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次作战与宣告!(一) 四周耸立的石柱连绵不绝,每一条石柱都高达百米。若是从上面往下看的话,这一片区域就宛若一个巨大的迷宫。在这之中行走,如果没有好好认清方向的话,说不定下一秒便会迷失在其中。 荒芜地带——岩石区,在这里没有人生活的痕迹,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景物。有的只是一片土黄色的地面还有岩石,还有偶尔被风所卷起的尘沙,没有生物寄居于此,空中就连鸟类也很少路过,宛若一片死去的土地。 在这常年荒芜、无人造访的地方,今天却是久违的迎来了一批客人。“迷宫”内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不断移动着,整齐的脚步声响彻于空中。一个身穿军服的魁梧男人走在最前端,硕大的军服也无法遮掩他身上隆起的肌肉。身高达到两米的他,加上一身壮硕的身材,让他看上去就如泰坦一般。 他突然停下来,而后面整齐的脚步声也随之戛然而止。在望了一眼四周之后,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没有一丝头发的头顶,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迷路了啊。” “长官,根据地位仪上所显示的,目的地应该是在位于我们一点钟方向的1km处。”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将头转向后方。在他的后面是以数百个人所组成的小队。统一的动作和毫无生气的神情,看上去仿佛只是一具具行走的机器。 回答他的是站于小队前的一个人,也是小队的领队。只不过这个领队,无论是身上的衣服还是装备,都与其身后的数百人没有丝毫不同。 “噢,谢谢了啊。” 他朝着说话人道了一声谢。 “这是我们的使命,能帮上您的忙是我们的荣幸。” 那是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是与这片土地相称的气息。他不由得多看了那人两眼,但很快又失去兴致。他知道,他们原本就是没有感情的存在,而且这些话也不过是被事先安排了,并非他们以自己的意志说出来。 说到底,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所谓的自己的意志。 土黄色的地面上突然掠过一道影子,他下意识地朝天空上看去,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见到,可能是因为被周遭耸立的石柱遮挡了视线。 ——鸟吗?还真是稀奇。 他如此想道。 自从踏进这一片荒芜的土地以来,除了土黄色的地面之外,他就只见到过石头还有这一片石柱而已了,除他们之外的访客,这倒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他并没有多在意,习惯性地又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迈开步伐朝着前方走去。 整齐的脚步声,于“迷宫”中再次响起。 而在这岩石区的其中一条石柱的顶面,还有着除了他们以外的另一批访客。 “这人数还挺多啊,密密麻麻的,从这里看真像是一群蚂蚁在爬动。” 白雾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石柱下边那黑压压的人群,嘴里咬着一条草根。在这荒芜的地方,也不知道他这草根是从何而来。 “基本上都是一些杂兵,能算得上是威胁的也就只有那个光头肌肉男了。” 厉一脸无动于衷地说道,将手臂伸出,一只乌鸦飞了过来,停在了他的手臂上面。紧接从它眼睛中投射出一道荧屏,播放着光头男一群人行进的画面以及一堆密密麻麻的人体数据。 这是他们用来侦查用的机械鸟,外表同一般的乌鸦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但内部却是全部由机械所组成的,并非真正的乌鸦。如果只是用双眼去认知的话,大部分的人应该都会被其外表所欺骗,将它当做是真正的乌鸦吧。也正因为如此,这种机械鸟也为侦查起到了不低的作用。 “你说,要不我们直接过去干掉他们怎么样,反正都是些杂兵。” “恩……不,作战依旧。毕竟这次我们的目标不是歼灭对方。” 厉稍微思索之后,拒绝了白雾的提案。 “但这么干等着,我好无聊啊。” 白雾仰头长叹一声,躺了下来,注视着头顶的天空嚼着嘴里的草根。 “这又不是来玩的,老实等着,他们距离目的地也不远了,很快就到你出场了。” “知道了,啦。” 他摆了摆,不再多话。 厉有些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回头朝着后面从刚刚开始就一言未发的人说道: “零号,查一下有关这个肌肉光头男的一切信息。” 在一阵沉默之后,后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披着一件棕色的斗篷,将自身隐藏在了斗篷之下,在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手提箱。 “隶属管辖之地的能力者,代号光头男,曾经是一个佣兵团的团长,立下不少功劳,成为能力者之后被调到中心工作。” “就这些?” “是的。” “没法查到他具体的异力是什么吗?” “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厉凝视着荧屏上的光头男,没有再多问,将手臂上的机械乌鸦甩出,看着扇动翅膀的乌鸦朝着远方飞去。 “不用担心,无论是谁,都不会是本大爷的对手的。” 风衣男子闭着眼睛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透漏出一股傲慢。 “这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能力者,虽然我并不怀疑你的实力,但还是不要太过轻敌的好,万一失手栽了的话,你可就成笑话了。” “放心吧,战斗的事情我有把握。” 那应付的口气,仿佛完全没有将厉的劝告听进耳朵里。 对此厉也是毫无办法,但就如他所说,对于这个男子的实力,他是丝毫没有任何质疑的,所以他对此并不感到担心。 他将视线放到前方,等待行动的时机到来。 “哦,有了。” 光头男绕过几条石柱,发现了一块漂浮在空中的,有着拳头般大小的方形晶体——无质能源。 无质能源,它出现的地点是没有规律的。有可能是在大海深处,也有可能是在高空中,亦或者废墟,还有都市的中心等等,都是有可能的。因此,虽然依靠专门的仪器能够在无质能源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定位到相应的地点,但却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内回收完成。 尤其在被掩埋的废墟或者深海中的话,都要花费一番气力才能成功进行回收。这一次出现在这荒芜的山谷之中,对他们的回收工作可是帮了一大忙。 同时在回收的过程中,还要防止其他有相同目的人进行争夺。虽然如今敢来争夺无质能源的犯罪团伙已经基本不复存在了,但是为了预防额外的事情发生,管辖之地基本都会派出一位能力者前去回收。 只不过回收工作主要是交给下面的人,能力者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证回收工作的顺利进行,以及将无质能源带回管辖之地而已。 在确认了无质能源的所在之地后,回收的过程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是将无质能源装到特制的空心魔方中这样简单的工作罢了。 回收的工作麻烦的地方主要还是在搜索以及到达其所在之处的过程上。 “赶紧回收然后回去吧。” 他指使后面的人去回收无质能源,自己则是在靠在了一旁的石柱上看着他们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魔方走到无质能源的面前。 那是用来专门收纳无质能源的魔方,构成魔方的材料是炼钢α——将数吨的钢铁融入了无质能源之后所制造出来的新型物质。而由炼钢α所制造而成的这种黑色魔方,就算导弹直接击中在其上面,魔方也不会受到任何的破损。 几乎可以说是绝对的防御,但由于这种材料所需要消耗的无质能源太多,所以炼钢α这种材料并不多见。 虽然也可以直接用普通的机械将其回收,不过为了能完好地将无质能源带回,管辖之地还是耗费了一番功夫来制作专门装载无质能源的容器,以达到万无一失的程度。 可以看出,管辖之地对无质能源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在将魔方解体后,把无质能源纳入其中,等待魔方重组完成,回收工作也就完成了。而整个过程所需要耗费的时间也不过就一分钟。 “恩?” 在回收工作即将结束的时候,光头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视线朝着一旁的石柱边上看去。一只乌鸦正站在地面上,两颗乌黑的眼睛盯着他们这边看。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中戛然而起,他迅速地警惕起四周。只是四周除了连绵不绝的石柱还有正在回收无质能源的工作人员之外,什么也没有,而乌鸦也在此时扇动着翅膀飞走了。 “错觉吗?” 但他又将刚萌生的想法给否定了,对于过去经常行走战场的自己来说,他对自身的第六感向来很有自信,并不认为那会是自己的错觉。 只是,尽管他能够意识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也没有办法得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他也没有可以将其阻断的手段。 就在无质能源的回收工作完成之后,还未等到回收人员进行报告,空中便掉落下来了一颗炸弹状的罐型物品。 一声清脆的钢铁碰撞声响起后,烟雾从中迅速喷出,在周遭形成了一团白色的空间。 “啧,从上面来的吗?” 光头男迅速捂住鼻子,因为烟雾的原因,周围呈现了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几乎无法看到四周的人。但他依旧捕捉到了一道身影以非同寻常的速度从自己的眼前掠过,然后旁边便传来了数人倒地的声音。 他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做出了举动,并非追着人影而去,而是抡起自己的拳头,朝着自己的脚下打去。 随着一声轰响,他脚下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凹陷的坑,宛若落下的不是一只拳头,而是一颗炮弹,巨大的冲击将四周的烟雾瞬间吹散。 被烟雾所阻挡的视线也恢复正常,而率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倒在地上的数个人员,原本在工作人员手上用来回收无质能源的黑色魔方也消失不见。 他迅速将视线扫向四周,转眼便发现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正朝着远处跑去,而男子的手上正拿着一个黑色的魔方。 “到我们出场的时候,零号,支援就麻烦你了。” “了解。” 零号将事先便准备好了的烟雾弹拿出,朝着脚下扔去。 三人站立在光头男一群人身旁石柱的头顶上,如果仔细看的话,便能看到三人的身上都有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罩。 在烟雾充满下面的空间之后,零号便从原地跃出,在石柱的顶面跳跃着,轻盈的动作让他看起来仿佛没有受到重力的约束一般。一步高高跃起,下一步稳稳落地,然后再次跳起,不出一会,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另外两人的视线当中。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处理杂兵就过去和你们汇合。” “噢,没问题。” “记得优先保证无质能源的持有。” 厉又提醒了一句。 但白雾似乎并没有将厉的提醒听进去,而是一脸愉悦地看向下方,仿佛不是要去进行交给他的工作,而是要去享受一场游戏。 他轻轻一跳,张开双壁从上百米高的石柱顶面向着地面落下。 剩下厉一个人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银色的长枪。枪的长度比他的身高还要长出一截,巨大的枪头两边散发着凌冽的寒光,精致的枪身上雕刻着奇异的符文,凸显着其之不凡。 他笔直地站在原地,昂首注视着下方。 灵术——屏息,那是他所施展的术式,能将被施术者的气息与空间隔开,在一定程度能将自身的气息隐藏。而石柱的高度也为他们创造了隐藏的条件,得亏于此他们才能在对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便接近到他们的头顶。 他是一个慎重的人,一个认真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认真地去对待,认真地思考。 包括这一次的行动,在行动前他也将能够得知的情报全部记在了他的脑海中,不足的情报则是安排最大的保障来保证这次行动的成功。 所以他对此也有着绝对的自信,即使在见到对方那如炮弹般的力量的时候,他依旧面不改色,从容地从跳离了原地,因为这一切,都还在他所预料得到的范围内。 白雾在烟雾弹扔下时就将回收魔方的所在处给记住了,落地之后瞬间便朝着记在脑中的位置而去,迅速解决了几个持着魔方的人之后,便飞快撤离了原地。 在听到了轰响之后,他朝着自己的身后看去,确认光头男的行动。 而光头男在发现了他的时候,便立马从原地迸射而出,朝着白雾追去。速度并没有因为他魁梧的身材而变慢,飞快的速度加上他那硕大的身材,奔跑的同时将地面震起了滚滚烟尘。 白雾见到对方与他的距离急速缩短中,他不但没有慌张,脸上的笑意反而变得更甚。脚下的速度也迅速提升,往前跑去。 剩余的上百人,在光头男离去的瞬间,便立即整理好队形,朝着光头男的所在追去。只是光头男与白雾两人的速度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不出一会,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他们的前方。但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停下脚步,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笔直前进。 “抱歉,此路不通。” 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他们纷纷停下脚步,举起手上的步枪,指向了前方。一个手持银色长枪的男子稳稳落到了他们的面前。 厉站直身体,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眼中并未露出胆怯,也没有露出白雾那般兴奋,只是十分平淡地注视着。 “前方人员,请声明来意及身份,否则将自动视为犯罪者进行处置。” 人群的领队瞄着厉,同时尝试着扫描对方的身份信息,但他却得到了“无法识别”的结果,这让他感到十分疑惑,然后便将其归于是扫描器出现了问题。 “再次警告,前方人员立即声明来意以及身份,否则将立即进行处决。” 没有得到回复的领队人员,再次用着毫无感情的声音发问。 “果然我还是不太喜欢做这种事情啊,应该让零号来干的。” “全体准备,射击。” 一颗颗的子弹瞬间从枪中倾泻而出,不出一秒,一片由上百颗子弹所形成的枪林弹雨便朝着厉覆盖而去。 面对这随时都能将人打成马蜂窝的弹雨,厉只是纵身一跳,便跃到了高空躲开了这一轮扫射。但下一秒人群的后半部分便立即朝着空中的厉又是扫射,丝毫没有给厉喘息的机会。 对于再次倾泻而来的弹雨,厉将长枪置于眼前,快速地转动着,将子弹尽数挡下。落到地面之后,朝着侧面窜出,不断奔跑着,速度比起光头男和白雾两人只快不慢,让对方的扫射一一落空。 在绕了一圈之后,他便一步踏出,冲向人群中,长枪往前一扫,位于外围的数人,便瞬间被拦腰斩断。在子弹袭来之前,他又瞬间离开了原地。 “果然这样是不行的吗?” 厉一边奔跑着,看了一眼手上的长枪。枪身上,干净地没有一丝血液。然后又将视线投向了刚刚被自己斩成两半的数人,在那里倒地的几人,斩断处也同样没有流出一丝血液,有的只是略显银色的“器官”散发着微小的蓝色电弧光。 “真是令人作呕。” 长枪与人,再次冲向人群。转逝之间,长枪便贯穿了数人的心脏,将人群的队列破出一道口。将枪上所窜的数人甩出,挡开了倾泻而来的子弹,没有挡开的便用长枪将其拦下。一边抵挡着袭来的子弹,一边游走于人群之中,所过之处必有人员倒下。 上百的人数,不断倾泻而出的子弹,都未能伤及他分毫。银色的长枪不断甩出一片片银光乱舞,四周所站立之人,虽然依旧密麻,但确实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另一边,白雾时不时便回头看一眼追来的光头男,只要对方的速度稍有提升,他便也立马跟着提升。将双方保持在无法立即追上,也不会在下一秒就被甩得无影无踪的距离上,仿佛他是在和对方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在这样的情况下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光头男也感到了有些厌烦,正准备用攻击让对方停下的时候,对方却是如他所愿地突然停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便在距离对方不远处的地方停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认为四周可能存在着埋伏,虽然他一直都有在警戒,只不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直到现在也是。对方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四周也只有石柱的存在。 “放心吧,并没有你所认为的埋伏,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白雾并没有在说谎,他停下来也只是因为拉开的距离已经足够远了,所以也就没有继续玩追赶游戏的必要了。虽然身后还有零号这么一个支援角色,但在没有出现意外的情况下,零号是不会出手的。 只不过即使白雾是实话实说,光头男也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在战场上,放松警惕等于葬送生命,这是他每一次都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原因之一。 即使在他的视线内并没有所谓的埋伏,那么在他的视线之外呢? “你是能力者吧?” 在察觉不到异样之后,他将视线投向了白雾,冷冷地问道。 能力者,那是超越一般人的存在。 在无质能源出现之后不久,管辖之地的科学家们发现如果将无质能源植入到人体的细胞之中,有极微小的几率会使其产生变质,但这种变质并不会影响人体,反而会使人的身体质量变为原来的数倍,骨骼和肌肉也是如此。以往人们所创下的体能记录被轻易的超越,并且留下了一般人所无法瞻仰的记录。 以及同时,能力者的身上会毫无征兆地出现一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力量,这种力量有可能是操控五行,也有可能是得到近乎极限的推演、或者是让某种事物发生变化等等…… 这种超乎异常的力量,被称为异力。 异力是怎么出现的,没有人能够完全解释,所能得知的只是体内的细胞在发生变质之后,能够与外界的某种事物所产生联系,以及通过联系达到操控的目的,而将其具象化之后,便是异力的真实面貌。 所以他认为对方是能力者并非是毫无理由的,若是一般人的话根本不存在能够与他这个能力者相当的速度,甚至比他更快,但如果是能力者的话便另当别论了。 “这种问题的答案你不应该是很清楚的吗?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白雾把玩着手上的魔方,满脸戏谑地看着对方说道。 “你这家伙,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吗?” 看着如此宝贵的物品被对方当做玩具一般玩耍,光头男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了解魔方中所装载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对着这东西下手?” “小子,那你也应该知道对这东西下手会有什么后果吧。” 以往与管辖之地所争夺无质能源的人,组织无一例外都是一些犯罪者和犯罪组织,而这些人的下场几乎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被管辖之地所歼灭。就算侥幸逃脱,也会被在全世界通缉,然后没过多久就被逐一抓出来。 “后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东西现在是我们所需要的,仅此而已。” 白雾并没有将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趾高气扬地回应道。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恕我现在无从告知,不过一会自会有人告诉你的。” 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同伴吗? 这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既然是能力者,那么其背后便肯定有着支持他的组织存在。否则单靠一人的话,是没有办法做到用无质能源对自己进行改造的。 而既然是来争夺无质能源的组织,那么势必也会知道管辖之地也一定会派出能力者来回收,那么对方组织就不可能只是派他只身一人前来,否则在不清楚敌方实力的情况下,这样做只不过是无谋之举罢了。 让光头男感到担忧的是,对方的同伴中是否还有能力者的存在这件事。 虽然每个能力者的战斗力都因异力的种类,还有其本人能够将其发挥的程度有关,但是如果是一对二的情况下,依旧是会是人数少的一方会处于不利。 不过这种可能性也很小就是了。 “你认为我会乖乖等到你同伴的到来吗?” “不啊,但那又如何?” “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啊。你觉得你能够在携带那个魔方的同时还拖住我吗?” “是这样没错。” 白雾如实答道。对他而言,这并不是什么挑衅的语言,只是把原本打算付诸行动的事情告诉对方而已。 但在光头男看来,对方所说的话无疑是一种挑衅。让他感到了一丝愠怒,昂首踏出一步说道: “那么,想必你也做好了相应的觉悟。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吧。” 在话音刚落之时,他便瞬间化身炮弹射出,在缩短了原本的距离之下,一瞬间就来到了白雾的面前。 硕大的拳头,带着裂帛之势,朝着对方挥舞而下。 四周空气的流动仿佛都随着这一拳而改变了方向,被这一拳正面打中的话,恐怕就算是身体强于数倍的能力者,也要落得一个非死即残的下场吧。 白雾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便立马选择了躲避。 做出判断之后的他当即从原地朝着后方纵身一跃,堪堪躲开了这一拳,拳头从他的面前擦过,只是拳头上所带来的劲风就将他的脸颊刮得生疼。 被躲开的拳头轰击到了地上,给大地添上了一道伤痕,巨大的冲击将白雾轰飞出去。 只是这样的冲击对白雾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处于半空中的他立即就稳住了身形,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看着破相的地面,他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对光头男庞大的力量表示称赞。 光头男此时也略微感到了一丝惊讶,他认为自己刚刚的这一拳已经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然而却根本未能伤及对方丝毫。同时他也感到了一丝兴奋,嘴角微微上扬。 在管辖之地的力量逐渐壮大之后,争夺无质能源的其他组织已经很少见了。就算有,也用不着他们这些能力者大动干戈,能够发挥他们力量的地方几乎是无处可寻。 虽然能够安安稳稳地回收无质能源并不是什么坏事,但作为一名拥有一般人所无法想象的力量的能力者,空有一身的力量却得不到使用的机会,难免还是会感到一丝落寞。 作为一名能力者,他从心底里渴望的并非是金钱和地位,而是一场能够尽情发挥自己的实力的战斗。 他的心中燃起熊熊战意,再次踏出脚步,转眼便出现在对方的眼前。硕大的双拳不断朝着对方挥舞砸去,每一拳都带着炮弹般的冲击力,间不容发。 在这猛烈的攻势之下,白雾依旧单手拿着魔方,身形不断躲闪着,双脚不断跳动着,将对方所有的攻击都尽数躲避掉。仿佛他不是在躲避攻击,而是在表演着一支舞蹈。 光头男正准备再次挥出一拳的时候,下一秒则是将拳头换成了腿脚朝着对方侧踢过去,将身上的力量运用得收发自如。 只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变换攻击也依旧被对方轻松躲过,但他并不以为然。 虽然还无法看出来对方的异力是什么类型的,但是所表现出来的敏捷度非同一般,他的所有攻击都被对方十分巧妙且精准的躲开了。 没有继续穷追猛打,光头男停下动作,凝视着对方昂首说道: “不要像只虫子一样躲来躲去的如何?” 白雾闻言一笑,虽然看似他轻松地全部将对方的攻击全部躲开,但对方每一拳所带来的冲击都确确实实地落到了他的身上,虽然这并非是能够足以让他受伤的力量,但是一味地承受也并不是他的作风。 虽然他的第一任务是确保魔方内无质能源的持有,但自己心中的战意早已点燃,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对方一较高下。 他将手中的魔方朝着后面扔去,并不担心会有其他人趁机将魔方给拿走,因为作为后方支援的零号会优先看好魔方的。至于对方,他根本不认为对方可以从他的面前拿走魔方,这并非自大,而是对自己的实力深信不疑。 白雾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趾高气扬地对着对方说道: “那么,你可不要太快倒下啊,光头大叔。” “臭小子,我还年轻着呢,叫什么大叔。” “这么年轻就秃头了吗?大叔你可真可怜。” “口舌之快,一会就让你说不出话来。” 看着白雾的行为,光头男不由得一笑。当着他的面随意就将装载着无质能源的魔方扔到了一边的地上,自己还真是完全的不被放在眼里啊。 原本的话这应该是足以让他勃然大怒的事情,但此时对于战斗的渴望,却反而让他将愤怒抛之脑后。 沉默下来的两人,在对视了数秒之后,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所疾驰而去。 正文 第二章 路途的选择!(一) “真冷。” 这是他恢复意识之后的第一感想。 金属的地板上,传来刺骨的寒冷,让他下意识地从地上坐起。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可能是因为刚刚才睁开双眼,眼睛还没有习惯黑暗的原因。他用手撑着地面,冰冷从地上传到手心,让他感到有些刺痛。 脑袋昏沉沉的,记忆有些混乱,他用另一只手扶着额头,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中嗡嗡作响,不断扰乱着他的记忆。 “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朝着他人询问一般问道。 只不过并没有人对他的声音做出回应。 漆黑的街道,夜灯,喝了一半的罐装咖啡……零零散散的片段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但从头脑中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放弃了继续回想。 他重新看向四周,眼睛似乎稍微适应了些黑暗,勉强能看到自己的手了,但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无法确认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之下。 他又朝着四周喊了一声:“有人吗?” 想要以此再次确认自己的身旁有没有其他人在,但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响起,寂静笼罩着周遭的空间,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人一般。 ——总之不能就这么呆着。 他如此想着,用手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头脑依旧感到有些昏沉,但比刚刚已经好多了。 站起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脚上穿着像是运动鞋的样子,难怪从脚底感受不到地板上的冰冷。他再次将视线扫向漆黑的四周,然后发现了前方似乎有着一丝光亮,虽然那是微弱得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到的程度,但他似乎对找不同这种事情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得心应手,还是发现了那一丝微弱的光芒。 虽然不知道那光亮是什么,在那里又有着什么,但他还是决定朝着那里前进,起码比在这里摸着黑乱转要好得多。 他慢慢地朝着发出光亮的地方前进,伸出手朝着前方摸去,但什么也没有摸到,迈出脚步探一探前方也没有碰到什么物体,稳稳地踩在了地板上。 四周的一切都是处于未知数,无法用视觉确认的他只好用触觉来确认,避免磕碰到什么东西或者有着什么危险的器材。 ——原来盲人每天都是过着这么辛苦的生活的吗? 他深深感受到了盲人的艰辛。慢慢熟悉之后,他的前进速度也变得快了起来,刚刚微弱的光亮也逐渐变得有些清晰起来,但依旧十分微弱。 又继续这样前进了一会,他就抵达了光亮的面前。 原本还认为这中间的距离会很长,但实际走起来并没有用了多长的时间,虽然没有能够确认时间的物品存在,但他认为自己应该走了只有大概十分钟的时间,而且还是以这种十分缓慢的速度。 光亮似乎是从外边透进来的,位于他面前的似乎是一扇门? 他不确定那是不是门,也许是墙壁,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从双眼中所能得知的情报太少。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这微弱的光亮是从外边透进来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但即使到了眼前,靠着透进来的这一点光亮,也依旧无法看清四周。 他伸出手贴到了面前,手掌上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和脚底下的地板似乎是同种材质。 按在上面朝着周遭摸索了一下,但只得到了光滑的平面和寒冷刺骨的触感两种结果。不过当他摸索到光亮所透进来的地方时,虽然十分细小,但确实有着一道缝隙。 虽然并不知道眼前是不是一道门,但他伸出双手按在缝隙的两边,朝着前面推去。只不过他的行为并没有让眼前的事物发生任何变化。 是不是因为自己用的力气太小了,他抱着尝试的心态,将身体前倾,奋力向前推去。 吱拉。 金属与金属之间的摩擦声传出,中间的缝隙稍微变大了一丝,光亮从中透射进来,照在了他的眼睛上,让他感到一阵刺眼,不得不先将自己的眼睛眯上。 在双眼稍微适应这光亮之后,他便继续用力向前推去,缝隙在他的推动下越变越大,透进的光亮也变得越发耀眼。 不到一会原本狭小的缝隙便已是变成了一道宽大的出口,他也朝着出口慢慢走到了外面。 明亮的灯光从头顶传遍四周,他花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的双眼适应了这明亮的环境。 白色的金属天花板,有几处地方散发着十分耀眼的白炽光从中照射而下,那可能就是光源所在吧。就连地上也是同样的白色金属地板,堆放着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白色箱子。每一个箱子的表面都刻着一串数字,每一串数字都有所不同。 箱子都堆放在了两边,似乎是为了方便行走,中间几乎没有放置什么东西。 而朝着前方看去,不远处的尽头有着像是出口的地方,白色的金属墙壁中间有一块地方朝着墙壁里所凹陷进去了一点。 他并没有急着朝前方走去,而是借着这明亮的光源看向了自己身后刚刚所处的空间。 而他也得知了自己刚刚推的是几乎和墙壁融为一块的一扇门,如果没有这光源的话,重新合上之后,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还能够从这种墙壁上找到这出口。 里边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也变得能够看清四周,但不同于外边,他刚刚所处的黑暗环境里到处空荡荡的,没有其他的事物存在。 看到这里他感到了自己方才小心翼翼的举动有些好笑,四周的空间看上去有点像是研究所的样子,不过他并没有看到任何有关研究用的器材。 他转过身,走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箱子旁,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箱子,那似乎也是由金属构成的,但又有一丝不同。但要他说出什么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抱着一丝好奇伸手触摸了一下白箱,突然从箱子上映射出一道荧屏。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猛地将手抽回,身体也朝后方倾斜了一点。 但他很快便将自己从受到惊吓的状态拉了回来,注视着荧屏上的内容。上面映射着奇怪的符号,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能够看得懂这些符号这回事。 正确的来说,这是一种文字,不存在于自己认知中的文字。 这种文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如果不是自己所认知的文字的话,为什么自己又能将其看懂? “是否打开37系列45编号箱?” 荧屏上所出现的内容便是这一段文字,除此之外,在这一段的下方还有“是”和“否”两个选项,仿佛就像某种寻宝游戏。 他伸出手指尝试朝着“是”字点了一下,荧屏便瞬间消失不见,紧接着面前的箱子顶面毫无征兆地向外敞开。 有了刚刚的教训,这一次他并没有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吓到。这种惊吓盒子一般的打开方式,只要经历过一次,在短时间内就很难让人再上第二次的当。 盒子中放置着一些像是草药的东西,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在失去了兴趣之后他便寻找着将其重新封闭起来的方法,但观察了这个白色的箱子好一会也找不到将其重新封闭起来的手段。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找不到就没有办法了。他准备无视掉这个箱子,往那个像是出口的地方去看一下,虽然其他的箱子里装着什么也让他挺在意的,但是这种乱碰东西的行为他还是不会做的,尤其是在不知道怎么重新将其恢复原状的情况下。 他站起身,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刚刚打开的箱子,荧屏又突然出现在箱子前。 “是否进行关闭操作?” 下边依旧有着“是”和“否”两个选项。 见到这里,他又重新蹲下,伸手点了一下“是”,箱子的顶面便又重新合上了。 往旁边的箱子看了看,但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打消了将其一个个打开窥伺一波的念头,朝着像是出口的地方走了过去。 首先还是先离开这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或者找到其他的人询问一下当前的情况,当然,前提是得能找得到人才行。 他走到像是出口的墙壁的面前,有了之前开门的经验,他认为眼前的出口大概也是一样的打开方式。 所以他伸出双手便要朝着前方推去,但双手还未接触到这金属的墙壁。眼前便自动从中间打开了一道出口,失去重心的他劲直朝着面前的地板上摔去。 砰! 额头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传出了一声巨响。 “嘶……” 他把手按在额头上,与地板的撞击让他的脑袋感到有些眩晕。 ——这都是些什么啊,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 即使是性格淡定的他,此时也在心中狠狠的吐槽着这一切。 “那个,你没事吧?” 一声清脆的女声从面前传来,他忍着额头上传来的疼痛,让自己坐了起来。 “没事,谢谢。” 在说完之后他才有些惊讶地发现,对方说的语言根本就不是他所认知范围的语言,那是自己完全没有听过的语言,而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竟然也是同样的语言。 ——是刚刚那种文字的语言吗?自己什么时候不仅能够看懂还能够用其进行交流了?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将视线投向了面前。 女声的主人是一个看上去年龄和他相仿的女子,正蹲在地上看着他,露出有些关心的表情。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飘逸的黑色长发散落在身后,白皙的肌肤透露在外,和有些显露着天真气息的容貌。 没有任何化妆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有刻意打扮过的样子。但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装扮和毫无化妆痕迹的素颜,却让他打从内心觉得美丽无比。如果要用两个字来形容眼前的女子的话,那就只有“天使”最为贴切了。 “这样啊,那就好。那个,你应该是新来的吧,那种门很奇特对吧,我直到现在有时候也会应付不来呢。” 女子露出一丝微笑,站了起来,对着他伸出了手。 “谢谢。” 他意识到对方动作的意义,道了一声谢,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掌。 从手中传来的是十分柔软的触感,同时也让他感觉到那十分脆弱,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捏碎一般。 而这让他并不敢借助多少对方的力量,而是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在站了起来之后,他便马上将握着对方的手收回了。那显得柔软脆弱的手掌,让他回想起了不好的回忆。眼神也因此变得有些暗淡,只是他立马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 “请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虽然有着一堆问题想要倾巢而出,但一次问太多,他担心对方反而会被吓到。而且对方刚刚的话也让他很在意,也就是除了自己还有其他的人,包括眼前的这位女子。 “这里是‘Quiteroom’的地下室,一般很少下来,我也是刚刚被叫下来拿东西的,不过还好有我下来了,不然还不知道有新的人员到来呢。” “‘Quiteroom’?” “恩,是一家咖啡厅的店名哦。” 咖啡厅?咖啡厅一般会有着这样的地下室吗? 他总感觉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又变得多了起来,但还是继续开口问道: “你说的新人是……” “啊,不好,我还要把咖啡豆送上去呢。” 还没有将要问的问题说出口,对方便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不过这些一会boss会全部给你解答的,你放心吧。现在我要先把咖啡豆送上去才行,你跟着我来吧。” 虽然还想要接着询问,但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也只好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想法。根据对方所说,那个被称为boss的人,应该能够解答他的疑问。虽然更主要的是他不擅长拒绝别人。 说完,女子便转身漂浮而去。 没错,是漂浮,而不是行走。 虽然有着众多的疑问,而且醒来之后遇到的也尽是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饶是如此,在见到女子的移动方式之后,他还是感到十分震惊,愣在了原地。难道对方真的是天使不成? 而对方见到愣在原地的女子,也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落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这习惯我还是有些改不过来,在没有外人的地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就用回了以前的移动方式。” 她将双手放到身后,微笑着继续说道, “如你所见,我并非活着的人类,我是被称为灵体的存在。原因说来有些话长,我就先不多说明了,不过请你相信我,我没有任何的恶意。” 那温柔的言语中仿佛自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让他不自觉地将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他将心态调整好,事到如今,他感觉就算出现再奇异的景象他也不会觉得惊讶了。 “抱歉,是我失态了。” 女子伸手将发丝抚回到身后。 “没有的事情,不如说见到我这样的移动方式后,你是表现最平淡的一个了。对了,我叫柒,你直接叫我柒就可以了。” “柒吗?好的,我知道了。” 虽然对对方的名字是单字感到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多问。 “恩,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好呢?” “称呼吗?那叫我路人就可以了。” “路人?还真是奇怪的名字呢。” “可能吧。” 他无所谓地回道。那是在他脑海中,下意识所跳出来的两字。当然,路人并非他原本的名字,那只不过是某个人给他起的一个外号而已罢了。称呼终究不过是为了方便别人认知而存在的,那么,这个称呼是名字还是外号,都并没有什么差别。 “那路人先生,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见boss。” 说完,柒便继续转身前进。只不过这次并不是用着漂浮的方式前进,而是很普通的用着脚步在行走。 迈开脚步,他跟上了柒的脚步。 走在前方的柒对着两边堆放的白色箱子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说来她好像有说过要拿咖啡豆之类的样子吧。路人回忆了下刚刚的对话,然后朝着前方开口问道: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啊,不用,好像找到了。” 柒朝着他笑了笑,然后小步跑向了一边,找到了一个白色箱子,将其打开,确认里面的东西。 似乎没有找错的样子,他看见柒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普通的透明罐子,里面装着黑色的圆豆。 那应该就是柒所说的要找的咖啡豆吧。 拿完之后,柒便重新将箱子关上。无论是打开还是关闭,动作都十分娴熟,而且能从这么多的白箱中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应该是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了。 自己究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看自己这幅样子也不像是被什么人抓过来的。 总感觉有什么要想起来了一般。 昏暗的路灯,咖啡罐,还有,门? 他感觉自己只差一点就能想起来了,只差一点就能将混乱的记忆整理好,但旁边传来的声音却将他的思绪给打断了。 “怎么了?” 柒拿好了罐子后准备离开时,却发现路人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走到他旁边有些关心的问了一句。 虽然被人打断好不容易就快要想起来的记忆让路人感到有些无奈,不过看到柒那略显关切的眼神之后,便也不再多想,回了一声“没事。” 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急着去回忆这些事情,只要见到了柒口中的boss的话,那么估计自己所有的疑问就能解开了。 他有这样的预感。 两人再次前进,经过了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无论是大小还是构成,都与他一开始见到的那白色的空间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地上的箱子堆放的位置和顺序有所不同。 而且他总感觉这还仅仅还只是冰山一角,这个所谓的地下室远比他想象中要巨大得多。 在经过了第四个相同的房间之后,一扇电梯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至少在他看来,那是电梯门没有错,上边的荧屏上有着“-1”的字样。 也就是说这里是地下一层的意思吗?门的颜色依旧是和其他地方一样都是白色的。 建造这里的人是有多喜欢白色?他不禁如此想道。 而接下来柒的动作也证明了他这一次并没有猜错,她拿出一张似乎是卡片的东西,伸出手在门旁刷了一下之后,“叮”的一声后门便从中间朝着两边打开。 他跟在柒的后面走进了里边,内部的空间很大,他甚至觉得装下一辆小汽车也不是问题。 在门关上之后的几秒,就又再一次传来了“叮”的一声,门重新打开了,上边荧屏“-1”的字样也变为了“1”。 门外的四周漆黑一片,让他又想起了一开始的那个房间。但是透过电梯的灯光可以看到外面的地板是棕褐色的,有别于先前的白色。 在两人都走出去之后,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内突然变得明亮,白色的灯光从头顶落下,将四周照亮。 得亏于此,他也看清了这房间的真实面貌,似乎是实木的棕褐色地板,还有褐色的墙壁,是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房间。旁边有着几个架子,地上放着几个他所熟悉的纸箱子,在他的前方还有扇褐色的门,这似乎是一间用来堆放杂物的杂物间。 看到终于算是正常的环境,让他松了一口气,无论是之前的地下室还是那些白色的箱子,都是些超乎他的认知范围的事物,他有些应付不来陌生的东西。 在他东张西望的时候,柒朝着他说了一声“等下”,然后回头朝着电梯走去,在电梯旁的荧屏上按了什么似的。 随后白色的电梯便开始向下方沉去,取而代之的是降下来了与这房间颜色相配的褐色木门。 对此他只是稍微看了一眼,然后就跟在了走过他身旁的柒的后面,劲直走到了原先看到的门那里。 柒转动门把将门打开,传出一声吱拉声,然后走了出去。 而他也按着门把跟在后面走了出去,从手所传来的触感可以得知,这应该只是普通的木门。与此同时还有着一丝咖啡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 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中间放置着一张简单木褐色圆桌,还有三张沙发放置在一旁。而还未等到他将眼前的景象尽数揽入眼中,位于他们前方的另一扇门也朝着里面打开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发现他们两人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又转以和蔼的笑容。 “boss,他叫路人,我在下面发现了他。” “恩,那小柒你先到外面应付一下。” “好的。” 柒走过男人的身边,消失在了路人的视线当中。狭小的房间内一瞬间就只剩下男人还有他两人,让他感到有些无从适应。 但很快的男人便开口了。 “路人是吧,先坐下来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我会尽量给你详细说明的。” 男人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又伸出手示意路人一同坐下。 路人走向了男人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如男人所言,他确实有很多的问题想问,而且从对方说的话来看,似乎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重新正视男人,他才发现男人身上穿着普通的衣装,算不上高大的身材,眼角还有些黑眼圈和细微的皱纹,挂着一副眼镜。从容貌上推测大概是个三十来岁的人,比他要年长。 “首先,让我对你的到来表示欢迎吧。” 男人依旧摆着一副和蔼的笑容,朝着他说道。 “什么意思?” 面对男人的欢迎,路人只是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而男人在看到路人的表情之后,先是用着惊奇的眼神看了他一会,然后又好像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 “看来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只不过是因为穿梭境界的时候所带来的暂时的记忆错乱而已,会随着时间很快就恢复的。” 路人确实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混乱,总感觉有些很多零碎的片段飘荡在自己的脑海中,但自己就是无法将它们完整地拼凑到一块。 “你为什么会知道?你究竟是谁?” 男人推了一下眼镜,平淡地说道: “你可以叫我烬,我会知道这些事情也是因为前面来的几个人也是这样的,所以我才有一定的了解。虽然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并非是被强行带来的。你会在这里完全是出于你自己的选择,我只不过是提供了手段。” 这是自己的选择? 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同时他又隐隐约约感觉到事实就如对方所说的那样,会在这里完全是出于自己的选择,而并非被人强行带过来。 如果真的是被人抓来的话,那么柒还有对方这个叫烬的男人的行为便解释不通了。 他回想着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但依旧停在了一扇门的片段处。 为什么会有一扇门?那是一扇什么样的门? 接下去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便叹了一口气,放弃了继续回忆。 而烬则是站起身,走进了储物间,从里面抱着一个木箱走出,朝着路人说道: “我去给你泡杯咖啡,然后我们再继续说吧,时间还很充足,不急于这一时。” 说完烬便劲直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路人一人,没有任何的声响,这让他感到一丝放松。独自一人的空间总是能够给人带来安心感,这一点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变呢。 他靠在了沙发上面,随意的扫视着四周。有些复古风格的房间,与之前那研究所一般到处白茫茫的空间完全不同,看上去有股让人变得舒心的感觉。 现在的他已经将思考抛诸脑外,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就算自己不刻意去回想的话,也是能够想起来的。 他站起来,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乱逛了一会,走到了门的旁边。 他们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外面又是什么样的?如果真是咖啡厅的话,那么未免有些太安静了,还是这里的隔音效果异常的好? 他突然开始好奇外面又是什么样的构造。从令人匪夷所思的白色空间转到了普通的储物间,然后又是这略显复古的狭小房间。 抱着一丝好奇,他将手搭在了门把上面,缓缓转动了门把。 将门把转动到底之后,他缓缓将门朝着外面推去。 正文 第二章 路途的选择!(三) 滴——滴—— 那是医疗设备所发出的声音,一种令他感到厌恶的声音。 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白色的病床,一切的一切,都是让他打从心底感到不适的事物。 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坐躺在床上的一道身影。 但是他发现他看不到那道身影的人的面貌,四周黑漆漆的,是谁把灯关掉了吗? 他尝试着接近,但是脚上不知为何十分沉重,沉重得让他无法迈出脚步。 四周的景色正在远去,他所厌恶的,所不厌恶的,都离他远去。 他朝着病床上的人影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身影。 但是这并没有任何的效果。 所有的一切最终消失在了他视线的尽头。 —— “哈!” 路人猛地从床上坐起,重重地喘着气。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滑下,落到了地面上。 平静下来之后,他扫视了一下四周,房间内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灯光,桌子上放置着一些饭菜还有一两套衣服,衣服只是普通的休闲装。应该是在他睡着的期间,谁给他送进来的吧。 他拿起一套衣服走进浴室,打开喷头让水流拍击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过来。 片刻之后,他穿着休闲装走出浴室。 虽然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肚子上传来的叫喊声,还是让他决定吃一些东西下肚。 饭菜虽然已经冷掉了,但却不会让人感到变得难吃,依旧有着不错的口感。即使是觉得没有胃口的他,此时也觉得十分美味,不到一会便将其全部扫荡一空。虽然这其中也有他很久没有吃过一顿正经的饭的原因在里面。 得到了满足的肚子也不再发出声音,他将碟子全部收放好,却撇到了衣服下面压着一根金属条形状,有点像是钢笔的东西。 正面有着一个按钮,在他按下去之后,从“笔”的侧面伸展出一道荧屏,上面记载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在翻阅了数页的内容之后,他得知了手上的这只“笔”便是烬所说的要给他准备的通讯器——柄笔。 就像是类似手机一样的存在,只不过柄笔无论是在用途上,还是里面所装载的功能上,都要出色得多。 而这些也都是他在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了解之后才得知的,之后他又翻阅起烬给他所准备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的信息。 在他翻阅的时候,外面的天空也慢慢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橙黄色,夜晚就在静悄悄之中离去。 将柄笔收起,揉了揉自己感到有些疲惫的双眼,从他翻阅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的时间。而他也终于将所有的内容在大致上全部了解了一遍。 看了一眼外边的景色,路上已经开始渐渐出现了人的身影。 明明天都还没完全的亮起,真是一群勤奋的家伙。他如此想道。 因为睡过了的原因,现在的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困意。他站起来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后,将卡片拿起,准备到外面看看这个世界的面貌。 将卡片从门旁的荧屏刷过,然后走出门,将其重新关好。 走廊一片漆黑,他并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是住在二楼,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任何声响。 他打开槅门,正准备走下楼梯的时候,突然对楼上感到有些好奇,但最终他还是迈出了往下的脚步。 上方有着权限限制,他还记得烬说过这样的话,所以他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走下楼梯,咖啡厅还没有开始营业,因为隔音很好的原因,外边的声音传不到里面,店内充斥着一股宁静的气息。 他走到店门口,突然想到在店门锁住的情况下,自己要怎么出去? 但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顾虑,因为他轻轻将门一推,门就朝着外边打开了。 当然这也并不是因为店门没锁,只是有比他还要早起出门的人在而已。 他看到一个男子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着咖啡用柄笔正翻阅着什么。 正看着柄笔的厉,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将视线投向了走出门外的路人。 “你就是烬所说的新的外来者?” 路人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外来者,似乎昨天在和烬的谈话中有提到过,指的就是从次世界所来的人吧。眼前的男子也和他是一样的存在吗?关于他的事情应该是从烬那里听来的吧。 “恩…要来一杯吗?” 厉朝着他举起装着咖啡的杯子。 “不用了,我没有早上喝咖啡的习惯。” “哦,这样。你要外出?” “恩。” “一路小心。” 说完之后厉便将视线放回到了手上的柄笔。 路人见到对方似乎没有想要继续和他搭话的样子,他便朝着四处看了看,然后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去,离开了原地。 没有目的地,只是散漫地到处乱窜。他并不担心这样会迷路,柄笔上有储存了咖啡厅的位置,想要回去的时候只要打开按照着上面的路线走就可以回到咖啡厅了。 从大路走到小巷,从小巷又回到大路上,无论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见到有一丝垃圾的存在,真是不可思议。 路边也偶尔能看到像是垃圾桶的绿色长桶,上面三道箭头围成了三角形不断旋转着。马路上的车辆也逐渐多了起来,车辆有轮胎的,也有悬浮式的无轮胎汽车,但总的还是悬浮式的车辆占多。 虽然有很多地方都让他感到怪异,但同时也不乏新颖。 有交叉路口的地方便会有红绿灯的存在,没有闯红灯的人,也没有无视规则的车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 门店一个个陆续开门,人群开始多了起来,但并不显得拥挤。所有的人都遵循规律的行走着,即使低头看着柄笔也不会发生碰撞。 宛若正常运作中的机械。 不知不觉中,他已离开了喧嚣的马路,来到了一处像是公园的地方,不如说就是公园。 四周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大人们叮嘱孩童的叫喊声,还有情侣坐在椅子上窃窃私语。 他突然感觉这里的人才称得上为人。以机械般运作的工作人员,有序的行进路线,仿佛他刚刚所见的只不过长得像人的机器。 空气中飘荡着花的香气,公园的中心有数个小型的喷泉,四周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在他的后方还有一小处竹林。 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观赏着眼前的风景。但不到一会,他就又重新站了起来。虽然公园内的人数不多,但是四周却依旧不断传来孩童和大人的声音,这让他感到有些静不下心。 起身朝着后方的竹林走去,里面只有一条不大不小的人行道,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张供人休息的长椅。 两边长满了碧绿色的竹子,竹叶在微风的带动下轻轻颤动着。 可能是因为活动的空间比较小,四周的颜色比较单一,从刚刚到现在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了,但依旧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孩童和大人的声音也不再出现,对于喜欢宁静的场所的他来说,这里是不可多得的一处好地方。 他在长椅上坐下,闭上双眼享受这一刻的时光。 厉看了看时间,发现差不多到开店营业的时候了,站起来将“营业中”的招牌给挂到了门上,而这便表明了“Quiteroom”一天的营业时间就此开始。 收起喝完咖啡的杯子,走进了店里,从厨房中传出烤面包的味道,他知道应该是零号在准备着众人的早餐。 在“Quiteroom”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所在。 非外出的情况下,零号负责准备每天的早餐,而他则是和另外的三人轮流负责做营业的准备——其实也就只是简单收拾桌椅还有打扫下卫生而已。 零号准备好了早餐之后,便是叫其他人起床的时间了。 虽然开设“Quiteroom”最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事实上也确实完美的做到了这一点。但时间长了,这家咖啡厅也成了他们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客人也从最初的无人问津演变到了如今络绎不绝的情况,“Quiteroom”的咖啡在这片地方也是得到了很大的评价,甚至有不少的人每天都会来这里喝上一杯咖啡。 如今这家咖啡厅已经是他们资金的主要来源之一了。 零号走出厨房,然后走到了前台站着,而厉则是朝着楼上走去,将其他人叫醒。 这样的日常他们早已习惯,并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只要见到对方的行为就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将其他还在睡梦中的人的房门一个个敲响,烬和柒的房间中都传来了回应,只有白雾的房间却是没有一丝声响。 厉知道那家伙是除了他之外最不会睡懒觉的人了,既然房间内没有声响的话,那么就表明他应该是不在房间内的,而他会在的地方也就只剩下一个了。 他朝着三楼走去,用卡片将三楼楼梯口的门打开,刚打开就听到了数数的声音。 “1091…1092…1093…” 裸着上身的白雾正趴在地上单手做着俯卧撑,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滴到他的身下,形成了一片水渍。每一次身体的下沉,都似乎要失去力气一般趴倒在地上,但是下一秒又顽强地将身体撑到半空。 在他的四周是一片宽阔的空间,没有放置任何的物品,显得空荡荡的。 “喂,吃饭了。” 厉朝着白雾喊了一声,然后便回到了楼下。 “1100,呼!” 在念到一千一的时候,白雾便停止了运动。虽然感到了身体上传来的疲惫,但他并没有在做完之后就势趴到地上休息,而是慢慢地站了起来。 “一千一吗?比平时少了三十啊。”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站在原地好一会之后才朝着楼下走去。 感到旁边似乎传来了动静,路人睁开了双眼,自己似乎刚刚又睡着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怪这竹林中太过宁静舒适了。 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小女孩正坐在他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还好现在是白天,如果换成是晚上的话,心理承受力稍低的人可能会被直接吓昏过去也说不定。 “大哥哥你在这干什么呢?” 他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总感觉小孩子什么的很麻烦,不明事理,什么也不懂的同时却又喜欢去接触那些自己所不熟悉的事物,一旦发生了什么危险又会给大人们添麻烦。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周围也并没有其他人在,让他无视这个女孩离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哎,他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迷路了吗?” “我和家人走散了,看到这里有人我就过来了。” 先不说她是如何在这只有一条人行道的地方和家人走散的,遇到这种情况一般的小孩在他的印象中应该是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了,至少也应该露出有些沮丧或者无助的表情才对。但眼前的小女孩却是淡定地坐在这里看着他睡觉,该说她是天真呢,还是什么好呢? “呐呐,你可以给我讲讲故事吗?” “比起这个,我还是带你去找你爸爸妈妈吧。” “可我现在想听故事。” 哎,他低着头又叹了一口气,所以他才觉得自己应付不来小孩子。 “大哥哥你要是感到困扰的话就不用给姝花讲故事了。” 说完姝花有些失望的低下头,看着她的这般模样,他反而更加不知所措了。 “你叫姝花?” “对的。” “为什么知道我感到困扰?” “因为大哥哥你刚刚叹气了呀,不可以给别人添麻烦,这是已经设定好的事情。” 设定?应该是指父母对她的教诲吧。对于小女孩的话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明明看看上去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却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察言观色了。 “你不想回到父母身边吗?” “唔…想,但是又不想。” 姝花有些百无聊赖地荡着自己的双脚。 “为什么?” “不知道。” 小孩子的心思真是难懂,他再一次由衷的感到无奈。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但是讲完之后,你就要跟着我去找你的父母。” “好。” 听到他愿意讲故事,姝花一下子便精神起来,满脸笑容地应道。 见到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他明白这摊子自己现在是想要丢也丢不掉了。便靠到了椅背上,思索了一下后,慢慢地讲起了似自非自的故事。 “有一天,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遇到了一个女人,那是和男人的平凡长相所完全不相称,是个十分美丽,纯洁无瑕的女人。明明性格上也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两人却成为了朋友。女人没事就喜欢调侃男人,但也是唯一一个不会嘲笑男人的看法和兴趣的人。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碰面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虽然每次都是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他们却乐此不疲。而女人也越来越了解男人,而男人却不了解女人。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事情,依旧沉浸在因为有人能够了解自己而高兴的心情中。一直到有一天,他听见女人病倒了的消息,他才发觉到了自己对她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也发觉到了女人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他想要去了解她,去关心她,不是以朋友的身份。所以他忘记了自己身份,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路人,去追求了身为主角的女人,令人可笑的是,女人竟然答应了他。两人的关系也从朋友变成了恋人。以往会面的地点变成了充满消毒水的病房,女人的病一直没有好转,甚至变得更加严重了,但她却装作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还谎称自己已经可以出院了。而男人却什么也没有看出,一脸白痴地相信了女人的话。最终,出院的女人在陪伴了男人一段时间之后,男人得到了女人病危的消息。他匆匆地赶到了她的面前,将虚弱的女人抱在怀里,可是他终究还是失去了她。” 他呼出一口气,然后才补上一句:“故事结束。”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听完故事的姝花显得有些情绪失落。 “抱歉啊,我是个悲剧主义者,不会讲那些以圆满快乐为结局的故事。” “呐,那个男人后来怎么样了?” “他啊,因为自己的无知和无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所以整天活在痛苦之中,世界在他的眼中变成一片灰色。” “我想女人姐姐不会想要看到这样的男人哥哥的。” “那想要看到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 他笑了一声,将女孩的话置之度外。 “大哥哥你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什么呢?” “充满了什么吗?恩,这还真是一道令人难以得出答案的填空题。” “我还以为大人们都会知道呢,但是并不是这样呢,问爸爸妈妈他们得到的也不是一样的答案。” “那你认为这个世界充满了什么?” “我是无法得知答案的。” “为什么?” “因为姝花是假的。”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孩,他并不知晓那是什么意思,但在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叫喊。 “姝花。” “爸爸妈妈。” 而姝花也立即变得兴高采烈地跳下椅子,朝着不远处一对中年男女那里跑去。 “你去哪了,找你半天了,担心死我了。” 中年妇女将姝花抱在怀里,脸上充斥着担心的神色。 “刚刚在听大哥哥讲故事。” 姝花将手指向他这边,中年男子朝着他走过来向他道谢。 “我家姝花受您照顾了。” “没有的事,我也只是陪她聊了会天而已。” “介意我坐在旁边吗?” “请便。” 虽然实际上并不是很情愿,他更喜欢一个人呆着的感觉,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拒绝,而且这也不是他个人私有的地方。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开溜的时候,中年男子却是自顾自地搭起了话。 “真的很不可思议呢,姝花她。” “恩?啊。” 他并不否认,虽然外表是一个孩童的模样,但不得不承认在同龄的小孩中,姝花是属于比较早熟的一类。 “真的是一模一样啊,看着姝花这个样子,有时候我都会产生这真的就是我们的女儿的错觉。” “那不是你们的孩子吗?” 虽然他也对这对中年男女有这么小的一个女儿感到有些疑惑,因为中年男女的年龄怎么看都已经是四十多将近五十的人了,但姝花看上去只有不到十岁的样子。 但也老来得子的情况,所以他对此也没有多想。 “应该说就是我们的女儿吧,只不过并不是我们真正的女儿,我们真正的女儿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那在那里的姝花是?” “恩,只是有着我们女儿的人格的机械人类而已。” “机械人类吗?” 关于机械人类的事情,他自然也有从烬给他的信息中了解到。 那是为了让人类的生活变得更加方便轻松所造出来的伪物,服务人类,按照人类所设定好的程序行动就是他们所存在的意义。 “您的夫人知道这件事吗?” “不,当时她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导致精神上不太正常。所以我才将悄悄买了身形差不多的机械人类,录入了有关我女儿的一切,当成了我们死去的女儿对待。” “十年间,姝花都是这幅模样吗?机械人类是不会成长的吧,您的夫人就没有察觉到这些异常吗?” “我想她应该是察觉到了的,但她可能没有接受这一切事实的勇气,所以就一直装作不知道吧,让自己沉浸在那虚伪的幸福之中。” 他看向不远处的妇女和姝花,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不知情的人见到了肯定会认为那里所存在的是名为幸福的景象吧。但事实有时候并不像表面上所见到的那样。 所以才说自己是假的吗?可是机械人类会主动意识到这种事情吗? 