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封面授权 イラストの使用について イラストをSNSのアイコンやスキンなどにお使いになりたい方は、自作発言、二次配布、商業使用をしないことを守れる方のみでお願いいたします。 加工やトリミングなどはOKです。 作者名やURLを一緒に記載していただけると嬉しいです。 Puracotte*ぷらこ pid=887024 正文 序章 月光下的渎神者 教会之都——圣灵城有着整座浮空城最后的一座教堂。教皇卡纳尔.雷顿巴克正一个人呆在这座空无一人的教堂中。 现在是深夜,月光从教堂前方那几扇花窗玻璃洒入,轻笼在十字架,椅子,地面以及卡纳尔身上,为本就静穆的氛围更添几分神圣感。 卡纳尔身着白底金纹的丝绸制教衣,只是那样静静的站在祭台之前做着祷告,一遍一遍不断地重复着动作。整幅画面概括为三个最为恰当:肃穆、神圣、庄重。给人的感觉就是似乎只要没人打扰,这幅画面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然而神明们似乎很喜欢破坏那些美好东西。 “你到底,是在向谁祷告呢?”静谧被骤然打破,一个略带一些阴沉但依旧十分悦耳的女声响起,在教堂中阵阵回荡。一名身着斗篷的不明人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卡纳尔的背后约三米处。 卡纳尔并没有惊讶,不,应该说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依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女子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卡纳尔的回复。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卡纳尔结束了祷告。似乎是看准了这个时机,女子再次发问:“你,究竟是在向谁祷告?” 卡纳尔没有转过身来只是那样站在原地,背对着女子,缓缓回答:“自然是在向神明祷告。” “哼,”女子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神明?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神明!” “不,主的心智潜藏于每个人的心中,主于苍穹的彼岸用万能之眼注视者我们每一个人。” “可笑!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那么你告诉我,你们心中那无比高尚的神为什么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毫无罪恶的人在世间受苦,为什么会放任那些有罪之徒逍遥自在?你告诉我啊?告诉我啊!”女子的声越发高扬,尖锐,质问声如同含着怒火一般冲击着四壁。 “这是主对他们的考验,最终主会基于他们的作为做出最公正的判罚。” “呵哈哈哈哈哈哈……考验?哈哈……公正?哈哈哈哈哈……呼……哈……对不起……哈哈哈……实在是……实在是太搞笑了……哈哈……无意冒犯……呼……只是你所描述的神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女子捧腹大笑,完全没有将卡纳尔放在眼里。 卡纳尔终于转过了身来,用自己那双经历了岁月的冲刷却依旧锐利的金色眼眸凝视着女子隐藏在斗篷阴影中的双眼。“小姐,请您收回对主的不敬之语。”措辞依然礼貌,但语气却不再柔和。 “哦?我要是不收回呢?” “那么只能由主的代行使者来给予不敬者惩罚。” “都这时候了还要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说不收回就动手嘛”女子再一次嘲讽了卡纳尔,“来吧,就像教会一如既往的那样,你就来试试吧。” 卡纳尔并没有动怒,当了多年的教皇,他见过的像这样公然挑衅教会的事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毕竟这座浮空城上的人多数都只相信所谓的“科学”。即便如此对他来说,维护神的尊严依然是他的责任。 卡纳尔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同时右手前伸,光芒闪烁,一根由流金制成的权杖出现在他的右手中。接着握着权杖的右手往下一敲——两个法阵瞬间分别出现在斗篷女的头顶与脚下,几乎是在出现的同时,法阵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吞噬了斗篷女的身影。 在光芒消失的瞬间一把匕首——准确来说是缠绕着火焰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射向卡纳尔的眉心。 卡纳尔面不改色,权杖再次敲地光芒闪烁,卡纳尔瞬间就出现在了另外一处区域。与此同时,卡纳尔刚才所站立的地方被烈焰所包围,一把与空中那把匕首相同的匕首从原来卡纳尔所在位置的后方刺出,位置正好是瞄准心脏位置,斗篷女随意就逃脱了卡纳尔的阵法,并在极短时间内发动了直取卡纳尔性命的狠辣攻击,可见其实力绝不一般。而且那烈焰似乎不是炼金器具放出来的,因为并没有感受到灵核对元素的瞬间扰动。既然如此那就是——异能么…… 想到这里卡纳尔终于把对斗篷女的警戒的提到了一个等级,他也明白了对方并不只是来挑衅的,而是真的想要取他性命。 “原来如此,阵纹投影瞬发,这就是历代教皇的秘法、被称为当今三大炼金研究瓶颈之一的‘降灵术’的能力之一么。”斗篷女饶有兴趣地说道,同时还在用手指把玩着刀具。 “你究竟是什么人?”卡纳尔知道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不会愚蠢到仅仅只是因为对教会的不满而跑来刺杀他,身为当代教皇其个人实力在整座浮空城都绝对能排进前十,这绝不是在夸大而是事实。既然如此,那么眼前这个斗篷女就一定在哪里与他见过面,不,或者说是哪位老对头的手下也有可能…… 正当他想到这里时,斗篷女无视了他的问题忽然行动了起来。原本环绕在她身边的火焰骤然熄灭,教堂再次陷入黑暗。 卡纳尔并不为所动,手中权杖迅速往身后挥去。 “当——”清脆的武器交击声响起,在同一时间另一把匕首如闪现一般从黑暗中在卡纳尔的面前。 “收手吧,这对我没用的。向主忏悔罪过吧,这样你迷茫的心灵也会得到救赎。”卡纳尔慈悲地说道。右手快速旋转,将权杖往地上敲去。而正当权杖即将触地之时—— “轰!”卡纳尔眼前的匕首瞬间化为明亮的火炎并发生了爆炸,火光照亮了整个大厅。卡纳尔的身体从火炎中快速飞出,看似是被炸飞出来的但其衣物却毫无损伤,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身体周围包围着一层洁白而微弱的光芒。 “这种小伎俩是对我没用的,放弃吧。” “哦?是吗?”声音就在卡纳尔的耳边。 卡纳尔浑身汗毛瞬间倒竖,如此强烈的危机感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来不及思索,卡纳尔即刻发动了降灵术的防御投影,无数法阵在他的身边张开,光芒闪耀,没有人能够正面突破这个防御——“不对!”卡纳尔猛然将头往左偏去。 一把匕首从卡纳尔的右脸颊擦过,刀锋染上了丝丝鲜艳的血色,在法阵的光芒下闪耀着摄人的光芒。 两人的身影就此交错而过,法阵没有对斗篷女有任何的影响。 卡纳尔稳定身姿后无言地盯着斗篷女,胸口不断起伏:“居然能穿过我的降灵投影阵法,不,刚开始时她似乎也做到了……” 斗篷女则是悠然的睥睨着卡纳尔:“居然被你躲过去了呢,该说不愧是教皇吗。” “你确实很强,”卡纳尔用左手食指拂去右脸颊划痕渗出的血,“但到此为止了。” “哦?要用降灵术的奥义来对付我吗?” 卡纳尔没有否定,既然知道投影阵法对对方无效,此时就不能再大意了,对方显然不准备收手,那么就先将她无力化,再劝导她悔改。他将权杖举到了身子的正前方,开始咏唱咒术。 突然间,卡纳尔心头一紧,喉咙一热,猛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怎么回事?浑身无力……是毒吗?” 卡纳尔用权杖撑起身子,咬着牙用最后残存的一点气力发动了降灵术:“神圣……治愈!”圣光照耀着他的身躯,脸上唯一的伤痕瞬间被治愈,但是无力感却依然没有消失。 “怎么……会?”卡纳尔难以置信地喃喃。“神圣治愈”作为降灵术的奥义之一,只要不是瞬间死亡,任何负伤或是诅咒、毒素都能瞬间解除,但这次却失效了。 “放弃吧,这是我的异能。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发动那位‘大人’都有所忌惮的‘神之奇迹’的奥义而无动于衷吗?”斗篷女一边悠然的说道,一边缓步向卡纳尔走来。 “异能?你的异能难道不是操控火焰吗?难道说……不,这不可能!这种事情听都没听说过!主……咳……不可能容忍这种存在!你究竟……咳咳……是谁?” “我是谁?”斗篷女走到卡纳尔面前,不知何时暗红色的液体已经蔓延了整个大厅,洁白的月光早已被覆盖,庄重的祷告被狂言取代,“我,就是代替神明给愚昧的众生降下天罚的使者啊!” “……那至少再让我向主献上最后一个祷告吧……”卡纳尔平静地请求道。 “你不是刚祷告完吗?到地狱去再向你的主问候吧!” 卡纳尔没有再说话,只是无声地闭上了双眼。 …… 月圆之夜,教堂中被鲜血浸染的十字架无声伫立,仿佛宣告着——审判的开始。 正文 第一章 01 入笼的小鸟 朦胧细雨中,车无声地停下了。楚怜月没有用碧玉珠来保护自己,而是撑着一把油纸伞走下了车。 天气很糟糕,潮湿又阴冷的空气仿佛要侵蚀人的骨子一般粘在楚怜月的身上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不等她做些什么,一个身着整洁黑西装的男人也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没有撑伞,但雨滴似乎并不能触碰到他身上的任何一处。 “跟我来。”声音雄厚语气冷淡,听不出有一丝感情。说完他自顾自的沿着泥泞不堪的穿过树林中间的小路向前走去。 楚怜月马上迈开步子跟了上去。但她今年才8岁,还完全未发育的她步子自然很小。但她还是努力地跟上男人的步伐,一旦落后了就小跑着到男人身边,继续快步跟着男人的步伐,然后又落后,又小跑……如此反复。尽管数次都差点摔倒,但楚怜月还是没有放弃追随男人的脚步,她只是不想被这个男人丢下。 雨中的小径仿佛没有尽头,两人就这么一直走着,走着,谁也没有说话,甚至是用发出声带一点声音。但楚怜月还是不断地往男人的脸上望去,那张整洁端正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看不出任何一点楚怜月想要从他脸上寻找的东西。就算早已知道结果,楚怜月却还是无法按耐住自己心中那一丝希望,仍旧不时地偷瞥着男人的脸庞。 而男人呢,只是目视前方,没有看过楚怜月哪怕一眼。 终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由黑色围栏所围住的一个巨大庭院,围栏内是经过精心打理的整齐的花园,一条由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小路弯曲着向前延伸,路的尽头是一座华丽而古朴的大型宅邸。 当楚怜月看到院门时院门就自动打开了,远远地传来刺耳的金属声。 当踏入花园时,身上的那种潮湿沉闷感迅速飘散了,鞋子上的黄泥也在大理石板上渐渐消失,仿佛更本未踩过任何泥泞。 正当楚怜月新奇地想去研究一下这些东西的时候,男人已经打开了宅邸的大门。他回头看了一眼楚怜月,然后就站在那等着。 没过多久,楚怜月就跑了过去,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笑容,她迫不及待地想将自己的发现展示给眼前这个男人看。 “听我说听我说,这里的花——” 然而男人却完全不打算听她说话:“这就是你今后要住的地方。”说完,他走进了宅邸。楚怜月也只好收起伞跟着走了进去。 接着,楚怜月跟着他大致熟悉了一下宅邸的各个区域,然后会到了大厅。 “这里已经安排人打理过了,之后我还会定期安排人来打扫;三餐会由本家的厨师做好然后用定点传送器送过来,你只要每天到时间就到厨房去拿就行了;各种设施都已经给你配备好了,如果还要些什么就用诺灵表联系我,我会派人送过来;如果生病,如果受伤,如果……”男人一条条的解说这,但冰冷的声音让人觉得就像在念着已经写好的台词。 “还有什么问题吗?” 楚怜月立马问道:“这里的花会有人来打理吗?” “如果你要求的话,可以。” “我可以自由地改造这里吗?” “只要不毁坏这里就可以。” “我可以在这里养宠物吗?” “只要不破坏这里就可以。” “我可以要人来这里看望我吗?” “……如果你真的如此希望的话,可——” “那可以让你来吗?”楚怜月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男人没有回答楚怜月的问题,他呆呆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过了一会儿,男人抬手看了一下表,然后对楚怜月说道:“我得走了。”他没有回答楚怜月,转身向大门走去。 “那、那我可以去看你吗?一月一次,不,半年一次也可以,实在不行的话就一年——” “不行,你不能离开这座宅邸。”男人斩钉截铁地说。 然后,他拉开了门扉。冷风伴雨吹入屋内,吹走了刚才还存有的一丝温暖。 在男子即将迈出脚步之时—— “等等!” 男子停下了动作,头也不回地说:“不要再任性了,好好在这呆着。我不会来看你的,你也不能出这个地方。”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男人似是有些烦躁地往身后望去,在看到楚怜月的一瞬间,他失去了言语。 少女在笑着,用她自己所知道的最美丽的笑容最努力地笑着,既然自己之后再也看不到他了,那么至少,要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在他的记忆中,不要让他在回忆起她时伤心,而是感到快乐。哪怕他对她没有一丝感情。 但为什么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呢?明明我那么努力了,真是不争气呢。 哽咽着,楚怜月说出了不想说出口却又不得不说出口的话语:“再见,父亲大人。” 男人看着这另他无比熟悉又无比怀念的笑容,眼眶似乎有些湿润,几次张开嘴,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他转过身去,左脚先踏出了大门,嘶哑的声音顺着风飘到楚怜月的耳中: “你和你的母亲,很像。” 话音刚落,他就迈步走进了风雨之中,背影在路旁鲜花的掩映下,在朦胧细雨中渐渐模糊。 “咔哒”大门缓缓地和上,也切断了楚怜月最后的一丝念想。 楚怜月在门前久久伫立,从门关上开始,她就已经感觉不到外面的气息了。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一个人住在这里了。 楚怜月缓缓转过身,一步步往房间走去,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四周寂静无声,走在楼梯上,似乎每走一步自己脚步就越慢,时间似乎也过得越来越慢。 