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小村医 “杨亮,杨亮在没在,快跟我走,快点。” “二叔,什么事?” “村长找你,把你的药箱带上,有人被蛇咬了!” “来了。” 杨亮套上黑风衣,肩上挎着村医专用药箱,随着他二叔急匆匆地走进村长家。 “杨亮,快来看看病人,快快快。” 老村长杨大山看到杨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屋里拉,边走边说。“这位可是城里来的大人物,鼎天集团的老板,你可得拿出真本事把人给治好咯,千万别给咱村丢人。” 杨家村很小,只有四五十户人家。 村长杨大山是杨亮的爷爷辈。 “鼎天集团?!”杨亮吃惊。 鼎天集团是炎夏国的著名集团公司。 感谢手机信号遍布全球每个角落,杨亮知道这家公司是因为他喜欢在手机上看医药界方面的信息,对炎夏国的这家药业界翘楚有一些了解。 “鼎天集团的老板叫柳海龙,是他吗?他怎么到我们村了。”杨亮问道。 杨家村地处雁荡山脉深处,是一个深山密林中的小山村。 “不知道呢,……,他手下的一个保镖说老板进山来找人,没想到路上被蛇咬了,……,唉,别说了,你快给看看吧,人快不行咯。” 穿过堂屋,老村长推开一间内室的房门,室内床上直挺挺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老头大概六十岁左右,哪怕此时性命攸关,头上发型纹丝不乱。 他脸色呈青灰色,嘴唇发黑牙齿紧锁,已经昏迷了过去,中毒很深的样子。 嗯,还真是他! 看到老头,杨亮点了点头,虽然他脸色灰黑不如照片上那么神采飞扬,人还是认得出来的。 只是老头呼吸细若游丝再不施救恐怕不行了。 床边站着一个彪悍的黑西装小平头男人,整个人像一杆枪立在那里。 满满的阳刚之气,身姿矫健。 “不,不是被蛇咬的……。” 杨亮看了一眼就得出自己的结论,凑到床边想给老头全面检查。 看到杨亮穿身皱巴巴油亮亮的漆黑风衣,像个山村兽医似的,人还没有走近一股汗臭味扑鼻而来。 走街串户的骟猪匠既视感。 壮男皱眉,伸手挡住杨亮,冷喝:‘村长,这就是你们村里的医生?他有二十岁吗?……我警告你们别给我乱来啊,柳总要是被他医死了,老子灭了你们全村!’ 灭了全村?! 老村长脸都吓白了,憨笑道:‘我家杨亮岁数是不大,可是他家祖上是传了十几代的中医世家,附近几个村被他治好的病人加起来一百多人,人人都夸他是神医呢。’ 杨亮的二叔也在一旁帮腔:‘小伙子,你可别看不起我家杨亮呀,你不信出去打听打听,咱村最近几年只有老死的老人,没有病死的病人,都是杨亮的功劳啊。’ 标枪一样的壮男这才把手缩了回去,恶狠狠地冷哼:“我丑话说在前面,治好了柳总,今后你们村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哼哼,要是主人被你们医死了,恐怕十个杨家村都不够赔!” 看到壮男缩回手,杨亮将老头全身仔细检查了一遍,特别是他小腿上巴掌大一块疑似动物咬痕的伤口看了又看,再次肯定地说:“是中毒没错,但不是蛇毒。” 壮男追问:“那是什么毒?” 你刚才那么拽,吓谁呢,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你不是担心老先生的死活么,那就多担心一会。杨亮说:“不知道!” “不知道?!” “看中毒的症状,有可能蜘蛛毒,蜈蚣毒,癞蛤蟆毒,蝎子毒,……山里毒虫太多了,我不确定。” “能不能救?” “老先生的情况可能熬不过两个小时。我想先用银针封住他的心脉,不让病毒攻心,争取点时间找出病因。你看可以吗?” 我就不说我能治,急死你。杨亮坏笑。 壮男皱了皱眉,看看躺在床上越来越虚弱的主人,又狐疑地看看杨亮,此时此刻,把主人的性命交到这个毛头小子手上很不放心,可是,他别无选择。 他咬着牙,一双眼睛刀锋般犀利盯住杨亮:‘你真能救?’ 杨亮开口。“你让我救人,我保证尽力而为,至于结果怎么样,我不保证。” 壮男犹豫了几秒钟,最终鼓起勇气做出了抉择,咬牙说道:“好,我就相信你一回,若你救了主人性命,大恩不言谢,我知道怎么做。” “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份。只是万一没有救成功,你别责怪我就好。” 壮男点头:“不怪你。” 杨亮随手打开携带的药箱,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小巧的青色布包。他灵巧地翻开布包,露出长短不一的十几根银针,长的七八分,最短一根像绣花针大小。 他想了想,取出一根五分长的银针,用消毒药棉在银针上擦拭几下,正当杨亮准备往老头小腿上扎针时,忽然门口转来一声暴喝:“住手,别乱动!” 杨亮眉头一皱,停手转头。 一个穿身浅灰色西装,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陆院长,你怎么来了?!” 这个陡然出现的中年男人是燕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陆仁甲,外科主任医师。 看到他,壮男转忧为喜,惊喜喊道。 陆仁甲点点头,大步走过来将杨亮一把推开,严厉呵斥:‘胡闹,山野村夫也敢给柳总扎针,出了问题你负得起责任吗?’ 杨亮看他一眼,默默地收拾好药箱挎在肩膀上站到村长身边。他心想:负责?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医院拔颗牙齿都要签免责文件么!我愿意出手已经不错了。来来来,你行你来。 陆仁甲一边给老头检查身体状况,一边向壮男问道:‘李强,柳总要进山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采取点安全措施嘛。听说柳总进山了,我知道这一带山林毒蛇猛兽众多非常危险,赶紧追了过来。唉,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李强叹气:‘柳总忽然说要进山,我只能跟着来。我想,凭我的身手,遇到只老虎或者熊瞎子什么的,还不在话下,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老板会被蛇咬,唉,我太疏忽大意了。’ 陆仁甲讨好地劝解:‘李强兄弟,你也不必过于自责,这是意外!’ 李强属于人狠话不多的性格,基本不说废话,指着杨大山给陆仁甲介绍道:‘这位是扬村长。’ 陆仁甲瞬间变了脸色,冷着脸倨傲的瞟了眼杨大山以及他身旁站着的一老一少两个村民,用鼻子哼了一声。似乎觉得跟这些山野乡民说话很失身份。 “陆院长,刚才这位小兄弟说柳总中的毒无法判断,你看……。” 李强问道。 陆仁甲说道:“山野村夫懂什么,一派胡言。我敢确定,柳总就是被五步蛇咬伤的,你看这伤口四周,青灰一大片,都快要漫上膝盖了,只有五步蛇的剧毒才能造成这样的中毒症状。” 李强紧张追问:“你能救吗?” 幸亏走之前考虑周到,知道山里毒蛇众多,陆仁甲随身携带着山里常见的几种毒蛇的蛇毒血清,其中就包括五步蛇的。 陆仁甲这么掏心掏肺的上赶着,冒着生命危险追到深山里来拍马屁,他关心的是能抱住柳海龙的粗大腿,如果柳海龙不是鼎天集团董事长,换做别人是生是死,与他何干。 若是因此救了柳海龙一命,嘿嘿……。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当然能。” “太好了!” 李强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相比较而言,他当然更加信任陆仁甲。 陆仁甲从身上掏出来一个救护包,从里面众多针剂药瓶中找出来五步蛇毒血清,打破瓶子拿起一只注射器吸出里面的几毫升血清。 看着陆仁甲神采飞扬的拿着注射器准备给柳海龙注射,杨亮眉头忽然一挑,抿了抿薄薄的嘴唇。 看着注射器里的血清缓缓注入柳海龙血管里,瞪着眼睛等了几分钟,情况让陆仁甲迷惑不解,五步蛇的蛇毒血清注射进去后完全没有看到缓解的迹象,柳海龙的脸色还是一片死灰,甚至隐隐还有加重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陆仁甲惊愕。“不可能,不可能啊!” 李强的脸都黑了:“没有效果?!” “一般说来,解蛇毒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注射相应的蛇毒血清,可是这次为什么不行?难道不是五步蛇咬的?” ‘难道是银环蛇,还是竹叶青,眼镜蛇,或者黑曼巴?……。’ 陆仁甲弯腰低头再次去观察伤口,嘴巴里喋喋不休,显得很没有信心的样子。 我呸,还院长呢,庸医。这时候杨亮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陆院长,老先生中的不是蛇毒。一般被蛇咬了,伤口处只有两颗毒牙留下的血洞。可是这个伤口很奇怪,在两个血洞中间还有两排小牙齿印。据我所知世界上的毒蛇都没有门牙,不会留下这种咬痕。” 不是蛇毒,蛇毒血清当然没有效。 李强眉头拧成一团:“主人中毒前,我的确没有看到毒蛇,我当时也很奇怪,哪怕一只苍蝇飞过都休想逃过我的耳朵,何况是蛇游走的动静。” 陆仁甲满脸狐疑地仔细查看,果然如杨亮所说,伤口上除了两颗显眼的毒牙血洞,还有两排细细的牙齿印,不留心观察还真不容易注意到。 顿时陆仁甲一脸尴尬。 李强问道:“陆院长,你看?” “这……。”陆仁甲看向杨亮,不服气地冷哼:“那你说是什么毒?” 我知道,我就是不说!杨亮坏笑:“我也不知道。” 陆仁甲讥笑道:“不知道就不要随便说话,哼,无知小民。” 回过头,他对李强说道:“看来只有把柳总送回城里治疗。” 李强沉不住气了,柳海龙要是在他的保护下死亡,这个责任就太大了。 他急得搓手:“从这里出山要走两三个小时山路,山外才有车,等赶到城里又是两三个小时,来不及,根本来不及!” 陆仁甲也皱起眉头,暗叹:这里是雁荡山深处,深山老林的连个检查仪器都没有,更别说鉴定毒性了,满满的无力感。 李强望着陆仁甲,央求道:“陆院长,你快想想办法!” 我他猫的也是倒霉,在这个拉屎都不生蛆的地方,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陆仁甲的专业是西医,没有药物没有医疗仪器,他只能干瞪眼。 老天给机会可惜抓不住啊,看来柳海龙死定了。 陆仁甲不说话,仰天长叹。 老村长心地善良,看到陆仁甲大医生束手无措了,也不计较他之前的态度,对杨亮说道:“小亮子,你快给老先生看看吧,咱不能见死不救。” 杨亮看着陆仁甲问道:“我来试试?” 陆仁甲轻蔑地冷哼:“先说说你怎么救?” 就冲你这嚣张态度,我就不想说!算了,人命关天,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杨亮开口:“老先生面色灰黑,小腿伤口处红肿,人昏迷不醒,很明显是被毒物咬伤后中毒的症状。” “废话!” “要想解毒,首先需要知道是中的什么毒。这一点我现在不能确定。但是,我知道若不及时阻止毒性蔓延,后果很严重。” “废话!” 让你嚣张,好,先用小本本给你记一笔!杨亮不动声色接着说:“我可以先用银针封住病人血脉,不让毒性蔓延给诊断病情争取一点时间。” 李强急声问道:“能不能争取到一天时间,十个小时也行!” 若是时间来得及,他就算累死也要把柳海龙背出山送到城里的大医院去。 杨亮摇头:“我有把握的,也就是三个小时内让老先生的病情不会恶化。现在你若把老先生背走,中毒这么严重路上再被风一吹,染上风寒,只怕死得更快。” “还有,你们再这么磨蹭下去,我无所谓,只怕抢救老先生的时间就不够了!” “啊!” 李强一把将陆仁甲拉开,给杨亮腾出位置,扬声说道:“小兄弟,看你的了。” 陆仁甲绷着一张脸很不情愿的靠边站,让杨亮接手。 他心里冷哼:“哼,不知天高地厚的的东西,真是胆大妄为,我行医二十几年都没有办法了,你能行?一会病人要是被你医死了,就有好戏看了。” 杨亮走上来,站在床旁一边翻开药箱,一边对李强说道:“我扎针有个习惯,不喜欢被围观,所以你和这位陆院长能不能去外面厢房等着。” “行!” 李强转身想走,看到陆仁甲站着一动不动,拽着他胳膊就往外拉:“陆院长,到外面喝口水吧。” ‘哼,到时候柳总有个什么意外,我看你要跟着陪葬。’ 陆仁甲恶狠狠地威胁道。 杨亮立即喊道:“李强大哥,陆院长说得这么严重,我看还是算了吧!” 他家主人已经这样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主人毒发身亡吧,好歹总要抢救一把。李强瞪了陆仁甲一眼。“没事,你放手治疗,有什么事算我的!”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杨亮干脆利落剥掉柳海龙全身衣服,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一块酒精棉球在柳海龙小腿处的伤口上擦拭一番,又在大腿上的足三里,足百里穴,足千里穴,三英交会穴,……十多处穴位上消过毒。 然后,杨亮举起银针时神色渐渐沉静下来,仿佛入定一般。骤然,只见他目光一闪,眼神坚毅明亮,手指捏着银针插了下去。 手掌翻飞犹如燕子振翅飞掠而过,连着在病人身上或挑或刺,深深浅浅,深入浅出,让人眼花缭乱。 十几分钟过去,最后一针扎完,杨亮放下银针重重吸口气,差点虚脱,双腿打着颤往外走。 唉,这个紫薇神针太耗费真气了,仅仅一招天外飞仙就让我差点累得趴下。 杨亮嘀咕着推开门,见到李强一双焦灼的眼睛望着自己,出口说道:“放心吧,老先生一时半会的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我大概知道老先生是中的什么毒了!” 李强惊喜问道:“什么毒?” 杨亮的话深深刺激到陆仁甲,别人的能干,证明了他的无能! 陆仁甲冷哼:“年青人,不要不懂装懂!生命不是儿戏,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杨亮对陆仁甲的阴阳怪气报之一笑,对李强说道:“说起来有点复杂,不过什么毒不重要,我已经解了,你可以进屋去看看他,我想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李强说声谢谢,转身冲进里屋。 陆仁甲急忙跟在后面追了进去,他就不信了,连他这个拿到慕尼黑医科大学博士学位的都没有办法,一个小小的小村医居然办到了。 第一卷 第2章 出山 看着两人进屋,村长杨大山疑惑的问杨亮:“小亮子,咱村以前被山里毒虫咬伤的多了,你给人解毒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毒物,从来没有出过错,这次你怎么拿不准呢?” 