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意外重生 “耗子哥,耗子哥,你醒醒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哽咽着传来,陈浩都耳朵里灌满了水,所以这声音听上去朦朦胧胧。 陈浩的心里一沉,不由得懊恼了起来: “娘的,老天爷这是要跟我作对到底,这都死不成……” 他清楚的记得,就在刚才,他纵身一跃,跳进了县城北郊深不见底的玉龙湖。 他一心求死,因为这三十多年穷困潦倒的人生,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他那相依为命的母亲丁桂兰患了心衰撒手人寰之后,这个世界对陈浩来说,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了。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蒙着一层水雾,一切都显得恍恍惚惚。但他还是看得出来,眼前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半袖衬衣紧贴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 “耗子哥,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女人一下子扑了过来,把陈浩紧紧的抱住,圆鼓鼓的胸脯顶在陈浩的胸前,陈浩觉得一阵阵的憋闷。 他抬手抹去眼睛上的水雾,努力的环视四周,这才发现,眼前的场景完全变了,这根本不是自己跳水自尽的玉龙湖。 身后是一出池塘,眼前是一片草地,草地的尽头是一处古朴的村落,甚至能清楚的听到村子里鸡鸣犬吠和女人打骂孩子的声音。 陈浩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跳的是县城北郊的玉龙湖,怎么眨眼就到了个古老的村子里? “难道我死了,这里是黄泉路?” 陈浩自言自语的说道。 “耗子哥,刚才是你救了我,你没死,幸亏你没死,不然的话,我该怎么向我陈伯伯和桂兰姨交代啊,呜呜呜……” 女人双手捧着陈浩的肩膀,摇晃着说道。 陈浩仔细的看去,眼前的女人特别的眼熟。 “张燕?” 没错,就是张燕,陈浩想起来了,十几年前,自己还在刘家镇的时候,意外的遇见妇女主任王兰花的独生女张燕失足掉进了村子南面的池塘里,是他顾不得许多,跳进池塘把她救了上来。 他再次的环视四周,没错,这就是刘家镇当年的样子。 天上的太阳明媚,炙烤着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黏糊糊的,一切如此真实。 “等等,你刚才说陈伯伯和桂兰姨?现在是哪年?几月几号?” 陈浩眉头紧锁,紧张的问道。 “耗子哥,你肯定是被水灌懵了,陈伯伯和桂兰姨是你爸妈啊,现在,是97年,8月5号啊……” “97年,8月5号?” 难道这是重生了?他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告诉陈浩,没错,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自己真的重生了。 重生这种事情,只在陈浩无聊的时候看的网文小说中出现过,没想到,居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十几年前的所有回忆,瞬间在陈浩的脑子里涌现,他猛地想起了什么。8月5号的下午他在水塘里救了张燕,傍晚被王兰花请去家里吃饭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晚饭还没结束,便传来消息,邻村的小煤窑发生了瓦斯爆炸。 陈浩的继父陈国权被砸断了脊椎,在医院里住了三天,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继续,还欠下许多的债,最终还是走了。 处理完后事的第二天,陈浩的二叔,也就是继父陈国权的弟弟陈胜利,便醉醺醺的上门,大骂陈浩母子是扫把星,克死了他哥陈国权,又说这宅院是他们陈家的,绝不会留给陈浩母子这外姓人。 就这样把他们母子赶了出去,他们母子才在后来的十几年里,遭受了那么多的磨难。 抬头看看天空,太阳老高,看样子也就三点多钟,现在这个时间继父陈国权应该就要去上班了。 想到这些,陈浩呼的一下跳了起来,撒脚如飞的往家跑去,他要阻止继父去上班,这样就会逃过一劫,后面的一切悲惨的遭遇,便不会发生。 “看来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给我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陈浩心中激动,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果然,一切都是十几年前的样子。院门打开着,继父陈国权正推着那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头戴红色的安全帽,穿着满是煤灰的工作服,从院子里走出来。 陈国权是聋哑人,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并不规范的手语。 陈浩焦急的比划着: “爸,今天别去上班了。” 陈国权注意的却是陈浩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眉头紧锁,一脸担忧的比划着问陈浩这是咋搞的。 陈浩没心思跟他解释,索性按住了自行车把,使劲的拽到一边, “爸,下午别去上班了,矿上会有瓦斯爆炸。” “瓦斯爆炸”这四个字对于他们之间交流的手语来说,是个生僻词,所以陈浩不知道陈国权是否能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只能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努力拦着他。 陈国权终于明白陈浩是拦着自己不让上班,他右手的三根手指捻动了两下,又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又在陈浩的肩头拍了拍,两只手的大拇指相对着弯曲了两下,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陈浩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自己得去上班赚钱,好给他讨个老婆。 陈国权推着自行车执意要走。陈浩的心里特别的焦急,他了解陈国权性格执拗,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跟他说清楚这件事,不过无论如何他总得拦住他,不能让他上班。 可此刻,唯一能跟陈国权说清楚这件事情的丁桂兰又不在家。 陈浩左右的张望,注意到拴在墙角驴棚的那头大黑驴。 这头大黑驴,肚子圆鼓鼓的,已经怀了驴驹子,再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该生产了。此刻正低着头,悠闲的啃着扔在他脚下的青草。 “看来,只能委屈你了。” 陈浩转身来到墙角,顺手摸起挂在一旁墙头的镰刀,一刀便砍断了拴着毛驴的绳子。又用镰刀的木柄,使劲的抽了一下毛驴的屁股。 陈浩这一下子打的不轻,毛驴疼的啊啊的叫唤了起来,头一低,蹬开四蹄,朝着院门外边飞奔而去。 正文 002、火烧驴棚 受了惊的毛驴呼的一下从陈国权的身旁经过,把他撞了一个趔趄。自行车脱手,摔到了一旁。 他挣扎着爬起身,抬头一看跑的是自家的那头大黑驴,来不及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挥动双手哇哇的喊叫着,在后面紧追了出去。 这头大黑驴是陈国权的心头肉,平时是家里下地干活的主力。现在肚子里有了驴驹,陈国权更拿他视若珍宝。挺着个大肚子就这么跑了,那怎么了得? 陈浩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陈国权追着那头大黑驴跑进了南面的树林。心里还是不踏实,他知道大黑驴特别听继父的话,很快就会被继父牵回来,到时候继续上班,说不定还来得及。 一不做二不休,陈浩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火柴,刺啦的一声划着一根,一挥手,把燃着火苗的火柴,扔到了驴棚地上的干草堆里。 