躺在床上,她的脑海再也没想任何东西。在漫长的静默中,楚怜月的思考、感情都渐渐沉入心底。 对她来说从门关上的那一刻起,她的时间就已经停滞了,从此以后不论外面发生什么,她静止的时间也不会再流转。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再需要她,也没有人再关心她了。她今后将作为一个独立的与他人没有任何关联的可有可无的个体在这个被人遗忘的花园生活,直到某一天悄然凋零。 楚怜月觉得这样或许也不错。 “……至少这样就不会再伤害到别人,也不会再受伤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楚怜月如此想着。 而她这个荒诞的想法在之后的生活中也没有丝毫改变,反而越发根深蒂固。 直到九年后的那一天—— 正文 第一章 02 不速之客 “你自己选一种死法吧。”站在我对面的少女用宛若来自阴曹地府一般的声音询问,哦不对 ,是质问着我。 她身着黑色丝质连衣长裙,精致如艺术品一般的五官正极度的扭曲着,紧闭的双眼体现出她在极力忍耐着怒火,不断跳动的眼角更预示着她正在爆发的边缘。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的全身现在到处正粘着白色的粘稠液体,液体从身上滴下,拉出一条条细长的丝线,在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出略显淫靡的光泽。 嗯?谁干的?这房间里就我和她,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至于怎么干的,嗯,这就说来话长了…… 粘液喷射前3小时。 炎炎烈日,四周绿树环绕,我站在一栋略显古典的宅邸,不断地对照右手上的纸条上所写的地址与面前的宅邸对照。 确认无误后我将纸条收进口袋里,然后看着我左手上拿着的那张车票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再抬起头用凝重的眼神盯着眼前这座粽白色调为主的古典风格的宅邸。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是一件无比神圣又艰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坠入万劫不复之深渊的关系着我的未来的任务。 没错这件事就是——闯入17岁美(暂定)少女的闺房。 就这点小事听起来不刺激?哼哼,我要是告诉你现在这座宅里只有少女一人,而且我已经拿到家长的许可了呢,嘿嘿嘿…… “嘶——呼——”收起脸上期待的笑容,深呼吸一口,我推开了宅邸的大门。 “吱呀”门发出了仿佛多年未开的声音缓缓敞开,门后是一个宽敞而空荡的大厅,不等我看清大厅灰尘铺面而来。灰尘中数点红光阴约闪烁着,我不暇思索的将身体向右侧开,紧接着数道火红色光束破开尘幕从我身旁擦过,其中一道光束似乎射到了我的几根发丝,一股烧焦的羽毛味掠过我的鼻尖。 “感应装置和单元素射线么,不过就射线的火元素纯度来说的话对元素的把控应该在三阶水平的样子。”嘀咕着这些的同时我灵活地移动身体,如同预先知道射线的位置一般躲开了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射线。 正当我一边游刃有余地闪避着射线一边闲庭信步般向大厅后方的楼梯行进时—— “咔哒。” 忽然,右脚踩到了某个类似活压板的东西,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向后仰,眼睛的余光扫到了那些横在我前方反射着光芒的极细丝线,霎时间我明白了发生的事情与其目的。 我顺势做了个后空翻同时启动了双腿装备的七阶辅助炼金器具——凌云靴,准备在双脚着地的同时启动推进器一口气跳到楼梯上去。但就在我双脚刚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地面的触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我无比熟悉的失重感。脚下的地板消失了。“这才有点意思嘛。”我不禁露出愉悦的微笑。但在愉悦的同时我的身体可没有闲着,左手轻挥,一根钢索从我的左臂上的护腕飞速射出,钢索前端的锁定器牢牢地锁定在一级楼梯上方的那扇窗户的左窗上。钢索在锁定完成的瞬间开始收缩,与此同时,凌云靴底部光芒闪烁,几个细小的阵法浮现在离靴底约一公分处,双脚轻蹬,引擎发动,我的身体在拉力与推力的双重作用下向窗边飞去。 在我即将到达时,窗户突然向外打开,在我飞出窗的同时窗户瞬间关闭,下方是一从艳丽的玫瑰花,花丛中布满了电磁击穿钉。上方是二楼,只有两间房间有外露的阳台。 没有任何犹豫,我选择了右边那个阳台用左手的护腕发射钢索攀了上去。 站在阳台上,我意犹未尽地感叹道:“好久没体验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这宅邸的主人也不简单啊。不过……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电磁击穿钉啊……”我回头看了下满草坪的电磁击穿钉,不禁打了寒战。 电磁击穿钉,号称最强的六阶炼金器具,被称为“灵核的天敌”。它不像它极具攻击性的外表,它内部的能量对人体不会造成伤害,但当它碰到炼金器具的时候,它内部所蕴含的巨大雷元素能量就会全部释放出来,在极短时间内顺着器具的炼金回路到达炼金器具的能源与控制核心——“灵核”,并凭借其巨大的能量将“灵核”破坏。 这就意味着如果我刚才掉下去了我这一身的装备几乎全都会报废!想想就有点后怕。 “不过这钉子很贵的,一个大概十万加顿,够我一年的房租还有剩。但是这里有一地,如果我全拿走话……”想到这里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又一个劲地摇头:“先把正事干了再说。” 我回过神来,转身看向前面的房间,玻璃门紧闭,拉上的窗帘遮住了里面的情况。这里应该就是这座宅邸的主人的房间了。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玻璃梳理了一下头发,尽量让那双赤瞳显得不那么慑人。接下来才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我再次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推开玻璃门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出乎意料地昏暗与凉爽,几乎看不清里面的事物,于是我拉开了窗帘,然后看到今天第一个最令我印象深刻的画面。 房间里很凌乱,各种物品杂乱无章的散落在房间各处,其中甚至包括某些轻小的布制衣物……在房间中最醒目的是左方那张靠墙的偌大的床,床上也并不整洁,但更为醒目的是那位在床上的少女。 她略微蜷缩着身子,双眼紧闭,丰满的胸口平缓地起伏着。最吸引人的是她那雪白的肌肤与银白色的在光线下闪烁着迷人光泽的长发。除了被被子盖住的地方外,并没有看见衣服的一部分。 “不会是没穿吧……”我不禁这么想到。 “嗯……” 正当此时,似乎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少女发出了声音。我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少女先是用手撑起上半身,然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被子也从身上滑落。 “啊,果然……”我不经大脑地说了出来。 这世界上最原始与永恒的艺术毫无遮掩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呼喵?”少女听到了我的声音,疑惑地将头转向我这边,似乎是因为刚醒来视野有些朦胧,她不断用手揉着眼睛,然后缓缓的睁开了她的双眼。 在她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我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如宝石般耀眼,如繁星般璀璨;如天空般澄澈,如大海般碧蓝!此刻语言显得如此无力,任何言语都无法描绘出那双眼睛的独特,那双眼睛就是对世间万物之美的最好诠释。 和“她”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泠笙……” 在我看着少女的双眼呢喃之时,她也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们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对方,就好像时间在此刻化为了永恒。最终,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小姐你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独孤放。请问小姐芳名?” 听到我说话少女瞪大了双眼,红唇微张,呢喃着:“…说话了……不可能啊……” 见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再次只得出声:“小姐,你——” “尼呀!别过来,吸血鬼!”少女发出一声奇妙的惊叫,然后对着我发射了什么东西。 下一秒一股麻痹感侵袭了我的全身,还没来得及思考我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正文 第一章 03 一出好戏 粘液喷射前2小时。 “可以的话我想把那双眼睛以外的地方都给涂成黑色,乌漆墨黑的那种。”被绑在椅子上的我咬牙切齿地想着。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灯立于我与对面那位少女之间,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杂修,本王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是来刺杀本王亦或是想要绑架本王?”少女居高临下地审问着我。她身着黑色丝质连衣长裙,双手交臂抱于胸前,同时双腿交叠,灯光下依旧凌乱的银发闪耀着光泽,头顶高耸的呆毛引人瞩目。 但此刻我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她的身姿。我正被绑在少女正对面的一把椅子上,脖子上正套着一个辉银制的项圈,项圈上的一个指示灯正闪烁着绿光。所谓辉银就是这浮空城上最贵重的金属之一,一旦成型只后就极难改变其形状,同时元素亲和性极强,非常适合用来做炼金材料。 “没听见吗?杂修!回答本王的问题。”少女用她那轻灵的嗓音故作威严地催促我。她本人或许并不知道这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流行歌手非要去唱美声歌剧一样,令人哭笑不得。 “都说了我是来给你当家庭教师辅导你炼——唔啊噫!”不等我说完,项圈发出的一阵电击再次招待了我。 “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这拙劣的谎言吗,杂修。你见过有哪个家庭教师从窗户进来的?而且本王根本就不记得有雇什么家庭教师好么。既然你不准备说实话,那就只能……”说着她伸出了手,将手指放到了遥控器的红色按钮上。只要她一按,我的脑袋和身体就会瞬间分家。 “我从一开始就在说实话啊,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我是你家里人雇来给你辅导炼金术的啊!”我开始方了。 “家里人?我从九年前母亲走后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我的家人才不会管我怎么样呢……事到如今你还是准备说谎么,不愧是杂修呢!”似乎是触及到了她的某些心事语气与称谓都有所改变,但她的情绪似乎也因此有所波动,放在按钮上的手指略微加大了力度。 我的呼吸渐渐急促,冷汗早已浸湿了衣服,心中紧张的同时更多的是欲哭无泪:“从我醒来开始我就一直被她绑在椅子上审问、电击,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一口咬定我是来刺杀她的,要我从实招来。我从一开始就在说实话啊!你这丫头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想不到我独孤放浪迹江湖这么多年,多少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如今却要死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而且还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不带这么玩的啊……” 也不知道神明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反正对面那个傻女人肯定是没听见。 傻女人见我一言不发,似乎认为我是在做最后的思想挣扎,下达了最后通碟:“最后五秒,五——四 ——”她边数数边走下椅子,坐到床上。 心脏仿佛要从我身体里逃跑一般狂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用尽全身力气思考着,我终于感觉到时间的宝贵。 “三——”少女按下了遥控器——开启了电视。 “强行突破,从她手上抢过遥控器?不行,刚一动我就已经身首异处了,而且现在我还被绑着呢……干脆认了?不不不这怎么行,认了就不是身首异处那么简单了……还有三秒!”我不断思索又否定着方案。 “二——”少女打开了一包薯片。 “没时间了,要不编一个故事骗骗她?像这种特别偏执的人一般思想都特别单纯,但要是露出破绽的话马上就得完……没时间了快决定啊!” “一——”少女咬下一块薯片同时闭上了双眼。 “真的要这么做吗?说不定我会后悔一辈子啊!没时间了!再犹豫我就得去见我父母啦!虽然不是不愿意见到您俩,但儿子我还没交到女朋友呢我没脸见你们啊!至少等我处男毕业——啊!我在想些什么啊,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刻!给我严肃点啊!是个男人这时候就该豁出去啊!不管了上吧!!”正当我下定决心:“等一下,我有——” “零——”少女看着电视,按下了按钮。 导演导演,台词慢了没对上咋整啊?能咔了重拍不,下次我一定表现好一点。 然而人生并不存在所谓的导演。没有任何可以重来的机会,哪怕只是一秒钟。 脖子上的黑色项圈的指示灯变为红色,预示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我将手放上项圈,感受着冰冷的金属质感,想象着死后一家人在冥界团聚的样子,恐惧与兴奋交织在我的心头,我握紧项圈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 “咔哒。” 然后,项圈就被我摘了下来。 