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读者须知 本部作品属于作者正在连载的另一部作品《FORCE OF WILL》的结局后以IF世界路线发展而来的外传,如果有读者看过正传的话会发现人物名字有部分是相同的,不过相同的也仅仅是名字而已,基本上可以视作完全没有关系的人物来看待。外传和正传的基调不同,走的轻松搞笑路线(其实也就是垃圾话满载~),不会出现正传里那么多的神经病,死人还有变态,可以放心阅读。 PS:这次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说自己是在写一个治愈系的故事而不用心虚了~ 正文 P00 八神家的新房客们 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 哦不,其实还是有点声音的吧。 声音的源头分别来自坐在地板上,正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拿着我的PS4手柄,盯着我的电视,玩着属于我的游戏的俊俏红发少年。 以及显然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用优雅的坐姿坐在我的沙发上,正在阅读属于我的小说,给人以冰山美人感觉的灰发少女。 前者的声音是那个红发家伙疯狂地按下手柄按键时的“噼噼啪啪”声和时不时从他嘴里冒出的“你们是敌不过正义的我的!”之类的中二言语,而后者则是让我安心多了的按照一定频率轻轻响起的书本翻页声和同样以一定频率轻轻响起的笑声。 对于那个以正义自居的红发中二,我很想一脚踹过去,因为他长得比我帅同时也丝毫不爱惜我的PS4手柄,但我还是极力忍住了这股冲动—— ——不是因为我是个斯文有礼的人,而是因为我打不过他。 对于那位灰发的美少女,我也同样很想一脚踹过去,因为她看的小说是我写的,而那本小说是一个悲剧故事,所以她时不时发出的笑声实际上是在嘲笑我的作品和我本人,然而我依然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暴力冲动—— ——不是因为我不会对女生动手,而是因为我一样打不过她。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 遗憾的是,这间屋子里还有第四个人在场。 就是站在我身后的那个身高接近两米健壮得像头公牛一样,穿着不合身的管家服,长了一张坚毅不屈的脸,国籍不明的黑人男子。 他正用一种陷入了爱河的眼神注视着那位灰发少女,是的,陷入了爱河的眼神。如果说现实是一出美国的老旧动画的话,那估计这个黑人的眼睛都会变成心形了吧。 想了想真是有够恶心的。 而我,作为这所房子里唯一的正常人,嗯,至少是自我感觉正常,却陷入了苦恼之中。 为什么? 当然是。。。 这是我的房子啊! 这是我的家啊! 为什么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会搬进来啊! 以嘲笑和贬低我为日常最大乐趣的暴力毒舌女,因为喜欢打架而臭名昭著却自认为自己是正义使者的中二,明明满脑子都是怎么锻炼肌肉长得像个B级片里的龙套佣兵却正直善良的黑人壮汉,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到底是为什么会搬进来我家的?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大问题吧! 我是不是无意中成了什么整人节目的受害者!? 当然,如果这个节目最终会给我一千万日元的话那我可以考虑下奉陪到底,但现在完全没有那种迹象好吗!行行好谁能告诉我这其实真的是个整人节目啊!也顺便告诉我钱一样会给我啊!不然这样的话就算我想奉陪也没办法好吗! 。。。。。。好吧,好吧,我知道的,就算我再怎么发自内心地抗议也是没用的,因为这就是现实,而现实往往就是不会如人所愿的。可是回过神来时就已经变成这种莫名其妙的局面到底是闹哪样? OK,我冷静点,让我好好想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一切都开始往莫名其妙的怪诞方向发展的? 嗯。。。。。。。 一切,要从一个月前,我遇到那个家伙,也就是正在嘲笑我的小说和我本人的那个女人,藤月绫开始。。。。。。 噢!都怪那个该死的中午! 我发誓,下次再碰到要自杀的女生绝对会大发慈悲直接送她一程! 正文 P01 我与跳楼少女有个约定I “修,知道吗?你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 夕阳下的他,是这样说的。 “。。。。。。” 他是谁? 他是鬼之宫剑志,少数能理解我的人,也是我唯一的友人。 “所以枝月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能过得快乐,才能获得幸福,明白吗?” “。。。。。。” 即使因逆光的原因而看不清脸,可我依然能明白他在洋洋自得地嘲笑着我。 “你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一个失败者而已,修。” “。。。。。。。” 而现在的他,正把我的女朋友,哦不,是前女友搂在怀里。 没错,就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我,八神修,是一个失败者。 ---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响起,把我从梦中拉回现实。 “又是那个该死的梦!” 拜刚才那个梦所赐,哪怕是睡眼惺忪的现在我也毫无睡意了。闹钟还在发出惹人厌的声音,被不好的梦境和起床时的心烦所致,烦躁的我直接一拳锤在了闹钟上。 嗯,闹钟不响了,好像整个坏掉了。 好吧,闹钟是无辜的,它只不过是尽忠职守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同时从实事求是的角度来看,也是拜它所赐我才可以不再继续那个恶心的梦。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应该感谢我的闹钟,而不是直接一拳把它锤得连电池都掉出来。 闹钟的问题先略过不谈,反正坏了再买就是。 真正的问题,还是在于刚才的梦。 没错,就正如梦里那样,我,八神修,今年十七岁的少年,在两年前的那个暑假,被我唯一的友人挖了墙角,也就是说,我,被甩了。 说实话我并不痛恨当时选择了剑志的那位叫做飞鸟枝月的少女,相反的哪怕到了两年后的今天我也依然对她保持着很深的感情,但对于作为我唯一的友人却还抢了我女朋友的那个混蛋,我只能说—— ——“剑志,我诅咒你个混蛋一辈子便秘!” 现在的我也只能把房间里的衣柜当成是那家伙然后对它竖起中指和进行言语上的侮辱来泄愤了。 好,每天早上的必修课,也就是把衣柜当成剑志然后竖中指和口头侮辱已经搞定了,身心稍微畅快了点。嗯,感觉不错? 然而当我拉开窗帘时刚刚才好了一点的心情顿时又变得一团糟。 “该死,为什么会下雨!?” 今天是周一,我要上学,却偏偏是个下雨天,真是糟透了,想到这里我又不忍住再次对着房间的衣柜竖起中指来—— ——“剑志,都是你个混蛋的错!明明是周一为什么还要大清早就尿尿啊!憋死算了吧你!我衷心祝福你的膀胱永远膨胀啊!” 在浴室里匆匆洗漱完毕,打量了下镜子里的自己。 瘦弱的身体,过长的刘海,像所有人都欠自己钱的阴沉脸,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弱不禁风的高中男生。 “嗯,不错,今天的状态也很好。” 其实是假话,连自我安慰都算不上的假话,我深知自己光从外表看起来就有多不受欢迎。说得难听点,我其实很像死宅。 但是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像死宅的! 一旦承认了的话就感觉人生输了啊! 虽然我的人生好像本来就没什么希望? 算了,还是别去想这种问题比较好,有时候不自我逃避一下是活不下去的。 以一名高中生而言,我拥有比同龄人要多得多的自由,因为父母从事着奇奇怪怪的工作,一年到头都是在国外度过甚少回来,而姐姐更是直接去了英国留学,因此偌大的房子就只有我一个人住而已。 一般来说这种独居生活始终是要为钱的问题而发愁的吧,然而父母每个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银行转账给我的生活费却使我无需拼死拼活地去打工以维持生活,甚至还有多余的闲钱购置各种模型和游戏,在此我真的是衷心感谢我那提款机一样的老爸老妈了。 一年都不回来一次不要紧,甚至一直都不回来也无所谓,只要可以给钱让我继续享受这堕落而愉快的独居生活就够了,为了你们儿子混吃等死的宏大理想,加油工作吧,老爸,老妈。 好像。。。有点扯远了? 不好,再这么想下去就真的要跟那些死宅一样了。 咳咳,言归正传,我喜欢这种感觉。 作为一名独居者,无拘无束的自由感实在是太棒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大喊:“自由万岁!” 不过。。。。。。 为什么,总有一种空虚感呢? “还是算了吧。” 不知为什么,我居然说了这种话。 啊,想来也是,这间房子,从两年前入住到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老爸和老妈,甚至连姐姐都从来没回来过这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无妨,早就习惯了。 “我出门了。” 拿起书包,在关上大门前,我对着不可能有人的客厅这样说道。 当然。。。不可能有人回应的。 --- 走入商店街的我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正好能代表我的心情。 毛毛细雨像细丝相连般地密集,虽然不至于会碰到撑着伞的我,但这种天气也足够令人讨厌了。嘛,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在这炎热的夏天里,下雨总比艳阳高照的晴天要好吧? 难道不是吗? 还属于清晨的现在,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除少部分准备开店的店主外大部分都是像我这样的学生,其中不乏一些三三两两撑着伞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的家伙。 没错,他们就是人类必须群居生活的写照。 也是人类无法独自一人的证明。 “讨厌的家伙们。”对于他们,我只能这样淡淡地说道。 因为两年前那件事的缘故,我并不相信所谓的友情。 在现在的我看来,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人,是一件只能用愚蠢至极来形容的事情。被唯一的友人所背叛的我,应该是最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了吧?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不合群的孤僻者,又如何?一个人有什么不好的吗? 没有,至少,是我认为没有。 当然,也并不是真的能做到全天候完全独自一人。 因为。。。。。。 总有个讨厌的人在等我。 啊,说曹操曹操到,那家伙已经在前面等着了。 “早上好,八神君,今天很早呢。” 向我打招呼的,是个身材虽然一般,却有着一头及腰的漂亮黑发,还戴了副与她完美配合能充分显现出何为知性美的眼镜的女生。 是我所在班级的班长,伊藤奈绪。 虽然算不上什么美人,但是品学兼优同时懂得照顾他人对所有人都非常友好,对某些男生来说简直就是个小天使般的存在,遗憾的是她还是处于我不想有所交流名单中的前列。 因此与她的对话我会显得冷淡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哦,你在啊,班长。” “不是跟你说了叫我伊藤同学就可以了吗?。。。八神君,为什么要距离这么远来说话呢?” 距离,确实有点远。 这个我承认,毕竟是隔着五米多的距离在和班长隔空喊话,或许我们应该搞个传声筒来对话会合适一点? 还是算了,不但显得多此一举而且容易被人误会是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不想显得和她过于熟络。 “我觉得这个距离足够了吧?对吧?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熟人,只不过是同班同学而已。何况靠得太近的话可能会导致什么疾病或寄生虫或瘟疫的传染,我们还是保持适当距离比较好。”我很确定班上那些男生听到我这样说的话会宰了我的,非常确定,毕竟伊藤奈绪在班上的人气还是挺高的。 “八神君你真是会开玩笑呢。好啦,还是正常点说话吧,如何?”说着,她若无其事地靠近过来。 与表面上看到的一样,对于我的无礼和讽刺,班长完全没当一回事,反而很轻松地笑了笑,直接当作笑话来看待。 堪称完美化解尴尬和缓和气氛的应对方式。 正因如此我才讨厌这家伙。 “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足够正常了。”我默默退后了三米。 “是吗?可是这样说话不会不方便吗?”班长又默默填补了这三米距离。 “不不不,非常方便,不可能不方便。”我于是再退后多三米。 “看来八神君你的听力非常好呢,不过我不行啦,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班长继续前进三米距离。 “。。。。。。。” “。。。。。。。” “。。。。。。。” “。。。。。。。” 谜一般沉默的同时我们也互相凝视着对方。 不,不妙。。。感觉。。。有某种压迫感?这家伙笑盈盈表情的背后难道有某种不得了的东西存在吗? 不行,我可不会认输的啊! 我再后退。 班长再跟上。 后退。 跟上。 后退。 跟上。 后退。 跟上。 后。。。好吧,退无可退了,身后那家蔬菜店的店主大叔已经用一种发现什么可疑东西的目光盯着我了,再后退的话就要撞倒他的商品了吧,真那样做的话估计他会把手上那又长又粗的胡萝卜直接塞到我嘴里。 我讨厌胡萝卜。 清楚我已经没有退路的班长笑着跟我说:“八神君,我们现在可以用正常的距离来交谈了吗?” 表面上看这是疑问句,实际上却没有疑问的意思。 因为无论我怎么想,都只能这样回答:“好吧,偶尔,嗯,偶尔,靠近一点也不会生病什么的,嗯。” 蔬菜店的大叔,你可以放下那根又长又粗的胡萝卜了,谢谢。 “这样才对嘛,八神君,我们,都是普,通,人,哦?” 我发誓她说普通人这几个字的时候绝对是带有洋洋自得的味道的。 就这样,班长直接站到了我身边,当然,距离非常正常,各自的雨伞既没有碰撞在一起,我们的身体也没有什么接触到的地方,瘟疫寄生虫疾病之类的当然也不可能有。 说实话,我是个性格非常乖戾的人,一般来说会这样逼迫我的家伙肯定会被我恶言相向,可是对于伊藤奈绪我却不能这样做。 不是因为她是班长,而是我和她的某个已经过世的亲戚有交情。 说是交情其实也算不上吧,只不过是简单的彼此认识而已。班长的亲戚叫做诚,是个虽然长得还算帅气却优柔寡断一脚踏两船的家伙,本质不坏可惜已经死了。 详细情况我不清楚,据说是三角恋被两个女生争夺然后第一个女生杀死了他,接着第二个女生为了帮他报仇而杀死了第一个女生,还把诚的头砍了下来带着远走高飞,至于去了哪里,这个则不得而知,也许会成为什么地方的都市怪谈也说不定。 但因为这轰动一时造成两条人命的情杀事件,导致全国各地很多想成为渣男继承诚遗志的家伙都把他尊称为诚哥。 好了,已经死了的渣男还是不提了,我真的没有羡慕诚,真的。 “八神君,最近成绩退步了喔?” “是吗?我怎么感觉本身就没好到哪里去。” “理科退步得太厉害了,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课后补习的,要加把劲才行啊。” “是吗?关我什么事?” 平心而论,在清晨的雨天里和班长一起上学还是不错的,算是挺有情调的一件事吧?只不过我讨厌和别人相处,也不想和别人有什么交集,所以对于班长说的话都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了事。 真要说的话,班长。。。伊藤奈绪这个人,应该是现在少数会主动与我交流的同龄人。明明我在班上是那么地特立独行,既不主动和人说话,也不参与任何集体活动,没必要的话更是连话都不会说一句,但她自从高一与我同班之后,就一直锲而不舍地主动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她有什么目的。 从最开始的笑着找我却被我冷眼看待请吃闭门羹,到现在的我会回应她的招呼甚至是与她作某层面上还算融洽的交流,其实她也付出了不少努力吧? 也不是没试过问她这么做的原因,可每次她都只会笑着用“班长关心同班同学是应该的吧?”“因为我觉得八神君其实是个不错人呐。”诸如此类的回答敷衍过去。 自问自己的智商还是在平均值以上的,当然不可能蠢到对这些回答信以为真,可是就算继续问下去也只会得来敷衍,所以到头来就干脆不问了。 总而言之,伊藤奈绪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花了两年时间,与我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她每天都会等着我和一起上学的例行公事一样的关系。 仅此而已。 至于那些什么“也许她喜欢我?”“也许她暗恋我很久了?”之类的想法?拜托,别开玩笑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像我这种阴沉孤僻男怎么可能获得小天使般的班长垂青? 最重要的是。。。。。。 我从她,从伊藤奈绪这个人身上,感觉不出任何能称之为对我有好感的想法,也许并不觉得讨厌,但也绝对没有所谓的超越同学关系以上的好感存在。 换言之,她对我的笑容,对我的友好,都只不过是像餐厅服务员会以微笑对待顾客一样,是例行公事罢了。 