草早已干透,见到明火立刻燃烧了起来。驴棚顶也是用干草搭建的,火势迅速的蔓延,等陈国权一脸惊慌的牵着大黑驴跑进院子的时候,整个驴棚都已经燃烧了起来。 火苗上下乱跳,干柴和木头架子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陈国权吓坏了,赶紧把黑驴栓到院门外的树上,哇啦哇啦的喊叫着,摸起一旁的扫帚,冲上去救火。 左右的邻居发现了火情,也赶紧来帮忙。陈浩摸起他一把铁锹,假装跟着灭火,实际上却再添乱,就这样折腾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驴棚的火才被扑灭。 时间耽搁了,陈国权的班上不成了,这正和陈浩之意。他一边跟邻居道谢着送他们离开,一边看着满脸黑灰的陈国权傻笑。 重生前的很多年,他曾一直嫌弃这个继父又矮又穷又丑,但现在看着他好好的活着,心里感觉特别的踏实。 陈国权并没看到火是陈浩放的,以为只是意外,站在驴棚的废墟前叹气。 正在这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焦急的呼喊声: “浩子,陈浩,你爹他上班去了么?” 话音未落,一个中年女人急匆匆的跑进了院子。正是陈浩的亲娘,丁桂兰。 丁桂兰下午的时候,去了邻村办事,所以到现在才回来。 当她冲进院子,看见陈国权正蹲在驴棚前的时候,双腿一软,噗通的一生瘫坐在地上。 陈浩赶紧跑过去,把她搀扶了起来。 “娘,这是咋了?” “你爹,你爹他没上班……没上班就好……” 丁桂兰满头汗水,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我爹刚要上班,家里的驴棚突然起火了,就没去成……” 既然成功的阻止了陈国权去上班,躲过了这一劫,陈浩改变未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说出自己重生的实情,毕竟这种事,很难解释的清楚。 “谢天谢地,看来这都是天意啊,大黑驴啊大黑驴,是你救了我们的家啊。邻村的小煤窑……小煤窑出事了,瓦斯爆炸,炸死了十几口子人啊,你爹,他命大,他命大啊……呜呜呜……” 丁桂兰惊魂未定,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场灾祸终于躲过去了。陈国权躲过了一劫,大难不死,理应吃个喜,庆祝一下。 陈浩去了村口的小卖店,买了两条鱼拎了回来,丁桂兰把鱼收拾干净,炖在了锅里。 炖鱼的味道在院子里飘散开来的时候,陈浩正在院门口弄劈柴。 现在好了,一切已经改变,他的心里高兴,开始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彻底的改变命运。 他一边劈柴,一边哼着歌,心中的兴奋溢于言表。 “你爹呢?他上班了没?”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陈浩抬头一看,陈胜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双手背在身后,嘴里叼着烟卷儿,两人虽然相距有六七步远,可他一开口说话,一股恶臭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刚才,矿上发生瓦斯爆炸的消息你在村子里传播开来,所以很显然,陈胜利来到家里,开口就问陈国权是否去上班,目的是为了确认一下,陈国权是否死在了矿难里。 当年陈胜利那副无情的嘴脸,再一次在陈浩的眼前浮现,他的心里生起了一股厌恶之情。 看着陈胜利醉醺醺的样子,陈浩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觉得应该戏弄一下这个家伙,出一出心里的那口恶气。于是他装出了一脸的茫然,答道: “我爹,上班去了啊,今天是晚班……” 听陈浩这么一说,陈胜利的脸上划过一丝狡黠的表情。他提着鼻子闻了闻,嗅到了屋子里飘出来的炖鱼的味道,嘴里冷笑了两声。 他转过身,抬起腿来,咣当的一下踹开了院门。走进院子,冲着屋子破口大骂: “丁桂兰,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扫把星,矿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哥他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在家里大鱼大肉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个女人根本不顾我哥的死活……” 他大声的喊叫,惊动了左邻右舍,人们纷纷的围拢了过来,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 听见声音走出屋门的丁桂兰,一看是陈胜利,吓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平常只要陈胜利喝多了酒,便会经常上门来吵闹。丁桂兰是个弱女子,性格内向,少言寡语,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不会争辩,只会默默的流眼泪。 每次都是陈国权冲到他们的面前,张开双臂嘴里哇啦哇啦的喊着把他们母子护住。 可此刻陈国权并不在家,驴棚烧毁了,晚上露水重,不能把怀孕的黑驴就那么拴在院子里,万一着凉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陈国权暂时把黑驴送到邻居家的驴棚里寄养。 陈国权没在家,陈胜利又一脸的凶相,所以丁桂兰自然有些害怕。 这一切都已经在陈浩的意料之中,毕竟在他之前的那一世是都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那一天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到现在仍旧记忆如新。 他手里拎着劈柴的斧子,一闪身拦挡在了陈胜利和丁桂兰的中间,皱着眉头冲着陈胜利说到: “你要干啥?” 正文 003、当面讨债 陈胜利长得人高马大,平时并不把陈浩放在眼里。见他手里拎着斧子,气便不打一处来: “咋?你小子想造反不成?还想拎着斧子劈我?矿上发生了瓦斯爆炸,我哥哥分明就是你们娘儿俩克死的,现在你又想砍了我,然后稳稳的得我们家的家产?你们娘俩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呀。” 陈浩心中不禁冷笑,果然连台词都和当初一模一样。 一些热心的邻居听到院子里的吵闹,纷纷的赶来,有人伸手去拉陈胜利,打算告诉他陈国权没去上班,所以躲过了一劫。 可此刻的陈胜利正在气头上,尤其看到陈浩拎着斧子挡在他的面前。 他印象中的陈浩胆小懦弱,从不敢跟自己大声说话。于是越是有人拉架,他越来劲,跃跃欲试的往前闯,根本没心思听邻居们的解释。 陈浩冷笑了两声,提高了嗓门,冲着陈胜利说道: “矿上刚刚发生瓦斯爆炸,你怎么就知道我爹一定死了?再说了,就算他真的出事儿了,你这个当兄弟的是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去矿上看看?你倒好,反倒先冲到我家来了,是不是觉得我爹没了,你就可以霸占这宅院了?你心里是不是暗自的高兴着呢?” 还没等他开口分辨,陈浩又说到: “你是不是先打算到我家来探听一下虚实?如果我爹真的上班死在了矿难里,你就立马头一个冲到小煤窑去,夺走我爹的死亡赔偿金?我看如意算盘打的好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这个当兄弟的!” 这番话在陈浩的心里已经憋了十几年,如今他终于有机会当面说出口。陈胜利心里的打算被他一下子戳中,一时之间张口结舌,脸色发黑,像是涂了墨的红纸。 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平时陈胜利的人品咋样人们都看在眼里。听陈浩这么一说,他们开始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陈胜利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争辩不过陈浩,他便打算动粗,可就在他张牙舞爪的刚要扑到陈浩的面前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哇啦哇啦的喊叫。 