杨亮的二叔也跟着说道:“是啊,年前村头的王寡妇被人面蜘蛛咬伤,别人都说没救了,可是你看一眼就说出了毒物,几分钟就救回了王寡妇的性命,还有……。” 这个二叔是个闷騒型,一般不说话,一旦开口往往刹不住车,能从今年扯到远古嫦娥奔月。杨亮打断他的话:“三爷,二叔,他不是被普通毒物咬伤的,是一种很罕见的蜥蜴。” “蜥蜴?!” 杨大山和二叔同时惊愕出声,这倒是稀奇了,他们从来不知道蜥蜴居然也有毒。 杨亮点头:“跟蛊毒差不多,我想这只蜥蜴本身不带毒,是吃了毒蜈蚣以后,它没有被毒死,身体里却带上毒,又咬了人后把蜈蚣的毒传给人。一种自然界发生的很偶然却很正常的现象。” 杨大山望着杨亮惊呆了,天啊,这杨亮的医术到底有多高深啊,连这么神奇的事情都知道,而且还能诊断出来,神了。 其实,杨亮观察几分钟后,就已经判断出毒物,不过基于李强的态度,他收拾了李强一把。 看着村长和二叔的神色,杨亮狡黠地笑了笑。哼,在我面前装逼必遭雷劈。 这时,李强站到门口对杨亮笑道:“扬神医,柳总请你进去!” 李强对杨亮的称呼,从简单的一个‘他’转变成了“杨神医”。 柳海龙躺在床上已经睁开眼睛,虽然身体还虚弱,气色好多了,脸上的黑灰色退去不少。 目光也明亮起来,不知道的绝对看不着出来,他刚刚才才从死亡线上转了一圈回来。 他望着杨亮招手:“来来来,小伙子,过来让我瞅瞅,听说是你救了我这条老命。” 杨亮一本正经开口:“医者治病救人是本职,柳总不用在意。” ‘柳总,既然你醒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城吧,我给你做一个全面的体检,以防万一……。’ 陆仁甲谄笑着说道。 他打的如意算盘:只要回到城里,挽救柳总性命的美誉就落到自己头上,一个小村医,切!到时谁还认识他。 柳海龙不动声色:“陆院长,你先出去,我和杨医生有话要说。” 这是要赶他走么?!陆仁甲急了,正想辩解,李强不客气对他说道:“老爷说了,你去外面候着!” 陆仁甲满眼阴霾地狠狠剔了杨亮一眼,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觉得此时与杨亮搞好关系是当务之急,至少在柳总救命恩人这件事情上他可以沾光。 他挤出比哭还难看得笑容:“杨亮医生,你的医术很不错,我可以推荐你到我们第一人民医院兼职,怎么样?” 杨亮看懂了陆仁甲的眼神,当场就不服了,扬声问道:“不怎样,你是谁啊,我认识你么?” 杨亮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之前受的窝囊气一股脑迸发出来。 陆仁甲脸都气白了,他猫的这小子油盐不进,竟然敢不接自己递过去的橄榄枝,脸颊上的肌肉都在抖动,指着杨亮呵斥:“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 杨亮轻咦:“你是我领导?” “你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 四周一片寂静。 “既然两样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跟你客气?” 杨亮指着陆仁甲:“治病救人是医生天职,你要是把医生当图谋私利的工具,最好离开医生这门职业。” 早就看这个陆仁甲不爽了,在他眼里除了升官发财,其他都是无足轻重的,包括人命都可以当做盘算利益的筹码。 “你……,你……。” 陆仁甲脸红脖子粗的,指着杨亮无言以对。 柳海龙笑眯眯地看着杨亮,没有想到这个小村医年纪轻轻,处事作风这么霸气嚣张,一点儿亏都不肯吃。 直到看着陆仁甲憋不住快要……炸了,才笑吟吟地对陆仁甲说道:“陆院长,这么远赶来,路上你肯定很辛苦了,出去喝杯茶歇息会吧。” 陆仁甲黑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柳海龙也不在乎他的态度,笑盈盈地对杨亮说道:“老夫这趟进山,是想拜访一位医术高人,可是没想到,……呵呵。” 医术高人?杨亮疑问道:“柳总,据我所知在我们村周围方圆几百里范围内,除了我家,我没有听说有什么医术高人啊?” 柳海龙信心满满地说道:“肯定有一位,还是我多年的故交,也是巧了,他也姓杨,叫扬长青。” 杨长青?! 杨亮愣了,脱口说道:“咦,那是我爷爷啊。” 柳海龙看着杨亮惊喜地点头:“我就知道老杨培养出来的孙子,绝非凡品,呵呵,一出手就救了我一命,不错,很不错。” 几句话说完,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你爷爷身体还好吧?” “爷爷两年前走了。” 说起爷爷,杨亮脸色一暗。 柳海龙也是神色一禀,重重叹息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柳海龙语气凝重说道:“我这趟来,其实是有重要事情找老杨的,我有个好友的孙女,十天前突然得了一种奇怪的重病,不管西医还是中医,请遍燕京名医圣手,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娃子就要病死了。” ‘唉,这可是这位老友的心肝宝贝啊,逼得我没有办法了,我就想着请老杨出山去看看,没想到……。’ 他仰天长叹一口气。 李强看了看杨亮,开口道:“老爷,我看杨神医医术也很高明,不如我们请他回去试试?!” 柳海龙转头目光炯炯看着杨亮:“哎哟,我真是老糊涂了,对啊,杨亮你愿意跟我去看看么?” 燕京名医圣手都束手无策,这陡然提起了杨亮的兴趣,他的人生目标就是要做一代医圣。 他知道,一个时代,只可能有一位医圣,甚至很多时代都没有医圣,这条道路很艰难。 他目光坚毅地点头:“行,去看看。” 李强担心问道:“扬神医,老爷的病?” 呃,虽然蜥蜴毒毒性很厉害,不过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他刚才已经把柳海龙身上的毒素全部清除了,现在柳海龙只是重病之后的虚弱,调养几天就没事了。 想起刚才对李强说的话,不过是自己故意制造困难么。杨亮微笑:“还有点余毒没有排清,我再给柳总扎两次银针就没有问题了。” 柳海龙急道:“那么我们马上就走,小女娃命悬一线,我很着急啊。” 杨亮沉吟会说道:“柳总,对不起,你们先回去吧,我得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一下,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到时我来燕京找你。” 已经中毒十多天了都没事,想来再耽搁几天也没有关系。关键你说走就走,我这个名医不是很没有面子么,起码也要矜持一下下嘛。 “你一定要来啊,等着你来救命呢!” ………… 第三天后。 华夏燕京市,一个斑斓炫丽,生机勃勃的大城市。 中午,一缕阳光正好照在杨亮脸上,他穿着一件过时的皱巴巴黑色风衣。走进鼎天集团的鼎天大夏大厅的时候,目光接住门口接待吧台后一位漂亮小姐看来的,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讶的眼神,眨眨眼皮。 接待小姐脸红,羞涩转头,轻唾:“呸,流氓。” 不过,杨亮走过去后,又盯着他高大的背影偷看。 杨亮以为自己的潇洒帅气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瞬间吸粉无数。 其实不是,在大夏纯白打底的环境中,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中,黑风衣实在辣眼睛。 杨亮一路风风火火闯进柳总办公室,站在燕京鼎天集团柳总柳海龙的面前。 柳海龙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望着脸色在阳光下有些过于瓷白的杨亮,乐呵呵地抬头。 “柳总好。” 柳海龙身体瘦削精神饱满,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他故作不满地看着杨亮:“怎么?还叫我柳总。我和你爷爷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叫我一声爷爷也不至于委屈你吧。” “柳爷爷!” 杨亮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柳海龙满意笑了,他倒是开明得很:“我知道你们这些年青人不在乎称呼,好吧,你叫什么顺口,就叫什么吧。” 柳海龙望着杨亮轻笑。 他对杨亮到底有多么精湛的医术不清楚,可是他选择相信杨亮的爷爷。那老爷子可是华夏第一神医,一手银针绝活天下无双,想当年他行走江湖时,救人无数。 人品,医术都让自己由衷敬佩。 他教出来的徒弟,差不了。 更何况这徒弟出手就救了自己一命。 “你的住宿我已经安排好了,酒店就不要住了,不方便。我让小李送你去我家,我家房间多,空着也空着不是,多个人,多点人气。” “你要是认我这个爷爷,就不要客气了。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给小女娃看病。” 你都安排好了,我可以反对吗? 杨亮点头。 ………… 小李是个戴着厚玻璃眼镜,面相憨厚的年轻人。 “我叫李达。”李达开车很专注,瞪大眼睛盯着道路前方说道。 杨亮发现,李达这么介绍自己的时候,耳根子居然红了。 幸好自己不是美女,不然李达握方向盘的双手会不会颤抖?菊花会不会紧三紧?! 杨亮坏笑。 这么会害羞的男人,相当少见,不过他喜欢。 “哦,李达你好,我叫杨亮。’ “你的名字很霸气。” “一般,一般。” 杨亮谦虚了一句,得意地笑笑。 李达接着说道:“比我的名字好听!” 杨亮翻个白眼,暗叹,到底会不会聊天,两个大男人聊名字好不好听干什么?这话没办法往下接啊。 一路无话,车子拐进小区,在一座有假山有锦鲤的喷池水潭边停了下来。 李达指着不远处花前林下一栋独立的两层别墅说道:“那里就是柳总的家。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达眼神躲闪,脸色红到脖子下面,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杨亮起了疑心:“你为什么不过去?” “我,……我……。” “怎么了?” “我不敢去。柳总有个……孙女,嗯,我……,我……估计,这会儿可能在家。” “孙女?!”杨亮眯起眼睛想了想:“长得很吓人?” “不,……,不是的,柳小姐天姿国色,特漂亮。” 杨亮愈发好奇了:“那你为什么不敢去?” “她……,她挺吓人的,……,求你别问了,我真的不敢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达都快哭了。 “好吧,我自己去。”杨亮跳下车,他也不忍心为难这个老实人,对李达说道:“谢谢你送我到这里啊。” “谢谢你,谢谢……。”李达嘴里啰嗦着,伸手递给他一串钥匙:“这是柳总交代给你的他家房门钥匙,最大那把钥匙是开院子大门的。” 杨亮刚刚接过钥匙,只听车子油门猛然轰鸣,一溜烟冲了出去。 闻着带香气的油烟味,遥望远去的车子背影,杨亮目瞪口呆,感觉这家伙在落荒而逃。 这柳小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母老虎么,这么骇人。 去还是不去? 既然答应柳海龙了,总不能被一个女人的雌威吓得闻风而逃。 杨亮沉吟了片刻,胸膛一挺昂头:“就算是真老虎我都不怕,还被一个娘们吓退?!” 杨亮给自己鼓着劲,穿过一片花花草草走向别墅。 别墅的院墙很铁实,爬满绿色植物,大门是用一根根拇指粗细的钢筋打造的,上了绿油油的油漆。 杨亮来到大门前,透过大门铁栏杆,他看到一个女人正在庭前花台上浇花。 第一眼他就被这个女人惊艳到了,她浑身洋溢着东方美人的风韵,却拥有一副不输给金发美人的身材。 也许是在家的缘故,一头波浪长头发很随意的披散着,几缕散发很任性地垂在脸颊上,末端微卷,像几根海草在风騒的摇摆,摇摆,随风摇摆。 那几缕带钩的卷发像鱼钩,他的目光被这几根钩子牢牢勾住。 杨亮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到自己耳朵位置。 “哇,极品美女啊!” 哧溜!杨亮把流到嘴巴外面的口水吸了回去。 美女看上去二十四五岁,正是水蜜桃熟了的时节。 “御姐,我喜欢御姐。” 杨亮发出梦呓般的呻吟。 似乎是听到人声,那美女抬头徶了铁门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杨亮感觉掉进冰窟似的。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神啊! 那么的冷冽,寒彻刺骨。 又是那么的无动于衷,目中无人,看不到一点温气。 这一眼,冷得叫人绝望,彻底浇灭了杨亮心中腾腾燃烧起来的火焰。 杨亮瞬间懂了李达的心情,难怪李达要落荒而逃,再坚强的汉子也扛不住这眼神啊。 此时此刻,他也想转身就跑,在这样一双眼神的注视下简直寒从脚起,心底拔凉拔凉的。 女人放下浇水壶向着大门款款走来。 一头波浪长发在风中飘逸,腰肢轻柔摇晃。 整个人美得炫目却又冷得寒心。 随着她越来越靠近,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冷冽寒气冻得杨亮瑟瑟发抖。 “你是谁?” 女人声音冰寒,像一滴冰水掉进杨亮的脖子里。 “我叫杨亮。” 杨亮很努力的,挤出了他这辈子自认为最温和的微笑。 “滚蛋。” 哐当一声,女人干脆利落的拉栓上锁把大铁门锁上,然后转身徐徐离去。 杨亮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切,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被拒之门外了。 这他猫的算什么事?你敢等我把话说完吗?怎么开口就叫我滚了。 或许男人的自尊受到打击,或许杨亮内心深处的御姐情节发着,又或许……。 总之,杨亮今天就不服了,非要进这道门不可。 于是在那御姐一脸惊诧的表情中,杨亮掏出钥匙自个儿打开大门,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站住,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御姐疑问,声音至寒。 杨亮微笑。‘你爷爷给我的。’ “你是谁,我爷爷为什么要给你钥匙。” 杨亮径直往里走,坏笑说道:“我说了,我叫杨亮,至于你爷爷为什么给我钥匙,这我就不清楚了,……。” 御姐冷喝:“站住,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要报警了。” “随便你,不过你报警前,最好打个电话问问你爷爷,……。” 