也许是在可怜我吧。 但我啊,最讨厌的就是他人对我的同情和怜悯了。 因此,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将来,我也只会继续拒绝她对我进一步的示好和尝试深入了解的做法,这份关系只需要保持现在这种程度就可以了—— ——不去相信,不去期盼,不去了解。 “又到了八神君最不喜欢的斜坡时间了。” 班长的声音把我从思考的自我意识中唤回到现实。 啊,她说得没错,我最讨厌的斜坡时间。 “班长啊。。。” “说了叫我伊藤同学就好,八神君,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 我指着前面那条又长又臭的斜坡怒吼起来:“为什么日本每一所学校都要有这种长得要死也抖得要死的斜坡!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行使你作为班长的权力向学生会要求拆除这条烂鬼斜坡啊!?” 没错,斜坡,就是这条斜坡,堪称弱不禁风身体能力烂到极点体力和小学生无异的我每天都要挑战的敌人。 说实话斜坡两旁种满了樱花树,如果是在春天的话其实是非常美丽的一道光景,可这种光景我感觉与我格格不入,同时也会极大地消耗我本就不多的体力,所以,我非常非常讨厌这条斜坡! “首先,八神君,每天早上都是这个问题难道你不会腻的吗?说实在的天天都要回答同一个问题我都快麻木了呢,”班长苦笑着,“其次,本校的学生会虽然具有莫大的权力,不过还不到可以申请拆除或改建学校范围内公共设施的地步,而且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班长还没有那种能耐可以向学生会提这种建议啦。” “那至少可以改成别的吧!?只要不是这种又长又臭的斜坡就行了。” “如果改成楼梯的话八神君你会接受吗?我觉得到时候你只会更加痛苦然后连学都不想上了吧?” 我想象了一下,如果斜坡改成楼梯的话,嗯。。。。。。。 那等于是从玩俄罗斯转轮变成吃黑道的水泥桶沉尸东京湾套餐了吧? 虽然这样比喻可能不太贴切也很不合适,但我认为前者六分之一的死亡几率和后者百分百完蛋的巨大差异已经足够表达我内心的想法了。 不要,绝对不要,真改成楼梯的话我干脆辍学算了,让我当个家里蹲吧。 “除了楼梯还有别的吧?比如电梯之类的?或者观光缆车也是不错的选择啊。”虽然这么说很蠢但我就是想反驳一下班长。 没想到她根本不打算奉陪,“八神君,有时候呢,作梦,是要在晚上睡着的时候才有意义的啊。白日梦,终究只能是白日梦哦?”堪称一针见血的吐槽。 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智力有缺陷的人?或者说得直白点,智障? 虽然我承认自己提出的问题确实过于低级,但是班长的眼神也实在是让我。。。。。。 “我投降!不要,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投降!我投降可以了吧!” “这才对嘛,八神君。走吧,再停下来闲谈的话就要迟到了。”轻轻一笑的班长,先我一步踏上斜坡。 看着前面那个似乎在享受雨中漫步的少女背影,我深刻地意识到了一件事:伊藤奈绪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某方面来说她可能是我最大的敌人。 --- 我所就读的学校名为穗绫学园,因为年年都有毕业生考上东大,所以在这个被称之为三浦市的城市里算是小有名气的高校。 不过这些与我无关,虽说距离落入差生阶段还有好一段距离,可我也不是那种会有毅力考上东大的人。成绩这种东西,只要保持在不上不下姑且过得去的水平就可以了。 想着这些无聊事情的同时我已经习惯性地走到了门牌写着2-B的教室前面,这就是我所在的班级。不过这个2-B的班级序号。。。总感觉有点微妙啊。 算了,还是进去吧,在教室前面站太久的话容易被人误会有什么不良企图之类的。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迎接进入教室的我,甚至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与一进门就受到热烈欢迎的班长相比,我就像是空气一样,只是默默地存在于此,从来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想来也是正常的吧,毕竟我可是个和他们当了两年同班同学却没有与他们有过半点交流的家伙,会有人欢迎我才是见鬼的事。 班长对我点点头后就先我一步走到自己座位上放下书包,接着开始和那些簇拥上去的同班同学们愉快地闲聊起来。 “一大早就要应付自己的FANS,真是个大忙人啊,小天使伊藤奈绪大人。”经过她身边时我故意很小声地讽刺她,不过这家伙没反应。 到底是没听到呢还是说听到了也不当一回事? 嘛,无所谓。 反正我就默默走到我的座位上,继续当我的空气即可。 在一些动画或者小说里,我的位置应该算是堪称“黄金宝座”的超重要位置了吧,坐在靠窗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可是主角的特权。 然而我很清楚,我不是主角,同时也不可能有主角待遇。我要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上课之前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发呆作作白日梦,然后等铃声一响准时趴在桌子上睡觉。 早晨的例行班会是无所谓的,反正说的东西与我无关,课程也是无所谓的,反正我的成绩还算可以,等中午时间一到就吃午饭接着到天台楼顶睡个午觉。 这就是我的校园生活,很无趣,很乏味,但同时也很平静,不会有什么不必要的波澜。只是从窗外还在下毛毛细雨的天气来看,今天的午睡估计要在教室里了吧。 无妨,反正我就。。。等一下,那是什么? 透过窗户,我看到对面教学楼的楼顶上有人,距离太远导致看不清样子,不过从头发长度来看应该是个女生? 有人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那个人似乎想要爬上楼顶的围栏。 『那家伙想要自杀。』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就只想到了这种可能。 为了避免看错,我还用手揉了揉眼睛,之后却发现对面楼顶已经没人了。 “。。。是看错了吗?” 又多看了几眼,确定对面楼顶确实没人。 “嘛,管他呢,反正就算真的有人自杀也不关我事。”随便喃喃自语了两句后我就继续我的发呆日常。 --- 毛毛雨在第一节课的时候就停了,之后是一直持续的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大好天气。 对我来说这是好事,毕竟中午还要上天台睡觉不是么?到了中午天台上的地板也应该干透了吧。 第四节课一下课,班长那家伙就拿着个便当笑盈盈地走到我面前。 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倒不如说企图实在太明显了。 “八神君今天也没带便当吧?我的便当有多出的饭菜,要不要尝尝?” 每天都是同一时间,每天都是同一句话,这似乎已经成了伊藤奈绪的习惯,就正如上课睡觉发呆是我校园生活的一环,出于礼貌而过来邀请我吃午饭大概也是她校园生活的一环吧。 正因如此,作为我校园生活的一环,我今天也一样直接拒绝了她。 “班长你应该也清楚我会怎么回答了吧?还是那句话,免了,天知道有没有下毒。”当然不可能下毒的,我跟她无冤无仇根本没必要这样对待我,会这样说只是我习惯性吐槽而已。 “八神君真是爱开玩笑呢,不可能下毒的啦,真的不尝尝我的料理手艺吗?天天吃小卖部的东西对身体也不好吧?” 还是和以往一样完美的应对,就连说的话都是跟之前一样。 “不用了,我觉得还是去跟那些疯子一起挤小卖部安全一点。” “习惯性地拒绝他人的好意可是会让本应存在的幸福远离你的哦,八神君。” “这不是习惯,是警惕,就这样吧,小天使班长大人,你的FANS还在等着呢。”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那句FANS在等着确实是实话,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觉得我很碍事令我如芒刺背的眼神,这种眼神的源头是想和班长一起吃午饭的家伙们。 既然如此,我怎么好意思扫他们的兴呢?对吧? 虽说其实我只是不想跟人起什么冲突而已,和平才是最重要的嘛,毕竟我根本打不过那些家伙。。。。。。 慢悠悠地走到小卖部时人群已经散了,时间刚刚好。 之所以说刚刚好是因为热门食品都已经被买走了,人群也自然散去了,而我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买到我校园生活中每天固定的必需品:没人要的卖不出去的干巴巴的面包条。 我承认,刚才对班长撒了谎,我根本没有挤小卖部的打算—— ——开什么玩笑,以我的体格和力气去跟那些疯子抢热门的炒面面包?十条命都不够我死。 在不好吃的午饭和因为抢炒面面包而丢掉自己的小命之间,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会选择前者好吗? “一直给你留着的,来,你最喜欢的面包条。”当小卖部的大婶把面包条递给我时是这样说的。 说实话,心里头总感觉有点悲哀。 “啊。。。对,我最喜欢面包条了,我超喜欢吃面包条的,面包条实在太棒了,谢谢。”接过面包条的同时面无表情地用棒读的语气回应大婶的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可是大婶似乎还想多聊两句,“不过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吃面包条呢?明明都没人要的啊,下次就送给你好啦,也就几百日元的东西。” “啊,哈哈哈,那真是。。。太感谢了。” 你倒是给我察觉到啊!大婶!我根本不喜欢吃面包条好吗!可我就是抢不赢那群家伙我有什么办法!话说既然是要送我的话你就不能送个炒面面包吗!我也想试试炒面面包的滋味啊!入学两年了我都从来没吃到过一次啊!炒面面包! “哎呀呀,不用这么客气啦,反正都是些没人要的东西,你肯帮我处理掉就最好了,呵呵呵呵呵。”大婶应该是真心感激我的。 问题是我总觉得她是在挑战我的忍耐限度啊喂? 没人要的东西?所以才免费送给我?意思是我就只配吃这种干巴巴的没有一点味道甚至没绿茶在手都没法吃下去的垃圾吗!你是在挑衅我吗!大婶!? 当然,我不可能把心里面的话说出来,不然以后可能连面包条都没得吃,所以我也只能一边继续用棒读的语气说着“哈哈哈,真是太感谢了。”一边赶快离开这里。 跟这种愚人对话实在太累人了! 无论如何,买到了面包条的我,到自动贩卖机买了瓶绿茶后就直接往教学楼楼顶的天台进发了。 一般来说,午休时间是不会有人到天台去的,那里对我这个不喜欢与人相处也不想和任何人有交集的孤僻者来说是个绝佳的午休场所。 在天台我可以充分享受到我喜欢的宁静,祥和,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无需看别人脸色的悠闲时光。然而今天的天台似乎出了点状况,因为我发现平时关上的天台铁门今天居然是半掩着的。 “谁啊。。。?” 对此感到不满的我推开了天台的铁门,然后,发现到了那个家伙的存在。 那家伙背对着我,是个女生,有一头灰色的带点自然卷的披肩发,穿着黑色长袜的双腿非常修长,身高不矮,是那种适合当模特的类型。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站在了天台围栏上面。 嗯。。。。。。。。。。 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管他呢。 或许是太过专注于。。。准备自杀?这件事上吧,她还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只见她深呼吸了几口,接着又往下方看去,估计是因为害怕吧,腿一直在发抖,不得不说那双腿。。。嗯。。。不论是长度还是形状都值得给出高分。 。。。不对,我可不是来这里看她要不要自杀的,午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吃完那些垃圾之后还要睡觉呢。 有点不耐烦了,于是我打算催促一下她。 “跳楼吗?” 惊觉原来这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她立刻慌张地转过头来,用一种感觉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拜此所赐我得以看到她的脸,皮肤看起来带点病态的苍白,眼睫毛很长,长相虽然不算天姿国色可也在水准之上,就是脸上的表情别扭了点,好像我欠她很多钱一样。 不得不说,那表情让我有种像是看见性别转换后的自己的感觉。 我又问了一次,“跳楼吗?” “。。。。。。。。” 平心而论面对这样一句话应该也没有谁会有心情回答吧? 我可不管她有没有心情,别在这里碍我的事啊这家伙。 “看来我打扰了,不过你最好快点跳,我还要在这里吃饭和睡午觉。”我扬了扬手里的面包条和绿茶示意道。 “。。。。。。。。”她依然沉默着。 真倒霉,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碰上这种事。只能希望她跳下去之后警察别那么快上来天台调查了。哦不对,这家伙还没跳呢,我应该催促她快点了结自己没什么意义的短暂生命之后再来担心警察的问题才对。 “恕我直言,你这样很浪费时间,到底跳还是不跳?麻烦三十秒内用行动给出答。。。”恰好这时一阵风吹过,跳楼少女的裙子被风吹起露出了她的内裤,我得以大饱眼福,“哟,是小熊内裤啊?这种年纪还穿这样的款式可真少见呢。” 她生气了,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 虽然依然不说话就是。 无妨,既然她都要死了那生气与否也不关我的事,“好了,闲谈就到此为止吧。你倒是赶紧跳啊,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吃完饭之后还要睡午觉呢。”我再次扬了扬手里的面包条和绿茶。 也许对一个准备轻生的人说这种话是很不人道的,但既然已经站在了围栏上面那就应该鼓起了相应的勇气,想自杀却因为怕痛而在最后关头又缩回来的话,那只不过是证明自己有多么懦弱而已。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事情却毫无进展,我已经对这个妨碍我美好午休时光的家伙耗尽全部耐性了。 “喂,说句话啊,要跳就快点,鼓起勇气上啊,也就那么几秒的事情,一瞬间就完结了。都站在上面了难道还不跳吗?你老爸老妈花大笔的金钱和时间把你养大结果你就是这样报答他们的吗?当一个连跳楼自杀都不敢的胆小鬼?那你活着还有什么人生意义?你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为了证明你活着是有意义有价值的,也为了成全我美好的午休时间,勇敢地跳啊!这位小姐!” 我知道,你额头的青筋表明你现在很想揍我一顿,我也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不但乱七八糟还前后矛盾,就算被认为是疯言疯语也很正常,可我就是要说! 你到底想不想死啊小姐?不要浪费彼此时间,就这么把身体前倾下去就可以了!既可以让你死得痛快,我也可以安心吃我的面包条睡我的午觉,何乐而不为? “不跳了。”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再加把劲怂恿她跳下去的时候,这家伙居然说话了。 “什么?都站上去了你却选择不跳?” “不跳了!有你这种人在这里我没心情跳!”说罢,她跳下围栏径直走向我身后的铁门,经过我身边时我可以清楚感受到她在极力克制把我狠狠揍一顿的冲动。 有点不爽,浪费我这么多时间口水居然不跳了? 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搁?我不要面子的吗? “唧,穿小熊内裤的家伙果然没有跳下去的勇气啊。” 也许,这句纯粹发泄下心里不满的无心之语,就是导致她不再忍耐的元凶吧。 “我穿怎么样的内裤不关你事吧!变态!” 话音刚落,我的左脸颊就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感觉火辣辣的痛。嗯,几秒后我才意识到我的脸被打了,长这么大了我还是头一次被人打脸,不爽,非常不爽!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她气冲冲地直接推开铁门走了,连停下来和我争吵的机会都不给我。 “搞什么。。。浪费我的午休时间。”虽然心里很不爽,可既然人都走了那我也只能发发牢骚而已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铁门突然又被推开,吓得我以为是刚才的跳楼女生觉得一巴掌不够还要再来多几巴掌。 “果然在这里啊,八神君。” 没想到的是,进来的人居然是班长,她的手里还拿着那个便当。 无视她得了,刚刚才给人扇了一巴掌我可没心情再跟班长来那一套社交游戏,直接找个凉爽的位置坐下吃午饭吧。 结果我刚坐下,班长也擅自跟过来坐在我旁边,看来是不打算离开了? “这样无视别人可不好啊,八神君。。。你的脸怎么了?” “别问,别想,别提。”总感觉,如果被班长知道我因为对女生的内裤评头论足而被打就输了啊。。。她可是我最大的敌人,不能被她知道这个把柄。 班长笑了,她的笑容里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我猜猜看,是跟刚才那个下楼的女生有关吗?她好像很生气啊,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你就不能猜得不这么准吗! “伊藤奈绪小姐,有时候,太聪明的人可没法讨人喜欢啊?” “嗯,你这样说的话,我就当作默认了哦?