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怀孕了。” 将孕检报告放到桌前,简短的一句话,温言便镇住了喧哗的会议室。 “我要求继承温氏!” 她一字一句咬得格外认真,略带青涩的脸庞却满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 会议室鸦雀无声。 坐在首端的中年男人率先有了反应,“温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藏在桌下的手因紧张而攥起,温言吐了吐气,故作镇定的看向了下面的一众股东。 “我是温家唯一的女儿,我爸重病昏迷,我又已经怀了温家的血脉,温氏必须由我继承!” 她努力挺直背,想让自己的气势看起来更强大些,可耳畔的那些争议,却并未减少。 中年男人直接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二弟昏迷数日,你身为温家独女,不在床前尽孝也就算了,竟还出去与人厮混,怀了这来历不明的孩子!” “小小年纪却如此不知检点,温氏若交到你手上,你让我们这些股东如何能放心?” 看似痛心疾首的几句话,瞬间渲染了会议室里的氛围,股东们议论纷纷。 “未婚先孕实在不堪,这种人怎么能继承温氏?” “温言丢尽了温氏的脸,我不同意让她继承!” “我也不同意!” …… 清一色的反对让温言煞白了脸,“不是说只要我怀了孩子,就有资格继承温氏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笑话!”温镇天冷呵着,“温氏什么时候有这么荒唐的规定?” 阴恻的目光滑过温言苍白的脸庞,温镇天起身走到了前方,“温言败坏我温家名声,温氏绝对不能毁在她手里!” “公司不可一日无主,我建议由股东投票,重新选举出新的董事长。” 股东纷纷赞同,热火朝天的选举起来。 温言被丢出了会议室。 西装革履的男人笑得温和,不经意凑到了她的耳边。 “乖侄女,你现在回去,兴许还能见你爸最后一面。” “你什么意思?”温言的瞳孔骤然放大。 她慌忙看向温镇天,男人笑而不答,只退步松开了她的手。 心莫名慌乱,温言不敢多想,逃离温氏朝家赶回。 大门外的殡仪车在暴雨中格外显眼。 “小姐请节哀,温总已经走了。”助理在她轻叹。 “不可能!”她出门前父亲还好好的,这才不过两个小时,怎么会…… 豆大的雨珠肆意打在脸上,温言丝毫感觉不到,她死攥着身旁的男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张助理,求求你帮我叫救护车!我有钱,只要能把我爸抢救回来,多少钱我都可以去凑!” “求你救救他……” 湿透的长发糊在温言的脸上,她就那样直挺挺的跪在雨中哀求着,模样狼狈令众人不忍。 温言还在求着,张助理咬牙闭眼,终于狠下心来:“把温总送走吧,别耽误了。” “不……不要!”她猛地窜起扒住车门,被强行拉开。 殡仪车迅速驶离,助理叹气离开,温言却麻木的站在雨中,直到有人叫她。 她回头,却被一大堆行李迎头砸中。 “温家容不下你了,拿着你的东西,滚吧。” 女人的声音满是嘲讽,温言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暴雨中看清了温雨萱的模样。 她的模样未变,依旧是那般的恬静,下人替她撑着伞,保镖在她身后随行,如今的温雨萱俨然是一副正牌小姐的模样。 “你骗我!你们父女俩竟然联合起来骗我!” 是温雨萱告诉她,只要自己怀了温家的孩子,就能无条件继承温氏…… 她攥着拳怒喝上前,还未靠近,却被保安按到了地上。 限量款的高跟鞋踩在温言手背,她疼得泪水狂飙,“为什么?” “为什么?”温雨萱冷笑着,“因为温家的大小姐,只能有一个!” “温言,被你压了十多年,我早就受够了!” 踩在手背的鞋跟更重了,温言红了眼,她卯足了劲挣脱了保镖的束缚,狠狠将温雨萱扑倒在雨地中。 “我刚买的衣服!” 温雨萱气昏了头,抬腿毫不留情的踹了她几脚。 小腹钻心的疼,温言下意识蜷成一团,血色悄然在她的身下绽放,与雨水混合。 “她流血了。”不知是谁出了声。 温雨萱闻声停下,被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怎么会这样?” 她只是想让温言吃点苦头,根本没想闹出人命。 “快,把她拖走,越远越好!”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温雨萱仓皇逃离。 温言被扔到了路边,她拼尽全力想要爬起,却一次次的跌回雨地中。 “来人……救命……救命啊!” 暴雨洗涮着她的脸,她足足在雨夜中叫喊了半个小时,直到声音沙哑也没见人路过。 身体愈发冰凉,她绝望的闭上眼,蜷成一团反复喃喃着,“温镇天,温雨萱……如果下辈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这辈子的事何必等到下辈子。” 冷冽的男声在耳畔突兀响起,温言睁眼,撞进了一双褐色的瞳中。 男人,一个好看的男人。 他撑着伞独自站在雨夜中,犹如上帝般居高临下的睨着,眼底毫无温度。 温言止不住打了个寒颤,“你……是谁?” “想报仇吗?”男人不答反问。 “想!”温言狼狈点头。 她想报仇,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更想亲手揭穿那对父女的真面目! 恨意淬满了温言的双目,小腹触电的疼让她清醒,她捂着肚子低声嗤笑了起来。 她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居然还在这异想天开…… 女人的笑声在雨夜中格外凄惨,余光扫过她身下的血水,男人眉头轻蹙。 “跟我走。”他竟伸出了手来。 笑声随着男人的话停止,温言抬眸,直愣愣的与他的目光对上。 “温言,跟我走。” 自己的名字从男人的唇中吐出,异常好听,温言呆望着他,脑海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 ‘跟他走!’ 她眼底终于有了光亮,准备伸手却失去了意识。 小腹的坠痛将她唤醒,温言一睁眼,便瞥见了不远处那坐在阴暗中的身影。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你想要什么?” 这个男人能准确喊出她的名字,又在大雨中将自己带走,必定有他的目的。 男人沉默了半分钟,一双幽深的眸子才看了过来,“你倒是聪明。” 温言扯了扯嘴角,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想必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她苦笑着对上了男人的目光,“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温大小姐了,你想要的报酬我给不了。” “如果我说我要的你能给呢?”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温言愣住,“什么?”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半点暖意,房间沉寂了良久,温言终于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正文 第2章 陆家大少 “孩子?”脸色微变,温言下意识捂住了小腹。 她做试管婴儿的事,几乎没人知道,可这个男人…… 眼里多了几分警惕,她依旧打量着男人的模样,“先生,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懂。”男人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扔到了床上。 温言低头一看,竟然一份结婚合约书。 背脊僵得笔直,她哑口说不出话,那道低沉的男声又响了起来。 “跟我结婚,生下这个孩子,我能许你想要的一切。当然,等孩子出生以后,我会给你一笔补偿,去留你随意。” 这么诱人的条件,很难不让人心动。 温言依旧在犹豫,可男人却似乎没了耐心,双手插兜站了起来。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几天,我给你时间考虑。” 他说完就朝房门走去,温言反应慢了半拍,赶忙冲着背影追问:“你到底是谁?” “陆占年。” 男人的声音磁性而低沉,很轻,却足以让温言听清。 陆占年…… 好熟悉的名字。 温言陷入了沉思,随着房门咯吱关上的声音,她终于想起,大惊。 他姓陆……陆占年…… 陆家大少爷! 两年前的陆家发生过一场严重车祸,陆董事长当场身亡,而同车上的陆大少也身受重伤,从此便鲜少露面。 