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忍辱吞声备受欺负 “你始终看不清自己的实力,还是那么偏执不可一世,连引气入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要加入最厉害的仙门成为人上人,真是可笑至极。”——何雨 “哥,不管你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始终是我的亲哥哥。会不会引气入体不重要,你还在我身边就行。”——从素 千云敝日,小雨蒙蒙。 暗沉的气息笼罩着柒中学院,雨帘不断倾洒而下。本已下学空无一人的院中随着阴风刮起,竟扬起一片灰色满是补丁的衣袂。 少年似乎跌倒在阶梯,一半身子在被屋檐有爱地护着,另一半身子却被阴雨无情浇灌。 冰冷的雨帘倾洒而下,在他丰神俊朗的脸颊开起了一朵朵水花。修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羽翼般颤动,在下一刻,像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接触光明那刻,终于露出了黑色宝石般的瞳孔。 寒风入骨的刺激,让从简打了个冷颤迷蒙地盯着上苍,只见那一簇簇悬挂苍穹的灰色棉花之中猛地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恐怖的气息瞬间将从简笼罩。 暗沉的天空倾吐着烦闷的气息,感觉整个万灵大陆流淌着潮湿的压抑。凝望随着岁月迁移却风采依旧的柒中学院,被打湿的双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坐落在万灵大陆最中央的柒中学院是许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要进入的世界,这里有些历史久远的武功秘籍,更有令人向往的修仙决录。 想要被各大仙门录取,就必须先得到柒中学院的认可。 谁都有一个飞仙梦,从简也不例外。 忍着胳膊脱臼的疼痛,从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上的伤太多,每一个动作都会牵痛他的内心,让他忍不住脸色大变。 能进去柒中学院的人非富即贵,只有从简是靠着家里唯一的妹妹才能进去。 有百年历史的院校居然也会有霸凌者的存在,从简不禁摇头失笑。 他是一个废物,被公众认定的废物。 进入柒中学院三年来连最基本的引气入体都学不会,更别说进入炼气期几层。不止同窗们的嘲笑,更有老师们对他摇头失望。 三年了,柒中学院百年来第一次接受到这样一个废物,费劲口舌费尽心机都无法让他成功进入炼气期。 每年考核从简都会垫底,成绩惨不忍睹引来同窗们的嘲笑,老师们的叹气。连低两级的学生成绩都比他好,这让从简更加的悲泣,老师们几乎要放弃了他。 从简闭着眼睛感受来自老天爷的怒意,阴雨蒙蒙的天气几乎转变成了狂风大作,雨帘被风吹斜。 衣着单薄,从简忍不住打了冷颤,连牙齿都在寒风刺骨的逼迫下打起了架。 可是他不得不带着浑身伤冲向暴雨中,在柒中学院受再多的苦难,心里的牵挂总会让他眉头舒展。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本就摇摇欲坠的小家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天晴。若是突然间坍塌,腿脚不便的从素不知能不能逃过一劫。 心情急切地狂奔在路上,从简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的窝囊废物。即便是照着老师们给的秘籍修炼,三年来一点长进都没有,还让他们破费买了许多药材给自己疏通筋脉,硬是白白浪费了老师们的一片苦心。 吓——有人拦路! 风雨肆虐的山林小路,几个身材比他好的人提着棍棒登时出现在路中央,像是蓄谋已久又或是等待许久,见到他那刻竟笑得阴险恐怖,比雷公怒号还要令人心惊胆战。 是午间时刻欺负他的几个人! 从简立定,捂着脱臼的左手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你们还想做什么?” “我们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从简,真没想到你能从午间睡到傍晚,害我们在这里淋了几个时辰的漂泊大雨,真有你的。”秦瑞手中的棍棒轻轻在他的肩膀拍着,脸上带着不屑与嘲讽,“本来啊,哥几个想去你家玩玩,顺带看看靠一艺之长卖竹筐送你进书院的小妹长什么样,没想到出生穷苦的她居然有一副动人的美貌。可惜了,居然是个残废!” 从简心底一慌,一股怒气迫使他上前怒目而视,“你对我妹做了什么!” “没多大的事,就是带着阿黄吃剩的馒头塞给她罢了,而且她居然还感恩戴德地朝我千恩万谢,啧啧啧……真是惹人心疼的残废娃娃!”秦瑞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语毕还和几个同窗毫无节制地大笑起来,像是做了一件有趣的事令他们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 阿黄吃剩的馒头,秦瑞居然拿狗吃不完的东西给从素……从简双眸通红,双手紧紧攥着,恨得牙根发痒。 “喂,你看那小子正在藐视你。”旁边站着纤瘦的张翼扯着秦瑞的衣服,幸灾乐祸添油加醋,“他是不服气你那样对他的妹妹,肯定是在挑衅你的威严。” 秦瑞很容易就被张翼蛊惑,从简的神色对他恨之入骨,更让他的自尊心受挫,“再跟你讲讲吧,不久前我还大发慈悲帮你推倒了摇摇欲坠的破房子,感谢我吧,不然你那残废小妹就要被埋在土中要死不活……” 秦瑞话音未落,从简喑呜叱咤攥紧拳头地朝对方呼去。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雷鸣一样恐怖。 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骑在秦瑞的身上,挥舞着拳头落在他的脑袋和胖脸。不解恨,低头叼住肥硕的大耳朵用力撕扯直至脱落,鲜血染红了脖颈被雨水无情地冲刷干净,秦瑞丧心病狂地嚎叫:“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教训他!” 从来都只会抱头迎接风暴的从简今日让他们大吃一惊,一时半会竟然被疯魔的他吓得无法动弹。 秦瑞的嚎叫被淹没在雷雨天里,从简只是对付一个人而已就开始筋疲力尽了。然而,从秦瑞身上站起之时,温润如玉的脸扭曲得像地狱里的恶鬼,双眸散发着犀利的寒气。 从来没想过他会因此而大发雷霆,简直恐怖如斯! 正文 第二章 真相仅仅如此   一向习惯了他温文尔雅受欺负不反抗的脾气,燃烧起的怒火格外恐怖,如同披着人皮的恶鬼忽然变回青面獠牙的本质,让人控制不住双腿弯曲跪在面前瑟瑟发抖。   嘴里还叼着秦瑞的耳朵,鲜血淋漓。明明是个不能进入炼气期的废物,此刻竟有令人寒颤不已的气势。   他的怒气燃烧着周围的空气,惊奇的安静,却足以让人感受得到他的怒吼撕扯着心跳。   他的怒气在这一刻彻底地爆发了。怨念,就像一头野兽咆哮着,势不可挡地吞噬着他们。   “还愣着做什么,他只是一个废物,你们练气三层的人还打不过一个废物吗?”秦瑞勃然大怒,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怒目而视,“从简,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伤了我,今后的日子有你好过。给我上!”   余下三人受到了秦瑞的吩咐,张翼事先回过神来,瞧着眼神犀利上气不接下气的从简,心里莫名地安了许多。刚才被压制的胆量在从简摇摇欲坠的时刻徒然暴涨,一上前就在他的胸膛狂怒地踹了一脚,愤愤不平骂骂咧咧:“死样,害得老子心惊肉跳以为你能翻天,雷声大雨点小,看我不打死你个衰样!”   张翼紧握拳头朝从简脸上打去,被他堪堪闪过,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划过耳边重重砸在铺满枯枝烂叶的泥土里。   眸光一斜,他这一拳力道很大,如果是打在脸上,恐怕一口牙都要碎掉。   朝他的腿肚子踹了一脚翻滚闪过接二连三的攻击,从简捂着左手气喘吁吁瞪着张翼,眸中带着明显的讽刺,更加让他恼羞成怒又一记横踢朝自己而来。气势雄浑的一脚略着周围的空气形成一股无形的利刃削去半截飞舞在空中的长发。