正文 第一章 04 为何而哭泣? 这是在独孤放造访的四天前。 斜阳之下,晚风悠然地造访了这座被人遗忘的花园。他从繁华的高楼之间掠过,在寂静的森林里漫步,轻轻地迈过那漆黑发亮的围栏,踏入这座与世隔绝的花园,然后轻轻跃起,飘到那凭栏的少女身旁,用手拂起少女那柔顺亮丽的银发,轻嗅一手的芬芳,然后将这芬芳带向远方。 晚风带走了芬芳却没有带走少女的烦恼。 “唉——”楚怜月长叹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与郁愤全都吐出来。她任由自己从母亲那继承的那平时无比爱惜的长发被夕阳浸染,在风中凌乱。她心中现在就像那于风中缠在一起的发丝一般无力而忧郁。 在这栋宅邸里已经生活了近十个年头了。楚怜月自己也不太有感觉,说实话如果不是经常使用网络她或许真的会忘记自己的年龄,忘记这里的时间。因为这些对她来说就像每天都去给眼前一成不变的花海拍照一样毫无意义。 在这九年里,楚怜月从没有出过这座宅邸半步。尽管这是因为父亲大人的命令,但她没有丝毫不情愿。对她来说住在这栋宅邸中并不感到无聊,因为这个时代有网络这个神奇的东西。 只要坐在家里,打开终端,就能与整个世界交流。无聊时就打打游戏,累了就用房间里最新款的全息影像屏看看动漫,电影。没有番剧看时就用诺灵表看看小说,逛逛论坛,看看新闻啦。一有兴趣的话就自己钻研一下炼金术啦,在门口捣鼓各种陷阱啦到院子里散散步啦培养一下新品种花卉啦等等,总之就是绝对不会无聊。 至于生活方面各种设施及服务都已配备完全。三餐都是由本家最顶级的厨师用最高级的食材精心搭配制作好再传送过来。各种家务都由自动化的家务型炼金器具来完成。房间里有温控设施,另外只要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发一条短信然后就能很快拿到手。 嗯,这么一想的话好像我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楚怜月不禁想到。 说实在的外面恐怕很难找到这么舒适且优越的居住环境。更重要的是她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她甚至觉得就算真的在这里“安度晚年”也没什么不好。 但仿佛就是要扰乱她宁静的心境,那位父亲今天居然主动打了一次电话给她。这是楚怜月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接电话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以后每年的这一天将作为一个特别的日子被纪念,电话节太俗气了一点就叫“诺灵节”吧,嗯,不错。真是个天才才会起的好名字呢。 这么想着,楚怜月头顶上的那一撮呆毛愉悦地跳动着。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她头上的这撮呆毛就仿佛与她的心情同步一般,每次情绪一有较大的波动,呆毛就会随之表现出相应的动态。 把这个节日标到了日历上后,平复了一下愉悦的心情,楚怜月按下了诺灵表的接通键,把发声口凑到耳边。那既陌生又熟悉的雄厚嗓音随之响起: “我给你雇了一个家庭教师,就是那个‘浮空城最年轻的七阶炼金术士’。实力我已经检验过了,毋庸置疑。过几天应该就会去你那里给你上课了,你稍微准备一下。” 说完他似乎还问了一些问题,叮嘱了一些话语,但楚怜月都没有听进去,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脑子只是不断盘旋着几个词语:家庭教师,七阶炼金术士,给我上课,马上就来…… 悦动的呆毛瞬间耷拉下来,保持着举着戴表的手的姿势,楚怜月就那样呆了两个小时。她需要时间去修复她那脆弱的信息处理系统。 等她回过神来时,太阳已然西斜。她走到阳台上,凭着栏杆独自烦恼着。 夕阳如彩色的细沙一般洒在西边,在太阳地照射下散射出道道光影。沐浴着柔和的晚风,眺望夕阳下的花园,但一想到之后要像某部校园动漫里那样每天一天到晚都要学习,背成堆的炼金理论、术式、阵法,剩下的时间都要用来写作业,为了从名为考试的铡刀下苟延残喘地活着,必须像机器一样地不知疲倦,也只能像奴隶一样没有自由。 “呜哇……”楚怜月的胃开始隐隐作痛。 她不想也不愿如今的生活被扰乱,更不想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踏入这片只属于她的花园。 “最年轻的七阶炼金术师么……”收回在天边飘荡的思绪,她开始思考应对那个家庭教师的方法。 炼金术师的最高阶级是九阶,一到三阶为低阶,四到六阶为中阶,七到九阶为高阶。九阶的代表就是浮空城的创造者、“七星圣贤”之一的“拓天巨匠”,他去世之后的几百年中整座浮空城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能达到九阶,并且没有一个人能企及他的高度。 所以一般来说八阶炼金术师就已经是浮空城最顶尖的了。而因为八阶炼金术师的门槛很高,而且也需要经验的积累,所以这些人一般都是些中老年人士,而且人并不多。 七阶炼金术师是高阶炼金术师的底层,但终归还是高阶炼金术师,五六七这三个阶级是当今社会的主要支撑者和推动者,七阶作为其顶端,社会地位很高与待遇也很好。 这种人决不会被金钱所俘获,那么就只能用一些珍贵的材料来收买他了。不一定要把他赶走,只要经过谈判达成互不侵犯协议就可以了。楚怜月定下了作战方针。 太阳已从西边的山脉旁隐去了身型,夜幕降临,风中也开始夹带着丝丝凉意,轻轻地刮过楚怜月的脸颊。缩了缩肩膀,楚怜月走回房间,开始了她“作战准备”。 这之后的几天,楚怜月都不断地看着各种与谈判有关或是只有谈判场景的动漫和电影,模仿其中的人物的说话方式。 即便收效甚微,楚怜月还是依旧坚持着。因为她只能坚持。她已经将近十年没和别人说过话了,一想到要和陌生人说话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会不会思想还停留在现代人阶段,但语言能力已经退化成原始人了?”她总是忍不住这样胡思乱想,越想心里就越紧张。 每天练习到嘴巴干得说不出话来了,就去喝口水,洗个澡,然后戴上耳机钻进被子里睡觉。 然后晚上楚怜月做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噩梦。她梦见一个黑发红瞳,留着一撮白色留海的吸血鬼从她房间的阳台闯进这座宅邸,要将她带走,她拒绝了……最后吸血鬼将浑身是血的她带出了这座燃烧的花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那双赤瞳与当时他脸上浮现的笑容深深印在她的脑海。 高高扬起的嘴角,展现出他的愉悦,但月光照耀下的深红眼瞳深处却燃烧着怒火。就像恶魔一样却又有一点不同的笑容。他在月下飞跃着,宛若黑夜的主宰。但愈发急促的呼吸与逐渐加快的脚步让人感觉他是在躲避着什么。 奄奄一息的她被他横抱在双臂之间。 也许是因为意识到在梦中吧,她的内心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冷。现在她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睡觉,渐渐的,渐渐的,她的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然后梦境到此结束。 “一出门就死了呢……果然家里蹲绝对不能出门么……呵呵……真是脆弱呢家里蹲……”醒来的楚怜月眼神空洞仿佛在嘲笑着别人又像在嘲笑自己一般地道出了真理。 看起来就是那只吸血鬼干的好事。 之后的几天楚怜月一直做着同一个梦。尽管有些细节上略有不同,但是最终还是难逃厄运。不管怎么样,那只吸血鬼总是会如期而至地带走她以及她的生命。 到了第四天,独孤放造访。 “小姐你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独孤放。请问小姐芳名?”独孤放礼貌地问道。 然后,他就被楚怜月用电磁镭射枪放倒了。 楚怜月看着倒下的独孤放呆了一会,扭头看了看打开的阳台门、被风吹起的窗帘,然后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哼哼,这就是招惹本小姐的下场,知道电磁镭射枪的厉害了吧!” 楚怜月在床上站起身来,昂起脑袋,一脸得意地俯视着“吸血鬼”。 那只吸血鬼现在正倒在楚怜月的眼前。没错,就是“倒在”。如字面意思一样,这只可恨的总是扰人睡眠的害她“死”了好几次的吸血鬼现在正一摊软泥一样趴在地上。 真是不容易啊!经过几次“读档”终于把这个boss给干掉了,要打败以前多次击败过自己的敌人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以及超好的运气啊。现在楚怜月终于明白了某部动漫里一位姓菜名什么昴的主人公的辛苦了。 嗯?但是他刚才呆了那么久是为什么?在前几次明明身手很敏捷啊。 楚怜月忽然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 “哎呀?哎呀呀?这不根本就没穿吗?” 说起来昨晚自己确实是洗了个澡就上床了,不是因为最近特火的那部电影《万神末路》有了资源吗,然后昨晚看到很晚,迷迷糊糊洗了个澡就趴在床上睡着了。好像确实是忘了穿衣服了,怪不得昨晚睡得那么舒服——等等,那他刚才是在看哪里? 想到这里,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包裹了楚怜月,双颊热得像要着火一样,同时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这里,好像不是梦里,这么说的话—— 她再次向趴在地上的独孤放看去:他不是吸血鬼? 她蹲下身来,用手指戳了戳独孤放的脸。嗯,软软的,有温度,而且摸到了油油的汗水。 她又用另外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嗯,更软一些,也有温度,稍微凉一点。 大体上跟我差不多,这么看来他确实不是吸血鬼。 但是外表来看,他确实就是梦里的那个吸血鬼,额际那一搓白色刘海,以及赤红的眼瞳,绝对就是他不会有错。虽然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但暂且还是先当吸血鬼处理吧。 做出判断之后,楚怜月的目标就十分明确了,首先需要弄清楚他的真实意图,吸血鬼绝对不会毫无理由地在白天行动。 楚怜月先将独孤放抬到一把星尘木的椅子上,然后又用本来准备来贿赂家庭教师的辉银做成一根长绳,将他紧紧地捆在椅子上。因为辉银的延展性很好而且家里有专门的加工仪器所以花的时间很少。 大概花了十分钟做完这些事后,楚怜月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把阳台门关上,拉上窗帘遮住那令人讨厌的阳光——她只喜欢黄昏时的斜阳——然后打开温控装置的通风系统给房间通风透气。然后去冲了个澡。 洗完澡穿好一件黑色的丝质连衣长裙,楚怜月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了独孤放对面。现在她终于可以好好打量一下这个让她好几个晚上没有睡个好觉的元凶了。 前额的一撮额白发在他乌黑的头发中十分地显眼。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而不是如同吸血鬼一样的惨白,面容也不像吸血鬼那样有种妖异的美,而是端正而略显俊秀;他穿着很随便,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里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上面挥洒地印着一串黑色的“贤文”:“There is no god.”裤子也是一条黑色的紧身长裤。脚上套着的是一双亮银色的金属长靴,也不知道是不是辉银制的。 楚怜月有点好奇那串“贤文”的意思,但无奈看不明白。 “贤文”就是由号称“第八圣贤”(自号“欺世盗名”)的一位伟大的炼金术师——秦枫发明的文字。由26个神秘的字符中取若干个进行不同地排列所组成的字符串就是“贤文”,每一个字符串都有自己特定的意思。是由秦枫的弟子将在平日里从秦枫的口中的说出的不明意义的语言整合再向秦枫请教后才发行的文字,秦枫自己叫它“英文”,但因为不符合圣贤风格而被其徒弟改为“贤文”。目前除了在特定场合说出来很潮之外似乎没有发现别的作用,但既然是圣贤引入的符文一定有其特殊的意义,只不过是我们还没有领悟而已,等到明白的那一天“贤文”一定会带来新的变革。人们如此相信着,楚怜月也不例外。 说到“贤文”就不得不说说秦枫。这位大师发明了枪这种划时代的军用炼金器具,以及将整座浮空城带入信息时代的互联网、能够随时连接网络进行联络的移动终端——诺灵表等等,现在很多生活中或不可缺的发明都是他想到的。 这个人很奇怪。他无疑是一个天才,但却一直对外声称他的发明都只是前人的经验,并自号“欺世盗名”。许多历史学家都因此考察过他所谓的“先人”,但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他的任何一项发明的记录或是只言片语的猜想。连“拓天巨匠”也没有过。所以世人都只是认为他在告诉世人不论达到何种成就都应该保持一颗谦谨的心,因为一切智慧都是由开拓历史的先人所给予的。不愧是圣贤,每一个行为都有着深刻的含义! 一不小心就想远了。楚怜月又把思绪拉了回来,重新考虑起眼前之人的身份来。 咳哼,再整理一下思路。从以上种种迹象看来他确实不是吸血鬼,同时他的衣着也与梦中的吸血鬼有所不同,但从主要特征来看又无疑是同一个人,那么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会梦到他?又为什么在梦里他会是吸血鬼呢? “呜哇……”楚怜月脑袋有点晕,她右手扶额,想要转换一下思考方式。然后她脑中浮现出了独孤放刚见到她时那双赤红色眼瞳中闪烁的光芒,那种光芒她见过。那是动漫中爱好艺术的主人公在看到世界名作时所露出的那种震撼与沉醉的眼神。 自己的容貌是从世界上最美丽的母亲那继承的,因此如果是在平时楚怜月一定会对这种反应抱以理所当然的态度接受(虽然很多年没有过这种经历了),但这次一想到他的眼神楚怜月就双颊发烫,内心涌起一股郁闷而又愤怒又羞耻的复杂情感。 “什么嘛这恋爱喜剧一样的展开……明明在动漫里看的时候就那么喜闻乐见,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楚怜月扶额呻吟着。 马上她又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用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 “等等,万一他就是那个要来教我的家庭教师呢?家庭教师不就是最近最火的主角职业之一吗?这样看来我不就是被主角插旗了吗?那我之后岂不是要被这家伙攻略?不行不行不行!得想想办法。拔旗?可是这种王道展开的话基本上结局就已经确定了啊!再怎么折腾都没用了啊!哦,对了,只要他不是主角不就行了吗?如果他是来暗杀我的或是绑架我的那不就是反派了吗?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但是要怎么做呢?” 