双手往黑风衣的衣兜里一抄,杨亮笑嘻嘻地看着御姐。 他站在那里,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带着点邪恶。 眼神也不正经,瞄着御姐身上白底碎花休闲服没有遮住的脖子下面那一片雪白,看了一眼,两眼,无数眼。 第一卷 第3章 御姐 “你,……,等着。” 御姐冷厉瞪他一眼,扭身走进客厅,很显然是去打电话了。 看着御姐腰肢极软,走路时浑圆微翘的臀部左右摇摆,杨亮眼睛里恨不得长出来一双手,去狠狠抓一把。 杨亮走进客厅的时候,看着御姐正在打电话,似乎得到的答案不甚满意,脸上挂着厚厚一层冰霜。 看向杨亮时,一双眼神扫过来像两注锋利的冰凌子插在杨亮脸上,刺得人皮肤生痛。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不满意归不满意,事实却不容辩驳。看着御姐黑着脸不说话,杨亮知道事情妥了,得意地笑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自己找。” 杨亮又是一愣,这么随便?真不当我是外人。马上嬉皮笑脸地问道:“要是我走错房间,看到某些不该看的东西。” “那我就挖了你的双眼。” 御姐语气冷酷,没有一点商量余地。随后又补充一句:“二楼,左边最后一间。” 杨亮松口气:“谢谢,这样我起码就不会走错房间了。” 御姐瞪了杨亮一眼,脸上露出看到一坨屎一样的厌恶表情,转身向客厅大门外走去。 杨亮望着御姐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轻哼:“这女人有病,得治。” 在二楼找到自己的房间后,杨亮急忙钻进了卫生间,吹着口哨享受着城里现代化的洗浴设施,冲干净一身泡沫后,他忽然想起,自己没有带换洗衣服。 身上那套衣服肯定不能穿了,穿了十几天没洗,在山里本来没有问题,可是在这个到处散发着幽香的别墅中,那股子汗臭味冲鼻子,很不好意思穿出去。 我也是醉了,还以为来了就看病,看完就走。 杨亮自己也没有报多大希望能给病人治好病,只是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疑难杂症,涨涨知识开下眼界。 整个燕京名医都束手无措的病例,他不认为自己能解决。 所以他没有带行李。 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总不能在人家里裸着奔吧。 我是这么随便的人么。 杨亮探头瞄了房间一间,冲出去翻箱倒柜,搜罗可以遮体的衣物。 终于翻到一套浴衣,抖开一看,杨亮惊喜的脸色瞬间黑了。 女式浴袍还是粉红涩的,拿着浴袍在身上试了试,两个吊带系在肩膀上,胸口处一大片开阔地,胸毛都露出来了。 杨亮明白了,御姐没安好心,把他给安排了,安排他住进女客房。 完蛋了,真要裸着奔? 这套女式浴袍肯定不能穿的,传出去他杨亮这辈子别想抬头做人了。 哼,我也是有底线的,这种穿上去像变太的衣服肯定不能穿。 左看右看,他抓起一块浴巾围在腰间,悄悄拉开一条门缝,看看静悄悄的走廊,垫着脚尖溜了出去,想去柳海龙的房间找套衣服救救急。 放着空挡走到一半路,杨亮正在走廊里探头探脑到处瞄,身旁的房门忽然拉开,杨亮一回头,就看看御姐寒冽的眼睛严厉地盯着自己。 “你想干什么?” 御姐冷问。 杨亮急忙摇头:“不想……干……?!” “什么?” “我,我……找衣服。” “哼,变太,流氓,光着身子到处跑什么?” 什么叫光着身子,我腰上不是还围着一条浴巾么,我怎么就变太了?! 还流氓?好吧,我就流氓一回给你看看。 杨亮有些生气,我落到这步田地,还不是你给安排的,哼,你冷若冰霜是吧,我杨亮专治冰山不动症。 他祥装要解开腰上的浴巾,坏笑着说道:“唉,既然被你发现了我的真实面目,那么……。” 女人遇到耍流氓的,正常情况下第一反应就是面红耳赤,然后捂脸再从手指缝里偷看,接着娇声怒喝:“讨厌,你好讨厌啦。” 可是御姐的反应出乎杨亮预料,她双手抱在胸前,一脸鄙视地望着杨亮眼皮都不眨。 似乎看韩剧到了高朝时刻,眼睛亮晶晶,很期待的眼神。 “怎么还不脱,脱啊,你脱给我看看!” 御姐冷哼。 “……流氓!” 杨亮像个羞涩的小媳妇,很委屈地扁扁嘴巴,双手抓着围巾转过身放着空挡又走了回去。 一头扑到枕头上,杨亮感觉倍受委屈,眼泪汪汪的差点哭出来。 城里的女人真流氓,欺负人! 他抽泣着没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的声音把杨亮惊醒,他顿时大怒:猫的,真当咱山里人好欺负么,信不信我现在就脱给你看,别敲了啊,再敲我真要脱了! 越想越气,杨亮光溜溜地扑到门后拉开房门怒吼:“想看是吧,让你一次看个够,……,柳爷爷………!” 柳海龙瞪大眼睛望着一丝不挂的杨亮惊呆了,嘴巴张合几下,竟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杨亮,这个,嗯,那个,……。” 啪! 杨亮匆忙把门合上,冲回去把浴巾围在腰上,又拉开了房门,一脸尴尬的笑容很僵:“柳爷爷,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洗澡。” “洗澡?!” “是啊,洗完澡,我发现我没有换洗的衣服,……。”杨亮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与柳海龙的坦诚相见了。 总之不能让柳海龙以为自己是个那样的人。 一个有特殊癖好的人。 “哦,这是我的疏忽。”柳海龙善解人意地说道:“正好前几天丝丝给我买了一套运动衫,我还没有穿过。你先将就穿吧。” “丝丝?” “你们没见过面吗?她就是我孙女啊。” “哦,见过。” “穿好衣服下楼来吃饭,就等你了。”柳海龙说道转身去拿衣服。 看着柳海龙的背影,杨亮松了口气,生怕柳海龙追问下去,他和柳丝丝不仅见过面,还发生了一些故事呢,只是这些故事不能说出口而已。 杨亮与柳海龙身高差不多,杨亮是山里娃嘛,长得要更健壮一些,运动服像给他专门买的一样合身。 第一次穿皮克牌运动服,他有些不习惯,走路都觉得全身紧绷绷的。 来到一楼走进餐厅,只见一个保姆大妈正在往餐桌上摆碗上菜。 “杨亮来来来,咱们爷俩喝几口!”柳海龙坐在餐桌上首,热情地朝杨亮招手。 杨亮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苦笑:“柳爷爷,实在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不会?不会可以学嘛,先喝一杯试试口感。” “柳爷爷,我不能喝酒。” “到我们北方来,怎么可以不喝酒,咱们北方汉子喝酒都是用碗的。少说废话,先干了这杯。” 北方风俗,不灌醉贵客那就不叫热情接待。 杨亮苦着脸将柳海龙塞到手里的酒杯放下:“我真不能喝,滴酒不能粘。” “嗯?” “我的身体有些……毛病。” 柳海龙猛地醒悟过来,用手一拍额头:“呃,看我这记性,我记得你爷爷说过,你那病……还没有……。” 杨亮白得有些瓷亮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轻轻摇了摇头。“嗯。” 柳海龙叹口气:“你爷爷那么高的医术,治好多少人的不治之症,偏偏对自己的孙子无能为力,唉,这上天也太作弄人了。” 柳海龙看着杨亮,终于明白杨亮的脸色为什么那么瓷白了。 “这个病无药可治,要靠机缘的。” “唉,算了,我一个人喝着也是没滋没味,咱爷俩喝饮料吧!”柳海龙转头对保姆大妈说道:“刘嫂,给我们开一瓶雪碧。” 喝了一口饮料,柳海龙意味深长地看着杨亮微笑:“杨亮啊,有女朋友没有啊?” 杨亮摇摇头:“咱村里没有合适的,再说我身上有病,不急这个!” 听说杨亮没女朋友,柳海龙居然很高兴的样子,欣慰笑道:“你这么优秀,又有这么高明的医术,我很看重你,你将来不愁找不到媳妇。” 杨亮谦虚地说道:“柳爷爷过奖了。” “没有过奖!”柳海龙眉毛扬了扬,指着他对面的柳丝丝笑道:“你看我孙女怎么样?” “啊,很漂亮啊。”杨亮没心没肺地敷衍道。 “漂亮,你喜欢不?” “是……啊,丝丝姐很漂亮!”杨亮心生不妙,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硬着头皮应道。 没错,第一眼他就很喜欢柳丝丝这位御姐,可是他喜欢的东西太多了,他喜欢长城,他喜欢故宫,他喜欢波斯小姬,他喜欢波多野结衣,……,喜欢并不意味着拥有,一夜晴也是很痛快的嘛。 “好,如果你愿意,我就让她做你女朋友怎么样?”柳海龙笑眯眯地说道,像个滞销货推销员。 “…………” 杨亮一脸错愕,他没想到柳海龙来得这么陡,人家都还没有心理准备呢。 刚才还在夸人家孙女好,这要是拒绝,岂不是自己扇自己嘴巴了。 “柳爷爷,这个……,我觉得丝丝姐这么漂亮,气质又这么冰……超凡脱俗,追她的人肯定不少吧。……再说,她也不见喜欢我这样的,嘿嘿。” 本来要说冰清玉洁的,可是这好像揭人家短似的,立马改口。 杨亮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僵了。 给人发好人卡,这种感觉不好受。 呯! 正在低头吃饭的柳丝丝,没想到两个爷们聊着聊着扯到自己头上,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爷爷,你在胡说什么呢,就他,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宛如西伯利亚寒流袭来,杨亮脸上的笑容都冻僵了。 柳海龙语气凝重地开口:“丝丝,你也不小了,你总不能守在爷爷身边一辈子吧。” “你们吃!” 憎恶地剃了杨亮一眼,柳丝丝冷冰冰地起身离开饭桌,穿过客厅上楼,绝尘而去。 是的,她不是瞅,瞟,盯,瞪……这些温和的眼神,而是剃刀的‘剃’。 很凶残。 杨亮觉得,她是用阶级敌人的目光在看自己,仿佛两人之间的矛盾根本不可能调和,不死不休。 柳海龙干笑几声,对杨亮说道:“别管她,她就是这脾气。唉,杨亮啊,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是真想撮合你们两。可是丝丝她……。” 重重叹口气,柳海龙不知道是在担心柳丝丝的脾气,还是担忧她未来的婚事。 “柳爷爷,你也不要着急,现在炎夏国只要是个女的,都不愁嫁,何况丝丝姐这样的高富美。……我给你说,咱村里有人还花一辈子积攒的钱买老婆呢。” 看到柳丝丝拒绝而去,杨亮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又有些别样的滋味,说不清楚,怪怪的。 人家只是羞涩嘛,你怎么能这样绝情呢。 “不愁,我能不愁么?丝丝已经二十五了,翻过年就是二十六,转眼就成老姑娘,唉,现在网络上流行的叫什么?对了,叫剩女。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有几个没有结婚的?结婚早的小孩都能打酱油了。” “可是她居然没有男朋友,你敢信?我给她介绍我们集团的高管,她把人赶走,她们学校的男教师追求她,她直接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学校的学生给她取了个外号叫什么:‘艾斯贝蒂嘎登老师’,这不是乱弹琴嘛。” 杨亮翻翻白眼,他自学成才的人不懂英文,追问道:“艾斯贝蒂嘎登是什么意思?” “冰山女神。” “哦。” 柳海龙气哼哼地哼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婚事了。” 杨亮明白了,难怪这老头上来就给自己介绍女朋友,他是担心自己的孙女变成剩女啊。 纠合柳丝丝的所作所言,思忖了一番,杨亮坦言道:“柳爷爷,我怀疑丝丝姐有病。” “有病?” 柳海龙惊讶问道。 杨亮点头:“是,有心理疾病。” 柳海龙眉毛扭成一团,沉吟会像是理解了杨亮话里的意思,眼角瞄了瞄远在厨房收拾的刘嫂,不敢置信地开口,声音很小生怕别人听见:“难道……她喜欢女人?” “这个倒不至于,我想她得的是一种心理疾病,医学上的定义叫‘厌男症’,这种疾病患者对男人在心理上有极度的厌恶情绪,别说和男人接触,看都不愿意看到男人。” 杨亮解释道。想起柳丝丝看自己的眼神,自己大好一颗小白菜,没有女人会平白无故的厌恶成这样啊,就算性格高冷,最多也就是不理不睬而已。 她眼神里的那一束光,是发至心底的憎恶。 可是,杨亮毕竟是初次与柳丝丝接触,对她的过往并不了解,仅仅凭一些表面现象,对这种心理疾病不敢贸然下定论。 世界这么大,万一就有人高冷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呢,谁知道。 听到柳海龙对她的介绍,杨亮愈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厌男症,与厌食症差不多,就是对某一特定的事物无端地特别憎恨。 就如托尔斯泰所说,世间众人,幸福都是千篇一律,唯苦难各有不同。每个厌男症患者背后,都有一段感天动地的感情挫折。 只有摸准具体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厌男症!”柳海龙握住杨亮的手:“你能治好她吗?” 杨亮坦言:“我试试吧。” 柳海龙满眼期待:“杨亮,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现在,又要拜托你治疗我的孙女。” “你救救她吧,这个家……。” 莫非要我来给这个家当家作主?!杨亮坏笑着想到,赶紧打断他的话,诚恳地说道:“柳爷爷,我只能说我一定尽力,你老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啊。” 杨亮有着山里人的智慧或者说狡黠,心里有没有把握是一回事,从不把话说死是另外一回事,免得把自己套进坑里。 尤其是医生这个特殊职业,行走在生死之间,宛如走钢丝,脚下就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爷爷曾经说过:月太满会缺,话太满会损。 吃过饭后,杨亮让保姆下了一碗豌豆尖面,面白菜绿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动。 他端着这碗面站到柳丝丝的闺房门前。 呯呯呯。 杨亮轻轻叩了三下。 几声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柳丝丝拉开门看到杨亮,没好气地冷哼:“你来干什么?滚!” 伸手就要关门,杨亮伸出胳膊挡住房门,微笑道:“你刚才都没有动筷子,饿着肚子怎么睡得着,我给你送碗面来。” 说着把手里热气腾腾的豌豆尖面递了过去。 ‘呸!’ 柳丝丝厌恶地瞪他一眼,转身要走。 “说实话,以你对我的态度,你不吃我很开心。”杨亮冷笑得一本正经:“可是看在柳爷爷的面子上,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觉得应该帮助你一次。” 柳丝丝刚刚洗完澡,鹅黄色浴袍里面玲珑隐现,当杨亮一本正经地说话时,眼光在她身上瞄来瞄去。 这样的情景落在柳丝丝眼里,一个大涩狼的形象神气活现地出现在她面前。 第一卷 第4章 厌男症 对他,或者说对男人,又增添了几分厌恶感。 果然天下男人一般涩! 杨亮说:“你有病!” “你才有病。” “你真有病。” “滚!”柳丝丝小脸都气白了,这男人病得不轻。“神经病,让开,我要关门了。” 大晚上的端着碗面跑到别人门前,告诉别人有病,这是什么人啊! “我是说,你有心理疾病!”杨亮郁闷地解释。 “你不仅心理有病,你全身上下都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柳丝丝气忿怒喷。“你给我滚开!” 柳丝丝怒极,伸手去推杨亮肩膀,却被杨亮一把抓住她的雪白手腕。 这会儿,说道理看来是说不通了,杨亮也不客气,拉着她的手臂挤进房间中,然后抬脚往后一磕将房门关上。 看杨亮的神色,好像这个男人发怒了。柳丝丝惊呼:“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啊,这是在我家里。” 将手里的那碗面重重放到梳妆台上,杨亮严肃开口:“我来给你治病!我知道你是医学院讲师,作为医学专家,难道你没有发觉自己病了吗?” “你已经二十五岁了,一直不谈恋爱,不交男朋友,你觉得你这样正常吗?” 柳丝丝迟疑片刻,弱弱地回应道:“我只是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对象,……咦,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谁啊?管这么宽。” “你不是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你根本就不会去找,你也不是那些标榜独生主义的特殊人物,你只是讨厌男人,发至心底的讨厌。” “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发展下去,你不仅仅会讨厌外面的男人,将来你还会讨厌你的爸爸,你的爷爷,以及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到时你甚至连门都不会出。” “真正的孤独百年。”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一生?’ “你……。” “你还想否认?你骗不了我,我是一位医生,我几天前才救了你爷爷的命,那些所谓的留洋专家都不如我厉害。” “我的医术不是你能想象的。” 杨亮这样说,并不是想自夸,而是要给病人信心,一个让病人看不起的医生,是不可能交心的。 治疗心理疾病,最重要的就是病人要对医生十分信任,愿意说出心里话。 这样才能找出病根,对症下药。 面对一个闷南瓜,再高明的心理医生都将无计可施。 柳丝丝呆呆地看着杨亮,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作为医生,她知道自己陷入某种麻烦中。 可是,现在的炎夏国医学界,对心理疾病这一块几乎处于忽视的状态。 而且炎夏国人从来不认为心理上会生病。 这让她处于一个人走夜路的状态,两眼一抹黑,孤独无援,苦苦挣扎却看不到希望。 这时候,杨亮来了,要给她治病。 深渊般深邃的眼眸里闪出一抹亮光,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火星。 可是要在这个小男人面前坦露自己的心声? 她的骄傲,矜持,甚至羞涩又让她迟疑,彷徨,犹豫不决。 “作为给你治病的医生,我需要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们一起合作来看看能不能解决。” 杨亮温和地开口,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更像一位好闺蜜在与她聊天。 “我……。” 千言万语在心里堵塞着,柳丝丝不知道从何说起,呢喃了一句。 看到柳丝丝软下来的态度,杨亮觉得有戏,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攻破堡垒就要在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机不可失,等到敌人从新警惕起来那就难办了。 他试探着追问道:“他是谁?” 柳丝丝张了张小嘴,欲言又止地看着杨亮,她忽然醒悟过来,自己露出了破绽,尖声厉问:“你打听别人的秘密干什么?” “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你变得如此讨厌男人的理由。丝丝,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家人在为你担心么?你还想让他们为你担忧多久?” “还有,你想让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下去吗?你要知道你的病到了后期,你连男人的声音都接受不了,到时你怎么办?把自己关进地洞再也不见天日,像老鼠一样的生活?” 杨亮吓她。 在杨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要挟骇吓下,柳丝丝的心里防线全线崩溃,她抱着脑袋坐到沙发上无声地哭泣起来。 这一哭势如泄洪,眼泪奔涌而出滚滚流淌。 她压抑得太久太久,她以为自己变成了石头人,再也不会动情了。 星疏月淡,和风习习。 月如钩。 微风吹过柳丝丝的脸颊,带起几缕长发撩过她精致的脸蛋。 将杨亮给她披上的外套紧了紧身,柳丝丝坐在天台的藤椅上,隔着一张小茶桌和杨亮相对而坐。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天空中那一轮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弯月。 不过,她的眼神似乎没有那么寒彻了,不至于看人时让人心里寒碜。 这时的柳丝丝是极美的。 在杨亮心目中,她就是自己梦中的那个完美御姐,成熟性感,散发出诱人的水蜜桃芳香。 可是,她却患上了该死的恐男症。 作为一位医生,一位立志要成为当代医圣的好青年。杨亮觉得,他有义务拯救柳丝丝出水火之中,让她从新品尝到人间温情,亲情,……爱情。 “大学毕业后,我去美国哈佛大学留学深造,主攻免疫学。”柳丝丝忽然开口,娓娓道来,在这静谧的夜,仿若天音。 好好说话,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很有磁性。 杨亮暗想。 “嗯,说明你很优秀。” 杨亮附和笑道。 有着让男人想犯罪的身材,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居然还有这么聪明的头脑。这样的女人不用说话,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颗小太阳,众人目光聚焦的中心。 当然咯,女人嘛,聪明大多数是自卫的武器,很多时候,脸蛋和身材才是她们闯荡江湖的必杀技。 “刚刚过去的那段日子,很忙很累也很充实,哈佛大学的学习校风很浓,没人会逼着你学,也没有会管你的成绩,可是,所有人都在抓紧一分一秒学习,学习,疯狂学习。” “单就我的学科来说,各种新颖的理论知识总是让我惊喜连连,就像一个小女孩在沙滩上挖到珍珠,只要弯下腰,就能挖到一颗。” 想起那时的美好,柳丝丝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微笑。 杨亮瞬间看呆了,我的天,这么美? 他觉得,为了这一抹笑能长留在她脸上,就值得他拼一把。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算什么,他愿意举火烧天。 接下来就是长长的静。 柳丝丝渐渐的又恢复了冷冽的神态。 静静的夜晚,两个静坐的人。 杨亮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在雁荡小山村里时,他也喜欢在这样的夜里坐在屋顶上看星星,身旁只有一只小猫咪陪着他。 可是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他要主动引导话题的。 打破沉默小声问道:“他也很优秀吧。” “他是燕京人。人在异乡总是特别思乡的,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老乡就觉得特别亲切。……他的确优秀,拿到了骨骼外科和麻醉学双博士,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我们同乡会会长,在我们圈子里很有名气。” 杨亮点点头认同,只有这么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柳丝丝。 “他对人很好,对谁都微笑,从来不发脾气,特别优雅。从我们交往开始,他甚至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对我很关心。哪怕我们连一次手都没有拉过,可是我已经全身心的爱上他,我认定他就是我可以托付一辈子的那个人。” 柳丝丝近乎泣血地抽泣说道:“我真傻,真的,我以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她把头埋进手掌中,大颗热泪从指间滚落。 看着柳丝丝此时如此悲切,忧伤,孤苦,弱小,杨亮很想给她一些安慰,至少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依靠一会。 可是此刻不是发善心的时候,杨亮一动不动,看看柳丝丝哭得差不多了,冷酷问道:“发生了什么?” 柳丝丝抬起头擦去脸上的眼泪,无力地摇摇头:“无意间,我看到他与一个金发美女坐进同一辆车,这个金发美女我认识,是学校里有名的浪妹。” “然后,我就开车跟在他们身后,然后在一栋小别墅前停了下来,当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心中的那个优雅绅士,居然与这个浪妹搂抱着走进了门里。” 对这样的结果杨亮丝毫不意外,颇为理解的说道:“所以,从那天起,你就对男人心灰意懒,继而讨厌男人?” “是的,在那天之前,我觉得除了他,其他男人都很脏,那天之后,我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脏,尤其是那些风度翩翩的绅士,在他们鲜亮的外表里面包着一坨……。” 柳丝丝皱皱眉头,那个肮脏的字眼她说不出口。 “那……你觉得我呢?”杨亮双手抱在脑后,仰头靠在藤椅上问道,方便她看清楚自己的男子汉形象。 杨亮从不夸自己帅,他觉得这是一个贬义词,帅字的脂粉气太重。 虽然他照镜子的时候常常无奈叹气:“长这么帅干什么呢。” “你……,怎么说呢,……,有点小讨厌,……也不是很讨厌。”柳丝丝看着杨亮认真评论道,忽然发觉上当了,娇羞出声:“嗯,你好讨厌啦!” 其实杨亮救了她爷爷性命的事情,柳丝丝是清楚的,对他心怀感激的,可是她冰冷内敛的性格让她的感激之情含而不露。 而她内心里的魔鬼又驱使她对他没有好脸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总要结婚生子的,就算不结婚生子,你总要有正常人的正常情感。而且放任下去,你这种症状的后果会很严重。” 杨亮看着柳丝丝,严肃问道:“嗯,你现在看到男人,是不是觉得有一股无名火压在心里想要爆发,有一种想上去抽耳光的冲动。” “嗯!”柳丝丝点点头,又补充道:“看到你要好一点。” 我擦!貌似我受到的待遇还是她最温柔的表现,难怪李达同学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杨亮苦笑。 “我可以给你做出诊断了,你就是典型的‘厌男症’。” 还有句话杨亮没说,怕吓着她:若不根治,后果很严重,任其发展下去真的要成孤家寡人了。 “那我……。” “如果你相信我,我就有本事治好你!”杨亮很自信地说道。 “谢谢。” 柳丝丝露出一抹微笑,稍纵即逝,只是一刹那。 这一刹那在杨亮眼里,近乎永恒,神醉魂迷。 他看得出来,一个愿意说谢谢的病人,其实是很希望治疗的。只要她愿意配合自己,这个病不难治。 心病当然需心药解,不过治疗手段也很重要,口水话并不能解决全部问题,不然鹦鹉就是最好的心理医生了。 “你这个病持续时间太久,肝脉淤积,我首先要帮你疏导肝脉。”杨亮说道:“然后,你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尽量少生气,最好别生气。不然气滞堵塞肝脉,你的病还会反复,甚至加重。” “怎么疏通?” “针灸!”杨亮说着,从身上取出来一个古色古香的紫檀盒子。 有备而来,银针盒子自然带在身上。 “针灸?” “从腿部开始,从涌泉穴开始,足三里,足百里,……” 杨亮如数家珍说出一大堆穴位名称,柳丝丝也听不懂,疑问:“现在开始针灸吗?” 杨亮淡笑:“只要你愿意。” “那好吧!”柳丝丝掀开披在身上的外套,露出浴袍。一副急切的样子。 谁有病都希望赶紧好,就连柳丝丝这样的冰山女神也不例外。 杨亮扫了四周一眼,说道:“我们还是进屋去治疗吧,外面风大,针灸后不能吹着风。” 柳丝丝主动站了起来,跟在杨亮身后走进自己的闺房。 “到床上躺好!” 柳丝丝很听话地躺到床上,只是她穿着一身浴袍,这么一躺一双雪白大腿裸出来大半截。 白花花一大片陡然闪耀。 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刺激的名场面!杨亮全身热血腾地直冲脑门,两股鼻血差点喷出鼻腔。 “有没有消毒酒精!”杨亮赶紧转头,眼角余光不住的往那一片雪白上瞟。 “柜子里有个医药箱,里面有酒精和药棉。”被杨亮灼灼目光盯着自己看,柳丝丝也很不自在,说的话都有点抖。 找到医药箱翻出酒精和药棉,给银针消过毒后,杨亮坐在床边伸手抓住了柳丝丝白皙的脚掌。 “啊,你要干什么?” 柳丝丝反应异乎寻常触电似的缩回了脚,厉声尖叫。 她很生气,这个臭男人怎么能碰她……的脚呢,恶心得想吐。 杨亮一本正经问道:“你也是医学专家,难道你不知道涌泉穴在哪里?” 