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1章 穿越到最黑暗的年代 南亚热带山区小路上,背着军用背包的周泽普静静地等待浓雾散去。。。 周泽普,北方某医学专科学校中西医班的毕业生。毕业那年,班里唯一一个找不到接收单位的。 班主任何老师看周泽普可怜兮兮,恰好市内卫生局有支边名额,就给他报了名,于是周泽普同学就有了编制,成立云南中缅边境一个乡卫生院的全科医生。 周泽普同学从小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什么样的人没有接触过?什么样的困难没有经历过?对新的环境。周泽普适应得很快,再加上他业务能力本来就很强,很快站住了脚,得到卫生院领导的器重,同事的欢迎,受到前来看病的淳朴山民的尊敬。 参加工作那年秋天,有个叫扎莫的山民被毒蛇咬了,送到卫生院的时候,已经生命垂危,被周泽普用仅有的一支血清救了。这里的山民恩怨分明,扎莫很感激周泽普的救命之恩,经常邀请周泽普去山寨做客,一来二往,成立莫逆之交。 闲暇时间,周泽普便跟PLA特战队退伍兵的扎莫学习野外生存技巧,同时也学会了捕俘拳、使用弓弩狩猎技巧和飞针绝技。 整整三年的时间,周泽普在偏远的边境小镇上,除了兢兢业业地工作外,便是跟随扎莫练武,风雨不辍。 有个边民妹子向来这位自内地,医术高超、工作勤恳的小伙子表示了好感,周泽普拿不定主意,问扎莫的看法。 “你不是这里的人,何必寻烦恼。”扎莫笑道:“你如果在这里找女人,一是会被当地年轻人嫉恨,向主管部门告你一状,你支边所吃的苦就白吃了。二是你不要傻傻地以为你真的风流倜傥,爱情不要钱,可是组建家庭是要钱的。” 周泽普深以为是地点点头,“扎莫大哥,你去对面做事的时候,带上我吧,我想趁年轻发些财。以后回到内地,买房把妹娶妻生子,都要钱的。” 扎莫道:“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就委屈一下五姑娘吧。” 周泽普没有想到这个中年人言辞还挺新潮的,看了看街边的情趣用品商店,与扎莫一起哈哈大笑。 此地靠近中缅边境,边民通婚互市、来往频繁。大家同宗同族、同语同俗。对面说的是汉语,使用的是人民币,通讯是中国移动,座机是云南临沧区号,电力由南方电网输送。 此后,周泽普同学便跟着老特种兵扎莫频繁地出入边境,偶尔学一下白求恩,客串一回国际主义战士,为穷苦的边民们,看病抓药,做个阑尾切除术,接生个新生儿,疗一下枪伤。。。 在境外汉人圈子里,周泽普如鱼得水,跟当地武装人员出入深山老林,渐渐地练就了一手好枪法,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 只有在独处的时候,周泽普面向北方,目光中带着忧郁。。。 今天周泽普同学受扎莫委托,去山里给一位抵抗老兵看病。 扎莫送到山口:“泽普,枪和子弹都检查了吧。山里容易迷路,要不要在检查一下装备。” “好了,扎莫大哥。”周泽普背着LC-2军用背包,拍了拍枪套:“食品、药品、器械、装备,还有我的笔记本电脑,都检查了两遍。” 扎莫从脖子上取下玉牌给周泽普戴上,“一路小心。我的兄弟。” 周泽普对扎莫挥挥手,转身大踏步进山。 雾气从山谷中涌上来,笼罩了眼前的树林。很快雾气越来越浓,天色也黑暗起来,半步之内不见五指。周泽普只好停在原地不动,这是明智的选择,身处黑暗之中任何妄自行动和疏忽大意都可能带来极大的危险! 过了很久,雾气慢慢散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和焦糊味。 战场,这是在战场,职业的敏感让周泽普迅速隐藏在一棵大树后。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自保却是一种本能。 山风从谷底吹来,隐隐传来喊杀声和刀剑的碰撞声。 周泽普攀上大树,向山下望去,一里路之外的景象,触目惊心: 断壁残垣,正在燃烧的房屋,被烧焦的枯树,树下被砍去了半边身子的尸体。。。 “救命啊。”伴随着惊恐的声音,周泽普看到两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向大树这边跑来,身后跟着三个拿着刀枪。穿着铠甲的士兵。 一声惨叫,跑在后面的女子中刀,扑倒在地,血从背后涌出。 周泽普取下狙击弩,搭上弩箭,瞄准最前的一个士兵,扣动弩机。弩箭瞬间刺破士兵的铠甲,搅入躯体。士兵哀嚎着栽倒在地。 就在另外两个士兵愣神的功夫,周泽普手里弩箭紧接着也飞了过去。 三个原先一直以为艳福不浅的士兵,死在追随艳福的路上。 女子跑了十多步后,见后面无人追赶,停了下来,大口喘息着,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泽普从树上下来。 周泽普冲女子喊道:“姑娘,别愣在那里,快跟我躲起来。” 女子愣了一下,跑向周泽普。 二人躲入山洞不久,一队士兵吆喝着开始搜山。 过了很久,士兵搜索未着,扔下同伴的尸体,骂骂咧咧地下山。 周泽普轻轻地分开女子的手,由于情绪紧张,女子的手指发硬,指甲深深地掐入周泽普的胳膊。 “没事了。”周泽普探出山洞,环视了四周,又深吸一口空气,对女子道。 “谢谢恩公。”女子已经平静下来,走出山洞,向周泽普一个万福。 “姑娘,别客气。”周泽普看看西斜的太阳:“山下的情况不明,看来要在山上宿营了。姑娘,请问有没有好的去处。” 女子摇摇头:“恩公不必多想,事急从权。” 周泽普让女子去附近寻找干枯的树枝,用于搭建篝火。自己则去被射杀的士兵那里,取回弩箭,又将士兵的佩刀捡回,翻出些碎银。 女子惊奇地看着周泽普用打火机将枯枝烂叶点燃,“恩公,你这火镰好神奇。” 周泽普一笑:“这叫打火机。你看着火,不要让火熄灭了,我去寻找一些吃的。”说吧,带着刀和弓弩,进入林中。 女子等得有些焦躁的时候,周泽普带着两只已经剥了皮的竹鼠和一葫芦山泉水回来。 “捉竹鼠的时候,看到山葫芦个挺大,就砍了一个,盛水。” 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不锈钢水杯,倒了山泉水,放入火中。对女子道:“野外露营的时候,水最好烧开喝。” 女子已经将竹鼠穿好,架在火上,看着英俊的周泽普,脸上微微泛红:“恩公,你人真好。” 周泽普笑道:“呵呵,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说我好。” 女子低着头,翻了一下竹鼠,没有吭声。 周泽普用刀挑了一下篝火,问道:“是什么人攻击你们的村子。” 女子道:“不是我的村子,我只是和家人路过,被冲散了。村子的人多不认识。那些行凶的是南山永昌土王的士兵。” “土司?” “嗯,是土司。” 周泽普又问道:“当今圣上是哪一位?” 女子道:“天启皇帝。” 周泽普道:“如今朝中主政之人可是姓魏?” 女子道:“恩公所言极是。” 苍天呀,大地呀,至尊的穿越大神呀,让我穿越到什么年代不好,非要到阉党弄权的天启朝。 女子见周泽普脸上阴晴不定,担心地道:“恩公。没事吧。大家都恨魏忠贤,我也一样。” 周泽普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有些乏了。” 从背包里,取出一些盐,撒在烤好的竹鼠上,递给女子:“吃饱后,我把山洞熏烤一下,赶走那些蚂蚁蛇什么的。” 女子接过竹鼠,小口吃了起来。 天已经黑了下来,山风吹拂,松涛阵阵。 周泽普拢了山洞地面上堆积的枝叶,压在篝火上,看着烟气腾起,对女子道:“姑娘,在下周泽普,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道:“原来是周公子,小女子朱诗蓝。” 周泽普道:“官府为何不来维持治安,而任由土司兵肆虐? 诗蓝道:“卫所军腐败不堪,遇到土兵则一击而溃。” 周泽普道:“宁为太平狗,莫作离乱人。” 夜间的山里,气温下降得很快。山洞的烟气散去,周泽普在地面上铺上松枝个枯草,对诗蓝道:“诗蓝姑娘,今夜我们两相互值班。前半夜,好熬一些,你在前半夜看篝火。” 诗蓝道:“诗蓝听从周公子吩咐。” 周泽普从背包中取出行军毯,盖在身上,将手枪保险打开,迅速睡去。 夜半时分,周泽普被诗蓝的尖叫惊醒,迅速起身,一把将诗蓝拉在身后,想也不想,随即右手对山洞外扣动扳机。 狼群头狼被击中前腿,伴随着一阵哀嚎声,带着一群妻妾儿女远去。 诗蓝在周泽普臂弯了瑟瑟发抖。 “好了,狼群走了。”周泽普安慰着诗蓝,将行军毯给她披上。“睡吧,天明后还要赶路。” 周泽普将干柴放在篝火上,望着黑漆漆的洞口出神。 卷一 第2章 古灵精怪的大明女孩 诗蓝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一缕阳光照进来。 走出山洞,看到周泽普正在洞外用不锈钢水杯烧开水,“周公子,谢谢您的照顾了。” 周泽普一甩飘逸的长发,“诗蓝姑娘,不用客气。下面不远有山溪水,你洗漱一下。早饭后,我们立即下山,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诗蓝从周泽普手里接过毛巾,沿着周泽普指的方向,来到山溪边。 片刻功夫,“公子,快来呀,这里有个包袱。”诗蓝在水边喊道。 “好的,知道了。”周泽普将不锈钢水杯从篝火中取出,大声回答“我马上去看看,不知道什么人的,大清早也不省心。” 水从数十米高的山崖缓缓流下,汇入一泓清潭,之后形成一条小溪,弯弯曲曲地流向东北方向。 溪水旁的草丛间,一个包袱已经被诗蓝打开。 几本书,如《论语》《孟子》《大学》等、另外还有文房四宝、一件崭新的襕衫和一顶四方平定巾。 周泽普道:“是不是昨天的土兵丢的,等会埋了就是。” “应该不是,好像是一位读书人遇到土兵,惊慌逃走落下的。”诗蓝道。 周泽普道:“看看下面还有什么?” 诗蓝翻动着包袱,“一个玉佩,还有两张张大明永昌府的空白路引。” “喔。”周泽普道:“除了衣服和玉佩,其他的丢了吧。” 诗蓝将包袱收起,“还是都带上吧,说不定还有用。” 早饭是几块烧红薯,周泽普从山下的农田里刨的。 “诗蓝姑娘,条件简陋,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周泽普从灰烬中扒出红薯,捏了一下,已经变软。“熟了,纯天然,无污染。” 诗蓝微笑,“公子,何谓纯天然,无污染?” 周泽普语塞,“口误,口误,就是好吃的意思。”尼玛,被电视广告狂轰滥炸,一不小心,现代词语出来了。 诗蓝道:“公子,早饭后,我想去山下张村看看,不知我那乳母一家现在如何?” 周泽普同学嘴红薯被烫了一下,眼睛瞪得溜圆:“你还有奶娘?” 诗蓝点点头,“是啊。” 周泽普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这小娘子要在穿越前的时代,可谓是真真切切的白富美,女神了。 哈哈,赚大了。 匆匆吃完早餐,取水灭了篝火,顺山路下山。 二人离去不久,永昌土王的军队扛着战利品,从周泽普诗蓝宿营的山洞前喧哗而过。 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经过永昌土王的兵昨日一番劫掠后,诗蓝乳母张氏一家瞬间由小康之家变为赤贫,幸运的是张氏的老公和儿女并无伤亡。 