楚怜月扫视房间的四周,在看到自己床边那个银色的项圈壮圆环时,猛地锤了一下手。 她把项圈戴在独孤放的脖子上,然后将灯关上,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白色地立式台灯,拿上遥控器,然后摆好姿势坐到独孤放对面的椅子上。 现在她要做的是审问他,只要他承认了是来伤害自己的,那么自己就一定不会被攻略,因为在自己看过的动漫里反派是不会插旗也不会收后宫的,只有主角才会祸害万千美丽少女,攻略她们后又总是含含糊糊不直接做出选择,导致重多花季少女的青春白白逝去,无数青年失去了一段美好的邂逅与一个充满幸福的家庭——咦?这么看来好像主角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反派哦。 收回跑远的思绪,楚怜月按下遥控器唤(电)醒了独孤放。 “咿呀!”独孤放惊叫着醒了过来。 楚怜月不等他反应就开始自己的表演,她微微昂起自己的下巴,用自己所知道的最冷酷的声音说道:“杂修!私自闯入本王的寝宫意欲何为?” “哈?那啥,我是来给你当家庭教——喔噫啊!”话还没说完就被电了。 居然真的是! 那么接下来就只能采用紧急备用计划了。楚怜月做出了决定。 自己做的那个项圈与《万神末路》中的杀人工具——“信仰之证”很像,发出电击的功能与电影里一模一样,现在他应该已经如计划一样认为自己被戴上了“信仰之证”,相信着如果自己不交代真相就会被这个杀器将身首分离。 最好的状况就是他能承认自己是来谋杀她的。这样楚怜月就会录下录音,然后讲他交给旁边圣灵城的城防警备队就行。而如果他宁死不屈,那就只能发动项圈的真正功能:用特定强度与频率的电击使其失去这一段时间的记忆,然后将他赶走。 接下来不出所料,独孤放果然一直坚持自己是家庭教师。但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楚怜月压根就没打算听他的话。看他宁死不肯承认,于是就开始了最后的倒数,准备开始消除记忆。 “五—四—”楚怜月故意将声音稍微拖长了一点。但独孤放似乎被吓呆了,没有任何反应。 “三——”他终于开始了思考,嘴里开始嘀咕起来。 “二————”这一声拖得很长,然而独孤放任然魂不守舍地思考着。 “一——————”这一声不知道拖了多久,楚怜月似乎感觉有一些违和感,并且这个场景似乎在哪见过。 “零!”甩开杂念,楚怜月只能按下了按钮。 这样就结束了,之后自己就会回到宁静而永恒的日常中,再不受打扰。 目标达成了,本应该很开心的,但心中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楚怜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深呼吸一下,楚怜月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然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独孤放不知何时挣脱了绳子,悠然地用右手摘下了项圈,然后将它用右手食指旋转着,从容得仿佛判若两人。 他左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再在空中一挥,窗帘似响应他的号召一般全部都闪开身子,放出了被它们挡在身后的无数道光线,阳光消融了房间里的黑暗,一丝不留。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楚怜月,用诺灵表对着楚怜月捕捉了一张图像,然后用他赤红如红宝石一般的双瞳直直地盯着楚怜月的双眼。左边的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双眼戏谑地斜视着她。 “楚小姐,对于我的表演你觉得如何呢?” 在身后阳光的映衬下,他那独具风格的笑容深深印入了楚怜月碧蓝的双眼,仿佛在她的常年冰凉的心中洒上了什么,暖暖地在心中流淌 她没有回话,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露出不可一世笑容的吸血鬼,不可思议地品味着自己心头的陌生感受。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不知所措。 “欸,你哭什么?别哭啊。额,那啥,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惊讶的表情,同时觉得捉弄你一下很有意思而已没别的意思的,如果伤到你了的话,我道歉,对不起。所以求求你别哭了,算我求你好吗?”语气里满是慌乱,早已没有刚才的倨傲,到最后已是近乎哀求。 诶,我,哭了? 楚怜月用右手擦了一下眼角,指侧反射着耀眼光芒的晶莹泪珠还残留着温度。还不等这余温冷却,泪珠就如断线一般划过楚怜月冰冷的脸颊,而这一断,就再没停不下来。 旁边的独孤放似乎在哀求些什么但楚怜月已经全部听不见了。她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右手指侧的那颗泪珠,任由泪水从自己眼眶溢出,划过脸颊,滴落在地毯上。 究竟有多久没有人对自己笑过了呢?自己又有多久没有这样直面他人了呢? 九年?或是更久?楚怜月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泪眼朦胧中,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这泪划过,被这泪浸染,被这泪温热,最后在这斜阳下,无声地融化。 正文 第一章 05 人与人的差距 “十分钟后。 “出来!”我用手扯着高档的丝绒被。 “就不!”家里蹲在被子里用身子用力地压着被子,声音里还能听出些许哭腔。 从刚才我配合(诱导)她一同表演完《万神末路》的片段之后,她就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害得我少有地慌乱了一阵,因为我从小就很不擅长安慰女孩子的哭泣,况且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要哭。 但是不知为何,在看到她流泪的时候,内心莫名也有一种伤感之情,可能是刚才表演时入戏太深,导致现在情绪还比较容易受感染的缘故吧。 哭了将近十分钟之后,家里蹲的情绪终于逐渐平静下来了,然后就在她擦干眼泪抬头望向我之时——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算啦反正我也从没离开过家里,但还是好羞耻,呜哇……” 家里蹲开始扶额自言自语起来,发出了小动物一样的声音在呻吟着,然后身子突然飞弹而起仿佛一只跃起的猛虎一般扑向了,呃,被子? 在我反应过来之后,眼前就已经只剩下一个隆起的被团横卧在床上,并且不断翻滚,时不时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叫声。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怎么叫都叫不出来。 “喂,我今天可是来给你上课的,没完成任务的话我可是拿不到钱的,我的房租可就指望这点工资了,所以你赶快给我出来啊!”说着我加大了手上掀被子的力度。 “我不管,我不认可你这种既无礼又狂妄自大更爱戏弄他人的人渣大叔来当我的老师,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啊痛!”家里蹲一个翻滚将被子抽出了我的手里,然后由于动作过于用力,脑袋似乎撞上了床头。 而我的内心也因为她的言语受到了等价的伤害:“咳咳,大叔……你叔叔我今年才二十出头好么!好吧,既然你死活不出来,就让我给你展现一下炼金大师怒火是什么样的。” 说着我右手一甩,手腕上的黑色手环瞬间飞旋到我的右手掌前,在旋转的过程中,手环的体积逐渐减小,一把黑色的手枪出现在我的手掌上。 自创七阶炼金器具——能够变形的元素手枪,除了能够变为手环方便携带以及元素凝炼度比较高以外外似乎与六阶的元素手枪没有很大区别。 顺带一提我的左手腕上还有一个白色的。 在浮空城上只有七阶及以上的高阶炼金术师能够进行炼金器具的自主研发。因次自制炼金器具也成为了一种实力的证明。 一般来说七阶炼金术师研发的新型炼金器具都应该供不应求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店里的炼金器具一件也卖不出去。然后迫于无奈,我就决定来圣灵城开辟市场,顺便接了一个待遇不错的家庭教师兼职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实力。绝不是因为付不起房租而跑到这里来逃债哦,可不要误会了,堂堂“浮空城最年轻的七阶炼金术师”会付不起房租?怎么可能嘛,是吧。 尽管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但我的手上却没有闲着,右手握着手枪,左手迅速装填好风元素聚合器,完成了弹药装填。 家里蹲似乎也察觉到了些许危险的气息,身子在被子里不安地舞动了起来。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出来我就只能用一发风弹把你从床上‘请’下来了,风元素比较难以控制所以到时候可能会有些难以预测无法抗拒的事情发生,还请小姐谅解。”想象着到时候的画面我不禁露出了愉悦的微笑。 被子里没有回应,依然是在一阵翻腾,但没有丝毫要出来的迹象。 我将这视为她的回答,缓缓扣下扳机,正当风弹即将离膛而出的时候,被子里的家里蹲突然停止了恐惧的翻腾。在我的动作因此停顿之时,她钻出脑袋,嘴角微翘,缓缓吐出三个字:“脱好了。” “嗯?” “我是说,我已经把衣服脱完啦!”她伸出光洁的手臂,扔出了一堆衣物,其中不仅有她刚刚穿的黑色连衣裙,还有一些小型的贴身衣物……手臂撑起的被子里的那片黑暗引人无限遐想。 敢情她刚才是在被子里脱衣服啊……我有点哭笑不得,同时也被现在的情况搞得有点晕。 不等我找回状态,她用右手五指张开虚捂在右额处之前,下巴高傲地扬起,摆出一十分中二的pose得意洋洋的说:“我已经开启了房间里的监控系统,接下来只要你掀开被子,不论是用什么方法,都将构成犯罪,作为证据的录像将即刻提交到警备队处,然后,嘿嘿……” “……” 对不起,槽点太多我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开始吐起。 “有人请求进入,是否许可?”房屋里的管理终端突然发出了冰冷的电子音。 我与家里蹲面面相觑。 “我来的时候怎么没有?” “因为你是翻墙进来的,人家走的正门。” “额……这里经常有人来吗?” “没有啊,很多年没有人注定来访过了。只有一些本家里的员工会不时地来打理花园。”仿佛理所当然一般,少女的眼里却看不到一丝孤独或是落寞。我感觉胸口似乎被轻轻地拧了一下。 “那现在我先出去,你穿下衣服?” “不,你去开门,哦不,是赶走她。今天我是绝对不会下床的,为了让自己铭记今天的失态。这是家里蹲的自尊!你没有选择,拒绝就代表你放弃了这份工作。”说完就像乌龟一样把头缩进了被子里,大有一种再也不出来的气势。 “搞不明白你那莫名其妙的自尊。” 叹了一口气,我打开了阳台的玻璃门,从窗台上一跃而下,然后凭借凌云靴轻巧地落到了宅邸周围的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小径上,顺着小径我向花园外围漆黑的铁门走去。 路上边欣赏着夕阳下的花园:这里的花朵都是有序地按种类地分开排的,每一块区域都是一种特定的花,而最多的一种是花朵小巧,花瓣玲珑的欧石楠,白色、桃色、紫色三种颜色足足占了三片区域可以看出主人相当中意这种花朵。另外还有一些紫色的风信子,鸢尾花,康乃馨等最为醒目要属那一片边缘的黑百合。这些都是由“欺世盗名”培养出的名花。 我一边惊叹着究竟是怎样的技术能让这么多不同地域不同季节盛开的花朵在同一片土地绽放光芒,一边思考着到底是谁会在这种天快黑的时候来访。 我的疑问没有盘踞多久便得到了解答。 黑色的铁栅门外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再稍微走近一些就能看出那是一位女性,身上披着一件白大褂。再近些就能清楚的看到她在斜阳下闪着光泽的栗色长发,头顶顶的黑色缎带给她成熟的外表增添几分活力,以及那一双仿佛泛着氤氲的紫罗兰色眼瞳,慵懒地并未完全睁开犹如有着一股难言的忧郁,让那双眼眸显得让人不禁着迷。 “看起来好像是个医生。话说圣灵城的人一个个眼睛都这么美的么。”我自言自语地走到了大门前。 按照家里蹲说的方法打开大门,白大褂女子在门打开时便将目光转向了我,在与我对上视线时她慵懒的紫色眼睛微微瞪大,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毕竟我的瞳色确实比较罕见,会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 女子先是很有礼貌地向我鞠了一躬,然后说出了她的第一句话:“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楚怜月楚小姐的亲属吗?” “额,不是。不过我是她的家庭教师独孤放,现在她……有些不方便见人。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想到那个家里蹲现在的状态,我的语气不禁有些发虚,这要是被发现了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哦,是这样啊。我是圣灵城的一家私人诊所的医生,姓苏名晓桐,你叫我苏医生就好。这次来是为了配合执行圣灵城的市民全面健康服务计划,来给楚小姐做上门体检服务的。之所以会派我来是因为全圣灵城就我一个空闲同时又小有名气的医生,又刚好城外有这么一个连续几年都拒绝接受体检甚至让上门服务的医生都再也不敢来第二次的钉子户,所以上头就特意派我来了,叮嘱我这次一定要把她拿下,”一边说着,苏医生从大褂两边的口袋里分别掏出了她的医生证与记录本,一边翻看着本子上的记录,一边用笔尾敲着脸颊。 恶意卖萌可耻!不过我喜欢。 “额,学生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十分抱歉。”虽然不是我的错,但我还是鞠躬道歉,不禁暗骂那个家里蹲到底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害得我的好感度为负数。 苏医生摇了摇头:“哪有,为每一位市民提供最周到的健康服务是每一位圣灵城医生的义务。楚小姐拒绝体检一定是有她的难言之隐,我们作为医生除了表示理解又怎会有半点怨言。独孤先生快别这样。” 说完,她就上前扶起我的肩膀。那吸引住我的眼眸的是那比夕阳更耀眼,比晚风更柔和的微笑,仿佛能净化这世间一切罪过。 “问个问题可以吗?。”我愣愣的看着她,眼睛都不愿眨一下。 “只要我知道的话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医学炼金方面我还是蛮有信心的。”她在我失望的目光中收回了搭在我肩膀上的双手,将其背在身后,然后等待着我的提问。 “医生你今年——” “18!” “嗯?”我问题还没问完呢。 “就是十八岁有什么问题吗,独孤氏?”说着医生俯下身子将脸凑到我的面前,笑容依旧没有改变。 称呼都变了有没有!