按照他所了解的信息来看,机械人类应该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存在才对,可是这样一来,眼前的这个姝花,之前又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你打算就这么继续下去吗?” 中年男子突然沉默下来,看向了另外两人的地方,眼神中透漏出一丝悲痛。 只是,那悲痛大概是来源于中年女子的,而并非姝花。 他从中年男子的双眼中并没有看到有姝花的身影,也就是说中年男子根本没有丝毫考虑到姝花的事情,只在意自己的夫人会怎么样而已。 “再过一段时间,我会慢慢和夫人说的,直到她接受这一切。” “那姝花呢?” “姝花?” 中年男子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有些疑惑。 “那自然是送回原厂了。” 对于使命结束的机械人类,便会被送回到将其所制造出来的工厂之中,将一切的数据全部销毁之后,再重新投入人类社会中使用。 “你们相处了十年吧,没有一点感情的吗?” “恩,要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那并不是人类啊,不可能真的将它们当成人类看待的吧。” 中年男子似乎是在阐述着一件非常平淡的事实。 “不过机械人类还真的是便利的东西呢,就连人格也几乎能够完美的重现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是呢。” 他面无表情地回应。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站了起来。 “那么,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哦,慢走。” 中年男子走向另外两人,招呼她们回去。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离开过原地,脸上也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而准备离开的姝花却是跑向了他这边,将手搭在他的腿上说道: “大哥哥,姝花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他没有想到姝花跑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仰头思索了一会之后,摸了摸姝花的脑袋回答道: “是呢,我只是一个路人,所以不用知道我的名字的。” “那么,路人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刚刚姝花提的问题的答案呢,下一次一定要告诉姝花哦。” 说完,姝花便跑回了她的父母身边,离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朝着他挥了挥手。 “我可没有说我叫路人啊。” 看着三人手牵手地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突然感到有些好笑,同时也有一股莫名的怒气从心中的某处衍生。 “究竟哪边才是人类呢?” 他仰头喃喃自语,四周的竹叶窸窣作响,似乎在表示着它们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欢迎下次光临。” 厉推开门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然后顺便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后又回到了店里。 似乎是因为将近正午的原因,所以来的客人都陆续离开了咖啡厅。毕竟“Quiteroom”并不提供午餐,虽然他们也有想过推出餐饭来增加收入,但那样的话就偏离店名的主旨了,所以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路人先生还不回来呢,会不会迷路了?” 正将客人的杯子收起的柒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才正午呢,而且他还有烬给他的柄笔,不用担心。” “不如说会不会是跑了,是不是厉你早上做了什么事清吓到人家了。” 白雾突然插嘴说道。 “我可不是你,动不动就喜欢找别人切磋打架。我可是很热心的问了他要不要来一杯咖啡的。” “哈哈哈,哪有人早上喝咖啡的,也就你这么奇葩了。” 白雾拍着桌子大笑着,但在察觉到众人的视线之后便安静了下来,干咳了两声后扯开话题。 “你们说他会不会加入我们,要不我们来打赌吧,赌他会不会加入我们怎么样?” “我不参与。” “我也没什么兴趣。” “没劲。” 除了烬以外的三人都一瞬间便拒绝了白雾的提案。 “什么啊,烬你呢?” “是呢,那我和你赌吧,我赌他会加入的。” 烬一边回答,一边将众人专用的咖啡杯拿出,没到这种有空闲的时候,他总会给众人泡上一杯咖啡。 “那老子就赌他不会加入好了。” 白雾对咖啡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烬有泡咖啡的时候他也会凑过去喝一杯。 “那么输的人负责一个星期的开店准备。” “没问题。” 众人凑到了前台前,坐下来喝着咖啡打发着时间。 时间过去了多久呢? 他并不知道,能够得知的是,原本湛蓝的天空已是变得漆黑一片。 肚子传来了叫喊声,但他并没有理会,他一整天都在这竹林中的长椅上,一会发呆,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假寐。在不知不觉中,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将柄笔拿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 “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显示的时间是夜晚十一点,拿着柄笔的手又重新垂下,竹林中传出昆虫的鸣叫。 他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离开了竹林。 外边的公园也没有了白天的活跃,到处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走到了大路上,行人和车辆的数量也十分稀少,零散的几家店铺也陆续关门。 就连作息时间都如此规律,那人类和机械人类的区别又在哪呢?肉体?还是意识的有无? 他仰着头看着夜空,想着能不能看到星星,只不过什么也没有看见,不知道是因为根本看不到,还是因为被乌云所遮住,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远远地便看见“Quiteroom”的招牌还亮着,是在等他吗?还是这个点依旧还在营业,会有客人吗? 他总觉得今天的自己一直在寻求答案,思考停不下来。 “路人哥哥,你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什么呢?” 姝花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他叹了一口气。 “那种问题,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答案啊。” 他走向了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内。 “都这个时间了,也许已经跑了也说不定啊。” “那还不一定,他可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也不是今天就要让他做出选择。” 烬反驳了白雾的话。 “那要不改一下惩罚如何?一个星期的营业准备这种惩罚太轻了,都算不上是惩罚。” 白雾露出嚣张的笑容,将一只脚踩到了前台面前的椅子上。 烬不动声色地,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根棍子,敲了一下白雾的脚。吃痛的白雾瞬间就将脚放回到地上。 “那你觉得要怎么样才能算惩罚呢?” “改成一个月,怎么样?” “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雾打了个响指,刚坐下来就听见了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看见一个男的走了进来。 “欢迎回来。” “不好意思,回来晚了,还有……” 路人在停顿了一会之后,扫向了周围几人,除了他见过的三人之外,还有两个没见过的生面孔。 烬似乎是察觉到他在顾虑什么,便向他说道:“都是自己人。” 明白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便认真地看着烬说道:“我加入你们。” 得到理想的回复的烬,一脸微笑着看向了还有些发愣的白雾,只是这微笑,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 “他就是那个新人?” 白雾抽动着嘴角转头朝着烬问道。 “恩。” “刚刚我说的话能当做没有听见过吗?” “你说呢?” 对于两人的对话,厉和柒都捂着嘴巴忍着没有笑出来。 而路人则是对众人的反应感到有些不解。 “小柒,麻烦你关下门。” 烬收起微笑的表情,露出少有的正色朝着他说道: “既然你要加入,那么想必是下定了决心吧,但还是姑且确认一下,这条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为了实现那个目的,该杀戮的我们也会毫不留情,即使那是无辜之人。以及承受痛苦,献出生命等。你有背负这一切的决心吗?” “若是没有,我就不会站在这了。” “那你的代号就是路人了,当然你如果觉得想用其他的的也可以。我们的目的是为世界带去终焉,名字对我们并不是必要的东西。原本的名字也好,绰号也罢,由你自己决定,我们只需要一个能够使用的称呼即可。” “不用,路人即可。” “那么,我再次郑重地宣告一次,欢迎你加入终焉之语。” 他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重新睁开。在他的双眼中,已然没有了任何的色彩。 管辖之地,中央之处。 一个巨大的空间内,十条巨大的陵柱围绕着中间耸立着。 陵柱之上,十个人影各占一席。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 地面上,一个身材高挑魁梧的男子回应着上方传来的问题。 “终焉之语吗?没想到世间还存在着如此毒瘤。” “目的也是毁灭世界吗?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从目前看来,还是有必要慎重对待此事的。” …… 光头男一言不发地听着上方的交谈。 这一次的行动虽说是因为没有预料到终焉之语的存在所以导致了无质能源被夺走,但不管怎么说,任务失败这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无质能源对于管辖之地又是何种重要的存在,而当时若是光头男不执著于战斗的话,也许还有重新夺回的机会也说不定。 犯了这种错误导致失去了目标物,就算是被关上禁闭或者受到什么处罚也不为过吧。 但从光头男脸上淡定的神情看出,他似乎并不为此感到担心。 “你是编号49的光头男对吧。” “是的。” 编号49,那是代表自己是位于第几个在无质能源的改造之下成为了能力者。 这个编号只是表示了他在管辖之地之中是第四十九个成为能力者的人,并非是指全世界。 在他的前面,管辖之地还拥有着四十八个能力者。而且,四十九并非代表最终的数字,在他的后面,编号还在延续。 “这一次的任务失败并非是你的过错,但责任你还是有的。念在你过去的战绩,这次就不追究了,之后的行动,你要将功补过。” “是。” “回去待命吧。” 光头男朝着上方行了一个军人之礼后,便退出了出去。 待到光头男完全离去,房间内又响起声音。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宽容了一些?” “对于能力者而言,战斗才是他们渴望的事情,若是因此事重罚的话,只怕拉拢不住他们的心。” “更何况编号49之前所在的佣兵团立下了不少战绩,以此将功抵过也足够了。” “好了,眼下重要的是应对那未知的的终焉之语,无质能源才刚出现,距离下一次现世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先将各地能力者召集回来吧。” “无论是谁,扰乱秩序者,定将收到制裁。” 正文 第三章 事件与断罪者!(一) “犯罪者,你已经被包围了,劝你马上放出人质投降。” 一个警服男子朝着面前用扩音器喊道,只是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虽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会老老实实地出来投降的犯罪者又怎么可能存在呢。 可就在此时,银行表面的巨大宣传屏幕却显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靠在了椅子上,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用着十分平淡的口吻说道: “一个小时之内,给我准备好一辆车,要带高等级的防弹系统,一个小时之后,若是没有见到车辆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说完之后,屏幕便立即被关闭掉,丝毫没有想要谈判的意思。 “啧,连对话都没有要进行的意思吗?” 警服男子巡视了一遍四周,疏散工作似乎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一辆又一辆的警车将他眼前的一栋银行围了个水泄不通,每一辆车的旁边都有着数位持枪的机械人员在等待着指令。 原本有机械人类在的话,只要直接让机械人员镇压进去就可以了,但麻烦的事情是犯罪者的手上拥有人质。 从犯罪者的要求来看,人数应该在三到四人之间,一辆车最多能够乘坐的也就是五人而已。从他们挑银行下手来看,目的很明显是金钱。而在抢劫的途中,似乎是得知了警方到来的消息,因为来不及逃跑将数十个银行工作人员以及平民当做人质一同关在了里面。 而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除了刚刚犯罪者所发的要求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静。从他们的探测器来看,人质应该都是集结在大厅内的,只是他们无法得知里面的具体情况。虽然想要黑进银行内了解一定的情况,但银行的安全系统太高,加上对方似乎也有技术高超的程序师存在,单靠他手上的人员不仅无法破解银行的安全系统,就连想黑进银行内的摄像头都做不到。 因为人质的原因,他也不好随意下令行动。从刚刚的影像看来,犯罪者应该是属于我头脑清晰,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充分保持着自己的理智,而这一种犯罪者往往才是最难对付的。 警服男子挠了挠头,对这种情况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才刚刚升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件,然后他就派来处理这棘手的事情了。 在如今这个时候,世界各地会发生犯罪事件的几率可以说是极低的,他所在的市区在这一年间也就仅仅发生过两三起小型的犯罪事件而已,然而却偏偏在他升职的这个时候,发生了这种大型的犯罪事件。 听到升职的消息的时候还在心里暗呼万岁来着,结果下一秒就浇了一盆冷水。 如果这起事件没有处理好的话,那回去之后估计等待他的就是降职的消息了。 他呼出一口气,现在就算抱怨和担心也无济于事,只能将精力先放到眼前,处理好这起事件先。虽然是这么想的,但目前也只有先按照对方所说的做了,如果不按对方说的做,惹怒了对方让人质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就本末倒置了。 他吩咐手下去准备一辆拥有防弹系统的车辆,剩下的只能看对方的行动再伺机而动了。 银行内部。 一个男子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人和警车,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真是有趣,如果我没有行动的话,就打算这么僵着吗?” 他盯着屏幕自言自语。 他便是这起事件的主导者,也是警服男子口中所谓的犯罪者。 “真是来了些没用的家伙啊,只是这样的话,想要从这里离开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金钱也已经让这家银行的经理转到了自己的账户之下,剩下的就只有金库的东西了。只是金库的东西虽然价值不菲,但要带上那些东西的话恐怕要花费一番功夫。而且关键这里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果带上那些东西走的话会增加一定的负担。 光是转到自己账户下的资金就已经是永远也花不完的一笔金钱了,那么也没有必要涉险拿走那些价值不菲的实物。 再者,他的目的原本就不是金钱。 凯家,流川市区最富有的家族,作为凯家唯一的继承人——凯瑟,这就是他的真实身份。 出生于富裕家庭的他,从小便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任何需要为金钱担忧的必要。加上他异于常人的头脑,无论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就能将其掌握。学习也总是第一,各种事情都十分拿手,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天才一般的存在,而对父母而言,他也是家族的骄傲。 但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却开始对周遭的一切产生了厌恶。也许是周围的朋友太过愚蠢了,也可能是厌倦了他人的奉承,又或者是因为父母对他的期待越来越高。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也并不清楚,只是突然感觉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趣。 他逐渐失去了愉悦这一情绪,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打从心底认为是有趣的。 直到一个月前,从无聊至极的派对中逃出的他,漫步在深夜的小巷中时,目睹了一起犯罪事件。 小巷的路灯之下,一个男子拿着小刀正胁迫着一个女人,在他看来这应该是抢劫行为无疑了。小巷中并没有摄像头的存在,虽然基本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安装上了,但还未普及到全部的角落,所以那男子才挑选了这种地方下手吧。 “愚蠢的家伙。” 他在心中嘲笑着那个男子,就算没有摄像头的存在,难道那男子以为管辖之地的警方部门会发现不了这种事情吗?那是不可能的。 以他的本事,要将这个抢劫的男子制服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并没有那个兴致,只是站在拐角处将柄笔掏出,准备联系警方。而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并不是抢劫的男子已经结束了行动,也并不是他想要亲自出手解决这起事件,只是突然地,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产生了一股浓厚的兴趣。他想要知道男子为什么要进行这种愚蠢的行为,想要知道女人的下场最终会是什么? 就像突然看到了令人着迷的故事一般,他想要得知故事的后续发展,想要钻研其中的未知元素。 他慢慢将柄笔收回到了口袋里,依旧站在他们所未发觉的地方注视着眼前所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抢劫男子步步逼近女人,但女人却依旧没有顺从的意思,紧紧抓着自己的包不放。男子不断地挥动手中的刀子,却迟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不断地在威胁着女人。女人也似乎看出来了男子并没有下手的勇气,所以只是不断地在说些什么,大概是让男子回头的话语吧。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事件依旧没有任何进展,男子的脸上开始露出不安的神色,眼睛时不时扫向四周。 就在他逐渐对这篇故事快要失去兴趣的时候,男子却不进反退了,看上去似乎是打算放弃了的样子,女人见状也更加卖力的劝说。 就算听不见那两人的声音,他也大概也可以猜出来女人说的是诸如只要男子回头,自己可以不去计较之类的话。在这里呆了那么久,结果却要以这种结尾收场,让他生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满怀期待的故事却以这样的结尾崩坏,一切都瞬间变得素然无味。 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既然如此,一开始又为何要上演这么一部闹剧?明明没有那个勇气和决心,又为何要无视自己的无能去做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实在是过于无趣,实在是过于愚蠢,他用漠视的眼光看着抢劫男子,心中的鄙夷毫不遮掩地表露在脸上。 既然故事已经崩坏,那么就没有任何继续观赏下去的必要了,他站在了原地,故意踏出了几步脚步声。处于那种状态之下的抢劫男子,只要得知附近有人的话,毫无疑问就会马上逃走的吧。 而抢劫男子也不出他意料的,听见了脚步声之后,脸上便瞬间变得惨白,连手上的刀子都吓到掉在了地上,慌慌张张地便转向自己的身后跑了起来。女人则是因为得救松了一口气,顿时脱力地坐到了地上。 男子从凯瑟的身旁跑过,然而却一眼都没有看到他,只是一味地向前跑去。漠视着远去的男子,他走到小巷中女人的旁边,伸出手微笑着问道: “那人已经走了,你没事吧?” 女人有些心惊胆战地看向了他,抬头的一瞬间就被他俊俏的相貌所折服,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见到女人的反应,他顿时从心中衍生出一股厌恶,只是没有将其表现在脸上。从以前到至今,所有接近他的女人,无一不是因为他的外貌和家世,不仅仅是女人,就连身边那些所谓的朋友,恐怕也只是因为他的家世所以才接近他的吧。 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是被阿谀奉承的存在,能够交心的友人,真心相爱的恋人,一个都没有存在过。一个个都是一副蠢相,让他感到作呕。 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之后,女人才满脸通红地低下头,说了声“没事。” 将女人从地上拉起,然后便立即放开了女人的手,即使面前的女人是一个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能算得出众,他此时对其也只有反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觉。 “十分感谢,要不是您,我刚刚都不知道会怎样。” 女人露出感到害怕的表情,加上她穿着露肩的衣服,让人感到有些楚楚动人。只不过这是在一般人看来才有的感想,位于女人眼前的凯瑟,这样的姿态只是让他感到更加反感而已罢了。 “天色这么晚了,一个人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一点,那么我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在眼前的女人做出更多令他作呕的行为之前,他决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个,我还没有报答您的相助呢。” ——啊,真是麻烦的女人。 “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已,不用费心。” “那怎么行,至少要让我请您吃一顿饭也可以。” ——真是啰嗦啊,我都说了不用了吧,你难道没有长着耳朵吗? “真的不用的。” “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他的耐心已经差不多要被磨光了,对方嘴上口口声声说着是想要道谢,然而他从对方的双眼中看到的却是别样的心思。 “那这样吧,明天中午就在这个地方见面吧,到时候随便请我吃一顿就可以了。” ——当然我是不可能会来的,你就自己一个人慢慢等吧。 “好的,对了,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女人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哪里还见得到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样,我明白了。” “因为我还有事情,没办法送你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先走吧。” “不用,您有事可以先走的。” “至少要让我目送美丽的女士安全离开。” 女人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朝着身后慢慢走去,刚走出两步就回头望了望他,而他则是回以微笑挥了挥手,女人这才回过头去。 在女人回过头的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便立即冷了下来,厌恶的神色遍布他的面容。他甚至等不到女人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便转身想要离开。 右脚刚移动,他便感到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将脚底挪开,一把刀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这是刚刚抢劫男子掉落的刀子,他拿出一双自用的黑色手套戴上,然后才将刀子捡起,那种垃圾拿过的刀子,他才不会用这双手直接去碰触。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但锋利的程度却不低,从他用手指轻轻划过刀刃时手套就立即破开一道口子便可以看出来。 刀身照映出了他的双眼。前方,女人还在慢悠悠的走着。路灯将两人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看向了自己的影子,影子的尽头,女人刚好踩在了上面。 然后他突然明白了,将故事完美地延续下去的办法。没错,既然故事崩坏了,那么由自己来修复不就可以了;既然别人所演绎的故事不够完美,那么就由自己来创造完美的故事不就可以了? 对啊,为什么至今以来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为什么呢?算了,那都不重要了。 他迈开了脚步,小心翼翼地,不让前面的女人发觉,朝着她慢慢走了过去,然后逐渐加快了脚步,与女人的距离变得越来越短。 从小便学习了各种武术的他,要做到不被人发觉然后快速接近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后来因为不感兴趣而将放弃了继续学习武术,但那短短的学习时间,就足以让他达到了所谓的武术学家的境界。 女人轻轻哼着歌,心情极好的她,还在想着明天应该吃些什么,丝毫没有发觉到自己的身后跟着一个人。 光亮逐渐消散,地上的影子开始褪去,女人步入了没有路灯所照耀到的黑暗之中。想着救了她的那位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原地,所以她有些好奇的转过头去。然而在中途便被一只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自己的头又按回了正前方,随后胸口传来了一股冰凉的感觉。 她惊恐地将自己的视线往下移动,然后瞪大了双眼,银色的刀子穿过了自己的后背,一部分的刀身露在了她的胸口前。她想要叫喊,却因为嘴巴被捂着无法叫喊,她想要挣扎,胸口上传来的疼痛却让她无力挣扎。 凯瑟将手中的刀子用力转动了一圈,然后女人就没有了动静。他将捂着女人的手拿开,将刀子抽出,女人便劲直倒在了他的面前。 愉悦,此刻只有这个词才能够完全体现他的心情,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将双手张开,大口呼吸着充斥血腥味的空气,嘴角毫无顾虑地上扬,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活着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好一会之后,他才稍稍平静了自己的心情,蹲下来将女人翻过身。女人惊恐的脸上瞪大了双眼,直到死亡,她估计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杀死吧。 他将刚刚捂住女人嘴巴的手在她的身上擦了擦,然后又抓起她的衣服将充满血迹的手连同刀子擦干净,做完这一切之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原地。 第二天,警方不出他意料的找上了门,只要从附近的摄像头稍微查找一下昨夜的记录便可以得知他昨晚路过了小巷周围。然而他并不感到慌张,只是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称自己昨晚路过一道巷口的时候有一个男子十分慌张似的从他眼前跑过,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怎么在意,然后就这么回家了。 在他的家世,还有平常对外人所表现出来的形象两者的影响下,警方的人便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然后又问了点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便离开了。 将警方送走之后,回到房间的他打开了书桌的抽屉,一把水果刀放在其中。那条小巷中的四周没有摄像头这一点他早就得知了,就连离得最近的一个摄像头,也看不到他在男子离开之后进到小巷的画面,所以警方根本无法得知他有没有进入过那条巷道。 而警方在调查了多个监控之后,也发现了一个男子尾随着死者的画面,然后便将其逮捕了起来。当被戴上了杀人的罪名时,男子还不断说着自己并没有杀人的事实,只是这个事实在警方看来只不过是男子想要逃脱罪名所用的借口而已罢了。 隔天凯瑟打开柄笔,翻阅着网络上推送的最新讯息,当看到“某男子残忍杀害年轻女子”的消息时,他的嘴角肆无忌惮地上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是一切的开端。在这之后,他身边的朋友们突然发觉了恋人出轨的消息;亲戚所经营的公司突然遭到黑客的袭击,在承当不起严重的亏损之后破产等各种事情不断发生。 而这一切都是由他一手策划的,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怀疑到他的头上。见到自己的故事如自己所期待一般的进行,让他感到心情十分愉快,也让他爱上了这种感受。 只是很快的,他便对这些故事失去了兴致。他想要更大的舞台,想要让自己的故事变得更加有趣,想要让自己完全摆脱那虚伪的外壳,沉浸到自己的故事当中。 然后他得到了答案,一直以来自己的故事中都是用的别人充当主角,他只是处于上帝的视觉观赏着这一切。那么当自己成为主角的那一刻,又会变成怎么样呢? 他立即便付诸了行动,从自己所获得的途径买到了枪械和手雷等一些军用物品之后,便把目标定在了市区最大的一家银行上。他要让自己的故事扩散到整个世界,为此所需要的首先是金钱还有一个深入人心的故事开头。 故事如他所想象的一样十分顺利的进行着,他若无其事的进入到了银行里面,然后没有费多少力气便黑掉了银行内的安全系统,拿出枪将所有的人都控制了起来,察觉到警方的到来后又立即将银行从内部关闭封锁起来。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锁在这里面,他要让世人知晓他是如何轻易将警方挫败然后逃走的。 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外面的警方人员如他所想的一般,只是一味地蹲守在外面,除此之外毫无作为。 他走到了办公室外的大厅。大厅的一边蹲着数十个人,没有一个敢出声,生怕惹到了眼前的恶魔。 看着安静无奇的数十个人,他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自己的故事不应该这么平静。然后他举起手上的手枪,随便朝着人群中开了一枪。 “啊……” 随着枪响,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阵尖叫声,场面瞬间变得淆乱。 他很是满意地看着人群的反应,只是又感觉太过吵闹了,便朝着天上再开了一枪。人群又瞬间安静了不少,只是还时不时有颤抖的呜咽声传出。 对这样的结果他似乎感到很满意,微笑着收起枪走向了柜台,从电脑中调出了银行的结构视图,花了三秒钟将其全部记在脑子里后,从自己带来的背包中拿出了一粒粒指甲般大小的芯片炸弹,开始在银行各处走动起来。 “该死,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银行里传出的枪响,让警服男子一下子就站直了身体,朝着银行看去。只是就算他将眼睛挣得再大,也无法看到里边的情形。 他真希望只是走火了,如果人质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他无论这次能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回去之后等待他的铁定是降职无疑了。 “报告,车辆已经送到,狙击手也已经就位。” “好,吩咐他们等候命令。” 在等待的时候,他已经派出数位优秀的狙击手潜伏到了附近的房屋中,接下来只要将他们引出来然后击毙就可以了。不过这也是最好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从犯罪者那聪颖的头脑来看,事情只怕不可能会进行得如此简单。 对方大概会让他将车辆送到里边去吧,虽然这样他也有相应的方法,只是那样做的成功率实在算不上高,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想要轻易冒这个险。 “还有一件事。” 他的手下并未离去,依旧站在原地。 “什么事?” “分支部似乎派了人员过来。” “分支部?” “是。” 为什么那个地方会派人过来?在世界的各地都有着管辖之地的分支部,而他们警方虽然也是隶属管辖之地的,但却是独立的一个分派,主要负责解决市区内的一些小事件。而分支部则是从管辖之地的中心所衍生而出的,一般是负责处理棘手的事情。从分支部中的人基本都是经历过残酷的战争,要么就是有相当的本领,总而言之在实力层次上和他们完全不相同的存在。 在警方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便可以向当地的分支部申请支援,但只有在事态变得十分严重的情况下才能够得到许可。 原本他打算一会如果真的无法进行镇压的话,那么就向分支部请求支援的。然而分支部此刻却是主动派了人员过来,虽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不管怎么说,有分支部的人在的话,那么他的把握也就大得多了。 “人现在在哪?” 问题才刚刚问出,他就看到了一辆车在漂移了一百八十度之后稳稳地停在了他的旁边,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装着便装的男子。 “现在是什么情况?” 男子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双手插在口袋中,盯着眼前的银行问道。 “等等,你是谁,无关人员不能进到这里的。” 他走到便装男子面前,就想将他赶出去。但在男子拿出一块牌子立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便立即怔住了。 “管辖中心专属特级军团人员,编号04陵佂。你就是分支部派来的人员?”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看上去年龄不过才20左右的人却是管辖中心的专属特级人员。管辖中心顾名思义就是管辖之地的中心区域,无论是分支部,还是他们警方,都是属于中心的手下,所有的命令还有任务,都是从中心所下达的。管辖中心便是这个世界的顶点所在,也是管辖之地的根心。 而重中之重的管辖中心,也自然有专门负责保护其安全的机构。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情会让中心的人亲自出马,换做平常,只怕是分支部都懒得派人过来。 “里面什么情况?” 陵佂并没有回答警服男子的问题,将军牌收起,重新问了一遍。 “啊,是。” 警服男子回过神,朝着陵佂敬了一个礼,然后将目前的情况报告给了陵佂。 “因为人质的关系,警方这边也不敢强行突破进去,而且就在大约五分钟前,从银行内传出了枪响,但无法得知里面的具体情况。” “犯罪者的人数呢?” “这个,对方似乎有很拿手的程序师,加上银行的安全系统,暂时还没有能够黑进银行内的摄像头查看情况。” 警服男子有些心里发虚地说道,犯罪者的技术虽高强,但己方没有与之对抗的手段导致事情没有一点进展也是事实。 “那么这种情况下,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是这样的,虽然我已经安排了数位狙击手在四周就位,但对方恐怕不会轻易走出银行,我猜想对方会要求我方将准备好的车辆送到里边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打算准备让三个身手好的人藏在车辆一同送进银行,然后再将犯罪者们制服。” 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警服男子一口气将自己想法全部说出,看着陵佂,想知道会从中心的人的口中得到什么样的看法。 “这样吗?那么万一没能成功制服呢?你想过那样的后果吗?” 听完警服男子的话,陵佂只是口气平淡地反问道。 “这个……” 面对反问,警服男子一时哑口无言。他确实想过后果,只是这个后果是相对于他而言,他只担心自己处理的不好会不会被降职。但从刚刚的枪响之后,他便只想到了如果失败了就向分支部请求支援,然后自己就可以撒手不管了,毕竟自己能力有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他完全没有想过,如果派过去的人没有成功压制的话,那么他们会是什么下场,那些人质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快说些什么,证明自己的能力,有什么办法,能够挽救自己的形象。 他绞尽脑汁,汗液从他的额头冒出,眼睛游离不定。但脑子却像是短路了一般,想不出任何的话来接上。 陵佂看了一眼警服男子,呼出一口气,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打开后备箱。” 在话音落下,车子的后备箱便自动打开,露出了放在后备箱的一个长条形黑色箱子。他将箱子打开,看了一眼摆放在里边的各种枪械零件,花了两三秒的时间取出一部分组装成一把手枪之后,又装了几个弹夹到腿带上,绑到了自己的大腿。 做完准备后的他,将箱子重新锁上,关上后备箱,劲直朝着银行走去。 “等等,你想直接过去吗?” 见到陵佂的行为,警服男子连忙就想要上前阻止。 “你就在原地待命就可以了。” 他没有再多说,论军衔,对方远高于他,原本是最高负责人的他,在对方到来的那一刻,自己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打杂的。更何况自己还犯了致命的错误,如今哪还有资格去反对从中心来的陵佂的话。 所以他很老实的,呆在了原地,望着陵佂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啧”。 “那就让我看看中心的人究竟有多大本事吧。不过说起陵佂这个名字,怎么有股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听过。” 陵佂走到银行门口,门口因为安全系统的启动,落下来一道巨大的金属门死死堵住了大门。同时,由于是流川市中最大的一家银行,防御手段自然也不差。而这金属门,便有着钢甲一般的硬度,若非使用炮击或者激光,恐怕是无法轻易破开这扇金属门的吧。 但面对这扇金属门,陵佂只是将手枪拔出,抽出弹夹,然后换上了另外一个弹夹,瞄准了自己的面前,扣下了扳机。 正文 第三章 事件与断罪者!(二) “OK,这就是最后一个了。” 凯瑟将最后一个芯片炸弹安放到了银行的一个角落上,起身拍了拍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砰!” 他猛然回头,那是从大厅传来的爆炸声。 “这群家伙,竟然就这么突破进来了吗?看来我要稍微改改对你们的评价了。” 自言自语的同时,他拿起地上的枪朝着大厅走去,在那里他见到了一个穿着普通便装的男子,手上拿着一把枪正站在被破开的金属大门门口。 “只有一个人?” 他朝着男子的后方看去,然后确认了只有便装男子一个人这一事实。而这一事实也让他感到十分有趣,外面那群蠢蛋竟然只派了一个人就想要解决自己还有救出这数十个人质吗?很可惜,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陵佂看着从办公室出来的男人,还有大厅角落的数十人,在人群之中,有一个人的脑袋上被开了一个洞,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他又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他的人的踪迹,也就是所谓的犯罪者,只有眼前的这一个而已。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外边那群人的脑袋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认为你一个人就能将我倾心策划的故事给打乱吗?” 凯瑟忍着笑意,朝着陵佂问道。 “我一个人就够了。”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虽然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不过还是姑且告诉你一声好了,在这银行的上上下下都安装满了芯片炸弹,只要我启动引爆器,这一栋银行在一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陵佂将眉头皱起,显然他也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做到这种地步,而且犯罪者只有他的话也就表明了银行的安全系统也是他黑掉的,一个人就做到了这么多的事情,确实是不可小觑。 看着陵佂犯难的样子,凯瑟的心中感到了一丝畅快。 “不过你放心吧,作为主角的我,是不可能和这栋银行一起被炸毁的,所以我暂时不会启动引爆器的。但是呢……” 他将手枪在手中转动了数圈,然后指向了人质的方向, “如果你乱来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这些人的性命会如何啊。对了,顺带一提,在这群人脚底下的某处,也有一粒芯片炸弹,就算不用引爆器,被子弹打中的话,你也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吧。数十人血肉一同绽放的那一瞬间,我想一定是十分美丽的景色,将其作为我故事中的一环,想必能添上不少的色彩因素。” 人群中顿时淆乱起来,但考虑到之前的后果,没有人敢出声,只是朝着陵佂投以殷切的目光。 陵佂朝着人群中扫去,但人质的数量着实太多,蹲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加上芯片炸弹的体积十分的小,要在这种条件下用肉眼查找出来,果然难度还是太大了。 最终他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犯罪者,冷淡地问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呢,我猜你们都认为我的目的是金钱吧。只不过那个答案只对了一小部分,我确实需要金钱,但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我的故事来一个令人铭记于心的盛大开头而已。而这里正好能够同时满足我的两个要求。” “故事?” “没错,一场由我亲自演绎的故事,我要让这个故事遍布全世界,让整个世界都成为我的舞台,创造一个任谁见到了都会为之惊叹的故事。” 凯瑟张开双手,露出疯狂的笑容。 “如何?你要不要考虑也加入这个故事,我会让你见到迄今为止你都未曾见到过的精彩的故事。” “就为了这种事情吗?” “什么叫这种事情,人的生命可只有一次,我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出让自己能够满足的事情有何不对?难道要一直生活在虚伪的外壳下,只为了他人而成为一个线下木偶才是正确的吗?” “我无法完全否认你的观点,也许你说的是正确的也说不定,人的一生不应该为他人而活。但是,如果为了满足自己而要他人的一生作为代价的话,那么你的做法毫无疑问是错误的。这一点,我可以断言。” “为什么?终究不过是一群眼里只有金钱还有玩乐的庸俗之人,那么为我的故事添上一丝色彩,他们的生命也算是有了些许的意义才对。再者,弱肉强食,本不就是世界的法则吗?” “没有人可以擅自定义他人生命的价值。” 陵佂将手中的枪指向凯瑟,脸上平淡的神情一转严肃,锐利的目光落在凯瑟的身上。 “是吗?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是和我相似的一类人呢。” 凯瑟失望地放下双手, “我是知道的,从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你也是一直活在虚伪的外壳之下的人,只是为了响应他人的号召而行动。这样的你,明明是和我如此的相似,为什么却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呢?难道你甘愿做一个提线木偶吗?” 陵佂并未做出回应,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这样吗?那就没办法了呢。” “你这个疯子,你就为了这样的理由的杀掉了我的丈夫吗?你这种人,赶快去死吧。” 一声哭嚎,突然从人群中发出。一个女人站了起来,在她的旁边是因为头脑中弹而死去的男人,她应该就是男人的妻子吧。她的面部扭曲着,身体不住的颤抖,用手指指着凯瑟。 周围的人向她投去厌恶和嫌弃的目光,仿佛在抱怨着女人的所作所为会连累到他们。 凯瑟冷冷地转过头,用冷漠无情的口吻朝着她说道: “谁允许你说话了?你这头母猪。” 说完便直接举起手枪朝着女人扣动了扳机。 随着枪响,女人脸色惨淡地坐到了地上,愤怒在枪响中消失殆尽,留下只有恐惧。 凯瑟看向女人,女人的身上毫发无损。是自己的枪法失误了吗?不可能,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但对于用枪这种事情,他在入手了枪械之后便练习过了不少次。以他天才般的资质,短短时间便做到了可以对着五十米以内的目标百发百中,更别说是不到十米距离的情况下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失误了,也应该打中了女人周围的其他人才对,但人群中并没有人有中枪的迹象。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了,他将冷漠的目光转向同样举着枪的陵佂。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将你的子弹打到别的地方而已。” 说完,陵佂用手枪指了凯瑟的后方的墙壁上。 凯瑟凝视着陵佂,然后从自己的衣服中拿出一块镜片,放到自己的面前。从镜片中所倒映出来的是,镶嵌在墙上的子弹。为什么自己的子弹会跑到那种地方去,与他开枪的方向偏转了九十度,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对方是用意念让子弹的方向改变的吗?不,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存在,他甚至觉得会这么想的自己有些可笑。 ——那么,对方是怎么做到的?等等,墙壁上的子弹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面对着陵佂后退了两步,让自己更够能加清楚地看到墙壁上的子弹。然后他的眼睛慢慢地瞪大,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正确的说不是他的子弹变道了,而是被另外一颗子弹强行打到了后面的墙上。镶嵌在墙壁里的子弹是两颗,外边的一颗子弹的弹头下,还有一颗侧面被撞到变形的子弹。 在自己开枪的一瞬间,对方也同时开枪。不,比自己还要快上零点几秒的时间,然后让子弹准确无误地撞在了朝着女人发射而去的子弹上,只是这样同样让他感到不解。且不论对方是如何预测到他的开枪时间准确无误的阻挡了自己的子弹,正常情况下,两颗子弹发生碰撞应该是会弹开才对,但这边的子弹却是处于完全被压制的状况。 “有意思,我越来越想要让你也成为这个舞台的一员了。” “恕我郑重拒绝。”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你既然有这等本事,刚刚完全在我开枪之前将我杀死的。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我不是很喜欢做有风险的事情。” 确实,在对方的注意力转到人群中时,陵佂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一枪解决掉凯瑟。但他不相信对方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同时引爆器恐怕就在对方身上的某个地方,如果在这种情况将对方射杀的话,下一秒可能就是整座银行连同他们一起消失在爆炸中也说不定。 “哦?竟然都看穿到这一点了吗?你果然和外边那些蠢货完全不一样,报上你的名字吧,你有资格成为我故事开头最重要的角色之一。” “很遗憾,我对你的故事并没有兴趣。另外,在让别人报上名字之前,自己不应该先报上名号才对吗?” “哦对,那么你可要记好了,我的名字是凯瑟,是即将演绎出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动容的故事的主角之名。” “陵佂。很可惜,你的故事在萌生之时便已经注定要被扼杀了。” 凯瑟笑着将手中的枪举向对方,而陵佂也冷冷地将枪指向了对方。 砰! 枪声同时响起,但,如果听力灵敏的人便可以听出,其中一道枪声响得要稍快一筹。 凯瑟并非朝着陵佂开起枪,而是往人群中不断地扣下扳机,但所有打出的子弹都无一例外地被另外一发子弹撞进了后边的墙壁上。 枪声不断地响起,人群中不断地发出的叫喊声被枪声掩盖。 几秒钟后,枪声同时停下,两人的弹匣同时见空。 “来吧,看看你能够从我手里救下几人。” 凯瑟满脸笑容地将手中的枪直接扔出,伸手从背后抽出了另外一把手枪。自己根本无需换弹匣,而陵佂的身上只有一把枪,这一点他早早便确认过了。在对方换弹匣的这个空隙,根本没有任何手段能够阻止自己。 但他脸上的笑意在下一秒却是凝固了,陵佂根本丝毫没有要换弹匣的意思,在他抽出手枪的那一瞬间,陵佂便一步窜出。 好快! 他的大脑还未反应过来,陵佂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只拳头朝着自己的腹部打来。他放弃了开枪,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侧身躲开了这一拳。但紧接这一拳之后,一招扫腿又立即踢向了他的正面,无暇躲避的情况下他只能将手臂交叉挡在面前,饶是如此他还是被这一脚踢出去数米的距离,双手上传来阵阵麻痹感。 “就是这样,你越是不凡,就越能让我的故事更加精彩。姓陵,还有这个身手,你的身份我已经大致猜到了。你就是十大……” “你还有闲情说这些吗?” 陵佂举起重新装好弹匣的手枪,指向了凯瑟。 “原来如此,你果然和我很相似啊,你真的不和我一起演绎一出完美的故事吗?” “同样的废话我不会说三次。” “哎。” 凯瑟十分可惜地摇了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我也不是很喜欢做太多次同样的事情。既然知道你是这种身份的话,那么要做到刚刚那种事情也就并非不可能了,是吧,能力者陵佂。” 一开始只是将陵佂当做一个用枪的高手而已,但在见过了对方的身手之后,他便想起了能力者的存在,还有对方的名字中隐藏的另外一个事实。那超乎寻常的速度,还有阻断子弹的本领,一般人根本做到这种事情,但如果是能力者的话,那么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对于能力者的传闻他或多或少都有了解过,除了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要强于一般人数倍之外,还拥有异力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故事舞台扩大下去,迟早会遇上能力者,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最先开始的时候便有遇到了。 陵佂无言地默认了凯瑟说的话。 “这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啊,原本还以为应该会晚些遇上的,不过正好,能力者,要是我在这里赢了的话,毫无疑问,我的故事将在一瞬间就能为整个世界所知。实乃求之不得的好事,让我见识一下吧,你们所谓能力者究竟有多强。” 凯瑟面露狂颜,朝着陵佂不断扣下手枪的扳机,只是无一例外的,每一颗子弹在中途便被压回,然后弹开。但借助正面冲撞的力量,对方的子弹也偏离一定的方向,打到了其他的地方。 将弹匣的子弹消耗殆尽后,他扔掉手枪,拿出一颗手雷拉开保险栓,扔向了陵佂。 陵佂开枪的同时便已经从腿带上抽出了新的弹匣,在子弹用完的那一瞬间,他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换上了新弹匣,然后朝着飞来的手雷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巨响,爆炸的冲击在两人中间散开,将陵佂后面的一群人全部掀倒在地,陵佂也用手挡在了眼前阻止烟尘进到自己的眼里。 冲击的余韵还未消散,陵佂眼前的硝烟之中便窜出一道人影。 凯瑟的嘴边流出一丝鲜血,他并非是能力者,平时虽然也有锻炼,但终究只是一般人的身体,硬生生承受近距离爆炸的冲击还是让他感到了内脏似乎都快要被挤压碎了。喉咙感到一阵火辣,将涌上来的血又重新咽了回去,冲向了陵佂。 爆炸的威力加上硝烟的掩护,这个时候是接近对方最完美的时机,就算对方是异于常人的能力者,他也有把握在见到对方的瞬间,葬送对方的性命。 他花了一两秒的时间,便见到了陵佂的身影,而对方正用手挡在了眼前,就算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也无济于事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胜利,故事完美的展开。 手中握着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掷向了陵佂的额头。 在匕首掷出之时,陵佂便已经发现了凯瑟的动作,他伸出拿着手枪的手,用手枪当做盾使用,将匕首给拍飞。但在这之后,他的双眼迅速地睁大。 匕首不过是幌子,跳到半空的凯瑟满脸笑容地看着将匕首挡开的陵佂,另一只手的手枪早已对准了陵佂,扣下了扳机。 完美的时机,完美的幌子,陵佂不得不承认对方手段的高超,他确确实实被匕首吸引了注意力,挡开匕首的一瞬间对方又立即扣下了扳机,根本无暇反应,换做其他人,恐怕下场已经显而易见了。只是,这是对于其他人而言。 “演算开始。” 周遭的一切瞬间静止了下来,包括他本人。眼中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呈现在他的眼前,大脑急速地运转着。 ——距离子弹命中还有零点一秒,子弹轨道,斜上方四十度方向,命中位置,额头正中。 ——方案一生成,演算中,演算失败。 ——方案二生成,演算中,演算成功,可执行。 凯瑟看着眼前的陵佂,心中兴奋难抑,这场战斗,毫无疑问是他的胜利,虽然自己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那根本算不上什么,他所创造的故事,在这之后将响彻世界。 但下一秒所发生的事情,让他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 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自己的计算,还有计策毫无疑问是完美的,就算是能力者也绝无避免的可能才对。 陵佂在枪响的一瞬间,便从原地窜出,同时用手枪挡开了匕首的手,将枪朝着斜下方扔出。 锵! 手枪的枪身准确无误地挡在了子弹的轨道上,挡住了飞来的子弹,然后被打落到了地上。枪身上没有任何的弹痕,足以见得枪身上的构造材料非同一般。 窜出的陵佂则在凯瑟落地的瞬间刚好到达他的眼前,弯下腰,将拳头送向了凯瑟。 回过神来的凯瑟,将手枪立即指向了陵佂的额头。但在扣下扳机之前,陵佂的拳头却已是进行撞在了他的胸口上。传来的巨大力道让他感到胸口一闷,然而在他以为只有这种程度的时候,一股高于刚刚数倍的力道传来。 “这是,暗劲?” 凯瑟被巨大的力道推飞出去,撞在了后方的墙壁上,金属的墙壁被撞到凹陷。他猛地吐出一口血,从墙壁上摔落,倒在地上。 鲜血不断从他的嘴角冒出,胸口内传来的巨大痛楚,刺激他的神经。饶是如此,他还是露出一丝微笑,用手撑着地面,让自己翻过身,变成仰躺的姿势。而这个行为又让他吐出了不少的血,同时也让他没有了任何多余的力气。胸口内的骨头尽数断开,不仅如此,似乎还有一根断骨刺进了自己的心脏,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了。 他看着走到面前的陵佂,笑了笑,又咳出更多的血。 “是你赢了,说什么能力者,你们根本就只是一群怪物而已嘛,这让我怎么打啊。” 陵佂没有动手,他知道,凯瑟的死亡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所以他只是默默地倾听。 “根本完全没有胜算嘛,真是的,咳咳。就这么死去还真是有些无法接受啊,明明属于我的故事都还没有开始,还没有创造出让所有人都动容的故事,就要这么死去了吗?” 凯瑟努力喘着气,眼皮上传来的沉重,让他感到有些睁不开眼,但他还是努力将眼睛睁开。 “你真的只是为了乐趣而想要创造故事吗?” “事到如今,你…还说些什么,如不是这样,我…又为何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是因为孤独而已吗?” “哈哈哈…咳咳,哈…” 凯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躺在地上不断地笑,不断地笑,血不断地溢出。好一会才停下来,之后又大口喘着气。 “你说过的吧,你…和我,不一样。我们的,不同…究竟是在哪呢?” “如你所说,我只是一只提线木偶,我也是披着外壳生活的人。但,我有重要的人在。” “重要…的人吗?啊,是这样吗。确实…是我所…没有的存在呢。” “不对吧,你应该也有的,只是你从未正眼去注视过。” ——凯瑟哥哥。 啊,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我也是有的啊,那个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跟屁虫。回想起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里,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卸下外壳的状态。无论是她拉着自己陪她玩,还是让自己读书给她听,还是两人一起悠闲地喝茶,自己从来没有感到压抑过。 哈,不过好像,自己发现得有点晚了啊。 “如你所言。” 凯瑟对着陵佂说出这句话,然后便合上了双眼,嘴角依旧挂着微笑,只是这微笑,是象征着解脱,还有充斥着一丝,发现了重要之人的幸福感。 陵佂捡起地上的手枪,还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引爆器,那是在将凯瑟打飞出去的时候,从凯瑟的嘴里掉落出来的。后面的数十个人质在他们对话的期间,早已跑得不知所踪。而警服男子也早就做好了将人质安全保护起来的行动,走进了银行内。 “来的正好,银行内留有不少的芯片炸弹,记得拆除,还有这是引爆器,就交给你了。” 陵佂将引爆器扔到了警服男子的手上。 听到是引爆器,警服男子的心中一惊,手忙脚乱地将其接住。 “呼,长官,犯罪者只有这一个?” “恩。” 警服男子心中一阵唏嘘,单凭一人就做到了这么多的事情,将他们警方牵制到无法随意行动。着实是可怕的犯罪者,若不是陵佂,恐怕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那么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陵佂收起枪,朝着银行外走去。 “哦,是,长官慢走。” 警服男子盯着离去的陵佂,深深感到了能力者的强大。在陵佂破开金属门之后不久,他便派出微型无人机潜到了银行内,虽然只能观看到影像,但两人所进行的行为动作全程都落在了他的双眼。 尤其是最后的一幕,无论是犯罪者还是陵佂,两人的战斗方式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真是一群让人无法理解的怪物。” 他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的地上死去的犯罪者,然后又看着开车离开的陵佂。 对于陵佂这个名字,在一开始听到还只是觉得有点熟悉,但现在他已经完全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管辖之地,位于最顶层的便是十大首脑。即是管辖之地的十个最高负责人,由十家最具权威的家族中的家主所组成,而其中一家的姓氏便是陵。能够如此年轻就成为了中心的特级人员,而且也同样姓陵,也就是说陵佂是那十大首脑之一陵家的儿子基本上不会错了。不仅如此,那个编号04,他也想起来那是代表着什么意思。管辖之地中,第四个诞生的能力者。 他摇了摇头,走到了死去的凯瑟旁边,那嘴角边的微笑让他感到一丝莫名其妙,死得如此安详的犯罪者他还是第一次见。叫了两个机械人类过来抬走后,叹了一口气,专心指挥起现场的善后工作。 银行外的不远处的巷道中,一个披着灰色外套的男子,按了一下耳朵上的柄笔。 “喂,灰眼吗?” “是我。” 男子发出深沉的声音, “凯瑟死了,是能力者干的。” “这样吗?原本我还对他抱有一丝期待的,想要招揽他的,算了,死了也没办法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这边露个脸,有新人加入。” “有机会再说吧。” 说完,灰眼直接挂掉了通话,朝着巷道里走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正文 第三章 事件与断罪者!(三) 黑色的跑车停在了一座宛若要塞一般的巨大建筑面前,管辖中心——这便是这要塞的真面目。巨大的要塞直冲云霄,四周悬浮一艘又一艘的军舰,呈现出森严的气息。 在入口处的两边站着两个挺直了躯干的人,脸上露着严肃的神色,目不转睛地正视着前方。 在陵佂停下车的时候,其中一人便立即小跑过来。陵佂将车窗放下,拿出军牌。跑过来的人用双手接过军牌,确认了上边的信息之后重新递回,对着车上的陵佂敬了一个礼,随后又朝着另外一人举起手。 另外一人见到之后则朝着身后的荧屏输入了一段数字,金属的大门朝着两边打开,露出一条巨大的通道。 陵佂收起军牌,开车往里边而去。在车子进到通道之后,大门便立即重新合上。 不到一会,车子便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停车场,里面遍布了各种各样的汽车,两边的墙壁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道电梯门供人使用。陵佂找到了一个空位停下,将车锁完走到了电梯前,拿出军牌在控制屏上划过。 ——权限确认。 随着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他走进电梯,按下了五十三的楼层。十秒钟后他走出重新打开的电梯门。 花的芳香通过空气传进了他的呼吸道中,一道宽度两米左右的小道从他的脚下延伸而出,到中间又分成了两道往不同的方向继续延伸。道路的两旁是碧绿的草地,还有为其点缀上其他颜色的零散的花朵。扇动着五颜六色羽翼的蝴蝶有的停在花瓣上,有的于空中翩翩起舞。 他迈开脚步,漫步在平坦的小道上,不到一会便来到了目的地。小道被分成两半,向两端绕开,围成一个圆之后又重新合在一起。小道绕开的中间是种满了曼珠沙华的一小片花海,不少蝴蝶停留在鲜红的花瓣上,轻轻扇动着羽翼。 走到附近供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下,将遗留在上面的一本书拿起,想了想自己上次看到哪个部分后,翻开了书,沉浸在了书本中的故事。 这是一座室内庭院,是这座要塞之中,唯一能够令他感到放松的地方。这里所有的一切,无论是花草,还是这些蝴蝶,都是人工培养而成的。头顶的上方是一片蔚蓝的天空,但那并非真实的天空,只不过是影像而已。庭院内处于要塞中间的一层,要见到真正的天空,只有走出要塞或者到达最上层才有可能。但即便如此,这一份虚假也给庭院内增添了不少的色彩。 在每一次的工作结束之后,他便会一个人跑到这里,对他而言,这里是为数不多能让他享受宁静的地方。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在要塞中单独隔开一层建立了这种地方,似乎也不是为了研究,只是单纯作为一个休息点而建立,而且管辖中心原本就是戒备森严的地方,一般人根本进不到这里。 据他所知,会来这一层的人几乎没有,对于其他人而言,管辖中心根本就不是能够让人得到放松的地方吧,就算有着如此美丽的庭院,他们估计也会选择到远离管辖中心的地方放松。 不过多亏如此,这一层也才能一直保持着宁静,而他在这里的大多数的时间也可以不受到其他人的打扰,这对他而言不外乎是一件好事。 数只蝴蝶飞到了陵佂的身边,停在了他的肩膀还有椅子上。他对此没有在意,依旧沉迷于书本之中。 宽大明亮的大厅中,一个穿着略显肥胖的男人正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他身穿着军服,只是单单坐在这里,散发出威严的气息,让人感到难以接近。他浏览着手上的资料,正想要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杯子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走进来了一个与他的气息所完全相反的和蔼中年男子。 “好久不见了啊,老陵。” “这可真是稀客,是什么风把你高延吹来了。” 被称为老陵的男人也散去了脸上严肃的神色,露出一丝微笑起身相迎。 “这不是很久没见着你了,想过来看看你么?怎么,不欢迎啊。” 高延打趣地问道。 “不敢不敢,谁都敢不欢迎,唯独你不敢不欢迎啊。” “哈哈哈…” “坐吧。” 两人坐在了相对面的沙发上。老陵点了面前的茶几,两个酒杯便出现在了高延和他的面前。之后又打了一个响指,不到一会一个机械人类便捧着一瓶红酒上来,将其打开之后放在了茶几上后离开了。 “来,难得你过来一趟,不能亏待了你,这可是我的为数不多的珍藏之一。” 老陵一边说着一边将红酒倒进了酒杯。 “咱两都已经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无需如此厚待老夫的。” “正因为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所以我才舍得拿出来啊,换了其他人,我又怎么可能和他们共享这等美酒。”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高延拿起面前倒满了红酒的酒杯,与对方手上的酒杯相碰了一下,然后在晃动了数下之后,慢慢地品尝。 “不错,这是我活了几十年以来,喝过的最上等的红酒了,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高延做出最高的评价,随后又接着品尝杯中的美酒。 “那是自然,我老陵的珍藏难不成还会差不成?” 老陵回答道。同样将手中的红酒送进嘴里。 “说来,菲儿没有跟你一起吗?” “阿佂不是回来了吗?菲儿一到这里就立即跑去找他了。” “恩,上午回来的。哼,这会估计又是跑到哪里独自呆着去了,这小子回来了也不过来和我这父亲打声招呼,都不知道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他的全名是陵云峰,管辖之地十大首脑之一,同时也是陵佂的父亲。 “是你太严格了,阿佂这孩子性格稳重,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作为一个男人,有这些出息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废物的话,那我宁愿当做没有他这个儿子。” “你啊你,就是你太严格了,所以阿佂和你之间现在才会有距离感的。” “我倒是想你一样,有个温柔得体的女儿啊。” 陵云峰放下酒杯说道。 “我家的菲儿这样我反而感到不安啊,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她带什么朋友回家里,或者周末有和友人一起出门之类的。唯一能够和她说得上话的也就那两个了,不过反而要谢谢阿佂呢,总是不厌其烦地陪菲儿一起。” “干脆让他们两个的婚事定下来算了。” “诶,不可。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们自己去处理吧。我们这些老头就不要插什么手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由着他们吧,只不过我家那臭小子看上去一脸蠢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明白菲儿的心意,倒是苦了菲儿那孩子。” “这可就不一定了。” 高延神秘一笑,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放下,一改和蔼的笑容,面露正色说道, “对于断罪者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而听到这句话,陵云峰也楞了一下,然后挥手让厅内包括机械人类在内的所有人都退下,直到大厅内只剩下他两人时,他才开口说道: “能力者们所在的位置太过分散,如今能够立即召回的也就只有距离中心不远的几个分支部的数位而已,想要在下一个无质能源出现之前将所有能力者召回到基地是不可能的事情。” “终焉之语啊,从他们一次就能够派出三位能力者的情况看来,底蕴应该是相当了得的,他们的目标也很明显是无质能源,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尽快让断罪者一事完成。” “恩,今晚便打算先让到达的几位能力者先组成临时的断罪者。” 高延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老陵接着问道: “断罪者一事,你打算,让陵佂也参加吗?” “那是自然的。” “这可不是随便玩玩的,搞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丢失生命。” “即便如此,作为陵家的子女,就不允许有任何的退缩。” 哎,高延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这挚友的性格也是感到万般无奈。 ——恩?怎么感觉头底下软软的,还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陵佂慢慢睁开了双眼,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副温柔美丽的脸庞以及算不上大的胸部,蓝色的眼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佂,睡得舒服吗?” 陵佂将视线从面前移开,坐了起来。地上放置着一本已经合上的书,在看完了书之后,他便靠在椅子上准备小睡一会,结果醒来便变成了这样。 “菲儿你怎么在这?” “我就不能在这吗?” 旁边的女子,也就是陵佂口中的菲儿有些不满地鼓起脸颊。原本是随着父亲高延来到中心的,在听到陵佂回来的消息,便兴冲冲地跑来找他。对于陵佂工作完就一定会跑到这里看书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而因此她也成为了庭院为数不多的访客之一。 在庭院走了一遭之后便发现了正靠在椅子上睡觉的陵佂,便跑到他的旁边安静地坐下,甚至还将膝枕借给他,让他睡得更好一些,结果对方醒来后第一句话却只是质问,这让她多少感到了一丝不满。 “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会到中心来而已。” 见到菲儿有些生气的样子,陵佂察觉到自己的态度似乎是太冷淡了一点,连忙又说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某人的眼里只有书本和任务,有关心过其他的事情吗?” 