陈浩的继父陈国权三步两步的冲了过来,一下子挡在了陈浩和陈胜利的中间,他展开双臂,脸上带着愤怒,嘴里哇啦哇啦的喊叫着。 他的突然出现,把陈胜利吓了一跳,他哎哟哎哟的叫唤了一声,脚下一软差点趴在地上。 “哥……你……你咋……你咋没上班?” “咋?我爹没上班躲过这一劫,让你失望了是不是?” 陈浩冷冰冰的问道。 这么多年来,陈胜利之所以总是借着酒劲来闹,心里惦记的就是他哥哥陈国权的这个宅院,这房子虽然破旧,但却是一处不错的宅基地。 原本陈国权是个老光棍,早晚这院子也是陈胜利的。丁桂兰带着陈浩嫁过来之后,他们母子俩自然成了陈胜利的眼中钉。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才三天两头的借着酒劲上门来闹。 陈胜利知道他哥陈国权今晚是夜班,所以当他听说小煤窑发生了瓦斯爆炸之后,第一反应是心里的窃喜,所以才赶紧上门。 陈浩这一番话,正说中了他心里的短处。他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伸手指着陈浩大声的呵斥到: “行啊,你小子翅膀硬了啊,敢跟我比比划划的,我看你是没把你我二叔我放在眼里啊……你这个没良心的狼崽子……” 陈浩眯着眼睛,冷笑道: “良心?这么多年来,你三天两头的上门来闹,一直恨不得我们这个家散了,好得了这点家产,你摸摸你自己的心口,你的良心呢?” 前一世,陈浩一家受尽了陈胜利的欺负,既然重生了,决不能再受一点委屈。 陈胜利被陈浩怼的哑口无言,恼羞成怒,挥着巴掌就朝陈浩扑了过去。 “你小子这是翻了天了,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可还没等他的巴掌碰到陈浩的脸,一直拦在中间的矮小的陈国权哇哇的大喊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使劲的推了他一下。 陈胜利没防备,身子往后踉跄了两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的不轻,疼的他呲牙咧嘴,酒劲也醒了一半。挣扎着怕起身,看着陈浩怒目横眉,手里还拎着那把劈柴的斧子。哥哥陈国权也眉头紧锁,伸着双臂护着陈浩。 这么多年来,这父子俩还是第一次如此反抗,陈胜利心里未免有些打怵。 “陈胜利这小子也太过分了,都是亲兄弟,何必闹成这样!” “是啊,把老实人都给逼急了,我看他这是自找的!” 围拢在院门外的邻里们小声的议论,陈胜利听了,脸上更挂不住了。 他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指着陈国权道: “陈国权啊陈国权,我看你是被这俩外姓人给迷惑了,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连你亲弟弟都打,好好,既然你跟我动手,我就不怕和你撕破脸,把欠我的一千块钱还给我,打今天起,咱就谁都不认识谁!” 欠陈胜利钱的事陈浩当然记得,上个月,丁桂兰突然犯了心口疼的毛病,整夜整夜的出虚汗,呼吸困难。到县城的医院一检查,是冠心病,需要住院打针。 陈国权亲自去找陈胜利,双手比划着哀求了好一阵子,陈胜利才答应借了九百块钱,但条件是,上秋卖了粮食,要还一千。 后来陈国权死了,陈胜利就是拿着一千块钱的债做借口,才抢占了这破旧的房子。 陈浩暗下决心,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就决不能让陈胜利得逞。 丁桂兰见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心里十分的难过。他赶紧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陈胜利的面前: “他二叔啊,这都怪我不好,钱是给我看病花的,我们肯定还,可还得请你容上一段时间,等上了秋,我们卖了粮食一定还!” 陈胜利一脸的得意,拍打了两下身上的尘土,撇着嘴说道: “等卖了粮食?就你们家那三亩地能卖多少钱?不行,这钱马上就得还!” 正文 004、驴棚下的宝贝 陈胜利不依不饶,丁桂兰面露难色,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流淌了下来: “他二叔,现在让我们到哪去弄钱呀?看在你和我们家国权是一奶同胞的份上,就多容一段时间吧……” 陈胜利得理不饶人: “一奶同胞?都要动手打我了,还提什么一奶同胞?还钱!” 陈胜利咄咄逼人,丁桂兰说不出话了,用手捂着胸口,慢慢的弯下了腰,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陈浩一看吓坏了,赶紧扔掉了手里的斧子,一个箭步冲到跟前,把她扶了起来。伸手在丁桂兰的口袋中摸出一个小塑料瓶,倒出几粒药片,塞进了她的口中。用手帮她拍打后背。 过了一会儿,丁桂兰的脸色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陈浩站起了身,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牙齿咬得咯吱吱吱响,冲着眼前的陈胜利说: “好,不就是一千块钱么,五天,五天之内我肯定还你!往后咱们就恩断义绝,谁也不认识谁!” 陈胜利哈哈的笑了, “五天?这可是你说的,五天就五天,到时候如果还不上,就拿你们家的房子做抵押!” “一言为定!” 陈浩不服不愤。 “各位乡亲可都看着呢,咱们吐个唾沫是根钉,说好了五天,到时候可不准耍赖!” 陈胜利说完,得意的离开了。 围观的人们也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着,纷纷散去了。 父子俩把丁桂兰搀到屋子里,给她倒了一碗温水喝下,丁桂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抓着陈浩的胳膊说: “儿啊,你咋能就答应了他呢,矿上出事儿了,你爹的班上不成,又没有工资,7天,到哪儿去弄这一千块钱呀……” 陈浩一边用手帮丁桂兰拍打后背,一边微微的笑着说: “妈,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要不然……要不然卖了这头大黑驴吧……” 丁桂兰说着,扭头看着陈国权。陈国权仿佛明白了丁桂兰的意思,冲着她一个劲的摇头。 然后转身下地,摸起铁锹,去清理火烧过后驴棚的废墟了。这头大黑驴是家里的唯一指盼,陈国权拿他视若珍宝。现在又怀了孕,怎么舍得卖掉呢? 丁桂兰唉声叹气,陈浩却面带笑容,他早已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辈子肯定不能再让爸妈再受一点点的委屈。 他一边帮丁桂兰捶打后背,一边说到: “妈,你放心吧,儿子我和原来不一样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赚很多很多的钱,让你和我爸过上好日子。这一千块钱,根本算不了什么,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陈浩看上去胸有成竹,可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重生后的家境和上一辈子一样的贫穷,尽管陈浩早已知晓未来十年将要发生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之中,等同于未卜先知,可短短的五天让他弄来一千块钱,还是有难度的。 不过他相信老天爷既然给他了这个重生的机会,一定会在关键的时候柳暗花明。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的黑了,陈国权扯了一根电线接了灯泡挂在高杆上,把驴棚的位置照亮,正抡着镐头刨着驴棚里被埋在地下的那几根被烧了半截的木桩。 陈浩走到他的跟前,接过他手中的镐头,用手比划着对他说: “爸,你歇一会儿吧,我来干……” 陈浩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用力的刨了起来,一边刨心里一边琢磨到底该怎么弄到那一千块钱。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开口许下了承诺,如果不兑现的话,二叔陈胜利肯定不会给留情面。 老天爷啊,老天爷,你多少给点指引? 