被烟火熏得蓬头垢面的张氏拉着诗蓝的手,默默无言。 “公子,你身上还有银子吗?”诗蓝看向周泽普。 “有。”周泽普将银子一股脑倒出,交给诗蓝:“只有那么多。” “娘,原想来张村避难,不想世事难料,遇上了土司兵洗劫,您家也不能住了。”诗蓝将银子放在张氏手里,“这些银子,您补贴家用。女儿走了。” 说吧,对张氏磕了个头,起身拉着周泽普的手就走,头也不回。 张氏哽咽着叫了声“蓝儿,”,两行浊泪喷薄流下。 闷头走出二里地,在一棵山梨树下,诗蓝停住脚步,“周公子,谢谢你的慷慨。诗蓝欠你的银子,以后会加倍偿还的。” 周泽普虽然心疼银子,但是嘴上却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还。为你花钱,我心里高兴。” 言语有些暧昧了,周泽普同学! 诗蓝道:“周公子,沿着这条官道向东约百里,有座虎头寨,家父的一个旧部曾在那里驻守。我想去看一下,或许能有些收获。” 周泽普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劝你还是不去拜访那人为好。你的乳母的村子,因为你的到来,遭到了兵灾。永昌土王或许只是为了应付差事,以抓你为名,行抢劫之实。没有杀你的乳母,是因为他们不确定你是否真的去过张村。” 诗蓝道:“周公子所言极是。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天地之大,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所。”说吧,急得要哭了。 周泽普忙道:“别,别,我就怕女人哭。办法总比困难多。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呵呵,周泽普同学自己现在已经身无半分银子,话却说得硬气。 诗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个呆子,人倒是实在。 周泽普抬头看山梨树上小如鸽子蛋的果子,感到有些饿,“诗蓝姑娘,我们沿着官道走,先寻一个吃饭点,填饱肚子,再作打算,你看怎么样?” 诗蓝道:“也好,不过公子,你还是把衣服换一换吧,你这身行头有些不合时宜。”说着将包袱递给周泽普。 周泽溥转身来到僻静处,脱去迷彩服,换上长衫,戴上四方平定巾。不多时,一个风度翩翩相貌堂堂的青年公子就出现在诗蓝面前!只是这个公子背着一个花花绿绿的背囊,有些与众不同! 诗蓝接过包袱道:“穿上着行头,再加上你的凤阳官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勋贵家的公子。” 周泽普老家地处黄淮,乡音与凤阳相近。 周泽普大步向前,对一旁紧跟的诗蓝笑道:“昔日我家太祖爷有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勋贵家的公子算什么东西。” 道路两旁,一望无垠的农田阡陌纵横,农田上时有鹭鸟觅食,农人在耕作。 有布衣短衫赤脚农人扛着锄头过来。 周泽溥抱拳道:“敢问老人家,附近可有酒家? ” 农人指向东北: “再往前三里,是朱家寨。寨中酒家、旅店很多。” 说罢,径自离去。 朱家寨是一座数百年的老寨子,洪武年间设百户所屯兵。 因为位于水路要冲,米盐油茶,山珍水产,日用百货,多在此流转贩卖!商业的发达成就了朱家寨的繁华。 站在青石板铺的大街上,周泽普如进入清明上河图。 “饿了吧。”诗蓝道。 “饿了,不过我现在可没有钱。”周泽普说着放下背包,从中取出一面小镜子:“只有忍痛割爱了。” 正午的阳光下,小镜子的反光有些刺眼。 诗蓝一把抢在手里,“这镜子哪里来的?比西洋人进贡的还精致。” 周泽普道:“你管哪里来的,先去换些包子吃吃,你没有看到我肚子饿瘪了吗?” 诗蓝狡黠地一笑,将镜子收起来,“镜子归我了,不过你别担心,我请你吃饭。” “刁蛮。”周泽普哼了一声,追着诗蓝进了一座酒楼。 “一个雅间,四热四凉八个菜。”诗蓝昂首走进酒楼,并不理会小二的殷勤,看着天花板说道。 小二愈发殷勤,“客官请,楼上请。” 推出雅间的窗,诗蓝对周泽普道:“周公子,此间如何。” 周泽普低声道:“你吃霸王餐呀。我能保护你,可是也不能因为吃一顿饭惹是生非。” 诗蓝笑了:“我是落魄一些,可是这不能说我就没有钱呀,等会你就知道了。” 周泽普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诗蓝,“我昨天还觉得你是淑女呢,这刚刚过了大半天,你就。。。” “就怎么样?你说?”诗蓝笑眯眯地看着周泽普,小拳头已经攥紧。 周泽普道:“就变得古灵精怪了。” 诗蓝给周泽普面前的茶碗里续上水,“这还差不多。周公子,你的心思挺沉的。” 周泽普苦笑道:“幼年困苦,少年艰辛,青年奔波,如果心思轻松,才怪呢。” 小二送菜上来,摆放齐整,道声“慢用”,转身下楼。 诗蓝示意周泽普关上雅间的门,自己取出笔墨纸砚和空白路引,填上两人的姓名籍贯。 “这是良民证?”周泽普想起后世的武工队进鬼子占领区所带的证件。 “嗯?”诗蓝将路引放桌子一角,等待晾干,“这叫路引。大明律规定"农业者不出一里之间,朝出暮入,作息之道相互知"。行走在大明,百里之外,都需要携带此物。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 周泽普拿过路引一看,得意的笑了。 诗蓝白了他一眼, “别光顾了傻笑。你可记好了。” 周泽普道:“放心了,我那么聪明。” 说吧,坐下吃饭,全无风度。 诗蓝夹一块鱼肚给周泽普,“公子, 你救我性命,大恩不言谢。如将来诗蓝脱离困厄,定当厚报。” 周泽普谢过,“诗蓝姑娘,言重了。我有个前辈,叫雷锋,做好事,从不留名。我比他差多了。” “雷锋,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诗蓝话音未落,周泽普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饭后结账,诗蓝掏出一枚金瓜子交给掌柜,“剩下的换成银子。” 出酒楼,沿着大街迤逦向东走。周泽普闷闷不乐。 诗蓝道:“周公子,对早上的事耿耿于怀?” 周泽普道:“没有,我哪敢呢,再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小心眼。”诗蓝跟上周泽普:“乳母家地处荒蛮之地,给了她金子会害了她一家的。” 周泽普道:“我明白,如果她使用金子,会被人盯上的。可是你但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小心眼。”诗蓝得意地笑了,将包袱交给周泽普:“我累了,你都拿走。” 卷一 第3章 杏花楼遇白莲圣女 悦来客栈的掌柜朱六,肥肥胖胖,每天用他职业性的微笑面对住客,迎来送往。 周泽普和诗蓝跨进客栈大堂。 “客官,里面请,我朱六大清早就听到喜鹊渣渣叫,心想,一定有贵人要来,就在门口等着,果然,您二位来了 !” 诗蓝拿出路引对朱六亮了一下:“要一间上房,干净敞亮的。” 朱六拿钥匙开了门。 诗蓝进房扫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顺手将一些碎银打赏给朱六,“附近有没有牙行,我家相公要一个书童,我要一个侍女。烦请掌柜帮忙。” 朱六受宠若惊,“老爷夫人,您放心,我给您妥妥地办好。” 关上房门,周泽普道:“诗蓝姑娘,孤男寡女的,这有些不妥吧。当然在山洞那是迫不得已。” 诗蓝杏眼圆睁:“想什么呢,你个呆子。现在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到处都是,你不想被请去问讯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 周泽普同学原来想装模作样地作秀一番,被诗蓝一喷,只好在心里偷着乐了。 入夜,秋虫唧唧,烛光摇曳。 周泽普坐在桌前发呆。 “周公子,”诗蓝递过一杯清茶:“我看你服饰和西洋人有些相似。” 周泽普接过茶碗:“我少年时,曾随家人在海外谋生。后与家人离散,辗转来到大明。” 诗蓝道:“周公子,杀伐决断,可是军中之人?” 试探我?明朝武人的地位似乎不怎么高。 周泽普道:“在下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文韬武略,天下无出其右。” 周同学,又吹牛了。 诗蓝抿嘴而笑。 稍后道:“周公子自任自重如此。何不跻身朝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周泽普道:“你说得都对,前提是我们要先有落脚点,稳定下来 。” 次日上午,朱六就领进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老爷,夫人,你看他们如何。” 二人跪在地上:“给老爷、太太请安。” 周泽溥和诗蓝问了几个问题,见二人反应机敏,颇为满意, 朱六找来寨子里牙行的中人,两边签字画押后,付了银两。男孩子就成了周泽溥的书童,改名叫周忠,女孩为诗蓝的侍女,改名为红儿。 眼看时间要近中午,周泽溥道,“我想请朱掌柜一起吃顿饭,以示感谢。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朱六到也爽快,“如此,让老爷破费了。” 几个小菜和一坛黄酒,周泽普和朱六分宾主而坐。待酒至半酣,朱六话慢慢多了起来。 周泽溥道,“镇上如此富庶,都做些什么营生?| 朱六道:“粮行商铺赌场青楼,城中有的,这里都有。” 周泽溥心中念头一闪,笑道,“镇中财东富商很多吗?” 朱六举杯喝了一口,“家境殷实的富户有几百家,但顶尖的只有两三家。” “第一家主人称宁三爷,名瑞和,四十余岁。早年曾中秀才,后屡试不第灰了心,便接手了家族生意。家中最初有一条二百料的沙船,到宁三爷手里已经增至五艘。宁三爷为人豪爽却不失精明,在洞庭湖、长江 、大运河等重要航道沿线的城镇,明里暗里结交了很多朋友。” 周泽普道:“朝廷依靠运河南粮北调,供应京师和边防,维持漕运近而百年。这宁三爷应该多少与漕帮有勾连。那么,第二家是?“ 朱六道:“ 第二是朱家,当家人朱问臣不爱读书却偏偏又附庸风雅,早年家中使银子给他纳捐取得监生出身,算是有了功名,后又使银子做了一任县丞。朱问臣干了一年便辞了官,据他所言,是受不了做官的拘束。此外做官来的银子,远远没有他的干赌场,当铺、粮行赚得多。这千里做官只为财,如果发不了大财,朱老爷是绝对不干的。在他看来,既然是做买卖,总要选择利大的才好。” 周泽普笑道:“此人有些意思。” 朱六有些醉了,愤愤然道,“另一个是是做皮肉生意的马家。这马家早年是水上的绺子,做些无本的买卖,积攒了不少资财。后来劫了一艘花船,将船上的窑姐掠到镇上,买通官府,开了杏花楼。不过暗地里,依旧做着黑勾当,其他一些绺子也拿劫来的财物去杏花楼销赃。” 周泽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干了碗中酒。 结了账,送醉醺醺的朱六回房休息。 周泽普回到上房,对诗蓝耳语几句后,出了客栈。 