菲儿撇过头,似乎依旧生着气。 被这么一说,陵佂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戳了戳菲儿的脸颊, “好了,是我不对好了吧,下次我请你吃你最喜欢的芒果蛋糕。” “还有呢?” “呃……谢谢大小姐的膝枕,在下感激不尽。” “这还差不多。” 菲儿转过头,满脸笑容地说道。 见到对方消气了,陵佂有些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弯下腰将地上的书拿起放到了旁边。 “好了,现在可以跟我说你为什么会到中心来了吧。” “当然是……” 正要将“当然是来见你的”这句话脱口而出,便又立即停了下来,然后才缓缓重新说道, “没什么,只是因为父亲有事要来中心,闲着无聊我就跟着父亲一起来了,倒是你,你不是说这阵子都会呆在流川市的分支部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上面的命令。” “这样啊。” 见到陵佂并不打算继续多说,她也识趣地没有再多过问。对于这样的情况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是有关任务的事情,对方基本都不会和她谈及具体的内容,就算她追问下去,也只会得到模棱两可的回答。 所以她便干脆选择不问,只要能呆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对于这次的命令,陵佂多少还是能猜到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毕竟这次的命令并非是针对他一人,而是让所有的能力者都中断手上的任务回到中心。之后便无再过多交代,如此的阵仗,在过去从未发生过一次。但会是什么事,足以中心如此大动干戈?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合理的答案。 一只蝴蝶飞到两人的身边,陵佂伸出手,蝴蝶便停在了他的手上。 菲儿见状有些羡慕地说道: “真羡慕你啊,完全地被这些小家伙给接纳了呢。” 恩?见到菲儿羡慕的眼光,陵佂还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在指自己手上停着蝴蝶一事。 “是这样吗?” “明明做出了如此令人羡煞的事情,自己却毫无自知之明的吗?” 接纳吗?陵佂看着手上的蝴蝶,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发现这里的时候,也是像今天这样,在看完书之后便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有数只蝴蝶停在了自己的身旁。只是在他发出动静之后便纷纷扇动翅膀飞走了。在之后,随着来的次数还有停留的时间变长之后,即使他在看书,也时不时会有一两只蝴蝶主动停到了他的书本上或者肩上。再后来,这些小家伙便完全失去对他的警戒心,只要他伸出手指,便会有蝴蝶前来停留。 对此他还以为这是正常的现象,并没有多在意。 菲儿也学着陵佂的样子,尝试着伸出手指到有蝴蝶的地方,只是蝴蝶并没有理会她伸出的手指,依旧自顾自地翩翩起舞,对此她感到有些失落。 见到菲儿的样子,陵佂也安慰着说道: “可能只是因为你没有在这里待过的时间不够长,以后肯定也能做到像我这样的。” “哈~” 菲儿感到有些无奈,因为父亲经常出入中心,所以她到中心的次数也算频繁。每一次到中心,几乎都会到这个地方来,虽然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看看能不能见到陵佂,但如果不在的话她也会百无聊赖地呆在这里,直到她的父亲通知她回去。 所以她在这里所待的时间比起陵佂而言只多不少,虽然也有蝴蝶停留在她身上的时候过,但那仅仅只是因为蝴蝶飞累了恰好停下来休息而已,并非像陵佂那样,能够选择性地进行接触。 不过这并非是谁都能做得到的事情,这一点她也是明白的,从以前到现在,陵佂总是能轻易地接近一些动物,虽然他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地就是了。 陵佂感到口袋中传来震动,抖开手指上的蝴蝶,拿出柄笔接通后,屏幕上显示出陵云峰严肃的面容。 “菲儿在你那里吧,带上她来一趟三十层。” “是。” 他应允了一声,而通讯也同时中断。他们之间从没有过多的对话,维持两人联系的只有任务而已。 “你们两人的交流还是一如既往地简洁,就没有其他的对话内容了吗?” 看着这出小插曲,菲儿为他们两人的关系感到有些担忧。 “这样就足够了。” 陵佂从椅子上站起,朝着菲儿伸出手。 摇了摇头的菲儿,将手搭到陵佂的手上,站了起来。对于这对父子间的问题,她和她的父亲着实感到束手无策,无论怎么调和劝说,这对父子都只会当做耳旁风置之度外。 陵佂牵着菲儿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小道是足以容纳下两个人并排走的,但因为她身上穿着的黑色哥特式长裙占地面积较大,陵佂为了防止踩到裙子,只好用这种方式行进。 感受着陵佂那厚实有力的手掌,菲儿从心底升起一丝甜蜜。 那时候,两人也是像现在这样,被陵佂的父亲叫过去。在离开这里的途中她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在差点摔倒的时候被陵佂扶住。后来为了防止发生同样的事情,只要是两人同时离开的情况下,陵佂总是牵着她的手走。 两人从小就一起长大,她知道陵佂自然是不在意这点小小的肌肤接触的,不过她还是希望陵佂能够注意到,两人都早已不是当年的孩童了。 一只蝴蝶跟在两人的身后,直至两人进到电梯离开了此处后,才停留在门口旁静静绽放的一株曼珠沙华上。 ...... 陵佂走到大厅门前,敲了敲门,说了一声“报告”,得到回应后便松开了菲儿的手,开门走进厅内。 “陵伯伯好。” 陵佂身旁的菲儿,微微提起裙摆,踮起脚尖朝着老陵行了一个屈膝礼。 “在陵伯伯面前就不用如此见外了。” 陵云峰也难得缓和了脸上的严容,摆了摆手。 “高伯。” “阿佂也是好久不见了啊,怎么样,最近的任务辛苦么?” “还可以。” 陵佂露出一丝微笑回道。菲儿则是走到了高延的身旁,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陵佂脸上的笑容。 “那就好,那我们就先走了,阿佂有空就多过来串串门,你高姨也会开心的。” “好。”陵佂点了点头。 “那老陵,改日再聚。” 高延站起,和菲儿一同走向厅外、陵云峰也站起来,对着陵佂说道: “佂,去送一下你高伯。” “是,父亲。” “还有,之后去一趟七十层的会议室,会有新的任务给你。” 陵佂点了点头,随着高延和菲儿走出了厅外。 一路上,陵佂又和高延互相寒暄了一会。在送走两人之后,他便遵从父亲的命令直接来到了七十层。 巨大的空间,一排排的椅子和长形桌子一直延伸到最前端,中间和左右两边空出了供人行走的通道。 据他所知,会用到这间会议厅的机会并不多,一般都是直接收到从上面所下达的命令,即使在其他地方,也不用特地回到中心。到了需要用到会议厅的时候,一般都是发生了比较严峻的事件,需要将人员召集到一起才能进行说明。 会议厅内,已经有三个人各站一方,做着自己的事情,见到陵佂的到来也只是微微瞥了一眼,然后便将他无视。而负责人还有其他的能力者似乎都还没有到,说到底会来多少个能力者都还是未知数。 从他们心高气傲的样子看来,不难猜出这些人都和他一样是接到命令前来的能力者。因为很少会有需要多个能力者才能解决的事件出现,所以基本上能力者都是分开行动的,而这也导致管辖之地内很少出现能力者彼此之间熟络的情况。 这三人陵佂自然也是没有见过,虽然他并不是心高气傲之人,但也算是性格比较孤僻的一类,主动打招呼这种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做的,更别说对方是未曾谋面的生人了。因此他也直接就着最近的位置直接坐下,等着负责人的到来。 而在他刚坐下不久,从他的身后便传来了一阵粗犷的声音。 “真是的,突然就让人过来,还真是能使唤人啊。” 光头男摸了摸自己的头,朝着四周扫了一眼,然后便发现了坐在旁边的陵佂,朝着他走过去。 “哦?这不是阿佂嘛,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在听到声音的时候,陵佂便知道来者是谁了,只是不想要多加理会而已,但不出意料的对方立即便找上了他。 两人其实算不上有多熟悉,只是曾经一起执行过任务,后来又在中心碰过几次面的程度而已。 “恩。” 如果就这么无视他的话,恐怕一会会更加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吧。为了防止那种事情发生,陵佂还是点头应答了一声。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冷淡啊,好歹是一起出过任务的战友,就不能再热情一点嘛?说不定接下来又要共同作战了啊。” 光头男走到陵佂旁边,将胳膊搭到了他的身上,只不过马上就被陵佂拍开了。 “怎么,这次任务你知道什么吗?” “大致上呢,聚集了这么多能力者你难道不能猜到些什么吗?” 光头男坐了下来,扫了其他的三人。虽然看上去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实际注意力都已经被他们这边所吸引,想来也是十分好奇需要动用到如此阵仗的任务内容会是什么? “反正不会是好事。” 陵佂随意回道,并没有被光头男吊胃口的发言所吸引,无论光头男知道还是不知道,只要负责人来了,那时自然便真相大白。 “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应该是有关对付终焉之语的任务吧。” “终焉之语?” 那是从未听过的称呼,是指某件物品吗,还是某件事件的名称?陵佂对此并不知道,而在光头男准备进行解释的时候,一个身材不亚于光头男的男人从后边的电梯走出。 竖起的头发,身上的肌肉从衣服透出,高达两米的身高为其增添了不少霸气。踏下的每一步都发出了洪亮的声响,久久回荡在会议厅内。 在场的五人,无一例外地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连他们能力者都感到危险的人物,足以说明这个男人的不凡。 他走到了会议厅的最前端,转身面向他们,开口说道: “只有五个人吗?罢了,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编号01的巨锤,当然巨锤只是我的绰号,你们叫我长官就可以了。然后是……” “说叫长官的,这我可有点不能接受啊,我们都是能力者,编号前不能代表身份就比我们高吧。” 一个靠在墙上的刺头青年露出些许不屑的笑容,打断了巨锤的话。 陵佂朝着刺头青年看了一眼,又扫了其他两人一眼,虽然另外两人没有像青年那般一样心直口快,但想必也是认同青年口中所说的。 如青年所说,每个能力者的异力都是不同的,编号只是代表了成为能力者的顺序,而并非代表了实力的高低。另外大部分的能力者在得到异力之后,都认为自己是不可一世的存在,虽然表面上还是听命于中心,但实则在心里对现状已经是有所不满了,更别说是要让自己承认别的能力者的身份比自己要高这种事情了。 “你说的有一点不对,无论是能力者还是管辖之地的军级地位,我的身份都比你要高这一点希望你能清楚,服从上级的命令是作为一名士兵的责任,这一点在你成为能力者之后也是不会改变的事实,明白了吗?编号70的火狼。” 巨锤看着手上的资料,用着平淡的口气回应,但在这平淡之中,同时也夹杂着一股无法令人反驳的威严。 刺头青年盯着巨锤手上的资料,面露寒气地说道: “你这家伙,为什么会有这些资料?” “长官拥有下属的资料难道很奇怪吗?” “看来你是要坚持自己的身份比我们要高这回事了。” “我需要再纠正你一点,这并非什么坚持,而是事实。” “哈哈哈,那就先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吧。” 刺头青年气极反笑,纵身跳到了前面。 “虽然早就猜到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但果然还是觉得很麻烦啊。像你这种成为能力者之后便认为自己不可一世的人并不少见,不过至今却没有发生过有能力者肆意妄为的事件,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在巨锤这么一提及,陵佂也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他并不在意身份的高低,但其他的能力者可就不会这么想了,突然间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又怎么会甘愿屈身于继续替管辖之地做事,就算闹个天翻地覆也不足为奇。但别说是天翻地覆了,就连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都没有。 而刺头青年似乎也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人,也从巨锤的话中听出了一丝蹊跷。 “那是因为,有我在啊。” 巨锤认真地说出了答案。 而刺头青年也似乎被震惊到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开口,随后将手拍在脸上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结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是你比其他任何一个能力者都要强?” “没错。” 刺头青年转以愤怒地神态,巨锤所说的话已经完全地惹怒了他。如果今天不在这里分割高低,他是无法咽下这口气的。 “那就是试试看,到底谁更强一点。” 刺头青年伸出手,从他的手心开始汇聚火焰,一颗火球在他的手中慢慢变大,四周的空气变得灼热起来。不到一会,火球便已经有拳头般的大小了,但还在不断地涨大,涨到了拳头的三倍大小之后才停了下来。此时其他人的头上也已经因为灼热感冒出了汗水,只有巨锤一如往常地看着刺头青年的行为。 陵佂皱了皱眉,虽然知道这两人如果在这开打的话会很不妙,但是他并没有想要上前阻止的打算,他也有点好奇,这位编号01的巨锤是否真的有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强大。旁边的光头男露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另外的两人多半也是同样的想法。 在火球停止涨大之后,刺头青年又将火球重新压缩到了拳头的大小,看着巨锤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心中的怒气更上一层楼,但想到一会巨锤被轰飞的场景,他的内心又充斥了一丝快意。 他的异力是火焰,不仅能够操控火焰,还能从空气中生成火焰,而这一招压缩火球,是他自己摸索而出的,威力几乎能够媲美一颗炮弹。就算是能力者,正面被炮弹击中,就算不死,重伤也是免不了的。 在火球完全压缩回拳头的大小时,刺头青年眼神一凝,操控着火球便朝着巨锤甩去,双方的距离不过数米,在这个距离之下想要躲开这一击是不可能的,就算能够躲开,他也能够操控火球进行追踪。 他要让巨锤知道,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下场。 另外四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了火球上,他们也很好奇将自己说得如此强大的巨锤,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异力。 但直到火球到了他的面前,他依旧不为所动,任凭火球撞击在他的身上。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巨锤的身影淹没在了爆炸的火焰中。对于这一幕,除了光头男以外,无一是瞪大了眼睛。而刺头青年则是一脸不屑的笑容,暗暗嘲讽着巨锤的愚蠢行为,竟然正面接下他的火球,这不外乎是自寻死路。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一声巨锤倒地的声音就可以了。只是这一声迟迟未响起,让他的心中慢慢产生了一丝不安。他死死盯着正在散去的硝烟,正面中了这一招,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说不定对方正受了重伤死死硬撑站立着。不,一定是这样的,他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 “你在找我吗?” 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心中一惊,聚起火焰到手臂上,朝着后方挥去。但却并对方用手背拍了一下手臂,火焰瞬间便被拍散,一股麻痹感从手上传来,然后手臂便使不上一丝的力气,垂落下来。意识到危险的他,刚想要从对方的身边撤开,便发现一股巨力压到了自己的身上,完全无法承受这个力量的他跪倒在了地上。 完全地被压制,就连想要开口说句话都无法做到。光头男神色如常,似乎仿佛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般。只有其他三人见到这一幕,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 “不知道这样是否有当你们长官的资格了呢?顺带一提,我至始至终可是没有用过异力,我觉得这样可能更能服众一点。” 巨锤看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 “如果还有人有意见的话,可以像这个小家伙一样过来挑战我,不过一个一个的太麻烦,你们一起上吧,这样能节省我不少时间,我可是很忙的。” 陵佂盯着巨锤,对方的发言并非是在挑衅,而是在阐述着一件事实。而巨锤也确实有这个实力,在没有使用异力的情况下,就挡下了刺头青年的那招火球。不仅如此,他从爆炸中心到出现在青年的身后这个过程,陵佂都未能捕捉到一丝他行动的迹象。 还未使用异力就能够碾压使用异力的能力者,那么一旦使用异力,实力又会是什么样的层次?有这等的实力,也难怪其他的能力者会老老实实地依旧听命于管辖之地了。 “哈哈,可以了锤哥,你这么一吓,还有谁敢质疑你的实力啊。” 光头男站起来哈哈一笑。 “你们认识吗?” 陵佂朝着瞥了一眼光头男,难怪他怎么觉得这光头男的表现淡定过头了,如果是原本就知道巨锤的实力的话,那么也就解释的通了。 “是啊,不仅如此,他还是我以前的教官。” 光头男的实力陵佂还是略知一二的,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就算是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赢过光头男,那能够作为教官的巨锤,实力和他们相比,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这样吗?这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有教官,看你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应该会是别人的教官才对。” “呃,这是有很多缘由的。” 光头男敷衍了一句,起身朝着前面走去。而陵佂看着他,心中对他那所谓的缘由也大概有数,这家伙,以前估计也干过和刺头青年类似的事情吧。 “没人有意见的话那最好了。” 巨锤收回按在青年肩上的手,从禁锢中解放的青年大口地喘着粗气,用双手撑在地上,才不至于让自己趴倒在地。 刺头青年心中的惊骇直到现在还未平息,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和身后的这个男人之间,有一道绝对无法跨越的沟壑。明明同为能力者,差距却如此巨大,让他惊骇的同时也感到了十分的不甘。 巨锤绕过青年,走回到原本所站的位置,正色道: “闹剧就到此结束,接下来的事情事关重大,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听好,这甚至关乎到你们的生命安全。” 也许是巨锤话中透露出的严肃让他们了解到事情的不简单,又或者是他所彰显出来的强大实力,让众人纷纷收起了刚刚那看戏的心态,将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能起来不?” 光头男走到刺头青年的身旁,伸出手想要拉他一把。只不过这种行为在青年看来,只是一种侮辱。自信满满地进行挑战,结果却被打击得体无完肤,这让他感觉丢脸丢到了家,现在怎么可能还去接受别人的帮助,他的自尊心绝不允许他这样做。 “废话。” 青年拍开了光头男的手,强忍着身上传来的无力感,站了起来。双脚下还有些发软,心中压抑不住的恐惧让他的呼吸有些淆乱。 被无情拒绝的光头男无奈地摆了摆手,走到了附近的椅子坐下。 “那么我就开始说明了。” 巨锤扫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刺头青年还有众人,拿出储存在柄笔内的资料准备说明。 “在那之前,我想知道,其他的能力者呢?” 陵佂开口问道。这一次集合的命令应该是相对管辖之地的全体能力者的,但现场目前也就仅仅五人,现在就进行说明是不是为时尚早? 巨锤也有些面露难色地说道: “其他的能力者由于距离过远,没有办法立即回到中心,但事态紧急,所以目前先由你们五人进行任务。” “明白了。” “恩。那么开始任务的说明,在上次回收无质能源的过程中,出现了同样以无质能源为目标的犯罪者,并将无质能源夺走,而他们的背后似乎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组织的名字叫做终焉之语。” “无质能源竟然被夺走了吗?难道上一次没有派出能力者去回收?” 依靠在墙上的另一个人开口问道。他的相貌谈不上出众,只是一般的大众脸,除了那有些引人注目的紫色夹克之外,其他和一般的青年人没有什么出入。 “无质能源的回收是一定会派出能力者前往的,我记得上次是光头你去回收的吧。” 陵佂看了一眼光头男说道,而他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在光头男出发之前两人碰过面,从光头男口中得知的。 “啊,是我没错,说来还是有些不甘啊,毕竟那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被夺走的。” 光头男挠了挠头应道。 “这么说,你竟然败给了敌人吗?” 刺头青年嘲讽一笑,见到有能够打击别人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想要借此慰藉一下自己受创的自尊心。 但光头男似乎完全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对方可是出动了整整三名能力者,怎么想都没有胜算啊。” 听到光头男的话,陵佂和另外两名能力者纷纷露出凝重的神色,他们都明白三名能力者所代表的意义。而刺头青年见到自己的嘲讽没有起效,发出一声“嘁”后便不再说话。 “正如你们所知,这次犯罪组织的底蕴和实力是以往那些小角色所无法比拟的,下一次无质能源出现的时间恐怕也距离不远了,毫无疑问他们肯定也会前去取走无质能源的吧,而你们的任务便是击溃对方,并回收无质能源。” “为什么不直接前往对方组织的大本营直接将他们连根拔起呢?” 穿着紫色夹克的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以往遇到的犯罪组织,管辖之地都是直接将对方连根拔起,而这也是根绝后患的最好方法。 巨锤摇了摇头道: “虽然这样做无疑是将对方完全消灭的好方法,但犯罪组织似乎十分擅长隐藏手段,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到有关他们的蛛丝马迹。” “但光头男不是见到了对方三人的长相么?凭靠这点难道还找不出他们的所在吗?” “正确来说是两人,还有一个将身影隐藏在斗篷之下了,没有看到他的长相。只是,无论从哪个地方,都再没有见到他们的踪影。” 光头男犯难地说道。虽然当时没有手段能将对方的长相所拍摄下来,但以他的记忆力,要准确无误地记住两人的长相根本不是问题。在利用自动修缮系统之下,通过他的大概描述便可以轻易将两人的长相按照他的记忆描绘而出。在这之后,只要从各个市区的进市监控视频中查找就可以了。 但原本以为应该是必成的手段,却是失败了。当时无质能源出现的地方是在市外的山谷中,而要回到市区,就必须经过唯一的市区大门,并且验证自己信息卡才能通过。但无论是从监控视频上,还是校对通过的信息卡都没有找到那两个人。 而既然从市区中查找不到的话,那么对方也有可能隐藏在了市外,管辖之地也在第一时间派出了不少的搜索队进行搜查,只是依旧毫无进展。 “就是这样,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五人将暂时组成对付终焉之语的能力者小队,小队名为断罪者,你们将成为斩断一切犯罪根源的能力者。而你们的首次任务就是在下次无质能源出现的时候,前往回收无质能源的同时,将前来的犯罪者击溃,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从他们的口中得到有关终焉之语的消息。” 巨锤停顿了一下,朝着众人问道, “那么,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没有关于对方能力者的信息?” 陵佂询问道,能力者与能力者之间,根据所掌控的异力不同,也是有可能出现被其中一方被另一方所压制的情况,所以如果能够得知对方所掌握的是什么样的异力,那么也就能够根据情况决定交战的对象。 “关于这一点,会由光头男对你们进行说明,关于任务方面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们自己判断。” 巨锤看了看柄笔上显示的新信息,将自己的联系方式放到了众人的手上,留下了一句“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就通过这个联系方式找我”之后,便径直离开了会议厅,似乎十分的繁忙。 光头男转过身,摸了摸头,故作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 “如锤哥所说,我会将我知道的一一告知你们,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先来个自我介绍?姑且我们现在也算是一个小队的,彼此有所了解对作战也有帮助。” “可以。” 陵佂点了点头,如果对同伴一无所知的话,在战斗的时候确实是有所不利。 一直坐在一边没有说过话的人也点了点头,他穿着黑色的连帽外套,帽子将他的头盖住,一部分的头发披在了前段的肩上。虽然留着长发,但从身形上看上去似乎是个男的。紫色夹克男子也同意了光头男的提案。 在他们认为全员一致通过的时候,刺头青年却是冷冷说道: “我拒绝,我可没有做这种事情的闲情逸致,犯罪者的信息我也没有兴趣了解,无论是谁我都会将他们全部击溃。” “你有那个本事吗?” 面对青年的发言,紫色夹克男子只是淡淡地抛出了一句。 刺头青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知道对方是在指刚刚的事情。他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言语。在狠狠瞪了一眼紫夹克男子之后便离开了会议厅。 “哎,这还真是不好办啊,你好歹也看下场合嘛。” 光头男感到有些无奈,对着紫夹克男子抱怨了一句。但对方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他刚刚的发言确实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如果刚刚换成是他上去挑战巨锤,毫无疑问也会落得跟刺头青年一样的下场吧,在那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根本找不到有可以赢过对方的可能性,最多也只能让自己稍微多挣扎一下。 “现在怎么办,要继续吗?” 光头男问了一句。 “不,今天先算了,找个机会再集合一次吧,这是关乎性命的事情,需要制定相应的作战,不能就这么放任他不管。” 陵佂站了起来,虽然他对于刺头青年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这和以往的事件不同,如果到时候战斗起来,青年乱来一通的话,无疑会给他们的队伍造成麻烦。与能力者的对战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需要认真对待才行。 另外三人也表示没有意见。 “那么,交换一下我们各自的联系方式吧,至于编号70的事情,光头男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是我?” “你提出来的提案,自然要负责到底了。” 光头男摸了摸头,然后便豪爽地答应了。 众人拿出柄笔,交换了各自的联系方式后,便也纷纷离开了会议厅。 “该死。” 刺头青年面目狰狞地将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离开了会议厅之后,他便径直来到了中心的外边,刚出门口便将怒气发泄在了路边的墙壁上。 在成为能力者之前,他无论是头脑还是身体能力都远不及别人,毫无作为,被亲朋好友当做嘲笑的对象。为了脱离这样的生活,也为了改变自己,他选择当了一名士兵,但成为士兵之后,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巡逻,巡逻,巡逻,每一天都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依旧没有任何作为,也没有任何改变。就在他对这样的生活将要失去信心的时候,却在接受改造实验后,成为了能力者,获得了他人望尘莫及的强大力量。 他甚至对这一事实感到怀疑,在确认了这并非是自己的幻想之后,他立即充满了自信心。亲朋好友一改之前的态度,对他阿谀奉承,之前同为士兵的队友也朝他露出羡煞的目光。他一下子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存在,曾经自己遥不可及的军官们见到他也会亲切地打招呼,甚至邀请自己到家里做客。 接到的任务也是轻而易举地就完成了,这一切的一切,也让他渐渐变得自傲起来,变得目中无人,他开始觉得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有其他的能力者存在,自己也不可能存在败北。 直到刚刚为止,他都保持着这样的心态。 但与巨锤的交锋,不,那甚至根本算不上是交锋,只是单方面的被碾压,对方那巨大的力量让他至今为止所保有的自信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一想到自己在对方的手下毫无反抗能力,而那一幕还被其他的能力者看在了眼里,便感到一阵耻辱。而同时,他也萌发了想要变得更强的想法。好不容易成为了能力者,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又成为和过去一样被别人看不起的存在,为此他需要变得更强,做出让众人刮目相看的成绩。 他回头看了一眼中心,面色深沉地朝着远处离去。 正文 第四章 各自的准备与新的消息(一) 叮铃…… “欢迎光临。” 路人朝着门口看去,来者是一位捧着郁金香花束的女人,蓝白色的短袖长裙,乌黑亮丽的长发垂落在身后。虽然看上去似乎比他还要年轻,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成熟女性的气息。 由于正值大清早,店里还没有其他的客人到来,只有路人一人正在收拾着前台桌上的一些杂物。 门口的女人朝着店内望了望,似乎是在找谁的样子。 “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路人开口问了一句,对方似乎并不是客人,如果是来喝咖啡的话,这个时间也未免有些太早了。 女人轻轻“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朝着路人问道: “不好意思,那个,难道你是新来的吗?” “恩,是这样没错。” “果然是这样啊,我说怎么是个生面孔,刚刚真是失礼了。” “不,并没有的事。” “啊,我叫苏理美,这几束郁金香是之前你们老板拜托我拿过来的,是不是来得太早了点?” “不会,请坐吧。” 路人招待对方坐下,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店里的熟客了。说起来,门口确实放着几个空着的透明花瓶,一开始他还以为那是不要的东西所以没有多加注意,如此看来只是还没有派上用场而已。 理美道了一声“谢谢”后就着旁边的位置坐下,将花束轻轻放到了桌上。 “那你稍等,我这就去叫老板起床。” “不用了,我只是过来送一下花而已,马上就走了。” 理美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路人。 而路人也顺着她的意思停住了脚步,确实这个时间距离叫人起床还有点早,既然对方没有要久留的意思的话,那么也就没有必要特意去叫醒烬了。 “您是老板的熟人吗?” 眼见准备工作基本都做完了,路人便找了个距离对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朝着理美问道。 “叫我理美就好了,不用对我用敬称的,被年龄相近的人用敬称感觉有点怪怪的。” “恩,那么我叫你理美小姐好了。” 虽然对顾客使用敬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对方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自己只要照做就行了,无论是哪种称呼,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理美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其实我和你们老板也算不上有多熟络,只是几个月前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了这家咖啡厅,在好奇心使然之下便进来点了一份咖啡,从那之后我就喜欢上这里的咖啡了。” “恩,老板他泡的咖啡确实是十分好喝。” “对吧。自从那之后,我几乎每天都会喝一杯这里的咖啡,如果没有空过来的话,也会点外送到我的店里。” 这家店是有外送服务的,这也是路人前两天刚得知的事情,难怪他总是见到零号有时会拿着咖啡到外面出去,原来是出去外送了。 “理美小姐是开花店的吗?” “是的,因为成为了熟客的原因,在一次聊天下,老板说到了想要给店里增加一些装饰,所以我就提议了在店里装扮一些花束。之后时不时你们老板就会让我送一些花束过来。” “原来是这样。” 路人点了点头。而理美此时也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 “那么,因为还要打理店里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恩,欢迎再来光临。对了,这花束的钱?” “那个你们老板已经先行付过了,所以不用在意。” 理美回答道,朝着外边走去,路人则是快行一步走到门口推开店门,理美点头表示感谢,回头又看了一眼店里,之后便离开了。 “果然还是把烬叫起来好一点吗?” 路人看着离去的理美,自言自语了一句,回到了店里。 从他来到这里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而他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家咖啡厅的服务员之一。基本的招待方法还有开店前所需要做的一些准备,在其他人的教授下已经完全的掌握了,原本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事情。 而今天刚好是轮到他早起做开店的准备,结果因为太早醒来,所以起床的时间比原本预计的要提前了不少,然后便遇到了前来送花束的理美。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郁金香花束,打算就这么置之不理,虽然知道店门外有几个空着的花瓶,但他并不确定那是不是用来装这些花束的。所以他决定等到其他人起床之后,再由他们解决。 看了看时间,距离叫众人起床还有点时间。他坐了下来,拿出柄笔随意浏览着,借此打发时间。柄笔所具备的功能他大致上都了解过了,而这个世界中其他物品的相关知识,他也能够在柄笔上了解到不少。 从这一段时间得到的知识看来,自己原本所在的世界中,拥有的物品在这一边也几乎都有,只是这一边的物品,在功能上和实用性上都要高于那边的。这边的世界就像是自己原本所在世界的进化版。 不过也因此,他也才能在十分短暂的时间内快速适应了这边的一切。 在他摆弄柄笔的时候,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咖啡厅内。 “你起得真早。” “早上好。” 厉和零号看着路人,各自打了一声招呼。 “早,只是睡不着所以就起来了而已。” 