传闻陆大少在那场车祸中落了病根,一直在养伤,温言突然想起,方才男人的身上,似乎有一股隐隐的中药味。 是陆占年没错了。 久未露面的陆占年竟出手救了自己,还提出以她腹中的孩子做交易…… 眸色沉了沉,目光落在面前的协议书上,温言迟迟没有动作。 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扯回现实,端着药盘的佣人推门而入,“温小姐,该喝药了。” 慌乱将协议塞进被中,接过佣人递来的汤药,温言礼貌道了谢。 中药很苦,那呛鼻的味道险些让温言呕吐,她拧紧眉头一股脑将药喝下,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昏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佣人细数答道。 她话音刚落,那半躺在床上的女人竟翻身而下。 佣人大惊,“温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 “回家!” 一天一夜……爸爸的葬礼应该已经也举办一天一夜了。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怎么能够缺席? “可是温小姐,医生叮嘱过您这段时间必须静养!少爷也吩咐过,要我们好好照看您的。” 温言要离开,佣人慌了神。 “温小姐,身体重要,您此时不宜下床啊!” 任凭佣人在身后怎么劝说,温言权当听不见,拖着虚脱的身子径直冲出了房间,却被门外的两个黑衣保镖拦住。 “没有总裁的命令,温小姐不准离开这间房。” “请您回去。” 陆占年竟派人看着她? 血色瞬间从温言的脸上褪下,房门被保镖从外面关上,她被佣人强制的拖回了床上。 “温小姐您好好休息,有事按呼叫铃吩咐我们便好。” 在温言的凝视下,佣人仓皇离开,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人。 爸爸的葬礼……她一定不能缺席! 强大的信念支撑着温言再次下床,迅速将四周打量了一遍,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不远处的阳台上。 温言没有钱。 逃离了别墅的她拦下了一辆出租,用浑身仅有的一枚耳钉,换来了通往温家的路费。 大门外挂着白条,悲伤凄惨的音乐将整个温家笼罩,前来吊唁的宾客很多,温言垂着头,轻易的混了进去。 灵堂就布置在入门的大厅里,她第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灵堂前泣不成声的那对父女。 短短几天,温镇天多了些白发,他眼圈有些泛黑,像是许久未眠,而同样一身纯黑打扮的温雨萱则趴在温镇天肩头,眼睛哭得通红。 倒像是真的伤心。 可温言深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做给外人瞧的假象。 “虚伪!”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两句,却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温大小姐?” 宾客的惊呼在耳畔响起,齐刷刷的目光瞬间聚集,被暴露的温言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温言的出现,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在葬礼上掀起惊浪。 “言言?” 温镇天率先反应过来,迈着踉跄的步子走了过来,紧紧握住了温言的手。 “言言,你终于回来了!” “这两天你跑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姐姐有多担心你?” 温镇天老泪纵横,像极了一个慈祥的长辈。 温言却只觉得心里发毛。 她永远也忘不了在温氏会议室时,这个男人露出的无耻笑容! “放开!”她怒喝,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甩开了温镇天的手。 “担心我?呵……我看你们父女俩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要出现!” “言言!”温镇天脸色变了变,“你说什么胡话呢?” “是不是这两天压力太大?来,我让下人送你上楼休息会。” 他招手,示意让下人将温言带走。 温言却早已有了准备,还不等下人靠近便猛地退后。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关心我!” “温镇天,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我爸平日待你不薄,有什么好事都优先想着你们父女,可你们呢?你们就是用那些龌龊事来回报温家的?” 泪水模糊了视野,温言一字一句,都是滴血般的控诉。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宾客议论纷纷,流言蜚语直戳温镇天,令男人黑了脸。 “温言,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终于回神的温雨萱大着胆子冲了过来,伸手直指温言。 “我们什么时候对不起你过?你说这些违心的话,良心不会痛吗?” 两天以来,温雨萱一直活在心惊胆战中,生怕警察找上门来。 直到温言再次出现,她心里的那块大石才终于落下。 “这两天你就像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人,就连二叔的葬礼都是我爸一手操办的,你如此不孝,竟还好意思在这里指责旁人?” 没了杀人顾虑的温雨萱底气十足。 眼前的女人早已不是印象中的模样,温言忍不住大笑起来,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害我无法继承温氏,雨夜毒打赶我出门,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你们父女干的好事!” 正文 第3章 大闹葬礼 宾客群再次喧哗,温镇天越过温言继承温氏的事情,也再次被翻开。 “温雨萱,你让人把我丢在路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还会再回来?” 淬毒的目光阴沉沉的紧盯着,温言步步紧逼,吓得温雨萱连连后退,脸色也白了许多。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你含血喷人!” 她节节败退,明显是心虚的模样,宾客们议论声更大了。 温镇天见状,赶忙上前将女儿护在了身后,“温言,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错吗!” 错? 温言冷笑出声,“我确实知道错了,我温言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没能早点看穿你们父女俩的真面目!” 如果她早点发现这对父女的心思,也不会被骗失去继承权,也不会被赶出温家,或许父亲也不会出事…… 温言后悔极了。 见她咄咄逼人,一副要把事情戳穿的模样,温镇天决定先下手为强。 “温言,你太让大伯失望了。” 他摇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还抹了把眼下虚无的泪。 “我知道你一直恨大伯抢了你的位置,可若非你在外面跟人厮混怀孕,董事会又怎么会决定把温氏交给我?你爸爸又怎么会气到住进医院?” “我本想替你掩盖事实,顾及你的脸面,没想到你居然在这含血喷人,颠倒黑白,你太让人失望了!” 心底深处的秘密被人当众揭穿,温言血色全无,四肢泛凉的僵在原地。 “温大小姐居然未婚先孕了?” “温家好歹也是云城望族,怎么会生出这么不堪的女儿?” “丢人……真是丢人!” …… 她瞬间成为了议论的焦点,各种不堪的话在耳畔回荡,将温言好不容易攒下的勇气全部击溃。 所有人都在指责她,嘲笑她的不堪…… 她牙床冷得拼命发抖,恍惚间对上了温雨萱的目光,瞳孔骤然放大。 她在笑,温雨萱在笑! 心底的火苗迅速窜开,温言不知哪来的勇气,踱步上前抓住温雨萱的头发,将她推倒在地,骑在身上疯狂扭打。 “啊!救命……” 温雨萱惊恐的尖叫声在大厅回荡,一旁的宾客纷纷退后,隔岸观火。 “萱儿!” 温镇天大惊,连忙唤来保安,想要将温言拉开。 可温言却已然红了眼,揪着温雨萱的头发不肯松开,与保安的拉扯中,有件东西悄然从她的口袋滑落。 铁器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把水果刀。 