沿着青石板大街一路走走停停,查看着街面的布局。来到杏花楼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转身离去。 夜半时分,天下起了小雨,风打着旋吹过空无一人的青石板大街。 杏花楼客人早已就散去,累了一天的老鸨、龟公、杂役们已进入梦乡,只有几个值夜班的守卫打手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周泽溥翻上了杏花楼二楼回廊,来到一扇门前,侧耳仔细听了听,然后用军用匕首撬开门,房内的人依旧在沉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借着微弱的光线,周泽溥扫视了一下房间,看一下房间布置,确定是女人的卧房,那么床上躺着的应该是女人。来到床前,用手指在水杯里蘸些水,弹在女人脸上。女人惊醒,正要开口的瞬间被周泽普捂住嘴。 “我是来求财的,不想杀人。明白就点下头。”周泽普低声道。 黑暗中,女人点下头。 “现在你可以小声说话了。你可知杏花楼的金银存放在何处?””周泽普轻声问道。 女人摩挲着披衣坐起,可以看到胸前一团丰满。“我带你去取,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带我一起走。”女人很镇定地低声说道。 这种镇定绝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有的,周泽普心生疑虑。想了片刻,还是低声应允:“好,你尽快收拾一下。不过你不要耍花招,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值。” 女人摸索着穿好衣衫,从枕头下取出两把短刀,背上一个小包袱,带目瞪口呆的周泽溥出了门。 下了楼,淋着雨,来到杏花楼后院,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前停下。女人道:“就这里。我们要快一些,这里的守卫每隔一个半个时辰就来检查一次。” 说着,女人拿出一串钥匙,试了几把后,打开了锁。 遇上专业人士了,周泽普不由地摸向腰间。 顺手将门带上,两人沿着一条长廊走到尽头,看到一间亮着灯的屋子。 此刻,雨已经有些小了,风却越下越大,吹过树丛、房屋,呜呜作响。 “就是这里。”女人低声道,“平常里面有一个人守卫值夜。” 周泽溥靠近窗户,挑破窗户纸往里看去,一人正在油灯下打盹,身影落在后面的书架上。周泽普随后举起狙击弩,瞄向窗内扣动了扳机。一声闷响,室内人摔倒在地。 进入室内,女人借着灯光看到一下穿着怪异的周泽普,愣了一下,冲他一笑,然后,直奔书架后,开始翻箱倒柜。 当翻出一箱珠宝时,女人陶醉地欣赏一番,便打开包袱,将珍珠玛瑙翡翠玉石倒了进去。 周泽溥跟在女人身后进去,来到书架前,上上下下冷眼打量一番,在一个角落,发现一个上锁的小箱子;用匕首撬开,看了看里面厚厚一叠银票,数也没有数,就塞进衣服内口袋。 “这里有些金子银锭,我带不了,你要不要?”看来女人已经收获不少了。 周泽普来到女人面前,掂量一下箱子,将里面的金条银锭金元宝取出放进背囊。 看看夜光表,时间差不多了。 周泽普将守卫拖到一旁,从太阳穴上拔出弩箭后,擦拭了污迹收好,说道:“书是很好的引火燃烧之物,不能浪费了。” 女人和周泽溥对了一个眼神,把书从书架上推落,之后将油灯连同一灯油都扔在书上。 火焰瞬间腾起。 “走。”周泽溥低叫一声,一把扯住女人,奔出了房间。 当周泽普在女人的带领下,来到杏花楼前院一个角门时候,后院已经燃起大火。 这是时代房屋大都是木质结构,一旦燃烧起来,就是大火。守卫已经被惊动,叫喊着举着火把开始向后院跑去。各房间也陆续开始亮起了灯。 进了角门后,女人停住脚步说道:“往前走翻过围墙就出去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添把火。” 周泽普道:“有我在,哪能让你再冒险,你先在围墙下等我”说着,转身回杏花楼前院。 女人没有等多久,周泽普就快步返回,“快走,打手们追来了。”甩出锚钩,拉着绳索,和女人一起翻出了围墙。 一条窄窄的小街上,女人回头看看冲天的火光,狠狠地骂道:“一窝子遭天杀的,都该烧死。” 二人走出小街,来到十字街头。 女人停住脚步,对周泽普道:“这位大哥,咱们后会有期,白莲圣女宁玉儿就此别过。” 周泽普道了声”后会无期”,目送宁玉儿瘦小的身躯在风雨夜色中隐去。 悦来客栈,两个小僮已经被打发到一间偏房睡了。 上房内,诗蓝如坐针毡,焦急地等待周泽普。。。 卷一 第4章 老宅子定有隐秘事 门被两短一长轻轻叩响。 是周泽普约定的暗号。 诗蓝拉开门栓,周泽普闪身而入。 “成功了?” “对,成功了!” “安然无恙?” “还好,安然无恙!” 周泽普话音未落,只觉得手臂一疼,差一点叫出声来。 手臂被诗蓝狠狠地咬了一口。 周泽普恼怒了,抓住诗蓝的衣领,举拳要打,“你属狗的?为什么咬我?” “你让我心疼,我就让你肉疼。”诗蓝毫不示弱,瞪着周泽普:“知道我多么担心你吗?” 周泽普同学哭笑不得,穿越遇到的这是什么人,小女子也有如此彪悍的人生。柔弱的外表下,长着女汉子的心。 “前天你对我撒谎,说你不认识村子里的人,怎么第二天又出了个乳母?”周泽普道,“我都没有跟你计较。” “好呀,周泽普,这点小事你记得还挺牢的。”诗蓝道:“你就是个小心眼。” 周泽普同学斗嘴完败,不再吭声。将背包交给诗蓝,“你清点一下。" 退下衣物,钻入被窝,沉沉睡去。 周泽普一觉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 看到周泽普醒来,诗蓝笑道,”你睡得真香,快起来吧,我给你买了包子和粥,还热着呢。” 周泽普道:“三天来,我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 诗蓝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拿给周泽普:“我看你的衣服湿漉漉的,用火给你烤干了。” 周泽普道:“你还真会疼人,遇到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不知道敲碎了多少只木鱼。” “贫嘴。”诗蓝笑着打了周泽普一下:“手臂还疼吗?” “还好。”周泽普穿上衣服,在水盆中洗了手,开始吃早点,““那边怎么样了?” 诗蓝道,“我听掌柜说,杏花楼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死了十几个打手,不过其他人基本都逃了出去。” “那些打手为虎作伥,死不足惜。”周泽普道,“只要其他人没有事就好。” 诗蓝问道,“打手是谁干掉的?听外面的人说,是白莲圣女发怒来报复。” 周泽溥低头喝粥,漫不经心地道,“谁知道呢,不过是一场火灾而已,不会有证据指向任何人。那些打手估计有的成了烤肉,有的成了肥料。” 诗蓝道,“我想也是。杏花楼失火,官府虽然要追查,但是注定不会有结果。一是当今朝廷局势乌烟瘴气,官员们为自保都宁肯少一事也不愿多一事。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以意外失火结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二是马家恶贯满盈、民愤极大,杏花楼被烧了,士绅、百姓都拍手称快,官府顺应民意,更不愿节外生枝。” 周泽普点点头,“杏花楼的事即使能了,不过马家并没有被斩草除根。” 诗蓝起身道:“此事到此为止。我不想你再去冒险。稍后,你跟我去布庄看看去。” 周泽普道:“那两个小孩也给添置些衣物吧。穿得不好,你我也没有面子。” 寨子上的郑记布庄,主营棉布绸缎,兼卖衣帽鞋袜,如果客人需要也做成衣。 布庄郑老板热情地接待了周泽普一行人。 都是一个寨子的人,周忠和老板相熟,“郑大叔,这是我的主人周老爷和夫人。老爷进京,要买些衣帽。我想大叔为人热情、东西好,就陪老爷来了。” 郑老板连忙行礼,“周老爷和夫人惠顾,令小店蓬荜生辉。这里有湖州的绸缎、金陵的锦缎。您瞧瞧。” 周泽溥见柜上一捆棉布匀细坚洁,望之如绒,便问:“这棉布可是松江府所产斜纹布?” 郑老板道:“周老爷好眼力,确实是松江斜纹布。” 周泽溥问:“每匹折银多少?” “折银一两。”郑老板随后顿了一下,“这是高级货,销量不大。一般人家多买白棉布和三梭布。白棉布一匹折银三钱,三梭布一匹折银达六钱一分。” 周泽普对诗蓝道:“松江布如今能远销海内外,都是乌泥泾镇黄道婆之功。” 诗蓝道:“松郡棉布,衣被天下”。 周泽普道:“据说,如今的松江、苏杭等地的大商家,一天就有上万匹布织出,折合白银数千两,还不算相关产业的收益。日后,如有机会,当去苏杭看看”。 郑老板道:“周老爷学识渊博,小人不及万一。请问是否允许小人安排量衣?” 周泽普和诗蓝相视一笑,“辛苦郑老板了。” 诗蓝和周泽普等出了布庄。 见街上有衙役和卫所兵盘查过往行人。 周泽普道:“诗蓝,我们要远行,这两个孩子要不要办理路引。” 诗蓝道:“这个我早想到。那朱六应该是有些神通,回客栈后,你找此人。” 客栈内,朱六正闲极无聊,逗金眼画眉说话。 周泽普上前道:“朱掌柜,你做事好不地道。” 朱六将画眉笼子挂好,转头看着周泽普:“这话好没有轻重,周老爷,可以说个明白?” 周泽普坐在竹编椅子上,看着门外人流熙熙,“我那两个僮儿的路引可办好了?” 朱六道:“钱人两清,关我屁事。”随后笑道:“周老爷出远门,要办路引,直接说就是,何必拐弯抹角。” 周泽普道:“路引你有没有门路办理? 朱六道:“无须门路,现在路引,花二两银子就可以从官府就买得。” 周泽普道:“我要去京师,一路上水路码头,盘查甚紧。你这买的路引,恐怕糊弄不了锦衣卫和官军吧。” 朱六道:“周老爷说话,太伤人了。我朱六也是场面上的人,担保你买的路引都是真的。” “哦,是真的假路引?”周泽普伸手接过一片落叶,笑道 “我明白了,如今大明官府连官职都明码标价,这路引自然不算什么。” 朱六笑道:“不但路引花钱就可以办到的,而且功名也可买得。如今世事纷乱,官府只认钱,其他的全没有了章法。” 有客人进来,朱六起身,“周老爷,你斟酌一下,回头再聊”。 回到上房,周泽普将朱六的话对诗蓝讲了一遍。 诗蓝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既然这样,何不买一处宅子,不去住不要紧,让红儿的爹娘看管就是。日子久了,便可蒙住所有人。二来,你我也有个落脚处,将来你若功成名就,那送喜报之人也有个报喜的地方。” 我晕哦,周泽普同学被诗蓝的愿景规划雷了一下。功成名就,他周泽普最大的成就就是当初考上大学,结果还没有工作,至于喜报,连梦中都不曾出现过。 “真要买?” “真的买,我看好你,可不要令我失望哦。”诗蓝微笑道:“去找朱六再问一下。” 朱六不在,只有小二端茶送水。 见周泽普带着书童从上房出来,小二道:“周老爷,我们掌柜出去了?有事你吩咐小人就可。” 周泽普取出碎银:“小二哥,我要购买一处宅邸,可有好的去处?” 小二接过银子,喜不自胜,连连道谢。他一年辛苦下来,也就挣二三两银子。如今周老爷打赏这么多,这样的阔人得巴结住才好。 “周老爷,我刘二谢你的赏!