路人瞥了两人一眼,又将是视线放回到了柄笔上。 “那些花是?” 看到桌子上的郁金香,厉开口问了一句。 路人也才想起来还有花的事情,便说道: “那些是……” “是理美小姐送来的花束吧。” 零号打断路人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同时走过去将花束拿起, “我去将花束插放好,再进行早餐的准备。” “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两位待在那里就可以了。” 零号拒绝道,开门走到了外边,将花束分开逐一放到了花瓶中。 “零号这么积极真是少见。” 厉坐了下来,有些惊奇地说道。 “那样的行为算是积极的吗?” 在路人看来,那就是普通的行动而已,何来积极一说。 “从我认识零号到现在,没有见到过零号会主动去做这些没有要求他做的事情。” “嗯……这么说,她之前是在找零号而不是烬吗?” 路人想到理美进到店里还有离开店里时的表现,还以为应该是来找烬的,但现在看来,似乎还不能过早下定论。 “恩?你说什么?” “没有,自言自语罢了。” 他敷衍了一句,对于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兴趣了解过多,也自然不会去深入打探。 “这样吗,虽然我也大概能够猜到你在想些什么。” 路人看了一眼旁边,此时的厉正一脸平淡地看着外边的零号。但路人却从厉那平淡的双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丝悲伤。 虽然有些不解,但他还是决定无视。 “那么,我去准备早餐。” 零号也似乎结束了安置花束的工作,走进来对着二人的说了一句后,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麻烦你了。” 厉回应道,然后又朝着路人继续搭起话来, “怎么样,稍微适应一点这边的生活了吗?” “恩,基本上适应得差不多了。” “还真快呢,想当初我可是花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才适应了这边的生活。” “毕竟这边和我那边相比,大多数都是相似的,适应起来也自然比较快。” 路人收起柄笔,终焉之语中,现有的外来者除了他,还有厉、柒和白雾三人也都同为外来者,其他的成员则都是原土住民。而这其中,柒和厉是来自同一次世界,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还不一般。 他并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会接受“BlackGate”来到这边,还加入了终焉之语。从这几天与两人的接触来看,厉姑且不谈,柒所表现出来的温柔,跟毁灭世界这种事情完全挂不上钩,不如说就算是站在与他们完全相对的立场也不奇怪。 但他也并不认为这是烬看走眼的原因,也不认为是胁迫之类的事情。那么原因究竟是什么,答案可能也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哈~早上好。” 柒飘浮在地面上,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睡醒。 “小柒,你又忘了这是在楼下了吗?” 烬的身影也跟在柒的身后走出,提醒了她一句。 “嗯……抱歉。”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柒还是没有脱离飘浮的状态,飞到了厉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后顺势将头枕在了厉的双腿上。 因为店里并没有客人在,从外边也是无法看到里面的情景的,所以烬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漏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见到这般撒娇的柒,厉摸了摸她的头,露出与平常的神情丝毫不同的温柔笑容。 “你这小懒虫,都几点了。” “恩……昨晚没睡好。啊,路人君早啊。” 见到坐在一旁的路人,柒嘟囔着打了声招呼。 “早。” 路人则是看到厉脸上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打从心底觉得,这种温柔的笑容和厉完全不相称。只是看着他们两人的行为,他并不好直接说出来,同时也更加搞不动这两人究竟是为什么会加入这种疯狂的计划中。 “恩?理美小姐来过了吗?” 烬看到外边的郁金香,问了一句。 “对,不过很快就回去了。” “还真是麻烦她了呢,下次得回点礼才行。” 在他们闲谈的时候,一股烤面包的香味也从厨房中飘荡而出,闻到香味的路人起身将桌子拼好,柒也清醒了不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厉则是走到厨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说起来,白雾呢?”路人看了一眼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 “白雾的话,应该是在三楼,他可不是那种会睡懒觉的人。”烬回答道。 “三楼吗?” “恩,能麻烦你去叫一下他么?” 路人点了点头,将椅子放好,朝楼上走去。 三楼,是一间空旷的白色空间,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空楼层,但实际那是用来给其他锻炼以及做各种练习的训练室,这也是在他加入之后才知道的。据他从烬的口中得知,使用训练室最多便是白雾,每天早上的锻炼似乎是他的必修课。至于其他人,很少会使用到,至少在他到来的这一周内,并没有见到白雾以外的其他人出现在这一层,就算有上来也只是为了叫白雾吃饭而已。 再往上还有三层,只不过他还没有去拜访过,并不知道它们的真实面目如何,所了解到的只有四楼是一间游泳馆,五楼则是图书馆,最顶层似乎只是天台。听到游泳馆时,他一度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修炼室是和图书馆的存在还能够理解,一个是用以锻炼以及练习,一个用以查阅资料和看书,但游泳馆,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你看,偶尔也会想要游一下泳之类的想法对吧,而且天气热的时候,不是很能派上用场吗?” 对于他的疑问,烬是如此回答的,这一回答也让他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栋楼层作为他们的基地而言,可以说是完美的。 他踏上三楼,门是半开着的,从里边传出阵阵拳头的破风声。半裸着上身的白雾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无人的前方,脸上是路人所未见过的认真神情,正朝着眼前不断地挥动着自己的双拳。随着他的每一次出拳,身上的汗水都随之挥洒而出。 看到白雾这般认真的神态,路人顿时不知道是否应该打断他了。但稍微犹豫之后,还是开口说道: “可以吃早餐了。” “恩。” 而似乎是早已发现路人的白雾则立即回道,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 得到回应的路人,也没有打算再多留,转身走回了楼下。当他回到一楼的咖啡厅时,早餐的准备已经完成了。碟子中的两片烤面包,中间夹着的似乎是鸡蛋还有培根,以及碟子旁边的一杯牛奶,这样的组合一共有六份。只是如此简单的早餐,零号却将其做出了让众人觉得不失平乏的感觉。 路人走到桌前的椅子坐下,众人都已经就座,只等着人齐之后开饭。对于过去一直是一个人吃饭的他,如今却要进行和这么多人一同进食的行为让他感到十分不习惯。吃饭这种事情,他还是认为独自进行比较方便,也不用顾及他人。但由于这似乎是定好的规矩,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不,说不定只是因为他没有拒绝而已罢了。 “白雾呢?”柒已经没有了困倦的模样,看了看路人的身后问道。 “大概一会就下来了。” “每次都要让人等这家伙,自己就不能有点自觉吗?果然那一个月的惩罚的变更还是太轻了。” 厉有些抱怨的说道。 “好了,你也不想让他裸着上半身在店门口做锻炼吧。” 烬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这……倒也是。” 厉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他可不想招来奇怪的视线和传闻。其他的人也纷纷点头同意。 原本作为和烬打赌输了的惩罚,白雾要负责整整一个月的开店准备,但在那之后却拿自己早上要进行身体的锻炼要求换一种惩罚。虽然一开始遭到了烬的反对,但白雾的头脑似乎并非没有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如果真的要我接受的话我也是不介意的,毕竟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只是你们应该不介意我变更一下锻炼的场所吧。” 在白雾露出阴险的笑容之后,烬在思量再三之后也不得不接受了他的提案,而变更后的惩罚则是负责一个月的晚餐,只是在他的百般讨价还价之下,一个月的时间又变为了仅仅一周。 惩罚也不过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娱乐,烬也表现出了自己的宽宏大量同意了,反倒是作为旁观人士的厉觉得惩罚太过轻松。 “诶,今天的早餐是面包吗?这个也不错呢。” 白雾的声音传来,随后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两眼发光地看着桌上的早餐,两三步做一步的走到了桌前,不顾众人的视线拿起面包就送进嘴里。 见到自顾自大快朵颐的白雾,厉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这家伙,真想让你重新学一回待人的礼仪,多少给我坐下吃东西。” “有深们欢么嘛。” 白雾嘴里咬着面包,含糊其辞的回道,但还是拉开了椅子坐下。 对此厉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虽然并非自己的本意,但他似乎早已习惯了白雾这种行为。烬和柒也一笑置之,开始吃起早餐。 在众人一阵风卷残云之下,桌上的食物不到一会便消失殆尽。待到众人吃饱之后,柒将餐具收起,拿回到厨房进行洗條。烬则是一如既往的泡起咖啡,其他的人则是将桌子和椅子归位,然后又将其表面清洁干净。 等到这些事情都做完之时,前台桌上也已经泡好了六杯香气醇厚的咖啡。每个杯子的造型还有杯上的图案都截然不同,但从中却可以看出一丝异曲同工之处。 众人凑到桌前,烬将盛着咖啡的崭新杯子放到路人的面前。 “虽然晚了一点,不过算是欢迎你加入的一点表示。” 路人拿起杯子,杯子的颜色是黑色的,上面雕刻着的白色图案是一个人正坐在地上拿着一本书,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说这是一个咖啡杯的话,不如说是马克杯更为合适一点。但就是这样普通的一个杯子,他却觉得这样就是最好的。 “谢谢。” “你喜欢的话再好不过了。” 柒也露出开心的笑容,白雾和厉的嘴角也各自微微上扬。那个崭新的杯子,代表着身为同伴的证明。 “烬,我也差不多完全适应这边的生活了,我想知道我需要做些什么?” 路人乘着还没有客人上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既然选择加入了,就不能无所作为,但他和拥有战斗力的白雾和厉不同,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平庸的人类,无论是头脑还是身体能力,都属于一般的标准。 而他们的目的是与管理整个世界的管辖之地争夺无质能源,但身为凡人的他,论战斗力,在战场上只能算是一个送人头的,恐怕连给对方制造一点麻烦都做不到。论头脑,他对这个世界所含有的知识量微乎其微,短时间内根本做不出多少有用的成绩,这样的他,真的也会有所用途吗? “恩……关于你的安排,我目前也正在考虑。” 烬摆出一副思索的神态,似乎也还未想到什么好主意。 ——果然是这样吗? 路人看着手上的杯子,稍微感到了一丝失落。 “没问题的啦,路人君的话肯定也会有能够做到的事情的。对吧?” 柒笑着安慰道,将视线投向其他人。但白雾和厉却是沉默着,仿佛没有听见柒所说的话一般。说到底,他们外来者唯一能够派上用场的便是战斗了,而战斗力不足也是他们所面临的一个严峻的问题。 初次的作战能够成功,也是因为起到了出其不意的原因,才能够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从管辖之地的能力者手上夺走无质能源。下一次的战斗,就不会是如此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在之前的作战中也大肆宣扬了终焉之语的存在,让管辖之地误认为他们是一个底蕴雄厚的组织,在之后争夺无质能源时多少能够让对方不敢轻易派出太多的战力,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让管辖之地的注意力放到搜索他们上。但如果这边的战力一直保持一层不变的话,终焉之语的真实战力恐怕很快就会暴露的吧,到那时想要再成功回收无质能源就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原本想要靠着“BlackGate”获取外来者的战力,但似乎结果也并不理想。不过这种程度的发展,白雾和厉不相信烬会没有预料到。他们保持沉默,只是单纯认为当前的路人确实没有能够派上用场的地方,但往后会如何,他们知道烬自有打算。 而烬也不失众望地继续说道: “目前确实没有什么能够让你做到的事情,但也就仅限目前,等到我最新的研究完成之后,就是另一回事了。” “研究?” “恩,关于能力者方面的知识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吧,我记得当初给你的资料上面是有关于关于能力者的说明的。” 路人点了点头,那份资料上确实记载着有关能力者的知识,那是身体能力远超一般人,以及拥有超乎常理的力量——异力的存在,而成为能力者的前提条件就是进行无质能源的注入改造,虽然这是任何人都能够进行的改造手术,但却并非轻易就能改造成功的事情,且每个人能够进行改造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在注入无质能源之后没有任何变化的话,就说明这个人没有成为能力者的资质。 而同样身为一般人的他,在这微乎其微的几率之下,能够成为能力者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那你应该也知道,改造能够成功的几率十分的微小,所以我正在做着将成功率上调的研究,不用多长的时间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也就是我也能够成为能力者的意思是吗?” “目前还不好下结论,毕竟我也不知道研究是否能够成功,当然我保证至少成功率不会只有这种程度。” 路人点头表示明白,对于成为能力者一事他并没有感到激动或者是兴奋,他在乎的只是自己能否派上用场而已。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让你进行一些对枪械的练习还有身体上的锻炼。” 看到路人露出不解的神情,烬喝下一口咖啡,继续解释道, “因为能力者所拥有的异力是分许多种类的,就算你成功成为能力者,也不代表所获得的异力就是适合战斗的,也有可能是更加适合支援的异力,甚至是其他方面的,总之会出现什么的异力这点是完全的未知数。而且,能力者的身体能力是在原本的基础上进行的叠加,也就是你原本的身体能力越高,成为能力者之后所得到的提升也就越大。所以在那之前,你能够掌握的技巧越多越好,身体能力能够提升多少是多少。” “明白了。” “那么,关于枪械的使用技巧,我会让零号教你,至于身体能力的锻炼,就交给白雾你了,可以吧?” 烬将视线投向白雾。对此白雾只是耸了耸肩,回道: “可以,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那么,目前你只要做到这些就可以了,剩下的只要静候佳音即可。” “恩。” 路人点了点头,眼神中露出一丝坚定。 叮铃。 “闲聊就先到这里吧,还有什么问题的话之后再说。” 厉起身面向了后方,其他人也放下了手上的咖啡,纷纷站起,朝向店门口,异口同声地说道: “欢迎光临‘Quiteroom’。” 正文 第四章 各自的准备与新的消息(二) “应该是这里,没错吧。” 陵佂看了一眼自己的前方,一顿东张西望之后再次认真对照了柄笔上所显示的位置,然后他便得知了自己并没有来错地方这一事实。 看着四周巨大的废弃训练基地,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在两个小时前,他依旧一如既往地在中心的庭院内享受着一个人看书的清闲时光时,却突然收到了光头男的集合通知,留下一个地址让他过来集合之后便断掉了联系。 毕竟当初也是他说的要再重新集合一次,而刺头青年那边也让光头男去说服了,多少都应该过来一趟。只是对于集合的地点,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废弃的训练基地。对于光头男选择这样的场所作为集合地点这点他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原本他还以为应该会是在中心的会议室里,又或者是其他普通一点的地方也行,但千里迢迢地过来之后看到的却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场景,他实在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脑子在想些什么。 但想不通归想不通,既然是那个光头男选择的地方,应该是有什么打算的才对,不然也不会刻意找这种地方了。 “那家伙是怎么知道这种地方的?” 这也是他的疑问之一,这种废弃的训练基地并没有显示在地图上面,而地图上没有标明的情况下,一般要么所在地是一片平地,要么就是没有进行记录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是被抛弃的地方,从四周的大大小小的设施看来,这里当初应该还是一座不小的基地。 岁月的痕迹侵蚀着这些设施的表面,显得有些破烂,一些设施甚至只剩下一半的构造,看上去是受到了什么破坏。 ——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故吗? 不过他并没有看到类似有关的新闻,根据他所观察得到的,这里应该只是废弃了将近数年的时间而已,没有道理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却不知道。那么,也就是说,管辖之地将有关这个地方的消息给封锁了起来。 究竟会是什么的事情,让管辖之地隐瞒到这种程度,甚至连他都毫无所知。虽然并非是他引以为豪的事情,但他毕竟是身为十大首脑之一的儿子,在情报这一点上,他所能掌握到的远比其他的人要多得多。 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得到有关这一类的消息,而他也不认为是自己看过之后忘记了,就算是十分细微的小事,他都能做到过目不忘,更别说是一些重大的事故了。 他打开柄笔,调出了一个画面,输入了登入密码之后,调出了数个联系人。 那是他个人所拥有的情报网,而上面的几个人,都不是所属管辖之地的人,但调查技术却完全不比管辖之地的情报人员要差。而他与这些人的关系也并非是好友,只要支付一定的代价,就能够从他们手里得到大部分自己想要的情报。 他相信这些人的手里,多少会有关于这座训练基地的情报。但他还在犹豫着,这究竟值不值得他去了解,又或者应不应该去深入。 良久,他还是将界面关闭,收起了柄笔。既然光头男知道这个地方的所在,那么也就意味着光头男有可能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找机会先从光头男的身上打听一下,如果对方也并不清楚的话,那到时再做打算。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刨根究底的人,只是管辖之地这种做法着实有点让他感到有些好奇。 在他刚收起柄笔的时候,便听到了车辆的声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一会一辆黑色的小车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同时以飞快的速度朝着他这边靠近。不到一会的功夫,车辆就已经行驶到了他的旁边停下。 一个穿着运动装的长发女人走了下来,朝着陵佂走了过来,伸了一下手臂后又重新放下,似乎是在向他打招呼。 这里除了他和眼前这个女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所以陵佂认为对方打招呼的对象应该是自己没错了。但,他此时根本顾不上回应对方,他的脑海中此时已经被一个疑问给占据了。 ——这女人是谁? 对方似乎是认识他的,但他根本不认得眼前这个女人,就连一丝在哪见过的头绪都没有。再者,这里不是光头男通知断罪者成员集合的地点吗?这个女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是另外四人哪个叫过来的吗? 正当他沉默思索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对方却是率先开了口: “其他人还没有到吗?” “其他人是指?” 从女人的发言看来,她应该是知道这里是断罪者成员集合的地方的。但陵佂并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但不料女人却反倒一脸奇怪地看着陵佂说道: “其他断罪者的成员啊,还能是指什么?” “啊,恩。” 被女人这么一反问,陵佂反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平时的神情。对方既然知道集合地点,也知道断罪者的其他成员,那么果然是断罪者中的哪一个人叫过来的吧。虽然他也有想过这个女人有可能是新的断罪者成员,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巨锤应该会事先通知他们的才对,自己没理由会不知道这种事情。 不过会是谁叫来的这一点他毫无头绪,毕竟断罪者的成员之间也就见过一次面,根本谈不上熟悉。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是认识他的,也知道他是断罪者的一员,这也意味着自己的情报被其他人泄露了出去。 “你是从哪知道这个地方的?” “不是光头男让我们到这里集合的吗?” 光头男吗?这个答案让陵佂感到了一丝意外,虽然他们两人之间相识时间不长,但他认为光头男应该不是那种会随便泄露情报的人,就算同样身为同伴,至少也会通知他一声的才对。 “光头男让你过来这边干什么?” “不是要接着上次的事情吗?” “上次?” 陵佂感觉自己越来越一头雾水了,而女人也同样用一种“你没事吧”的狐疑眼神看着他。 “会议厅的时候不是光头男提出要彼此了解一下的吗?后来因为编号70的原因就往后推迟了,说来提出推迟的不是你自个吗?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脑袋没事吧?”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当时有在会议厅吗?” 当时在会议厅的人只有断罪者的五位成员,另外就是负责说明任务的巨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人在。这一点陵佂是可以确信的,所以他才对这个女人的发言感到惊讶和不解。 而同样感到不解的并非只有陵佂一人,一旁的女人也是对陵佂的发言感到一头雾水,歪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啊?当时我不就坐在那……你,不会……” 女人用手指指着陵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然后开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将一部分头发用手盘起,然后将运动衣上的帽子盖上,只留下了一部分披在了两边的肩上。 而陵佂则是看着女人的动作,眼睛逐渐瞪大,在女人将帽子盖上之后,他抽动着嘴角,慢慢举起手指指向女人,用着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 “你不会就是那个在会议厅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吧?” 虽然对方今天并没有穿着黑色的连帽外套,但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眼前的女人就是当初那个在会议厅没有露过脸的长发“男子”。 “认出来了吗?我说你怎么感觉怪怪的,敢情你都没有认出我是谁。” 见到陵佂认出来她是谁,女人便将帽子重新放下,柔顺的长发一下散开,垂到了后背上。似乎是感到不太自然,又用手将头发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陵佂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己一个人瞎考虑、瞎猜测了那么久,浪费了诸多的脑力,结果那些全部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如果在女人刚到的时候,直接询问的话就不用自己这么白白煞费苦心了。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没办法,毕竟当时你一直没有说话,做出的回应也就只有点头,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男……” 说到这里,陵佂下意识地便朝着对方的胸部看去。 ——虽然小了点,不过也不能算是没有呢。 就在他在脑海中这般自言自语时,一只手臂将他的视线给挡住了。而这时他也才发觉到好像有些不妙,连忙移开了目光,正好对上了对方那一脸嫌弃的眼神。 “你可真是失礼,你这家伙肯定对其他的女孩子做过不少失礼的事情吧。” 陵佂回想起了前阵子菲儿的膝枕以及之后自己的态度,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有些欠缺考虑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真是十分抱歉,各种意义上的。” 女人则是露出“被我说中了的”的眼神,然后无所谓地说道: “算了,原谅你了,毕竟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当时想要保留一点神秘感所以就一直没有说话,而且我的身材也确实算不上好就是了。” 说到后面,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用有些悲伤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胸部,然后叹了一口气。 陵佂在内心默默认同了女人说的话,当时对方将自己的面部给遮住了,加上这样的身材,在外套的遮掩下,恐怕不只有自己,另外的三人估计也是一样将她看成了一名男性。所以认错了完全不能算是自己的错,对方也有一定的责任。 “不过为什么要选在这么一个地方集合,就不能找个像样一点的吗?” 女人恢复之前的神情,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陵佂则是暗自庆幸着女人主动将话题切开,不然他还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也许是有什么打算吧。” “希望如此。你们两人是早就认识了的吗?” “也不算早吧,只不过是曾经一起出过任务。他那个人就是个自来熟,跟谁都很快能打成一片。” “所以才让他去说服编号70吗。不过让别人大老远地跑过来,自己却反而还没到。” “集合时间是十五点,现在才十四点四十分,算是我们来早了吧。” 陵佂看了一眼柄笔上的时间。 “这地方,你进去过没有?” 女人盯着两人身后的巨大训练所,在这废弃基地中,这座建筑是最为巨大的,宽阔的入口毫无保留地敞开着。 “不,并没有,我刚到没多久你就来了,所以还没来得及进去探一探。” “那我们到里面去吧,我可不想站在这里晒着太阳等其他人。” 陵佂点头同意,虽然阳光并不是很强烈,偶尔也有清风吹过,但晒久了还是难免感到炎热。 两人一同朝着里边走去。 阳光顺着入口透进,驱散了内部中的些许黑暗,但还是显得有些黑沉沉的。好在光源系统似乎还是完好的,在他们走进的那瞬间,四周一下子变得通亮。 “诶,光源系统还是能用的吗?” 女人显得有些惊讶。 “大概是备用电源在发挥效果。” 陵佂回应道。如果这里是已经废弃的场所,那么管辖之地没有道理还会为这种地方继续供电,而在这种情况下设备还有反应的话,能想到的就只是备用的电源还留有余量。 残破不堪的地面和墙壁四处坑坑洼洼,长年的荒弃,积满了岁月的灰尘。空旷开阔的空间内,响起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你是走过来的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车。” 也许是觉得太过安静,想要找个话题,女人开口问道。 “不是,开车过来的,停在了后面的设施那里。” “这样啊,难怪没有看到。话说我还没介绍过我自己呢。” 陵佂刚想说等全员到齐了再进行这种事情就好,然而对方丝毫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停下脚步,将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前,开口说道: “我是编号31的地女,你呢?” “编号04,陵佂。” 既然对方已经报上名号,那么他也只好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呃,等等,本名?” “恩。” 似乎是对陵佂的发言感到有些意外,地女稍微瞪大了眼睛,用一种仿佛在看着怪人的眼神盯着陵佂。 “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报代号的才对吗?为什么反而是把本名说出来了。” 管辖之地的能力者,每一位都有与之异力相符的一个代号,同样的那也代表了他们的身份。一般在对外介绍时能力者都会用上代号来介绍自己,对他们而言,代号也是一种象征。 “两者皆只是一种方便他人认知的存在之物而已,无论是哪个都没什么区别吧。”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地女捏着下颚,像是认同了一般点了点头。 ——真好忽悠。 当然陵佂并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如果地女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话,此时估计就是另一个反应了。 同样作为一个能力者,他自然也有相应的代号。只是和他人不同,成为能力者一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对他而言,那只是单纯的一种负担,是通往理想的一种阻碍。 所以,他并不喜欢提起自己的代号,那仿佛在时刻提醒着自己的立场,还有自身的职责,这让他的内心感到一丝不畅。 他劲直走到了尽头处,在那有一扇通往更深处的槅门,但却因为没有这里相应的权限,所以无法打开。 “你在干什么?” 发觉到陵佂在槅门前站着,地女略显好奇地走了过去。 “想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几把椅子,你也不想一会就这么坐在地上的吧。” “说的也是,不过要过去那边的话,在那里有一处墙壁破了个洞,应该能从那里过去的吧。” 地女用手指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洞口。 陵佂点了点头,朝着洞口走去。洞口正好是能够让人通过的大小,他有点好奇这是如何产生的,周遭也没有什么烧焦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也不是因为爆破而产生的,而是其他的原因。 跨过洞口,来到另外一边的陵佂,看着那相差无异的场面构造感到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重新跨回到原地。 “恩?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有找到没……看来是没有。” 刚走开两步乱晃悠的地女就发现了陵佂从另一边垮了回来,见到他两手空空便知晓了结果。 陵佂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没有,另一边和这边除了受损程度不同,几乎就是一样的构造。” “诶,那再往里面呢?” “没了。” “好吧,那现在呢,我可不想坐在这么脏的地面上。” “到其他设施看看吧,或者等其他人到了再换个地方也行。” 地女点头同意,回头朝着外边走去。陵佂再次环视四周一遍之后,也紧随其后。 两人刚回到外面,便迎面碰上了刚站住脚跟的紫夹克男子,他的装扮与之前在会议室时几乎没有变化,所以两人很快便认了出来。 “哟,我说怎么见到车子却没有见到人影,原来你们跑到里面去了啊。” 紫夹克男子见到走出来的两人,便率先开口打了一声招呼。 “躲太阳去了,剩下两个还没到吗?” “反正我是只见到了你们两个。” “真慢。” 见到两人平淡无奇地进行着交流,陵佂反而感到了意外,露出疑问的口气问道: “你们两人,是原本就认识的吗?” “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紫夹克男子对陵佂的发言感到有些疑惑。 “没,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她也是断罪者的一员的。” “五位成员,四男一女,这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来的吧。” “你从会议室那时候开始就认出她是女的了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虽然那时候她没有露过脸也没有说过话,但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出来的吧。” 紫夹克男子摸了摸头,感到一脸的不解。 “看看别人,你真是一点眼光都没有。” 得到一番肯定的地女,有些得意地数落着陵佂。 “是我错了。” 感到有些尴尬的陵佂,想不到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话语,只好老老实实地认错。 紫夹克男子看着两人的行为,先是依旧露出一脸疑惑地模样,随后便恍然大悟般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明白了两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自觉地笑了笑。 “看来人都到齐了啊。” 在他们三人闲谈之际,从不远处的一座废气设施旁传来了光头男洪亮的说话声,三人皆将视线转向了光头男那边。 戴着墨镜的光头男,脸上露着爽朗的笑容,正大步走向他们。而在他的后面,则跟着与他一同前来的刺头青年,只是不同于光头男,不悦与不爽在青年的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还敢说呢,把人叫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结果自己却是最后才到的。” 地女有些不满地说道。 对此光头男只是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don’tmind,而且时间也刚刚好三点,这不是还没迟到呢吗。” “行了吧,快放开我,啧。” 走到三人面前后,刺头青年立即甩开了肩上的手臂,站到了一边。 “有什么关系嘛。” “你这家伙,真的是很烦人啊,再靠过来我就走了。” 见到光头男又想要和他勾肩搭背的,刺头青年退后了两步威胁道。光头男见状也只好摸摸脑袋笑了笑,就此作罢。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还是赶紧进行正事吧。”紫夹克男子说道。 “等等,刚刚这大块头也说过,什么叫人到齐了,这女的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有替换成员的事情。” 刺头青年用手指指着地女,他对成员是谁根本就不在意,但这种理应通知到全员的事情,却没有通知到他,这让他感到十分不爽。 “饶了我吧,还要继续这个话题多少次。”地女无奈地将手扶在额头上。 