忍着剧痛微仰上半身,张翼黑色的靴子携带冷冽白光从眼前掠过,白光忽闪而去劈断旁边绿丛。   惊得从简一身冷汗,险之又险好不容易躲过他的夺命横踢,气没喘上来张翼猛的上前一个猛冲朝从简的胸口目眦尽裂地发出一拳。   从简暗叫不好,向后退了十步有余,硬是敌不过张翼的速度。遂不及防被愤怒的拳头打在胸膛,铁锤一般的杀伤力仿佛震碎了五脏六腑,身子不受控制飞出几丈远砸在宽大的树根下。   “噗……”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一小片土地。伤内有伤,不等他爬起,又被前来的张翼踩住后颈,脑袋猛地砸在地上,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张翼一边踩一边大声地怒吼:“我让你躲,废物!躲啊,怎么不躲了?”   简直丧心病狂,从简无力反抗助长了张翼嚣张的气焰。   从简自小与妹妹相依为命,从来没有得罪过谁,父母留下来的田地被亲戚瓜分完毕也毫无怨言。进到学院后,孜孜不倦地学习功法甚至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也不曾和谁有过冲突。可是为何,为何总是有人来欺负他。   将他的书籍丢进院中的荷花池,在他的饭里丢进死蟑螂,更甚的是,居然还有人在他的被窝里倒水。   这些他都忍了,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沉默就好。然而,却让他们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简直孰不可忍!   从简咬紧牙关,双手死死钳住张翼的小腿猛地向前一用力,毫无防备的张翼被甩了出去。从简捂着嘴吐了一口鲜血,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大喘几口气,“泥人都有三分火,别说我一个大活人。”   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目光投向肥头大耳不停止血的秦瑞,从简憎恶地问道:“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三番两次来找茬。三年,我被你们欺负了整整三年,秦瑞,如果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瑞不屑地冷哼:“就凭你也想跟我斗?呸!”   从简脑子发热,冲上去就是一拳。秦瑞虽胖,可动作灵敏,加上又是炼气期五层,不日就会进入筑基期,躲过从简软绵绵的攻击简直轻而易举。   他退后一步,以更迅猛的速度朝从简的腋下袭去。说时迟那时快,从简侧身险险躲过他踢过来的一脚。   秦瑞这招够狠,如果从简的拳头打到秦瑞可伤他三分,但秦瑞的招术攻击到从简的时候,那可是会要了他的命。   被逼无奈,从简只能拼尽全力躲过一击。勉强站定后,被忽略好一会儿的张翼跳向空中,以泰山压顶的姿势朝从简砸了下去。   连一口气都没喘匀,人已经被压制得无法动弹。进入炼气期的人比常人抗揍,速度、力度都在常人之上,从简残败落魄的身躯无力抵抗,如同烂泥一般。   连呼吸起伏都困难,更别说咬紧牙关。   柒中学院众多学子中能达到炼气五层的人并不多,二十名学子当中仅有三人而已。   一个是何雨,炼气七层;另一个是从盛,炼气六层;还有的就是秦瑞,炼气五层。   炼气期共有七层,层数越高,能力越强,七层过后就会进入筑基期。所以,柒中学院的每个人都有能力将无法引气入体的从简瞬杀。   “死样,竟敢摔你本大爷。看我不把你往死里揍!”张翼的额头方才磕到附近的碎石粗枝,红了一片,长出一个圆形小角。   一向注重外表的张翼断不会轻易放过从简,尽管底下之人奄奄一息,愣是见不得不服输的双眸携带桀骜不驯的光芒。   额角的包提醒他方才被一个不如他的废物反击,害他毫无形象地跌落在绿丛磕碰到碎石粗枝。区区废物,胆敢毁他容貌。   “这张脸……真让人讨厌!”张翼手中抓着尖锐的石块轻轻划过丰神俊朗的脸颊,“在这里划上几道可好?”   “张翼……”从简养精蓄锐半晌,抓了一把混合枯枝烂叶的沙土朝他挥去,雨水浸湿的沙土攻击力不强,但依旧可以让他掉以轻心。抓住张翼的发丝迫使脑袋垂下,两人额头相撞,眼冒金星。   “想要我死,至少给我个理由。我们从家兄妹老实,这应该不是你们看不顺眼的借口。”从简气若游丝仰躺在地上,仿佛几句话已经用尽了他全部力气。   “何雨你认识吗?”张翼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话。 正文 第三章 出手反抗却连累家人   何雨?从简自嘲地笑了一声,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那眼神冷到刹那间可以冻住对方。   张翼知道,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已碎尸万段。   只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有多大能耐?   “何雨是我看上的姑娘,凭什么三年来都只跟你有说有笑,凭什么你都是冷着脸来面对她。她哪里不好,凭什么要躲着她!”张翼生气地怒吼,充满气势的拳头如同雨滴一般落在他身上。最让从简害怕的还是那一双充满戾气的双眸,让人不寒而栗。   张翼喜欢何雨,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不管是刚遇到何雨还是满满三年以来,张翼的眼里总是会闪闪发光地溢出温柔的爱意。   何雨不喜张翼,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不管是刚遇到张翼还是满满三年以来,何雨的眼里总是透露出太多的不屑。   从简躲着何雨,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不管是刚遇到何雨还是满满三年以来。她从来都是柒中学院的光明使者,走到哪,哪都散发着使者的光辉。就像爱神将光辉散播人间,人人眼中满是她的身影,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深深迷恋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爱神散播光辉的时候,从简站在黑暗角落打了一把伞。目光忧郁,身披破烂,哪敢轻易被蛊惑了去。   从简是个局外人,同窗们的爱恨情仇他不想参与,只想成就一番本事成为强者,废寝忘食埋头苦读,用小小的心愿支撑着伟大的梦想。   “你喜欢她与我无关,我不想搭理她与你无关。”   “找死!”   张翼一拳挥在从简脸上,嘴角立刻渗出鲜红的血液。   喜欢一个人不敢明说,因现实而夭折的感情,哪里经得起岁月颠簸。张翼时常流连何雨周围却不敢搭话,喜欢偷偷送礼却又不敢承认,何雨最不屑就是没有担当之人。   “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站在何雨面前装高冷。”张翼一把揪着从简的衣裳将他提起来,时常吃不饱饭又挨欺负,从简瘦弱的身躯就好像被逮住的小鸡。   他紧紧咬着下唇怒视张翼,尽管逼退了眼泪,也忍不住声音的颤抖,“你连站在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不是比我更废物?”   “放开我哥!”从简话音刚落,从素的声音传入耳朵。一颗石子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打在张翼手上,令其痛呼一声松开手。   “从素……”他的声音如同夏日里的阳光温暖了从简周身的冰凉。可下一刻,秦瑞的攻击如同暴风雨袭来,让他不能呼吸。从简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绷紧得像拉满的弓朝从素大喊:“小心!”   秦瑞箭一样的速度冲向从素,在空中旋身,挥出气势恢宏的一掌打在从素的脸上。   她闷哼一声,五官在巴掌之下扭曲,打出了血水飞出了牙,霎时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随着轮椅翻了几个跟头。   她是女孩子啊……   “从素……”从简丢开了愤怒惊慌失措地朝她爬去,那种无能为力绝望的感觉降临在他身上,从素是那么的瘦弱,那么轻那么轻……就如同破布娃娃没有生气地躺在树根下。   “哥……我好疼……”她连吐血的力气都没有了。   抱起瘦弱不堪的身体,从简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找不到出口。面对奄奄一息的从素,脑子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该找谁帮忙……   他害怕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夺走从素赖以生存的气息。   “哼!无法引气入体的废物加上无法直立行走的残废,两兄妹真是天生一对。”秦瑞朝他们呸了一口,“堵了他大半天惹得一身骚,真是晦气!”   张翼也上前睨着这对难兄难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他们的父母恐怕就是这样才离开的,两个残废,搁谁身上谁倒霉。”   “可不是嘛,如果是我的孩子,宁可掐死重生也不会让他们拖着残废的身体在这世界苟延残喘。”秦瑞拍拍双手冷哼,耳朵的伤令他难以启齿,炼气五层还被废物反击,当真是丢脸丢到家。   “给,你的耳朵。”张翼在附近枯枝烂叶腐烂的地方将血淋淋的耳朵捡回来递给秦瑞,“从家的人都是属狗的,以后小心一点别得了疯狗病。”   “是。”秦瑞寒颤地接过那只耳朵,目光投向落难兄弟那边微有些惶恐地问道:“现在怎么办?要不要……”   秦瑞做了一个切头的手势,张翼眼神游离,心里虽恨,但杀人这种事没做过,日后还要参加仙门考核,断不会因为此事而白白被染上污点。   “算了,从简的伤势不用我们动手恐怕也活不长,就一废物,何必放心上,山里的野兽可是饿得很。走吧!”   秦瑞虽然炼气五层比张翼实力强些,但家族并不比张翼好。秦家反而依附张家才得以横行霸道。   张翼说一,秦瑞不敢说二。   面对一声声冷血的嘲讽,从简浑身颤抖,搂着昏迷的从素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像刀劈开了胸膛。   仇恨,正在吞噬从简的心。   “秦瑞、张翼……今日之仇,我若不报必遭天打雷劈!”   苍穹之光应下誓言,满天乌云黑沉沉压下来。顷刻间,狂风大作,树上的枝叶被刮得呼呼作响。上苍似乎感应到从简的内心,用震耳欲聋的吼声震慑大地。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像一片巨大的水帘从远处席卷而来,狂风夹着暴雨,如似一条条冰冷无情的鞭子抽打在从简二人身上。   “别怕……哥带你回家。”从简额头抵着从素的额头,在她耳边呢喃细语。   他的妹妹,受苦了。   因左手脱臼,从简吃力的依靠右手将从素放回轮椅上。精致的五官映入眼帘,不知名的情绪堵在心中,从简忽然好想大哭一场。   大雨滂沱的傍晚天阴沉沉,拖着浑身是伤的躯体一步一步推着轮椅前进。   顺着小路向前,有他们共同生活的家。狂风怒号的天气下只撑不住也是在所难免,被人推到也是迟早的事,这些从简不在乎。   他在乎的,仅是与他血浓于水的从素。       正文 第四章 从素危在旦夕   夜凉如水,看不见的寒意漫过身体,此刻的内心一片清冷。从简试图在废墟与风雨交加的天气里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全都徒劳无功。   岁月在风雨中渐行渐远,隔壁大伯家的烛光渐渐明亮,窗前倒映出一家三口温馨吃饭的景象,此刻的心境孤独而又荒凉。   他想上前询问能否收留他们兄妹一晚却被途中醒来的从素拉了下衣袖。“哥……你别去。”   “你醒了!”从简蹲在从素面前抬眸望着从素,刹那间,眼泪就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本来不想落泪的,可看到了从素眼中的倔强,想起她自小就懂事,懂得察言观色,懂得明辨是非,他的心恍若被一把把利剑剜去了一块,连五脏六腑都跟着痛。   从素被秦瑞打掉了两颗牙齿,笑起来苍白又显狼狈。   “你去也是自取其辱,给咱留点面子吧。”有些事,从素早就懂了。   抓着从简的手低声道:“我不想你见到伯父卑躬屈膝的样子,也不想你的膝盖跪在尘埃里。哥,忍忍吧,等你出人头地,一切都会变得美好灿烂。”   从素从来都是一个温柔的人,明知自己永远也无法引气入体,还一味的相信他。被温柔对待的感觉真好,好到他能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对不起,是哥不好,连累你也受罪。”   从素摇头苦笑,“如果硬要说抱歉,我觉得自己亏欠你太多。如果不是我,何雨姐也不会嫌弃咱家穷。”   “别提她,相信哥一定会找到秘宝给你治病。人生本过客,何必千千结。未婚妻没了,生命还在,日后会遇到比何雨更好的人。”   风雨之下,他们哭过笑过。明明受了重伤,明明家也毁了,可是谁也无法抵挡兄妹俩的情意。   从素的泪水和雨水一起落下,哽咽地说:“既然咱来到这个世上,能有缘成为兄妹就不要当懦夫,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什么风雨我都不在乎。”   “嗯……”从简哭着点头,在狂风大作天气里搂着苍白无力的从素,嘴里呢喃着他的愿望,“总有一天我会在死亡秘境里找出秘宝……”   “嗯……”何曾几时,她开始成为了最柔情的人,她也不知道。   从素无力滑下的双手,从简那一刻是呆愣着的,苍穹怒吼暴雨喧嚣将他的思绪拉回。睨着怀下的从素,浑身的血液仿佛凝结一般。   苍白的笑脸如同快要凋零的花朵,大雨滂沱的夜晚风是那么的冷,从素是那么的脆弱……   “不、不可以!”从简开始手忙脚乱地拍打净白的俏脸。“从素别睡,哥带你去找大伯!”   你去也是自取其辱,给咱留点面子吧……   从素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敲醒从简的记忆,前进的脚步一顿,大伯的家近在咫尺却让人感觉远在天边。倘若他们会关心兄妹俩,又怎么会让从素一个人出来寻找他的身影。   家,坍塌了。   这么大的动静伯父一家不可能听不到,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而已。   迈出去的脚收回来,从简冷笑,伯父是父亲的亲兄弟……呵呵……亲兄弟啊,竟然冷血到不闻不问,看着孤苦无依的侄子连家都没有也装作视而不见。   从简仰天大笑,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让人寒心。   “哥带你去找明大夫。别怕,坚持住!”   看,雷电一次次照亮漆黑的上苍;听,大雨不断地拍打兄妹二人的臂膀。轰隆隆的雷声一阵响过一阵,再看看脚下的小路,已经被无数雨点冲刷干净。   从简的步伐没有停止过,推着从素拼命的在暴风雨奔跑想快一点到达明大夫的住处。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融入黑暗的山林当中。   此时的镇上因为大雨的缘故变得冷清,除了狂风肆虐携带雨帘鞭打着大街,其余连个动静都没有。   从简急急来到药铺前疯狂拍打潮湿的木门,雷声轰鸣,狂风怒号,小小的拍门声自然被掩埋了过去,屋内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明大夫救命!明大夫!”从简撕心裂肺地呼喊不停地拍门,好半天才让里面亮起了烛光。   顷刻间,屋内传来嗓音低沉的声音,“谁啊?”   从简心下一松,急忙应道:“我是从简,我妹妹受了很严重的伤,您赶快来……”   “是从简啊,我马上开门。”   “咿呀”一声木门打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出现在面前,瞥见从简浑身是伤地站在外头,急急忙忙让个位置给他进来,“下那么大雨出了什么事。”   “大夫您帮帮我,从素他快不行了!”从简无法单手将从她抱起,没一会儿,从素就要从他手中滑落。   明大夫眼疾手快冒着风雨上前扶了一把,作为大夫,第一眼就瞧见从简的不适应。没明说,先救昏迷的人要紧。   进到药堂内,明大夫搭把手将从素抬到床上,顺势坐在一旁把脉。   外面狂风咆哮着,猛地把门打开,吓得烛火没来得及摇曳便被无情熄灭。风,仿佛在痛斥命运的不公发出低声的呜鸣,在黑夜中疯魔地哭泣;还席卷着暴雨幻化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窗户门上抽打。   