上好的宅子我倒知道几处,也不贵。” 周忠道:“刘二,价格且不论,那些不干净的宅子你就不要说了,我家周老爷可不住那腌臜之处。” 周泽普很赞赏地拍了拍周忠。这是自己来到大明的新家,自然是马虎不得。对风水他懂得不多,但是住那些不干净的宅子总是膈应人。 刘二道:“那是自然。” 相继看了几处,周泽普都不很满意,原因无他,地势低,容易受水灾。刘二有些愧疚,对周泽普道:“地势高的倒是有一处,前年原来的京师一位李大人,因为恶了魏公公被流放云南。只是听说那宅子夜间会闹鬼,久而也就荒了。附近的人家因为这传言,相继搬去他处。” 周忠生气道:“好你个刘二,这种宅子你也说得?” 周泽普摆摆手,“无妨,我们先去看看,至于闹鬼,多是以讹传讹。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岂容魑魅魍魉为祸人间。” 来到李宅,周泽普推开破旧的院门而入,见院子中荒草凄凄,矮树灌木丛生。屋檐下,飞出几只麻雀。 周忠和刘二蹑手蹑脚地跟了进门口,不愿在上前。 周泽普登上院墙,环顾四周,发现这宅子位于一个高地之上,远处是一条大河绕着朱家寨,缓缓地流过。 周围山清水秀,后有高靠,前有秀水,环境整洁优美,没有明显的形煞,采光通风良好,祥和安静,是为好的环境,也就是风水宝地了。。 闹鬼一事,一定有原因。查明原因后,将宅子翻新一下,倒是一个好住处。 当下带着二人来到内院角门,周泽普一向观察仔细,内院里面虽然也是长满了野草,似乎无人居住很久了,但是角门门轴下确有一些油迹。 周泽普笑了,开怀大笑。如果角门久不开,门轴应该积满灰尘才是。看来,这里不但有人活动,而且是经常活动,至于干什么,定是隐秘之事了。 卷一 第5章 原来做强盗是很有前途的职业 见周泽普大笑,刘二疑惑地道:“周老爷,你没事吧,是不是中邪了?” 周泽普道:“能有什么事?刘二,这宅子我看还可以,翻修一下可以住。” 刘二道:“周老爷,李宅荒废多年,维修和重建都很费事。再说也不怎么吉利。” 周泽普道:“附近的宅子你想一下有没有差不多的,也帮我问一下,我好有个比较。” 周忠道:“老爷,我也建议你在看看其他的。我听说有人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李宅,还没有来得及入住,仅仅买了房子当天被吓跑了,连银子也不要了。” 刘二道:“东边还有张家的宅子要出手,略小但贵了很多。至于小门小户的宅子,都花不了几个钱。” 周泽普道,“那再去张家看看。” 数百米外的张宅,青瓦白墙,典型的江南民居。 刘二敲门不久,黑漆大门打开,一老者站立如松,目光如炬,“三位小哥,可是来买房,进来说话。” 周泽普带二人来到院中,四下观瞧,花窗水榭、长廊碧水,望之如画。 心中颇为满意,“老人家,这宅子价值几何?” “二百两。”老者在石凳上坐下,手中摩挲着铁球。 周泽普道:“价格尚可,不知因何故要卖了这宅子。” 老者道:“老主人身陷诏狱,救急。” 周泽普起身告辞道:“老人家,我回去后,商议一下,明早回复。” 客栈上房内,诗蓝正拿着从周泽普手里夺来的镜子梳妆。 “怎么样?有合适的吗?”见周泽普进来,诗蓝放下镜子,问道。 “诏狱是怎么回事?”周泽普道:“张家宅子的主人,进了诏狱,家里人要卖了房子去救急。” 诗蓝道:“诏狱是由锦衣卫北镇抚司署理的监狱,狱中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就凭锦衣卫的贪婪和专横,张家散尽家财也没有用。” 周泽普道:“张家何不通一下关节?” 诗蓝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都无权过问,找什么人能通得关节?” 周泽普道:“那张家主人恐怕要九死一生了。” “对。”诗蓝点点头,“诏狱的刑法极其残酷,刑具有剥皮、断脊、堕指、刺心、琵琶等十八种,杀人至惨,惨毒难言。被缉捕之人,如果能够被送到三法司,便不啻天堂之乐。” 周泽普看着诗蓝的俏脸,轻松道:“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去过诏狱?” 诗蓝沉了脸:“周公子,你是何意?” 周泽普忙到:“对不住,我真的只是想开个玩笑,以后不这样了。” 诗蓝哼了一声,不理会周泽普,面向墙壁生闷气 。 周泽普哄了半天,诗蓝脸上才阴转晴,“好了,我这次饶了你。你明天去把房子买了吧,权当是帮助张家。” 有朱六和刘二的协助,周泽普很快和张家办理了宅邸的交接手续。 周泽普将四百两银票交到张家老者手里:“老人家,这四百两银票,一半是房款,一半是我的心意。虽然不多,聊胜于无。” 张老者道:“老朽如今已经年迈,周公子大恩大德,不知何以回报。” 周泽普道:“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熬过三年,你家主人必得昭雪,那时再报答不迟。”三年后,崇祯登基,自然会对诏狱中人平反。 张老者对周泽普拱拱手,大踏步离去。 入夜,周泽普叫醒周忠:“赶快起来,拿上哨棒,我们去那宅子一趟。” 周忠道:“老爷,那宅子可是闹鬼,听说还是恶鬼。你又不是道士,怎么作法?” 周泽普笑道:“我曾得仙人真传,会使掌心雷。有我在,你怕个逑。”迅速穿上作训服,戴上夜视头盔,检查一遍武器弹药。 周忠无奈,只好拿了一根哨棒,跟上周泽普悄悄地出了客栈。 夜幕下黑魆魆的宅子,似乎罩着一层薄雾,时而有夜猫子叫声传来,更增加了一份鬼魅的气息。 忽然,一个女人低低的哭声时断时续地传来,似乎充满了怨恨委屈,伴随了午夜的冷风,令人毛骨悚然。 周泽普大笑道:“孽障,你终于出现了,咱家等候多时了。” 声音尖利起来,房顶上鬼影重重。 周忠听得汗毛直立,两腿打颤,战栗着扶着哨棒才没有跌倒。 周泽普打开夜视镜,看到一百多米外,一名穿着披头散发的人在房上站着手舞足蹈,女人的声音从那里传过来的。装神弄鬼的看来就是这位了。 周泽普心生怒气,当下冷笑一声:“蝇翅飞舞,去而不远。今日我打开鬼门关,即送你入地狱,不再为祸人间。”说吧,扣动扳机,一颗达姆弹飞出了枪膛,瞬间撕裂了那人的腹腔。 鬼影一头栽下房顶,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哭声戛然而止。 清脆的枪声刺破了寂静的夜空,惊飞了栖息在草丛中的鸟儿,鸣叫着四下乱飞。接着房中有多人窜出,挑着火把,拿着刀枪奔了出来。 周泽普不再使用抢,而是举起狙击弩,瞄准目标,逐个点名。这装神弄鬼自然不是良善之辈,清除起来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歹徒们一个个被弩箭射杀,却不见退缩,如飞蛾扑火,杀向周泽普。 周泽普明白今夜遇到大鱼了,将狙击弩瞄向最后一个歹徒的时候,微微低了一下,弩箭射入歹徒的腿部。疼得歹徒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周忠此刻已经镇定下来,捡起火把,提着哨棒上前,照着歹徒的身上头上,狠狠地抡去。“玛德,叫你个狗东西的吓人,我打死你。“ 周泽普看周忠发泄地差不多了,命令他将哀嚎的歹徒提起来; “问问他是哪个山头的?带头大哥是谁?看看有没有价值。” 火光下,歹徒因为疼痛面部扭曲,沙哑着嗓音问道: “两位好汉,在下是杏花楼马家的家丁马蝎子,久居于此,并没冒犯二位,为何二位对我等下此狠手?” 周泽普笑道:“大明锦衣卫办案,还需要理由吗?” 周忠一愣,旋即明白周泽普这是在诈唬,过来用力踢了那家丁一脚:“我家大人一向心地良善,有什么有用的话还是尽管早早说,也许可以绕了你。如果你不老实,我就把你带到诏狱大牢,定让你生不如死。” 周泽普道:“为何装神弄鬼?” 家丁道:“只为避人耳目,销赃而已。杏花楼已经毁了,我家头领原准备今日撤离朱家寨,不想遇到今日大人办案。” 周泽普道:“马蝎子,钱财在哪里?说出来,就绕了你。” 马蝎子道:“都在屋内佛龛下的密室里面。” 周泽普笑道:“行了,我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看你还算厚道,就饶了你,滚吧。” 钱蝎子捂着伤口,转身欲走。周泽普做了个砍头的动作,周忠会意,一哨棒击在钱蝎子头上:“老爷饶了你,我却不能。放心地去吧。你家头领在西天等着你。” 二人清理了现场,趁夜色将马家余孽运到寨西荒地。 这里是一片乱葬岗,遭水灾死去的人,和那些横死之人均被草草地埋葬着这里,时间久了,这里也就成了狐狸、野狗的家园,白天少有人来,夜里更是鬼火四处飘散。 野狗们清理工们吃红了眼睛,看到被抛下的食物,狂吠着,厮打着,争先恐后地扑上去口,相信不久连渣子都不会剩下。 次日,周泽普叫过刘二:“朱掌柜那里告个假吧。这是十两银子,你去找些泥水匠来,先清理水井,然后去买些砖瓦白灰,将我那房子整修一新。事后我另外有赏。” 刘二道:“老爷,您是不是要个管家?” 周泽普笑道:“你很会把握机会的。好好表现,让我满意,管家就你了。” 诗蓝出了上房,“红儿的爹娘已经被接到,也一起去帮衬吧。” 周泽普道:“也好,让他们和刘二彼此熟悉一下。” 几人走后。 诗蓝道:“周泽普,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周泽普看她说的一本正经,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怎么啦?” 诗蓝道:“你还真有本事,会降妖除魔了。” 周泽普辩解道:“我就是想清净一些,再说那些人也太不像话。” 诗蓝冷笑道:“螺蛳壳里做道场,你以为就你知道那些人在装神弄鬼?就你能除暴安良?我们刚刚到这里,情况不明,你不搞清楚,就敢动手!为何不事先跟我商议。” 周泽普道:“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诗蓝道:“我现在反而更担心了,你一来,李宅那边就风平浪静了,这是好事吗?” 周泽普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做事太莽撞了,“诗蓝,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们的初衷。” 诗蓝伸手道:“一句对不起就让我高兴啦?缴获的银子拿来。” 周泽普晕倒。 当夜,周泽普主仆潜入李宅。 佛龛下的密室内,白银、铜钱、古玩、珠宝,整整装了五大箱。 周泽普很满意,“呵呵,发了笔小财。” 周忠也很高兴:“老爷,原来做贼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周泽普一巴掌打过去:“小子,说什么呢,做人要走正道。” 卷一 第6章 妙手回春 辣手杀人 周泽普同学近期时常在梦中笑醒。 小有产者的日子是那样快活。 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产,虽然是在三百多年的大明朝。 早上打几趟拳,翻几个跟头。口渴了,有书童周忠给泡好茶,在一旁伺候。。。 中午去河边钓鱼,不在乎大小,在意的是一种心情,好像袁世凯也那么做过。 下午则去寨子上的茶楼雅座喝茶看风景,于是周泽普同学也成了看风景眼里人中的风景。。。。 