这就是传说中的“和善的微笑”么,果然恐怖呢。感觉心脏都被揪紧了。 “啊,没什么。咳咳,总之这次也很抱歉,我的学生楚怜月因为身——生气闹情绪暂时不会见任何人。还是麻烦你改天再来。” 呼,差点搞砸了,说身体不适不是送她个理由进去吗?话说我本来是想问下她有没有男朋友来着,不知不觉话题就跑偏了。 “诶——这个嘛”苏医生为难地用笔尾敲了敲脸颊。 哇,这个动作也好可爱。感觉身心都被填满了,真想就这么一直看下去啊。 “这个截止日期是明天,实际上我几天前已经来过了,但都被拒之门外。要不我在这等一会等她心情好了再进去?” “额,我估计一时半会她是不会恢复的……” 我不禁有些为难,但随即我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苏医生,要不这样吧,你先回诊所,我去和她谈一谈,等她情绪好了我再联系你让你过来,如果她还是不同意的话我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到你的诊所去。不论如何我会保证能保证你今天能够完成任务。”我用后背靠着大门的左门柱,双手抱在胸前,右脚从后方与左脚交立,摆出我印象中最胸有成竹的样子,用我最为正经的语气与最为和善的笑脸说着这个提案。 苏晓桐恍然大悟地锤了一下手: “哦噢,还可以这样呢!这样就可以不用使用武力了。独孤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莫名其妙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独孤放,你要坚强!不过你刚才说什么?武力? “那么事不宜迟,就麻烦独孤先生你带我去见下她吧。”医生将本子与笔收入口袋里,等着我带她进去。 “诶?不是说好了等她情绪好了再叫你过来吗?”我靠在墙上不解地问。 “嗯?你不知道吗?” 我使劲地摇头,感觉接下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医生单手扶额,叹了一口气:“你确定你是来当老师的吗,独孤sh——先生。” “额,你就叫我独孤氏吧。那个,有什么不妥吗?”我感觉我的脸颊有点热,这不是我的问题哦,是那个家里蹲没有跟我说啊。 “咳哼,那就叫你独孤氏吧。”医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脸颊有些微红,不知是夕阳的照射还是真的脸红。不待我仔细琢磨她就给我解释到: “如果我要在你叫我的时候能来的话,就必须先要有预约啊。否则可能当时会因为其他委托而抽不开身来。所以提前预约的话就可以空出时间来了。话说你真的连圣灵城的医疗预约制都不知道吗?” 说道这里医生用她那似睁似眯的眼睛看着我。我只能惭愧地点头承认。 孤陋寡闻真是对不起啦!谁让我今天才来这里嘛,我原来是住在神州学院那一块的有什么办法。 “那我帮她预约不行吗?” “不行,必须要本人签字以及支付预约金才行。”医生的语气中透出些许强硬。 光是预约金就已经够我折腾的了,现在我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 似乎是看出了我想继续推脱的打算,她接着问: “独孤氏,你这么不想让我进去难道说有什么事瞒着我吗?”眼睛怀疑地微眯起来——虽然和她平时的眼睛相比看不出什么变化——瞳中射出的光芒仿佛要穿透我的内心。 “没有,绝对没有!”我使劲地摇头,差点没把耳旁的“目镜”甩下来。 医生却还是一副怀疑的样子。 “话说回来,我记得这里只有楚小姐一个人住吧,而且似乎还是一个美人”医生把身体前倾,头微微抬起,双眼微眯直视着我的眼睛,精致的五官此刻离我的脸颊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随之飘来的不是药剂味是一股淡淡的与花香所不同的香味,“独孤氏你不会对她做些什么吧?” “怎……怎么可能嘛。苏医生真是会说笑。哈哈哈。”我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而有些不知所措,干笑几声掩饰了过去。 “……”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我。 “真的没有,你说像我这种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会干出那种禽兽之行嘛。你说是吧?”我的不断的摆手以示否认。 必须要在这里说服她,如果她执意要进去我也不好阻止,如果她发现了房间里光着身子缩在被窝里,脸上还留着泪痕的家里蹲的话…… 冷汗直流。 “……” “你说我会做出那种事情吗?不会的吧?对吧?我这么帅气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对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孩动手呢?要动手也是要找个像苏医生你这样美丽端庄,仪态‘大’方的女子你说对吧?”我不断地眨眼,感受着被冷汗浸湿的背部,豁出脸皮想用这次的语句打破她的沉默。 “……” “……” 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有冷汗还在不断地从脸颊旁流下。 “……” 沉默。 “……” 还是沉默。 “……” “我求求你说句话吧!”我终于撑不住了,双手合十向她低头拜道。 “噗嗤——”医生突然将身子移开我的面前,背过身去,肩膀不断地颤抖着。 “嗯?”我抬头不解地看着医生的背影。 这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总算不是一直盯着我了。 当我轻出一口气的时候,医生终于转过身来。 只见她左手捧腹,上身微曲,右手指不断擦着眼角,肩膀仍在时不时的抖动。看起来就像笑过头的样子。 “对不起……哈哈……没忍住,独孤氏你的反应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让人忍不住就想捉弄一下。”说着,医生用右手食指的指节背擦干了眼角的最后一滴眼泪,在原地轻喘着气。红润的脸颊,起伏的胸口,如兰地喘息,一切都显得是那么诱人眼光。 我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这家伙绝对比我大,无论是年龄还是某些部位。 “所以刚才你说的都是在开玩笑?” “不是哦,我说的都是实话哦。” “那你这是?”我不解地问道。 “你猜。” 医生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唇边,一只眼睛调皮地闭起来,用一个充满揶揄与神秘的微笑看着我。 “饶了我吧。”我无力地叹息道。女人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那飘忽不定的性格与想法让你摸不着头脑,轻而易举就能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尤其是比你年长的女性。 “好了好了,不捉弄你了。” 看到我这表情,医生终于决定放过我。 “我刚才说的确实全是实话。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嗯?听起来有戏。 “我开的是私人诊所,所以要求没有正规医院那么严格,只要你作为她的老师代理预约,到时候能按期付款的话也是可以的。” 即便如此,我也知道非实名预约和延期付款是制度严格的圣灵城所不容的,哪怕是私人诊所也要得到一定的惩罚。 “但——” 我正要说些什么,医生就将她放在嘴唇上的食指抵到了我的嘴唇上,正当我的内心因此极度动摇之时,她说出了她的决定:“不要说了,独孤氏。你不想让我进去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也相信你不会对楚小姐做出什么非礼之事或者说我压根就没想过。每个人都会有不想告诉他人的事情,就连我也不例外。所以我能理解你。” 她的眼神逐渐柔和,明明在看着我,却给人的感觉仿佛在看着远方。我甚至能感受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忧伤从在她的眼底缓缓溢出。 嚯哦,这个医生是个有故事的人。 但很快这股忧伤就消失在她的眼底。她将手拿开,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但白白帮你也太吃亏了,所以我稍稍捉弄了一下你,你那有趣的反应就当做小小的补偿吧。不用觉得欠了我人情,你能帮我拿下这个钉子户就已经是对我莫大的帮助了。” 说完她转过身,白大褂飒飒作响,隐约能闻到刚才的香气。 “那我就先回去了,等着你的好消息哦,独孤氏。”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出了她还未说完的话语:“独孤氏哦,楚小姐的问题肯定或多或少地与你有关,具体是什么这是只属于你们俩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应该插手,但既然独孤氏你准备帮助我,我也不能白白接受你的人情,所以姑且给你一个忠告,咳咳,当然是仅仅作为朋友哦,” 这时她突然回过头来,侧脸的轮廓在夕阳下仿佛镶嵌着太阳的光芒,她一眼闭上一眼睁开,如一位长者一般缓缓对我说出了她的忠告:“我的老师曾经告诉过我一个道理,现在我将他的话也转告给你。想要让一个学生认可,就必须要展现出让她敬佩的实力,同时语言的魅力也是或不可缺的,老师应该是学生心中值得尊敬的存在,绝非绝对的平等。” 然后不等我回话,她就转头继续走了。只留给我一个华丽的背影。 我看着她消失的道路尽头久久凝望,直到她的气息都消散在天际,我才转身向宅邸走去。 轻摘一朵玫瑰,放在鼻尖轻嗅,萦绕的究竟是玫瑰的芳香?亦或是名为爱恋的毒药? “啊!角落里的黑百合,你为何如此美丽呢?” 吟诵着自己内心喷涌而出的情感,我怀着雀跃的心情穿过花园,回到了家里蹲的房间。 当我推开阳台的门时,“啪!”的一声,几件衣物迅速飞到我的脸上。 “太慢了啦,‘七阶’炼金术师。”刻意地将某两个字读重了。 我拿下贴在脸上的衣服,才发现那竟是几件在某些人心中无比神圣同时千金难求但此刻在我的心中却一文不值的贴身衣物。 “……” “干嘛一直盯着我,难到说,”她眯起眼睛,钻出被窝的脑袋微斜,露出一个充满即视感的揶揄的笑容,“终于为我的美貌所沉醉了吗?看来你还是有点眼光的嘛。” “……”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搞得我一个怪不好意思的……”声音越来越小。 “啊,对不起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个深刻的问题。”说着,我将“圣物”高高举起。 “嗯?”家里蹲似乎没有明白我要干什么。 “啊,神明大人啊,如果你真的存在于世的话请告诉我,”我仰起头,望着手上的“圣物”,“为什么同样是人,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呢?” “啪!”的一声,我将“圣物”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正文 第一章 06 日常的终结 “你被解雇了。” 家里蹲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在我出房门的这段时间穿好了衣服。现在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宣告着她对我无礼行为的裁决。 亮银的长发干练地扎成马尾,耀眼的双瞳此刻寄宿着愤怒的火花。 “不就是内衣被摔了一下,至于吗?”我扶着额头,平复着内心激荡的情绪。 “你知道吗,对于一个女性来说,如果男性对自己的内衣毫无兴趣,那是女性一生的耻辱啊!更何况还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践踏!这是不只是内衣,而是女人的尊严啊!” “额……对不起恕我无法理解你的价值观。并且,是你先把内衣丢过来的吧。”我忍不住吐槽。 “那你也不至于丢掉吧,那可是美少女的内衣哦。我知道了,你刚才一定是过于兴奋而导致行为失常了吧,噢噢,这样就说得通了。”家里蹲自顾自地理解了什么,然后起身到床边拿起那一套刚才被我摔在地上的内衣,递到了我的面前。 “来吧,心怀感激的收下吧。只要诚心地忏悔,本小姐会原谅你的——啊,你干什么!” 不等她说完,我的手就已经动了起来,等我回过神时,那团东西已再次躺在了地上。 为什么我非得给这智障儿童当家庭教师啊。我的内心不住地哀鸣着。 “听好了,我不是来这里跟你玩这捡内衣的智障游戏的,我是来教你炼金术的家庭教师,从今天开始,你将在我的教导下成为一名优秀的炼金术师。”我不知今天第几次做出了声明。 “哦,那好,出门左转,好走不送。”家里蹲蹲在地上,挥舞起她那第二次被我拍到地上黑色的贴身衣物热情地为我送别。 我强忍住伸手打掉那团东西的冲动,想起了化为医生的天使给予我的指引——展现实力,语言的艺术。 我深呼吸了一次,然后开始了表演。 “呵呵,解雇我?如果你真的这么说的话,确实我也无法抗拒,甚至如果你真的希望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走永远地离开你的世界。” “那你就快走啊,有多远就走多远。”家里蹲一脸嫌弃地说出了她的愿望。 “但是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好了吗?”我双手插入两兜,左嘴角高高扬起,下巴略微抬起起,展现出了我的招牌式愉悦微笑。 看到我的这个微笑,家里蹲像动物遇到天敌一般警戒地缩起了身子。 “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所以你赶快走吧。”她似乎很害怕我继续待下去会耍什么花招。走到我身后用手推着我出去。 我并没有抗拒,只是依旧继续着我的话语:“你真的觉得赶走我就结束了吗?你的父亲难道不会给你配置一个更加讨人厌更加臭屁的老师?想象一下,那个老师每天强迫着你着你背你根本就半点兴趣也没有的炼金理论,让你去做那些根本毫无意义的练习,你能如何?再赶走他?再换一个?你的父亲又能够容忍你的几次任性呢?” 在我的言语攻势下,家里蹲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门边,但她似乎仍旧没有被说服,皱着眉头地反驳道:“你又怎么肯定下一个老师会像你说的那样坏,更多的可能是比你更好吧。” “哼,”我嗤笑了一声,缓慢地转过身子,将脸贴到她的脸前,“是这样没错,但是你真的宁愿放弃眼前的确定性而去选择那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吗?告诉你一个规律吧,每一个可能性在你幻想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破灭了啊。啊,没错,就像抽卡一样呢。” “库哈……”家里蹲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捂住了胸口,发出了一声中箭般的哀鸣。 “但是……但是让你教,也不见得比他们要好吧。”后退一步,家里蹲做出了最后的抵抗。 