还不等众人看清,温言早已甩开保安,麻利的将水果刀捡起,架在了温雨萱的脖子上。 “都给我让开!” 锋利的刀刃就抵在皮肤上,温雨萱吓傻了,僵着四肢不敢动弹。 “你疯了……温言,你疯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温言居然随身带刀,而那把刀还恰好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众人一片喧哗,吩咐退到了几米之外,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慌乱不已。 温镇天更是大惊。 他想要靠近,又害怕温言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双手僵在半空,无处安放。 “温言,你冷静点,她可是你姐姐!” “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都好商量,言言,别开玩笑了,快放了你姐姐,听话……” 温镇天一边说着软话,一边试图想要靠近。 他步伐刚刚迈出,不料温言一声冷笑,握着刀的手更紧了些。 “你再上前一步,我现在就捅死她!” 温言眼底透出的恨意不假,温雨萱被她的话吓得失声大哭,浑身颤抖的每一个细胞都透露着她的不安。 温镇天一听,连连退后,“别乱来,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这可是你爸的葬礼,温言,你难道想让你爸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吗!” “不准提我爸!你不配!” 她低声怒喝,充血的双目藏不住的悲伤与恨意。 地上的温雨萱还在哭泣,梨花带雨的表情格外惹人怜惜,温言却蛮力将她从地上扯起,把她带到了灵堂下。 黑白相框中的男人笑得和蔼,依旧是记忆中的熟悉模样,激起温言的回忆。 这一切,全都拜这对父女所赐! 胡乱抹了把眼泪,温言再次将刀抵到了温雨萱的后腰。 “跪下!” 温雨萱咬紧唇瓣,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下跪。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害怕得浑身发抖。 “我要你在我爸的灵堂前,把你们父女对我做的龌龊事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温言冷笑,目光环绕一周,落在了温镇天身上。 “我为什么会怀孕,我爸为什么会突然离世,温氏又为什么会落到你们父女手里,全都给我说!” 父亲的病情虽然严重,却一直能靠药物控制,她不过离开几个小时,父亲便意外去世了。 若说这件事跟这对父女没关系,谁信? 温雨萱抖得更厉害了,她拼命扣着手心,不敢去看桌上的遗像。 她害怕,也心虚。 “说啊!”温言忍无可忍。 手腕微微用力,刀刃没入肉中,温雨萱疼得哇哇大叫。 “我说……我说!” “是我……是我骗温言做的试管婴儿,害她失了温氏信任,丢了继承权的……” 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却足以让众人听清。 全场哗然。 真相败露,温镇天慌了神,“疯了……温言把我女儿逼疯了!” “她们都疯了,说的话都是假的!” 他着急解释,却无人敢信,议论声更大了。 同情的目光聚在自己身上,是温言想要的结果,她莫明红了眼,却没有因此松懈。 “我爸的死,是不是也跟你们父女有关系!” 她再次逼问,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温镇天的脸也白了几分,他不断咽着口水,掩饰着紧张。 “我……”温雨萱忍着疼,犹豫了几秒,“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杀人的罪名,没人担得起。 她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分明是知道内情却不肯说。 温言更恼了。 她直接将沾血的刀刃架到温雨萱的脖子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老实交代,你今天也别想活!” 刀刃割破温雨萱细嫩的皮肤,血顺着脖子渗到她的衣领,浓郁的血腥味将温雨萱彻底击溃。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正文 第4章 我来接我太太 她不停喃喃着,突然往后一倾,昏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昏迷将温言吓到,大脑突然放空,她呆站在原地,拿着刀的手剧烈颤抖。 她从来没有伤过人,这么疯狂的举动,还是头一遭。 “抓住她!” 见温言表情僵硬,被激怒的温镇天咬牙怒斥,一旁的保安迅速窜出,从身后将温言擒住。 刀子啪嗒落到地上,温言的护身符没了。 “萱儿……萱儿!” 迅速上前将昏迷的温雨萱扶起,她后腰和脖子上的伤还在流血,身体更是冰凉,温镇天慌了神。 “120!快打120叫医生!” 宾客们议论纷纷无人上前帮忙,下人们只得手忙脚乱的将温雨萱抬走,温镇天却黑脸留在原地。 冲上前狠狠扇了温言一巴掌,他指着被束缚的温言,破口大骂。 “蓄意杀人,你这是蓄意杀人!” “报警,报警!把这个疯女人绑起来,送到警察局去!” 如今只有把温言关进去,才能彻底堵住她的嘴。 绑人的麻绳早已送来,几个保安抓着温言,却无人动手。 温镇天气得脸都黑了,“动手!” 保安不敢再犹豫,捡起地上的麻绳开始行动,宾客议论纷纷,却无人阻拦,令温言心寒。 身上愈发软绵,她根本无力挣扎,索性闭眼任人摆布。 直到男声响起。 “谁敢动她?” 好熟悉的声音…… 猛地睁眼,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温言又瞧见了那个男人。 陆占年。 他逆光而来,步伐稳健有速,擦得光亮的皮鞋每一步都踏在温言心上。 她突然有些恍惚。 这个男人每次都在她最危急的时候出现,是错觉吗…… “谁敢动我陆家的人?”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一枚炸弹,在宾客群中迅速掀起惊浪。 温镇天更是倒吸口凉气,铁青的脸迅速扬起一抹笑容,忙不迭迎了上去。 “陆大少,您怎么来了?” “快坐快坐……”招手示意下人搬来凳子,温镇天脸都快笑烂了。 他这低声下气的模样,在温言看来,像极了一只摇尾示好的狗。 她没忍住嗤笑出声来。 温雨萱已经被下人抬走,此时的温镇天根本无心理会温言,一心讨好的笑着。 “陆大少,您也是来吊唁我二弟的?” “我来接我太太。”男人的语气依旧很轻,却再次令人群沸腾。 “陆大少结婚了?怎么从未听说过?” “不知是谁家的千金这么有福气,居然能嫁进陆家……” 众人议论纷纷,温镇天也是一头雾水,唯独温言,神情有些僵滞。 太太……指的是她吗? 男人深幽的目光从进门便一直望着同一个方向,温镇天细细打量,惊愕的发现那个方向只有温言。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底浮现,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莫名心虚。 “不知陆大少的太太是……” “温言。” 熟悉的名字从男人的薄唇吐出,温镇天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温言……怎么可能是她……这怎么可能? 落魄千金摇身一变成为云城顶级的豪门阔太,温言的身份转变着实令人惊愕。 话题的中心再次落到温言身上,温言却无心去听,刚才的疯狂让她很是疲倦。 脚下软绵绵的似乎踩在云层中,额头也不知不觉间渗出丝丝细汗,温言神情恍惚,浑身细胞都叫嚣着难受。 察觉到她脸上的血色正在急骤褪去,男人蹙眉,周身散出的寒意更甚。 “温总似乎对我太太颇有意见?” “不敢不敢……”温镇天惊恐摇头,抬手不断擦着汗水。 他深知,眼前的男人,自己得罪不起。 “还不赶快放人?”他咬牙低吼,扭头冲保安使了眼色。 几个保安本就心虚,赶忙给温言松绑,默默退到了一旁。 重获自由的温言松了口气,无视掉众人投来的目光,她强撑着不适,一步一步的朝男人靠近。 不知是嫌她走得太慢,陆占年竟主动上前,直接将温言搂进了怀中。 他一低头,便瞧见了温言有些红肿的脸颊。 “脸怎么了?” 温言咬牙,恶狠狠的瞪了温镇天一眼,“被狗咬了!” “你!” 温镇天脸色大变,下一秒却对上了陆占年微挑的剑眉。 “陆家向来护短,我太太在温总这受了伤,该怎么处理还需要我教吗?” 竟然用狗来形容他! 