夜间,呵呵,当然是红袖添香夜读书啦。。。 诗蓝笑周泽普胸无大志。 周泽普同学快乐地回答:“此间乐,不思蜀。” 诗蓝峨眉一挑,“不学好,净学那扶不起的阿斗。” 但风平浪静平静只是表象,阉党弄权的晚明到处暗流涌动。周泽普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河堤上,杨柳依依。 柳荫下,周泽普甩出鱼钩,望着浮漂在水面晃动。 “诗蓝,那些东西都埋藏好了吗?” 诗蓝从鱼篓了捡起一条小鱼,放入水里,看鱼儿游走,道:“都埋好了。” 周泽普道:“诗蓝,我有一种不好预感,我们在朱家寨呆不长了。” 诗蓝道:“阉党专权,告密成风,更有锦衣卫和东厂的幡子无孔不入。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停了停,幽幽地说道:“泽普,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浮漂动了一下,周泽普提起鱼竿,一条金色鲤鱼上钩。“诗蓝,可知道西湖断桥的传说。” 诗蓝道:“冯梦龙话本《白娘子永镇雷峰塔》,那白娘子与许仙曾在断桥相会。” 周泽普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牛修得共枕眠;说的正是一个“缘”字,连累一词,你我之间就不要说了吧” 诗蓝红了脸:“好你个周泽普,占我的便宜,谁跟同船渡了?想得美。”用手捧水泼向周泽普。 周泽普闪身躲开。 诗蓝不依不饶,拿柳条打向周泽普,“还敢跑,你个坏人。” 周泽普一把抓住柳条,将诗蓝拉到怀里,“诗蓝,我真的喜欢你。” 诗蓝使劲推开周泽普,“泽普,别这样,河面上有人看呢。” 周泽普抬眼望去,两艘兵船正满帆驶来。 “走。”周泽普丢下鱼竿,踢翻鱼篓,“诗蓝,家是不能回了。所幸我的背包一直不离身,另外还有一些准备中午吃的牛肉和水。“ 诗蓝道:“沿着河堤,一路东去。” 一注香的时辰后,周泽普府门前,东厂缇骑呼啸而至。 几天后,二人至虎头寨。 周泽普乔装打扮去寻找诗蓝父亲的旧部,多方打听的结果是:人早已奉命调往辽东前线。 寻人无果,周泽普站在寨子外的石桥上一筹莫展。 这是周泽普同学第二次迷茫,第一次迷茫是他毕业前的日子。 “诗蓝,你老家在哪里?”周泽普打破沉默。 “家,已经被东厂毁了,回不去了。”诗蓝叹口气道。 周泽普苦笑道:“我刚刚过上好日子,又要奔向一个陌生的地方。” 诗蓝道:“父亲还个手下,虽然做些不见光的买卖,是豪强之辈,但人很义气。在常德府柳北县南小石桥,我依稀记得姓欧。” 周泽普道:“诗蓝,如果可以的话,在下可以送你去。” 平复了一下低落的情绪,周泽普努力是自己振作起来。既然来带大明,就随遇而安吧。权当学一学徐霞客,来一场大明自助游。 从内心上讲,周泽普真的舍不得这个女孩子。 诗蓝道:“叫我如何谢你,昔日宋太祖千里送京娘,今日周公子千里送诗蓝。” 周泽普一听,心头火气,“赵匡胤那个混蛋,送上门的媳妇都不要。” 忽觉言辞有些不妥,急忙闭口不言。 诗蓝微微一笑,拿起周泽普衣物,向前慢慢走去。 周泽普抓起背包跟上。 来到一座药铺前,周泽普叫住诗蓝,“诗蓝,停一下。我去药铺抓一些药。” 诗蓝停下来,惊喜地看向周泽普:“你还懂医药?”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周泽普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有些小得意:“路上我们可以边走,便行医,既可以掩护身份,也可以赚些盘缠。” 廖家药铺内,周泽普口述让伙计抓药:“三七一两,重楼二钱,独定干一钱。。。” 付了钱,对伙计道:“小兄弟,借铁锤、碾槽一用。” 小伙计看着周泽普熟练地将药材碾成粉末,分包装好,放进药箱,好奇地问道:“公子,你这白色的药面儿叫什么名字?” “云南白药,也叫百宝丹。”周泽普头也不抬地回答。 “百宝丹,好名字。”药铺掌柜从内室走出来:“这位公子,小儿咳血,是否可治得?” 周泽普道:“可是跌打损伤导致的?” 掌柜点点头。 周泽普道:“唤孩子过来,我看一下病情。” 不多时。掌柜带孩子出来。 周泽普取出听诊器,听了一下心肺,取出三包百宝丹,对掌柜道:“百宝丹可治你家小公子的咳血。你按照我给的剂量,温开水送服,三日痊愈。” 见掌柜似信非信,周泽普道:“我和内子还要在镇上逗留三日。如果见效。三日后去镇东客站送上酬劳。” 说吧,冲掌柜拱拱手,拉着诗蓝出了店门。 走出百余步,周泽普松开诗蓝的手,“对不住,我是想让药铺掌柜相信我们,好让他送钱给我们。” 诗蓝红了脸,“泽普,我家人还没有找到。你现在就这样,有些不好。” 周泽普道:“所以我说对不住。” 三天后,周泽普和诗蓝打点好行装,正要出门。 一阵鞭炮声骤然响起,紧接着,门外走进药铺掌柜,手拿一面锦旗,上书 “华佗在世”。 “公子妙手回春,治好小儿的病。在下廖东城,谢过公子。”药铺掌柜一躬到地。 周泽普忙回礼:“小廖公子福大命大,在下只是尽了微薄之力。” 廖掌柜命人送上两封银子:“公子,这是十足的官银一百两,聊表寸心。” 周泽普也不推辞,将银子收了。 廖掌柜又道:“晚上廖某在延春园备下酒肴,恭请公子光临。” 周泽普笑道:“一定去,不醉不归。” 廖掌柜走后,周泽普拉着诗蓝急忙出了客栈,匆匆向北而去;路过纸马店买了三个铜钱的黄纸,又从卖针线的小贩子处买了10根钢针。 走了半天,诗蓝累得有些气喘吁吁,“泽普,休息一下吧。” 周泽普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拉着诗蓝下了路,在一个小树林边停下来:“在这里先歇一歇,吃点东西。” 诗蓝从周泽普手里接过水壶,喝了一口:“你为何走得这样匆忙?” 周泽普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不跑,我们两人的小命就没了。” 见诗蓝不解,周泽普道:“现在买一个丫鬟多少钱?” 诗蓝道:“十两足够了。” 周泽普道:“他一个药铺在这偏远的小镇,一年能赚多少钱?” 诗蓝道:“我们家在京师,听母亲讲,一年花销也不过千余两,中等人家二十两足足的了。这小镇上,药铺一年能赚二十两,是最多的了。” 周泽普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判定那廖掌柜在算计我的百宝丹配方和我们二人。” 诗蓝道:“是不是你太小心了,那廖掌柜也不像忘恩负义之人。” 周泽普笑道:“我原定三日离开小镇,今日正好是离开的时候。小心无大错。若果真是误解了廖某,他也没有损失什么,我毕竟救了他儿子的命。” 诗蓝道:“我听你的。你说他们会追来吗?” 周泽普点点头:“会的,那么大的一条鱼跑了,而且带走了鱼饵,想钓鱼的人,是一定会下水的。” 休息片刻,二人又匆匆赶路。在一个两侧都是深沟的官道路口停住脚步,那里有一堆干枯的农人的柴草垛,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诗蓝,你在草垛后歇息。”周泽普取下背包,交给诗蓝:“我不叫你,不要出声。” 此刻,山风渐紧,吹过周泽普的长衫,衣袂飘飘。路上不见行人,只有归巢的乌鸦聒噪着飞向松林。 那廖掌柜和他的家丁们乘坐马车正急匆匆的沿着官道疾驰,朝鬼门关奔来。 周泽普从望远镜中看到马车由远及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将望远镜收好,拿出打火机,在马车行驶到近20步时候,将黄纸点燃,扔在路中间。 马车被急忙刹住,红着眼的廖掌柜和家丁们跳下车,手拿钢刀,逼了上来。 周泽普冷冷地看着众人,一甩手,一根钢针射了出去,直刺入右侧家丁的眼睛。那家丁瞬间感到剧烈的疼痛,捂着眼跌向路旁的干沟。。 廖掌柜用刀,指向周泽普,“小子耶,敢阴我们,看我不宰了你。” 周泽普笑道:“我做人一向厚道,送你们上路的纸钱已经提前烧了。地狱门口你们不会因为缺买路钱,被鬼差阻挡。希望你们黄泉路上不再作恶。”说吧,用力一甩,钢针飞了出去,直直地钉进廖掌柜的太阳穴,那恶汉闷哼一声,瘫软了下来。。 其他二个恶徒,毕竟作恶贯了,看着掌柜死了,竟然毫不畏惧地扑上来。 周泽普冷笑一声,两枚枚钢针依次甩出,一枚钉在部,疼得他打着滚跌了下去,一枚击毙恶奴。 车夫此刻已经吓得从马车上跌下来,瘫软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 周泽普道了声“我佛慈悲”,将为虎作伥的车夫踢向沟底。随后将廖掌柜佩剑摘下,笑道:“感谢你的赞助,我会把你的赞助,用于救治百姓,鉴于你为大明医疗事业的贡献了微薄之力,我会祈祷阎王爷不把你打入铁柱山地狱。放心地去吧” 唤诗蓝出来,坐上马车。周泽普一挥长鞭,大青马向前奔去 卷一 第7章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官道上,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 天空中,阴云密布,远处电光闪闪,似乎要下雨了。 周泽普目视前方,突然感到胸前的扎莫给的玉牌轻轻地震动。 心中一惊,周泽普拉住马缰,缓缓地刹住马车。 “怎么了?”诗蓝从车厢探出头。 周泽普已经掏出还在震动的玉牌,随口道“这玉牌又不是手机,怎么还开了震动。”话未说完,大惊失色: 玉牌上,浮雕的龙,微微闪着金光,欲破壁而出。 诗蓝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诧异地问道:“泽普,从哪里得到的?” 周泽普道“这是我一位大哥给的。” 诗蓝摩挲着玉牌道:“这雕龙玉牌是皇家之物,我有一枚于此相似的玉牌。不过雕的是凤凰。” 说着,取下玉牌,递给周泽普:“你看看”。 两人的手,互相握住的一刹那,两道金光直上云霄。 周泽普和诗蓝顿时昏了过去。 中缅边陲山寨内,周泽普缓缓地醒来。 “扎莫大哥,我怎么躺在这里。”周泽普慢慢坐起。 扎莫倒一杯水,让周泽普喝了一口:“你在山口昏了过去,被老乡救起。也亏了你人缘好,老乡们很多得到你的帮助,就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了。” “对了,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以为你进山出了事,也派人寻找,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你。” 周泽普道:“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你让我去给抵抗老兵来看病。” 扎莫道:”我去大佛寺给你祈福,大佛爷要我耐心等待,说你吉人自有天象。“ 说着,取过周泽普穿过的衣物:”你被发现时候,浑身泥泞不堪。我让你嫂子给洗净晾干。这衣服好奇怪。像祠堂里画像上的先祖们穿的。“ 周泽普去过扎莫家的祖祠,知道扎莫的先祖曾经是永历帝的部将。永历帝被害后,部将们隐姓埋名在边境生活下来。直到清朝灭亡,才正大光明地祭祀先祖。 周泽普苦笑道,“我哪里知道。” 扎莫道“对了,我给你的玉牌是龙纹的,怎么变成了凤凰。那可是我给你的护身符。” 