你因为对那个女生做了某种事所以被打了。” 还是那种笑容,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被这家伙算计了。还是随便找个理由把话题扯开吧,免得越来越麻烦。 “算了,不说这个,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其实是明知故问,毕竟她手里都拿着便当了,想干嘛一目了然。 “既然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那就算了吧。”她把手里的便当递到我面前,“天天吃小卖部的东西对身体可不好,要不要试试我的料理?反正我也吃不完。” 说实话,这个提议。。。确实挺诱人的。尤其是经历过跟小卖部大婶的那番对话之后。。。我也不是真心喜欢吃面包条才天天吃的啊,可以的话我。。。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如果是要玩什么请人吃饭的把戏的话,那她刚才应该和她的FANS玩个够本了。还会有剩余的饭菜?谁信啊?肯定有问题。 对于食物的冲动及时被理智所制止,我警惕地问道:“没毒的吧?” “八神君果然很喜欢开玩笑呢。” 我仔细观察着班长的的表情,然而很正常,什么也没发现到。 没办法,干脆单刀直入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是打算请你吃饭而已,毕竟班里就只有八神君是连续两年午饭都靠小卖部度过的,如果不是了解你的家境我都要以为你是贫困学生了。”这一次班长倒是对我的戒心感到无奈了,“放心,既没有打算毒死你也没有想着要对你恶作剧什么的。” 估计是为了消除我多余的戒心吧,班长打开了便当盒的盖子,里面是炸虾,鸡翅,还有炒蛋和青瓜,卖相不错,不像有毒的样子。 犹豫了。 看了看班长的便当,又看了看面包条,再看看班长的便当。。。还看什么啊!怎么看都是班长的便当更吸引人吧!光是那炸得金黄色的炸虾还有煎得恰到好处的鸡翅就足够让人食指大动了好吗! 面包条能有什么?干巴巴的口感,如同嚼蜡一样的味道,没有绿茶都没法吃下去! 面包条什么的毫无存在价值,面包条去死吧,面包条就是垃圾! 我承认这是一件有违不想与任何人有所交集原则的事情,但是原则能吃吗?很明显不能。原则的味道好吗?这东西连食物都不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坚守所谓的原则? 吃就对了,不用管那么多,就是一顿饭而已,又不是打算长期让班长请客,没什么所谓的啦。 没错,吃,就,对,了。 “来,这是筷子,没用过的。”班长适时地递上了筷子,不得不说实在是非常贴心,将来谁能娶她当妻子的话一定是做了好几辈子好事才换来的狗屎运吧。 拿起筷子,夹住一块炸虾,准备放入嘴里,“我开动了。” “嗯,味道还不。。。嗯!?” 霎时间我觉得好像有道闪电击中了我一样,紧接而来的是各种回忆像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闪回,突然就觉得我的人生好像没什么价值啊?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难道是为了吃这种东西而活的吗? 这已经不是味道好坏的问题了,而是这真的能吃吗?这真的是食物吗?确定不是用工业酒精和硫酸来调味的? 偏偏班长还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怎么呆住了?八神君?味道如何?” 你自己做的料理味道怎么样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真的很想这样问。 “我先问一句,伊藤奈绪小姐,你是某些叫做深渊或是教会或是枢机院的组织派来的想要刺杀我的刺客吗?” “八神君又开玩笑了。”这个家伙看起来相当诚恳地摇了摇头。 “好,那我再问一句,班上的那些家伙吃过你做的料理吗?” “这个还没有呢,毕竟其他同学们不是去小卖部就是自带便当的,我的手艺也没到可以让大家品尝的地步啦。”她居然还不好意思地笑了啊。 “OK,那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的料理味道如何?” “嗯,这个嘛,”她歪着头,看来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十来秒后她才以一种谦虚的态度回答道:“如果以一百分作满分的话,应该可以拿五十分吧。” 以回答来说是非常中肯和谦虚的。 可是以料理味道来评判的话? 五十分?呸!零点五分还差不多!本来应该是零分的,多出来零点五分还是因为没真的直接把我毒死的缘故! “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 我,用非常严肃和认真的态度,对班长说:“你的味觉异于常人,伊藤同学。” “在认为我不正常的时候才称呼我作伊藤同学可让我开心不起来啊,八神君。。。。。。” 头一次见到班长尴尬的样子,心情不错,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毫无破绽的。 嘛,既然心情变好了,那就多吃点面包条吧。 “咦?一块炸虾就够了吗?还有鸡翅呢,八神君?” “敬谢不敏,够了,谢谢,我超喜欢吃面包条的。” 面对班长再次递过来的便当,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吃一块炸虾就已经体会到何为死前的记忆闪回,再吃多块鸡翅的话岂不是直接要去三途川作长期旅行了? 不过这次的便当事件也更加坚定了我的念头:伊藤奈绪,果然是我最大的敌人。 话说,不知为什么有种被人盯着看而且不断诅咒我去死的感觉。。。 这股感觉的源头是。。。天台铁门的方向。 转过头一看,铁门被打开了一小段,是刚才的跳楼女生,她正露着半边脸以一种凶狠的目光盯着我,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在发现我也看着她之后就马上离开了。 真是个小气的家伙。 然而。。。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我觉得,这不会是我与她的最后一次见面。 一定还会再碰到的吧。 我的心里不禁这样想着。 正文 P02 我与跳楼少女有个约定II 夕阳西下,人潮涌动的商店街中有两个穿着穗绫学园制服的学生正被某家蔬菜店的老板纠缠着。 “不不不,我已经说过了,我和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大叔。” “不用害羞啊,大叔我也是有过青春的人,少年少女之间的恋爱关系很正常啊。怎么样?要不要买根大萝卜回去啊?”蔬菜店大叔边说边自豪地举起了手里又粗又长的萝卜。 “不不不,我和她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还有我不喜欢吃胡萝卜。” 没错,被蔬菜店大叔纠缠的学生正是我和班长。起因是经过这家蔬菜店的时候作为老板的大叔一眼就发现我是早上差点踩到他商品的人,然后就开始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误会。 任凭我怎么解释,大叔就是不相信我和班长只是普通同学,不对,是比普通同学还要更为疏远的关系。 而作为被误会的当事人之一,班长全程都在用几乎已经变成她招牌的能够应对任何状况的万能笑容观察我和大叔之间的对话,正常来说女生不是最怕被人这样误会的吗?为什么这家伙可以毫无反应? 而且,为什么越看就越觉得班长像是对这种状况颇感兴趣的样子? “哎呀,都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位小姐了,还说不是你的女朋友?小哥啊,你对大叔我真的是太见外了。怎么样?买根大萝卜如何?”大叔依然还在处于误会之中。 不对,应该说,是故意处在误会之中。 好,试探一下吧。 “我再重申一次,大叔,我跟这个家伙,”我指着还在微笑的班长,“不是恋爱关系。还有,我和你根本不熟何来见外的说法?明明早上你还用像看到了什么可疑东西的眼神来看待我,现在却这么亲切肯定大有问题。再说了,为什么你每句话后面都要推销自己的萝卜呢?” “哈哈哈哈哈哈,”大叔的笑声是如此爽朗,“我真的不是在强行推销自己的商品,小哥。买根大萝卜吧?很便宜哦?保证新鲜好吃,就算不是用来吃而是作为其他用途也是可以的嘛,毕竟这可是,大萝卜啊。”就连后半句话也一样是非常爽朗的语气。 你还敢说你不是在强行推销吗!骗谁啊! 话说我有点好奇大叔说的萝卜除了拿来吃以外还能有其他用途是什么意思,其他用途?而且为什么最后要着重强调是大萝卜呢? 嗯。。。总感觉想到了某种不纯洁的事情,尤其是我觉得这种事情还会和班长有关,嗯。。。我的视线莫名地就飘向班长那边。。。 不对,重点不在这里,不能看过去班长那边,不能看过去,被她察觉到我在想什么的话就真的丢脸死了。 “哼,低劣的强行推销手段,我一早就看破你的伎俩了,大叔。死心吧,你再怎么装作误会了我也不会买你的大萝卜的。” 自问自己这么直白地戳穿大叔的意图算是很不客气的了,没想到他却比我更加不客气,“唧,这年头的小鬼就是太过聪明了,这么快就识破了我完美的经商策略,行,爽快点,这根萝卜你买还是不买?先说好,你不买的话今天就别想走了,小鬼。”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刚才亲切和蔼的大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贪婪气息的奸商,在我眼里他就差没有把钱这个字刻在自己的额头上了。 说实话我不擅长应付这种无赖一样的中年大叔,于是我决定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家伙身上。 “我说,班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嗯?终于想起我了吗?八神君?我还以为比起我你更喜欢蔬菜店的大叔呢。” 这家伙是故意这么说的吧!一定是的吧!蔬菜店的奸商大叔听到之后都已经在骂我骗他了! “请不要说这种容易招人误会的话,谢谢。” “怎么是误会呢?明明中午才吃过我的便当,八神君你这么快就变心了吗?是因为我的便当不好吃吗?”我有理由相信班长是参加过戏剧社的,因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但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连语气也挺像那么一回事。 换了别人的话应该会很受用吧,不过不好意思,我不吃这一套。 “你是在调戏我吗?” “嗯。。。”班长歪着头,思考了起来,“对的呢,确实是在调戏你啊,八神君。”然后露出了个灿烂到让我想揍她一顿的笑脸。 不过说到底,班长是那种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就算是玩笑也不会开得太过分,察觉到我心里的不爽她马上就停止了这个话题,然后跟蔬菜店的大叔讨价还价起来。 为什么讨价还价? 当然是因为要买那根萝卜咯。 萝卜本身的价格不贵,恐怕班长选择讨价还价的原因还是因为大叔的强行推销吧。 反正不是我出钱,管他呢。 这场持续两分钟左右的交涉最后以班长获胜而告终,萝卜的价格被成功压低到一半,倒是刚才还一副奸商气息的蔬菜店老板又变回了那个和蔼亲切的大叔了。 我严重怀疑这个大叔高中时代是不是也参加过戏剧社。 “哎呀呀,这年头的小妹妹真是不得了,居然这么精打细算,是大叔我输啦。小哥,你有这样的女朋友可是你的运气啊。”大叔拍拍我的肩膀装作跟我很熟络的样子。 然而,我可没有兴趣跟他熟络下去,“到了现在你都还要继续装误会吗?” 大叔叹了口气,拿出围裙口袋里的打火机和香烟,抽了一口之后就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看着自己吐出的烟雾,就像是在回忆当年的风光历史一样,“演戏要演全套啊,小鬼,别看大叔我现在这样,读高中的时候我可是戏剧社成员而且还专门出演主角的,每次社团要演《哈姆雷特》的时候都是由我来演哈姆雷特啊。” 呸,你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哪部分像哈姆雷特了!我看你是演《威尼斯商人》里的犹太高利贷夏洛克才对吧!话说居然真的参加过戏剧社啊!? 算了,懒得跟这个奸商吐槽,还是赶紧回家吧,反正出了商店街班长就跟我不同路了。 没想到的是,离开了商店街要分别的时候,班长却这样对我说:“八神君,明天的便当会有胡萝卜的,好好期待吧。” 开什么玩笑,今天能活下来都已经算走运了,明天还要继续吃那个会出人命的便当?伊藤奈绪小天使什么都好,就是这份杀人厨艺实在让我敬谢不敏,光这一项就足以令她永远在我的不想有所交流名单中名列前茅了。 虽然是违心话,可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必须说的,“抱歉,班长,我超喜欢吃面包条的,而且我觉得今晚会发烧,麻烦你明天帮我请假吧。” “八神君果然很喜欢开玩笑呢。”又是那笑盈盈的万能表情,“不过用生病请假来当借口不上学可是违反校规的,会被记过的哦?明天见。” 说罢,班长带着那根又长又粗的胡萝卜离开了。 “我倒是宁愿你像大叔说的那样把那根胡萝卜用作吃以外的用途啊。”当然,这只是我的喃喃自语,她不可能听到的。 不对。。。班长停下了,然后转过身来面对我,还是那副招牌式的笑盈盈表情,“八神君,H的想法是不行的,还有H的视线也一样是禁止的,这次就原谅你吧,不要有下次不然我也是会生气的。” 。。。。。。。。。。。。。 。。。。。。。。。。。。。 。。。。。。。。。。。。。 原来她都知道的吗!原来她都知道的吗!不行,太丢人了!丢人到我都不敢去看她了! 我不得不飞快地逃离这里。 --- 第二天一早,很奇怪的,当我到达商店街时,没有发现那个一如既往的身影—— ——今天班长并没有在商店街等我。 嗯。。。。。。 不得不说,有点不习惯。 虽然也不是两年来真的风雨不改地每天早上都在这里等我,可是班长会不在也是很少有的一件事。 是睡过头了吗? 还是其他的原因呢? 或许是病了? 突然,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居然站在商店街街道的中间,很认真地思考班长不在的理由。 搞什么?这也太可笑了吧?伊藤奈绪在不在,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去思考这件事啊? 我可是个孤僻者啊,是那个不想与任何人有交流也不想和他人有所交集,不需要所谓的朋友也鄙视那些付出真心的家伙的孤僻者啊,为什么要去思考一个只是因为同情我而跟我有所接触的家伙不在的原因? 实在是,太可笑了。 与其去想这些事情,还不如早点回学校睡觉吧。 “哟,小哥,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啊?你的女朋友呢?”偏偏这个时候那个该死的蔬菜店大叔又来了。 “那个不是我女朋友,我和她连朋友都不是。” 留下这句话不等大叔回答,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知道的,只是因为。。。不习惯而已,所以才会去想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没错,只是因为不习惯罢了。 不过这种微妙的,有点不高兴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也许,不仅仅是不高兴,而是不爽吧?我就因为伊藤奈绪不在所以就不爽了? 不不不,这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与她有关。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同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那条又长又臭的斜坡前。 突然打了个冷颤,还觉得有人在背后不停地对着我说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啊,我记得这种感觉,如果我没想错的话。。。 转身一看,果然是那个家伙。 是昨天那个妨碍我美好午休时光的跳楼女生。 这一次她没有走开,而是用一种虽然冷漠却带有明显对抗意味的眼神盯着我,这让我很不自在。 “喂喂,你死不了不是我的错吧?是你自己不跳下去的啊?何况你也让我昨天的午睡计划泡汤了啊?” “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像你这样的变态而已。” 我承认,她很能激起我的怒火,令我本身就欠佳的心情进一步恶化,“哼,我是变态也总比你这个穿小熊内裤的幼稚家伙要好。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幼。。。。。。” “啪” 清脆的响声,昨天是左边,今天是右边。 这个家伙。。。居然当着这么多同校学生的面打我的脸? “变态!”比起刚才那一巴掌的响声现在这声言语上的不实侮辱简直只能算附送的程度了。 “喂喂,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你两天内就给了我两巴掌?” “对待变态不需要仁慈。” 不爽,心情极度不爽,“是是是,我是变态,怎么了?我变态得罪你了?我变态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没礼貌就算了还这么暴力,活该你一辈子穿小熊内。。。” 又是“啪”的一声,这次是右脸。 我知道这应该算我咎由自取,毕竟其实只要不说出那个禁句她是不会动手的吧?从跳楼女生昨天可以连续忍受我的垃圾话轰炸也不出声来看其实她的忍耐限度挺高的。 