陵佂对此只是干咳两声,将目光头投向别处,紫夹克男子则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站在一边默默无言。 见众人都没有想要发言的打算,光头男只好凑到刺头青年的旁边低声解释道: “就是那个,会议室的时候那个戴着帽子没有露脸的家伙。” 听完光头男说的话,刺头青年瞪大了眼睛,摆出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盯着光头男。 “那家伙不是男的吗?” “我是女的,如假包换的女性,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地女双手叉腰,不满地说道,同时还不忘挺了挺自己的胸,似乎是想借此伪装些什么事实。 “好了好了,还是赶紧说正事吧。”陵佂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光头男,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是有什么打算吗?” “什么打算?” “我说啊,集合的地点要多少有多少吧,为什么偏偏是这种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废弃基地。”地女插话道。 “哦,原来是说这个吗,明白了。” 光头男点了点头,然后扭了扭脖子,将右手抡起,攥紧了拳头,手臂上的肌肉鼓动着。在众人一脸茫然之下,朝着脚下猛挥了一拳。拳头并未碰触到地面,但众人的脚下却是挂起了一阵劲风,将地面上的灰尘尽数吹散,众人也不得不将双手挡在眼前。 待到劲风散去,光头男若无其事地坐到了地面上。 “现在坐的地方有了吧。” “你这家伙,真是服了。” 众人对光头男这种突如其来的行事风格皆感到无奈,但他们也都知道对光头男抱怨是没有用的,所以纷纷默默坐了下来。 “其实我是想要让各位展示一下自己的异力,所以才决定了这个地方,在这里的话就可以毫无顾虑地使用异力,不用担心会破坏到什么。”光头男追加解释道。 “展示异力吗?”紫夹克男子喃喃说道。 “没错,毕竟大家接下来可都是要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了,我希望彼此之间能有尽可能多的认识。” “这个没问题。” “无所谓。” “快点解决就行。” 除了紫夹克男子之外,其他三人都表示同意。而紫夹克男子在略微犹豫之后,也同意了这件事情。 “那么,就先由我开始吧,我的编号是49,代号是光头男,似乎相比我的异力,我的光头更加引人注目,哈哈,所以我的代号和我的异力完全没有一丝关联。” 光头男哈哈一笑,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是秃头这一回事, “至于我的异力,你们刚刚也见识过了,是属于力量强化这方面的,能够将自身的力量成倍增幅。” “这可真是不得了的异力。” 地女惊叹了一声。紫夹克男子也深看了光头男一眼。 “不过就如你们所知,我们对于异力的掌控是有一定的程度限制的,所以这也并不是能够无上限地进行增幅。” 光头男耸了耸肩,又补充了一句,但其他人的心里都明白,光是这个异力,在近战中几乎就占据了大量的优势。 “那接下来是我,我的编号是31,代号是地女。就如代号一般,我的异力是能够操控土地,就像这样,” 地女站起身,朝着前方伸出手,眼神一凝。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我,一块巨大的石板从地上窜出,耸立在地面上。没过多久,在地女的操控下,石板又缩回到了地下。 那完好如初的地面,如果不是他们亲眼所见,根本无法得知刚刚那里发生过什么。 “就是这样,改变的工程越大,需要花费的时间就越长。” “这么说,如果时间充足的话,你是不是连城堡都能造出来?” 光头男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个还真是有点困难,操控的过程中也是要耗费不少精神力的,而且我对建筑什么的也不是很了解。” “怎么说级别也有点夸张过头了,你就不能问些正常点的问题吗?” 陵佂面无表情地吐槽了一句。 “那么,接下来是我,其实我是不太喜欢在别人的面前展示异力的,”紫夹克男子站起身来,退开了几步,然后继续说道,“我的编号是27,代号是刺骨。能够随意改变自身体内的骨骼,就像这样。” 在他话音刚落,他的手臂上突然就窜出一条如镰刀般的骨头,只不过那并非是刺穿了表面的皮肤而窜出的,皮肤依旧好好的覆盖在多出来的骨头上,看上去就像只是变畸形了一般而已。 “呜哇,这不会痛吗?”地女有些不忍直视。 “不,并不会感到有什么异样。”刺骨将手臂变回原样,走回了众人的身旁坐了下来。 “但这看上去不是很没用吗?”刺头青年冷冷地说道,他并没有忘记在会议室的时候刺骨对他的嘲讽,此时自然不会放过能够挖苦刺骨的机会。 “这倒不一定,像这种能够立即改变骨骼形态的异力,在与敌人近身战的时候,就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相当于他全身上下都是利器。” 陵佂则是客观地指出了刺骨所含有的异力的优势,只是在他看来,劣势也是很明显的。那只是改变自身的骨骼,也就是如果被当做利器使用的骨头受到了损害的话,也就等于自身直接受到伤害。而同时刺骨也无法用这样的异力来进行防御,所以比起优势,他认为劣势上更为显著。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指出,他知道本人也是应该清楚这种事情的。 而刺头青年并没有想到这么多,遭到反驳的他一时无言以对,只好低声发出“切”的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站起身来,昂首说道: “老子的编号是70,代号火狼,异力是火焰,不像那个女人那样,我可是不用借助原有的火焰,可以随时由自己生成,并且操控它们。” “为什么扯到我的头上来了,还有我是有代号的,你刚刚聋了没听见吗?” 地女嫌弃地望了一眼火狼。 火狼无视了地女的话,依旧趾高气扬地说道: “本大爷的力量太强了,我就不随便展示了,以防吓着你们,你们只要知道本大爷很强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会议室被巨锤按在地上摩擦来着。 在听了火狼的自我介绍之后,他们的心中都闪过这句话,只是这次谁都很识相地没有说出来,不然估计那家伙又要闹脾气拔腿就走了。 “最后是我吗,”陵佂缓慢地站起身来,显得有些慵懒,“我的编号是04,叫我陵佂就可以了,异力的话是演算,能从事物的动作中演算出下一秒的行动轨迹,简单来说就是预判一类的能力,属于辅助类型的。因为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异力,所以你们了解一下就好。” “陵佂是本名?”刺骨有些惊讶地看向了陵佂。 “是没错。” “无所谓啦,叫本名也是一样的。”地女摆了摆手,误以为刺骨是在意陵佂不报代号这回事。 刺骨没有理会地女的误解,只是看向陵佂的目光中含着一丝意味深长。 “说来,陵佂这名字,我总感觉好像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地女低头将下颚抵在了自己的拳头上。 “恩?你不知道吗?陵佂他是……” “好了,既然都介绍完了,也差不多是说正事的时候了。光头男。” 陵佂将光头男的话打断,并向他投去一个眼神。领意的光头男也老实地闭上了嘴。 而注意到这一切的刺骨,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现在我给你们说明一下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的一些信息。”光头男也少见地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 “总感觉被忽略掉了什么事情。”地女一脸狐疑地盯着光头男和陵佂两人。 但陵佂并没有搭理这道视线,而光头男也将其无视,认真地说道: “关于敌人的组织名,在之前的会议室想必你们也已经了解过了,那就是终焉之语。据目前所得到的信息推断,那恐怕是一个底蕴庞大的强大组织。和以往的那些小打小闹的集团不同,终焉之语所带来的威胁不容小觑。” 除了火狼以外的三人纷纷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但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听着。 光头男停顿了一会,拿出口袋中的柄笔,一番操作之后,将柄笔放到了地上,从中投射出三道影像,然后继续讲道, “这三个人便是那终焉之语的成员,虽然中间这个披着斗篷的家伙没有出手过,但恐怕和另外两人一样,都是能力者。” “那另外两个人的信息掌握到什么程度?”陵佂问道。 “和我有过战斗接触的是这个家伙,名字是白雾。虽然没能看出他的异力是什么,但是能够肯定的是他的异力是属于强化类型,而且近战能力也很强大,虽然有些不甘,但是论近身战斗技巧的话,我还要略输他一筹。” 陵佂闻言心中感到了一丝震惊,和光头男有所交情的他,自然知道光头男过去的身份还有他的身手是如何强大。 在还没有成为能力者之前,光头男便是作为雇佣兵行走在各种争夺无质能源的战场中,虽然那时的战争只能算是微小的战火,对于管辖之地来说,是压倒性的胜利,但只要是战争,就自然不可能避免死亡。 而光头男凭着自己的身手,在战场上无数次地与死神擦肩而过,屡屡存活下来。而他所带领的佣兵团,除了争夺无质能源的战争,在捣毁各个犯罪组织的任务中也屡屡立下不少的功劳。 在陵佂看来,如果排除异力的使用,恐怕在近身战中,能够打赢光头男的人屈指可数。 “这么说,你在之前的战斗中败给了这个家伙吗?”火狼讽笑道。 “非也,我承认对方的战斗技巧在我之上,但这并不代表对方的实力也是一样在我之上,上次的战斗只进行到了一半,然后就被这个叫厉的家伙给打断了。” 光头男指着另外一道影像说道。 “他的异力大概是什么类型的?”刺骨也提问道。 但光头男却是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关于这家伙的异力,很遗憾我没有掌握到丝毫有用的信息,因为他并没有施展过他的异力。” “也就是这个叫厉的男人和那个穿着斗篷的人,两人的信息都是属于未知吗?”陵佂低着头,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要说未知的话倒也不尽然,还有了解到的一个信息就是,这个叫厉的家伙,他的武器是一柄银色长枪。” “长枪?” “没错,枪身上纹有古怪的图形,说是图形也不太对,像是符号一类的东西,总之我可以肯定那不是一般的兵器,那玩意根本就是肉体的天敌。如果碰上了这家伙的话,我想我是没有胜算的,不仅是我,强化型的能力者恐怕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并不是光头男在助长敌方志气,灭己方的威风,只是单纯地在阐述着一件事实。而光头男的这一番发言也让一旁的刺骨深深皱起眉头,如果说光头男都不是对方的对手的话,那么自己就更加不用说了,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着充分的认知的。 “也就是说,在这里的五人中,就有至少两人不能对上那个叫厉的了吗?” 地女直言不讳地说道,她口中的两人,除了光头男之外,另外一个自然指的就是刺骨了。 “那就由本大爷来解决他好了,你们就去解决其他两人就好了,不过不用担心,本大爷解决完之后会去帮你们的。” “这迷之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 “因为本大爷很强。” “好吧,和你对话的我实在是太蠢了。” 地女拍了一下额头,决定不再搭理这货。让她感到好奇的是,火狼的行为发言,宛若忘了之前在会议室面对巨锤时毫无还手之力这一事情。那天的火狼,受到的打击,就连她这个观众都能明显地体会到,然而本人似乎已经忘了那回事。 “你们似乎忘了,对方下次可未必还只是这三个人。”陵佂平淡地说道。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如陵佂所说,他们所掌握到的仅仅只是这三人的细微信息而已,除这三人之外,终焉之语所拥有的能力者数量还是一个未知数。 “放心吧,就算对方是极具威胁的组织,也不可能一次派出那么多位能力者的。”光头男开口打破了沉寂。 “恩,过多的暴露底牌,可是一件愚蠢的事情。能暗中发展到这般规模的组织,他们的领导人可不会是那种无谋之辈。”刺骨也赞同道。 “总之先将这三人的长相和信息记住吧,如果遇上了的话,那么这个白雾就交给光头男你了,另外的人再根据情况做决定。刺骨也尽量避开和叫厉的这家伙的战斗,你的能力不适合对付他。” 陵佂转头朝着刺骨说道,见到刺骨也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后,便继续说道, “我们最终的目的终究是确保无质能源的回收,还有在一定程度上收集敌方的情报,战斗才是其次,可不要忘了这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有本大爷在,不会有问题的。”火狼摆摆手,傲然说道。 “光头男,还有其他需要说明的事情吗?” 光头男耸了耸肩,“没了。” “那今天差不多就这样吧,现在讨论再多也终究只是纸上谈兵,实际要如何应对,到了那个时候再见机行事吧。” “噢,我说接下来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加深一下同伴的羁绊啊。” 光头男弯下腰,视线扫向众人,笑着提议道。 “不了,我接下来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刺骨拒绝道,然后站起身来。 “我也没什么兴趣,所以还是算了吧。” “本大爷忙得很,哪有空陪你喝酒。” 火狼说完便径直离去了,刺骨和地女也各自打了一声招呼后,便也走开了。 “诶,不是吧,赏个脸嘛。”光头男回头喊道。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 陵佂站起来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佂……” “别看我,你知道的,我不喝酒。”陵佂无视光头男投来的殷切目光,看着另外三人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后,叹了一口气,“稍微有点麻烦了啊。” “什么麻烦?”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那几个人的状态,可不太理想。” 也许是见到陵佂脸上有些发愁的神情,光头男也收起了玩笑般的表情,站起身来。 “恩,我知道,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同为能力者的人。” “你也是这样?” “之前是,现在,不是。” 陵佂朝着旁边瞥了一眼。从离开的那三人的身上,他所感受到的并非是怯弱,而是跃跃欲试,他们对与能力者交战这一事情感到了兴奋,虽然表现的并不明显,但他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而这,也是令他感到了不安的因素。这并非儿戏,而是战争,但那几个人,很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只是想着如何快点让自己大展身手。当然,同是能力者,他并不认为那几个人的实力就很弱,也不认为他们就会败北。但过于自信,并非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战场上。 与其他能力者不同,陵佂对战斗一事并不期待,所以他并不能理解那几人跃跃欲试的心情。 “哈,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担心。”光头男拍着陵佂的肩膀安慰道。 “别搞错了,我可没有在担心。”陵佂将手拍开,迈开了脚步,看着前方破旧的废墟,突然想起还有事要问光头男,又重新停下脚步,转向了背后,“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这里?我之前待过的其中一个训练基地。”跟在陵佂身后的光头男也停下了脚步。 “你待过?” “不过后来出去执行任务一段时间后,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当时上面的说明我记得是某座设施发生不明事故的爆炸,引起连锁反应将其他的地方也一块炸毁了,由于损失严重,重修似乎要花很多的资源,所以就决定将这里废弃。啊,这可是机密来的,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光头男提醒了一句,虽然他知道陵佂也不是那种会到处乱讲的人。 “恩......这样吗?” 陵佂嘀咕了一句,重新迈开脚步。他并不认为光头男在说谎,但同时也不觉得事实就如光头男所讲的那样,那些地上坑洼的洞,还有墙上的洞,都不像是爆炸所导致的。 “算了,就这样吧。” 他决定目前不再深究,先着眼于眼前的任务,如果日后有机会的话,他不介意花费一些代价来获得真相。 “恩?你指什么?”光头男快步追上了陵佂。 “没什么。” “是吗,我说阿佂啊,陪我去喝几杯呗。” “别老是搭着我肩膀,你很重知道不,还有我不是说我不喝酒的吗?” “就一会就好了,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不是吗?” “我拒绝。” …… 正文 第五章 战斗的意义!(一) 管辖中心,这座平日里因森严而显得有些万籁俱寂的要塞,今天却有些吵杂。巡逻的士兵以整齐的队列四处奔走着,门口不断进出着各式各样的车辆,高空中原本悬浮不动的军舰,今天也缓慢地移动着他们巨大的身躯进出于要塞之中。 这幅繁忙的景象,并没有让这座要塞失去以往的威严,也感受不到一丝的紧张感,四周各地散发着严阵以待的气息。 陵佂看着从身边井然有序地跑过的士兵,这些机械人类的脸上永远都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即使他们的外貌与一般的人类并没有任何的差别,但只要稍加观察就能够辨认出来。当然,这也只是限于这一类的机械人类。 将手上的黑色箱子往上提了提,往前方走去。 在距离现在数小时的早上时,刚刚睡醒准备起床的他就收到了来自巨锤的召集通知,而召集的理由也让他瞬间就从模糊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在一顿收拾和准备之后,便开着车出了门。虽然这里离他住的地方不远,不过因为需要准备的东西并没有放在居住的地方,所以稍微绕了点路才来到管辖中心。 收到召集通知的大概也包括了其他的断罪者成员,他们此时应已经早就到了吧,不快点过去的话,估计又要被啰嗦一顿了。 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喂,阿佂。” 从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这毫无疑问是在叫他,而那个人是谁他自然也知晓,这个世界上会这么叫他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那种粗犷的口音不用想也知道会是其中的哪个。 伴随着厚重的脚步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从他余光的视线中露出了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好重。 肩上传来的沉重感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想要像往常一样挣脱开,然而手上巨大的黑色箱子似乎限制了自己的行动,尝试了一番也没有成功,而对方也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想要表达什么,或者说意识到了却装作不知道。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对方没有放手的打算的话,那么也只好由自己开口了。 “很重的,别搭着我肩膀。” “你还是提着那么大的一个箱子,不觉得麻烦吗?”光头男看了一眼陵佂手上的黑色箱子说道,丝毫没有想要把胳膊收回的意思。 “没办法,谁让我的异力并不像你们那样方便。你再不把手收回去,信不信我用这箱子抽你。” “诶,有话好好说,别乱来。”光头男讪笑着连忙把手收回,退开了一步。那个黑色的箱子是什么他在过去与陵佂一同执行任务时是见识过的,如果说那个拿着长枪的厉是他最不想要碰上的对手的话,那么陵佂和这个黑箱的组合大概便是第二个他最不想碰上的存在。 感到肩上的重量消失,陵佂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重新迈开了脚步。光头男也随即跟了上来与他并肩走着。 “阿佂你刚到?” “恩,绕了下路才过来的,你怎么也那么晚?” “哈哈,想睡个回笼觉结果睡过头了。”光头男哈哈一笑。 虽然对于光头男这个人陵佂多少已经有所了解,但听到这种回答,他此时还是感到颇为无语。明明接下来的所要执行的可能是性命攸关的任务,到从光头男的脸上却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或者郑重感,该说是从容过头呢,还是什么好呢? “其他人应该都到了吧。” “除非其他人也都是像你一样在有任务的情况下,还能悠闲地继续睡懒觉的人。” 两人同时走进电梯,陵佂按下了七十的楼层。 “保持充足的睡眠可是很重要的,充沛的精神往往会让自己发挥出更加优秀的能力,身体的行动力也能够得到保障,在众多的事情面前可是能够发挥很大的作用的。” “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睡懒觉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 “这可是亲身经验啊。” “好了我知道了。”陵佂敷衍着说道。 叮! 随着提示声的响起,陵佂和光头男来到了这座管辖中心的第七十层——会议厅。走出了打开的门口,数道算不上很熟悉的身影落入了他们两人的眼中。 “慢死了。” 在他们刚走出电梯,已经先到的火狼便没好气地喊道。除他之外,另外的两位断罪者成员——地女和刺骨也坐在椅子上瞧着他们,在他们的身后,巨锤那高耸的身材依旧挺立在最前面的位置上。 “不好意思,绕了点路拿东西。”陵佂一边开口解释道,一边将手上的箱子放到地上,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拿的东西是那个大黑箱吗?”地女有些好奇地问道。 “恩。”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说明。”巨锤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将一张地图投映到了身后的屏幕上。 地女原本还想问一下陵佂那黑色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听到巨锤的话也只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转过身去。 “叫你们过来的理由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新的无质能源已经出现了,反应是在昨夜出现的,地点是在市外的一座废墟中,”巨锤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个点,以表示目的地,“到无质能源完全形成的时间是在傍晚的六点,距离现在还有七个小时的时间,从这里出发到目的地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时间还算是比较充裕的,所以你们如果需要什么的话,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我会尽量给你们安排好。” 巨锤说到这里,将视线朝着众人扫去。但并没有人做出回答,他停顿了一会,然后继续说道, “那么,我来说明下这次行动的安排。这边会派出三艘军舰和五百人的小队和你们一同前往,你们的任务就是将确保无质能源的回收,还有从敌方那边获取尽可能多的情报。” “等等,你是说三艘军舰还有五百人的小队吗?”陵佂微微皱起眉头。 “没错,当然了,如果你们觉得这个数量太过少的话,我也可以现在就去帮你们申请更多的军力。” “不,正好相反,我想说的是如果可以的话,请撤回小队还有军舰,只留下最必要的载具就行。” “你认真的吗?”巨锤凝视着陵佂。 其他人也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了陵佂,对他的话感到有些不解。 “你应该知道,这次我们所要面对的并不是所谓的杂兵,而是能力者,这样的阵容无疑只会暴露我们的行动,让我们处于不利,相对比之下,我认为行动的人数只要有断罪者的成员就足够了,这样行动起来也会方便不少。” 陵佂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在能力者的面前,这些多余的兵力几乎是形同摆设,同时也增大了暴露的风险,虽说也可以起到一丝拖延的作用,但不利的因素占据更多。巨锤沉思一会之后,便点头同意道: “好吧,你这个提案我一会会和上面报告说明的。其他人的意见呢?” 理解了其中缘由之后,其他人的不解也就就此消散,自然是认同陵佂所说的方案,纷纷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那么,你们稍微准备一下,得到结果之后我会通知你们出发的。”巨锤说完便朝着电梯走去,但一个身影却拦在了他的面前。 “等等。”火狼少有地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站在巨锤的面前,因为身高差别太大的原因,他仰起头直面着巨锤的脸。 见到火狼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其他人显得很是惊讶,在这个关头,他们可不想因为火狼无意义的挑事影响到接下来的任务。 “你有什么事情吗?编号70。”巨锤居高临下地望着火狼,用着一如既往地语气问道。 地女和光头男虽然依旧站在原地观望,但如果火狼想要重复上一回的事情的话,他们便打算上前阻拦。虽然谈不上熟悉,但现在他们多少也算是一个队的,而且还有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任务,这次自然不能够袖手旁观。 但刺骨和陵佂却似乎没有想要搭理的样子,坐在原地一副坐视不理的模样。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火狼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举起了他的拳头。在其他人都以为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是将拳头打在巨锤的身上,显得有些不甘地说道: “我就承认你比我还要强大的这个事实吧,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能力者。” 巨锤盯着眼前这个夸下海口的男子,在他的脸上,有着不甘,不愿,以及一丝决心。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移开,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等你做得到的时候再说吧。” “那你就好好地给老子等着吧。” 火狼朝着身后的巨锤喊道,后者却是没有回应他的话,消失在了电梯口。 在他人看来,那也许是极为幼稚的发言,但即便如此,对于他而言,这是代表着让步,也是一种决心。如果不消除那个男人给他带来的阴影的话,那么就无法继续变强,如果不去承认那个男人的强大的话,那么自己是无法继续前进的。 即使这是幼稚的发言,即使这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也是属于他的,一种前进的方式。 “你这小子还真是喜欢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啊,哈哈哈。”光头男大笑着走到了他的旁边,勾搭着他的肩膀。 “重死了,别靠得那么近,离我远点,你这死光头。” “哈哈哈……” 看着玩闹的两人,地女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不管怎么说,事情也算是没有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便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至于那些话,并不是能够让她寄予关注的言语。 陵佂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从那种打击之下恢复了过来,想必是经过了不少的心理战争吧。那并不是能够轻易跨越的障碍,尤其是对于那种自尊心比谁都要高的人来说,那更是难以磨灭的伤痕。 所以他真的从那个阴影之中走出来了吗?陵佂并不清楚,也不会去追求这个问题的答案,这种事情,也许只有当事者才是最清楚的。 只要不会妨碍到任务的执行,那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陵佂。” 听到有人叫他,陵佂睁开了双眼,看着站在一旁的地女,她今天的装扮一如之前在废气基地所穿的运动服一样,只不过这次衣服的款式稍微有些改变,衣服的肩上绣着一只小兔子的图案,似乎是最近才绣上去的,比衣服要显得崭新不少。 “怎么了?” “之前就想问来着,这个黑色的大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你要带着这东西出任务吗?” 地女盯着地上的黑箱,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也挺好奇的。”刺骨也看着陵佂这边说道。 “就是一些枪械的组件而已。”陵佂随意地答道。 地女“诶”的一声,将手伸向了箱子,对此陵佂并没有阻拦。虽然那并不是什么想要隐藏的东西,但好歹是属于他的,没有他的权限是无法启动箱子的。 “呜哇,这也太重了吧,你带着这么重的东西不会不方便吗?”地女并非是想要打开箱子一探究竟,只是有些好奇地想要提起来看看,结果她发现自己需要用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够提动这个黑色的箱子。 即使不是向光头男那种肌肉男一样的身体,她好歹也是一名能力者,身体素质也要比一般人强上数倍,就算是一两百斤的东西也能够轻松举起。原本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箱子,但那重量却是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恩,已经习惯了。” “不过你看上去明明挺瘦弱的样子,没想到力气这么大,看你提着这个箱子都不显得费劲的样子。话说这装的到底是什么枪械啊?这么重。” “嘿嘿,那个黑箱可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被火狼嫌弃推走的光头男,注意到了陵佂这边的谈话,有些神秘地笑道。 “只是装的东西比较多而已罢了,先不说这个,有通知来了。”陵佂说着拿出了传来震动的柄笔。 而其他人也同时收到了相同的通知: “提案已通过,所有人准备好之后到军舰之港集合。” “啊,终于到时候了。” 火狼摩擦着拳头,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而露出同样神情的还有地女和刺骨,即使他们并没有像火狼那般表现得淋漓尽致。 陵佂站起身,提起地上的箱子,转过身去,背朝众人说道: “走吧,各位。” 军舰之港,位于管辖中心的第九十层,是这座要塞最为宽广和巨大的一层,同时也是唯一一层没有封闭空间的地方,地面朝着高空之外延伸而出,如同巨大的甲板。一艘搜的军舰从外边缓慢行驶而进,停留在这其中。 但由于军舰的体积过于巨大,即使是这片巨大的空间只能够容得下少数的几艘,而多余的军舰则是停靠在外面,外面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块从内延伸而出的停机坪供军舰做暂时地停留。 巨锤站在外面的地板边缘上,阴沉的天空一览无遗,脚底的城市房屋尽收眼底。狂风不断在他的身边游走着,吹打着他厚实的身躯。 进出的军舰从他的身边行驶而过,发出一阵阵轰隆的巨响。 片刻之后,他似乎是发觉了什么,转身看向了正朝着他这边走来的五人。 “锤哥,你站那么外面干什么呢?风那么大。嘿,今天的天气看来不是很好啊。”光头男抬头瞄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也不尽然,我就挺喜欢阴天的。”陵佂下意识地反驳道。 “确实是挺符合你的。”地女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我哪里阴沉了?” “恩……”地女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陵佂,“阴沉嘛,倒不至于,不过也差不多了吧。” “哈哈哈,阿佂你应该多笑笑。” “少啰嗦。”陵佂不打算再继续搭理他们,在巨锤的面前停下脚步,“然后呢,上面怎么说?” “提案已经通过,但是最基本的支援还是需要的,会有五十人的小队伍和一艘军舰和你们一同前往,不过军舰和小队会停留在废墟之外负责支援和勘察,废墟内的一切事情则由你们自行判断。” “恩……算了,就这样吧。”陵佂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虽然看上去确实是自己的提案通过了,但巨大的军舰还有负责勘察的小队依旧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着敌方这里已经有人先行到达了,或者说是在提示着敌方自己等人的到来。 恐怕上面的人是为了彰显管辖之地的权威吧,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进行对犯罪组织的碾压和清扫的。总之自己要做的事情和以往也没有什么不同,也无需斤斤计较就是。 “嘛,有本大爷在,这些虾兵蟹将在不在都没什么差别就是啦。” “那么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就搭乘这一架军舰出发。”巨锤指着停靠在他们身后的一艘军舰说道。 那巨大的身姿宛若一只天空巨兽,漆黑色的外表上,泛着金属的光芒。左右两边的位置上搭载着数个巨大的炮口,无处不在摆露着它狰狞的獠牙。 光是一艘军舰所需要消耗的资源,就远不是先存资源所能供应地起的,如若不是无质能源的出现,大概这种东西也不会现世了吧。 在军舰的入口旁,由五十个装备精良的机械人类组成的小队笔直端正地站立着,等待着命令。 “那么祝你们一路顺风,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有个问题。”陵佂叫住了已经走到自己等人身后正要离开的巨锤,“既然你的实力这么强大,派你去执行这个任务的话不是就万无一失了吗?为什么却是让我们去?” 巨锤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的首要任务便是坚守这座管辖中心,不让这里受到其他地方的侵害,而且,”他说到这里后,停顿了一会,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充满了冷漠的脸,没有丝毫的感情,像是在说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而且,如果什么都需要我出动的话,那么,要你们这些人又有何用?” 想要反驳,却无法反驳,找不到丝毫能够反驳的理由,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一般说不出话。在那个“最强”的面前,除了火狼之外的众人,第一次知道了,弱者在强者的面前,没有丝毫的话语权。在自己的能力凌驾于其他人之前,是没有资格去辩驳他人的想法的。 他们沉默着,看着那个魁梧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嘁,总有一天本大爷会成为比他更强大的能力者,然后好好让他品尝一下作为弱者的滋味。”火狼不爽地说道。 “这么说,你承认你现在是个弱者咯。”地女打趣道。 “别误会了,本大爷只有在那个男人的面前才算是弱者,在你们面前,本大爷就是一个强者,知道了吗?” “是是是,您是强者。”地女一脸的敷衍。 “哈,锤哥说的也没错就是了,不过这下不完美地把任务完成还真是不行了呢。” “恩,我也久违的有些干劲了。”被那样说道,即使陵佂并不在意强不强大这种事情,作为陵家的后继之人,他也要拿出相应的成绩出来才行。 他将黑箱放到面前,将手放到手把上,“滴”的一声,数道蓝光从手把的位置流过箱子之后,箱子“咔嚓”便打开了。 地女见到陵佂的动作则是凑了上去,原本她就好奇黑箱里的内容,此时能够窥视一番自然是不会放过。刺骨也略感兴趣地将视线投向黑箱之中。 