风与我有仇,我只是想看着楚家家破人亡罢了,况且秦兄以为凭我孤身一人会与天下英雄为敌么。”叶倚楼拿起酒壶,又给秦屿斟满一杯,微笑着说道。    “哈哈哈,叶兄真是我的知己,若我得到拂青玉佩,必少不了你的好处,来,干。”秦屿端起酒杯,冲着叶倚楼大笑着说道。叶倚楼知在心里恶心不已,谁是你的知己,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老子一掌拍死你,虽心里是这样想,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把酒喝了。    突然叶倚楼眼角余光一撇,看见街上似乎有个人影似曾相识,一闪身便又消失不见了,正当叶倚楼犹豫要不要跟去看看的时候,雅间的们被叩响了,待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一个人影朝着酒桌旁边奔去,随即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 啊,好酒,叶兄,有如此好酒怎么不叫上我呢,刚才在楼下我还以为看错了呢,这位想必就是秦屿,秦二公子吧,久仰久仰,在下李楚,小名儿梦梦,你可以叫我李公子,也可以叫我梦公子,哈哈。”    只见楚离梦的这身打扮,乌发束着银色发冠,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色长穗条,上系一块羊脂白玉,端的是英俊潇洒,俊美不凡,只是女子再怎么打扮,却也不似男子阳刚。    “我说刚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谁呢,原来是李兄,李兄这个时候不在花舫倒在街上闲逛,难不成那拂歌不招待你了吗。”叶倚楼信步走回桌前坐下,斜眼看着楚离梦,挑衅的说道。    “可是那眉湖上的花舫,原来李兄也是风流之人,听说那花舫是在半年前才开的,舫内的女子比青楼妓院的女子美上百倍,只是我虽游戏花丛,却还从未去过呢。”秦屿看向楚离梦,只觉眼前这男子虽长得俊俏,行为粗鲁,却仍旧不似男子刚毅,反而多了一丝阴柔之气。    “秦兄可真是孤陋寡闻了,那花舫的主人可称我天朝第一美人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那歌声比之黄鹂尚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呀。”楚离梦看着秦屿,毫不客气的夸赞自己的美貌,心下却觉得自己的脸皮似是越来越厚了。    “是吗,那可真要去看一看了。”秦屿眼神中流露出向往之色,微笑着说道。    正当三人聊得正欢,楚离梦眼角余光一撇,见窗外似有一鸽子飞过,不多时,就见叶倚楼眼神一凌,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时候不早了,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去。待到了楼下便展动身形追着鸽子而去。    楚离梦看着叶倚楼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当下便张口笑道“秦兄,小弟正也闲来无事,酒菜也已用过,秦兄既没去过花舫,不如现下就随小弟前去欣赏欣赏歌舞如何,小弟请客。”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两人便相携大笑着离去。 正文 第十章:城南树林间,莫名的信任   雾茫茫 水流淌 杨柳岸 淡梳妆 晨风暖 心事了然 忆潇湘 唇角微扬 谁听那年湖畔歌声正悠扬 一袭红衣一缕青丝为谁妆 再看江湖如画烟雨尽芬芳 醉里桃花 满袖暗香 月微光 夜呢喃 碧水长 相聚短 有荷香 在水中央 两相忘 眉间心上 谁恋那年湖畔烟雨惹红装 一尾瑶琴一曲小调为谁唱 再看江湖如画沉醉了月光 夜虫轻唱 丝竹共赏 淡了月光 人影成双 (歌词摘自董贞的《湖畔》,改了几个字。)    “秦兄,怎么不走了。”到了湖边,楚离梦看着秦屿闭着眼睛,驻足不前,心知他是被书汐的歌声所迷,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问他。    “李兄,你听这歌声,听这琴声,仿佛身入仙境,让人飘飘然也,当真是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秦屿微微睁开双眼,陶醉的说道。    “那李兄还不快些走。”言罢,秦屿便迫不及待的登上去往花舫的小舟,往湖中的花舫而去。楚离梦看着秦屿如痴如醉的模样,心里欢喜不已的想到,他越是喜欢这花舫,自己从他这里知道的东西就越多,今天非把他知道的那点东西榨干了不可。待进到花舫,楚离梦朝书汐望了一眼,书汐点点头缓缓地走了过来,“李公子怎的才来,今天是想听书汐的曲子,还是想看灵犀的舞啊。”    楚离梦看着秦屿魂都飞了的模样,低头冷冷一笑,随即张口说道,“秦兄,这位姑娘可是这花舫的头牌,名唤书汐,你刚刚听的仙音就是出自她口,可还入得了眼么。”以书汐的容貌,对付这么一个无知小白都浪费了,若不是这位小白姓秦,只怕想见书汐一面都毫无可能。    “秦公子,书汐有礼了。”