太可怕了!   “快把门关上,别再着了风寒……”   不等明大夫把话说完,从简箭步上前已经将门关好。   “火石在桌上,你先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深知从简手脚不便,明大夫起身摸索着前进。   “大夫,我妹怎么样?”从简惶惶不安看着明大夫,害怕听到难以接受的消息。   明大夫重重地叹了口气,点燃烛火后转身,目光如炬却透露太多的无奈,“急火攻心加上受惊过度引发体内的胎毒,再不解毒,恐怕命不久矣。”   这一刻,仿佛周围都是静止的,连空气都凝固着。从简连呼吸都要忘记了,呆呆退后两步挨靠在门边,瞳孔涣散,看不清前方。   恍如惊雷劈在他身上,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东西可以压制她体内的毒素。”   从简回过神来看着床上的从素,突然恐惧地畏缩着,仿佛周围的一切要把他吞噬,迎面是无尽的黑暗。 正文 第五章 真正强大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从素自小命苦,一出生就带有胎毒,一路成长受尽折磨。伴随着年纪的增长,毒性也随之变大。   父母亲为了吊住她的命时常出入深山野林寻找压制胎毒的草药,但因为治标不治本,时隔一段时日便会复发。   复发次数越多,性命越是危在旦夕。现如今在受到双重刺激下,从素的胎毒提前复发,躺在医馆已经气若游丝。   “先换上干净的衣服,省得病情加重。”不知何时,明大夫已经找来了衣服,是店里伙计留下的。从简没得选择,大夫唤醒自己的妻子帮从素换衣服,同时也拿了一套给从简换上。   “你们两兄妹是得罪什么人,牙都被打掉了两颗。”   从简垂眸不想明说,“大夫,我手脱臼了。”   “又脱臼了!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十五次了吧。”   从简捂着左手没回应,明大夫将湿淋淋的衣服丢在一旁,又将从素移换个位置,头也不回语重心长道:“没事少招惹那些人,当年你父母一去不回留下你们孤苦伶仃,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到如今并非易事,若连你也没了,从素依靠谁?”   从简依旧沉默不言,明大夫也只能无奈地叹气,“坐吧,你这手可能已经是习惯性脱臼了。”   “这些都不重要,大夫,您就告诉我从素的胎毒什么东西可以压制。”   明大夫“咔嚓”一声将骨头移位,经历了那么多次,从简习以为常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挺挺地跪下来给明大夫磕头,“求您了大夫!”   明大夫直勾勾地盯着从简,却也无可奈何,拗不过他死也不起来的性子,明大夫只好拿出破旧的蓝色本子。   “从素的毒是从母胎里带出来,每一次复发都会让她生不如死,先从脚开始蔓延而上。如果不能及时压制,就会散发得更快从而让她失去生命。能压制住的东西除了秘宝其次就是生长在血族圣池的血炼花。”   外边雷鸣轰隆一声,仿佛山的那头已经被劈开来。   血炼花是血族圣物,神圣不可侵犯。听说是用无数鲜血供养而生,三百年才盛开一次,花期很短,才三天的时间就会凋零,凋零过后会留下种子。   之所以会成为圣物,不仅因为它药效奇特还因为出奇的难养活。所需要的养料很挑剔,必须要用新鲜的血液,而且还是极少见的九色鹿之血。种子发芽到成年结苞需要两百年的时间,结完苞还得等待一百年才能盛开,每一天必须要用九色鹿新鲜的血液浇灌,这就是它珍贵之处。   血族千百年来能与人族相安无事共处,大多是因为人族懂得照顾豢养九色鹿。   从简攥紧双手,目光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拿到血炼花。   明大夫何尝看不懂他眸中的情绪,“你一个无法引气入体的人怎么闯得了血族,恐怕前脚刚踏进去后脚没跟不上,身子就被撕成了两半。”   从简目光坚定,“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他来说,被血族撕成两半并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辜负了从素的眼泪和期望,辜负了生命结束也没能做出一件像样的事和那没有完成的愿望和梦。   “前往血族的路凶险无比,有吃人的野兽、嗜血的藤蔓、会蛊惑人心的妖精;你连书院里的几个小毛孩都打不过,拿什么来和途中凶恶的猛兽相斗?”明大夫愁颜不展,边上药边劝说。   从简一语不发,盯着烛火陷入愁思,血族虽凶险,但只要能拿到血炼花,从素的病就没那么严重了。   “不用再劝我了,心意已决,我死了心也要闯一闯。”   “唉,你啊你,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明大夫无奈摇头叹气,“就不能先让自己的实力强大才说这狠话?”   从简登时陷入困境,蹲下身子双手痛苦的揪着发丝,双眉紧蹙,“连引气入体这么简单的事我都做不到,谈何强大。我再不去,从素就等不起了……”   “别说丧气话,你想要变强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何曾只是说说而已,三年来,我试过许多种方法,不管是按照学院的武功秘法亦或是泡着老师赐予的药澡,全都付之东流!”   明大夫看着蹲在地上痛苦的少年,眸光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无法引气入体是你本身的缘故,无关其他。我倒有一法,你可想试试?”   突然听到明大夫的话,从简擦干眼泪半信半疑,“老师们费尽心思都无法改变我的废材体质,明大夫若是有,就算拆骨重组我也绝不后退。”   明大夫又是重重叹了口气,“你的体质与其他人不同,就像个两头通风的竹筒,聚不成气。要想改变,除非经历比死还难受的考验,你可要想好了。”   从简一咕咚爬起来,眸中带着决绝的坚定望向明大夫,“拿来,我不怕!”   他是受够了别人的白眼,受够了别人的欺压,也受够了遇事无能为力的感觉。   明大夫自知劝不动他,皱着眉再次重重叹了口气,“随我来吧。”   随后点燃了灯笼,明大夫拢紧身上的衣裳走到一扇墙前,正当从简疑惑来此做甚之际,明大夫小心翼翼在墙上推了一把,重重的开门声响起,从简惊得目瞪口呆。   方才太慌没有注意到这间房里居然会有隐蔽的一面,从简咬着唇不明不白地跟在后方。   还别说这入口挺长的,走了许久都不见空旷的地方。   “大夫,我们这是去哪?从素她……”   “从素有老婆子在,别担心。你且跟我来就是。”   从简“哦”了一下闭嘴不言,走了约摸一刻钟,忽感丝丝凉意笼罩全身,衣服有些单薄不禁左手扶着右手臂上下搓着。   然,当从简以为会冻得浑身颤抖的时候,越是往里走去,温度逐渐变得暖和,气息千变万化,倒是好奇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改变这暗道。   胡思乱想之际,明大夫忽然停下脚步。因为失神,从简差点就撞上明大夫的后背。   不知不觉从暗道走出来,映入眼前的是不大不小的暗室,很温暖。   明大夫点燃暗室的蜡烛,在光的照耀下,眼前赫然出现一副令他吃惊的画。   画面上的人——居然和他有七分相似!   正文 第六章 痛,才是真正的活着   明大夫拿出三支香点燃抵在额头前朝画像三叩九拜喃喃细语,非常隆重。   从简不明不白地看着,想问又不敢问。   “她是我太师祖,你也来拜拜。”   从简没有上香,直接跪在草蒲上学着明大夫三叩九拜。   “大夫,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等下你就明白了。”话音刚落,明大夫从画像下方拿出一个玉制的盒子,约摸手掌大小,隐隐约约泛着金光,明大夫像呢喃咒语一般在从简面前打开。   霎时间,暗室被一股暖气笼罩,让人非常舒坦。目光下移,在盒子中央闪着鸡蛋大小的金色光芒,仿佛是心脏在跳动。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就吃了它。别问,问就是懦夫。”明大夫睨着从简,目光如炬。   从简咬牙,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敢做,这些年来泡过的药澡还少吗?