而且从昨天与我第一次见面时的神态来看,她其实是那种一般来说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冷漠类型。 所以现在挨打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是!但是! 连续扇我好几巴掌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啊!虽然现在周围的学生都在看着我们可我也不会息事宁人的! “你又打我!” “死变态!就只会说内裤内裤什么的!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满脑子都只有性和欲!死变态!” 称呼还会升级的啊?从变态升级成死变态了? “如果说我是变态那你就是幼稚!谁叫你穿小熊。。。” “啪”左脸。 “你这个混。。。“ “啪”右脸。 “你。。。” “啪”左脸。 不得不说她打我的脸好像已经打出节奏来了。 “等一下!”看见她怒气冲冲地又扬起手来我连忙制止,“好歹等我说完再打!不要每次都打断我的话好吗!” 只见跳楼女生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几秒后又睁开,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给你个机会阐述一下你的观点。”她终于把那只让我提心吊胆的手放下了。 “很好,我。。。我。。。” 她看着我,“。。。。。。。。。。。” 我看着她,“。。。。。。。。。。。” 她又看着我,“。。。。。。。。。。。” 某种谜一般的沉默蔓延于空气中。 呃,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我忘了我想说什么了。” “啪”又是一声脆响。 我的右脸再次承受了猛烈的冲击。 可恶的家伙,我都没说禁句她也照打不误吗?几分钟之内连续给了我六巴掌! “我都已经没说那句话了你也打!?” “反正你之后肯定也是说那些不堪入目的下流话吧!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能打!”脸红了,这家伙居然脸红了。 “你以为我脑子里就一定只有SEX没有爱对吧?那么我告诉你,我对你这种无身材无样貌无品德的三无没有兴趣!”这是气话,实际上跳楼女生的外貌在水准之上,身材也没法挑剔,虽然品德确实非常恶劣。 这家伙用一种发现了什么超恶心垃圾的眼神看着我,“哼,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什么?” “原来你不但是个死变态,还是个喜欢小学生的死变态。” 这简直是对我人格的最大侮辱! “呸!就你这样的三无也敢跟我说这种话!?何况到底谁是小学生,好歹我早就过了穿小熊。。。” “啪。”又是一下。 已经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哪边脸被打了,头晕晕的。要澄清下我绝对是正常的,我对小学生从来就没有任何兴趣。 “恋童的死变态!” 称呼又升级了。 “你说我恋童!?”这个绝对不能忍,不能忍!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同校学生的面,绝对不能忍!不在这里澄清的话估计只要一个上午我就要成为全校女生唾弃的对象了。 为了证明我对小学生是没有兴趣的,我直接拿出手机,打开了里面收藏的一张写真图片,指着手机屏幕怒吼:“看清楚!我喜欢的是这种大胸美少女!不是你这样的“平也行”类型小女孩!” 跳楼女生看着我,涨红着脸,我觉得在她心里我肯定是全宇宙最肮脏最无耻最下流的生物了吧,不对,也许在她心里我连生物都算不上了。 “不知廉耻。。。真是不知廉耻!你这个死变态痴汉!” 称呼再次升级。 无妨,她怎么想的与我无关,只要能在这些同校学生面前证明我不喜欢小学生就可以了。目的已经达到了,胜利始终是掌握在我手中的啊,明白吗?你这个三无跳楼女! “哼哼,看到了吗!我喜欢的可不是小学生啊,只有这种。。。等下,等下!让我把话说完!” 要描述我现在所看到的东西的话,应该就是那美丽的长腿,以势如破竹的猛烈气势和超快的速度向我袭来。说实话就我所见过的女生来说,她的长腿应该是可以拿最高分的类型了,只是现在的我可没心情也没时间慢慢欣赏这么一道美妙的风景了,因为我知道她的目标是。。。。。。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就这样我捂住了身体最重要的部位倒下了,虽然很讽刺也很悲哀,但说实话在我听来也觉得自己的惨叫有点像杀猪声。 “真是个死变态痴汉!”甩下这句话,跳楼女生怒不可遏地扬长而去,留下倒在地上受众人围观的我凄惨地呻吟着。 “你,你给我记住。。。。。。”眼泪很不争气地就流下来了,我也很无奈啊,毕竟这可是所有雄性生物最脆弱的部位遭到重创啊,我的蛋。。。我的蛋。。。 我知道,今天我要在全校师生之间出名了,负面意义上的。 --- 午休时间到了。 可我依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身前往小卖部的打算。 原因很简单,早上在斜坡那里与跳楼女生引发的骚乱已经传遍全校,正如我所想的,我在全校师生之间出名了,还是负面意义上的出名。 一想起外面的学生们看到我时的那种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我就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或许三浦市公墓还有多余的位置? 就算在教室里也好不了多少,女生们小小声地议论我,男生们时不时对我窃笑,真的当我听不到看不到吗你们? 别傻了,这群该死的蝼蚁! 虽说我本身就看不起这些家伙,可是当这些家伙也同样看不起我的时候我就真的很不爽了。 啊,受够了! “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再看再说的话小心我揍你们哦!我现在可是一肚子火,别要我真的动手!”虽然平时尽量以和平第一作为宗旨,可真的到了无法忍受的时候我可不会管对方体格和身体素质如何。 或许是平时把我当成空气已经习惯了,这群蝼蚁估计都没想到我会威胁他们,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 唧,果然是一群欺善怕恶的渣滓。 然而,也不是说沉默能一直保持下去的,至少那个人,不会对我的威胁言论有什么惧怕的反应。 那个人,当然就是两年来这个班级里唯一会主动和我接触的小天使伊藤奈绪了,“八神君,今天应该会想吃我的便当了吧?毕竟,我想你现在也不会有去小卖部买面包条的想法的。” 还是那副招牌的笑盈盈表情,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拿着便当径直走到我面前。平心而论我应该感谢她,因为她是到目前为止唯一没有嘲笑过我的人。 只是。。。班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你的杀人便当我是绝对不会吃的。再说,现在看到她我总感觉有种微妙的不悦。 绝对不是因为早上在商店街不见人直到例会快开始了她才匆匆忙忙赶到教室也没告诉我是为什么的缘故。 绝对不是! 没错。。。绝对。。。不是。 “免了,比起你的便当我还是更喜欢小卖部的面包条,再说,能不靠这么近吗?毕竟男女有别,我可不想招致什么误会。”我承认,比起以往,我现在的语气要更为冷淡和恶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面对我这样的态度,班长还是没当一回事,“八神君果然很喜欢开玩笑啊。这次的便当我可是花不少了心思的,真的不打算试试吗?” 她打开了便当盒的盖子,递到我面前。 然后,我看到了那令我异常厌恶的东西—— ——切成像兔子一样的胡萝卜。 嗯,味道如何姑且不予置评,看起来是够可爱的了。 但是,我,最讨厌,胡萝卜了。 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 “昨天你应该也听到我怎么跟那个大叔说的了吧?” 很想。。。 “什么?” 很想。。。 “我啊,最讨厌的就是胡萝卜了!你还把这种东西递过来是什么意思!是故意嘲笑我还是挑衅我啊!” 很想。。。 “不是这样的,八神君,我不是那个意思。。。”察觉我的不满,班长认真地解释起来。问题是我根本听不进去。 “哦,对,反正我就是个被女生打脸然后还被踹了的没什么用的家伙,连你也看不起我,对吧?伊藤奈绪小姐。” 很想。。。 “八神君,我没有看不起你,更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因为胡萝卜有营养,而你平时一直吃小卖部的面包条,所以今天早上才花时间。。。” “够了!” 我顺从了心里的冲动,右手用力把便当从眼前推开。 结果因为太过突然的缘故,班长没能拿稳便当,“噹”地一声钝响,便当就这么掉在地上,饭菜全部都倒出来了,已经。。。不能吃了吧。 整个教室没有人说话,就这么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没错,就是要这样。。。心里,总算痛快了。为什么要主动接触我?为什么要这么锲而不舍地来找我?为什么。。。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打扰你的。” 然而,随着奈绪的这句话,我却发现自己没法再问出“为什么”。 与其要问她为什么,倒不如说,是要问我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吧。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剑志和枝月站在我的面前,剑志抓住了我的衣领,大声质问着我:“喂,修,你这样做,真的好吗?把所有对你付出的人都拒之于千里之外,不惜伤害他人,这样做真的好吗!?回答我!” 而枝月,她无言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对我的失望。 这时候的我,才终于醒悟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 很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 班长。。。不,伊藤同学她。。。什么都没说,仅仅是,默默地蹲下来,用手,一点一点地把地上的饭菜收拾好放回便当盒里。 站着的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那掉落在地上的液体,是眼泪吧?那种东西,只能是眼泪吧? 这种时候的我,该说什么? 快点想想啊! 快说些什么啊! 我不是。。。你不是自认自己有着平均值以上的智商吗!?既然如此快点用你那自豪的头脑想想啊! 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你应该对班长,不,应该对伊藤同学说些什么? 想出来,快点想出来啊! 八神修! 然而。。。。。。任凭我再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到底该说什么。我所看到的,就只有伊藤同学一点点地用手把地上的饭菜收拾起来,放回便当盒里。 以及,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的眼泪。 我发现。。。我在害怕,害怕看到伊藤同学,害怕看到她的眼泪。 哪里都好,只要不待在这里,只要看不到伊藤同学,只要看不到她的眼泪,哪里都可以! 到头来,我只能从教室里逃出去。 『我啊,真是太差劲了。』 --- 从教室逃出来后就直接来到了教学楼天台,现在的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上课的铃声早就响起了,可我依然没有回教室的打算。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班长。。。伊藤同学。 躺在天台的地板上,我举起了右手,看着手背不禁自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你没有错,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为了保护自己不再受到那种伤害。难道你忘了吗?两年前的那个暑假所遭受的背叛。』 心中有一把声音这样对我说道。 闭上眼睛,啊,又再回想起来了,两年前的那个暑假所发生的事,至今仍在纠缠我的噩梦。 “对,我没有做错。错的是擅自来接近我的她,我只是不想再受到那种伤害罢了。” 我不需要朋友,只要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没错。 我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我赶紧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是那个让我成为全校师生笑柄的家伙。 “又是你啊。。。连开门进来的声音都没听到,你是鬼吗?” “铁门是掩着的,根本没有关上。而且看到你这么卖力地自言自语,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跳楼女生的语气冷冰冰的。 毕竟早上我才和她发生了那种事,会对我有好的语气才是见鬼的事情吧。 “不想打扰我的话那你干嘛跟我搭话?” “只是不喜欢明明站在这里却像个透明人一样没人理会罢了。”跟刚才自相矛盾的回答。 “是吗?” “是的。” “。。。。。。。。。。。” “。。。。。。。。。。。” “。。。。。。。。。。。” “。。。。。。。。。。。” 突然,沉默了。我和她就这么互相看着,什么都没说。 估计是不喜欢这种气氛吧,也有可能是被我这样看着觉得很恶心,总之,她先我一步开口,“心情不太好?” “你看我的样子心情像好吗?” “也对,你现在可是全校的风云人物呢,心情当然不可能好起来。” 这家伙是为了激怒我才跟我说话的吗? 我咬牙切齿地回敬她:“是啊,拜你所赐我现在可是全校的风云人物呢,你这暴力毒舌女。” 对于我的讽刺她只是耸耸肩,没当一回事,然后坐在了我旁边,“跟人吵架了?” “算是吧。” “女生?” “嗯。” “女朋友?”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讨厌这种被人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尤其对象是她的时候,“问你一个问题。” “视乎变态程度而定我会考虑是不是要回答的。”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印象啊?还有这个变态程度是分为多少个级别?”我真的,很想,一脚,踹过去。 “只有一个级别,就是超级变态,你超级变态的,明白了吗?” 再次重申,我真的,很想,一脚,踹过去。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以早上那一招踢腿的速度来看这家伙最低限度都是练过什么防身术之类的,真的动起手来的话被踹的人只可能是我而不是她。 “为什么要自杀?”虽然这个问题有点敏感,不过的确是我想知道的。 她把头转到一旁,故意不让我看到她的脸,“不关你事。”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没有想过你死后会有人为你而伤心?” 她沉默了一阵子才回答,“。。。。。。不会有人为我伤心的,哪怕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也一样。”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变了。 此为绝望,这是只有彻底丧失了希望的人才会有的语气。 然而,对此我只有感到可笑的想法,“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自己的绝望却被认为是可笑的,感到不满是非常正常的吧。 “没什么,只是原来还有这种人啊,真是想不到啊。” “在你眼里我很不正常吗?” “怎么说呢,虽然我没资格评判你,因为我本身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但是在我眼里你和我是半斤八两,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是吗?在我看来其实也差不多。” “哦?”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无法揣测出现在的她在想些什么,“你和我一样,散发着同一种味道。” 有趣,我和她一样? “说来看看。” “孤独,你和我一样,散发着孤独的味道。” 我讨厌这句话。 更讨厌孤独这个词。 “别搞错了,我可一点也不觉得孤独。” “你在逃避。” “我没有。” 她非常肯定地说:“你有。” “好吧,你凭什么认为我在逃避?你对我的了解除了几次接触之外就没别的了吧?” “不凭什么,但是我就是能感觉得出来。” “你不认为你说的话缺乏依据吗?” “一定要说的依据的话,”她想了想,然后才继续说道:“是同类吧,我能从你身上感觉得出同类的气息。”末了,又补充一句:“尽管你是个死变态痴汉。” 哪怕到了现在也不忘对我进行人格上的侮辱吗?真是服了这家伙。 “先不提那个明显与事实不符的称呼,你为什么感到孤独?” “我没有朋友,父母也不喜欢我,没有人会在乎我,就算我死了,这个世界也一样运转,不会有人因为我的死而感到伤心,这些理由还不够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显得很平静,也许早已习惯了吧? 只不过,她的这种平静,在我眼里一样可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看来,朋友这种东西,根本无所谓。