听完楚离梦的话,书汐朝着秦屿为一福身,笑道。 楚离梦见秦屿说不出话来,只一味的傻笑,于是对着书汐假装郑重的说道“书汐,这位可是秦家的二公子,你得给我招待好了,不然小心你主子饶不了你。”这话乍一听只会理解为楚离梦跟这花舫的主人交情匪浅,真正的却也只有书汐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李公子放心,书汐定然好好招待。”说完朝楚离梦微一点头,便领着秦屿往里间走去了。    见秦屿和书汐消失在眼前,楚离梦快速转身离去,心下却在思索着,叶倚楼是追着鸽子往城南而去的,城南是一片树林,那只鸽子很明显是只信鸽,他究竟是什么人,仅仅是江湖上盛传的“神仙公子”那么简单么,当下轻功用到极致,自屋顶快速往城南掠去。    隐起气息,藏匿在枝叶茂密的大树上,看着叶倚楼对着面前的两个人低声吩咐着什么,隐隐听到秦家,拂青的字眼,楚离梦震惊不已,原来他竟也是冲着拂青来的,果然与秦家的关系不一般,不知道会不会与莫云教有些关系。    只见叶倚楼微一点头,面前的两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了声“是”,便快速离去了。叶倚楼往前走了两步,抬手往空中一抛,鸽子便扑棱着翅膀往远处飞去了。他不是吩咐属下了么,那这鸽子又是往哪飞的,正在楚离梦犹豫着要不要去将鸽子截下来的时候,从树下传来的声音,害得她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下来吧。”    楚离梦莫的一震,原来他早就发现自己了,于是也不再矫情,纵身飞下。“原来叶兄早已发现在下了,不过叶兄放心,我什么也没听到,所以你也用不着杀我灭口。”楚离梦挥着折扇,自以为潇洒无比的说道。    “可是你看到了。”叶倚楼冷眼看着楚离梦,狠狠的说道。    “叶倚楼,你别不讲理,你有秘密大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说,我是路过这里的,你,你总不能让我闭着眼睛走路吧,再说了,你看你长得比我俊,个子比我高,武功比我好,岁数比我大,头发比我长,唉,你看,你连脚都比我大,你好意思杀我吗你,传出去了,人家会说神仙公子以大欺小,以高欺矮,以老欺少,会毁了你名声的。你放心啦,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的,真的,我什么都没看到。”楚离梦说着,缓缓走到叶倚楼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袖,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听她话里的意思,大有杀了她,他就变成恶魔公子之意。    叶倚楼听她这么说,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头发都竖起来,却还是冷冷的说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再说你拿什么保证不会说出去,你应该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透露秘密。”    看叶倚楼仍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楚离梦猛地甩开叶倚楼的袖子,大声说道,“那你到底要怎样才相信嘛,要杀我是吧,杀吧杀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让你杀。”边说着边跳着把脖子往叶倚楼身上蹭,不知怎的,叶倚楼忽然觉得耳朵发烫,连忙避开楚离梦的靠近。    楚离梦看叶倚楼的反应心知他必不会杀自己,当下便故作小心的说道,“要不,从今以后你走到哪,我跟到哪,绝不离开你的视线,这样你就不用杀···”    “你走吧,我相信你。”说完,叶倚楼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了,自己从小在莫云教长大,父亲只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相信这世间任何人,自己也从未对谁付出真心,为什么此时会说出我相信你这几个字,自己是怎么了。    楚离梦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料到他必不会杀自己,却没料到他会说相信她,愣了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也只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相信我?你真的不杀我?你真的让我走?”    “你哪那么多废话,再不走我改变主意了。”叶倚楼转过身双手负在身后,不耐烦的说道。刚一说完,只听“呼啦”一声,楚离梦已然飞身离去,只留衣服擦过树叶的声音,在叶倚楼的耳边回响。叶倚楼望着楚离梦离去的方向,随即低头,似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