一狠心,从简抓起小圆球直接往嘴里塞。   好冻,仿佛含了一口千年老冰,寒意瞬间刺激脑门。   奇怪,拿起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感觉,为何此刻如此冰凉!   “这是冥珠,可遇不可求,忍忍就好。”   这是史书上记载的冥珠!从简不敢置信地望着明大夫,如此良药居然浪费在他身上,可惜了,要是留给从素多好!   紧接着,一股温热冲散了冰凉,鸡蛋大小的冥珠被他一口塞进嘴巴里填得满满当当,可是……俨然忘记他的喉咙会吞不下去。   刚想吐出来,冥珠却入口即化,温热的气息瞬间蔓延全身,仿佛是泡在温泉里,浑身舒爽到天堂。   光芒包裹着从简,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内伤外伤,全部被冥珠治愈。   从简舒爽地睁开眼睛,精神大好,就好像睡了一个天长地久的午觉,醒来伸个懒腰,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   但下一刻,从简立刻哭丧着脸问道:“大夫,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给从素!”   “从素不适合,它的能力不止治愈病痛,还会……”   明大夫话音未落,从简似乎听到了自身的变化,似骨头移位又似筋脉重组,剧烈的疼痛开始充斥感官,仿佛体内有一头猛兽正在掏空他的一切。   顿时天昏地暗,从简抱着身体满地打滚发出凄厉的惨叫。   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全身的筋脉仿佛要炸裂,就像是一条条狰狞的青龙想要冲破束缚翱翔青空。豆子般大小的汗水浸湿衣裳,整个人弓着身子看起来恐怖狰狞。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是冥珠的副作用?”   “不是,冥珠在改变你的体质才会有如此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 如果承受力不强的人误食冥珠,轻者痛到昏倒,重者爆体而亡。像你这样的废物刚好适合冥珠,是冥珠选择了你成为承载者……”   “从素……”从简痛到惨绝人寰,嘴里呢喃的依旧是他放不下的妹妹。   “果真好痛呢……”明大夫手上突然出现本子和笔,记录着冥珠给人带来苦楚。   仅仅是好痛而已吗?五脏六腑似要崩裂,从简忍耐不住痛入骨髓的感觉仰天长啸。   咚咚,觉醒特殊天赋——一闻千悟!   什么?谁在说话!痛到恍恍惚惚,从简似乎听到了莫名其妙的声音,温润醇厚,像风拂过令人舒畅不已。   时光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好像适应冥珠带来的疼痛,丹田忽然散发一股暖流流至四肢百骸,骨骼筋脉在暖流的攻势下仿佛被治愈一般。   疼痛感渐渐消失,冥珠散发暖流的修复之下,从简身体不断的变化,原本虚弱的身体现在也有了力气,从简浑身大汗喃喃自语:“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敬你是条汉子,老夫对你刮目相看。”明大夫合上本子,将笔塞回口袋兴奋地拍打从简的肩膀。   顾念着从素的病,从简恍恍惚惚站起,心急如焚地抓着明大夫的手问道:“我吃了冥珠现在可以去血族没有。”   明大夫嗤笑一声,“你不过是吃一颗冥珠罢了,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呢?引气入体会不会,飞檐走壁会不会,御剑飞行会不会?”   灵魂三连问,从简无一回答得上来,除了行动矫健之外,没有一项能让自己说得出口。“那我吃冥珠又有什么用,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   “话不可这么说,吃了冥珠除了让你身体康健之外,更重要的是比以前更扛打。”   从简一瞬间差点无言以对,“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从素的病迫在眉睫,倘若没有药物压制,恐怕熬不过今晚。”   “莫急莫急,有我那婆娘在,从素安然无恙。倒是你,该回去上课了,多向老师们借一些功法,认真修炼,日后可参加仙门考核。”似乎发生了什么好事,明大夫显然很高兴。   “我的伤一夜之间好全,他们不会疑惑?”   “什么一夜之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三天!真的假的!仿佛晴天霹雳,从简惊讶得合不拢嘴。在他的记忆里,事情不过发生短短几个时辰。   此时的柒中学院——   天空泛起鱼肚白,金色光辉瞬间洒满大地。天晴了,大街小巷开始出现外出的人们,经过雨水冲刷的大路连一丝丝灰尘都不会有,即使光着脚丫子走在上面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肮脏。   还在偷懒闷头大睡的张翼被砸了一下,脑袋嗡嗡作响。   “谁啊,胆子不小。”张翼睡眼惺忪地皱着眉头,“敢吵本大爷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何雨气势汹汹地出现在张翼的位置旁边双手叉腰大声道:“听说你不久前去找从简兄妹俩的麻烦。”   “是又怎么样?”刚想发火,听到熟悉的声音,张翼的瞌睡虫一下就彻底的清醒过来。   面前站着是他心心念念却又不敢靠近的姑娘。今日,剪裁得体的碧绿纱裙将她的身子衬托得惟妙惟俏。   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用粉色发带绑了两束高马尾,发带上系着铃铛,走起路来叮铃作响,甚为悦耳。   肌肤胜雪,五官端正。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   张翼一瞬间就看呆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回神,尤其是那一张一合的粉色小嘴,更让他深陷其中。   “跟你说话呢,发什么楞。”何雨怒气冲冲地一巴掌拍在桌上,登时,中间就开了一丝裂缝。   说话?说什么话来着? 正文 第七章 不为人知的背后有人出头   张翼每每一见到何雨就会控制不住想要躲着,不明白为什么,何雨的一颦一笑都会影响他一天,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又恐于她的眼神。   低头看向秦瑞,张翼眼珠子一动,秦瑞明了,他想要的答案立刻得到。   知道何雨是在问关于从简的事,张翼莫名的烦躁。每日老师点名,课堂上唯独缺了从简一人。   平时不管怎么欺负他,第二天都会照常出现。事情发生已有三天,张翼皱眉,那家伙不会真的死了吧。   “为什么总是找从简的麻烦?”何雨心里那股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此时此刻,恨不得将他们一口吞进肚子里。   张翼胸中的无名怒火喷涌着,不屑道:“看他不爽。”   “他哪里惹到你了,凭什么看他不爽。”   张翼生气地睨着何雨,眼瞎吗,他这么明显的作为是看不见吗?真是气得两眼一翻,为了区区一个废物,一大早就来他面前大呼小叫,仗着他的宠爱简直无法无天了。   一向害臊会躲着何雨的张翼突然一拍桌子,居高临下不屑地睨着她冷漠道:“我就看他那废材不爽,怎么,惹你心疼了?”   何雨瞬间被他的神色吓住,完全忘记自己炼气七层,“你这个样子想打架吗?”   张翼嘴角嘲讽一抽,“你炼气七层我打不过你,就像那废物说的一样,我比他还废物。”   秦瑞一愣,疑惑抬头,张翼这家伙是被何雨气炸了还是脑子搭错线,居然和废物相提并论。   然而,当事人根本就不知道有人替他鸣抱不平。从暗室出来后,从简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从素的身影。左拐右拐七绕八弯,药铺虽不大,但后方用来生活起居的院子可不小。   明夫人喜欢花花草草,明大夫默许这一爱好,许她在院子里种着姹紫嫣红的花儿。   阳光下,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从素就坐在院中的花圃前和明夫人打理草药,在他眼里,从素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再见到日夜牵挂的身影时,泪水早已在眼眶打转, 哽咽无语,心却有所安慰。   