硕大的黑箱从中间打开,各式各样的枪械零件和道具摆放在其中,陵佂无视他人的目光,快速地拿起几个零件,将其组建成了一把银色的手枪然后放在一旁。接着又拿起另外的几个零件,组建成了一把黑色的手枪将其放到了银色手枪的旁边,然后又拿起两条腿带和枪套,分别绑在了两边的腿上和别在了腰上。 “难不成陵佂你很擅长使用枪械吗?”看着陵佂那一连串娴熟的动作,地女显得有些惊讶,那组装枪械的速度快得连她都没看清是怎么组建完成的。 “啊,还可以吧。”陵佂抽出了几个弹匣和几条黑色的方块状物品别在了腿带上面,一边敷衍道。 “阿佂他太谦虚了,他可是使用枪械的天才。”光头男毫不遮掩地夸赞着,陵佂的身手如何,他是早已知晓的。 “诶,这样啊。” “我可不是什么天才,只是枪械最能够让我的异力得到发挥而已。”陵佂将手枪放到枪套里,然后合上了黑箱。 “不过看上去里面也没有放多少东西啊,为什么箱子会那么重?” “刚刚打开的只是其中一层而已,还有另外的隔层放着其他的东西。” “放的什么?” “下次再告诉你,现在我们该走了。” 做完了准备的陵佂将黑箱拎起,原本他是打算到了废墟之后再做准备的,但管辖之地招摇的行事风格让他不得不考虑到了目的地之后就遭遇到敌方的能力者的可能性。 “完事了吗?那么就走吧,去迎接这场即将打响的战争。”火狼的情绪有些高涨,之前发生的事情仿佛已经忘却了一般。 众人走向了军舰。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战争,不同与以往的,将以性命作为代价的战争。而他们,则是这场战争的其中一方的参与者。 “喂,烬,我的东西放在哪了?” “早上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是给了,但我不知道丢哪去了。” “……” “啊,有了有了,原来掉在地上了。” 白雾将地上的一个小黑袋捡起,打开确认了一遍里面的东西之后,放到了身上穿着的黑色风衣的口袋中。然后拿起桌上放置的饼干丢进嘴里,翘起腿坐到了椅子上。 店内没有任何客人的身影,门口“休息中”的招牌从昨晚挂上之后就未曾拿下过,这也是为了避免过于引人注目。虽说店门一边的墙壁是用透明的玻璃所砌成的,但这种玻璃从外面是无法看见店内的光景的。 路人坐在一边,显得有些无所事事,这一次的行动并没有他参与的份,进行行动的只有那拥有战斗力的三人而已。其他的人则只能够留在这个地方,等待三人的归来。那三人所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险,他并不知道,因为他并没去经历过。当然他知道那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但究竟危险到何种程度,他就不得而知了。 从早上起来之后,众人就不停地在忙活着什么,但令他所感到不解的是,从这些人的身上他并没有见到有任何异于平时的模样。白雾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嘻嘻哈哈地样子;厉依旧是一脸平淡,偶尔会对着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柒则是跟在厉的身后飘来飘去;烬一如既往地给众人泡着咖啡,零号则是出了一趟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无论是谁,他们所表现出的行为和神情,都过于平淡和轻松了。以至于他都怀疑他们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真的有危险吗?不管怎么说,他们所要面对的是称为能力者的存在。关于能力者的信息他也已经有所了解,如果用他所认知的存在来形容的话,能力者就是一群“超人”。 是因为有足够的把握吗?还是这只是一种表象而已?又或者…… 叮铃! 在他胡乱猜测的时候,零号打开了店门走了进来。 “是零号回来了吗?” 烬的声音从休息室里传出,在那个小小的休息室中所相连的储物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地下室。似乎是用来放置各种物品,还有烬用来做研究的地方。 从那一天在地下室醒来之后,路人就再也没有去过下面。似乎一直没有什么机会。 “啊,他回来了。”白雾应了一声。 烬走了出来,手上似乎攥着什么,“正好,把伪装芯片拿上,别一会忘了。”他将攥紧的手摊开,手掌上放着三个手环,中间有一块薄薄的方形芯片。 三人走过去将手环取走,然后戴在了手腕上。刚戴上,手环就自动扣紧了他们的手。 “那个,伪装芯片是什么?”这个名字路人是第一次听到,就连烬之前给他的资料上也没有见到过这种东西的相关信息。 “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是能够伪装面貌的东西。带上那个东西启动之后,在外表会覆盖上一层人影,在其他人的眼中,所见到的就是与原本的面貌完全不相同的另一个人了。”烬解释道。 “原来如此。”路人很早就想过,这里是市区之内,为什么他们却能够如此光明正大地到处行走?对于已经执行过一次行动的三人,他们的面貌还有长相恐怕早已经被管辖之地所掌握了才对,但他们似乎却丝毫不为此担忧。而现在他也总算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如果在面对管辖之地的人的时候,所用的是另外的一副面貌,那么也就等于对方所掌握的不过是虚假的信息,自然也就找不到以真容在市区之内活动的他们了。 “不过这个东西想要制作出来可不简单,在灰眼的帮忙下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也才做出了这三个。想要欺骗过人的肉眼并不难,但是要欺骗过管辖之地所有的监察手段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路人点了点头,他多少能够理解其中的难度,也对烬和灰眼他们能够做出这种东西感到惊讶,以两人之力就将管辖之地蒙在了鼓里。但同时的,也感到了一丝挫败感。 解释完之后,烬又朝着另外三人说道: “怎么样?我稍微调整了一下佩戴的稳定性还有舒适性,应该比上次戴的感觉会好不少。” “恩,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了。” “那就好。” 厉端起有些变凉了的咖啡,将剩余的饮尽。 “那么,都准备好了吧。” “啊,万无一失。” 白雾站起身来,伸了下腰,走到了门口。零号也点了点头。 厉将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握住后拿开,将手放在柒的头上,低声说道: “我出门了。” “一路小心。”柒回以温柔的微笑。 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路人,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边,看着神色依旧如常的他们。 叮铃—— “那么,我们去去就回。” 在抛下这样一句话之后,那三人的身影便随着风铃的响动消失在了路人的视线中。他原本想要出去送他们离开的,但柒和烬似乎都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微笑着目送他们走出咖啡厅。 为什么不出去外面送他们离开呢?明明有可能他们之中的哪一个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却只是以这样简单的方式道别而已,仿佛他们是肯定能够回来一样并不感到担忧。 “我说,为什么不……” 路人想要说出的话似乎被卡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在柒的脸上,笑容依旧挂着,但在那双眼中,却透露着一丝落寞。 “恩?怎么了吗?”烬问道。 “不,没什么。” “是吗,那我们收拾一下,然后准备营业吧。” “好。”柒点了点头。 “路人去把门口的招牌换成营业吧,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就麻烦顶替一下了。” “恩,知道了。” 路人走出门外,看着店内开始忙活起来的两人,目光向着远方看去,那三人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为什么以那种方式道别?答案,他也许知道了。 无论是谁,都已经做好了坦然承受一切的觉悟,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会心甘情愿地去接受它。 这是他们所需要承担的代价。 不过,答案就真的只是如此吗?此时的他并不知晓,只是隐约感觉,这并不是全部的答案。 正文 番外:厉的世界(一) 人们会在这个世界上诞生,一边经历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一边成长,直至死亡的到来。这是世界运转的一个恒古不变的定律,也是生命的法则。没有任何人能够将其改变,也不存在能够将其改变的手段。 他们所能得到的,仅仅只是来自神灵宽宏的“恩赐”。 人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望,在自己有限的生命结束之时,依旧抱有众多未解心愿无法实现的遗憾,感叹,怨恨生命的短暂。即便如此,他们也无法阻止自己死去的命运。 所以,神灵给人们降下了恩惠。 在人们死去的时候,如果在心中抱有某种强烈想要实现的心愿,那么他们便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能够得到神灵的恩惠。在死去之后,能够凝聚出灵体继续得以“存活”,直至自己心中的心愿实现,才消散于这世间之中,真正的死去。 想要实现心愿的情绪越是强烈,那么能够死后能够得到恩惠的几率也就越高。 这是一个活着的人们与死去的人们依旧得以有所交集的世界。 …… “就是这里了吗?” 男子将眼前逐渐升起炊烟的小镇与地图上所画的图案对比了一番之后,肯定了自己刚刚的疑问。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缝满了各种颜色布料的大衣,将自己的身体完全隐藏到了大衣之内,帽子将他的面貌也完全藏于阴影之下。 天空的边缘渐渐浮现出一层薄紫色,清晨的空气中有些湿润,却也让人感到神清气爽,他伸手将头上的衣帽拿开,露出了一张有些疲惫的脸庞,头发从他的额头上坠下,遮挡了他一部分的视线。 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到自己连夜赶路的疲劳都消除了大半,空气中还隐隐夹杂着从小镇上隐隐传来的一丝餐饭的香味。 闻着这股香味,肚子便发出了鸣叫。他走到一旁的石头坐下,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一块包着干粮的布料和水壶。 拆开了布料后,几块黝黑的烤面包呈现在他的面前。他拿出一块放到嘴里狠狠咬下一块,看着眼前还算是怡人的景色,悠闲地咀嚼着嘴里的面包。似乎是觉得面包有些过硬,难以下咽,打开了水壶喝了一口,混夹着面包碎一同咽下。 将布料中的面包吃掉了一半之后,感受着传来的饱腹感,心满意足地将剩下的面包包好收起,站起身来,继续踏上了行程。 黎明刚刚到来,小镇上便已是人来人往的一片繁华景象,尤其是集市,更是充满了一股热闹的气氛。 朝五晚九,这就是住在这座小镇的人们的生活方式。人们总是在天还未亮起的时候便已经起床,忙着准备各种各样的事情,以便在黎明升起之时出门。 集市中有着形形色色的摊贩,摊主不断对过往的行人叫销着自己所卖的物品,一旦有人上门,他们便会更加卖力地吹嘘着自己的东西有多么好。这是他们一贯的套路,即使知道人们早已得知自己所说的话中有几分是真实,又有几分是虚假,也仍然会乐此不疲地吹嘘着,我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一种习性。 然后便是一番讨价还价的开始,在各种权衡商议之后,摊主便装作一脸亏本的苦瓜脸将贩卖的物品以说好的价格卖出。完成了手中的交易之后,便是闲谈的时间,分享着自己经历的事情,亦或者别人所经历的事情。 这座小镇并不大,所以只要某个地方稍微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很快会在整座小镇中传开。 “喂,你听说没有,昨晚西边的XX家里又有人死去了。” 摊主向买完东西的顾客告知着自己从其他人的口中听来的消息,顾客若是以为自己消息源广阔的话,说不定以后回头光顾的机会也能增加不少。 “诶?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 “这周都已经是第二次了吧,这次又是怎么死的?” “听说和第一位一样是窒息而死的,双眼挣得圆大圆大的,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哎呀,听着就觉得恐怖,不会是有什么人杀人犯跑到这座小镇来了吧?” “关于这件事我可是有更加详细的情报,哼哼……” 邻近的一家小摊摊主听见了他们的聊天内容,也掺和进去,有些神秘地笑道。 “老胡你少卖关子,知道什么就快说。” 挑起话题的摊主一脸不耐烦地催促道,作为相邻的两个摊贩,两人之间平常也有来往,自然也建立了一段交情。 “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不要说给别人听啊。” 老胡凑到他们旁边,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 另外两人都点头答应,但这只不过是表面的应承,过后他们便会以同样的说法将所闻之事瞬间转述到其他人的耳朵里。老胡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本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只不过秉持着做戏要做足的原则,才故意说出这么一句话。 “听说啊,是那家人生前好像对某个人做过十分过分的事情,导致那个人死了,结果那个人化灵回来报复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家人也是死有余辜了啊。”作为顾客的大妈没有丝毫同情地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听说作恶的也就只有第一个死去的那位,另外一位都是受到了牵连。” “那岂不是一家子都要遭殃了?” “从目前看来恐怕就是这样了,真是可惜了,那家人还有个长得挺水灵的女娃子,今年才十六岁,平时懂事得很,却要遭受这等连累,年纪轻轻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可惜了啊。” 老胡仿佛已经看到了既定事实一般,摇了摇头表示同情,另外的两人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那个,打扰一下。” 一道声音吸引了他们的视线,一个穿着破烂大衣的人站在他们的旁边,他将面貌和身体都完全地藏到了大衣的下面,只能从声音判断出来者是一个年轻的男性。 “你是从外面来的吧,小伙子。” 这座小镇很少会有外人进入,所以他们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位奇怪装束的男子并不是生活在小镇里的居民。 “是的,来这里有点事情,不过我好像迷路了,能问一下这个地方应该怎么走吗?”男子拿出地图,指着小镇上的某个地方问道。 三人见到了他所指的地址,纷纷露出惊异的目光。那个地址他们并不陌生,而且还很熟悉。当然作为这座小镇里几十年的居民,他们自然不可能会对这座小镇的哪处地方感到陌生。但这里的并不陌生并非指的是地点的所在,而是男子所问的地方正是他们刚刚所谈论的XX家的住址。 “可以是可以,不过小伙子,劝你现在还是不要太靠近那里比较好,那家人被恶灵缠上,要是走太近说不定会被连累的。” 老胡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是啊,小伙子,现在还是不要靠近那里的好。”大妈也同样劝说道。 “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能麻烦您告诉我怎么走吗?” 老胡与另外两人面面相觑,虽然对他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但还是为他指了方向。 他在得知道路之后,朝三人道了一声谢之后便朝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离开了。而三人则是在他离开之后又再次谈论起来。 穿梭在小镇的街道上,即使不是集市,人流也依旧源源不断,随着时间的推进也越来越多。途中还路过了一片稻田,人们正在田中辛勤耕作,其中甚至夹杂着小孩的身影。 而见到他的人也无一例外地朝他投以好奇的目光,毕竟他的装束也确实算是怪异了。虽然他并不在意自己被当成怪人,但面对众多的视线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便加快了脚步朝着目的地走去。 而随着目的地的接近,一路上遇到的行人也很明显地在减少,到后来甚至可以用稀少来形容,看来其他人也都不是很愿意靠近那家住所,担心自己会受到什么牵连。 再往前走一段之后,附近已经看到任何其他人的身影了,而目的地也已经在视线能够到达的范围内了。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找到了一个小山坡,爬到了那里上面。在上面刚好能够看得见目标住所。一个绑着单马尾的少女从房屋中走了出来,正在清扫着房子前的垃圾。 似乎有人喊了一声“梅尔”,然后女孩便应了一声“来了”,放下手中的扫帚,跑回了屋内。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老旧的钟表,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先睡上一觉。随便找了一处能够看得清那栋房屋的地方躺下,闭上了双眼。原本就因为连夜赶路而一整晚没有睡觉,此时一躺下困意便一下子涌了上来,很快便睡着了。 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中已是染上了一层黄昏色。伸手想要去看钟表的时候,似乎从一旁感受到了什么,他立即坐起身朝着一旁看去。 “哇哦!” 一个少女发出一声惊叫,跌坐在地上。手上的篮子也落到了地上,所幸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洒落出来。 这个少女他有印象,是早上在那栋房屋面前被唤做梅尔的人,似乎是他突然的起身吓到对方了。正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时,对方却是先开口了。 “抱歉,那个,我看见你在这里躺着,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说到这里,她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我这边才要道歉,似乎吓到了你了,真是抱歉。” “没有的事,那个,请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一个旅人,旅途劳累,所以就在这里稍做休息了。” “是这样啊。” 虽然他已经这样说了,但少女依旧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也许是因为他的装扮和所谓的旅人相差甚远吧。 “梅尔……” 从下面的房屋中又传来了喊叫声,在听到之后,少女便立即站起身来。 “我得回去了,那么祝您旅途愉快。”少女拍了拍裙子上沾染到的土壤,拿起地上的篮子,向他告别,“啊,对了,旅人先生这个给你吃吧。” 少女走出两步回过头,抛给了他一个苹果,然后匆匆下了山坡,奔向了房屋内。 ——真是奇怪的女孩。 他将视线从奔跑中的少女身上收回,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然后离开了原地。 ——这苹果好甜。 天空渐渐被黑色所笼罩,白天繁华而又热闹的这座小镇,此时也归于寂静,就连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每家每户都逐渐透出了灯火烛光,然后又陆续熄灭。 宛若是事先商讨好的一般,在外流落的寥寥几人,也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还未熄灭灯火的家庭,也纷纷熄掉了灯火,进入了梦乡。 梅尔将房间内的灯火吹灭,伸了伸腰,躺倒了床上。突然想起傍晚见到的那位有些奇怪的旅人,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这座小镇内,如果在的话,又是住在哪?难道还是睡在外面吗? 抱着这些疑问,困意也渐渐涌了上来,没有多久,她便进入到了梦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 她隐约听见了谁的哭声,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却因为四周是完全漆黑的缘故,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一定要折磨我到死呢?” ——是谁?有谁在那吗? 她朝着前面走去,声音似乎就是从前方传来的,处于黑暗中的她小心翼翼地不断前进,却依旧见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为什么我要被你们活活折磨至死?我要报复你们,我要杀光你们,让你们也尝一尝被折磨至死的滋味。” 一个披着长发的人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犹如死人一般的惨白脸色,血液不断地从她的双眼中流出。 “啊……” 她猛地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依旧是自己熟悉的房间,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梦啊。吓死我了,我怎么会做这种噩梦。” 将桌子上的灯火重新点燃,火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心中的恐惧逐渐消去,在光亮的地方总是能够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梦中的那个女性她似乎有在哪里见过的印象,但仍旧没能回想起来。 ——那只是个小小的噩梦。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回想那张惨白的脸,准备将灯火熄灭重新入睡。只是还等她吹灭,那一点火焰便突然地灭掉了。房间瞬间又陷入一片黑暗。 诡异的氛围开始蔓延开来,心中的恐慌感又再次浮现。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企图将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将边上的布帘拉开。月光透过窗口照射进了房间之内,虽然比不上灯火带来的明亮,但多少也有了一丝的可见度。 强压着心中的恐惧重新躺回了床上,最近镇内关于她家的流言蜚语她也没有少听见,此时遇上这种诡异的情况,即使是平日里再镇定自若的她也变得担惊受怕。 “谁?” 一道黑影从房间内略过,她下意识地便朝着窗户外面看去,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寂静的黑夜里就连一丝虫鸣都未曾听闻过。 站起身来,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走向了窗口旁边,探头朝着外面看去,巡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异样。 ——大概只是错觉而已吧。 她松了一口气,但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缺额让她刚刚才稍微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 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可能是月光不够明亮,也可能是被墙壁遮挡住了的原因,从窗口看过去并不能看到什么。 “有谁在那里吗?” 她试着叫了一声,发出的声响并没有太大,担心将其他人吵醒。而这句话所得到的回应依旧是“窸窸窣窣”的声响。 可能是野猫或者是其他的小动物跑到这里来了吧——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虽然想要放任不管,但在那边还有自己家里种的一小片菜地,如果被动物给踩坏了就不好了。想到这里她重新点起了灯火——这一次并没有突然熄灭,然后穿上鞋子走到了外面。 她将手中的灯火朝着前方举去,一边提醒吊胆地朝着菜地前进。在她就快到菜地的时候,声音却突然隐去,四周又恢复一片寂静。 一阵风吹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理影响,她感到这阵风有些刺骨的寒冷,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菜地就要到了,前面的拐角处便是菜地的所在。随着越来越接近,脚上也像是灌了铅一样,行走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但最终她还是来到了拐角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踏出了一步。 拐角处的外面,没有任何的异常,没有小动物的身影,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存在。有的只是在风动轻轻飘动着的杂草。过往的风儿一旦变得稍微强劲一些,草叶便更加卖力地摇动着,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噗嗤!”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哪来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只不过都是自己在吓自己罢了,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不过为了预防有什么小动物真的藏在菜地里,她还是走向前去检视了一番,脚步也不再像刚刚那样畏畏缩缩。 ——恩,什么问题都没有。 她得出了这一条结论。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菜地上一切完好,没有任何被践踏的痕迹。自己所听到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也只不过杂草在风中舞动的声音,至于房间中所看到的那道黑影,多半也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好了,回去睡觉吧。” 距离黎明的到来还有不少的时间,问题已经解决了的现在,她决定好好回去补上一觉。 那是犹如寒冰钻入了骨髓一般的感觉,这一刻自己宛若处于冰窖之中,全身上下都仿佛被冻僵了一般无法动弹。 恐惧控制不住地心中不停地滋生,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头皮发麻。那是完全无法抑制的情绪,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在她的身后有着什么。明明没有任何的声响,灯光中也没有透出影子,但心中却不明地确信着这一点。 自己即将死去,这是她突然冒出的预感。身体忍不住地颤抖,心脏像是要跳出体内一般鼓动着。 ——要离开这里,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会死的,肯定会死的。 也许是自己强烈的求生意识略微凌驾于恐惧的上方,原本无法动弹的身体,此时也像是恢复了活力,拔腿就朝着前方跑去。 只是那股恐惧的源头并没有放任她离开的打算。 在她刚跑出几步的时候,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朝着地面摔去,手脚上都受到了擦伤。但现在并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要赶紧离开这里才行。身体在这一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摔倒之后便立即重新爬起身来——在没有任何阻拦的因素存在的话。 未等到自己爬起,身体就受到了一股牵扯力,整个人被翻转过来面朝天空。紧接着喉咙就被某种“东西”死死掐住,无法呼吸。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承受和我同样的痛苦,在痛苦之中死去。快给我死,死,死……” 在她眼前的某种“存在”不停地嘀咕着,话语中充满了怨恨,渗透进了她的身体。 她就在地上不断地扭动着,扑腾着自己的双腿,但这一切都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窒息感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清晰,身体也逐渐地失去了力气。 ——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她并不想要就这么死去,但她也明白,自己并不具备能够改变现状的能力。自己即将死去,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如果说有着能够将其结果改变的方法存在的话,那么能够寄托的也就只有奇迹了。 不过那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的头上的吧。 “啊……” 脖子上的压力骤然之间消失了,她立即大口地呼吸着,却被呛得直咳嗽,眼角都冒出了眼泪。 奇迹正是几乎不可能发生所以才能够称之为奇迹。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此时已经将现下的状况归功于奇迹。 “你没事吧。” 她缓和着自己的呼吸,朝着旁边看去,随后眼中充满了惊讶。 “旅人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眼中穿着破烂大衣的男子,便是昨天傍晚有过一面之缘的旅人。她很是好奇这位旅人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更多是感到了庆幸和安心。眼前的这位旅人先生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奇迹的源头,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那就是原因了。” 男子将视线投向面前,她也随着视线看去,然后她得知了袭击自己的那个“东西”的整个面貌。 那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有些张狂地拽着自己头发的女人,身上不断冒出黑色的雾气。虽然女人的头发将面部都遮挡了大半,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在她的噩梦之中那个女人。 “总之你没事就好,好好休息一下吧。” 男子走到了前方,朝着那个女人缓缓前进,在他的手上攥着一柄匕首,隐约中泛着谈蓝色的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挡我?该死,你们都该死。” 女人像是要撕咬他一般大喊着,惨白的脸上都变得扭曲。即使是现在,她也依旧能够从女人的话语中感受到一股令人生畏的怨恨。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产生那样的怨恨,同时令她所不解的是,这股怨恨所要宣泄的目标很明显是她,她并不记得自己有对眼前的女人做过什么能够让人怨恨至此的事情。 “好不容易得到了化灵的机会,结果就是用来做这种事情吗?而且你想要报复的对象应该已经被你所杀死了吧,又何必再牵连他人,不如就此放下如何?” 男子面对女人所展露出来的疯狂,只是平静地说道。 女人其实早已死去,在他们面前的是身为灵体的存在,并非活着的人类,只是借由神灵的恩惠所得以短暂的延续,在将想要完成的心愿实现之后,届时他们便会真正的死去。 只是,恩惠并非善恶分明,无论是死去之人的心中所抱有的心愿是善还是恶,神灵都会将其一视同仁。 “你知道什么?我所受到屈辱和折磨,我要将这些全部以十倍百倍奉还给跟他有关的所有人,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是吗?看来你已经完全的沦为了恶灵,没有能够获得救赎的机会了。” “阻拦我的人,都得死。” 女人以充满凄悲,愤懑的声音喊道,张牙舞爪地朝着眼前的男子袭去。 而男子只是反握着手中的匕首,平静地看着眼前袭来的女人,弯下身体俯冲而出,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在女人的身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啊……” 女人瞬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叫声,疯狂挥动着手臂,但男子早已退开,她的攻击尽数落在了空气中,毫无用处。 “你是除灵者吗?该死的,为什么这里会有除灵者,你为什么要妨碍我。” 女人使劲地拽着自己的头发,身体不停地在空中颤抖着,精神上似乎已经将要完全失控了。 灵体是借由这世间的灵力聚集而成的存在,他们并不存在实体,所以一般来说并不拥有能够伤害到他们的物品。但如果是能够使用灵力之人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灵力又是虚无缥缈的,它确实存在着,就像是空气一般,存在于任何空间内。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拥有灵力,但却只有少数的人能够感受到它。同时,感受得到灵力存在的人,也并非就能够适用灵力。 既能够感应到灵力,又能将其化为自己所用的人,被称为灵者。他们是唯一能够借用灵力而达到触碰到灵体的人,而除灵者便是灵者的一种。 如果说化为灵体之人最终死去的途径之一是将遗留的心愿完成,那么第二种途径便是除灵者的存在。只是,后者所代表的是强制性的消除。 在男子伤到女人的一瞬间,女人便立即明白了男子的目的是要将她强制性地从这个世间中抹除。 而明白这一点的瞬间,女人便陷入了失去自控的状态。她只是想要复仇,甚至还得到了化灵的机会,这一切的一切不正是说明了自己所想要实现的心愿并没有遭到神灵与命运的反对吗?然而,眼前的除灵者,却要将她的心愿摧毁,她无法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连神灵都没有反对的心愿,为何轮得到你们人类插手?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女人不再拽着自己的头发,身体也不再颤抖,只是不停歇地低声呢喃着。 但男子看到对方的这幅模样,便知道了一件事——女人已经完全地失去了理智,完全沦为了复仇的工具。即为真正的“恶灵”。 如果是在刚刚,他还不能够确定这一事实,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怀疑。 黑色的雾气不断从女人的身上攀升,如果说之前的只是缥缈的、淡淡地存在着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便是完全的以实态显现。 ——那是怨恨的集结体,是罪恶的诅咒,是一切恶意的象征。 “啊......” 女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那股黑色的雾气化作了一道锐利的爪牙,附在了女人的手指上面,形成了一道利爪,朝着他袭来。 男子知道那股黑色的雾气所带来的威胁有多大,如果沾染上了那种东西,那么就算是他也无法安然无恙。 他屈身从地上滚过,躲开了朝他袭来的利爪。 “灵力·附。” 将手从匕首上拂过,一股淡蓝色的雾气从匕首上面升起。 “我要杀了你。” 女人一击落空,更加疯狂地转身袭向了男子。而男子早已做好了准备,在女人再次扑来之时,便挥手用匕首斩断了那双利爪,随后将匕首刺进了女人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挡我,明明他们才是该死的存在啊。” “抱着一切的怨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黑雾慢慢地从女人的身上消失,她的身形慢慢消散,最终化为了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