柳丝丝这才反应过来,杨亮要给自己针灸呢,很努力地咬着牙点点头。 “我是医生,在医生治疗时,他眼里是没有性别的。”杨亮很认真地说出这句骗死人不偿命的话。 柳丝丝看着杨亮那双清晰的眼眸,如此诚挚,真诚。选择相信他的话,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白皙脚掌落入了杨亮的魔爪。 足足五分钟过去了,柳丝丝发觉杨亮居然并没有开始针灸的迹象,而是在揉捏自己的脚掌,一阵忽酸忽痛忽痒传来,搞得自己全身着火似的酸爽。 差点把银牙咬碎了,才没有发出那些让人能羞死的嗯哼声音。 她抬头看到杨亮抱着自己的脚掌一脸沉醉神色,恼羞成怒地问道:“杨医生,是不是可以开始针灸了。” “嗯,可以开始了,我先给你把脚部的血脉揉捏得活络起来。”杨亮做贼心虚的解释了一句。 “睡衣往上拉一拉,一会我要顺着经络往上扎针,中途不能中断。” 杨亮松开柳丝丝的脚掌,站起来说道。 露出整条大腿?! 柳丝丝一脸羞涩左右为难,久久不动。 等了一会没见到动静,杨亮抬头看到柳丝丝眼含秋水,一脸尴尬的为难表情,他明白柳丝丝心里担忧什么。 “大腿根部的足千里这个穴位很重要,如果盲针的话,那里穴位密布,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你会盲针?!” 柳丝丝震惊无比。 她虽然是免疫学专家,西医专家,可是对中医并非一无所知。 所谓盲针,就是闭着眼睛去扎针,要知道人体身上几千个穴位,稍有偏差就可能扎错穴位,给病人带来严重后果。 敢说自己会盲针的中医,除了骗子,就是对针灸炉火纯青的医学圣手。 据她所知,炎夏国……中医界,会盲针的中医圣手不会超过十个,每一个人都是成名已久名贯中西的前辈。 可以说会盲针的中医,已经是一代宗师了。 没想到,杨亮年纪轻轻,在她面前还是个弟弟的家伙,居然也会盲针。 第一卷 第5章 针灸 “在我们家里,不会盲针是不能出师的。” 杨亮笑着解释,语气中带着对家族荣耀的自豪感。 看怪物似的看着杨亮,柳丝丝自忖,在这个小宗师面前,自己再忸怩作态,那就是自己的不是啦。 也顾不上羞涩了,一切都是为了治病,她红着脸轻声说道:“能不能等我换件衣服。” “换衣服?”杨亮看着她身上的睡袍说道:“你这身睡袍挺好,很方便我给你扎针,我看不用那么麻烦了吧,” “还是换一身。”柳丝丝坚持,声音细弱蚊子,脸蛋红得上都快要滴出水了。 她怎么好意思告诉杨亮,刚才听到敲门声时她正在洗澡,匆匆套上件睡袍就跑来开门,现在放着空挡呢。 站着坐着没有什么,可是这要是掀起来还不得露馅。 杨亮也搞不明白柳丝丝坚持个啥,见她坚持只能将就她,提醒道:“你要换就换吧,不过我给你说,你最好还是穿裙子,方便我扎针,穿裤子我就不太方便了。” “好滴!” 柳丝丝爬起来,到柜子里偷偷取出一套内衣底裤,走进浴室里穿到身上。 等到柳丝丝从浴室出来,杨亮看到她还是穿着刚才的黄色碎花睡衣,只是身上多了一件内衣,其他没有什么变化。 也没有多想,耿直地疑问道:“咦,你不是要换睡衣吗,怎么没换?” 柳丝丝对他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脸上娇羞一片重重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骂:“白痴。” 又板起一张‘厌男症’的嘴脸,不得不说,这倒是一张很好的伪装面具。 柳丝丝在床上躺好,羞涩地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任其摆布的决绝。 杨亮此时才没有心情去关怀柳丝丝的感受,在他撩起柳丝丝裙摆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乱了。 心在跳,火在烧。 捏针的手指在颤抖。 虽然见过波多野结衣,可是那是在屏幕上,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现在面对一具热气腾腾的真实,杨亮这个小处男眼皮不受控制的直跳。 他的心神失控了。 柳丝丝等了一会又不见动静,不由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杨亮急忙找借口:“没有,我要酝酿一会,做到心手合一。” 心里默默念着《紫薇神针》里的守心决,渐渐的周身气息平静下来,荡尽心里的杂念。 吸气! 出针! 深入浅出,左旋右转。 收针! “搞定!” 杨亮收回最后一针,轻轻地舒了口气。看来,医圣之道艰难啊,自己还有很多道坎需要迈过。 治疗完毕,柳丝丝感觉心胸明朗许多,心里的阴霾也消散不少,她难得的说道:“谢谢。” 说完红着脸蛋把裙摆拉下去遮住大腿。 今夜,是她这辈子跟一个男人最接近,最暧昧的一夜。 “不客气。”杨亮说道:“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针灸一次,半个月算一个疗程。” 柳丝丝脸蛋刷的红透:“要连续针灸十五天?” 杨亮点头:“是啊,你埋下好几年的病根,要彻底清除哪有这么容易。” “肝脉不通,气质堵塞,你的病就不会好。” 说到气质堵塞,好在柳丝丝的性格本来就冷,轻易不容易动怒,治疗效果会很不错。 杨亮心想。 如果是个性格火爆的人,小脾气上来就算被她压住了,那股火气压在心里,要治疗起来就困难多了。 当然,火爆脾气的人一般有火当场就爆发了,很少闷在心里的。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 第二天早晨。 杨亮起床时,天色已经大亮,柳海龙已经在院子里打完一套太极拳了。 “杨亮,你收拾收拾,我们吃完早餐就走。” “哦。”杨亮摸摸脑袋,想起他来燕京的目地,就是去给柳海龙的一位老友的孙女看病。 杨亮答应着,也在院子里拉开手脚打了一段《杨家养生拳》,一招一式流畅自然,一股股暗劲被他挥动的拳脚带起道道劲风,呼呼作响。 “唉,现在的年青人,还能够像你这样的越来越少了,咱们祖宗留下的宝贝,都要被他们丢干净咯。” 没看懂杨亮的拳法,不过都属于炎夏养生拳的范畴,柳海龙感叹道:“每天打两趟养身拳,不是比什么登山,蹦极,进健身房强很多。” 老人家对现在的年青人费柴又费米的生活方式很看不惯。杨亮笑笑。 “咦,杨亮,你这套拳有点意思,效果怎么样?” “还行吧。” “招式很新奇,有名字吗?” “这是我们杨家祖传的一套健身操,名字叫《杨氏八段锦》。” “跟太极拳相比,那个更好?” “差不多吧,柳爷爷,其实练什么拳都可以,重点是要坚持。” “说得好,贵在坚持。”柳海龙笑了起来:“那我们练练?” 跟我练练?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杨亮轻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 柳海龙看着杨亮苍白的脸庞,想起他身上还带着病,练练的心情瞬间没了,心想:“老夫我侵银太极拳几十年,还是不要让小辈难堪了。” “爷爷,杨亮,早餐要凉了。” 柳丝丝站在二楼露天阳台上,静静地看着他们锻炼,忽然开口说道。 “哦,看我,说起话来把时间给忘了,呵呵,我们去吃早餐,吃完还有正事要办呢。” 忽然,柳海龙抬头望着柳丝丝,惊愕地说道:“咦,丝丝,这……。” 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柳丝丝什么时候对一个外人这么热情了,还是一个男人。 她不是讨厌男人么? 难道咋天晚上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美妙的事情?!啧啧,这小子有点本事嘛! 早餐桌上,柳海龙一会儿看看柳丝丝,一会儿看看杨亮,抿着嘴嘿嘿傻乐。 杨亮不知道这老头大清早的傻笑什么,柳丝丝的病情刚刚缓解一点,也懒得给他解释。 倒是柳丝丝憋不住了,冲着柳海龙娇嗔道:“爷爷,你笑个没完干嘛呢?” 虽然语气冷冰冰的跟之前没有多大区别,可是眼角眉梢舒展了不少,至少她愿意主动说话,就是好兆头。 冰山不是一日形成的,也不可能眨眼消失,只要有涓涓细流,就说明冰山的溶解指日可待。 而杨亮就是融化冰山的那团火啊! 想到这里,柳海龙笑得嘴都合不拢。 吃完早餐,杨亮回自己卧室收拾一下,穿着柳海龙咋天拿出来的那套运动服,青春阳光地来到客厅。 柳海龙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打量着杨亮,眉头皱了皱:“杨亮,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行吗?” 杨亮奇怪问道:“柳爷爷,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不要跟我客气。” “您能不能别穿得这么精神,呃,……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能不能穿咋天那件风衣。” 柳海龙说话的时候耳根子居然在发烫。 “怎么了?” 穿得精神还不好吗?杨亮有些无法理解。 “我觉得……不够稳重。” “……” 杨亮也是醉了。 “去换一下,给人看病,要显得稳重一些才好。”柳海龙诡辩道:“总要给人留下一点好印象嘛。” 柳海龙心想,杨亮这小子长得这么帅,再穿的这么精神,万一被司马老儿看中了怎么办?他家那孙女可是冠绝燕京城的第一美女。 我给你家送医生上门,可不想把自己未来的孙女婿搭进去。 让他穿得土气一些,估计司马老儿就看不上眼了。 “好吧,等我会,我去换衣服。” 杨亮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不过在穿着这一点上很随意,既然柳海龙让他换,他就换呗。 看到杨亮穿着皱不拉几,走近时还有股子汗臭味迎面扑来的黑风衣走下楼,柳海龙很是满意地夸奖了几句,这才‘放心’的带着他出门。 ………… 燕云水库是燕京市最大的湖泊,是一座人工湖。 只有炎夏国最富有的家庭,才能实力在湖边拥有别墅。 燕京有三大豪门巨富家族三足鼎立,其中之一司马家族的主宅,就选择建在燕云湖边。 奔驰550商务版车子停在司马家的豪华别墅前,两扇八米高的电动大门徐徐滑动,露出门后豁然开朗的一大片堪比足球场的大草坪。 “进去。” 柳海龙吩咐司机。 滴滴滴……。 忽然,一辆火红的法拉利跑车射了过来,对着前面的奔驰车狂按喇叭。 按了十几声,见到奔驰没有动静也不让道,法拉利跑车驾驶位的车窗玻璃就沉了下去,探出一颗年青人的脑袋,张口就骂:“草,要死了吗,都不会挪窝了,挡在前面等死啊?!” 奔驰车并不是故意挡道,前面铁门还没有移动到位,车道只露出来一半多开不进去。 这人是牲口么,这么没素质,他是故意找茬吧。杨亮坐在奔驰车里当时就不满了。 柳海龙皱皱眉头,一动不动稳如泰山,老家伙很沉得住气。 这次给柳海龙开车的是杨亮认识的保镖李强,柳海龙不动声色,他自然也是稳如磐石。 第一卷 第6章 司马小苏(1) 法拉利男又厉声呵斥:“看门的保安,没看前面那破车挡道吗,给我掀翻到路边!” “猫的,这种破车也敢开来我司马家,纯属给我司马家抹黑。” 几个看门保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位车主他们都认识。 前面奔驰车里坐着的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他们的主子司马啸的老友柳海龙……一位身份地位与司马萧相差无几的贵客。 后面那位法拉利男,则是司马萧的孙子司马费。 叔可忍嫂不可忍啊。 杨亮可没有柳海龙这份养性功夫,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对法拉利男扬声说道:“车子破没关系,可以修可以换,就怕人破了没法修更没法换。” 法拉利男司马费跳到杨亮面前,气势汹汹指着他鼻子怒吼:“你说谁是破人呢?” 杨亮冷哼:“谁破谁知道!” “信不信我让你马上破相?” “你可以试试。” “嗨哟,有人敢在我司马家门前,在我司马费面前耍横!活腻了吗?”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及时出现,梳着的大背头油光水滑,一身锦绣纯白太极服让他瞬间脱离了大众的低级趣味。 他先是一脸笑意地跟柳海龙打招呼:“柳总,你来了。” 这才转身对司马费说道:“司马费少爷,你回来了!” “勇哥,我来看看小苏。”柳海龙下车跟勇哥寒暄了几句,指着杨亮说道:“小苏的病让我很是揪心,这不,我带来个名医给她看看。” 勇哥打量了杨亮几眼,这么年青的名医?他轻轻摇了摇头,觉得柳海龙是在病急乱投医。 柳海龙的心意他能理解,不过他心里对杨亮这位小年轻医生丝毫不抱希望。 像他这么大的别人家孩子,还在读大学吧。 “是啊,小苏病得不轻,大家都很担心,柳总费心了。” 勇哥并不搭理杨亮,对柳海龙说道。 柳海龙哪有看不懂的,知道他看扁了杨亮,也不解释,叹口气:“杨亮,我们进去看看。” 杨亮点头,跟着柳海龙往里走。 “喂,给我站住,你是哪儿来的,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司马萧冲过来,挡住杨亮面前厉喝。 “我是医生,来看病的。” 杨亮正色道。 “医生?”司马费打量着杨亮,讥笑起来:“这年头怪事就是多,一个乡下小土包子,也敢自称医生了,江湖骗子吧。” “你给我滚,猫的,江湖郎中行骗都行到我家里来了,吃了豹子胆么?” “来人,给我把他丢出去。” 几个拿枪拿棍的彪悍保安从四个方位将杨亮围在了中间。 杨亮脸色沉了下去,正要反讥几句。 柳海龙将杨亮一把拉到身边,冷哼:“司马费,你还没有资格在这里赶人,等你成了这座别墅的主人再说这句话吧。” 司马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怒极反笑:“那是我爷爷糊涂,将家族大权交给了司马小苏,是,司马家现在是司马小苏做主。可是,她快要病死了,你以为你带个江湖郎中来就救得了她吗,呵呵!以后这座别墅的新主人不知道欢迎不欢迎你呢。” “那也跟你没一点关系,杨亮,我们走。” 柳海龙严厉瞥了司马萧一眼,带着杨亮朝别墅走了进去。 司马萧站在原地,满脸萧杀气地望着杨亮的背影。 勇哥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柳海龙作为他的主子司马萧的挚友,带个医生来给小姐看病,那就看吧,反正小姐病得快不行了,看看也没有什么坏处。 司马费呢,怎么说也是司马家的人,他更不愿意轻易得罪。 他这样想着在前面带路。 “这人神经有问题?” 杨亮说道。 “唉,家大业大,这个家不好当啊。司马小苏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众人的眼中钉。