今日,她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鬓边还有一支漂亮的桃花簪,衣服也不再是破破烂烂,换上了干净好看又合身的粉色衣裙。   “从素……”不知何时,从简已然来到从素身后,仿佛被什么哽住喉咙,喊着她的名字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就好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就该面对残酷的事实。   从素挑拣药草的手指一顿,恍如听到天籁之音一般,忽然抬头往身后看去。   当漆黑的瞳孔倒映出从简的身影,笑容立刻在她脸上绽放,下一刻便激动得像只彩色的花蝴蝶挥舞着双手欣喜若狂地喊着,“哥,你回来了!”   说着,把腿上的草药还给明夫人,试图想要扭转轮椅方位好面对自家哥哥。   “别动,我来。”   从素的笑容太刺眼,缺掉的牙齿就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心头,每一次跳动都会让他痛不欲生。仇恨似乎冲破封印席卷全身,恨不能对张翼与秦瑞千刀万剐。   “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还痛不痛?”从素眉头紧皱,眸中闪过一丝担忧,“被他们揍得那么狠,挺疼的吧。有没有让明大夫看看?”   阳光打在从简身上渡着一层金色的光晕。他低着头,神色静宁,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一只手搭在从素的头上轻轻拨动,动作自然而温柔。“别担心,你哥是铁打的汉子,不怕疼。”   “你不怕疼我怕呀,看到你被揍得惨不忍睹,可把我吓坏了。”想起前些天的遭遇,从素脸色煞白,抓着从简的手不放。   说到疼,从简何尝不疼。   眼睁睁看着至亲被坏人毒打,无能为力的时候最是痛苦。   “别怕,哥哥会努力变强,将来谁敢欺负你,哥就把谁的胳膊扭断。”   “嘻嘻……那我等着。”从素偎依在从简的手臂上幸福地笑着。   明知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她却始终相信终有一天她哥会成为强者,身披铠甲手持宝剑气势昂扬地站在身后保护她。   从简暗自下定决心,若不能变强,誓不为人!   和从素才寒暄几句,还没有说到点子上,明大夫随后跟来就赶着从简上学堂。   这架势,生怕他不去一样。   随便带上明夫人给他的早点,从简带着愤恨的心情踏进柒中学院。一如既往,所有的同窗见到他的身影不是轻斥就是嘲讽。也是一如既往,从简从不把这些无聊的话放在心上,左耳进右耳出。   在自己没有实力打败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沉默就是金。   学院考核也就在两个月之后,许多人开始温习功课,以免考核之日发生意外错失良机。   从简虽着急,可成绩还真是无所突破,完完全全废物一个。   踏进课堂,一眼观望自己的位置,果然一如既往。   垃圾、剩饭剩菜、还有刺眼醒目的大字,弄得乌烟瘴气,味道如此强大,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忍受得了。   “从简,你这几天上哪去了!”   随着声音没落,悦耳动听的铃铛声响起,何雨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从简旁边。   盯着满地狼藉,好看的柳叶眉紧紧皱起,望着看好戏的同窗,何雨气不打一处来,“才不过一刻钟,你们就这么不安分?”   是的,柒中学院每天都会上演这么一出,许多人把从简的位置当做垃圾堆,不客气不留情地践踏良好的地方。而何雨一次又一次地清扫、警告,他们也就笑笑,反正她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真是气得她火山爆发。   从简没有回应,拿扫帚把位置清理干净后默默坐在那里,书已经被撕烂了,但也无所谓,反正内容不过平凡,看了也无用,根本教不会人的道德修养。   “这是我从爹爹那里借来的书,得空你瞅瞅,可能对你有帮助。”从简冰冷的态度也不是一天两天,何雨早就习惯两个人这样相处,给吃的东西不要,就爱看书。   看也白看,无法引起入体,连基本功都修炼不来。   同样一如既往,从简接过何雨的书,低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单凭两个字,何雨的心情大有不同。    “从简,你有没有想过做其他。比如——生意之类的,我可以让爹爹……” 话音未落,只见从简抬头,本无柔情的双眸逆着光冷冷地盯着她的脸,一息间仿佛让她的身体裹上了一层寒意,似要将她冰冻三尺般。 正文 第八章 两袖清风哪敢惹红尘          “我要加入最厉害的仙门成为人上人。”目光如炬,决心非同一般,三年来,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加入最厉害的仙门成为人上人。   何雨忍不住嗤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痴心妄想。”   最后一丝渺茫的爱意随风而散,即使有时候会可怜他,有时候又恨铁不成钢,可再也无法忍受他痴人说梦的时候,“你始终看不清自己的实力,还是那么偏执不可一世,连引气入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要加入最厉害的仙门成为人上人,真是可笑至极。”   不知为何,何雨第一次在从简面前落下眼泪,又是笑又是哭,真真惹人怜爱。   从简视线下移,默默说了句,“只要有人相信我,我就敢肯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你的选择是没错,她等得起,我等得起吗?从简,你从来都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何雨前进一大步,牢牢将从简锁在墙与她之间,垂首,泪花低落在他扬起的脸颊,泪眼朦胧的瞳孔里倒映不可一世的俊脸,“你是我的未婚夫是将来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尽管爹爹娘亲不嫌弃你废材,可我始终接受不了你比我差。”   “何雨。”三年来,从简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令她浑身一僵。满是老茧的双手徒然抚上俏丽的脸颊,拇指拭去冰凉的泪水,从简万般认真地凝视她的双眸坦诚道:“相信我,等我功成名就,一定回来娶你。”   “呵呵……”何雨嘲讽地轻笑两声,这是何等的痴心妄想,“傻瓜,别说梦话了,等你功成名就,恐怕我早已儿孙绕膝了。我不是从素,不会被你的话欺骗。三年来,我在你身上花费的精力不少,我累了从简,往后余生各自安好。”   他和她是双方父母指腹为婚,两人打小就知道,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素的病何家也帮衬不少,从简非常感激。对于张翼与秦瑞的找茬,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何家却视而不见。从简大概也猜想得到其中原因,一个废材有什么资格与何雨这种天才在一起。张翼与秦瑞不过是让从简认清事实的工具罢了。   “倘若你觉得这样很好,那就随你吧。我也没有什么资本可以留住你。何雨,这些年来谢谢你。”   少年怂了,想起往事眼眶红了。   终于下定决心放弃这段暗藏已久的感情,往后大概会偷偷哭很久吧。   三年来,这一天是从简和何雨说过最多的话,也是许久以来第一次有肢体接触。   然而,结局并不美好。   从简重新踏进学院的消息就像风一样传遍学院上下,眨眼间就让在练武场歇息的张翼听了去。只见他面露讽色,嘴角不屑地扬起轻斥:“死样,终于舍得现身了。”   然而此刻,学院内并没有从简的身影。一如既往,他最喜欢学院后方的小树林,那里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老师们时常让他在那里静心打坐,说是让他自行参悟。   