周泽普眉头紧锁,但记忆终究是一片空白。 扎莫道:“你现在好好养病,单位我已经给你请了病假。病好后,我带你大佛寺看看。” 周泽普活动了一下腿脚,“扎莫大哥,我想出去走走。” 庭院外,一片碧绿,花香扑鼻。 “饿了吧,小弟”,扎莫的老婆朗月端着瓷罐出了厨房。“我给你煲了汤,你吃一些。” 周泽普道:“谢谢嫂子了,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朗月盛了汤,端给周泽普:“快喝吧。你身体好了后,该找个老婆了。像你这么优秀的小伙子,早该成家了。” 周泽普喝了几口,道:“嫂子,我不是因为钱少才没有找女朋友的吗?谁家的女孩子愿意跟我过苦日子,就被祸害人家啦。“ 朗月笑了:”傻兄弟,你被你大哥给教坏了脑子。范爷你是没有机会了,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还是有的。“ 说吧,转身进了堂屋,拿着周泽普的背包进来出来,“小弟,不要说你没有钱。我整理你的背包时候,发现六个金元宝。” 周泽普一时懵了,抬头看看太阳,这光天化日的,应该不是在做梦。 假如这金元宝是自己的,也是在昏迷后被人放进背包的。可将如此贵重之物给自己的,又是什么人?为什么给自己。 而发现金元宝的扎莫大哥和朗月嫂子,不为巨额财宝所动心,人格高尚得如九天的日月。 掂量了一下金元宝,周泽普道,“嫂子,你伸出手,闭上眼,我给你变个魔术。” 朗月笑着打了周泽普一下,闭上眼:“你这个小弟,就鬼点子多。” 手心-一沉,猛睁眼看时,两只金元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周泽普道:“扎莫大哥,嫂子,什么也不要说。这金子,我的就是您的。” 扎莫笑道:“小弟,你自己留2个娶媳妇,剩下的拿着去大佛寺,感谢大佛爷的祈福。” 大佛寺是在南明王朝的皇家寺院的原址上恢复重建的,是南传佛教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佛寺住持由中国南传佛教首座大佛爷担任。 周泽普和扎莫夫妻走进大殿,知客僧迎上前,“三位施主,大佛爷在地宫等候多时。” 周泽普将金元宝交给知客僧,“大和尚,一点香油钱。” 知客僧毫不客气接过,道声“阿弥陀佛”,带周泽普三人走入后堂。 来到地宫外,知客僧拦住扎莫夫妻,“大佛爷只请这位施主进去。命二位分列门口守候。” 扎莫和朗月对视一眼,对知客僧双手合十:“谨遵大师吩咐。” 下了72级台阶,周泽普进入地宫。 “来了。”年逾古稀的大佛爷精神矍铄,微笑着看着周泽普。 “来了,大师。”周泽普双手合十,扫视地宫环境。 “来了好呀”大师旁一位中年人道:”先四下看看吧。” 地宫墙面上,绘有一幅幅彩色壁画。虽然历经数百年,壁画颜色依旧鲜亮如初。 既有游牧生活、草原风光,也有车马仪仗、出行宴饮。沥粉贴金,风格精密富丽;人物衣纹勾描娴熟,花卉竹石线条洗练。 周泽普饶有兴趣地看着,在一副巨型壁画前,停住脚步。 画面正中的男子怎么和自己如此相似?尤其是手里拿着的玉牌,简直就是扎莫给的那块龙牌的复制版。 旁边的女子衣着华丽,有母临天下之威,不过面部有些模糊,应该是被水汽长期侵泡的缘故,而手里也拿着一块玉牌,正和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样。 世间竟然有如此的巧事,周泽普一时间呆住了。 “缘起惜缘,缘灭随缘!”大佛爷和中年人不知何时站到周泽普身边:“施主,不必伤心过度。” 周泽普道:“大师,伤心从何来?与我又何干?大师叫我来,总不是为了看壁画吧。” 大佛爷一指壁画中的女子道:“你前世为了那女子修了三千年的善业,有三世夫妻的缘。如今一世还没有过完,施主为何自己从大明朝回到天朝?” 中年人道:“茫茫人海中,本来天各一方人会萍水相逢,皆因一个缘。大千世界,从空间上说浩瀚无垠,从时间上说漫漫无际,而微尘刹土般的人与人竟然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相汇,比太空中的九星会聚还要难得几十倍。小施主,你不该为了天朝的享乐,抛妻弃子。” 什么跟什么呀,我周泽普还是处男呢,哪里来的缘分?哪里来的抛妻弃子?都老糊涂了吧。 周同学强词夺理道:“两位大师,我也就是一个穷小子,至今还孑然一身。如果有三世的缘,她怎么不来找我?哪怕丑一点也没关系,有钱就行。” 大佛爷和中年人一笑。 中年人道:“古兰经上,移山大师说得好:山不过来,我就过去。你何不去寻她?” 周泽普看向中年人:“我如何过去,看这壁画也几百年前了。再说,转世投胎也不一定能碰到她。还有,你看这边,有网络,有电脑,有飞机,对了,还有仓老师的AV,这边我还没有过够呢。” 大佛爷道:“施主又何必迷恋这些镜中花,水中月。你欠下的情债,还是要你自己还的。我这也是受画中贵人所托,来帮助你。” 指了指中年人,“这是苗族九卦易经大师雷先生,我的好友。我让富先生下了一卦,近期会有天象异变,你就可以去见那位女子了。” 富先生看向周泽普道:“小施主,你可知道九卦易经的玄妙?” 周泽普索性在蒲团上坐下来,道:“八卦易经我倒是了解,是二进制的推演方法。现今的计算机都使用二进制数字系统。富先生,我明白了,苗族九卦易经是三进制。” 富先生笑道:”孺子可教也,运用九卦易经可识天道循环之妙。”。 周泽普道:“我还是不明白这与我的的缘有什么关系。” 大佛爷笑道:”阿弥陀佛,施主如此执迷不悟。” 富先生道:“施主可知道九星会聚?” 周泽普摇摇头。 富先生道:“九星会聚又叫九星连珠。已先后于1624年、1803年和1982年发生过三次九星会聚。人们需耐心等待近3个世纪以后的公元2357年,才能再逢九星重聚的壮观场面。“ 周泽普笑了:“那是三百年后的事了。两位大师,我现在先走了,” 富先生伸手拦住周泽普道:“深知莫慌,听我讲完。九星连珠我们这代人虽然赶不上了,但是六星连珠就在近期。” 周泽普笑道:“六星连珠我是不是好穿越了? 富先生道:“聪明!你要尽快筹办必备之物,但不可贪婪。几天后,自会有分晓。届时,我和大佛爷会助你一臂之力。” 周泽普头昏脑涨地出了地宫。 扎莫和朗月忙上前:“大师给你祈福没有?” 周泽普道:“祈福了,还让我做好准备去旅行。” 扎莫和朗月道:“那不是挺好的吗?” 周泽普:“就是远了一些,听大师说如果可能还要见一个白富美。” 朗月笑道:”那不是很好嘛。我小弟终于有媳妇了。” 周泽普苦笑道:“唉,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与两位相见。” 卷一 第8章 对付流氓的办法是更流氓 地宫内,富先生来到壁画前,对大佛爷道:“小公主醒来后,之前与周泽普的相遇,恐怕都已经忘记。” 大佛爷道:“非也,如一粒种子,埋在土中。一场春雨,自然萌发。” 富先生点点头:“周泽普和小公主被动选择性失忆,天意使然。然曾经的那些事件中的人,却是真真切切的。” 大佛爷道:“天意自古高难测。你我逆天改元,待六星连珠之后,不如归去。” 富先生道:“不如归去。” 离开大佛寺后,我的周泽普同学趁着不多的时间,采购必需的物品,向好友告别。 马上可以泡到白富美了,我们的周泽普同学心里好期待。有钱花,有妞泡,还可以实现财务自由。。。 也许这是一场再也回不到二十一世纪的旅行,可是那有什么关系? 机会不多,好好把握吧。 几天后,大佛寺内。 大佛爷和富先生仰望苍穹。凌晨的夜空,一颗大星如斗,光芒无限。 六星连珠,时空之门已经打开。 富先生道:“帝星倍明,那周泽普已经到了。” 大佛爷:“阿弥陀佛,老衲不辱使命。公主幸甚,百姓幸甚。华夏幸甚。” 富先生道:“成了一个好姻缘,又是一段千古佳话。” ********************************************************************** 时空之门的光芒散去,天空恢复瓦蓝色。 周泽普背着军用背包,站在一颗大树下,静静地等待天明。 大明朝,我来了。我的白富美,你又在哪里? 天高云淡,松涛阵阵,火红的枫叶、乌桕,黄色的梧桐、银杏叶,竞相斗艳,五彩缤纷。风吹过,隐隐有些凉意,典型的亚热带秋天景色,而半天前周泽普同学还身处热带。 习惯性地拿出GPS查看,没有一点信号;智能手机显示 无服务区;再听一下全波段收音机,传来的只有简单的噪声。 周泽普自嘲地笑道,“这大明朝连电都没有,GPS和手机怎么可能有信号。”取出指北针,确定了一下方向,顺着一条崎岖山路而下! 山中野物很多,中午时分,周泽普用mp9反恐狙击弩射杀了一只野山羊,然后就地取材生上火,将山羊剥皮开膛后,架在火上烤制金黄,美美地进了午餐。有一条金背豺闻到香味赶来,试图对周泽普发起攻击,被他用蝎子开山刀划开肚皮,在哀嚎中死去。 补充了体力,将烤羊肉打包收拾好,继续赶路。 两天后的清晨,周泽普迎着冷风走进柳北县城。 青石板大街,低矮的房屋,衣衫褴褛的行人,沿街卖唱的歌女。。。 周泽普一路走走停停,观看着十七世纪大明朝的街市。 “哥哥。”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惊喜。 周泽普没有回头,依旧慢悠悠地走着,在大明朝自己可没有什么妹妹。 “哥哥。”声音变得急切起来。 周泽普停住脚步回过头,看到一个十四五的少女正焦急地望着自己。 少女跟前摆着胭脂水粉摊,旁边两个泼皮在拨弄着水粉,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 看来是碰到十七世纪的流氓了,正好拿来练练手。 周泽普对待流氓无赖的办法是比无赖还无赖,比流氓还流氓。沉着脸健步上前,飞起一脚直直地踢向一个泼皮的膝关节。只听咔嚓一声,关节断裂,那泼皮倒地,抱着膝盖打滚哀嚎。另外一个泼皮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周泽普掐住脖子,按到在地。 “玛德,欠老子的钱不还,还敢欺负我家人。”看有人围观,周泽普用脚在泼皮脸上碾了一下,狠狠地骂道。 “大哥,你认错人了吧。”泼皮被按在地,动弹不得。 “认错人,还敢说我认错人?大爷我认错你,那又怎么样。五十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周泽普又对泼皮踢了一脚,示意女孩收拾摊子,“还有我小妹受了惊吓,今天生意耽误不少。你还要给补偿。” “好,我认栽,我给。”泼皮见碰到恶人,怂了胆,边说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大哥,这里有八十两银子只多不少。” 周泽普一把夺过来,交给女孩,“妹妹,拿好。我们走。”往泼皮腰椎踢了一脚,只听一声脆想,那泼皮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周泽普拉着女孩分开人群,骂骂咧咧地向前走去。 跑出半里地,拐进一个小巷,周泽普松开女孩的手,笑道:“小妹妹,这下哥哥给你出气了。就是你亲哥哥也没有我好吧。”说罢,就要转身。“那些钱,应该有几十两,你拿去补贴家用。不要再摆摊了。” 女孩一把拉住周泽普的衣襟,声音中带着哭泣,“哥哥,好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文文了吗?” 