她一病倒,家里立即鸡飞狗跳闹得乌烟瘴气,竟然有人提出来要求司马萧更换家族掌舵人,……。司马老儿最近还行吧?” “不好,老爷最近很闹心。” 勇哥跟着叹气。 “在楼上。”勇哥带着两人走上二楼,来到最里面的一间门前,他伸手敲了敲门,说道:“老爷,柳总来了,还带了个医生来给小姐看病。” 房门轻轻拉开,一位身穿荷叶绿色长裙,秀发披肩,明眸皓齿的姑娘站在门口。 美! 杨亮想不到更多的词汇来形容她了,甚至觉得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对美女的亵渎。 “司马春,你怎么又穿上女装了。” 柳海龙大大咧咧地伸手拍拍姑娘肩膀,推开门走了进去。 杨亮愣住了,这位是男人? 柳海龙对杨亮说道:“他是小苏的亲弟弟,不知道怎么搞的,从小就喜欢穿女装。” “哦!” 杨亮还处于极度挣扎状态,他无法相信有男人能够美成这样。 “柳伯伯,我姐姐她……”他看到柳海龙,眼睛立即就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 看上去楚楚动人,娇柔可怜的样子。 “别哭,你是男人。”柳海龙低声对司马春天冷哼。 司马春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往旁边倒退几步,抓着衣袖擦脸上的泪珠。 一个年岁与柳海龙相仿,气宇轩扬,穿着件青灰色对襟开衫的老人,快步迎上来双手握住柳海龙的手掌:“老柳,你来了,谢谢。” “司马老儿,你跟我客气什么,你孙女也是我孙女啊。不瞒你说,我这几天出去给小苏找名医去了,这一趟也是够辛苦的,呵呵!” 闯进雁荡山中差点把老命都出脱了,的确辛苦,不过这件事他不会告诉司马萧的。 “老柳,你辛苦了!”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名医杨亮。” “杨……医生……!” 当司马萧满怀希望地看向杨亮时,目光炯炯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就这个毛头小子,名医?柳海龙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说话都结巴了。 杨亮苦笑着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要是下颌有一把洁白长须,受到的待遇肯定完全不一样。 当然咯,整个燕京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例,杨亮自己也没有抱希望,只是来了,厚着脸皮也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病例。 屋里还有几个看起来像医生的人,老头居多,一个个面露难色,不过看到杨亮时,目光充满不屑。 不顾众人眼神,杨亮径直走到床边,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眼窝塌陷,嘴唇乌黑干裂的姑娘,头发都结成饼了,很显然很多天没有洗漱了。 这位应该就是司马小苏了,燕京第一美女?! 杨亮轻声问道:“那里不舒服?” “全身无力,想睡。” 司马小苏的声音很小,很细,杨亮几乎把耳朵凑到她嘴巴上才听清楚。 “我是不是要死了?” 司马小苏问。 “不可能,只是你身边那群庸医无能。” 杨亮不能不给她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他们看起来都很严肃。”司马小苏斜眼看着司马萧等人说道。 “他们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你的病情。”杨亮安慰她:“他们是你的家人,是你的亲人,你病倒了,他们当然很着急。” 杨亮给司马小苏切过脉,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转头问司马萧:“司马小苏病了多少天?我要准确的时间。” “十八天,哦不,算上今天有十九天了,一月八号那天早晨小苏起床后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恶心发呕,我赶紧找来专家给她会诊,会诊结果是重感冒,开了消炎药,还挂了抗病毒的两瓶水,当天看上去症状的确减轻了许多。” “没想到当天夜里十一点左右忽然就不行了,整个人都昏迷了过去,然后我请遍燕京几乎各科的所有名医都治不好,唉。” “这几天饮食怎么样?吃过什么东西吗?”杨亮又问。 “刚开始几天还能喝点水喝点粥什么的,前天开始,吃什么吐什么,连水都不能喝了。” 司马萧连连哀叹。 “水都不能进!”杨亮心里咕咚一下,转头观察司马小苏的脸色。 “是啊,吐出来的东西还特别难闻,沥青一样的漆黑沾稠,很恐怖。” 司马萧着急说道。 杨亮急忙问道:“呕吐物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没有,都清理掉了。”司马春说道。 “今天早晨吐的还没有运走,应该还在垃圾桶里。”勇哥在旁边加了一句。 “可以带我去看一下吗。” 杨亮走过去对勇哥说道。 勇哥一脸懵逼,不知道杨亮要看那么脏的东西干嘛,不过还是带着他去了垃圾桶那里。 杨亮走回来的时候,脸色僵得吓人。 “杨亮,杨医生,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看出什么了吗?”司马萧看到杨亮的脸色,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 “如果我没有搞错,这是蛊毒,司马小苏被人下蛊了。” 杨亮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什么,中蛊?”一屋子的人惊骇出声。 “胆大妄为,什么人这么大胆?不要命了吗?” 司马萧挥手一巴掌击碎一张桃花木桌子,怒声呵斥。 “蛊毒,那是什么东西?”司马春天瞪着他那双水汪汪的丹凤大眼睛,一脸无邪地问道。 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样子,杨亮很想一拳揍扁他的脸。 一个大男人,你长这么漂亮干什么?! 本来杨亮觉得自己有点小帅的,往他面前一站,只能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很有男人气质,跟帅是不沾边的。 “你是说,小苏中蛊了?” 第一卷 第7章 司马小苏(2) 关心则乱,司马萧怒发冲冠时,柳海龙倒是镇定下来,出声发问。他们这些老家伙,见多识广,蛊毒这种东西没有见过,听过的传说不少。 只是,原来感觉距离自己很遥远,很飘渺的恐怖传说忽然出现在身边,让人惶恐不安。 “根据她的症状来看,这是最大的一种可能性。”杨亮不会把话说死,在他嘴里说出的最大可能,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只是,蛊毒是很恐怖的毒,事情已经糟糕到极致。 “蛊毒?中毒了,怎么可能?”司马春不懂什么是蛊毒,可是他听懂了毒字,明白杨亮说姐姐是中毒了,疑问道:“有专家也曾经提出来是不是中毒,可是,对姐姐进行了全方面的检查,包括呕吐物都检查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啊。” 柳海龙看着杨亮,不放心地问道:“真的是蛊毒?” 毕竟杨亮是他带来的人,万一杨亮诊断错误导致严重后果,他也要承担责任的。 而且司马小苏在司马家的地位非同小可,在司马萧十几个孙子辈中也是独一无二的。 他担心出现好心办坏事的情况。 “第一,症状出现得很突然,头昏,嗜睡,这些都是蛊毒发作的症状。当然,还有重感冒,颈椎病,高血压,低血糖,甚至美尼尔氏综合征等等都可能出现同样症状,仅仅依据这些还不能完全说明问题。” “第二,她的脸色很奇特,黄疸色带着青灰,而青灰是中毒的典型特征。” “第三,她吐出来的东西带着强烈的腥臭味道,这已经不是人体能够制造的气味了,这是一种毒物的味道。” “哦!” 柳海龙舒了口气,屋中众人信服地点头。都觉得杨亮的分析到位,看来司马小苏是真的中蛊毒了。 “最后,让我最终得出可能是蛊毒的关键证据在这里,你们来看,她的黑眼瞳中有一个红点,这是中蛊毒之人才会出现的病状,据此我才判断出她是中毒了。” 杨亮的话震惊了众人,犹如刚才听到司马小苏中蛊毒一般, “什么?!” 在场的也有位行医五十多年的老中医叫王世通,祖传老中医,燕京第一银针王,老头惊讶出声。 有这个情况?他诊断时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王世通赶紧凑上来,翻开司马小苏的眼皮定睛一看,老脸顿时挂不住了,频频叹气。 他身边围着好几位医学专家,都认可了杨亮的发现。 这一刻,他们看杨亮的眼光柔和多了,还多出一些敬佩的意思,没想到这个小年轻有点真本事嘛。 “怎么会这样?!谁他猫的丧尽天良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我家小苏到底得罪谁了?”司马萧握紧了拳头,脸上青筋暴涨:“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我……司马萧倾尽家族之力,也必将他挫骨扬灰,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司马萧,冷静,你别吓着病人。”柳海龙出声劝道,他满眼期望地看着杨亮问道:“你能治么?” “下毒时悄无声息,中毒后几乎无解!”杨亮叹息:“这的确是对付像司马家族这等豪门里重要人物的最好手段,只是太歹毒了一些。” 司马萧原本挺拔的腰肢佝偻了下去,英气逼人的脸庞上忽然出现很多明显皱纹,似乎忽然老了十岁。 忽然他走过去,伸手紧紧握住杨亮的手掌,近乎哀求地说道:“杨亮,帮我救活小苏,我司马萧欠你一个人情。” 柳海龙瞠目结舌看着司马萧。能让燕京最大的三大豪门世家之一,司马家族的司马萧说出这句话,那价值大得惊人。直白说就是:给你一亿美刀,帮我救活小苏。 杨亮淡笑:“老爷子,我是医生,你就是不说这话,我能救的就一定要救。” “责无旁贷!” “好好好!”司马萧放声大笑:“责无旁贷,责无旁贷……我喜欢你这句话,好小伙!” 他一把抓住杨亮的肩膀,瞪圆眼睛说道:“只要你救活了小苏,我就将她嫁给你!” “我司马萧说到做到,诸位给我做一个见证。” “啊!” 众人震惊! 燕京三大豪门世家之一,司马家族的新一代掌舵人,燕京第一美人,就这样轻率的许配给这个一看就是大山里出来的小村医! 这一刻杨亮成了村里最靓的仔。 众人看向杨亮的目光无比复杂,羡慕嫉妒恨……。 场中唯有柳海龙很生气,脸都气黑了,心中暴出粗口:“我擦,司马老儿,你不仗义啊,老子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了,亏大发了,早知道这样,老子才懒得管你这闲事。” “你还讲不讲点道理啊,你是人么,你做这个决定问过我么?你是当我不存在吗?” 很想一把拉着杨亮离开,猫的,不看了,老子的孙女婿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个老东西。 想了想还是觉得大局为重,他急忙走过去将司马萧拉到一边:“司马老儿,你别冲动,一失言成千古恨啊,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你放心,杨亮是我带来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将小苏的性命保住的。” 司马萧以为柳海龙是来劝自己不要轻率做决定,认真说道:“老柳,我已经想通想明白了,只要小苏这孩子能活着,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她嫁给谁并不重要。而且,杨亮这个小伙子我看很不错,虽然只是第一眼,但是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品性这种东西,藏不住的。” 柳海龙急得跺脚:“不是,……这个,……那个……。” 他总不能把自己已经看好杨亮,已经内定杨亮是自己未来女婿的心思摆上桌面吧。 这时,杨亮看着这套别墅,炫耀而不张扬,富贵而不俗气,一切都井然有序。 司马萧老爷子气宇轩扬,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司马春作为一个男人都美得这么惊世骇俗,他的亲姐姐能差到哪里去! 别看现在司马小苏在病中比麦超峰还难看,可是她顶着燕京第一美人的头衔,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动摇了:要不还是从了吧,做一个豪门的女婿也不错啊。 现在不是有很多男人都想嫁入豪门么。 可是……不行,我杨亮也是一个有底线的人,是一个立志要做一代医圣的人,接受了就等于趁人之危,这等事情我绝对不能干。 唉,做出决定很难啊! “司马老爷子,你的提议我拒绝。” 杨亮今天似乎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屋中瞬间寂静。 傻瓜,白痴,蠢货……,一个个看向杨亮的目光中出现这些词汇。 只有柳海龙松口气,得意暗笑着悄悄给杨亮竖起一根大拇指。 司马萧急了,沉吟几秒瞟了一眼病榻上的司马小苏,一把将司马春拉到杨亮面前:“你看看他,仔细看看,漂亮不漂亮?!我给你说,他姐姐好的时候比他漂亮十倍,……这样给你说吧,要是他们姐弟两穿一样的衣服上街,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落到司马小苏的身上,没有人会看他一眼。” 杨亮瞥了一眼司马春平坦的胸口,暗想:是我也只看司马小苏。 “我不关心这些。”杨亮摇摇头,严肃问道:“还要不要我给司马小苏治病了?” 司马萧一愣,连连点头:“要,当然要。你有办法了?” 杨亮说道:“蛊毒有很多种,蛇蛊,蜈蚣蛊,蟾蜍蛊,蝎子蛊,甚至还有蜥蜴蛊,螳螂蛊,蚊子蛊,苍蝇蛊,……,还有植物也能成蛊,比如葵花蛊,菊花蛊,梅花蛊……,我们要先弄清楚小苏到底中的是什么蛊毒。” 司马萧问道:“你知道是什么蛊毒吗?” 杨亮又摇头:“不知道。” “那怎么办啊?!”司马春又要哭了,丹凤大眼睛红红的,扁着嘴:“我姐姐的时间不多了啊。” “下蛊必用蛊引,只要找到蛊引,我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蛊毒!”杨亮说道:“不能瞎蒙,不同的蛊毒,治疗方法有时会完全相反,……,搞不好会要人命的。” 