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笑意更浓,缓缓从兜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圆形金属盘放在地上,不紧不慢的说出了宣告胜利的话语:“所以,我才要在这里证明给你看啊。” 随着我话音的落下,圆盘散发出耀眼的蓝光照亮了昏暗的室内,缓缓展开成一个更大的圆形阵盘,上面许多小部件也一一耸立起来,同时一个稍小的圆盘从中徐徐升起至正上方,一块泛着蓝光的板面也悬浮到阵盘旁边,上面浮现出一连串数据,然后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方块字“就绪”。 家里蹲看着这神奇的变化,湛蓝的眼瞳中闪烁出阵阵兴奋的光芒:“这就是炼金术师炼制炼金器具的阵盘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睛看向窗帘缝隙中的外面的天色,夕阳已渐渐消去了光芒,距离太阳完全落山还有大概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我能在日落之前用这间房间里的材料完成一把七阶元素手枪,并且功效正常,你就认可我当你的老师,并且之后都不能反悔;如果我没有炼成,那我就从你的眼前永远消失,并且还会向你的父亲推荐一位符合你要求的炼金术师来接任,怎么样?”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将对话诱导往这个方向。 “哈?半小时?怎么算都不可能吧?一件七阶炼金器具炼制几个星期都是常见事——” “你只要回答赌不赌就行。其他的无需你考虑。”我平静的打断了她的质疑,然后向她伸出了右手。 家里蹲看看我的右手,然后又瞅了瞅我的脸,最后还是把手放到了我的右手上。 “虽然感觉很可疑但就是找不到对我不利的地方……姑且答应你吧。” 交涉成立。 尽管心中暗喜但脸上依然不动声色。我走到之前绑我的那把椅子旁,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辉银绳索。将它丢进了阵盘中。 “炼金的基本步骤你知道吧?” “额……不知道。” 我蹲下身子,右手轻挥,阵盘右上角的那个水晶盒子便打开了,从中流出的银色液态金属很快就在阵盘上自动刻画出三层玄奥复杂的阵纹。 “首先是布置阵法,将你炼制所要用到阵法都预先刻到底盘上面去。这里我只用到了三个基本阵法:元素剥离阵,元素凝滞阵,以及整合阵。 “然后就开始正式的炼金步骤,首先是材料的凝炼。” 说着,我在旁边那块控制面板上输入了要剥离的元素,转瞬之间,阵盘内的空间都微微波动扭曲了起来。现在里面几乎只剩下了火元素,温度高得超乎常人的想象。 只见辉银绳索在阵盘中慢慢溶化,最终化为了一摊闪烁这五彩光芒的银色液体悬浮在半空之中。 “好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进入第二步,载体的制作。” 说着我戴上了炼金专用的机械感应手套,同时戴上了黑色白色相间的用来解析的战术目镜兼耳机。 “精神同步完毕。可以开始操作。” 我没有半点犹豫,双手舞动,十指不断地在空中飞舞着。阵盘中的辉银被我分成了三份,其中一份正被我操作着与其他金属进行融合,在融合完成后,就开始了载体的塑形,不到五分钟,一把手枪已经出现在了阵盘中。 “接下来是第三步,炼金回路的制作。所谓炼金回路,打个简单的比方说就像炼金器具的血管一样,没有它能量就无法构成回路,完成循环。” 紧接着,我开始了对第二份辉银的处理,液体在我的控制下化为一个个液滴,在空中有重新连接组合成一条条细线一样的结构,大体形状与手枪重合,但线条中流淌着的是经过高度凝炼后的元素。 “然后灵核的制作,所谓灵核,就是炼金器具的心脏,能源的中心。” 双手更加急促地在空中挥舞着,但却显得愈发的有规率与节奏,我此刻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只是忘我的投入到炼制中,仿佛在指挥着一场音乐会。 灵核只用了几分钟便已成型,我特意刻了两层阵纹,因为这把手枪我打算做一些特别的设计。 “接下来就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炼金回路,灵核,载体的融合。很多人都说这是最困难的一步,甚至还有人分开来融合,但实际上只要这样。” 我双手猛地往内挥,做出了收止的姿势,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在我的身后,三样东西就那样猛地碰到了一起,发出出无比悦耳的象征着融合的声响。 接下来只要等它融合完毕就可以了。我长呼一口气:“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练过金了,该说不愧是辉银么。” 在我休息时,家里蹲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融合中的手枪。 “好美。”眼中满是沉醉之色。 美?不就一堆银色东西在相互交融吗? “五颜六色的元素,像是在跳舞一般在周围飞舞,然后向融合的中心汇聚而去,感觉就像是动漫里神创世界一般的宏伟壮丽。”她继续自顾自地用自己贫乏的语言描绘着自己想象出来的风景。 但我随即感到不对境:她刚才说的无疑就是融合时的元素流动特性,但元素是人眼所看不见的啊。所以炼金术才会如此高深莫测,像我刚才那么轻松地一气呵成,也是经历过十数年的训练才能够靠感觉大概感受元素的流动。这家里蹲明显是个小白,怎么会知道融合时的元素流动特点?难道说—— 想到这里我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我冲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双眼直视着她因惊讶而微微收缩的瞳孔。 “你看得见吗?” “什么看不看得见?你的话我还看得见哦,所以不用担心你的灵魂还没有消散有什么遗言赶快说吧。”她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是说元素啊!你看得见融合周围的元素流动吗?”我难得没有吐槽。 “什么啊,原来是这个,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难道你认为我连这种最基础的事情都做不到?太小看本小姐了吧。”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特殊能力。 “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呵哈哈哈……老头子,我就说这东西一定存在的吧!”我狂笑着坐回了椅子上。 “呜哇……这家伙疯了怎么办啊,得赶快打电话给精神病院。”说着打开了诺灵表的通话界面。 我慌忙阻止了她,并且声明我绝对没有疯。但我并没有说明我刚才狂笑的理由。 这时融合已经完成,一把只比手掌略大一点的小巧银色手枪正悬浮在阵盘中央,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枪身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一些和刚才的炼金回路有些类似的细小纹路,纹路中似乎正流淌着什么,散发出冰蓝色的光芒。枪身在光芒下,渐渐变得多了些水晶般的闪耀感与透明感。 “喔,该说不愧是辉银吗,居然炼出了完全元素体。”我看着这把完成度极高的手枪,不禁赞叹到。 “完全元素体?”家里蹲欣赏完成品之后,歪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所谓完全元素体,就是指炼金器具与一种元素的融合度达到了百分之百,这样的话内部的炼金回路就会具现到载体的外部,与元素直接完成连接。就像这把枪上面这样。”说着,我就把纹路指给她看。 “但里面流淌着的蓝色液体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家里蹲细致地问道。 “那个就是经过高度凝炼之后的水元素,完全元素体能够自动地完成元素的凝炼且凝炼度极高。这也影响了这种炼金器具的功效,作为武器使用则威力比一般武器高许多。” “哦噢,好厉害的样子!但为什么是水元素呢?你刚才不是用火元素进行地制作吗?”她几乎要把脸凑到枪口上了。 我神秘一笑,缓缓为她讲解:“这是因为每种金属对每种元素的亲和力不同,在融合时,这种亲和力才会表现出来,因此炼制不同的炼金器具,其材料要精心选取并炼制,必须要与灵核的属性相契合,否则就会导致炼制出来的炼金器具效率低下甚至无法运行。” “这跟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初学者无礼地吐槽道 “别急,现在才到重点。刚刚说到亲和力的问题,但是有两种金属不受这种限制——流金与辉银。它们对不同元素的元素亲和力都极强,这也决定了它们广泛的用途与高昂的价值。这两种金属在最终融合的时候,会根据炼制者的意愿进行融合,而融合度达到百分之百时就形成了完全元素体。不过成功的要求很严格,我之后会慢慢教你,这里就不做赘述了。” “听起来好麻烦的样子,总而言之就是你这此运气很好地借助我准备的辉银做出了连你平时也炼不出的ssr级炼金器具,对吧。” “额……可以这么说吧。” “这不就是全靠运气吗?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好呢……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次就勉为其难地认同你了。”家里蹲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好像她送了我个多大的人情似的。 我收好阵盘,拿下融合好的手枪,嘴角依旧是划起那个熟悉的弧度,缓缓问道:“既然如此,楚小姐,请问现在你是否认可我当你的老师了呢?” “当然是不认可!”楚小姐不暇思索地答到,“像你这种既臭屁又自大更喜欢愚弄她人,并且整天摆着一副令人窒息的笑容,并且还践踏了我作为女人的尊严,让你来当家庭教师简直就是自己要跟自己过不去。” 一边说着辛辣的话语,她一边走向阳台门,拉开了紧闭的窗帘,太阳已然西沉,只留下一层暗红色的轻纱笼在远方绵延的山坡上。 “虽然是借助运气与我的材料之力,但是你完成了一般人无法完成的任务,赢得了与我的赌约这些都是事实,证明你有当我老师的资格,”少女推开玻璃门,走上阳台,晚风轻拂起她银白色的秀发,发丝上宛若点缀着点点星光,她倚着栏杆,背对着我眺望着花园,原本气愤的声音此刻渐渐变得柔和,随着晚风飘入我的耳中。 “但不管我有多么讨厌你,至少与你相处的这段时间呢,我虽然很不愉快但是并不讨厌哦。甚至还觉得如果今后每天都这样的话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你是第一个通过本王考验的,所以尽管很不情愿,真的是很不情愿不要误会啦,就算是形式上至少我也还是要说一句——” 少女转过头来,银色的发丝与黑色的裙摆在空中舞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她碧蓝的眸中此刻宛若蕴含着星辰大海,闪烁着的是那大海中的满天繁星。 右手轻轻地将右耳旁的发丝撩到耳后,少女送出了我们相见以来她所给我的第一个笑脸。 刹那间,她身后的那片花园仿佛失去了颜色。 “——欢迎你,老师。还有,谢谢你,老师!” 我揉了揉眼睛,轻笑了一声:“死傲娇。” “要你管!略略略”天使的笑容如泡影一般转瞬即逝,甚至让我觉得那只不过是我的幻觉,因为那位露出完美笑容的“天使”,现在正对我扮着鬼脸吐着舌头。 神奇的是我竟然第一次觉得这家里蹲有点可爱。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刚做好的枪握在手中,对准楚怜月,“这把枪是我做过改良的元素手枪,经过我的设置后现在它不会发出攻击性炮弹,而是会放出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作为我们师生契约成立的庆贺。你愿意相信我吗,家里蹲同学?”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呢,摔胖次老师。”家里蹲同学和我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后,我们将作为整座浮空城最为引人瞩目的一对师生在这片舞台上绽放光彩,而我绝对会让我的学生成为这座浮空城最为闪耀的存在,她绝不应该就此沉睡这座与世隔绝的花园之中! 带着这样的决心,我扣下了庆贺的扳机,然后五彩的泡沫不断地从枪口冒出,然后汇聚到家里蹲的身旁 化作一个巨大的泡泡将她包裹起来,然后带着她体验一下飞行的感觉,最后家里蹲满脸羞涩地跟我道谢。 ——本该是如此的。 但是从枪口喷出来的不是泡沫,略带白色的粘液瞬间覆盖了整座房间,连阳台上的小巧身姿也没有幸免。 好像忘记装风元素聚合器了…… “你自己选一种死法吧。”站在我对面的少女用宛若来自阴曹地府一般的声音询问着我。 刚才还弥漫着的师生温情瞬间荡然无存。 “这个……是个意外,真的是个意外。”我试图辩解着。 独孤放你个没用的东西,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你活该,你每次都活该! “意外?好,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家里蹲冷笑着宣告着。 “走?我们不是刚海誓山盟过吗?” “海誓山盟个鬼啊!你现在被解雇了!快给我从眼前消失。”家里蹲瞬间翻脸不认人,不留半点情面。 “等等,家里蹲小姐,有话好——” “强制传送已就绪,术式正在启动中,三——二——一——零。”冰冷的机械音宣判了我的处决。 光芒闪烁,我出现在了圣灵城的西城门外。 愣了半天,我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与思绪。现在我八成是被解雇了,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毁之一旦,就只是因为忘记装了个风元素聚合器。想到这里内心无比的郁闷。 在往圣灵城内走去的时候,我拿出了一颗血红色的大概一颗汤圆大的珠子。这是我到宅邸去之前从圣灵城的博物馆里“换”来的。如果到时候真的被解雇了,我就把这东西卖了还房租。 查看诺灵表,发现有几个来自医生的未接来电。刚才炼金的时候因为不想被打扰所以把诺灵表调成了勿扰模式,应该就是那之后打过来的。 同时我也想起了差点被我忘掉的和医生的约定,灵机一动,便想到了和医生一起以办公之名再次进入那座宅邸,然后伺机向家里蹲道个歉,然后医生顺利完成自己的任务,我也顺利找回工作,顺便还能刷下医生的好感度,一箭三雕,皆大欢喜。 想到这里,我便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医生的诺灵表。 几乎是马上,医生便接通了电话,但是是语音模式,明明我刚才打的是即时视频通话啊。可能我按错了吧。 我马上跟她叙述我的完美方案,然而医生却打断了我:“独孤氏,你听我说……” 声音不似今天下午一般欢畅,反而是很沉重的语调,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情:“洗劫了中央博物馆的全城通缉的连续杀人犯现在据说逃到圣灵城来了——” “哈?