突然,只听得当啷的一声,镐头仿佛刨到什么坚硬的东西,震的陈浩两个虎口一阵阵的发麻。 他又用镐头来回的试探了两下,果然又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的声音。 他心中纳闷,蹲下身子,用两手清理掉脚下的浮土,发现下面是一块生锈的铁片。 他用力的把铁片拽了出来,借着灯光仔细的看去。 这块铁片有一巴掌多宽,一尺多长,有些分量。一面厚实一面锋利,看样子像是一个半截大刀。断口处,还有一个大拇指粗细的孔洞,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留下的。 背面刻着几个字——白马山,下面还有半个字,但看上去应该是“赵”。 看来这应该是战争年代的大砍刀,那个孔洞应该是子弹留下的,很有可能就是这颗子弹,将这把砍刀射成了两段。 看着眼前的这半截大刀,陈浩的大脑飞速的旋转,前一世那十年的记忆,犹如放电影一般在他的眼前迅速的流转。 他想起来了,当年被赶出家,他带着母亲在县城打工,曾经在一个私人建设的战争博物馆里打零工,就曾看见玻璃的展示柜里有半截大刀。 当时他听人说起过,这砍刀的主人就是这博物馆的老板,是当地有名的富豪。他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个有名的猎户,后来组织了一伙人对抗入侵的鬼子,凭着一把砍刀砍的鬼子闻风丧胆。 后来鬼子放了冷枪,打在了刀背上,刀被打断,却也保住了他的一条命。 所以博物馆里展出的只是这把刀的另外半截。这老板曾放出话去,说如果谁能找到另外半截砍刀,他愿意花重金买过来,把这把刀重新拼在一块,也算了了他父亲临终的心愿。 想起这些陈浩眼前放光,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就说老天爷不会负我,发财的机会来了!哈哈哈哈……” 他这怪异的举动惊动了坐在一旁休息的陈国权,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 第二天的清晨,陈浩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找了一块崭新的红布,把这半截砍刀仔细的包裹起来,揣在怀中上了通往县城的大客车。 刘家镇距离县城不远,也只有五六十里地的样子,大客车逛荡了好一阵,终于到了终点站。 下车之后,陈浩举目四望,这座不大的县城,的确是当年的样子。 旧日重现,一切都是当年熟悉的样子,被二叔陈胜利赶出家门之后,陈浩带着母亲离开刘家镇来到县城打工,十几年来受尽苦累。 所有苦楚记忆犹新,陈浩心里一阵酸楚。 正文 005、老板赵洪川 陈浩努力的平稳心情,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先找到那个将要建设博物馆的老板。先弄到第一笔钱,把家里的房子保住。 他凭着记忆,怀揣着那半截砍刀,徒步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县城的南郊。眼前的一片空地上,一群工人和几辆车正在忙忙碌碌。 他记得这里就是博物馆的位置,看来现在还没有建成。 他拽了拽衣襟,挺了挺胸膛,大步的朝那边空地边的一幢二层小楼走去。 “站住站住,这是工地,不能随便进,你是干啥的?” 走到门前的时候,被一个保安模样的人拦住。 “请问这是赵老板的工地么?是不是要建一处博物馆?” 陈浩礼貌的说道。 那人撇着嘴,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陈浩。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乡下人,不屑的说道: “是赵老板的工地,不过我们这不招工了,赶紧走赶紧走……” 很显然他是把陈浩当成来找活的民工。他那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令陈浩有些不爽。 “我不是来找工的,我找你们赵老板有重要的事情。” 陈浩努力的克制,脸上仍旧保持着微笑,他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没想到那人却得寸进尺, “我们老板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个臭民工,找我们老板能有什么事儿?滚滚滚,别在这碍事……” 说着伸手来推陈浩,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刹车的声响。陈浩扭头看去,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他的身旁。 车门一开,司机跳了下来,毕恭毕敬的拉开了后面的车门,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 这人看上去五十来岁的样子,个子很高,略微肥胖,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被太阳照的闪闪发亮。 陈浩想起来了,前一世他曾不止一次的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这人就是他要找的赵老板,本地有名的富豪,赵洪川…… 机不可失,陈浩壮了壮胆,大声的喊到: “赵总,赵总,我找您有事,很重要的事……” 那保安一下子窜了过来,伸开双臂拦住陈浩,大声的呵斥: “赶紧滚,别鬼叫鬼叫的,你个乡下人,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滚!” 陈浩没心思跟他计,他想起了那半截大刀上刻着的字。于是冲着已经走进院子的赵洪川的背影大声的喊到。 “赵总,白马山!” 赵洪川突然停住了脚步,猛地扭过头来,重新上下打量陈浩, “让他进来……” 他冲着那保安吩咐到, “啊?” 那保安一愣,不敢违逆赵洪川的意思,赶紧把刚要踹过来的脚缩了回去。 陈浩趁机爬起身,往前跑了几步,来到赵洪川的面前。赵洪川问道: “你叫什么?从哪来?你怎么知道白马山?” 陈浩记得,前一世在博物馆里打零工的时候曾了解过,刘家镇南面的那一片连绵的山地,几十年前,就叫白马山。 不过现在还知道这个名字的,多半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像陈浩这样年纪轻轻的能说出这个地名,显然不寻常。 “赵总,我能跟您到您的办公室去说么?我有重要的东西给您看。” 既然已经成功的引起了赵洪川的兴趣,陈浩心里便有了底。 赵洪川点了点头, “好,跟我来吧……” 那保安见赵洪川答应了,一脸的尴尬,不过他还是打算不遗余力的表现一番,于是赶紧追上来,对陈浩道: “那啥,等会,想进赵总的办公室得先搜身,万一你图谋不轨呢?” 说着伸手就要去拽陈浩。赵洪川双手背在身后往里走,头也不回的说: “滚!” 那保安以为是在说陈浩,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子挺起来胸脯,一脸的一的指着陈浩说: “听到没,我们赵总让你滚呢!” 赵洪川扭过头,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 “我是让你滚!” 那保安一愣,顿时不知所措。 陈浩冷笑着白了他一眼,快步的跟上赵洪川,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上了二楼办公室。 赵洪川的办公室十分的宽敞,屋子的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红木茶台,上面摆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茶台的旁边,摆着几把根雕的椅子,做工精巧细致。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靠近窗子的位置,有个同样巨大的办公桌,上面摞着一堆文件。办公桌的后面,有一个红木的展柜,摆着几样瓷器,看样子就知道价格不菲。 就在展柜的正中间,摆着一样东西,看样子至少有两尺多长。用黄色的绸缎遮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坐吧,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白马山的?