说到参悟,有件事让他想不明白。就是在暗室里莫名出现的那句话,觉醒什么天赋来着?   冥思苦想好一阵才记起好像叫一闻千悟,但有什么用呢?   从简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事抛在脑后,随即翻开手中的书籍细细看了起来。   何雨给的这本书上的解释非常清晰。在万灵大陆,灵植产生灵气,弥漫于空中。他们这些修真者则需要将灵气引进体内转变成强大的力量,从而可以保护自身。大多数人都是通过静坐放松身体将灵气吸收到体内,然后让灵气在丹田循环。   从简挑了个安静的地方盘腿静坐,两手相叠,大拇指相抱成太极图形状置于丹田处。修真第一步引气入体:静坐冥想时身体放空,感受周围灵植散发的灵气。   它们就像顽皮的小精灵,从他的身体划过,似嬉笑怒骂又似爱怜轻抚。   除去心中杂念,仿佛看到了丝丝光芒游走全身,就像被锁住的精灵,一直想要冲破屏障重获自由。   不行,这样的话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灵气不能在体内储存,还提什么修仙。   从简有些慌,试着运气,想方设法将它们带领到丹田之处。   然而,又一大难题抵住他前进的道路,它们一点也不听话,尽管堵在丹田处,杂乱无序,一窝蜂的乱糟糟。   灵气围着丹田打转,不修炼的时候同样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才叫真正完成引气入体。   而从简体内的灵气不配合他,才不过锁住它们一刻钟便全部逃出生天重获自由。   “该死,又失败了!”从简低咒一声,以前不能聚气,总是让它们来了又走。现在可以了,灵气却不配合,依旧不给面子离他而去。   此刻,满头大汗地靠在树根上懊恼不已,明明比以前有点进步,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午后阳光明媚,渗透繁密叶子的零星点点打在从简身上,光芒虽小,却很耀眼。   清风席卷着落叶而来,硬生生让他打了个冷颤,伸手抓住飞舞在高处的落叶,忽然,脑海里有一根弦崩掉了!   “风之所以能席卷落叶,大抵不是因为叶子轻便,而是因为风的强大。”   又是这个声音!从简不敢置信的捂着双耳,眼珠子转动,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到底是谁在说话?   “风吹草动是顺方向,绝不会有逆风与之相撞。”   恍如惊醒梦中人,从简一下愣在原地,灵气入体之时是四处拥散着的,在完全没有秩序的情况下被他运气赶到丹田处,它们能不乱吗?   但如果想要它们围着丹田打转,大概先让它们排好队。   想到这,从简再次进入冥想。   这次没有先前那么慌,当灵气随着风而来,从简慢慢试着让它们有规律地前往丹田处,然后丹田运气,渐渐接纳涌动而来的灵气。   没过多久,丹田之处温温热热,发生了以往不曾有过的迹象。一圈两圈三圈……游走在身体的灵气突然协和起来,浑身舒缓了许多。   从简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双手摊开向上抬再慢慢呼气放下来。   然而,气息一收,丹田内的暖流徒然消失不见,和以前一样,灵气在体内消散了。 正文 第九章 忽然觉醒的天赋         “为什么!”从简跪地悲痛欲绝。独自一人苦苦修炼的路很长,经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听过一个又一个的嘲讽,几乎让他一次又一次崩溃。说实话,如果没有从素的信任,很多次,他都想放弃这不可能的事。   此时此刻,从简多么希望能够引气入体,多么迫不及待想要找个人来倾吐心中的苦楚。   “修仙炼气这条路不适合你。”大树身后忽然出现一抹修长的身影,约摸二十五六岁,身穿银灰色长袍,长长的头发用一根深蓝色的发带绑着垂在右肩,典则俊雅,仙露明珠。   “可是我必须加入最厉害的仙门,不然,该怎么去给从素寻找药引。”从简不争气的泪水滑落在地,溅起一朵朵水花。   陶梦是这三年来唯一一个对从简不离不弃的老师,和从素一样坚信他终有一天会突破重围踏上新阶段。   可是从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忍不住劝他令选其他。   “加入仙门也不一定需要进入炼气期,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对,肯定会有其他方法,进不了仙门,我是绝不会放弃的。”从简第一次彻底地痛恨这做什么都无能为力的身体,恨不得回娘胎重新练造。   陶梦蹲下身子轻抚他的脑袋,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放弃这条修仙路。”   从简沉默,学院考核就要来临,眼下自己一事无成。今年错过就得等明年,他等得起,从素等不起。   咚咚!发现新技能——炎火心经初级版!是否学习?   这声音……是在暗示自己?从简立刻抬头疑惑地望着陶梦,“老师,您是不是带来了什么秘籍。”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带来好几种那么多,你看看适合哪个。”陶梦从怀里掏出秘籍摊开,混世魔经、屠龙宝典、神偷七十二技、炎火心经初级版……   从简呆愣地睨着陶梦手中的几本秘籍:“老师,您这是破罐子摔碎了。”   这几本秘籍看似正经却一点也不正经,倒是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居然说中了其中一个,好几本秘籍,它的选项是炎火心经初级版,难道炎火心经对他有用?   陶梦一听,抬眸看向自己带来的秘籍尴尬至极,“挑错了挑错了,一开始为师觉得这神偷七十二技挺适合你,所以就拿过来让你参悟参悟,反正你也没能引气入体不是……”   越说声音越小,陶梦老师的性格比较懦弱,看起来很好欺负的那种,所以其他老师把资质好的学生都挑走了,只留下从简一人和他凑队。   听说他实力不是很强,在柒中学院内算得上是最差的,元婴中期一直未有突破,已经两三年有余。   柒中学院最老的老师至少在大乘期以上,教出来的学生大多进入了优秀的仙门。   而陶梦老师一般只教课外活动安全之类,从来没有教过实践课。   “老师,我想学炎火心经初级版。”   陶梦忽地一愣,颇有些为难地收回秘籍,“炎火心经需要进入炼气期才能学习,而你的体质根本就……”   “老师,我跟您认真的。”   清风拂过,扬起两人的衣袂,仿佛天地间唯有他二人。脑海里的声音告诉他选择炎火心经没错,一闻千悟这超级天赋肯定是有什么办法让炎火心经接纳他。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从陶梦怀中抽走炎火心经。   “从简,老师并不想打击你,别说你一个进不了炼气期的人修炼不了它,就算是何雨也未必能完全将它掌控。这技法威猛,稍微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你可要想清楚。”   咚咚,杀不死你的,都将使你变得更强大!   “我很清楚,杀不死我的,都将使我更强大。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恍惚间,陶梦在从简的脸上看到了以前倔强的自己,带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搂着别人随意不要的秘籍,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你想试试就试试吧,为师回去一趟,你且自行参悟。”以这孩子的毅力,将来肯定会成为人上人。   陶梦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从简捧着炎火心经盘腿而坐丝毫不犹豫地翻开。这经法可是难得的绝技,轻易不动用,杀伤力极强,修炼到终极版的人几乎无人能敌。   因为这部技法属性为火,但攻击力强弱主要看发挥技能的那个人。   火可以燃烧一切,若那个人软绵绵不堪一击,火力定不会强到哪里去。   但无论如何,从简也不会放弃。   这技法修炼难度高达五颗星,全世界似乎只有一人修炼到终极版,那就是炎火心经的创始人。   从简仔细上下看完一遍又一遍,炎火心经果然适合他这废材体质。就像秘籍上说的一样,灵力入体很快流失还不如直接将它幻化成使用的武器。   