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没有朋友我也一样能活下去。” 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在心里又默念了一次这句话。 “可悲,你很可悲。” “你说什么?” “我能看得出你有一段时期不是这样的,但是后来应该发生了什么让你重新变回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话让我再一次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件事。 何等的。。。不快。 “算了吧,你说的这些东西毫无根据可言。”我否定着。 “也许吧,反正我仅仅是把你当作同类。你和我不一样,你的身边应该还存在着会主动与你接触想要敞开你心扉的人吧?你依然拥有改变的机会,而我。。。已经没救了。” 她的眼神,是如此地哀伤。 “好好珍惜机会吧。当然了,关于我说的话,信不信随你了,反正我也要死了。” 她是。。。说真的。 我能从她的眼里看到绝望的存在,同时,她也的确把这份绝望付诸行动起来。慢慢地走向天台围栏,爬上去,以慢慢地转过身来让自己背对教学楼外侧,再一次地,站在了那个地方。 这里是六楼,按照她现在的位置,只要头向后仰以背部的方向从这里掉下去基本上是稳死的,不存在生还的可能。虽然有那么一瞬间能在她的脸上察觉到恐惧,只是也真的就那么一瞬间而已,想要终结自身生命的绝望还是马上占据回主动权。 明白了。 刚才她跟我说的那番话,完全是因为想在死前起码有人能聆听自己的心声,知道自己的痛苦,哪怕。。。对象只是我这样的陌生人。 我应该会和之前一样希望她别浪费时间赶紧跳下去吧? 可是,很奇怪呢,心里出现了某种念头:如果是奈绪在这里的话,她会怎么做? 还用问吗?肯定是竭尽全力去拯救眼前准备轻生的少女吧? 而我却。。。只想着随便她,让她就此死去吗?眼睁睁地看着他人性命的终结而什么都不做,这样。。。真的好吗?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在这一刹那间我强烈地感觉到,这个人,不能死,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 我。。。。。。。 顺从了这份感觉。 “喂,问你一个问题。” “有什么就快点说吧。” “死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这个你知道的吧?” “我一直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现在才会站在这里。”她很平静,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准备轻生的人,然而正是这份平静凸显出了那非同寻常的绝望。 “既然你有勇气自杀,那为什么不愿意用这份勇气活下来?” “活着只有孤独,但是死了,我就可以从孤独中解脱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酝酿着将要说出的话,能不能让这个蠢女人活下来就看我的嘴炮功力了。 全力运作吧,我自豪的头脑,这次可不像刚才面对班长那样啊。 这一次,你要是再什么都说不出来的话,可是真的会让一个女生就这么死去的啊! 八神修! “跟你打个赌好了,你暂时别搞什么自杀之类的蠢事,活下来,我会让你知道就算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的陪伴也一样能活得好好的,如何?” “活下来?活下来我能得到什么!?没有人会在乎我,哪怕我人间蒸发了彻底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过问!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活着!?作为同类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我的痛苦我的绝望才对的啊!” 眼泪,从她的眼里流出来了。虽然才见过几次面,但我完全想不到这个可以连续扇我脸那么多次,可以一脚把我踹翻在地的家伙,也是会流泪的。 “不,你想错了,有人会在乎你。” “!?” 没错,就是这样。 “我会在乎你,所以我想你活着,想你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继续,继续说下去。 “我们是同类,这可是你刚刚说的啊。” “因为。。。我们是同类?” 让她动摇吧,让她那份寻死的决心彻底溃败! “废话,我们是同类,作为难得的同类我不能让你就这样选择死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难道不希望那些一直无视你的存在讨厌你的人知道,就算你没有他们你也能活得很好吗?因为孤独而选择死亡,因为孤独而自我了断,这种事。。。太可悲了。”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一直都是为此而活着,所以我不需要朋友。 “撒谎。。。你只是不想我跳下去而已。” 这家伙实在是。。。有够顽固的! 好吧,我阔出去了! “没错,我是不想你跳下去,我的人生有差不多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在没有朋友的情况下度过,但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选择死亡?死亡就能解决问题?死亡就能让你得到重视?你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吧!既然那群蝼蚁不管你死还是活都一样无视你,那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反而要以死来逃避一切!?为了那群蝼蚁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进一步地,我站在了她面前。 “我来替你回答吧,根本,完全,不值得!” 对于肺活量与小学生无异的我来说,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简直就是把自己逼到极限了。可是,现在还不能停下,还有必须做的事情—— ——把我的手伸出去。 这是邀请。 她看着我,却也沉默着,此刻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无从得知。 但是。。。我知道我成功了。 因为她也伸出了手,回应了我的邀请。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让她远离那个危险的地方,接住了跳下围栏的她,把她抱在怀里,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温热的气息。 嗯。。。。。。 好像挺有情调的不是吗? 一旦松一口气脱离紧张状态我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藤月绫。”她在我怀里小小声地说。 “什么?” “我的名字。” 藤月绫吗?这个名字不错。 “八神修,这是我的名字。” “明白了。” “那我以后就叫你绫吧。” 话音刚落我就被她瞪了一眼,“死变态痴汉别喊得这么亲热,还有能放开我了吗?热死了。” 我发现她的脸红彤彤的,应该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吧? 总之,在她的抗议下,我还是松开了手,“我就是这样喊超过陌生人关系的家伙的了,你最好习惯一下。”这是实话,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称呼班长为奈绪则是我不想显得和她过于熟络的缘故。 “好吧,死变态痴汉,如果我有心情的话也会喊你修的。” “唧,又变回之前的毒舌了啊。算了,你就给我好好期待着吧,我会让你知道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我保证。”嘴上是这么说,但我的心里却开始后悔了。 总觉得给自己制造了一件麻烦事。 “是吗?那就请多多指教了,死变态痴汉。” 名为藤月绫的少女,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微笑,纵使,这份微笑并不灿烂。 --- 放学的铃声响起后我回到教室。 在留在教室里的同班同学们嫌弃的目光洗礼中,我四处张望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 没找到。 班长不在这里。 是已经回家了? 还是说中午那件事之后就直接早退? 不论如何,我松了一口气,现在的我还没有能面对班长的心理准备。 算了,拿回书包直接回家吧,剩下的几天干脆就装病请假好了。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救下了绫到底是好是坏?现在想来我居然会去救人,真的是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了。当时的我也许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也说不定。 而且,虽然现在绫暂时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可也难保她今后不会再产生那种想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让绫变得和我一样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还有就是,绫她对我说的,我仍然拥有改变的机会。说实话吧,我不认为这种机会是存在的,也不认为自己需要改变,我已经发过誓,不会再犯两年前的那种错误了。 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 正文 P03 所以说,那种地方大有问题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被闹钟声音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了下,早上七点,嗯,是该上学的时间了。 然后我直接把闹钟的开关按了下去,继续蒙头大睡。 开什么玩笑,今天是周日,上什么学啊真是。何况就算不是周末,我之前也已经请假了,就更不用说上学的事情了。 不过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算了,管他呢。 “叮咚” 有人在按我家门铃。 不管,就装作不在家吧,反正会来找我的人也就只有上门推销的家伙了。与其浪费时间去应付推销员,不如让我多睡一会。 “叮咚” 门铃声再次响起。 死心吧,我是不会去开门的,早点走啊,推销员,明明是周末却还这么卖力工作是为了什么啊?充实的人生吗? “叮咚” 门铃声又响起了。 我有点不耐烦了,不过比起起床打发无耻的推销员,还是开着空调的房间和舒服的床铺对我吸引力更大一些。 “咚咚咚咚咚” 对方放弃按门铃转而采取更直接的敲门了? 在我重新睁开眼想要骂人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出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一次的持续时间比之前要长得多。我开始怀疑外面的家伙是不是真的是推销员了,一般来说搞上门推销的人很少会这么有毅力等上好几分钟的。 就在我打算起床看个究竟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巨响,地板还震动了一下。 呃。。。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吧? 不妙,我有不好的预感。 没时间把身上睡衣换下了,我直接冲出自己的卧室。 走出客厅时,看到的是满地的残渣木屑,我很确定,地上的东西是我家那扇厚重的木制大门。好吧,至少现在可以明确一件事:我家的大门被人爆破了。 而造成这种不幸事件的罪魁祸首正双手叉腰一脸不满地看着我,“死变态痴汉,舍得起床了吗?” 会这样称呼我的人,只有绫。 她今天穿的便服,黑白相间的上衣配黑色短裙和黑色连裤袜,看起来不错。但这家伙把我家的门给爆破了我可没心情去欣赏她穿得好不好看。 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 基于双方武力值方面的不平衡,我当然不可能真的把话说出来,可是不说点什么总觉得很憋屈。 于是,叹了口气的我,用镇定自若地的态度询问起来,至少要先解决些问题再说。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会考虑下是否回答。” “第一,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第二,你家是卖军火的吗?居然把我家的门给炸了。第三,你一大早来我家炸门是想干嘛?” “第一,要查你的住址很简单,普普通通地跟踪就可以了,你的警觉意识比一条狗还烂。第二,我家不是卖军火的,但我的父亲倒是认识这么一些人。第三,你不开门我当然就强行闯入了,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多么理直气壮的一番话。 我严重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常识,她难道不知道非法闯入是违法的吗?还有,她跟踪我? “你跟踪我了?” “早在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下午就这么干了,有什么出奇的吗?”嗯,依然很理直气壮。 “你是尾行狂吗?” 我开始觉得她没有朋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谁会想跟这种尾行狂做朋友啊。 “我说,你跟踪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为了查我住在哪里?” 似乎提到了一个绫不怎么想回答的问题,她一脸不耐烦地把话题扯开,“别说废话了,快点洗漱换衣服,等下要出门。” “不不不,先把我的问题都回答完,不然你可以选择杀了我拖着我的尸体出去。” “麻烦的家伙,”她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了,“我是觉得你异于常人才跟踪你的,类似看到什么会说人话的狒狒之类的好奇心吧。” 总感觉莫名地就受到了某种人格上的侮辱,在她心里就是把我当成狒狒来看待的吗?那还真是多谢了,反正你在我心里也不过是只长得有点好看的猴子而已,大家彼此彼此吧。 不过那个“异于常人”的说法倒是令我有点在意。 “我异于常人?什么意思?” “你见过有别的人看到有人要跳楼却,却因为自己要吃饭睡午觉而催促人快点跳的吗?麻烦有点自觉吧。” 我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 “确实没见过。”好了,问题解决,我可以安心地去睡我的回笼觉了,“你可以走了,我要继续睡觉。哦对了,记得把门修好再走。” 听到我这么说的绫,露出了一种在我看来满怀恶意的微笑,“你觉得,你有拒绝我的权利吗?” 这家伙到底哪来的自信啊? “你觉得,你有不滚蛋的权利吗?” “说得好,死变态痴汉,我就是有。” 说罢,绫做了一件让我心跳加速的事情—— ——她慢慢地掀起了自己的衣服。 喂喂,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啊,没KISS过的话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跟你发生不可告人的...... 遗憾的是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实际情况是她把衣服掀开到肚子左右的位置,在我能刚好看到肚脐眼的时候停下了来,然后...... 我看到她衣服里挂着一堆我只能推测是电击器还是什么防狼道具之类的东西。 这,有点不合逻辑。 她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东西藏在衣服里却让我完全无法从外面察觉到的? “你觉得你的身体是否能承受十万伏特左右的高压电流通过?死变态痴汉。”这已经不是用满怀恶意可以形容的了,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恐怖份子吧。 虽然有点怀疑她把我家的门炸开时是不是动用了什么诸如塑胶炸弹的东西,只不过既然某些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我还是先一步问道:“提问,我可以报警吗?” 把已经很明显是电击器的东西拿在手里,绫漫不经心地说:“回答,你有两个选择,一,报警然后跟你的人生说再见,二,乖乖跟我走。” 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选择,假的,都是假的。 “好吧,我明白了,给我点时间刷牙洗脸换衣服吧。” 于是,我就这么在本应睡懒觉的周日清晨,和绫一起走在大街上。被爆破的大门已经打电话委托物业管理处更换了,按照那些家伙的办事效率应该下午到家的时候就可以搞定了吧,幸好当初老爸买下的是高层公寓,如果是独栋房子的话可没这么好处理了。 倒是物业管理处的工作人员上门看到被爆破的木门时,感觉匪夷所思的眼神令我有点不敢面对,幸亏不用解释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否则我只能说自己是什么化学狂人在家搞实验导致的了。 