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赵洪川示意陈浩坐下,一个年轻漂亮的穿着职业装的女子款款的走过来,半蹲在茶台前,手法熟练的给他们分别斟了茶。然后知趣的转身出去,并且轻轻的关了屋门。 陈浩不禁再心中暗叹,虽然重生的现在只不过是九十年代的中期,虽然整座城市乃至整个国家,还刚刚处于经济发展的初期阶段,但眼前这个赵洪川的办公室,就已经十分的气派了,即便放在十年后,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看来这世界上的有钱人,很少是一夜暴富。他们的财富一定是经历了很多年的积累。 “上辈子穷困潦倒,既然老天开眼让我重生了,这辈子我一定想办法变成有钱人,也过上赵洪川这样的日子!” 陈浩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暗暗的发誓。 “赵总,我身上都是土,就不坐了。我这次来,是想给你看看这个。” 陈浩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摸出那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半截大刀。 这东西始终贴身揣在怀里,因为陈浩知道,这半截刀对自己十分都重要,是自己重生到这个世界上改变命运的敲门砖。 赵洪川接了过去,打开红布,当他看到这半截刀都第一眼,便立刻愣住了。几秒钟之后,他忽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办公桌后面的展柜前,掀开了摆在中间的那东西上的黄绸缎。 绸缎下面摆着的,是另外半截大刀。两半对在一块严丝合缝,上面都几个字是“白马山赵一刀”…… 正文 006、两万块钱算个屁 看到自己带来的半截砍刀和赵洪川的柜子中间摆着的那半截合并的严丝合缝,陈浩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之所以如此担心,并不是对自己前世的记忆没信心,而是前世遭遇的失败太多了,事情不到最后关头,就有出现纰漏的可能。 赵洪川站在柜子前,盯着这把完整的砍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就这样站了很久。然后往后退了两步,毕恭毕敬的三鞠躬,自言自语道说: “爹,您当年的大砍刀,终于找回来了,现在两半终于合在一块了,您老在天之灵,也可以放心了……” 说完,抬手在眼角抹了抹,转回身,一屁股坐在陈浩对面的沙发上,立刻换做一副严肃的表情,上下打量陈浩两眼。 “你是哪人?在哪找到这半截大刀的?” 陈浩心中暗想,此人情绪管理如此的厉害,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如果靠上这棵大树,未来一定会有很多的好处。 于是他礼貌的答道: “我老家是刘家镇的,我们家修驴棚,挖地基的时候,在地下挖出来的。” 陈浩脸上带着微笑,说起话来不卑不亢。 “刘家镇……” 赵洪川眯着眼睛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 “你们镇子的南面,是不是有一大片的山?村子中间,对,村部的对面,有一块大石碑,辽代的。” “对对对,赵总说的一点都没错,就是您说的这个刘家镇。” “那就对了!” 赵洪川一拍大腿,索性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踱了几步,突然在陈浩面前停住,伸手指着陈浩问道: “你们刘家镇南面,是不是有一大片的群山,都不大,但一座连着一座的,中间有两座高一点的,看上去像是马鞍子!” “对对,是这样的……我听老人说,那里在原来,叫白马山。” 赵洪川的眼睛一亮,索性坐在了陈浩的身边,道: “我爹年轻的时候,就在白马山占山为王,这把刀,就是他当年带着几十号兄弟对付小鬼子时候用的,就凭这把刀,不知道砍死了多少小鬼子。看见这弹孔没,当年小鬼子拿他没办法,就放冷枪,一枪打中了大刀,刀断了,保住了我爹的一条命……所以我爹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找到这半截大刀。” 陈浩心里高兴,这完美的和前世自己的回忆对上号了。看来这次重生没白来,一切都曾发生过,自己等同有了未卜先知都本事,这本事,一定要好好的利用。 赵洪川站起身,来到那张红木的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在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放到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然后身子往后仰,道: “小伙子,这个,是给你的,你帮我和我爹都了了一个心愿,这算是一点意思。” 陈浩低头看了看,信封圆鼓鼓的,没封口,隐约的可以看见里面装的都是钱,而且都是百元的大钞。看厚度,至少有两万。 陈浩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两只手抖了一下。 两万块,在现在这年代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刘家镇里最有钱的电工刘耀宗家,充其量也只是个万元户。 去年他们家盖了三间瓦房,十分气派,也就才花了六千多块。两万,别说是还陈胜利的1000块钱,就算重新盖一套新房,再娶个媳妇也绰绰有余。 陈浩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个,就是冲着赵洪川给他的赏金来的。 但就在刚才陈浩走进赵洪川的办公室的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两万虽多,但却买不下赵洪川办公室的一副红木的茶台。 所以这两万块钱,在像赵洪川这样的有钱人面前,只不过是弹指一挥。如果自己收下了,和赵洪川之前的关系,便就此了结了。赵洪川是个生意人,喜欢的就人钱两清。 但陈浩,却不想和他两清,因为陈浩明白,眼前这个赵洪川能带给自己的,绝对不是这区区两万块钱能衡量的。 于是他站起身,拿过纸袋认真的打开。一沓票子就在眼前,陈浩努力的忍着,没让口水流出来。 他在里面数了两千块,然后把剩下仔细装了回去。往赵洪川的面前推了推,微笑着说道: “赵叔,麻烦您,能借我一张纸和一支笔么?” 这一系列的动作,出乎赵洪川的意料之外,在他认为,这世界上的所有人,没有不爱钱的,如果不动心,那就是钱还不够。 “纸笔?” 他疑惑的问道,陈浩点了点头。 赵洪川挥手喊来助理,送来了纸笔。 陈浩弯下腰,刷刷点点的写了一阵,然后抬起头,毕恭毕敬的把这张纸,递到了赵洪川的面前。 赵洪川摸出眼镜戴上,拿着这张纸读到: “欠条……今与赵总借款1990元整,两个月后如数奉还,特立此据为证。借款人:陈浩。1997年8月7日。” 赵洪川一脸的不解,抬头看着陈浩。 陈浩先是给赵洪川鞠了一躬,然后毕恭毕敬的说道: “赵叔,这半截大刀,本来就是您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凑巧发现了而已,给您送来是物归原主,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但实不相瞒,我的家里遇上点过不去的坎,所以急需要用钱,所以十分冒昧的从里面拿了,希望您能允许。” “哦?” 赵洪川愣了一下,一脸好奇的问道: “那样的话不应该是2000么,怎么欠条上写了1990?” “大刀是您的,我不能收任何的钱,但来回的车费,是为了给您送大刀花费的,我觉得这10块钱是我应得的,所以是1990……” 陈浩仍旧不卑不亢,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努力使自己看上去特别的真诚。 “哈哈哈……” 赵洪川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伸手指着眼前的陈浩道: “你小子还真有点意思,哈哈哈,不错不错,现在这时代,像你这样做事有板有眼的人不多了,小子,我喜欢你!” 说着,把欠条和剩下的钱收了起来,扔进了抽屉,道: “小子,你知道么?这两万块钱,足以让一个穷苦的人为之疯狂,欠条和钱我给你留着,十天之内你要是后悔了,随时可以来拿。说实话,我真的不信这世界上没人爱钱!” 正文 007、不会让他得到你的! 陈浩拒绝了赵洪川让司机送他回家的好意,独自一人走出了工地。