全城通缉犯跑到这里来了,警备队那些家伙干什么去了?” 所谓全城通缉犯,就是在浮空城全境通缉的逃犯,这种逃犯十分罕见,因为一般没有人能够逃脱警备队的追捕,更何况警备队之后还有异能特务科的特别行动队,以及特务兼黑帮组织的无妄殿,想要获得这项“名号”简直难比登天,而这也意味着全城通缉犯极为危险。 “这是因为他有控制烈焰这种强力异能,所以一直没抓住,”医生补充解释到。 “异能啊,这也难怪。” “另外独孤氏,我打电话就是想要通知你一声,体检终止了。”医生宣读着噩耗。 “诶!为什么突然之间——” “独孤氏你不要激动,这是因为全城通缉犯现在正藏身在西城区郊外,出于安全考虑让我暂且停止行动,警备队也会于今晚进行搜捕。” 西城区郊外,那不就是那座花园所在的地方吗? “另外一个就是让你注意安全尽快撤离,独孤氏,楚小姐现在和你在一起吗?如果在的话请马上带她撤离那座花园,喂,独孤氏?在听吗?独孤氏!独孤氏!收到请回复!独孤氏……” 医生的呼喊还在继续,但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我的目光已被那照亮了半边夜空的火光所吸引,而火光的源头,正是我几分钟前还在的那座宅邸的方向。 “你为什么就不能早那么几分钟呢?”我不禁抱怨道。 然后,我,已经被解雇的家庭教师独孤放,毫不犹豫地开始了与时间的赛跑。 正文 第二章 01 家里蹲的末路 楚怜月屏住了呼吸。 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能听到的就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以及那从远处的木板上传来的“哒——哒——哒——”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洁白的羔羊啊,你在哪里呢?不要太快让我抓到哦,那样就太无趣了哦,哈哈哈……”昏暗的走廊中传来的是一阵语调轻快,语气轻松的话语,但此刻这话语却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下敲到楚怜月的心上,另她的心愈发震颤。 她现在正蹲在宅邸右侧的楼梯口处,再往下走就到了一层大厅,往上走就是天台,左边的走廊上死神正在步步逼近。每一声脚步响对楚怜月来说都宛若催命曲。 那个穿着斗篷的死神现在正沿着走廊一扇扇地把房间门推开,查看着里面的情况,那悠闲的样子在楚怜月看来就像神在自家的后花园漫步一样。 楚怜月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那把“完全元素体”的枪,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感受着手上冰凉的触感,她找回了几分冷静,趁着与斗篷神秘人还有一段距离,她开始整理起现在的情况: “在送走了那个无礼地家庭教师之后,没过几分钟,这个家伙就闯入了自己的房间,就像那个无礼之徒一样,从阳台上一跃而进。 “刚见面她就用一把匕首斩掉了我的诺灵表,这就使我无法对外求救。从这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来者不善。 “然后她不知为何,竟施舍给了我一分钟时间藏好自己,我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往门外跑去,顺便不忘拿上老师留下的那把手枪。 “在窗边我发现花园的外围已经被一层三人高的火焰所包围,我根本穿不过去,在那一刻我就明白接下来只不过是个瓮中捉鳖的游戏。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我就找到了右侧的楼梯处,这里上通天台,下通大厅,虽不是最佳隐藏地,但绝对是最佳应变地点。 现在敌方实力未知,但从她能毫不费力地突破这座花园的安保系统就知道她绝对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对手,那么选项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逃跑。但出路已经被封死,就连传送系统也因为刚才送走那个该死的老师而耗光了储备能源。再次充能完成大概还需要十分钟。 那么目标就明确了拖延十分钟然后用传送系统逃走。” 结束了思考,楚怜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十分钟,如此短暂又如此漫长。 转眼之间,脚步声已接近走廊右端。楚怜月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就足以让她发现自己。 楚怜月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右手握紧完全元素手枪,浑身绷得如同一张拉紧的弓,马上就要被拉断。 “咔哒。”走廊的最后一扇门关上了。 “哒——” 斗篷女开始迈出了脚步,匕首舞动反射出的寒光照亮了楚怜月的一侧脸颊。汗水与未洗去的粘液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哒——” 楚怜月的脚底已经能感受到地板的振动,握枪的右手将食指扣在了扳机上,无声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身体的左侧,楼梯的拐角处。 在走廊的窗户透进的月光中,楚怜月的脸颊上的液珠拉出一条长而细银色丝线,滑落到地面上。如果不是有粘液的话,在如此近的距离下 光汗水滴到地上的声音 ,说不定就会暴露自己的踪迹。 “哒——” 当这声脚步声响起的同时,楚怜月猛地扣下了手枪的扳机,同时双腿猛地蹬地,用尽浑身劲力往楼下跑去。 眼睛的余光瞥到斗篷女用手举起了匕首,如预料一般挡到了子弹本应该飞行的轨道上。然而枪射出的并不是子弹,而是喷溅而出的粘液。斗篷女措手不及,落得和楚怜月当初一样的下场。这令楚怜月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对那个无礼老师的气愤稍微有所减少。 楚怜月不断地用双腿推动着自己并不沉重的身体。但由于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运动过了,才刚跑下楼梯就气喘吁吁地听下了脚步。 “哎呀,怎么不跑了呢?”斗篷女穿着沾满粘液的斗篷,扶着扶手,从上面不禁不慢地走下来。语气依旧轻松,但多了几丝不快。 楚怜月没有回话,她站直身子,奋力摆动着双臂,再次向前跑去,然而跑了几步,却又捂着胸口停了下来,她现在只感觉自己的肺仿佛要撕裂开来一般。 “楚怜月啊楚怜月,要你平时不做运动,现在遭报应了吧。你当什么不好?偏要当个家里蹲。”楚怜月在自己的心中暗骂道。 眼看着斗篷女缓缓走近,自己却根本迈不动脚,楚怜月干脆直接趴到地上,靠滚动前进。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已经放弃了跑步这一选项,反正跑不掉只要拖延时间就好。 “噗哈哈哈……你这……太搞笑了……哈哈……这就是所谓的蠢萌么……哈哈,说真的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斗篷女看到楚怜月的动作,捧腹大笑,根本直不起身子。 “果然是要来杀我啊!”楚怜月听到这句话后,浑身汗毛倒竖。 如果说她刚才还存有一丝侥幸觉得这人万一真的是来找她玩捉迷藏的或是前几天圣灵城派来给她体检的医生的后续呢?那么她现在就已经完全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来杀她的。 “为什么?我跟你素不相识,更无冤无仇,你干嘛一来就要杀我啊。动不动就杀杀杀的,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哦。喂你笑什么!”楚怜月趴在地上仰起脑袋望着斗篷女,沉寂许久的呆毛此刻愤怒地挺立着,毛尖直指斗篷女。 “哈哈哈……我笑什么?我笑你真的是太天真了,楚小姐。让我告诉你吧,这座浮空城上每年因为事故而死的人就高达数万人,而那些死的人他们有错吗?没有!但他们就那么失去了他们的生命,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当死亡降临之时一切都尘埃落定,你能做的就只有默默接受罢了。”斗篷女站在台阶上,宣读着她的一套理论,双臂张开,语气激昂,仿佛一位演说家在演说着自己的理论。隐藏在斗篷中的双眼仿佛正喷射着火焰。 然后她将目光拉回趴在地上的楚怜月身上,“你应该庆幸自己不是因为某个毫无意义的事故而死,而是为某个无比壮美的事业而献出你的生命,当然不会只有你一个,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回来陪你,不过你与他们不同,你是唯一一个没有罪的罪人。而正因为你的纯粹无暇,所以你应该死去。” 楚怜月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披着斗篷的怪物,她觉得她的言论完全无法理解,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就去随意地夺走别人的生命,这种对他人生命的冷漠让她的心不禁感到阵阵寒意。这个人的同理心已经完全丧失了。 “话也说够了,那么就到献祭的时间了。”斗篷女掏出两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双腿微曲然后蹬地而起,从5米高的楼梯上一跃而下,匕首的尖端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不偏不倚地朝着楚怜月的头部飞来。 她的斗篷在下落的过程中飒飒作响,但面容却始终隐藏在阴影之中。 由于趴在地上楚怜月很自然的就往左翻滚以避开匕首。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匕首从她的脑后深深插入地面,眼睛的余光瞟到了几缕在空中飘舞的银丝,在月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光泽。 楚怜月转动右手,用枪口对准天空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如雨般的恶心粘液从空中落下,由于其略带白色的光泽,所以能够起到暂时的妨碍视线的效果。但还完全不够楚怜月站起身来。 此刻在楚怜月的眼中,蓝色的水元素正源源不断地排成细线从周围流入枪身的纹路中,这时楚怜月的脑海中响起了独孤放所说过的一句话:“完全元素体能够自动地完成元素的凝炼。” 没有再思考,楚怜月再次扣下扳机,如雨的粘液再度落下,视野之中已经几乎看不到其他的物体,因为楚怜月正不断地发射着粘液弹。 “完全元素体果然非同一般,居然能够完成元素弹无间隔连发。”楚怜月不禁赞叹。 趁着这个间隙,楚怜月连打几个滚,然后再距离稍远处站起身来,粘液沾满了她的全身,样子可谓是狼狈至极,就连睁眼现在都很困难,脚下现在只要一个不经意就会打滑摔倒,这对对方来说应该也是一样的。接下来只要一直这样拖延时间就可以了。 “粘液雨”中传来斗篷女蕴含着无限怒火的声音:“这恶心而猥琐的武器到底是谁发明的?”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楚怜月还是挺起了胸膛,骄傲的说道:“哼,傻眼了吧,这就是我伟大的老师,‘浮空城最年轻的七阶炼金术师’——独孤放炼制的完全元素体粘液手枪!” “……” “没想到居然是这把三十分钟内炼成的枪救了我的命,老师你这手枪实在是太厉害了,原谅我刚才对你的无礼,老师我爱死你了!”楚怜月在心中对独孤放的好感度(如果存在的话)直线飙升。 然而楚怜月并没有高兴多久,在她面前的粘液水幕后突然亮起一道明亮的火光,火光缓缓增强,楚怜月感觉到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楚怜月感觉到形势不妙,但她并不着急,因为现在早已过去了十分钟,她随时能够逃走。 然后,火光闪烁,耀眼的烈焰划出一条道路,道路的另一端是身体被火焰所环绕拿着匕首身体重心前倾,向前冲刺而来的斗篷女。 而另一端的楚怜月则是气定神闲,露出一个“偷税式”微笑,轻轻挥挥手掌,然后喊道:“再见啦,斗篷女!传送!” “警告,无法进行传送。原因是刚才传送个体携带炼金器具过多,造成能量过度消耗。”冰冷的机械音毫不留情地响起。 “……我恨你老师!”楚怜月决定把这句话当做自己的遗言,最好是刻在墓碑上。 然后,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向了楚怜月的心口。 正文 第二章 02 还未绽放,便已凋零 当你急迫地想要做某件事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些人或有意或无意地挡在你的道路上。 就比如现在正站在我对面拿枪对着我并用瞄准射线在我的胸口扫来扫去的警备队员们。 硬要形容的话我现在的心情就像要享受美食之时一只苍蝇总是在你耳边盘旋不去时的那种烦闷;更确切一点就是在你上班要迟到了的时候,你好不容易踩点到了公司,却又在进门前却踩到了一坨金灿灿的大便一般令人直想暴粗口。 “让我过去,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刻,再不快点我的房租就要死了——呸,不对,是我的学生就要没了,啊,也不对。算了,总而言之,就是很急。”我用自己最真诚的语言与最柔和的笑容企图换取他们的理解。 “恐怕不行先生,现在这片区域很危险,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你所说的那个学生我们城防警备队会负责把她救出来。先生请回吧。”一位拿着剪着平头的“四方坪”警备队员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措辞还算得体,但语气中已经有了明显地警告意味。 “啧,”我轻咂了一声舌,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回到这个点了,不管怎么说明他们都不会有半点的松口。再这样下去那家里蹲估计都凉透了。 我保持着双手举起的类似投降的姿势,不动声色地用双眼观察着这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条林间小道,两侧都是茂密的树林,树木高度十分平常,不足以用来做钢索飞跃的凭依,即使能在瞬间躲过他们的射击也不能在短时间内逃脱他们的追捕,一旦有人来接应他们我就很有可能会被住。既然这样,那么直接越过就行不通了,因为钢索与凌云靴是我仅有的两种快速移动手段。 看向被火光染亮的黑夜,我也有一瞬间考虑过让凌云靴用最大功率将我推送到天空中再直接用凌云靴的动力突破防守圈,但随即即被否决。警备队不可能没有精准且威力大的射击型炼金器具,我上天简直就是个活靶子让他们打。 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实力如何,以及我携带了何种武器,而我对他们的装备配备却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强行突破。 