走在大街上,看到万里无云的天空,我打从心底里认为浪费了一个睡觉的好天气。 “好了,也时候告诉我目的地是哪里了吧?” 既然绫会一大早强行入侵我家甚至做到把不惜把大门爆破的地步,那她想我陪她去的地方肯定非常重要,或者说必须有我陪同才行吧。 虽然说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很糟糕,可再怎么说我也不认为她是那种毫无理性可言的疯子。 “还没想好。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回答我。 收回前言,这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实话实说吧,如果不是因为害怕你的塑胶炸弹而且我也打不过你,我真的会一脚踢过去的。” “真是个毫无理性可言的疯子啊,死变态痴汉。” 她有这样评价我的资格吗! “算了,懒得吐槽你。”我越来越觉得和绫理论是一件纯属浪费时间的事情。 “有什么好的地方推荐一下吗?”走在前面的她突然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我,“先说好,我不会跟你去情人旅馆的。” “去你个头啊!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为什么会想到那里去了?” “可以说你整个人都是由变态的思想组成的吧,也就是所谓的变态人,HENTAI MAN。”想必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真心话吧,因为连思考问题的时间都不需要,下意识地就直接回答我了。 正因如此我才觉得自己身为人的尊严受到了重创。 “好歹给我思考个一两秒再说啊。” “有必要吗?再怎么思考也只会得出相同结论的事情,完全没那种必要吧?” “我知道在你心里对于我的这种印象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了,毕竟我们一开始的几次见面确实非常不愉快,可至少如果你考虑个几秒再回答的话我的内心会好受一点,谢谢。” “这样啊,那就更没有必要了,让你难受看你失落的样子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从她只能以恶意来形容的笑容来看,我知道她确实是真心这样认为的。 “何等恶毒与卑劣的乐趣啊。” “因为人性本来就是丑恶的。” 我赞同她这句话,不过还是越来越觉得绫是我的克星了,这个女人某种意义上比班长要难缠得多。 “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我考虑了下,大清早估计游乐场之类的地方也还没开始营业的吧?而且如果真的去那种地方的话,岂不是变成我跟绫约会了吗? 对于拒绝和他人深入接触的我来说,这是绝对要避免的状况。 刚好,肚子“咕咕”地叫起来了。 “干脆先去吃早餐吧,反正我肚子也有点饿了。” “可以。” --- 于是,局面就变成了我和绫两个人,在周末的早上面对面坐在生意冷淡的“麦当当”里,吃着没什么营养的油炸食品。 问题是摆在面前的薯条鸡翅还有汉堡,绫完全没动过,也就时不时喝口可乐而已。 这家伙是早上没食欲的类型吗? “怎么了?不想吃吗?我不介意把你的那一份也吃了。”大口咬掉汉堡的同时,我也贪婪地看着绫的那一份。 她嫌弃地看着我,“我十分介意,就算不吃也不会给你的。” “唧,真是个小气鬼。” “虽说我本身是觉得去哪里都可以,但是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难怪你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死变态痴汉。” “营养不良也总比你这个超平飞机场好得多。” 她在桌子下踢了我一脚,“我可不是飞机场,还有肆意评论女生的身材是很不礼貌的。而且就算是要吃垃圾食品,为什么不去“KGB”?” 看来这个家伙还是介意别人对她的身材评头论足的嘛?虽然她根本不是飞机场类型就是了。 顺带一提“KGB”是和“麦当当”打对台的连锁快餐店“KING OF GLODEN BALL”的简称。 “算了吧,“KGB”的东西难吃死了。何况我可不想在那种听起来和前苏联的情报机构有什么关系的店吃东西,天知道是不是会吃着吃着就突然晕倒然后在西伯利亚的冰原上醒来了,还是全身上下都与冰冷的大自然亲密接触加丧失记忆的那种。” “死变态痴汉,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如果俄罗斯人真的对你感兴趣的话,想必也是为了提取你身体里的变态基因,企图量产变态军队然后征服世界吧。” 我认为自己和俄罗斯人都遭遇了非常严重与不实的人格侮辱。 “俄罗斯人得罪你了?给我向全世界的俄罗斯人道歉啊,要是因为你的偏激思想而再次引发日俄战争怎么办?” “不,是你得罪了我,导致俄罗斯人也被连累了,而且如果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再次引发日俄战争,也肯定是因为我妨碍到他们量产变态军队的企图所致。”她是如此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如果是个俄罗斯裔黑人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就是想随便找点东西反驳一下。 “大概你的祖先就是个俄罗斯裔黑人吧。” 呸,这下子连我的祖先都受到非常严重的侮辱了。算了,和这个毒舌女理论是没有好结果的,我应该一早就清楚这点才对。 可我就是不爽!为什么每次和绫吐槽都是她占上风? “哟,这不是修学长吗?” 就在我打算跟绫继续深入探讨关于我的祖先以及俄罗斯人的问题时,我听到了某把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是个穿得跟小混混似的家伙,但我很清楚他不是小混混。 “是真吾啊。” 这个穿得像个不入流的混混似的家伙,叫做丸山真吾,是我初中时的学弟。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修学长。” 真吾的态度很热情,只是我没多少兴趣奉陪,“算是吧。” “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啊,哈哈。”笑嘻嘻地拍拍我的肩膀,好像我跟他很熟似的。 好吧,其实真的挺熟的,我和剑志还有真吾初中时经常混在一起,算是臭味相投的。。。曾经的朋友吧。 这时候,坐在我对面的那位小姐,先是看了一下我,又看了一下真吾,略微不悦地说:“我不喜欢被人当作透明人来看待,能告诉我他是谁了吗?” 我刚想开口,真吾就很热情地一边抓住绫的手一边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位是修学长的女朋友吗?你好,我叫丸山真吾,是修学长的小跟班。不知该怎样称呼你呢?” 。。。。。。有人这样自我介绍的吗? “叫我藤月就行,先说明一下,我没兴趣跟这个变态交往。” “我才不要和你这种暴力毒舌女交往哩。” 少有地,我和绫同时反驳起同一件事来。 真吾沉默了,我们也沉默了。 我想,他应该觉得好尴尬吧? “呃,哈哈哈,不是女朋友啊,那样也可以啊,也可以,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谁都能看得出你很尴尬好吗? “不过真是少有啊,”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真吾自顾自地就拿我当话题,“修学长居然会跟除了伊藤学姐外的人来往。” “伊藤学姐?” 即使不看过去,我也能感到从绫那边投来的锐利眼神。是我错觉吗?她好像有点不满? “对啊,伊藤学姐,就是修学长所在班级的班长啦,我记得全名是。。。” “伊藤奈绪对吧?”都不用真吾说下去了,绫自己就说出了班长的名字。 记忆中绫在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是见过班长的,可是原来她认识班长的吗? “你认识班长?” “算是吧。” 很冷淡的语气,而且还少有地把头别过去故意不看向我来回答,绫和班长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算了,这种问题与我无关,而且一想到班长,我就想起那个便当。。。还有她的眼泪。 “嘛,修学长会和伊藤学姐以外的人来往总归是好事。藤月学姐,修学长就拜托你了,要知道自从发生了两年前那件事之后修学长就脱离了“BLACK”而且还。。。” “闭嘴!” 我毫不犹豫地直接一脚踹向真吾的裤裆,他痛得整个人弯起腰来,这个家伙真是哪样不该说却偏偏说哪样! “呃,学长你。。。下次能踹别的地方吗?虽然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体格就算踹下来也不痛啦。” “不痛是吗?那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用了不用了。” 这时候,绫向我投来了感兴趣的目光。 无视她好了。 为免真吾这个蠢货再多说些不该说的东西,还是赶紧让他滚蛋比较好,“你这家伙大清早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事情要做而不是单纯跟我闲聊的吧?” “哦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我还要打工了,先这样吧,修学长。” “快点滚。” 我承认,我的态度很恶劣,不过真吾也早就习惯了,他也没当一回事,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哦对了,剑志学长让我转告你,当初的三次约定还是有效的,这可是身为“BLACK”初代首领的特殊待遇啊。” 又说了一堆不该说的事情! “行了,快点滚吧!再不滚就送多你一脚。” “走啦走啦,BYEBYE~” 这混蛋就这样笑嘻嘻的走了。 比起这个,还有另外一件事要烦—— ——“可以告诉我,“BLACK”是怎么回事了吗?” 某种在打量什么感兴趣事物的表情出现在绫的脸上,果然,不必要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了。 “没什么,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个“BLACK”而已。” 所谓的“BLACK”,是指初中时代我和剑志创立的一个少年暴力团体。 “呵。。。真是意想不到呢,死变态痴汉,原来你以前是大名鼎鼎的“BLACK”的首领吗?” “没什么,也就是个小团体而已。” “那可不算小团体呢,最起码附近几所初中高中都能听到“BLACK”的传闻。” “也就是一群无聊的小鬼组成的暴力组织罢了,别对我的过去感兴趣,绫。”虽然没有明说,可我们两个都知道不要探究对方的过去是保持来往的底线。 只要摆出拒绝的态度,绫也不会继续问下去的吧。 “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你。”说是这样说,她脸上感兴趣的表情还是没有变,看来应该提防下会不会背着我暗地里调查些什么比较好。 不论如何,好好的一顿早餐被搞砸了,算了,不吃了。 “走吧,绫。” “不吃了吗?” “没心情吃。” --- 漫无目的地走在商店街,我反感这种没有目的地的旅程。 “绫,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死心吧,我是不会跟你去那种地方的的。” 那种地方?什么地方?公园的天桥吗?为什么她会这么执着地认为我想去那种地方啊? 不过。。。 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正好这时走在前面的绫突然停下来,惨了,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等下我要倒大霉,而且这个倒大霉还是前面那位小姐带来的。 不要转身啊,不要转过来啊,藤月小姐,不要啊。 就算我再怎么祈祷,她还是转身了,“好像。。。或许。。。去找找看玩玩探险也是个好主意?” 当我面前的,叫做藤月绫的少女一本正经地这样跟我说的时候,我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喂。。。你是不是被什么会寄生于大脑并与脑细胞同化的可怕生物入侵了?” “当然不是,倒不如说你的大脑已经被变态兽入侵和寄生了才对。可不是跟你去做那种事情的,只不过是好奇。。。单纯的,好奇而已。” 这个变态兽是什么鬼?先入为主的偏见居然可怕到可以将我和变态随时随地联系上了吗?算了,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 “有什么好奇的,反正那种地方都一个样吧。”没错,街区公园都是一个样的,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当务之急还是让这个暴力毒舌女先打消那种念头比较好,我有预感,真的随她高兴怎么做的话最后倒大霉的肯定是我。 “哎?都一个样吗?很熟悉嘛。这么说你果然去过啊,死变态痴汉。” 惨了,虽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我们两个讨论的并不是同一件事,但由此来看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怎么可能,不过你要去的话我倒是知道哪里有。”该死,为什么偏偏这种下意识地就说出口了,连续犯这种相同的低级错误你是白痴吗八神修! “果然去过啊。” “绝对没有!” “肯定是平时带着你的伊藤小可爱去那种地方,然后玩你推我我推你小亲亲变态游戏,对不对,明明连我都没一起去过!你这个负心汉!”这家伙说的时候故意放大声量,而且还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搞得周围的人全部都看过来。 为什么会扯到班长身上?不在这里堵住她的嘴的话估计要有什么惹人误会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我拒绝与人有所交流,可不代表我喜欢被人当成渣男和变态啊! 不对,我貌似一直都被她当成变态来着?再加多个渣男属性好像也没什么所谓? 。。。。。。。。呸,当然有所谓啊! “麻烦你不要在公共场合说这种容易令人误会的话!” 啊,周遭的人都已经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了。。。不要,不要这样看我。。。 奸计得逞的笑容浮现在绫脸上,“那你去还是不去?” “你怎么说怎么好,只要赶快离开这里就行。。。”我已经没力气和她理论下去了。 新目的地,街区公园。 十来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条没什么人气的冷清小街上。之所以在周末的早上都这么冷清,是因为这里整条街都面临拆迁的问题,这个地方本身似乎是个没能发展起来的住宅区还是什么的。不过如果说这种时间这里都人气鼎盛的话,那日本估计真的堕落到要完蛋的边缘了—— ——因为毫无疑问这种人气肯定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带来的。 要先澄清一下,我确实没来过这个地方,也就是以前偶尔经过的时候会看个一两眼。 真的没来过。 真的。 为什么越说越有种悲哀的感觉? 总之,我们随便找了个看起来都快跟“荒凉”这个词扯上关系的,冷清到令人都几乎快要怀疑这里是不是哪个第三世界国家游乐场的小公园。 然而,当我们正准备踏入这里时,绫却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我们要来的不是这种地方吧?” “奇怪了,你说的难道不是街区公园吗?” “死变态痴汉,用用脑子,如果是街区公园的话我有必要说去探险吗?”绫毫不犹豫地发挥自己的毒舌本能。 “那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是...”她的脸莫名其妙红了起来,“就是那种...那种...汽车旅馆?” 这家伙在逗我? “三浦市哪来的汽车旅馆啊?” “啊啊啊,你这个人真的是太笨了!那种旅馆!那种!那种!明白了吗!就是情侣之间会......” 呃...大致上来说,明白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说那种地方啊?难怪要用上探险这个字眼了。 不过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知道哪里有那种地方?” “因为你看起来很熟门熟路呢,死变态痴汉,果然去过很多次吧?平时喜欢什么类型的?有情趣一点的?能满足你脑袋里奇奇怪怪的可怕下流变态无耻猥琐欲望的类型真的存在吗?” 能和美少女有这种暧昧的对话我个人是不抗拒的,前提是,如果这个美少女不是个把我当作变态看待的毒舌女的话。 “都跟你说了我没去过好不好!” “不管,你带路,我要去探险,不然饶不了你。” 很好,藤月小姐已经下了死令了,没办法,我想想...... 于是,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某家应该是绫所认为,哦不,是我也这么认为的那种旅馆。 稍稍打量了下这里,看起来就和普通旅馆没什么不同,真要说区别的话就是全自动化一个服务员都没有了。 绫没有理我,她自顾自地走到一台像自动贩卖机的机器前看上面标明的房间介绍。 “你认为这个怎么样?”她指着简介上的某个房间问道。 “完全红色的房间啊?看起来挺像凶杀案现场的。” “真麻烦,是你自己说要来的,还挑三拣四,死变态痴汉你到底喜欢哪一种啊?”居然还不耐烦起来。 