此刻已经临近中午,太阳高高的挂在头顶。 仲夏,天气热的好似要着火。 看四下里没人,陈浩抬手使劲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其实刚才在赵洪川的办公室,陈浩一直在强忍着。两万块钱,即便在陈浩跳湖的十年后,也不算是个小数目,足够普通的打工人赚上大半年了。 但陈浩更知道,自己这么做是绝对正确的。自己虽然重生,对未来十多年发生的大事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但要想咸鱼翻身,还是需要贵人相助的。赵洪川就是目前最好的人选。 他记得前世在博物馆打工的时候,曾不止一次的见过赵洪川,他知道赵洪川的为人。所以他很自信的认为,刚才的那一番操作肯定给赵洪川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来到客运站的时候,发现大客车已经停在院子里了,不过离发车还有半个多小时。 陈浩迈步上了车,一眼就看见靠着窗子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这不是旁人,正是自己从池塘里救出来的妇女主任王兰华的独生女张燕。 张燕儿穿着一件白底粉花的“的确良”半袖衬衫,头发披散着,脸蛋光滑白皙,嘴唇上还微微的涂了些口红,特别的好看。 这就是曾经让陈浩心动的女人,也正因此,当年才不顾一切的跳进池塘里去救她。 看到张燕旁边的座位空着,陈浩十分高兴,赶紧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张燕扭头看见他,吓了一跳,脸上划过一丝尴尬的神情,嘴巴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 “燕子,你也来县城啊……” 陈浩脸上带着笑,主动的搭话道。 “啊……我……没事来逛逛……” 张燕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正说话的功夫,一个男人已经站到他们的跟前,低头看着陈浩道: “麻烦你让一让呗……” 陈浩抬头看去,这人看上去20出头,大热的天也穿着一身西装,扎着一条通红的领带。脑袋上抹了发油,光明正亮的,苍蝇落上去,也会滑劈腿。脚下踩了一双三接头的皮鞋,鼻子上卡着一副墨镜。 “咋?这位置不能坐?我是买了票的!” 陈浩说着,从怀里摸出车票,冲他晃了晃。 “买了车票你坐别的地方,这位置是我的!” 那人一脸的不屑,说起话来没有丝毫的客气。一股无名之火,从陈浩的心头升起,他皱了皱眉头,冲着那人说道: “这位置怎么就是你的?这趟大客车本来就没有座号,谁先来就是谁的!” 见陈浩一脸的不服不愤,那人撇着嘴冷笑了两声: “让你换座你就换个座,哪有那么多的废话。你问问燕子愿不愿意跟你坐一块!” 陈浩不由的一愣,听他的口气好像认识张燕。 “就算先来后到,我也是先到的,就下去给燕子买瓶水的功夫,你就想占我的座?你也不看看自己那穿戴打扮,配和燕子坐在一块吗?当心别弄脏了我给燕子买的新衣服!” 这人得理不饶人,一口气的说道,完全不给陈浩喘息的机会。 陈浩扭头看向张燕,张燕的目光躲躲闪闪,她的脸通红通红的,十分的尴尬。 其实陈浩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我看着张燕如此为难的样子,不由得特别心疼。 看在张燕的面子上,陈浩只好起身,白了那男人一眼,坐在了旁边那排座椅上。 那男人嬉皮笑脸,坐在张燕的身边,拧开了一瓶饮料,塞在了张燕的手里。顺势抬起了胳膊,搭在张燕身后的座椅上。 看着眼前这小子那一副猥琐的样子,陈浩突然想起来了,前世自己救了张燕过后,本以为王兰花会念着自己的好,答应张燕和自己相处,但却没想到事后没多久,王兰花就带着张燕去相亲了,对方好像叫王德顺,就住在邻村,在邻村的一个厂子打工。 后来两人还结婚了,但听说婚后没几年,王德顺就在外面有了女人,回家对张燕非打即骂,张燕性格老实又懦弱,嫌丢人不敢离婚,日子过得别提多憋屈了。 莫不是,这小子就是王德顺? 那小子嬉皮笑脸的跟张燕说话,张燕始终低着头,脸颊通红。趁着那小子比比划划的说的正欢,张燕偷偷的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陈浩,陈浩也正在偷偷的看向张燕,两人四目相对,张燕的脸更红了,连忙低下头。 就这一眼,陈浩的心里激起了波澜,他能感觉的到,张燕的心里是有自己的。陈浩暗下决心,上一辈子没有机会娶到他心仪的女人,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既然老天给了重生的机会,这辈子就一定不会错过,无论使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张燕娶到手。 不过眼下还不是时机,暂时先咽下这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其实陈浩知道,这个世界,将要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只有他陈浩,才能准确的预知到变化的到来。所以,他早已经在心里做好了谋划。 车子路过刘家镇北面的王家沟的时候,那小子下车了。临下车的时候,还冲着张燕做了个飞吻的动作,弄得张燕的脸紫的像茄子。 陈浩这才站起身,坐到张燕的身边,小声问道: “他是叫王德顺吧……” 张燕点了点头,目光躲闪着,不敢看陈浩。 “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结婚后会在外面养别的女人。” 陈浩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是在未来几年后才发生的。张燕一脸委屈的抬头看着陈浩,道: “浩子哥,你说啥呢,谁说要和他结婚了,是我妈,非要让我认识的,过几天还要……” “还要啥?” 陈浩着急的追问,张燕再次低下头,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哽咽着说: “还要带我去他们家,正式的相亲……” 我去! 虽然这一切陈浩都知道,但看见张燕掉眼泪,他实在受不了了。 “哪天去?” “8月20号……” “好,你放心,我不会让那小子得到你的!” 陈浩信誓旦旦的说。 正文 008、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大客车翻过刘家镇北面山,进了村子的时候,已是傍晚。太阳懒洋洋的卧在西面的山头,把天边的云彩点燃。 于是整个刘家镇被橘黄色的夕阳的余晖笼罩,红彤彤的。 陈浩走进家门,寄付陈国权正在驴棚前干活,丁桂兰在屋子里做晚饭,蒸汽从屋门里飘出来,向上一卷飞上了屋檐,便不见了踪影。 陈浩脱掉外衣,挽起袖子,直接到驴棚跟陈国权一起干起了活来。丁桂兰见他回来,连忙用围裙擦了擦手,走了出来。 “孩子,去县城办的事咋样了?那东西卖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拾起陈浩搭在旁边墙头的外套。伸手掸掉上面的尘土。 “没卖,找到主人家了,送给了人家……那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 陈浩用铁锹用力的戳了一下地上的泥巴,甩到新盖的驴棚顶上。陈国权蹲在上面,用泥抹子一下一下的抹平。 丁桂兰叹了一口气: “你们爷俩就别干了,没有那1000块钱,再过几天这房子就是老二家的了,到时候你们干了不也是白搭么……” 说着她低下头,伸手抹起了眼泪。 陈浩慌忙扔下手里的铁锹,跑过去搀扶住丁桂兰。柔声的劝慰道: “妈,这事你放心,我自有安排,你的心脏不好,可千万别跟着着急上火。” 丁桂兰摇了摇头, “我咋能不着急呀,也都是我不好,我的身子骨不争气,要是不得那个病,不花那么多钱,咱家的房子也不至于……” 看着丁桂兰难过的样子,陈浩心如刀割。他暗暗的咬牙,自己爹娘所遭受的这些苦难,早晚都会还回去,一定尽快让他们俩过上有钱的宽裕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陈浩一直留在家里跟陈国权一起修驴棚,从没有出去过。 驴棚是第四天下午修完的,父子俩刚洗手准备吃饭,陈胜利的闺女陈小娟来串门,嘴上说是闲着没事溜达。 可实际上陈浩心里明白,明天就是他和陈胜利约定还钱的日子,陈小娟是受她爹的指派,来探听虚实的。