周泽普好奇地看着泪眼朦胧的女孩,不像作伪。 迟疑道,“文文,你确定我是你的哥哥?” 文文重重地点点头。 呵呵。真是奇了怪。 穿越的年代,什么事都会遇上。我周泽普好不容易见义勇为做好事一回,还见义出一个小妹妹来。 想想被自己修理的两个泼皮还可能给这个女孩子找麻烦,自己离开前必须将问题解决好。 周泽普道:“文文,我走了半天路,肚子饿得咕咕叫。先回家给我做些吃的,怎么样?” 你家里人总不能也认错我吧。 文文见周泽普似乎认可了自己,破涕为笑。“哥哥,咱发财了,走,回家我给你擀面条吃。” 在粮店,文文称了几斤白面,让周泽普拿着,“哥哥,今天给你做白面的面条。” 周泽普笑笑,心想,这恐怕是这小姑娘能想到的最好的美食了吧。自己也在社会底层打拼过,最了解社会底层人的艰辛。 一路上,文文有说有笑,见到熟人就打招呼,“我哥哥回来了,我哥哥回来了。” 周泽普装模作样地点头向人们致意,看着女孩高兴的样子有些心酸。 来到一座偏僻的小院前,文文停住,取出钥匙开门。 周泽普看着土墙斑驳,四处漏风的茅草屋,不禁摇摇头。进了门,适应了一下房间的昏暗,找了个木墩坐下。。 “哥哥,你来给咱爹娘上香。”文文已经点了香,递给周泽普。 周泽普一听文文发话,知道事情弄遭了。 父母双亡,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大哥哥就是她的天。也许多年来,哥哥一直是支撑她活着的希望和信念。 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已经成了文文的心里的一根不可或缺的支柱,一旦自己否认,这个女孩将会崩溃掉。 思索片刻,周泽普同学接过香,郑重地在供桌前磕了三个头。 “算了,三百年前的人,也算我周泽普的先祖了,磕个头也不亏。” 文文待周泽普起身,递过来一碗水,”哥哥,你先歇着,我给你做饭。” 说罢,走进厨房,开始舀水和面。 周泽普在堂屋没有等多久,文文就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走了进来。“哥哥,快吃吧。待会,我们去姑姑家。” 周泽普此刻已经从包里拿出火腿肠剥开,“你再拿一个碗来,我们一起吃。” 文文道:“哥哥,我还不饿。” 看你面黄肌瘦的样子,典型的营养不良,比非洲难民强不了多少。不饿, 你咽口水干嘛? 周泽普笑道:“你不饿也得吃,否则家法伺候。” 文文去拿了一个黑色陶碗,周泽普将面分了一半,又放上两根剥好的牛肉火腿肠,“吃吧,味道还不错。” 文文接过碗,小口吃了起来,尝了火腿肠之后,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哥哥,这是什么肉,那么好吃。” 周泽普道:“当然好吃了,连当今京师皇帝也没有吃过。”忽然觉得说这活不妥,随后岔开话题,“对了,文文,我在外面的时候 ,出了点小意外,以前的一切都记不清了。” 文文撅起小嘴,“难怪你在街上的时候,路过我的摊子也不理我。还还记得咱姓周不?” 周泽普心中暗笑文文的天真,但随后想到文文是确确实实地把自己当成哥哥了。不过居然姓周,实在太巧了吧。“文文,我当然记得姓周。你这些年受苦了。” 文文黯然神伤,“你那年跟咱爹娘赶集的时候走丢了,我还很小。但是我一直记得你的样子,眉眼长相没变,只是高了,壮了。”停了停,又道:“你丢失后不久,咱这里闹民变,爹娘都遇害了。我被姑姑救了,就跟姑姑一家生活在一起。” 周泽普道,“姑姑待你真好,不过你现在有钱了,多孝顺一下姑姑。你自己也不要苦了自己。” 文文点点头;“孝顺姑姑是应该的。这么多年,一直疼着我。” 这个懂事的女孩,如果在后世,也正读初中,每天在父母面前撒娇,而今要承担起生活的重担。 被感动的周泽普同学将面条吃完,打开背囊,从生活包中取出一物递给文文。“来,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卷一 第9章不横行一回对不起穿越大神 文文接过镜子,照了一照,惊喜道,“哥哥,好清楚哦。这是什么做的,比王家二小姐的铜镜还好百倍。外面还用金子镶边,这要多少钱呀?” “女人和女孩子是要哄的。”嫂子朗月叮嘱过周泽普 看着可爱的小女孩,周泽普道,“这是玻璃镜子,要十两银子吧。外面那不是金子,是鎏金。” 文文将镜子小心翼翼地包起来。十两银子,她一年也没有花过超过一两银子。嗯,哥哥看来真的发了财。 周泽普看着文文发呆,说道:“文文,别发愣了,以后好东西多着呢。给我说说那两个泼皮这么回事。” 文文回过神来,“哥哥,那两个泼皮是城南小石桥村的恶霸,欧家五虎中的二虎和四虎。欧家是城南一霸,无恶不作。哎呀,哥哥,你打了他们,会遭到报复的,那可怎么办?” 呵呵,还城南一霸,不过应该是一伙欺男霸女的土狗,欺负老实本分的百姓而已。 自己来到大明朝,无论是做事,还是泡妞,结束自己的处男,那都需要银子的,索性那就让这欧家五虎赞助一些吧。 如果不横行一回,还真对不起穿越大神。 想到这里,周泽普笑道,“哥哥我最近还真手痒痒了,总是想找人练练手。你把所了解那伙恶霸家的情况说一下。”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破锣般的叫嚣, “周家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周泽普听到叫骂声,很是恼火。人都打上门来了,看来不彻底修理这帮恶霸,以后自己走了,文文和她姑姑别想得安生了。 出了门,瞥了一眼骂人的马脸泼皮;接着快步走上前,照着泼皮的脸就是一巴掌,“你爸妈没有教育你要‘讲文明,有礼貌’吗?要打造河蟹社会吗?” 周泽普一巴掌打下去,那泼皮顿时蒙了,原以为替老大送战书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结果人家问都没有问自己,就直接打了脸。“你,你怎么敢打我?”话说地结结巴巴,气势弱了许多。 周泽普伸手虚晃一下,那泼皮吓得退了几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城南的欧老三。今天你打了我们欧家兄弟,我们老大很生气。” 周泽普道,“后果很严重,是吧?你们当家的还说了什么?” 马脸泼皮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有些犹犹豫豫地向前一步。 周泽普见泼皮胆怯,感到一阵好笑。这群不开眼的家伙,怎么派了一个窝囊废过来。 上前拿过那张纸,扫了一眼,对泼皮欧老三道,“尼玛,你家老大还是个挺古典的流氓,打个架还要书面通知。真他妈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回去后给你们当家的多买些草纸,把买路钱提前烧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泼皮很憋屈,但又不敢撒泼,只好悻悻离去。 见泼皮走了,文文从房内出来,不无担心地问道:“哥哥,没事吧。” 周泽普回头笑道:“欧家兄弟还真是厚道人,觉得上午耽误了你的生意,过意不去,准备明天晌午送些钱过来。” 文文道:“哥哥骗人,人家送钱怎么还被你打了?” 周泽普拉着文文回屋,“文文,你一人住在这里?不危险吗?” 文文道:“晚上去姑姑家。对了,哥哥,姑姑经常念叨你。你给姑姑买礼物没有?” 周泽普摇摇头,开始从文文口中套话:“文文,哥来得匆忙,没有来得及买。等会咱们上街买一些礼物给姑姑。对了,姑姑家现在做什么营生?姑姑家的情况,你也说一下。到时候见了面我也不尴尬。” 文文道: “姑夫一家都是打铁的匠户,每月挣不了几钱银子;姑姑靠卖些茶水补贴家用,表哥叫刘大壮,还有表妹大妮和二妮。你走丢的时候,年龄还小。你不记得姑姑家的情况很正常。”说罢取出钱袋,数了几块散碎的银子,而后像一只储备冬粮的小仓鼠寻了个墙缝把银子藏进去。 文文省吃俭用惯了,带着周泽普跑了多家店铺才给姑姑买了十尺蜡染的花布。想了想,又给姑父和表哥表妹买了些礼物。 周泽普看她有些不开心,逗她道:“文文,这么会过日子,将来一定会找个好婆家。” 文文撅嘴道:“我不嫁,跟哥哥过一辈子。” 周泽普笑道,“好啊,等我成了家,你嫂子有了小宝宝,你给带孩子。” 文文白了一眼周泽普,“王家二小姐很漂亮,你去娶呀。娶回来给我当嫂子。” 呵呵,小县城里的王家二小姐看来是文文心里的偶像了。 周泽普笑道,“文文,将来哥哥让你成为全县最漂亮的女孩,赶上那林志玲,范冰冰。不过现在,咱们要先看看姑姑去。” 姑姑的茶水摊摆在县城东门口外。 往来的客商,进京的乡民,口渴了,便坐下买碗茶喝,茶水本小利薄,每天只能挣不了几个麻钱。 当周泽普和文文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茶水摊前时,忙碌的姑姑愣住了。 文文忙上前道,“姑,是我哥哥回来了。” 姑姑惊喜道,“小天,你是小天?”手中的茶碗掉在青石板上,摔了个粉碎。 文文道: “姑姑,真是我哥哥。” 姑姑一把拉住周泽普,叫声“我的儿”,顿时泪流满面。 周泽普无言,这下真的彻彻底底的被误会了。不过想想姑侄失散十多年,认错也难免。 在没有DNA识别技术的大明朝,自己不承认也说不清了。不过也好,有了亲人,虽说穷一些。 见侄子回来,姑姑很高兴,收拾了茶水摊,“小天,你先跟文文回家,我去割些肉,顺便喊一下你姑夫和表弟回来。” 姑姑拿出褡裢只倒出几十个铜钱。 周泽普见状心中不忍,掏出几块碎银,放到姑姑手里,“姑姑,出门忘带钱了吧,我这里有些银子,你先拿着。” 姑姑推辞不要。 文文在一旁道:“姑,你就拿着吧,就当哥哥孝顺你还不行吗?” 姑姑这才收下银子,笑着对周泽普道“好,姑给你攒着娶媳妇。姑姑知道你喜欢吃猪耳朵,一会买些,再备些酒菜,让你姑夫陪你喝几盅。” 中午的接风宴,周泽普推说自己旅途劳累,只是少量的喝了些酒坊新酿的米酒。 姑夫刘铁匠和表弟刘大壮,倒是被劝着喝了不少。 “小天,你好身手,一脚就撂倒那欧二虎。”刘铁匠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明天我陪你去灭了那帮腌臜货。咱不惹别人,要是别人欺负到咱头上,咱爷们也不是吃素的。” 刘大壮道:“我也要去。” 周泽普问道:“大壮,欧家靠什么发财?” 没等大壮开口,刘铁匠气哼哼地道,“城南二里的小石桥以前有一个税卡,收取过往行人、商户的过路钱。欧家五虎是县城南边的恶霸,先做些劫掠的勾当,后来又赶走税吏,代替官府收起税来。” 见周泽普面露疑惑,刘铁匠道,“我们这里自古民风彪悍,多民族杂居,因利益纠纷,冲突不断,只要不谋反,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在乡绅支持下,打了矿监、税监的例子不胜枚举。” 周泽普听后大喜,当下说道:“欧家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姑夫,我看不必等明天,今天就灭了他们。” 刘铁匠楞了下,旋即醒悟归来:“好,不如今天就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灭了他们,百姓一定拍手称赞,官服也坐享其成,收回税卡,不会理会欧家的死活。