温镇天气得鼻孔都大了,立在两侧的手攥起又松开,最终还是妥协。 他咬牙狠下心来,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令温言十分解气。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陆太太,请陆大少原谅。” 虽是道歉,却依旧听得出温镇天话里的不满。 陆家的事旁人自是不敢插手,只得在一旁默默观望。 “回家?”男人深幽的眸子在温言脸上打转。 她是从别墅私自逃出来的,陆占年竟这么快找了过来,还救了她…… 温言自知理亏,闷声点了点头。 情绪已然全部发泄,她渐渐恢复冷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疯狂。 温镇天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她如今只能紧紧抱着陆占年这条大腿,才能活命。 “陆二已经在外面了。”助理陆一低声提醒道。 陆占年应了一声,主动握上温言的手,意味深长的睨了温镇天一眼。 “温总,后会有期。” 他说完,牵着温言阔步朝大门走去。 本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让温镇天打了个哆嗦,看着男女远去的背影,他心底突然有些发毛。 后会有期……是什么意思? 陆占年足足比温言高了一个脑袋,男人的腿很长,步伐极快,使得温言必须小跑才能跟上。 她的体力明显不支,在跨出温家大门的瞬间,温言停下了脚步。 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她努力挤出了一丝笑来,“陆大少,我……好像快不行……” 了字还未脱口,那原本站得笔直的女人突然软绵朝后倒去。 温言又晕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明显看清了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情绪。 是嫌弃…… 正文 第5章 她结婚了 温言第二次在那间房醒来,陆占年依旧坐在那把椅子上,葬礼上的一切就像是场梦。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还未开口,低沉的男声已经响起。 “你父亲昨天已经下葬了,在天堂公墓。” 昨天…… 温言身形一僵,她倚在床头缄默不语,半晌才哑声吐出两个字来。 “谢谢……” 天堂公墓地如其名,是云城最顶尖的公墓,价格更是超乎想象的昂贵。 温镇天绝对不会舍得,这只可能是陆占年的手笔。 “考虑清楚了吗?”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侧脸更是看不出表情。 温言自然能听懂他在问什么。 深呼了口浊气,她咬唇,轻轻点下了头。 “我答应。” “很好。”陆占年突然站起身来,“这是拟好的婚前协议,你好好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明天会有人来办理结婚手续。” 不愧是陆家人,就连结婚都可以上门服务…… 温言仰头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因为你私自逃跑,差点导致流产,所以我依旧会派人看着你。” “每天早上医生会上门为你检查,在你身体未痊愈前,你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栋别墅。” “好。” 温言只能答应,如今的她无依无靠,腹中的胎儿是她唯一的希望。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她倚在床头发呆,脑海里不停回响着男人离开前撂下的话。 “我只要你腹中的孩子,这个孩子生下来的那天,就是我们离婚的日子。温言,你记住了。” 温言,你记住了…… 她记住了。 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手心无意识轻抚着小腹,一行清泪从温言的眼角落下。 她还有八个月的时间。 属于她的一切,她统统都要收回! 温言已经被圈养半个多月了。 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腹中的胎儿也发育得很好,温言很激动。 身体的痊愈,意味着她可以不用整天待在别墅里望天发呆了。 陆占年不再限制她的行动,而是派了两个保镖贴身保护。 出门的第一天,温言直奔天堂公墓。 陆五和陆七守在外面,一身纯白打扮的温言独自踏进了墓园,却在父亲的墓碑前,撞见了一道意外的身影。 “金辰?” 温言惊呼,男人也正巧发现了她,“言言!” “真的是你!”金辰激动上前,将温言抱了个满怀。 “我听说了温家的变故,匆匆赶回来时伯父已经下葬了,他们都说没有你的消息,这些天你到底去哪了?” 男人抱得很紧,眼底的关怀与担忧几乎快要溢出。 亲密的接触让温言有些不适,她不动声色将男人推开,挤出了一丝笑来。 “说来话长,等我祭拜完父亲,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吧。” 金辰点头应下,识趣的退到一旁,给温言留出了空间。 离开公墓时正值傍晚,两人找了处清静的咖啡厅,刚一落座,一个个的问题迎头砸了过来。 “温家的事我都已经听说了,温二叔怎么会突然病重?你又怎么会被赶出温家?” “我不在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辰很关心自己,温言能清楚的感觉到。 眼前的男人是她从小到大的学长,金家和温家关系甚好,甚至已经到了定娃娃亲的地步。 如果父亲没有发生意外,她现在大概已经是金辰的未婚妻了。 还真是造化弄人……温言忍不住笑着摇头。 “你应该去过温家了吧?温镇天跟你说了什么?” “言言……”金辰愣了一下,眼底多了几分试探。 “温叔说你在外面厮混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还在温二叔的葬礼上拿刀伤了雨萱……还有……” 金辰的声音越说越小,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他眼神极为复杂,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相信。 温言大笑,泪花却在眼眶打转。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却又都不是真的。” “什么意思?”金辰拧眉,被绕晕了。 多年青梅竹马的情绪让温言毫无戒备,她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缓声说道起来。 黑色的轿车停在咖啡厅的对面,观望着咖啡厅里叙旧的两人,陆七倚在车门上,敲了敲车窗。 “小五,你说那不会是咱们夫人的老相好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言和金辰交情匪浅。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硬汉脸,陆五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夫人,不准私窥夫人的隐私。” “嗤……无趣的男人。” 陆七翻了个白眼,回到原位继续吃瓜。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温言的话简直刷线了金辰的三观。 “那孩子呢?你打算怎么办?” 温言避而不答,笑着转移了话题。 “温镇天跟你说了这么多,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 金辰彻底呆住了,“跟谁?” 温言抿唇微笑,抬眸看了看路边的黑色轿车。 “陆家大少爷,陆占年。” “怎么可能?”金辰激动的站了起来,“自从两年前陆家发生变故后,陆占年便几乎没了消息,他怎么会跟你结婚?” “言言,你……莫不是被人骗了?” 这件事实在荒唐,最初的温言也是难以置信的,金辰会这般震惊,在温言的意料之中。 她没有解释,而是径直从包里掏出了小红本来,放到了桌上。 “结婚证难道还能作假吗?” 温言与陆占年的结婚手续办得极快,拿到证的第一时间,她便到了墓地告知了父亲。 虽然只是一场合约,可她毕竟结婚了。 伸手将桌上的小红本翻阅,金辰面带惊愕,沉默了许久。 “竟然真的是他……” “可你怎么会突然跟陆占年结了婚?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金辰怎么也想不明白,温言却不想多说,又扫了一眼路边的轿车。 “我该回去了,他不喜欢我在外面逗留太久。” “有机会再联络。” 将小红本收回包里,温言晃了晃手机,起身离开。 “言言。”那道声音在身后又响了起来。 “我……我跟雨萱订婚了……” 正文 第6章 未婚夫也没了 身形猛地一僵,拎着包的手不自觉攥紧,温言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 男人的声音带了些许愧疚,他似乎还想解释,却被及时打断。 强迫挤出一丝笑来,温言终于回头,“恭喜。” “我真的得走了,再见。” 炙热的目光在身后注视着,这一次的温言没有犹豫,迈着步子迅速朝路边走去。 直到稳稳坐在车里,她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有所松懈。 金辰和温雨萱竟然订婚了,这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 金家与温家从小便有联姻的意思,如今的温家已然是温镇天掌控,金家转意让金辰与温雨萱订婚,却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 温言有些难受。 她没了父亲,没了家,就连父亲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产都尽数被夺,如今又失去了未婚夫,尽管她对金辰没有爱慕之心。 那对父女抢走了温言所拥有的一切,她恨! “夫人,是送您回家吗?”握着方向盘的陆五问道。 温言从恨意中抽离,她下意识看了看咖啡厅的方向,金辰早已不在。 “回去吧。” 她吁了口气,略带疲倦的倚在靠背上,双眸紧闭。 坐在副驾驶的陆七回眸偷偷打量,刚好能够瞧见她眼角微闪的泪光。 看着那辆低调的轿车驶离路边,咖啡厅外不显眼的一处位置,咬着牙的女人站了起来。 “温言……居然是你!” 指甲深深抵在手心,温雨萱面带狰狞,眼底更是充满了恨与嫉妒。 与金辰的这门婚事,是她苦苦向温镇天求来的。 金辰不喜欢自己,温雨萱心里十分清楚,她本想着订婚后再慢慢找机会和金辰培养感情,却不曾想这两天来金辰处处避着自己。 她无奈只好选择跟踪,想看看金辰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却不想撞到了刚才那一幕。 躲在角落的温雨萱看得十分清楚,金辰在看向温言时,眼里充满了怜爱,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温柔。 难道金辰喜欢的……其实是温言? 这个念头一出,温雨萱眼神更加暴躁,拿起桌上的杯子狠狠掷到了地上。 “贱人!贱人!” 她气得口吐芬芳,杯子碎裂的声音引来了服务员。 “小姐,您砸坏了我们店里的杯子,需要照价赔偿的。” “连你也敢来欺负我?” 毒辣的眼神射来,温雨萱狰狞的表情吓得服务员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这是店里的规矩……” “什么破规矩?你知道我是谁吗?本小姐砸了你的杯子算是你们店的荣幸!” 本想将气全撒在撞上来的服务员身上,可咖啡厅里其他的客人都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对她的行为指指点点着。 她不想丢脸,只能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重重拍到了桌上。 “够不够?” 服务员畏缩点头,依旧不敢上前。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温雨萱黑了脸,踩着高跟鞋扭着细腰匆匆离去。 抵达别墅时,天已经摸黑,二楼书房的位置却并未亮灯。 微微犹豫了一下,温言还是低声问道:“他今天过来吗?” “陆总的行踪,我们也无法掌控。”陆五沉声回答着。 又是这个官方的回答。 温言哦了一声,自顾进了大厅。 她现在所住的别墅,只是陆占年名下众多地产中的一处,陆占年偶尔会来,也都是扎在书房里。 温言扒着指头算,这半个月里,他只来过两次。 她如今想见陆占年一面都难,又何谈报仇的事?想到这,温言便觉得伤神。 这种被圈养的感觉,属实不太好。 别墅里一切配备齐全,下人们却是不准留宿的,晚餐早已备好,将温言请到餐厅后,下人们算是下班。 偌大的别墅瞬间空了下来,孤寂感迅速将温言包裹,满桌的佳肴却无法提起她的胃口。 她起身想要回房,陆七却悄然出现在了一旁。 “夫人,门外有位自称张助理的人要见你。” 张助理? 温言大惊,“快让他进来!” 父亲生前在病榻上缠绵了许久,公司的一切事物全靠张助理在打理,是个可信的人。 温言曾试着联系过,可葬礼后张助理就像消失了一般,如今他主动找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温言激动不已,在看见张助理熟悉的脸孔时,泪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短短半个多月,小姐您怎么瘦了这么多?”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对于温言,张助理也如同长辈般疼。 温言哽咽着,“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张叔叔,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我爸的死……是不是跟温家那边的人有关?” 她红着眼看向身旁的中年男人,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这……”张助理踌躇着,藏在心口的话良久才化为一声叹息。 “逝者已逝,小姐您就不要再继续追究了,您势单力薄,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虽未直接回答,温言心头却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 那对父女,就是两只披着羊皮的狼! 她气得直哆嗦,“杀人偿命,他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总有一天,我会让法律制裁那对狼心狗肺的父女!” 这也是她如今活下去,最大的动力。 见温言虽挂着泪,眼神却无比的坚定,张助理再次长叹。 “看来小姐已经决定了。” “温总对我恩重如山,却遭遇了这般祸事,我虽然只是个助理,但也想为小姐尽一份力。” 他说着,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来。 “这是温总还清醒时草拟的遗嘱,里面清楚标注了温家的一切,包括温氏,都该是小姐您的。” 父亲居然立了遗嘱? 慌忙将文件接过粗略的扫了一遍,温言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太好了,有了这份遗嘱,我就能顺理成章拿回我该有的一切了!” “我明天就拿着遗嘱去温氏!” 有了这份遗嘱,那群股东再怎么反对,也是无用的。 “小姐,不可以。” 张助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正文 第7章 遗嘱 “为什么?”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父亲留给我的,我凭什么不能拿回来?” 温言不明白。 既然已经有了遗嘱,她大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讨回。 “因为这只是份草拟的遗嘱,并非最终温总签下的那份。” “什么意思……”眸色突变,温言僵住了。 张助理继续解释着:“小姐现在拿的这份遗嘱,并不具备法律效果,无法证明温总生前把财产都留给了你。” 原来是这样。 “那真正的遗嘱在哪?”她攥着手望着身旁的男人,殷切追问道。 张助理沉默了几秒,冲温言略带歉意的叹了口气。 “我也不清楚,大约是被温总自己存放起来了。” 遗嘱不在张助理那,她甚至连有没有真正的遗嘱都还不知道…… 眼底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温言垂眸不语,纤长的睫毛将她眸中的情绪遮掩。 “原来只是一场空欢喜。” 察觉打她情绪的转变,男人眼中多了几分心疼,沉思了一番才又稳重开了口。 “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小姐温总曾立过遗嘱的事,只要小姐你能想办法找到那份遗嘱,就能夺回温家的一切。” “这么重要的东西,温总必然会妥善保管,小姐不如好好想想,温总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兴许能找到遗嘱存放的位置。” 张助理的一番话,倒是点醒了温言。 她拧眉迅速在脑海里思考着,突然眼底一亮,“别墅!” “爸爸之前告诉过我,他的书房柜子里,有个保险箱,遗嘱兴许在那!” 可她如今已经被赶了出来,别墅也被那对父女霸占,别说去书房,就连温家大门,她恐怕都进不去。 她犹豫再三,只能再次看向张助理,“张叔叔,您能再帮帮我吗?” 张助理与她不同,想要进出温家,还算容易。 “抱歉小姐,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张助理摇头拒绝了温言。 “我准备离开云城了,明天一早的机票。” 温言缄默,倒也不再继续。 张助理能在离开前主动告知自己遗嘱的事,已是仁至义尽,她也没有权利再去要求别人帮助自己。 可如果遗嘱真的在温家,那她…… 想到这件事温言便头疼不已。 送别张助理后,她独自坐在大厅里思考,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名字。 金辰。 身为未婚夫的他,进出温家,简直易如反掌。 可他已经跟温雨萱订婚了,会帮助自己吗? 温言心里没底,纠结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拿出手机主动拨通了金辰的电话。 对于温言的主动来电,对方显然是高兴的。 “言言?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点事想找你帮忙……”温言低声,缓缓将遗嘱的事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又有了动静。 “你想让我帮你去温家找遗嘱?” “是。”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我知道你现在跟温家的关系,如果为难,你可以拒绝的,我再去想其他的办法。” 无论如何,遗嘱她都必须要找到。 “我答应你。” 熟悉的男声从听筒那头传来,温言微微瞪眼,有些惊讶。 “可你跟温雨萱……” 一旦她拿回遗嘱,那对父女可就一无所有了,身为温雨萱的未婚夫,金辰居然选择帮她? 温言着实惊讶。 金辰却轻笑了几声,“我知道你惊讶什么,可温家的一切,本就应该是你的,不是吗?” “言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自然不必寻常。虽然我现在跟雨萱订了婚,但我违背不了自己的良心,我得帮你。” 两句话,勾起了温言心底的痛苦,她鼻头有些泛酸,眼眶更是早已通红。 “谢谢你……” “傻丫头,你都已经被欺负成这样了,如果连我都不帮你,那你该怎么办呢?” “明天一早我就去温家,找机会帮你找找,如果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好。”温言哽咽着连连道谢。 夜色已深,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才结束了通话。 有了金辰的帮忙,温言终于定下心来,起身回了房间。 与此同时,温雨萱正坐在床头,她抿着唇,掌心还紧攥着手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为了更好的了解金辰,她偷偷在金辰的手机里动了手脚,一旦金辰与人通话,她这边都能同时监听。 温言与金辰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啊!” 气恼的将手机狠狠砸到地毯上,温雨萱尖叫着,发泄着心头的不快。 “温言温言温言……都这样了你居然还不安分,还敢偷偷联系金辰!” 温雨萱快要疯了。 她现在一闭上眼,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金辰看向温言时那温柔怜惜的眼神,可那个男人明明是她温雨萱的未婚夫! 而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金辰竟然答应帮温言。 遗嘱一旦被温言找到,那他们父女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金辰……温言…… “不!谁都别想抢走我的东西!” 猛地瞪大双眼,温雨萱面色狰狞,她气得直咬牙,眼底更是淬满了恨意。 事到如今,只有温言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才能保住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家产是她的,名声是她的,金辰也只能是她的! “温言……我要你死!” —— “不……不要!” 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温言下意识看向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 夜很沉,她又做噩梦了。 被惊醒的她睡意全无,肚子更是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抹了抹额头渗出的虚汗,她披上睡衣下了楼。 桌上的晚餐依旧提不起胃口,温言在厨房翻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一小把挂面。 应该是下人忘带走的。 冰箱里还有两个鸡蛋,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温言决定自己动手。 鸡蛋面,她也只是看下人煮过,至于亲自动手……倒还真是头一回。 笨手笨脚的烧上水,她一边翻着手机上的教程,一边思考着鸡蛋应该煎还是煮。 咔哒的开门声在深夜显得格外突兀。 “谁?!”她吓得寒毛直竖。 正文 第8章 爱哭的娇气包 回应她的只有无声的空气。 深夜,空宅,一个人……温言心跳加速砰砰跳个不停。 外面再无动静传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温言随手捞起锅铲,大着胆子朝外挪去。 大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温言打着哆嗦,脑子里开始莫明浮现出鬼片里吓人血腥的场景。 周身被黑暗包围,她僵在原地,突然有些后悔。 正想着要不要折回厨房拿手机报警时,大厅的灯啪嗒一声被人打开。 刺眼的光源迅速将屋子照亮,温言眯着眼,这才发现不远处的沙发上,多了道男人的身影。 陆占年? 温言松了口气,挪着碎步靠近了沙发。 依旧是那身西装革履的打扮,陆占年高大的身形深嵌在沙发中,双眸紧闭,薄唇更是抿成一线,他看起来似乎很累。 “你怎么来了……”她懦声问道。 深邃的双眸看了过来,陆占年蹙眉,“这里是我家。” 温言噎住,有些尴尬。 确实,这栋别墅的主人是陆占年,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只是借住,没有资格多嘴。 余光无意间瞟到桌上的文件夹,应该是陆占年带回来的。 温言赶忙往后缩了缩,“很抱歉打扰到你了,我这就走。” 她转身就想逃回厨房,却被叫住。 “你拿着锅铲做什么?”他的目光落在了温言手上。 耳根微红,温言尴尬的笑了笑,不动声色将锅铲藏到了身后。 她当然不会告诉陆占年,锅铲是她随手捞来防身用的…… “饿了,刚想煮点面吃,就听见你回来了。” 听她这么说,男人的眉头迅速拧了起来,“一群废物,连个晚餐都准备不好!” 他似乎动了怒。 “不是这样的!”温言赶忙摆手解释,“下人们每天给我准备的餐食都非常丰盛,是我自己没胃口……” 许是怀孕初期的原因,这段时间温言食欲大减,人也清瘦了几分。 “我不娇气的,偶尔自己动动手也很好。” 陆占年不做声,幽深的眸子倒是多了几分打量。 见他不信,温言挺直了腰板,抡起了手里的锅铲,“真的,我煮面可好吃了!” 为证明自己,温言转身钻回了厨房。 淡淡收回目光,揉了揉泛疼的额角,陆占年自顾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阅起来。 “啊!”厨房传来一阵巨响,其中还夹着几声嘤咛。 翻着文件的手微顿,回眸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厨房,陆占年起身阔步走去。 他刚到厨房门口,就看见温言正蹲在地上,正拿抹布擦着什么。 而她的身边,是一只打翻的锅。 “这就是你说的自己动手?” 