这个女人果然无时无刻不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我也只是否决了一次而已吧!何况明明是你自己说要来的!不要说得好像我求你来一样!” “是吗?有这回事?我忘了。” “难道你是猩猩吗!只有20秒的记忆能力!?还有不要用这么轻描淡写的态度来逃避属于你的责任!” “真麻烦,到底选哪一种?” “别问我!我对这种事情没兴趣!” 不断挑战我忍耐极限名为藤月绫的少女,突然像是对什么事情恍然大悟了一样,“哦。。。原来如此。” 这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触动了我的神经,她肯定又想到了什么来损我了。 “绫,你又想到了什么?” “其实你是impotent men,但是不想被人知道所以就经常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假装自己其实很强悍。死变态痴汉,做人要有廉耻之心,要诚实面对自己的短处才行的。” 她是不是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是的吧?肯定是的吧!还有这个短处的意思也很令人在意啊喂! “不要随便对你不了解的事实胡乱揣测!话说那个短处是什么意思!?” “短处就是。。。就是。。。你知道的嘛。。。”脸红了,但绝对是故意的。 “别突然改变性格装害羞!你的演技很烂你知道吗!还有,我真的是第一次来而已,我也绝对不是impotent men和什么短处!” “唧,真麻烦。那些难道不是事实吗?” “我事实你个大头鬼!你说我满脑子都是“哔哔”,可你又何尝不是!”我已经,是近乎咆哮着来说这句话的了。 “就选这个房间好了。” “不要无视我说的话!” 实际上绫还是无视了我,直接把几张千元纸币放进机器里,随便按了个房间的按钮,机器下方的出口立刻吐出了条钥匙。至于选的是什么房间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 在绫的无视下,我只能默默跟着她来到三楼的308房,当她用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后悔了。。。。。。 现实还真是喜欢跟我。。。开一些别开生面的玩笑呢。 “绫,你选的这个房间到底是什么鬼。。。” 房间的基调是粉红色,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想和普通那种旅馆应该差不多,关键是这里有一些非常恶劣的东西。 用来把人吊高的铁链,蜡烛,鞭子,绳子,高跟鞋,长靴,布料少得是否能称之为衣服都成问题的东西,眼罩,甚至还有一个能把人绑上去的等身大十字架和流星锤。。。。。。 等下,流星锤? 我能理解这是一个供有特殊癖好人群用的房间,可为什么会有流星锤?我想就算是“哔哔”爱好者也不会喜欢被流星锤砸到吧? 会喜欢被人用流星锤砸的人,到底对那方面是有多狂热的追求? 比起我的惊讶,绫倒是显得镇定许多,“什么啊,原来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就只是这样?这还不够夸张吗?你眼里的夸张究竟是什么程度的?还有不要在我说话的时候拿起那根鞭子。”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了。 “我想玩下。” 。。。。。。。。玩?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 在这个针对性很强的房间里,她对于玩的定义是什么? 马上我就知道答案了,因为绫拿起那根鞭子准备抽我。 “啪”的一声,那鞭子打在地上真是足够清脆响亮啊。 “喂!很危险的啊!” “要教训一下你这个敢跟我顶嘴的死变态痴汉。”我仿佛看到绫的眼里发出诡异的光芒,这家伙该不会来真的吧? “貌似我没说你小熊。。。” “啪”又是一下。幸好我反应够快闪过去了。 “知道了!我不说了!先放下那根东西好不好!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啪” 糟糕,这家伙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长这么大都没试过这么窝囊,还以为之前在同校师生面前被绫抽耳光已经够窝囊的了,原来躲避鞭抽还要更窝囊吗!我可不是那种抖M啊,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待遇! “这可是,”看起来情绪高涨像在发泄什么压力的少女一鞭子抽过来,我仗着反应速度还可以即时跳着回避过去,“游戏呢。” “你两眼放光地追着我鞭抽原来是游戏吗!这个游戏也太可怕了吧!” 如果说这就是游戏的乐趣的话,那我这辈子一定会好好读书认真学习绝对不再玩任何游戏的!头一次发现原来游戏这个字眼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房间本来就不大,再加上绫在后面穷追猛打,很快我能回避的空间也变得越来越小。就在我退无可退要被鞭抽献出我宝贵的。。。第一次当M的经历?时,突然出现一把声音拯救了我。。。真是谢天谢地。。。 “这不是藤月同学吗?”说话的是看起来跟我差不多的女生,穿着很暴露,头发染成金色,还涂了唇膏。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头发同样染成金色,体格很强壮看起来就像只大猩猩的小混混似的家伙。 不知为什么我很不喜欢这两个人,不光是那身庸俗到家的装扮,他们的神情态度也给我一种很讨厌的感觉。 “。。。浅上同学。”看来绫跟我一样并不喜欢这两人,虽然不太情愿,不过她还是回话了。 “哎呀呀,跟男朋友来这里吗?这也是你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吧?”女生似乎没有就此住口的意思,“你的男友知道你专门跟别人的男友这件事吗?” “他不是我的男友。”绫的语气很冷淡,也是正常的吧,谁会想被人这样说呢? 旁边的男生也开口了,“菜子,人家抢回来的也是男友啊,不过藤月我看你应该是普通口味玩腻了所以想来点刺激的吧?要不要我陪陪你?” 那是一种,就算只是稍微描述一下都能让我深感恶心的眼神。 我发现自己的心里有某种冲动在蠢蠢欲动着。 “讨厌,伸一你真是的,明明我就在这里,你居然还敢看别的女人?” “哈哈哈哈,对不起啦菜子。我们也该走了,下次见,藤月。” “就这样吧,人尽可夫的藤月同学,玩得开心点~” 两个人就这么一唱一和地走了,同时,我分明听到那个女的在告别之后还说了句“真是个贱人”,虽然声音很小,可我依然听到了。而且,直到转身走人前,那个男的,都依然用那种肮脏的眼神来看待绫。 作为被侮辱的一方,绫却始终什么都不说,只是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子。 啊,到极限了。 如果说,刚才还算是能在接受的范围,那么现在。。。 我还是顺从心里的那股冲动好了。 “看来两位今天早上吃了不少洋葱大蒜呢,不然为什么说起话来会这么臭?而且穿着打扮都庸俗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口腔问题了,完全是整个人都臭不可闻了吧?” 听到我的话时,那个男的首先回头恶狠狠地警告我,“怎么?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小子?想挨揍是吗?”至于那位叫做浅上还是什么的女生,则是双手抱胸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我说你了吗?那边的杂种。还有,我不想和口臭的家伙说话。” “你果然是欠揍啊!?”那家伙走过来抓住我的衣服领子。 “唧唧,别靠这么近,你嘴巴很臭,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是谁给你这样的勇气出来污染大气的?” 显然这位大猩猩人士是那种身体行动优先于大脑思考的类型,因为我的肚子马上就承受了他一拳。 老实说,真的很痛。 可是,还不行。 “怎么了?就这么点本事吗?” “小子,我会让你后悔的!” 又是一拳,这次是打在脸上,该死的。。。这家伙力气这么大的吗!我感觉自己像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鼻血不经我的同意就擅自流了出来。 头,有点晕晕的,视线开始模糊了,但是还不行,必须撑下去! “就这样而已?以前跟我打架的人可比你厉害多了,看你浑身肌肉还以为你有多强,结果就这点程度吗?原来只是个玻璃花瓶啊,呵呵。” “你有种,”一边说着,他一边对准我的肚子狠狠来了一下膝撞,“再说一次!?” 啊。。。差点没忍住要吐出来了,好像,有点站不起来的感觉?撑住啊,撑住。。。 撑住啊,八神修! “看来你的听力很有问题啊,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过嘛,我还算是个好人,就再说一次好了。你是个玻璃花瓶。” “我让你嘴贱!” 这次可不是用拳头或者膝撞了,而是直接一脚把我踢飞好几米远。 这次。。。真的站不起来了啊。。。 有点想放弃了啊。 可是看了一眼仍旧一言不发的绫,心中却始终有种要继续下去的冲动。 没关系,站不起来就爬起来好了! “呵呵,就你这种力气。。。估计在床上也就挺个三秒吧?你女朋友肯定把你当成安全套一样用完即弃吧?大猩猩。” “你这只有嘴巴厉害的混蛋,好,我就把你打得连话都说不了!” 接下来的一击肯定比之前的都要痛吧? 就在我闭上眼睛等着的时候,那个一言不发好像自己的鞋子有多吸引人似的一直盯着的家伙终于开口了:“够了!再打我就要叫警察了!” 谢天谢地,大猩猩听到这句话把那只已经抬起来的脚放下去了。 “垃圾,就这样还想跟我打?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我们走,菜子。” “管好你的男友吧,人尽可夫的贱人,不过估计被你玩过之后就甩了吧。” 没继续理会我们,那两人直接离开了。 绫仍旧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看样子这样的挑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想必她遇到过很多次了吧? “喂,你在害怕吗?” “。。。。。。。。” “你就算不想说话也起码扶我起来啊。。。” “。。。。。。。。”虽然还是保持沉默,不过好歹她也把我扶到墙边让我靠着。 我是暂时站不起来了,不得不说那只大猩猩的力气确实够大,看那种体格至少也是有经常锻炼的,跟我这种瘦弱的家伙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不过嘛,哼哼哼,别以为这样就完了,我可是,非常非常小气的啊。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我很讨厌同时本来也不想再见到的号码。 没多久,手机的听筒里就传来了那个混蛋的声音,“喂喂?真是稀有啊,难道《FF7RE》终于发售了吗?你居然会打电话给我?修?” “闭嘴,剑志你个混蛋,给我好好听着。” 没错,我拨通的是剑志的电话,虽然自两年前那件事以后我完全一点根本不想再见到他,甚至连听到他的声音都会火冒三丈,问题是此时此刻也确实只有那家伙能帮我搞定这件事了。 “行行行,按照你的性格,如果不是打电话来骂我就肯定是有正事了,话说啊,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就像是。。。”还是这种让人不爽的口吻。 “就像以前跟人打架被人揍到嘴巴都肿起来那样是吧?” “哦对对,没错,就是那样子。等下,你该不会。。。”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一阵大笑,剑志这个混蛋! “没错,就是那样,懂了吧?OK?你能先别笑吗?听真吾说三次约定仍然是有效的?” 三次约定,当初我脱离“BLACK”时剑志给我的承诺,只要是在他人先对我动手的情况下让我受伤了,不管原因为何,“BLACK”都会不惜任何代价替我进行报复。 机会只有三次,而且看似好用实则不然,因为前提是,必须他人先动手,而且我也必须受伤,换言之就是我要先给人狠狠揍一顿之后才能进行报复。 在我看来这种约定简直就是充满恶意的典型,和跟恶魔做交易没什么区别,而且还要我主动联系剑志这个混蛋,,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问题是,现在偏偏就是要跟恶魔做交易才能让我一些心头之恨,想了想就更不爽了。 “嗯。。。确实有效。考虑到你的性格,居然会让你肯拉下脸来找我,如果不是为了你自己,那至少也是为了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的人吧?” “不要废话!” “好好好,告诉我,是哪个家伙要倒大霉了?” “两个人,男的叫什么来着?伸一?女的叫。。。浅上菜子?应该是穗绫学园的学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几秒后才回应道:“喂喂,你光给我两个名字我怎么找人啊?” 这个笨蛋。 “白痴哦你,女的是穗绫学园的学生,找到她之后让她叫那个男的出来不就行了吗!还用我教吗!” “哦哦,对,你等下,我找纸和笔记下来。。。男的叫。。。沈一是吧?” “伸一啊白痴!” “哦哦,伸一,女的是。。。浅上财子?” 我发誓如果那家伙站在面前的话我肯定一脚踹过去,虽说我不可能打得过他甚至连能不能踹中都是个问题,但是那个满脑子就只有打架的笨蛋有时候真的令我很火大! “是浅上菜子!你也该多读点书了吧,蠢货!” “好啦好啦,别这么气了,刚给人揍完你还咆哮起来就不怕动到伤口吗?” 。。。。。。。他说对了,刚才咆哮那一下确实搞得我好痛。 “行了,明天会有结果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想知道的事情,也就只有那件事了吧? 我犹豫了下,可还是问了,“枝月,她过得还好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枝月好着呢,毕竟我可是她的男朋友,会照顾好她的。” 我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只要枝月过得还好,那就行。。。那就。。。没问题。 算了,还是别想这件事了。 报复的手段已经实行,只是我总觉得绫的状况不太妙,她仍旧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鞋子。 “绫,你在害怕吧?” “。。。。。。。。”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可被人这样挑衅我可没法忍受。有时候,一味地忍让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如果你不反抗的话,像刚才那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最终导致你无法忍受。。。然后,你还是会自杀的吧。” 也许,我的话触动了绫,她终于把头抬起来,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她的眼睛湿湿的。 “他们挑衅的人不是你。。。是我,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 “你当我喜欢多管闲事总可以了吧?”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才说:“。。。。。。你就不想知道他们说的人尽可夫是怎么回事吗?” “没兴趣,虽然没有明说,但你也知道我们来往的底线是不探究对方的过去。” “我知道。”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还是会听的,有些东西说出来可能会舒服点也说不定,再坚强的人某些时候也是需要倾听者的。” “我只能说,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这样吗。。。”我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想来想去好像也那样说了?“所以你还是个处女咯?” 迎接我的是少女仿佛能贯穿我灵魂的鄙夷眼神,“你的脑子里果然只有那方面的shi'qing,真是个死变态痴汉。” “。。。。。。。。” 看来我说了句蠢话。 --- 走出情人旅馆之后,绫又变回了那种像自闭一样什么都不说的状态。估计她自己也有需要思考的问题吧。 与早上出门时不一样,现在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显得很沉重,也很压抑。 我不喜欢这样,好吧,既然她不说话,那就由我来说好了。 “喂,你该不会真的变成自闭了吧?” “其实,是不是不再和我接触会比较好?”她没有看我,而是直视前方,哪怕,前面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景色或人。 “为什么?” “认识不久就连累你被打了,真是对不起,发生了这种事。” 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忍着不哭出来一样,就算之前打算自杀时也不见她这样。。。也许,这个才是她真实的一面吧。 “别搞错了,我可不是为了你而挨揍的。从一开始我就很不喜欢那两个家伙了。” 现在的我也只能这样说了。 “不!你还是不要再和我有所接触比较好!其实我很让人讨厌吧?认识不久就发生了这种事,还连累你被打了,果然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会比较好吧?” 