万灵大陆最不缺的就是灵气,别人体质可以进入炼气期全靠灵力在丹田运转,倘若灵力耗尽就必须得修身养气一段时辰。而无法进入炼气期的废材体质相当符合炎火心经的条件,灵气来源于自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了解到炎火心经修炼方法之后,从简在这小树林几乎是寸步不离。   盘腿打坐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几天下来,除了吃喝拉撒,大部分都在修炼。   大抵也了解了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那就是老天爷赐予他的天赋技能——一闻千悟。   一闻千悟顾名思义,就是悟性极高。而他的悟性似乎成了精,都在为自己着想。   从简不禁冷笑,果然没错,只要坚持不懈的努力,肯定会遇见美好的事情。   修炼完炎火心经初级版相当于进入了炼气期七层,从简在这十天半个月的修炼下来,在“一闻千悟”的帮助下成功将其拿下。   只是因为生疏的缘故,许多次都无法用灵力转化为武器。   吸收灵力将其渗透出掌心运转再按照炎火心经的方法转化,然后根据自身强弱往敌人身上袭去。 正文 第十章 倘若学有所成,自然不是班门弄斧   对于从简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来说,真真是需要更多的练习才行。   此刻,在练武场宁心静气的张翼忽然睁开眼睛,迎面而来是秦瑞的身影。   “有从简的消息吗?”张翼漫不经心地问。   秦瑞坐在离他不远处的台阶上整理收集来的鲜花,同样漫不经心地回答:“自他与何雨闹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十天半个月已过去,恐怕被何雨打击跑去自行了断了。”   “倘若是这样,倒是令我很头疼。”   “有什么好头疼,不过是少了个可以逗弄的对象罢了。”   秦瑞不知张翼的想法,把弄好的鲜花递到他手上。   柒中学院再次迎来了热闹非凡的一天,得知从简与何雨闹掰之后,张翼又开始像以前那样明里暗里行动。   这不,张翼刚把花偷偷放在何雨的书桌上打算抬脚离开,何雨鄙夷不屑的话立即传进他的耳朵里,“即便我和从简闹掰,你张翼也不会入我的眼。少做这种没用的事情,有时间还不如去修炼。”   说罢,书桌上的花被她毫不留情地扔出外面。花瓣随风,飘落无声,火红色的一束花孤零零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可怜兮兮。   张翼的瞳孔里映着何雨冷艳的面庞,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坐在位置上看着从简的画像。   怒意从胸口蔓延开来,脸色由白转青,被气得双颊微微颤抖。再怎么说他家在万灵大陆也算是名门世家,何雨一个小家族而来的小女子竟敢如此藐视他的威严。   张翼怒气冲冲地夺过从简的画像愤恨地撕碎往空中一抛,顿时,纸屑如同雪花飞舞,刺眼极了。   他愤慨痛心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何雨,别三番两次给脸不要脸。”   面对散落一地的纸皮碎屑,何雨红着眼眶愤恨地睨着他:“张翼,别三番两次地自取其辱。”   “呵呵,自取其辱。”张翼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的岩浆,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气势一直流到手指尖。他眼疾手快掐住何雨的双颊,目眦欲裂愤懑不平,“那个废物究竟有什么好,几天不见竟让你对他念念不忘。”   “放开!”何雨蛾眉倒蹙,杏眼圆睁,抬手一并抓住他的手腕,微微使劲,张翼的神色立刻有些惨白。   “别惹我,论实力,你赢不了我。”何雨直接甩开张翼的手并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洁净的双颊被迫留下他的指印。   张翼完全没有想到何雨的态度这么坚硬,即使和从简闹掰以来,也不打算忘记那个人。   张翼嗤笑,“从简到底有什么好,你看上他哪一点。”   何雨将地上的碎纸屑一一捡起,顺势给张翼一个白眼,“他哪里都不好,我就喜欢这一点,行了吧。”   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张翼攥紧双手再也忍不住抬脚踹向旁边的桌子。   “你气归气,今后别再找从简的麻烦,否则我跟你不客气。”何雨的警告在张翼身后冷冷响起,让他眉头一皱非常不悦地轻哼。   “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与你无关。”张翼紧咬着牙愤懑说道。   “从简是我何雨的人,即便闹掰了,我照样护着他。张翼,你可要想清楚,跟我打架你到底有没有胜算。”   张翼气得咬牙切齿,攥紧的双手始终没能摊开,何雨照旧冷着脸与之对视。   “你厉害你行,我甘拜下风。”张翼没好气甩脸离开,因为从简的事,何雨第二次给他甩脸色。   万灵大陆的天晴空万里,柒中学院的气氛异常,何雨望着外边的知了陷入沉思。   自与从简撇清关系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他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课堂,他变了,变得好陌生,似乎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从简。   张翼一如既往的放荡不羁,只是面对她的时候态度有所收敛,不知道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傍晚,落日余晖给从简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在小树林出来后,他在空旷的平野遇上了陶梦老师。   依旧是一袭银灰色衣袍,依旧典则俊雅仙露明珠,只是,手中的剑一转,身上的气势完全不同。也许是错觉,从简恍如看见了孤傲不可一世的仙尊。   腾转挪移,剑势透露出雄浑的气息。没有往日懦弱的一面,此刻的气质孤傲不可攀。   他的身影明明就在眼前,却又仿佛在很远的孤峰上,忽远忽近,那种难以把握的距离几欲让人头昏眼花。   连环七剑过去,目光如雷电,穿破缥缈虚空。身形猛然跃起,如同前方有头凶狠的野兽,只见利剑一挥,对面的大树被削成两截,干净利落,游刃有余。   这……这真的是陶梦老师吗?是那个温润如玉笑起来春暖花开的陶梦老师吗?   此刻,他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眼前的男人,狂、拽、酷、霸、炫……   在花叶飞舞的天空之下,男人的身姿深深地刻印在从简的瞳孔里,这是他的老师,深藏不露!   咚咚,发现新技能‘狂拽七剑式’,是否加入学习口袋?   “老师的剑法我也能学吗?”从简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如果真的可以,不学是傻子!”   狂拽酷霸炫,要是学会了,张翼和秦瑞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被撂倒?想到这,从简的脸露出了奸佞的神色。   老师的剑法气势恢宏,练剑的时候仿佛换了一副面孔,就一个字:刚!   陶梦收剑入鞘,步伐轻盈地来到从简跟前若无其事地揪着他的耳朵问道:“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什么?”   不知是不是刚练完剑还是想恐吓从简,气势都还没有收回去,从简一下就被他吓蒙,顿时支支吾吾不知所措,“我路过,真的只是路过。”   看着从简慌里慌张的神色,陶梦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登时,仿佛周围的灵植全部开出花来,让从简一下就看懵了!“跟你开个玩笑,不至于怕成这样吧。对了,炎火心经练得怎么样,耍两招看看。”   从简不好意思挠挠头,“还行吧,就是不敢在老师面前班门弄斧。”   “倘若学有所成,你自然不是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