男声在头顶响起,温言动作僵了一下,羞得不敢抬头与陆占年对视。 “刚才水开了,我想去关火,没主意碰到了锅柄,不小心就……翻了……” 她越说越心虚,甚至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打脸来的太快了。 “你忙你的去吧,这里我会收拾好的,你放心。”她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手上擦拭的动作。 陆占年居高临下的睨着,目光随她的动作移动,这才发现温言的手背,红了一大片。 应该是开水打翻时不小心烫到的。 都烫得快脱皮了,这丫头居然都不吭声? 陆占年莫明有些不悦,他上前,一把拽起地上的温言,拉着她的手就往水龙头下冲。 烫伤的手背被凉水猛地一冲,钻心的疼。 温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挣扎起来,却被陆占年攥得更紧了。 “不想手留疤最好老实点。” 不带温度的一句话,让温言彻底安静了下来。 “在这里泡着,我让陆七送药过来。”他撂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厨房。 手背上的疼确实缓解了一些,温言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不出十分钟,陆七便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大厅里。 将烫伤膏放到桌上,陆七的眼神有些担忧,“总裁,您哪里烫伤了吗?” “是温言。”陆占年摇头,眼神示意厨房的位置。 “你去把她叫出来,上好药再走。” 陆七愣了一下,赶忙点头将厨房里的温言带了出来。 把烫伤的位置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在陆占年的注视下,陆七小心翼翼抹着药膏,生怕弄疼了温言。 深夜两点突然接到陆占年的电话,她本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却不曾想竟是让她送药过来。 而受伤的居然还是温言…… 这世界有些奇妙。 “上好药了。”她站起身来,认真叮嘱着,“夫人,这烫伤膏抹了之后可能会更痛,您得忍一忍。” “好……”温言垂着头闷声答道,带了些哽咽。 陆七惊愕的看了她一眼,陆占年却开口下了逐客令。 “你回去吧,明天早上找个医生来给夫人看看。” “是。”陆七不敢犹豫,转身迅速消失。 温言一直低着头,肩膀还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哭。 男人的眉头再一次拢起,“刚才是谁自称不娇气来着?” 眼前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个故作坚强的爱哭包。 脸颊瞬间羞得涨红,温言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将眼底的泪花憋了回去,抬起了头来。 “我都这样了你还嘲讽我,你这人有没有点同情心?” “同情?”陆占年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烧水的是你,摔锅的是你,现在哭的还是你,我为什么同情?” …… 温言被堵得说不出话。 烫伤的位置涂了药已经缓了许多,红肿也渐渐褪去,马上快到凌晨三点,她的肚子依旧咕咕叫个不停。 “陆占年,我真的好饿……” 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顶着一张拧巴的小脸可怜巴巴的看了过来,湿漉漉的双眸看得陆占年有些发愣。 不知怎的,他突然联想到了一种动物。 猫。 还是一只倔脾气娇滴滴的猫。 温言从小锦衣玉食,是被娇养惯大的,就算如今落魄,她浑身那些娇滴滴的气息也依旧未改。 就算她故意在外人面前装作坚强有攻击性,却仍然逃脱不了娇小姐的脾性。 遇到事就只会哭着等人帮,不是个好习惯。 他冷眸看了过来,“想吃?自己去做。” 正文 第9章 可恶的男人 温言瞪眼,有些不敢相信。 她举起了刚抹好药的手,“我的手都这样了……” “那就睡觉,等天亮下人来做早餐。” 面无表情的撂下一句话来,陆占年拿起一旁的文件,垂眸了起来。 这男人……也太狠心了! 在心里默默把陆占年骂了千万遍,抵不过肚子的狂叫,温言起身默默走向了厨房。 有了被烫伤的经验,这一次的她格外小心,全程连火都不敢开得太少。 磕磕绊绊花了半个小时,她总算端出了一碗面来。 那本该在大厅看文件的陆占年不知何时坐到了餐厅,温言轻哼一声,没有理会,而是端着面坐到了另一边。 刚拿起筷子,男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就一碗?” 温言愣了一下,“不然呢?” 她看了看陆占年的表情,又看了看面前的碗,突然有些结巴。 “你……你不会也饿了吧?” 对方给了她一个眼神,肯定了温言的猜测。 “不行!”她慌忙将碗圈住,“这是我的,你要出自己做去。” 她弄伤了手,好不容易才煮出来一碗面,怎么能让给别人? 更何况陆占年刚才还对她那般,让她这个病号自己动手。 “你还是自己等天亮吧。”她嘟哝着,挑起一筷子面就想往嘴里塞。 却又被打断。 “厨房火没关。” 什么? 温言大惊,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冲进了厨房。 并没有什么异样,温言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 “陆占年!” 她插着腰气鼓鼓的往外走,想找陆占年算账,下一秒看见的场景,险些让她气血倒流。 那一身高订西装的男人,此时正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手里拿着她的筷子,吃着她辛辛苦苦做的面。 脸色大变,她赶忙冲上前,眼睁睁看着陆占年将碗底的两个鸡蛋塞进了嘴里。 “你你你!”温言气得话都说不明了。 “你干嘛偷吃我的面!” “你的?”将筷子放下,优雅的擦了擦嘴,陆占年睨了过来。 “这栋别墅都是我的,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 “你……强词夺理!”温言紧咬着唇,眼圈开始泛红。 太欺负人了。 她看了看只剩面汤的空碗,委屈极了。 “你把我的面都吃了,那我吃什么?” 陆占年耸肩,自顾站了起来,“再做一碗,或者等天亮。” “别吵,我要休息了。” 他捞起桌上的文件,朝大厅走去,却又在餐厅门口猛地停下。 “温言。”他轻唤了一声。 温言红着眼眶看了过去,只见男人勾了勾唇,似有几分嫌弃。 “你煮的面……很难吃。” 色香味,没有哪一样能跟那碗面沾边。 “看来你不太适合做这些。”他轻笑着消失在眼前。 温言脑瓜嗡嗡的,耳边还回响着男人刚才的话,良久才反应过来。 “陆占年!!!” 别墅里回荡着她气急败坏的尖叫。 听着她这声叫,房间里的男人嘴角不自觉上扬,将文件放到一边,他拨通了陆五的电话。 “明天再找个厨师来,晚上留宿,能随时给夫人做夜宵的。” 面没吃成,还憋了一肚子气,温言心里闷得慌,索性连碗筷也不收拾,直接回了房。 好在冰箱里还有点面包零食,能勉强垫垫肚子。 嚼着干瘪的面包,温言瘫在沙发上,不自觉又想起了张助理的话。 她本想找陆占年帮忙的,毕竟陆家势大,陆占年又不是一般人,指不定就能帮她把遗嘱从温家拿出来。 可以陆占年刚才的表现,温言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个男人属实过分,她才不想再去求人。 更何况金辰已经答应帮忙,相信以金辰的身份,也定能帮她找回遗嘱。 温言想的很明白,一旦遗嘱找回来,她就会立马把温家的一切抢回来,到时候她也就不必再与陆占年纠缠。 陆太太的身份虽好,却始终不是她想要的。 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的盼望,温言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直到午饭时间,下人才叫醒了她。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子,意外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个毛毯。 她昨天睡觉前,分明是没有这毛毯的…… 难道是下人给她盖上的? 肚子早就空空如也,温言也没再多想,洗漱了一番便下了楼。 偌大的餐桌依旧只坐着她一个。 “陆占年呢?” “陆总一大早就走了,他还交代我们让您睡会,午饭的时候再叫醒您。”下人笑着,一边回答还一边指了指桌上的菜肴。 “陆五助理还一大早领了个新的厨师,晚上也住这,说是方便给您做夜宵的。” “夫人,您跟陆总可真恩爱呢。” 下人说话时,眼里满满都是羡慕。 唯独温言听完,脸色沉了沉。 特意领个厨师来做夜宵? 这不是明摆着嫌弃自己的厨艺吗? 温言气得直攥筷子,她一边往嘴里塞着菜,一边暗自在心中把陆占年骂了千万遍。 抢她的面,害她饿了一晚上不说,现在居然还排个厨师嘲讽她。 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这新来的厨师手艺的确不错…… 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一旁的下人立马送来温牛奶,“陆七助理交代的。” 温言没有拒绝,将牛奶尽数喝下。 她现在不光要报仇,还是个孕妇,平日里多喝些牛奶,也是情理之中的。 “陆七还交代了,三点的时候会带夫人您去医院做产检,现在才一点,夫人是否要回房再休息会?” “不用,我去后院看会书。”温言婉拒,翻出自己常看的书独自朝后院走去。 陆占年的别墅很大,除了前面的大院外,后面也有一处院子,人造湖的中心建了个小亭子,这个季节正是最惬意的地方。 温言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小姐,该学的东西却一应俱全,唯独在公司管理这块,有些缺漏。 她既决定了要夺回温氏,那在公司管理这方面,她还需要尽快学会。 她不想麻烦别人,只让下人买了些相关书籍,每天闲空时看看,就当是提前胎教了。 她看得有些犯困,刚想喝口水润润,却瞧见手机屏幕亮了。 是条短信。 温雨萱…… 正文 第10章 短信相邀 眸光骤然变冷,恨意不自觉涌上心头,温言咬着唇点开了短信。 短信内容只有简短两句话,却让温言大惊。 脸色由恨转为惊恐,她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甲死死低着手心。 她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难道……是金辰? “不,不可能!”她自言自语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金辰不是那样的人。 可温雨萱怎么会知道? 短信的内容不断在眼前浮现,温言心慌不已,犹豫了几分钟还是转身匆匆朝大厅走去。 见她步履匆匆,下人赶忙迎了过来,“夫人,是想要什么吗?” 温言摇头,径直朝大门方向走去。 下人愣了一下,又小碎步追了上去。 “夫人,现在才两点半,陆七助理还没来呢。” 温言要出门,下人理所当然觉得她是要急着去做产检。 温言也不解释,一个劲的往外走,在大门口才突然停下。 “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出门,等会陆五陆七来了,你让他们直接打电话联系我就行。” “可是夫人……” 下人话还没说完,温言已经拦了一辆出租,扬长而去。 “师傅,去这个位置。”她看着手机,念出了短信上的地址。 那司机一听,略微惊讶的回头看了温言一眼,“小姑娘,这地方可是一大片废弃的厂房,杂草丛生,周边几乎都没有人住了,你一个人去那干什么?” 温雨萱居然约她去废弃的厂房? 司机的话让温言眉头一拧,心中莫明多了几分担忧。 她想了想,还是笑着道:“有点事需要处理。” 不管怎样,她都必须先与温雨萱见上一面再说。 司机也不再多问,踩下油门朝地址赶走,而温言坐在后面,则拧着眉捣鼓起手机来。 温雨萱发来的地址很是偏远,出租车足足开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停下,温言付钱下了车,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这里似乎是一处废掉的工业园区,锈迹斑斑的大门里并排着不少废弃的厂房,厂房的铁皮上都生了青苔,四周的杂草比她的小腿还要高。 “这地方偏僻得很,能有什么事干呢?你这个漂亮一小姑娘在这太危险了,我还是把你送回城里去吧。” 出租车司机并未急着走,而是打开窗再次劝解着。 “不用了,我朋友已经到了,谢谢你。”她再次婉拒了司机的好意。 那司机见她不听劝,叹了口气这才启动车子离开。 见车辆走远,温言随手捡起一根棍子当做开路,朝大门里走去。 她刚下车时就发现这些杂草从里有人走过的痕迹,想来是温雨萱已经到了。 痕迹到了深处的一栋厂房门口就消失不见,看了看那废弃的大门,温言长吁了口气,壮着胆迈了进去。 厂房里很空旷,光亮通过屋顶的漏洞,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模样。 并没有人在。 “温雨萱,出来!”她冷声呵斥着。 回应她的只有她喊话的回响,以及无边的寂静。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温言死死攥着手里的棍子,继续叫喊着。 “温雨萱!你有本事约我来这,怎么没本事出来跟我见面?你短信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滚出来!” 哒哒哒—— 是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与脚步声并响的,还有几声女人的轻笑。 “我的好妹妹,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废弃的大桶后,温雨萱踩着尖头高跟鞋,缓缓走了出来。 她一身打扮都是最新款的品牌高订,手里拎的包更是亮得晃眼,温言曾在杂志上见过这款包,两百多万。 全都温家的钱! 一想到自己父亲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血汗钱,如今被那对父女无情挥霍着,温言忍无可忍。 她冲上前,直接开门见山:“把我爸的遗嘱还给我!” “遗嘱?”温雨萱描绘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什么遗嘱?二叔生前有留过遗嘱吗?” 表情突变,温言拧眉,眼底蕴着怒气。 “温雨萱,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有什么好装的?你在短信里分明说了遗嘱的事!” 若非温雨萱拿遗嘱的事相邀,温言根本不会来赴约。 “把遗嘱还给我!那是我爸留给我的东西!” 她再次上前,伸手咄咄逼人,试图让温雨萱把遗嘱交出来。 不料温雨萱竟捂着嘴突然大笑起来,“温言,你到底是真的傻,还是真的单纯?” “遗嘱一旦落到你的手上,就代表着温家的一切也都会回到你的手里,而我和爸爸努力了这么多年的结果就白费了。你以为我傻吗?” “如果遗嘱在我手里,我也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它销毁,让你永远也找不到!只可惜……遗嘱不在我这。” 什么? 温言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她望着温雨萱,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你在短信里不是说遗嘱在你那吗?” “你骗我?” “哼——”温雨萱双手抱在胸前,倨傲的睨着温言,嘴角泛着嘲讽。 “蠢货!” “遗嘱确实不在我这,可我如果不这么说,你今天会来见我?” 陆占年把温言保护得很是严实,温雨萱曾几次尝试靠近,却都被她身边那两个保镖给赶走。 如果想要见温言,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让温言主动找来。 很明显,温雨萱成功了。 她又被骗了。 后知后觉的温言冷笑了几声,一双黑瞳渐渐染上恨意。 她恨温雨萱,也恨自己,居然会蠢到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她早该知道温雨萱的话不能信! 手不自觉摸了摸小腹,都是拜温雨萱所赐,她才会稀里糊涂怀上这个孩子! “温雨萱,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女,迟早会遭报应的!” 她冷着脸,转身阔步朝着厂房外走去,却发现那废弃的厂房门口,不知何时竟多了几个男人。 几个男人身形高壮,堵在厂门口,显然是不准她走。 温言的脸再次煞白。 “温雨萱,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绑架我?” “绑架?”温雨萱笑着走了过来,“我费尽心思把你请来,就是想跟你好好叙叙旧,姐妹间玩闹,怎么能用这么难听的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