大壮,你去屋后草垛下取出家伙来,叫上你那帮小兄弟,今天跟你表哥寻一场富贵。” 周泽普眼中精光一闪,看来这刘某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大壮去后不久,带来十几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少年。 在后世也许正读职高或者技校的一群古惑仔,正值叛逆期。训练一下后,就可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少年们到周泽普跟前,齐声道:“见过大哥。” 周泽普看来大壮一眼,对这个小老表很满意,定是大壮将打泼皮的事情告诉了这群少年。 “弟兄们好,今天哥哥我带你们灭了姓欧的那群王八蛋。让弟兄们过上有钱花,有肉吃,有酒喝、有妞泡的日子。事成之后,每家银子五十两,粮食二百斤。” 慷他人之慨,周泽普同学从不犹豫。 这个年代,中等人家全家年支出不过二十两,五十两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少年们欢声雷动。 “和欧家五虎打架时,所有人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如有违抗,别怪哥哥我不讲情面。”周泽普看着跟自己去打群架的少年们,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刘铁匠道:“小天,不用担心他们,这些孩子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只是平时缺少管教,如果加以引导,都会成为一个个好手。” 周泽普点点头,看大壮将一捆刀枪分发给少年们后,对刘铁匠耳语一番,刘铁匠频频点头,笑道: “好计。小天,我带人从小路走,你从官道去小石桥税卡。” 卷一 第10章 赢得苦哈哈的支持 柳水河上,小石桥税卡,欧家代替官府收过路钱已经多年。 昔日给欧家带来了巨额的财富的税卡,今天却引来了煞星。 周泽普慢条斯理地走上小石桥,没有发现被自己殴打的三个泼皮,大概去养伤去了。 欧家的家丁拿着刀枪,趾高气扬地收取过路人的铜钱和财物,没有人在意笑眯眯的周泽溥。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从远处的村庄骑着匹大青马过来,停在税卡边。 家丁们纷纷打招呼:“欧大当家的,你来了。”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周泽普看着骑在马上之人,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微笑。 看来此人应该是欧家老大欧大虎了。 欧大虎用马鞭一指慢慢走近的周泽普:“过路的,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看什么看,没有见过我这么帅气滴?还敢瞪我,小心我扣了你的双眼?” 看距离欧大虎还有一米多,周泽普冷声说道 :“我看大青马这牲口不错,本人正缺少一匹坐骑。” 话音刚落,骤然发力,欧大虎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被拽落马下,头部抢地,摔倒在碎石地面,昏死过去;腰间的佩刀也被周泽普瞬间拔出。 刚才还嬉笑的家丁都愣住了,不知所措。 “不想死的都扔掉武器,趴在地上。”周泽普用刀指向家丁,大喝一声。 家丁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将兵器扔在一旁,趴向地面。有一个家丁稍做犹豫,立刻被周泽普甩出的飞针刺中太阳穴,当场毙命。 几个准备过税卡的行人也呆住了,周泽普挥挥手,几人像兔子一样过关离去。 “你爬起来。”周泽普用刀指着最近的一名小个子,“把这些武器都扔到水里去。” 小个子战战兢兢地爬起来,收罗了地上的刀枪,抛入水里。 周泽普道:“你叫什么?” “ 马小四。”小个子答到。 周泽普道,“小四,这个名字好。全国通用,老少咸宜。那你给我一个不该死的理由。” “上午我们劫了一个偷运火器的卫所兵,我知道有几支火枪藏在哪里。”马小四道。 “嗯 ,这个可以算一条。还有呢?”周泽溥又问。 “前几天我们还劫了一个官太太,我也知道关的地方。”马小四还算很识时务,回答的都是干货。 欧家不但劫财还劫人,同时还把控着官府的税卡,可谓是多种经营。如此作为,已经是天怒人怨,欧家五虎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啦,我先信你一回。”周泽普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为虎作伥的家丁们,说道:“小四,你看他们身上脏兮兮的,是不是让他们去水里洗洗澡?去去虱子跳蚤。” “是的,身上又酸又臭了”马小四边说边踢地上的一个家丁:“老爷开恩,让你去水里泡一下。” 家丁们不情愿地脱去衣服,跳进冰冷的水里。 马小四取出火镰,点燃了家丁们的衣物,“老爷,让这些狗东西长点记性。” “嗯,小四很不错。”周泽普称赞道,然后用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欧大虎。“现在把这个家伙用水泼一下,看看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带着他去把他家的财宝都取出来。” 想了想,又扔出一根‘骨头’给马小四:“取出财宝后,你拿走一些,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买地娶老婆。” 马小四眉开眼笑:“谢老爷,您可真是我的活菩萨。我这就去弄醒欧大虎,然后带您去村里。我有几个穷哈哈亲戚,早就想反了欧家,只是没有带头才窝在村里。不过我不想走,欧大虎的家的丫鬟翠莲跟我相好。老爷,灭了欧家后,把翠莲赏给我得了,那是个好女人呀。” 这马小四,还真没有见过女人。那女人翠莲再好,有苍老师好吗? 其实周泽普同学自己忘了,他这辈子还没有真正碰过女人。 马小四的女人欧老大家的丫鬟翠莲,翠莲现在正在欧家地牢里面受惩罚。 因为拿了一些旧衣物回家,被欧大虎的老婆胡氏发现后,翠莲关进了地牢。 翠莲头上正顶着一碗水,一动也不敢动。如果有水洒出来,胡氏手里的酸枣枝就会抽在她的身上。 翠莲心里恨恨地问候着欧家八辈子祖宗,后来连相好的马小四也骂上了:“没良心的小四,怎么不来救我,你不是答应带我走的吗?” “哐当”一声,地牢大门被撞开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翠莲面前,“翠莲,我来救你了。” 接着不由分说,马小四随后抄起角落里的长凳,向胡氏那插着金钗玉簪的脑袋抡了下去,顿时,胡氏脑中的白红之物飞溅在肮脏的墙面上。 “小四哥。”翠莲惊叫起来。 “别害怕,欧家完蛋了。”马小四上前取下翠莲头上的水碗,放在一旁,安慰道。 随后拉起翠莲,双双走向周泽普,一起磕了个头,“周老爷,以后我们跟着你干,水里来火里去,绝不回头。” 呵呵,古人挺知恩图报的,不像后世人,便宜占得少了就认为是吃亏。 周泽普装模作样地扶起这对苦命鸳鸯,笑道:“快起来。喊老爷把我喊老了,还是叫我公子吧。剿灭了欧家势力后,这城南的地面儿就姓周了。小四你们两口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翠莲朝胡氏尸体踢了一脚,啐了一口痰,跟随周泽溥马小四出了地牢。 院子里,乡民们在清理横七竖八躺着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翠莲吓了一跳,“小四哥, 你们杀了这么多人,我怎么没有听到动静。” “你个婆娘,地牢在地下一丈多深。门又被关的死死地,你当然听不到。”马小四大声说着,出了大门,“公子,我去看看,他们来了没。” 周泽普点点头,大马金刀地往院中一站,等候刘铁匠的传来捷报。 既然开始了,就不要准备回头。 如今大明帝国已经是内外忧患。内有阉党弄权,灾民暴起,外有女真寇境,边关告急。要在这个乱世过得舒适些,哪怕是做一个小地主,要保住自己的一份产业不被他人觊觎,就要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当年毛爷爷领导军队,靠着“打土豪,分田地”的法宝,赢得百姓的支持。 周泽普虽然没有从政的经验,但是从小就接受革命历史剧的狂轰滥炸,对如何争取苦哈哈们的支持,还是懂得滴。 “老爷,他们来了,逮住了欧家那一窝子。”马小四从门外喊道。 话音未落,刘铁匠父子大踏步走进门,身后跟着兴起冲冲的古惑仔们和一群穿的破破烂烂的乡人。 众人手里或者拿着刀枪,或者拿着锄头铁叉,押着的垂头丧气的欧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周泽普笑着迎上前,冲着刘铁匠拱拱手:“姑父,辛苦了。” 接着向众人拱拱手,“大家都辛苦了。” “能够追随周公子,是我等福分。”人群中走出一个精壮的汉子,对周泽普拱拱手,“在下陈三,见过周公子。” 周泽普回礼道:“陈三兄弟,有劳了。” 大壮道:“多亏了陈三大哥,我们顺利进村,行动得以成功.”。 陈三道:“听说公子在城中路见不平,拳打欧家泼皮。我们这群苦哈哈一合计,准备去投奔你。不想刚出村,就遇到刘大叔带着众人来攻打欧老虎;于是就跟着折回来,拿下了这欧家狗贼和他们的家人。” 周泽普道:“陈兄弟,只要真心跟着我周泽普干,保你有享不尽的富贵。不过,现在还要辛苦你一趟,带着几个兄弟分别看住欧家的宅子,不让闲杂人进入。保护好我们的胜利果实。” 回头对侍立身旁的马小四道;“小四,稍后你挑几个可靠的兄弟,加强村口吊桥的守卫。不准任何人进出,违者格杀勿论。” 接着对一个打扫场地的乡亲道:“欧二叔,你去通知村里的穷爷们到这里集合,分地分粮。” 欧二叔放下铁铲,“好,公子,我马上去。穷爷们盼这一天盼了许多年了。” 翠莲一旁插口道,“欧二叔,灭了欧大虎,你家明轩不用在外面躲,也能回家了。” 周泽普道:“翠莲,我要一个账房先生,村子里谁会写字?” 翠莲道:“我爷爷是位秀才。” 马小四催道:“那你还不赶紧地去请,回头还有事。” 翠莲瞪了马小四一眼,又看了看周泽普,“今天公子在,给你留面子”。说罢,匆匆跑了。 周泽普大笑,“小四,晚上要在床头跪搓衣板了。” 马小四贱贱地笑道,“我乐意。老爷恐怕还没有跪过搓衣板吧。” 周泽普佯装生气,只是朝他屁股踢了一脚,“滚,赶快去村口放哨。飞进一只苍蝇,让翠莲收拾你。” 一直默不作声的刘铁匠道:“泽普指挥若定,调度有方,有大将之风。” 周泽普一怔,难道刘铁匠也是行伍出身? 不过没有等他细细思考,门外翠莲笑着领进一女子,“老爷,这是大小姐诗蓝。” 周泽普抬眼望去,这美貌女子那么熟悉,那么亲切,肯定见过,也相处过,可是真的想不起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