蛊毒的解药一般都是以毒攻毒,用错药,到时蛊毒没把司马小苏毒死,解药把她给毒死了,这个锅就大了,比天还大。 司马萧皱起眉头:“你有办法找到蛊引吗?” 杨亮想了想说道:“这就有点麻烦了,她居住的地方,她去过的地方,她摸过的东西,她吃过的食物,她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是蛊引。” “不麻烦。”出乎杨亮预料,司马萧飞快说道“我家小苏深居简出,一般不出门,就算出门身边也有十几个保镖,一般人根本没机会靠近她十米之内。” 晕,豪到这种程度么!杨亮惊呆了。 “而饮食一般都有人先尝,现在只有她病了,所以我们可以排除饮食,剩下的我想只有两个地方有可能,那就是她的卧室和办公室。” “很好,那么就带我去她的卧室和办公室看看!” 看到司马小苏有希望活下来,勇哥对杨亮的态度也变了,谄笑着说道:“我带你去。” “我也要去。”司马春哭着说道:“我要去救姐姐。” 怎么动不动就哭啊,也是醉了。杨亮低声对他说道:“不许哭,再哭就不带你去了。” 司马春立即拉着衣袖擦眼泪,扁着嘴点头:“我不哭。” 第一卷 第8章 司马小苏(3) 除了司马萧没动,屋子中谁也没落下,一群人群星拱月似的簇拥着杨亮浩浩荡荡走出门。 这群人似乎都忘记了,杨亮刚刚进门时,那一片白眼翻得让人无地自容。 ………… 听涛小筑背靠青松山面临燕云湖,早听湖水涛声依旧,晚闻松涛翻波,山美水美。 属于司马家别墅区范围内的一栋独立小楼。 听涛小筑是司马小苏的闺房。 杨亮无心赏景,路过时匆匆一瞥,还是让他觉得这儿真是一处人间仙境。 能在寸土寸金的燕京市拥有这么一块胜景,其耗费的财力不可想像。 难道是我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杨亮暗自哀嚎。 唉,我刚刚是不是干了件蠢事,本来这栋小楼是我的了,被我給推了,推了,谁敢信,嗷嗷嗷。 我想说,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 杨亮想了想,苦着脸叹气:我还是要推掉的。 他对自己的选择极其矛盾,一边觉得不舍,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另一边又觉得不能趁人之危,有损他成为一代医圣的声誉。 唉,要做医圣好难啊,这又是一道坎。 杨亮摇头叹息。 勇哥把众人带到门口站住了,对开门的一个带着黑框眼镜,身穿青灰色职业西服,表情严肃,看上去就是个高级白领的女人说了几句话。 这个女人二十四五岁,干练沉重的性格。 她抬头看了看杨亮,不动声色说道。“你跟我来,小姐的卧室在里面。” 这位高级白领女人叫丁莉,是司马小苏的贴身秘书。 勇哥是没有资格进入这栋小楼的,他带路的工作到此为止。 包括柳海龙和勇哥在内,跟来的七八个人都被护院保镖挡在了门外。 在她的带领下,杨亮和司马春跟在她身后进入小楼。 穿过客厅,来到二楼,迎面就是一道钢门封住了去路,丁莉开银行金库大门似的,在门上的电子锁上按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随着电子锁上闪烁出一片绿光,她伸手拧动门把。 咔嚓。 随着钢门向里推开,露出一个包括卧室,办公室,客厅,卫生间,书房,甚至还有一间健身房的一片独立小天地。 每间房里的布置极简,只有几件必不可少的家具。 杨亮点点头,内心越丰富的人所需环境就越简单,只有那些内心空白的人才会将家里塞满家具以填补空荡荡的内心。 走进去后三人站在客厅,丁莉警惕地问道:“你想找什么东西?” 杨亮说道:“一切可疑物。” “什么可疑物?” “我也不知道。” 杨亮说话的时候,已经在客厅中走动起来,东看西看。 客厅很简洁,连电视机都没有,仅有的几个柜子翻看一番,也是一切正常。 书房还真是书房,一张书桌一张椅子,然后就是靠墙的一排大书柜上面摆了不到一百本书,大部分书柜都是空架子,一眼看穿。 接着杨亮走进了司马小苏的卧室,里面就只有一张床,暖黄的被套罩住整张床,杨亮掀开被子露出雪白的床单,看起来软软的睡上去一定很舒服。 接着一股空谷幽兰的芳香扑进鼻子,让人不舍离开。 “好香。” 揉揉鼻子,杨亮差点醉了。 司马春也跟在他身边,用力吸着空气问:“杨医生,是不是这香味有问题?” 年青女人的体香,有什么好奇怪的。杨亮笑笑:“没有。” “那怎么这么香,太好闻了。” 杨亮敷衍道:“女人的脂粉香气,很正常嘛。” 他随手拿起床头上的一本书,看了看书名:《鬼谷子传记》。 咦,小姑娘看这种书?他好奇地翻看一下,里面全是文言文,根本看不懂不由皱起眉头,暗暗哀叹自己没文化。 看到杨亮皱眉,丁莉察言观色能力超强,疑问道:“这本书有问题?” 杨亮摇头:“没有,我只是很好奇小苏怎么会看这样的书。” “……” 他把书放回原位,拍拍手走了出去,径直来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大得惊人,却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一张高靠椅子,一张楠木办公桌擦得油光水滑。桌子上也很洁净,只有一台电脑,一个胖滚滚的小猪笔筒,笔筒里有几只签字笔。 连一个老总办公桌上常见的文件夹都没有。 丁莉解释道:“有什么文件需要签字,我给小姐送过来,签完字我就带走了,不需要文件夹。” 杨亮围着老板桌走了一圈,疑问道:“桌子下面的抽屉能打开吗?” “不能,那是密码锁,只有小姐知道密码。” 杨亮点点头,俯身坐到椅子上,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心里暗暗着急,蛊引,蛊引到底在哪儿呢? 难道不在这里,他们是通过小苏的饮水或者饮食来下蛊的? 可是司马老头说过,司马小苏的饮食都有专人负责的,不应该出现问题啊。 这就怪了……。 不可能啊,应该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嘛,……。 他有些迷茫地转头看向窗户。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一小盆绿色植物上。 这是一株盆景植物,细长的韭菜叶子,中间一根长茎上开出一串十多朵白色小花,水滴形的花瓣,花蕊却带着红色斑点。 “春兰?!”杨亮作为山里娃,又是中医,对兰草自然很熟悉,这是一株变异兰草——水滴兰。 “这植物一直在这里吗?” 他走过去仔细观察。 “摆在这里一个多月了,是我送给姐姐的。”司马春迷茫地看着杨亮说道,说得小心翼翼。 “哪里来的?” “我在花市上买的,不贵,这一盆才七千多块钱。” 一株上品水滴兰草,杨亮知道价格,这个品质的水滴兰买卖是论苗讲价的,一苗开价不会低于一万元以上,这一盆起码有十几苗。 司马春在撒谎。 杨亮严厉盯住他,目光不善:“嗯?” 司马春神色一慌,马上丹凤眼一红,又要哭了:“我,我,……我在楚大哥家里看到,觉得好看,香味又好闻,姐姐一定喜欢,就跟楚大哥要了一盆。” “楚大哥?” 丁莉解释道:“楚千秋,燕京三大豪门家族之一的大少。” “是啊。”司马春可怜巴巴地问道:“杨医生,难道这花有问题?” 杨亮没有说话,掏出身上的紫檀盒子取出来一根银针,在叶片上戳出来一个小洞。 紫褐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带着犹如司马小苏呕吐物的恶臭。 丁莉惊愕,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司马春。 司马春花容失色,一屁股坐到地上失声大哭:“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会害姐姐,……。” 丁莉脸都气白了,怒声质问:“你不是说你在花市买的么?” “我不说花市买的,姐姐不要啊。”司马春弱弱地回答:“姐姐眼光很高,连楚千秋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接受他的东西了。我只有说自己买的姐姐才会要。” “该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要害死你亲姐!”丁莉看着司马春恨不得冲上扇他几个嘴巴子,有这么白痴的弟弟么。 司马春低下头,委屈的泪珠滚滚落下,扁着嘴巴犟嘴:“我没有想害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啊,呜呜……。” “我知道不是你。”杨亮看了一会,觉得司马春不像在做戏,更像真情出演。开口说道:“你没有这胆子,更没有这能力。” 兰花蛊!就算是司马萧这样的混迹江湖一辈子的老社会都没有听说过,何况司马春这等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怎么可能与兰花蛊有什么交集。 他真要害自己亲姐姐,有一万种更方便下手的手段,没必要如此麻烦。 “是啊是啊,还是杨医生理解我。”司马春大舒一口气,频频点头:“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亲姐姐呢,她可是我唯一的亲姐姐。” 杨亮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拍拍他肩膀,眯着眼睛疑问:“这兰花是你跟楚千秋要的呢,还是他主动送你的?” 司马春眨巴眨巴丹凤眼,又要哭了,他用力揉眼睛:“我,我就是觉得好看,又香,就跟楚大哥要的,我怎么知道这花有毒呢,呜呜呜呜,我不知道啊。” “好歹毒的手段,好缜密的心思。”丁莉怒容满面,咬牙切齿哼道:“真看不出来,表面上仪表堂堂道貌岸然的楚家大少,燕京城有名的儒帅,竟然做出这等罪恶行径。” “啊,该死的楚千秋,该死,真该死。”司马春这时反应过来了,跳起来冲向门口:“我要找他问清楚,为什么要害我的姐姐。” 他大声咆哮着冲出了房间。 “司马春,司马春。” 杨亮急忙喊了两声,哪里还看得到司马春的影子。 等杨亮追出去,司马春已经冲下楼飞奔着离开了小楼。 杨亮担忧地问:“这个时候楚千秋一般在哪里?” 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他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杨亮担心他在楚千秋那里吃亏,追问丁莉。 他不希望这里躺着一个,一会又躺下一个。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公司办公吧。”丁莉说着:“也有可能在龙隐庄园。” “找个人送我过去。” 杨亮说道。没人送他去不了,他是山里娃不会开车。 “没有问题,请跟我来。”丁莉点头。 第一卷 第9章 司马小苏(4) 两人来到别墅车库,司马春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丁莉招呼过来一个保安问道:“看到司马春少爷没有?” “他刚刚开车离开。” “去哪里?” “没说,不过车往西边开去了。” “追上去。”丁莉命令道。 彪悍的悍马在路上飞驰,丁莉望着杨亮手里端着的兰花问道:“植物也能让人中蛊?” “是的,这种蛊毒叫做植物蛊。” “可是,小姐平时只是欣赏一下,闻闻花香,这样也会中毒?” “偶尔闻一下没关系,要中毒必须朝夕相处很长时间,这株植物就在司马小苏身边呆了大半过月才导致她中毒。植物蛊最骇人的地方就是能够杀人于无形。” “这么神秘?” “你看到它的花朵了吗?这就是蛊引。这种手法极其高明,只有来自苗疆的神蛊婆才能做到。” “这就奇怪了,我相信司马春不会害他姐姐,这小家伙还没有满十八岁呢,性子比女孩子还软弱。”丁莉不敢置信地问:“除了司马春,那么唯一有嫌疑的就是楚千秋了,问题是,他怎么就有把握让司马春跟他要花,而且司马春要过来后不是自己养着玩,就一定会送给他的姐姐呢?” 杨亮闭紧嘴巴,这种事情哪能毫无根据乱猜。 “可怕,太可怕了。”丁莉想了想得不出答案,苦笑着摇头。 接着,丁莉徶了杨亮一眼:“我一直都相信,楚千秋是喜欢小姐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亮翻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害司马春,结果害了司马小苏。 可是想到司马春那样子,杨亮推翻了自己的猜想,谋财害命,害命的前提是谋财,或者总要有利益冲突,才有可能下这样的凶残手段。 执掌司马家族商业帝国的是司马小苏,首当其冲当然是她。 司马春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屁孩不可能成为矛盾的焦点。 一路上,杨亮向丁莉询问楚千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丁莉说了一大堆:燕京城有三大豪门家族鼎立,分别是司马家族,楚氏家族,庄氏家族。 年青这一代,司马家最出名的当然是司马小苏,她不仅家世显赫,人长得羞花闭月而且聪慧无比,堪称美貌与智慧并存,气质与高雅兼备,燕京第一美当仁不让。 楚家的楚千秋楚大少,同样以儒帅的明天享誉燕京城。她给出的评介是:精于计算做事低调。 最恐怖的是楚千秋聪明却很聪明地保持低调。 说到司马和楚两家,就不得不说到庄家,庄家新一代庄神叫庄比,这家伙典型的二世祖,性格张扬,行事从不按规矩出牌,出手大方挥金如土,在燕京城里呼风唤雨,身边聚集了一大批小弟。 他的兄弟们尊称他:燕京带头大哥。 只要在燕京城说起燕京的带头大哥,无人不知。 “带头大哥庄比?!”杨亮念着这个名字,抿笑起来,笑得很邪恶。 ………… 龙隐庄园。 一棵千年古槐树苍劲的树枝张牙舞爪伸展,像一把大伞撑开。 古树下,茶桌边,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正在与一个鼠眉鼠眼的汉子下围棋。 两人相貌气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个阳刚气派一个猥琐下作。 一个目不斜视。 一个看人都是斜眼,用眼角余光瞄的。 都说站得最高的人是最寂寞的,可是楚千秋不寂寞,身边总有这个猥琐男人陪着,就好像美女身边总有个陪衬一样。 一个保镖走过来轻声说道:“楚大少,司马春过来了,看上去脸色不好,他要求马上见你。” “哦。”楚千秋抬起头,嘴角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手里玩着两颗云子,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 “遵命。”保镖躬身后离开。 啪啪啪。 