只要决定了方向,我的行动就不会再有犹豫,因为时间不会等我。 双手手掌由举起往下甩至身体前侧,左右两手腕处的手环随之发生变化,在我的手掌停下时它们就已经变为了一黑一白两把略大的手枪。 在挥手的同时我的上身急剧后仰,在我的手达到位置时,我的身体已经几乎弯成了一个“7”形。三道由雷元素聚合的单元素射线从我的眼前射过,萤蓝明亮的电光照亮了我深红近黑的瞳孔,我甚至能感受到我脸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根据三道射线的方向以及在记忆中双方距离的估计,我在一瞬间就确定了三人的位置以及动作,然后扳机连扣—— “啊!”“什么,居然!”传入耳中的是两声不可思议般的惊叫,显然他们并没有想到刚刚还在和他们友好对话的我会突然发动攻势。 想象着他们因惊讶而瞪大双眼的表情我不禁又扬起了我左边的嘴角,这是我的一个习惯,一旦高兴时就会露出扑克脸一般的愉悦笑容。 我双腿力蹬,借势后空翻。在身体转向“四方坪”他们时,手枪的回路冷却已经完毕,食指再次轻扣,“四方坪”举起的黑色步枪应声而落。凌云靴底阵法闪现,随着一阵轻微的引擎声,我在三人呆滞的目光划出一道闪亮的痕迹,冲向了燃烧的宅邸。 隐约听见“四方坪”的声音,估计是在向长官汇报情况吧。无所谓啦,反正等你们的长官或是援兵赶过来的时候我早就已经到了。 飞了一小段距离之后我便落回了地上,飞行对凌云靴的损耗极大,因为凌云靴毕竟不是专门的飞行炼金器具,只是通过相反元素的相互作用再辅以风元素的引导实现瞬间的加速,长时间维持运作的话可能会损坏炼金回路甚至是灵核,并且炼金器具的能量大多是由魔晶石提供,而魔晶石的能量是有限的因此需要尽量节省能源。 顺着小径没走多久,我就再次回到了那座被火环绕的宅邸之前。看了看时间——7:44,只用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 “应该赶得上吧。”我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再次靠凌云靴翻过了此时由火包被的外围栏,防卫系统似乎已经被破坏,没有像我来的时候那样试图阻拦我。 火焰之后是一片狼藉的花园,原本静静地舒展着娇小玲珑的身姿,散发着芳香的花朵,此刻都已凋零,她们的腰肢不再伸展,而是被人无情地弯折,头无力地低垂到了地上,白色大理石的道路上洒满的,是她们残破的美丽。丝毫看不出她们在几十分钟前还是那样地充满生机。 我看着这副场景,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可不是看花的时候,那家里蹲要是凉了我的房租也得告吹,现在可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到时候会饿死也说不定……” 我将思绪拉回正轨,整理了一下装备,将皮夹克换为我作战时专用的特殊材质的黑色风衣,嗯?为什么又是黑色?那还用问吗,因为黑色是男人的浪漫啊!而且这风衣也是一件炼金器具哦。 接着我把炼金时用的“战术目镜”——辅助解析镜给戴上了,这个在与未知的敌人战斗时——特别是异能者——也是必要的。 作战准备完毕后,我再次翻入了家里蹲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房门关着,只有一只破碎的诺灵表静静地躺在地上,无声地诉说着她主人的遭遇。 我心头一沉,将诺灵表的芯片从残骸中翻出收进了口袋。接着单手握枪,打开门从缝隙中扫望走廊,也没有人。借助火光,我发现了地上那反射着光芒的痕迹——那是粘液。 我蹲下身用手摸了一下,从凝固程度来看应该只过了八分钟左右的时间。八分钟,让一个有异能的杀手去杀一个连一点炼金术也不会的家里蹲,那家里蹲死三次都算少的。 “你说你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坟?听我解释一下又有什么事呢。现在好了吧,你凉了,我也快了。”长叹一口气,我站起身来,就在这时一阵笑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噗哈哈哈……你这……太搞笑了……哈哈……这就是蠢萌么……哈哈,说真的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陌生而略显尖锐的女声,如此说道。 我毫不犹豫地往声音传来的右侧楼道走去,同时控制自己的脚步声不至于让对方发现。左手轻甩,白枪被握在手上。 “根据对声音的识别与对照,确认是正在逃亡的逃犯——‘焰之斗篷’,判断其心情极度愉悦,不太可能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柔和而略带机械感的女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没错,这就是辅助解析镜的AI小“Sarah”声音啦。 随着我的走近,斗篷女的声音也越发清晰,我站在楼道口,完全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于是我又蹑手蹑脚的下了一截台阶,终于能从角落中看见斗篷女的身影,她现在似乎正在和谁说话。 “你应该庆幸自己不是因为某个毫无意义的事故而死,而是为某个无比壮美的事业而献出你的生命,当然不会只有你一个,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回来陪你,不过你是特别的,你是唯一一个没有罪的罪人。”语调激昂得仿佛是在演讲一般,我甚至看见了她斗篷下隐藏的那双眼睛此刻正闪耀着疯狂的色彩。 “她是在跟谁说话?”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我将头探出了楼梯间,然后看到了大厅里趴在地上打滚的家里蹲。 “……” “话也说够了,那么就到献祭的时间了。”话音刚落斗篷女就从楼梯 上一跃而下,手上的匕首映射着死亡的光泽,我举起右手的黑枪对准斗篷女,正当我准备扣下扳机时,粘液,从天而降。 “噢,这真是……”如果说我在来的时候感觉是踩到翔了,那么现在的感觉就像被翔糊了一脸一样。我算是有点理解家里蹲当时的心情了。 而且这粘液居然还没有间断的,视野完全被限制,不过在楼道里波及较小,我将头缩回楼梯间。 “完全元素体的粘液枪,原来还可以这么用,涨知识了。不过我开始好像不是想炼个粘液枪来着。”算了,这种细节不要在意啦,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这恶心而猥琐的武器到底是谁发明的?” 哪里猥琐啦!虽然确实很恶心,不过猥琐是使用者的问题好么! “哼,傻眼了吧,这就是我伟大的老师,‘浮空城最年轻的七阶炼金术师’——独孤放炼制的完全元素体粘液手枪!” “……” “……” 虽然你这样夸我我很高兴,但是猥琐这锅我不背啊。 就在这时,火光闪烁,一道耀眼的火焰就那样在粘液雨中劈开了一条道路。斗篷女拿着匕首,向家里蹲直冲过去。 “这就是她的异能么,不过靠那种猥琐战法也是能够勉强应付一下,足够过去了。”我调整好了凌云靴的推进力度,正当我准备一跃而出时,我看向了家里蹲, “我去,你怎么不躲啊!” 只见那家里蹲悠然的站在原地,正挥手跟斗篷女告别:“再见啦,斗篷女!传送!” “警告,无法进行传送。原因是刚才传送个体携带炼金器具过多,造成能量过度消耗。”冰冷的机械音毫不留情地响起。 “……老师我恨你。” 恨个锤子哦,不是你把我送出去的吗?你以为我大老远跑回来是为了谁啊? 尽管对这家里蹲任性的态度很不爽,但我还是知道现在最应该做什么。我左手将枪变回手环,然后发射出钢索,锁定器牢牢地抓在大厅天花板中央的吊灯上,双腿用力蹬起凌云靴启动,我的身体就那样从楼梯上飞跃而下。 斗篷女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她的脚步加快,重心下沉眼看着就要将那匕首刺入家里蹲那高耸的胸膛。 我在空中伸出右手,食指轻扣,刹那间电光照亮了整个大厅,虽然不至于让人短暂失明但至少可以做到干扰她的视觉。被电流击中,斗篷女右手的匕首也随之掉落,但她就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斗篷下的左手猛地往前刺去,手上闪烁的寒光赫然又是另一把匕首。 此刻斗篷女的匕首已经离家里蹲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而我仍然还在大厅后半侧,至少还有十米,估计是赶不上的。 “已确认无法赶上,是否——” “执行!”不等Sarah说完,我就立马下达了指示。 话音刚落,凌云靴喷出迄今为止最耀眼的尾焰,钢索瞬间收回。我笔直地朝家里蹲飞去。 我的身体迎面撞上家里蹲,视野瞬间被这不,脸上感受到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以及一阵窒息的感觉。我左手从腰间掏出一个棋子大的球状体,朝斗篷女的方向用力甩出,然后右手收枪,再揽住家里蹲纤细的腰肢,身体右侧将她从我的身前转到后方,同时我的身体也随之转为面向后方,就在动作完成之时,我的后背就重重地撞在了地板上。 “啊……”我想要哀号出声却发现声音传不出去,嗯,就像把脸埋在枕头里说话那样,但脸上的触感却又和一般枕头有所不同。这个枕头更软一些,更有温度一些,更有起伏一些,欸?起伏? 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视野突然恢复了。紧接着映入我眼帘的是家里蹲那红得像烧起来了一样的双颊以及无比和善的微笑。瞬间,我明白了我刚才埋脸的“枕头”是什么? “老师,睡得舒服吗?”枕头小姐体贴地问道。 “舒服!这辈子都没这么舒服过!”我一个劲地点头。 “是吗?那你就算现在就这样死去也没有遗憾了对吧?”枕头小姐的笑容带上了一丝杀气,说着她将手上的粘液枪对准了我脸部,准确来说是鼻孔。 “老师,你听说过生不如死是什么感受吗?没听说过没关系,接下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当自己的鼻腔,口腔,食道,气管都被粘液塞满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叫生不如死哦。而且那只是形容只来一发,如果我像刚才那样发射的话……”说着她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这哪里还是那只家里蹲,分明已经化身恶魔了啊!这就是所谓黑化吗?还有这是哪里的酷刑啊?太恐怖了点吧。 想象一下她说的滋味,我冷汗直流。 “诶~你在说什么呢我亲爱的家里蹲同学,我刚才不是晕过去了吗,发生了什么事啊?” 恶魔睁开她那眯起的眼睛,将她那湛蓝如天使的双瞳凑到我的脸前,瞳孔深处的目光仿佛直射我的内心:“真的吗?” “货真价实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在下绝无虚言!”不知不觉就用上了谦词。 “……” 她无声地盯着我的眼睛。 “……” 我静默地回应着她的目光,笑容凝固在脸上。 十秒后。 “唉,姑且相信你吧。”她轻叹一口气,直起身子,然后从我身上站起来。 “好重……”我嘀咕了一句。 “嗯?” “不不不,我是说您真的好轻,轻如鸿毛。” “哼,这还用你说。”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但得意两个字已经写在她脸上了。 给点阳光就灿烂,嗯,变回那个家里蹲了。 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我也撑起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看向家里蹲身后的那块果冻状的立方体。 家里蹲这时也发现了斗篷女的掉线,转身看向被困在立方体中保持着刺出匕首姿势的斗篷女。 “喔哦,这是你干的吗?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老师。”家里蹲闪着星星眼问道。 我从腰间再掏出一个与刚才一样的小球递到她眼前:“喏,就是这个东西。本人独创的果冻封闭球,用水元素与冰元素石为核心再加入一点黏连粉就会生成一面弹性与延展性极强的果冻状粘液墙,其实本来是想靠这个反弹射线与子弹的,结果由于释放时太难控制导致我有次自己都被关进去过……于是就干脆当做一个控制用的瞬发型炼金器具使用了。顺带一提,现在这款商品正在火热促销中,只需二十万加顿就可以带走一个,看在你是我学生的分上再给你优惠,买一送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怎么样楚小姐要不要来一个啊?” “额,算了。话说你的发明怎么都和粘液有关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噫!好恶心……”楚小姐做出嫌弃的表情,双手抱胸退了一步。 “……” 我的内心仿佛突然中了一箭,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异性说恶心。 “噗哈哈哈,看你现在的表情,终于知道被捉弄是什么滋味了吧,哼哼,得罪本小姐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家里蹲得意地扬起她的嘴角刻意模仿着我的笑容,那样子看得我一阵火大。 “不过——”她转过身来,刚好挡在我与那块令人厌恶的果冻之间,裙摆在空中展开身姿,上身微微前倾,双手背在身后,俏皮地闭上右眼,左眼依旧闪亮着她独有的光芒,在银色长发的衬托下,配上少女宛如精灵一般的容貌,让这昏暗的宅邸都多了几分光彩,“看在你不的粘液枪还算是救了我一命,以及你最终还是赶了回来的份上,我就买那么一个吧。” “好好,谢谢惠顾。”看着她的笑容,我以旁人都察觉不到的笑容着把果冻封闭球递给了她。 这时我的脚踩到了地上的一摊冒着热气的有些粘稠的液体。一股熟悉的感觉萦绕在我的心头。 “喂,付钱啦。发什么呆呢?”家里蹲鼓起嘴催促道。 “哦,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个问题。”说着我用诺灵表接收了家里蹲转过来的巨款。 在我按下确认收款的按钮时,我忽然想起了这液体到底像什么,这不就是我当时被困进去之后,出来时果冻融化后的那摊水—— “闪开!”我脸色骤变猛地抬头,右手向家里蹲伸去,试图将她的身体推开。 她似乎被我的动作吓到了,想要避开我的手,同时惊道:“你干什么,我已经给你够多了吧,再要就很无耻了,这可是我的零——”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把尖锐的匕首从她的右胸口处露出了獠牙。 鲜红的蔷薇在她的胸口悄然盛开,鲜血宛若飘零的花瓣一般在她胸前的空中飘舞,在我的手摸到花瓣的那一刻,我没有任何原因与征兆地想到了宅邸外那凋零的花朵。 是的,少女胸口用生命绽放的鲜血,像极了那大理石路上凋零的鲜花,是那样的哀伤,鲜红却又无比的凄美,还未完全绽放,还未被任何人欣赏她的身姿,就已在此刻,于这与世隔绝之地,悄然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