听说陈浩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干活,都没出去,她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陈小娟走后,丁桂兰长吁短叹,拿出一些大兜子,开始收拾行李。陈浩拦住丁桂兰,笑着冲他说道: “妈,别收拾了,这房子谁也得不去,就是咱们家的,不光如此,我还要翻盖这几间房,盖得宽宽敞敞的,让我爹和你在里面享福……” 第二天上午10点,村部的院子里挤满了人,都是各家各户的村民代表,除了来看这件事的热闹,更是因为村长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跟大家伙宣布。 陈胜利早早就来了,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卷儿,嬉皮笑脸的给坐在前面桌子后面的老村长和杨会计以及几个村干部递烟。 “陈国权他们家怎么还没来人?” 几个人小声的议论。 “他们不是说好了今天还陈胜利1000块钱,肯定是没弄到,没脸来了。说不定这会儿在家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呢……” “要说这陈胜利真不是个东西,不管咋说那也是他亲哥哥亲嫂子,他怎么一点人情都不讲……” “欠债还钱还不是天经地义?要怪就怪他们家倒霉,还有那个陈浩,真是年轻气盛,说两句软话又不丢人,何必搞成这样!” 正说话的功夫,村部的院门口脚步声响,人们纷纷扭过头,果然是陈浩一家三口走来了。 陈胜利见了,高高的仰起了头,嘴巴差点撇到耳朵根子上去,趾高气扬的说道: “咋?一家三口都来了?要我看呢,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家收拾东西,省得搬家的时候忙不过来……” 他满脸的讥讽,那副样子趾高气扬。 丁桂兰听了,慌忙往前迈了一步,弯下腰就给陈胜利鞠躬: “他二叔啊,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面子上,你就再容我们一段时间,眼看着就要上秋了,等我们家收了粮食,卖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把钱给你送去!这房子我们都住了十多年了,现在让我们搬走,可去哪住啊……” 丁桂兰情真意切,眼圈通红。 “别别别,别来这一套,亲是亲,财是财,这可是那天你的儿子当着人面,拍着胸脯保证的。今天要是给不上这1000块钱,你们就赶紧回去搬家,你们去哪住关我什么事?” 丁桂兰还想哀求几句,被陈浩伸手拉住。他走到陈胜利的面前,带着不屑的笑容说道: “不就是1000块钱吗,没问题,不过咱们得让村长给立个字据,钱给你,往后咱们俩各不相干,你再也不准到我们家去闹!” 陈浩说的不紧不慢,脸上不怒不恼。却引起了陈胜利的哈哈大笑, “得了吧,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小子有几斤几两,难道我不知道?今天你要是能拿出1000块钱,不但房子我不要了,我还当着大家伙的面,给你鞠躬道歉…” 陈胜利始终撇着嘴,一脸欠揍的模样。 “好了好了,大家伙安静一些,安静一下……” 老村长咳嗽了两声,抓起面前的话筒,大声的说道。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今天有两个事要说,第一个是陈国权哥俩的事,他们说好今天是还钱的日子,要这儿让大家伙给做个见证。” 说完,目光朝向了陈浩。陈浩迈了一步走到主席台前,抓着话筒,冲着陈胜利说: “还钱没问题,钱就在我手里,你这就给我写字据,往后我们家这三间瓦房,房前屋后的几棵树,再也与你无关,你不能再到我们家来胡闹。从此咱们两家恩断义绝,你不是我二叔,我爹也不是你哥哥!”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有的人赞同陈浩的说法,他们都亲眼所见,这些年陈胜利有多么欺人太甚。 还有人说陈浩在吹牛,1000块钱哪是那么容易拿到的,他们家穷的底儿朝上,这是几乎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实。 陈胜利,哈哈大笑,点头说: “好,写就写,不过依我看写的也是白写,你根本拿不出这1000块钱。这房子就是我的。” 正文 009、震动全村 一千块钱,在这个时代不是小数目,村子里在编的正式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400多。瓦斯爆炸之前,那些拿命换钱的下井工人 ,一个月的薪水顶多六七百。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陈国权一家穷的底朝天,陈浩这小子向来懒惰,这么多年也没出门打工赚过钱。 “写就写,不过,写了也是白写!” 陈胜利一脸的兴奋,仿佛他思虑已久的陈国权家的那几间房,已经到了手。 杨会计已经准备好纸笔,按照刚才他们说的,刷刷点点的写好了字据。把笔交给了陈胜利,等着他签字。 陈胜利签好了自己的名字,起身对陈浩一伸手: “钱呢?拿不出来吧?” 陈浩不慌不忙,拿起字据看了看,抬头对陈胜利说: “钱我不能直接给你……” 陈胜利一听,直接变了脸, “陈浩,你啥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逗我玩呢啊……” 陈浩不急不恼,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道: “就凭你这揍性,我要是直接给了你,说不定你往后会摇头不认账,我现在把钱先交给杨会计,然后,杨会计把钱给你,你就没法耍赖了。”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沓钱…… 崭新的百元大钞,都是连号的,十张。一千块钱,不多不少。 陈胜利傻了眼,嘴巴张的老大。就连站在陈浩身后的丁桂兰和陈国权,也都完全没想到。 陈浩回来那天亲口说的,那半截大刀没卖,只是送归原主了。可这么多钱,到底是从哪来的? 杨会计数了数,抬头冲着大伙说: “正好一千块,一分不少,陈胜利啊,来,现在这钱给你,刚才写的字据正式生效!往后你们两家互不相欠,你呀,也别再到人家去闹了,这么多年了,也都够够的了。” 陈胜利一脸木然的接过这一千块钱,搞不清楚这短短的五天,陈浩到底从哪弄来的这么多钱。 其实当初之所以肯借给他们家这一千块钱,并不是因为兄弟之情,而是他算准了陈国权一家很难还上这笔钱,到时候这宅院肯定就是他陈胜利的。 现在这如意算盘被打破,回想起刚才自己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别提多尴尬了。 “陈浩,你哪来的这一千块钱!” 陈胜利问道。 “不就一千块钱么,我想赚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陈浩撇着嘴巴说到。 “吹牛!有本事你再拿出一千来我看看!” 陈胜利脸红脖子粗,已经语无伦次了。 陈浩哈哈的笑了, “不就是一千块钱么,不过没必要证明给你看,你这种凡夫俗子,这辈子也就只能盯着这千八百块了。”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往后你们两家好好处,都不是外人,何必搞成这样。” 老村长见事情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打圆场。陈胜利心里不服,但也只能这样。 杨会计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道: “咱们就说第二件事,咱们村的三荒子前阵子再瓦斯爆炸中死了,他是外来户,没儿没女没亲没故,人死了,房基地村里收回,他在东山脚下有一亩开荒地村子里打算拍卖出去,看看谁家想要,出价高者得。” 说完,杨会计环视四周。在场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但过了许久都没人站出来。因为大家伙都知道,那块地是三荒子开荒的,土质不好,位置偏远,靠着半个山坡,水分保持不住,所以无论种下什么庄稼,产量都很低,就算是三荒子自己,也两年没种了。 陈胜利站了起来,满脸带笑,对杨会计说: “杨会计,那块地其实没啥用,也不值钱,你看看要是价格便宜的话,我就免为其难的买下吧。” 陈浩听了,心里暗笑,他知道,陈胜利买下是想把那块山坡地的四周圈起来养牛。 “胜利啊,那你开个价,看看能出多少。” 