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司马春娇容赤红,大踏步走了过来:“楚大哥……。” 喊出这一声后,司马春发现不妥,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能喊他大哥呢。 可是这喊习惯了都,一时想不明白应该喊什么。 司马春懵头懵脑的站着发呆。 看着司马春一身女装,小脸红嘟嘟的,方艳惊人,幸好楚千秋认识司马春很久了,知道他的特别爱好,不然还真要被他惊艳到。 司马春喊一声后不说话了,楚千秋淡笑:“小春,今天穿得很特别嘛。” 司马春怒吼出声:“姓楚的,我有事问你。” 楚千秋这才发现司马春怒气冲冲的神色很反常,按说司马春这样的豪门出身,行事说话都是很有风范的。 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来,你过来坐下慢慢说。” “你说,你为什么要给我姐姐下蛊?我姐姐那里得罪你了,你要她的命?呜呜呜呜。” 司马春说得激动又开始哭了。 “等等,你先别激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虾姑,虾什么姑?” “虫皿蛊,下蛊,一种歹毒巫术。” 司马春厉吼。 “下蛊?!”陡然提到下蛊,这么诡异的事情让楚千秋这么聪明绝顶的人物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听明白了,他惊讶得眉毛都竖起来了,转头看向对面那鼠眼汉子:“獐三,你知道下蛊么?” “下蛊?”獐三目光闪动,惊愕道:“这个我倒是略知一二,下蛊是一种很原始的下毒手段,在咱们炎夏国怕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中蛊之人一般无救会死的很凄惨,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惨的死法。” “只是,蛊毒几乎已经绝迹了,……” “楚千秋,就是你干的,我,我跟你拼了。”撸起衣袖,司马春低头像小牛犊似的冲撞过来。 楚千秋站起来一把拉住司马春,他是何等人物,几句语义不清的话他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急声道:“你是说你姐姐司马小苏中蛊毒了,被人下蛊了?” “是的,就是你干的。”司马春边哭边说,还用力挣扎着甩开楚千秋捏着自己胳膊的手掌。“呜呜呜,你害我姐姐,我要跟你拼命。” 楚千秋脸色顿时阴沉如墨,冷声问道:“小春,你冷静一下,你怎么肯定是我下的蛊毒?” “就是你,你送我的兰草就是蛊引。” “蛊引?!”楚千秋迷茫的瞪圆了眼睛,可是看在司马春眼里,他在装糊涂,想跟他拼命又被他抓着动不了,厉声大吼:“杨医生说兰花就是蛊引,能让人中蛊,兰花就是从你这儿拿走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够了!”楚千秋吼道,他那张仪表堂堂的国字脸扭曲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诉你,蛊毒不是我下的。司马春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害你的姐姐?” “你干的事情还好意思问我,呜呜呜,你太坏了……。” 看到司马春胡搅蛮缠,楚千秋拉着司马春就走:“你姐姐在哪里?在家里还是你家的医院里。” 毕竟,司马春平时在楚千秋面前,一直是小弟弟的角色,看到楚千秋不怒而威,吓得都不敢哭了,胆怯地说道:“在家里。” “走,我们去看看她。” 司马春没有看到骇人的一幕,此时獐三身体一晃消失在原地。 待楚千秋带着司马春走出龙隐庄园时,獐三已经开着车侯在门口。 “老板,去司马那里的家?” “燕云水库,司马老宅。”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嘴里叼着支香烟,露出几颗焦黄的大板牙满嘴喷雾,怪笑道:“啧啧,燕京第一美女中蛊,这要是传出去,轰动整个燕京啊。可惜了,要死也先给人用用嘛。” “闭嘴,我不管你对女人是什么鸟样,只有一个例外,你必须尊重司马小苏,因为她是我喜欢的女人。” 獐三典着脸笑:“嘿嘿,老板你别介意,是我嘴贱,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我这张贱嘴呢。” 楚千秋冷冷问道:“你有办法治疗蛊毒么?” “哎呦呵,老板你太高看我了,砍人杀人我在行,蛊毒这么深奥的东西,那是我这种小混混能够弄懂的。” 顿了顿,他又幸灾乐祸的笑道:“现在机会来了,看来老板你那个情敌庄比又要大出风头了,他结交的江湖高人多,说不定他有办法就给司马家那妞把蛊毒解了呢,万一人家以身相许,抱着美人归了呢,呵呵。” “这孙子,狠着呢。” “白日做梦。”楚千秋信心满满地嘴角一撇,轻哼:“我更担心另外一件事,我有麻烦了,大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论斗智斗勇谁能与老板比,就算比脸,谁敢比老板帅!实在不行了杀人不过人头点地,老子轻轻一刀就将所有麻烦给解决掉。” “唉,哪有这么简单,我刚刚想明白。我送司马春一盆兰花,没想到这盆兰花却让司马小苏中了蛊毒,你说是不是麻烦。” “呵呵。” 獐三不说话了,冷笑。 楚千秋重重叹口气:“唉,我也不知道是谁在陷害我,目的是什么?现在我只希望司马小苏没有性命之忧。” “哎吆呵看不出来嘛,冷酷的楚大少居然是个情种。” 獐三说着脚下油门猛踩,车子陡然加速,风驰电挚向着燕云水库的司马家奔去。 ………… 杨亮和丁莉赶到龙隐山庄的时候,刚刚看到楚千秋的黑色奔驰车绝尘而去。 第一卷 第10章 司马小苏(5) “咦,他去哪儿?我家春少爷在他车里吧!”丁莉惊愕问道。 杨亮说道:“追上去。” 结果杨亮哭笑不得,坐着车出去兜了一大圈,最后终点又回到起点,又回到了燕云湖畔的司马家老宅。 杨亮下车,就看到依靠着车门抽烟的獐三。 獐三看到杨亮看他,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大板牙,冲着杨亮咧嘴怪笑。 丁莉皱眉:“楚千秋来了。” 杨亮没有逗留,快步走向司马小苏的病房。他走进屋里的时候,正看到楚千秋满脸阴霾,眉头扭成川字望着小苏一动不动。 “病几天了?” 司马春说:“十八九天。” 楚千秋重重瞪他一眼:“病这么久你居然没有给我打个电话?” 司马春郁闷地嘀咕:“刚开始以为姐姐是重感冒,……。” “蠢货!” 楚天明严厉骂道。转身走到司马萧面前,安慰道:“老爷子你放心,小苏不会有事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会想办法治好她。” 司马萧点点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老柳给我们请来了一个小医生,有些本事,我们全指望他的了。” “小医生?”楚千秋狐疑:“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他叫杨亮,……。”司马萧说道,指着正好进门的杨亮说道:“就是他。” 说道他迎了上去,急声问:“杨医生,怎么样?找到蛊引了吗?” 杨亮举起手中的兰花:“在司马小苏的办公室找到这个。” 司马萧伸手想接过去仔细看看,杨亮一让:“老爷子,远处看看就好,这花有毒。” “它就是蛊引?” 司马萧惊诧地问道。 杨亮掏出银针,在叶子上戳出个小洞,指着那黑褐色的液体说道:“这就是蛊引的毒。当然,它不是直接进入人体,而是通过植物上的花朵将毒性散发出来。小苏长期闻着这毒香,渐渐的就中毒了。” “丁莉,你们在搞那样?哪里来的兰草?小苏从来不养花花草草的。” 司马萧怒视丁莉暴喝,丁莉是司马小苏的贴身秘书,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司马小苏的生活起居都是由丁莉负责打理。 现在出了问题,她的责任最大。 丁莉只能坦言:“是司马春少爷送给小姐的。” “司马春,你从哪儿搞来的花草?” 司马萧又黑着脸瞪着司马春问道。 “我……。” 司马春扁扁嘴巴,又要哭了。 “是从我哪儿拿来的。” 楚千秋接口说道:“看来真相已经大白,是我利用司马春给司马小苏下蛊毒,我就是谋杀她的凶手。” “这就是现在很合乎逻辑的真相吧。” 他静静地与杨亮有一个短暂的目光接触,觉得杨亮这个小医生这么年青居然能解蛊毒,有点本事,有机会他应该拉拢一下。 对着杨亮和善的一笑。 然后转头看着司马萧,严肃认真地说道:“我知道,因为某些原因我一直被司马家排斥,被司马小苏排斥。” 他拍拍司马春肩膀:“即使小春整天和我厮混在一起,那也只是小春年幼无知的行为,不代表司马家的态度。因为我姓楚,所以我天生就是司马家排斥的对象。” “这一点我完全能理解,司马家,我楚家,还有庄家,三足鼎立势如水火,谁对谁都不敢放松警惕,做朋友更是奢谈。甚至,我与庄比从出生那一天起,就成为了一生的对手。” “如果我是司马老爷子,我也会这么做,这与个人情感无关,而是家族利益家族生存发展的要求。” “我耿直地说,楚家的确在时时刻刻盯着司马家,随时准备将司马家族的商业帝国吞掉,打垮司马家族。我做的很多工作都放在这方面。” “呵呵,我相信司马小苏干的事情应该跟我差不多。只不过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雄心壮志的男人,开疆拓土本就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理想。” “但是,我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要的一切我都会用我的智慧和努力去争取。” “另外,我喜欢司马小苏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喜欢她的聪明,她的气质,她的美丽,也喜欢看到她高高在上的女王风范,……我喜欢她的一切,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只要属于小苏的我都喜欢。” “我很遗憾在我认识司马小苏的时候,她已经掌控了司马家的商业帝国,她已经在燕京冉冉升起成为一颗光亮耀眼的明星。” “这让我不确定,也让别人不确定,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司马家的掌舵人,还是喜欢她本人。” 他看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司马小苏,帮她理顺脸上的一缕秀发,满眼深情地说道:“此时此刻,如果小苏愿意嫁给我,不带走司马家的一针一线,一无所有的嫁给我,我会万分感激司马家,感激小苏,感激所有人。” “我能给小苏所需要的一切,作为一个男人,这是我的骄傲。” 杨亮冷笑,楚千秋康概陈词不过是在说,他对司马小苏是有感情的,他不是凶手。 司马春还是太年青,楚千秋这番煽情的连捎带打的话差点让他落下感动的泪水,美丽的丹凤眼眨巴眼圈又红了。 可是并没有影响到司马萧,老家伙不动声色地开口:“司马小苏已经是司马家的掌舵人,司马家族的商业帝国掌控者。除非她自己提出来辞职……所以你的这些话没有意义。” “是啊。”楚千秋苦笑:“我也很遗憾司马小苏对我的态度,看来,燕京儒帅这个名号实在是徒有虚名。如果我不姓楚,也许局面就不是这样。” 司马萧正色道:“你错了!” “错了?” “你错得很厉害。” “请老爷子点拨。” “司马小苏首先是我的孙女,其次才是司马家族的掌舵人,只要她愿意嫁,无论对方是谁,我愿意用司马家族一半的财产作陪嫁。” “楚千秋,只要你凭本事让小苏真的爱上你,愿意嫁给你,老夫决不食言。” “……” 刚刚被杨亮拒绝了婚约,司马萧心里的不爽爆发出来。 整个燕京男人做梦都想娶的司马小苏,居然被这个山里来的小村医拒绝了。 燕京第一美人都有被人拒婚的这一天,谁敢信! 司马萧有些恼羞成怒。 楚千秋惊诧地望着司马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老家伙今天吃错药了?这么感情用事。 如果司马小苏嫁给自己,他用一半家产作嫁妆,那么,司马家族还是司马家族吗,他就不怕楚家将司马家族这个豪门世家,炎夏国的商业航母打得粉碎。 或者被庄家趁机出手覆灭整个司马家族?! “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给我吹牛B呢。”楚千秋心里骂了一句,可是,他在司马萧脸上看到满脸的严肃认真。 像是看穿了楚千秋的想法,司马萧冷冷开口:“唉,我老了,如果楚家因此实力大涨,能够好好打击一下庄家,帮老夫出一口窝了二十年的窝囊气,也是我在有生之年希望看的。” 庄家与司马家二十年发生过什么?一定很惨烈吧。 杨亮站在一旁暗想。 楚千秋叹气:“老爷子,现在小苏还躺在病床上,我们谈论这个似乎有点不合适呢。” 司马萧若有所指:“是啊,我们当然要尊重小苏的意见。” 楚千秋这时才想起来关心司马小苏的病情,转头问杨亮:“你说小苏中的是蛊毒?!” 亲密的语气让人遐想翩翩。 杨亮点头:“是,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 杨亮敢这么说,那就是铁板上钉钉,盖棺定论。 “我手里的就是蛊引!” 杨亮抬起手中的兰花。 “能下蛊毒的蛊引不是都是毒虫么?怎么……?” “那只是一般而言,很多人不懂,其实蛊毒有很多种,能成为蛊引的更是成千上万,主要分为两大类……动物蛊和植物蛊。” “我手里的就是植物蛊的蛊引。植物蛊虽然没有动物蛊来得那么凶残迅猛,可是可怕之处在于能在不知不觉中无声无息间就让人中蛊。” 植物几乎无处不在,要是里面混了一株蛊引。想到这里,所有人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蛊之毒,一般很难救治。” “你有办法救治吗?” “我正在想。” “如果我说我想帮忙,你会拒绝吗?” 楚千秋问。 杨亮微笑:“你刚才的表白很感人,但是这并不能排除你就是凶手的嫌疑,很多时候,利益才是永恒的朋友,你们商人不是都这样么。” “何况因爱生恨发生的悲剧还少吗?!” 杨亮有些想不通,楚千秋以儒帅闻名,儒帅,不仅是帅,还代表着他很有智慧。而且丁莉给他的评价只有八字,其中四个字占了一半:精于计算,说明楚千秋的智商绝非等闲之辈。 以丁莉的身份给出的这份评价就是司马家族对楚千秋的看法了。 可是,现在一查就查到他的头上,这事干得很不漂亮不说甚至愚蠢,这与他的名声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