杨会计问道。 “哎呀,那块地,其实我买了也没啥用,就寻思着帮村委会解决个难题,我看,就200快吧。再多我就不要了。” 杨会计眉头一皱,200块,一亩地,这的确太少了。他环视四周, “还有谁想要么?” 人们纷纷摇头。 “我出400!” 陈浩突然站起身,一挥手说到。 话音刚落,丁桂兰赶忙伸手拽了他一把。 “浩子啊,你疯了啊,400块,咱么哪来那么多钱啊,再说,那块地……” 陈浩笑着打断她,低声道: “妈,这事你别管了,相信我,肯定不会吃亏的!” 在场所有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陈浩刚刚潇洒的掏出一千块钱的事,人们还没想明白。这小子怎么就又有钱买一块没用的地了。 陈胜利更吓了一跳,没想到陈浩这穷小子敢跟自己竞价。 他气往上撞,觉得陈浩这小子是故意卷他的面子,于是站起身,道: “我出500!” “哇,500……” 人群一片哗然。没想到陈胜利这么精打细算的人,也会出这么高的价格。并且500块,早已超过这块地最高的价值。 陈胜利撇着嘴巴,看着陈浩,趾高气昂。 陈浩笑了,再次伸出手,道: “我出一千!” 话音一落,再次在人群种扔下一颗重磅炸弹。整个村部里一下子沸腾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向陈浩,刚才这个全村最有名的穷鬼,最扶不上墙的烂泥,一下子掏出一千块钱,就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次一开口,又出价一千要买一块没用的荒地,全村的人再次被惊的掉了下巴。 陈胜利被气的脸色通红,他再要面子再生气,一千块钱的价格他肯定不会再加价了。他生气的是陈浩这小子居然当着这么人卷自己的面子。 转念一想,这小子肯定是故意捣乱的,他肯定掏不出这一千块。 于是他指着陈浩的鼻子道: “小子,这是拍卖,不是你胡闹捣乱的地方,这一千块钱,你出的起么?” 陈浩笑眯眯的走到杨会计面前,伸手再怀里摸出一沓钱。再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把钱递给了杨会计。 正文 010、空手套白狼。 东山那块坡地,也就陈胜利养牛用的上,给200都不少了。好家伙,陈浩一下出了一千。 陈胜利彻底懵了,伸手指着陈浩道: “你小子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陈浩一摊手: “刚不是跟你说了,我拿出一千块就分分钟的事,不过,实话跟你说,我就这么多了,你要是出一千零一,这块地就是你的。” 陈胜利当然不会出,500都是他为了治这口气才肯喊出来的。于是他一甩手,气鼓鼓的走了。 陈浩出一千块钱买下一块破地的事震动了全村,人们都觉得这小子是前两天被水灌傻了。但也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觉得,陈浩这小子这几年虽然干啥啥不行,但家教严,人品正,算是个好孩子,说不定人家有什么自己的想法,想要好好种地过日子呢。 村部开完会之后陈浩没回家,去了村西找了发小杨大志。杨大志是杨会计的儿子,也是全村唯一读过高中的。前几天高考成绩出来,他落榜了,这几天一直闷在家里,不肯见人。 陈浩苦苦劝他,说金子到哪都发光,让他别往心里去,还告诉他说,我陈浩要干一件大事,诚心的希望兄弟你能跟着我帮我。 就这样,整整劝了一整个下午,杨大志的脸色才多少的舒展了一些。 不过他心里明白,陈浩这只是让他开心,从小一起长大,陈浩有几斤几两他心里还是清楚的,根本干不出来什么大事。 但他不知道,陈浩的确在谋划一件大事,这件事,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干的,他需要帮手。 前世经历了那么多,读过很多名人的传记,他知道,再有本事的人,想成大事,也不是自己能行的,自己冲锋陷阵的战士是当不成将军的。将军身边要有人,需要人才,没错,杨大志就是个人才。 他天生遗传了他爹杨会计擅长算账的本事,并且是个忠诚的老实人,心里从没有什么其他的鬼主意。这样的人,就算放在十年后,也并不好找。 陈浩手插在裤兜里,哼着歌,回到家看到桌子放在炕上,饭菜都摆着,丁桂兰和陈国权却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问道: “爸妈,咋不吃饭啊,这不都凉了么?” 丁桂兰终于把他盼回来了,赶紧伸手把他拽到跟前,紧张的问道: “儿啊,你跟妈说实话,这两千块钱,是不是大老板给的?” 丁桂兰希望陈浩给出肯定的回答,要真是卖掉半截大刀,老板给的钱,那还好办,虽然一千块钱买下那块地完全就是浪费,但好歹也没拉下饥荒。 “不是,我不是说了么,半截大刀本来就是人家祖上的,我只是物归原主,怎么能要人家的钱呢,这两千块钱,是我跟老板借的,还打了欠条呢……” 陈浩不急不躁,一脸的轻松。 丁桂兰的身子一下子瘫了,差点从炕边掉到地上去,幸亏陈浩手疾眼快,一把扶住。 伸手帮忙捋顺丁桂兰的后背,蹲在她的膝前,柔声说到: “妈,你放心,我自有安排,这钱虽然是借的,但我有信心在一个月内,就彻底的还上,还能赚个翻倍。上辈子你和我爸这么多年为了我没少受苦,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让你们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陈浩深情的说,想起前世的种种,心里一酸,眼圈红了。 “上辈子?” 陈浩光顾着激动,差点把自己转世的事说出来,丁桂兰不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以为他是发烧了在说胡话。 第二天上午,陈浩去找杨大志,先带着他到村部对面李海静的理发店一起剪了个头发,然后又去隔壁陈艳春的裁缝铺,两人一人做了一套新衣服。 量完尺寸,陈浩对陈艳春说: “艳春姐,过几天我的厂子要做一批工作制服,这活就交给你做吧,到时候连这两套衣服一起结账。” “你的厂子?” 这句话一出口,杨大志和陈艳春都有点懵。前天还是个穷小子,今天开口就是他的厂子,厂子在哪呢? 陈艳春摇了摇头,寻思这小子估计魔怔了。杨大志也暗暗的后悔,寻思我咋就被这个说话不着边的小子给忽悠了呢? “没错,我的厂子,过几天就要开工了,我着急做这两套衣服,也是急着要去县城,跟一些领导什么的联络联络关系,好尽快组织生产。” 陈艳春一脸茫然,陈浩这小子她再熟悉不过,就是个没啥追求的穷小子,怎么突然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可转念琢磨了一下,回想起昨天在村部陈浩面不改色的掏出两千块钱的样子,觉得这小子应该是找到了什么赚钱的门路,或者靠上了什么有钱的大人物。所以愿意相信他一次,便点头答应了。 陈艳春的手艺好,干活也快,两套西装,第三天就做好了。 陈浩带着杨大志,换上新衣服,扎上领带,又用同样的话术,到镇子里魏三的鞋店赊了两双皮鞋。然后两人坐上大客车,直奔县城。 大客车上都是刘家镇的熟人,看着他们两个西装革履的样子,都觉得好笑。平日里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都有数,突然打扮成这样,在人们的眼里,好似小丑。 杨大志也一脸懵,小声问陈浩,这是要去哪,陈浩说: “带你去买个厂子,回头让你当会计兼副厂长。” 杨大志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 “又开始说胡话了。” 两人在县城的南郊下了车,直奔一个老旧的平房区。这里住户多半都是县城电厂职工家属。大部分都已经搬迁到城里的楼上了,剩下的人不多了。 东拐西拐,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口,陈浩伸手敲了敲门。 “谁呀……” 院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 “裴矿长是吧……” 那人一愣,咣当的一下关上了门。陈浩隔着院门说到: “裴矿长,你的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你需要钱来摆平事情,我们是来给你送钱的……” 院子里的裴矿长沉默了一阵,哗啦的一声再次打开门,上下打量陈浩和杨大志,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躲在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