啊,又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弃这种想法? “别说傻话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正因为没有人会记得自己,所以才更要努力地活下去好吗?” “但是。。。” 虽然还是直视前方,可她的眼泪却开始慢慢往下落。 突然觉得,绫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虽然平时的她显得很强势,以嘲笑我奚落我为乐,可却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无法放着这家伙不管。 “但是什么?依然认为你连累我了?拜托,我是一个不需要朋友的人,我不会为任何人做任何事,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你不在这里,就算换了是在别的地方碰到那两个家伙,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其实。。。 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吧。 “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答应我一件事,”她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我,有某种不容我拒绝的意味,“不要为我做任何事,不要对我投注感情。” 如此荒谬的要求。 然而,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 “我答应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一样不会。我们只是同类,不可能有其他的因素存在。” 我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嗯,这就好,这就。。。好。”听到这个答复的绫似乎安心了,擦了擦眼泪,露出了非常勉强的笑容。 “走吧,我还要赶紧回家上药呢,痛死我了。” 先走一步的我,故意把绫甩在身后。 “嗯。” 她就这样,默默地跟在我后面。 实际上,我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的平静。 我很清楚,自己是在骗她。 为什么我会做这种事? 事到如今还问自己这个问题也太蠢了吧。 不会为他人做任何事? 别开玩笑了,你不是刚刚才这样做了吗。 挑衅被打也只是为了让内心能认为这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绫而做的吧?这样的自欺欺人真是太可笑了。 虽然一直都说自己是个孤僻者,不想与人有所交集,可是,刚才那个女的对绫所说的话,那个男的看向绫的眼神,都让我无比厌恶。 这才是,真正促使我不惜挨一顿揍也要实施报复的根源,或许剑志是正确的,藤月绫这个想要自杀却被我拯救的 女生,在我的心里确实有着一席之地吧。 然而。。。仅此而已。 『因为你们是同类,所以这样做是允许的。这并非友情,也非恋情,只不过是单纯的,同类关系而已,没有任何超越这一关系的感情存在。』 心中的声音这样对自己说着。 两年前的那件事再次浮现于心底,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 正文 P04 班长小天使的最大弱点 闹钟的声音响起,醒来的我没有第一时间起床而是睁眼看着天花板。 啊,又到周一了。 也就是说,肯定要跟班长碰面了吧? 一想到班长我就想起上个星期的那件事。说实话现在的我还没有做好心理面对她,真的碰面的话,要怎么说?要怎么做? 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的便当打翻,还弄哭了她,就算班长可以原谅我,她的那些FANS也会千方百计找我麻烦的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自己会承受校园欺凌的预感。 看了下闹钟,时间已经指向七点十分了,再不起床刷牙洗脸肯定要迟到的。是不是今天也请假比较好? 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装病请假的话肯定会出问题的,班主任是个很麻烦的家伙,那个女人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想必她早就猜到我是装病不去学校了吧,之前肯批我的病假已经是很宽容的表现了。 “没办法,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叹了口气的我,从床上起来。 --- 周一的清晨,商店街还是那副样子,稀稀拉拉走过的学生们,忙着开店的店主们,一切就和之前别无二致。 与平时不一样的反而是我。 不单是因为之前挨了大猩猩一顿揍搞得现在浑身都在痛所以姿势很不自然,更因为我正鬼鬼祟祟地走在商店街的路上。 低着头,尽量不被人认出,还时不时四处张望。 平心而论就算是我也觉得现在的自己看起来非常可疑。我也很无奈啊,毕竟。。。 啊,不用毕竟了。 那个家伙,就在前面等着,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我粗略计算了一下,按照她现在的角度,想看不到我是不可能的。那么,是否可以反过来我装作没看到她? 好像可行?嗯,就试。。。 “八神君,想要装作看不到我可不行哦?这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呢。”她就这么笑盈盈地把我的意图看穿了。 给点面子好吗?班长!难道你就不觉得尴尬吗?经历了上次那件事之后! 好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当然距离还是要保持好的。 “呃,早上好,班长。” “早上好,八神君。。。为什么你要看着旁边蔬菜店老板说话呢?那个不是我吧?还有距离还是太远了。”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啊!一看见你就觉得很尴尬好吗?班长麻烦有点自觉啊。 该死的是,蔬菜店的那个大叔还十分爽朗地跟我打了声招呼,“哟,小哥,这么早就陪女朋友一起上学啊?要不要买根大萝卜回学校啊?” 说着,他真的举起了手里的那个萝卜。 呸! 鬼要你的萝卜啊!话说一大早就买萝卜回学校到底是要干嘛?还有到底要装作误会我跟班长的关系到什么时候!? 算了,还是不管那个搞恶性推销的大叔,既然班长都这么说了,我好歹还是正常点吧。 慢慢走到班长身边,我尽量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可与此同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还是非常尴尬。 也许是看出我的想法吧,班长轻叹了一下,先我一步开口,“上次的事情。。。” 一出声就直指目标吗!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嗯,上次的事情。” “怎么说呢。” 尴尬的气氛弥漫于空气中,我在思考该说些什么的同时,班长也在酝酿接下来怎么办话题接下去。也许女生的心思确实是比男生要细腻,还是班长领先我一步,“真是,对不起,八神君。” “。。。。。。。?” 不对,她为什么要道歉?明明做错的人是我才对吧? “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吧?为什么你要道歉?” “是我没考虑好你的心情,强硬地把便当塞给你,真是非常不好意思,八神君。”她一边说着一边对我弯腰赔礼,这反而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明明,错的人确实是我。 “不,是我的问题,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明明你也是一番好意,可我不领情就算了还做出那样的事,让你哭了真是非常抱歉。” 既然班长一个女生都这样不顾面子的跟我道歉了,这种时候如果我还固执己见的话只会显得自己太没风度吧。 “不,确实是我的问题,下次不会的了,非常抱歉,八神君!” “不不不,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是我没顾及到班长你的心情,十分抱歉!” “是我的问题!八神君,不要和我争了!我不会再强迫你吃胡萝卜的!” “班长,你这样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啊?虽然我认为自己不需要朋友,可如果确实是我错的话也是会承认的,你这是在小瞧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吗!?” “这与尊严无关,只是单纯的对与错而已,八神君请你不要再和我争了,接受我的道歉吧!” “拜托,你可是女的,何况做错的人是我,如果我就这样接受了你的道歉,岂不是显得我很小气?错的人是我,你乖乖接受我的道歉不就好了!” 我们就这样互不相让拼命想要对方接受自己的道歉,两个人越来越激动甚至大有争执起来的味道。 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这剧情发展是不是有问题啊? “小哥,你们要一大早就打情骂俏我是管不了,但这里是公共场所哎?你们顾及一下周围的人好吗?还有,能不能别在我店的前面搞这一出?会妨碍客人的。” 说话的人是蔬菜店老板,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和班长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而且不乏认识我们的学生。 “咦?那个不是被女生揍了一顿的2-B班的八神吗?” “就是上次在校门口被连续打脸和踢裆的八神?话说他旁边的那个人好像是2-B班的人气班长伊藤啊?难不成他们在交往?” 混蛋!为什么提到我的时候就是被揍打脸还有踢裆!?这差别待遇太大了吧!还有到底怎么联想到交往这种事情上的? “班长,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嗯,嗯。。。” 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很默契了,我们不约而同地低着头红着脸地离开了这里。 总而言之,我和班长的关系算是回复正常了,虽然没有明说,但上次的那件事应该算是就这样过去了吧。当然,我没有把这种关系更进一步的打算,只要维持现在这样的,仅仅只是有些许交流,不必深交的关系即可。 就像往常那样互相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没多久就回到了学园。只不过,今天早晨的穗绫学园,似乎不太平静。 原因是篮球场上的某个人—— ——被绑在篮球架上全裸的大猩猩。 当我拨开围观人群终于看到这一幕候,心里感到确实不得不佩服剑志那个家伙,他在这种事情上真的可能是个天才。大猩猩伸一此刻正一丝不挂地被绑在篮球架上,而且他的POSE很有艺术气息,姿势跟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是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欧洲宗教油画的现实版本,虽然不太雅观就是。 我想如果给那些狂热宗教人士看到这种场面,肯定会抓狂的吧。 按照正常来说,学园里发生了这种事肯定会被第一时间处理的,之所以到现在都没学生或教职工敢上去救他下来,原因在于他胸前挂着的那块木板,上面写着:谁敢放下这个人,就是与BLACK为敌。 绫说得没错,BLACK在附近几所初中高中都有不小的名气,或者说令人恐惧会更合适一点?毕竟没有谁会想在回家路上被一群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揍一顿的。 周围的男生们正对着篮球架上为“艺术而献身的烈士”评头论足,女生们则是一个个地掩面而走。如果是个美少年就算了,可问题是当这样一个体格与大猩猩无异的裸男被人以这种手法绑在篮球架上可不是什么能让眼睛舒服起来的事情。也有不少人认出他是谁,只是都没有上去救他的意思,一部分原因是那块木板,而另一部分原因则是这些人都在狂笑。 喂喂,伸一君,你的人缘也太差了吧? 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这样吐槽他就是了。 和周围欢乐的气氛不同,作为当事人兼受害者的大猩猩伸一一直都是梨花带雨地哭着,一边哭还一边喊“我以后不敢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看到这一幕我摸了下之前挨揍的地方,啊,终于感觉舒畅起来了。 我突然发现班长正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有种不妙的预感呐。 “八神君,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她凑过头来小声询问道。 果然,我的预感是正确的。不过她是怎么把我和这件事联想起来的?直觉吗? “你想多了,班长,这件事怎么可能与我。。。” 好死不死的是,就在这个时候。。。。。。 “啊?是你?对不起,我错了,昨天不该揍你的,非常对不起!求求你,让他们放了我吧,鬼之宫剑志和他的手下实在太可怕了!” 这只该死的大猩猩!也太眼尖了吧?这么多人里居然都能认出我!? “这是2-B班的八神吧?原来他和“BLACK”有关系啊?” “真是太可怕了,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经大猩猩这么一说,周围的学生们也纷纷议论起来,班长眼里对我的怀疑也越来越深了。 我还是装作没听到没看到吧,这种时候做些什么澄清的话只会越描越黑而已,虽然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呃,咳咳,班长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要迟到了。” “嗯。。。暂且相信你好了。” 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可是我很明白,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我认为和你有关,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暂且先认为与你无关。 不管出于何种理由,伊藤奈绪都是个不能小瞧也不能过于信任的家伙,我再一次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还是小心行事比较好,不能再大意了。 然而,这件事情似乎还不会就此结束。 在我快要到达教室的时候,某个红发的男学生跟我擦肩而过—— ——“如果不想被人知道,下次最好做得干净利落一点。” 虽然声音很小,可他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看到那个家伙的背影,某种麻烦的预感涌现在心头。 看来之后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 早上的事情有个好处,那就是我被绫打脸和踢裆的丑闻已经被全校学生遗忘了。 遗憾的是有个新的坏处:关于我和“BLACK”关系的谣传越演越烈。 仅仅半天不到的时间,我就从“BLACK”的关系者变成首领,再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甚至连杀人抢银行都敢做的万恶之源。 最新版本是八神修是一个长得凶神恶煞,魁梧得像只熊一样,好色到极点,兴趣是在老人等红灯时将其踢出马路和抢小孩子零用钱的罪恶高中生。似乎街上有人吐口痰也是我的责任。 虽说关于我是“BLACK”首领这一点至少有部分是真的,毕竟前任首领也是首领嘛?但最令我不满的是,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家伙,为什么会给人说魁梧得像只熊一样?误传也起码有个限度啊喂! 这件事使我深刻意识到穗绫学园对学生们的学业状况把握或许还是太宽松了,不然这群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多闲情逸致扩散这种不实到极点的八卦传闻,还要越传越离谱。 而最使我感到麻烦的是,班主任也被这件事情惊动了。 那是发生在第三节课下课后的事情。 教师办公室内,我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进行辩解。 “我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那只裸体大猩猩在说什么。” “说实话如何?八神?”坐在我前面的金发丽人如此说道。 这个人就是我的班主任,堂本艾里希,从名字就能看出她不是完全的日本人,而是德日混血,靓丽的金发,白皙的皮肤,上围更是惊人,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现年二十三岁的班主任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 不过,我并不喜欢她。这个女人的直觉非常敏锐,而且教学手段十分严格,虽然偶尔也会有像之前允许我请假那样的宽容之举,可大多数时候我感觉她都能直接看穿我心里的想法—— ——比如现在。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堂本老师。” 基于早上事件的严重性,如果真的确定我是让大猩猩遭到那种恶性报复事件的主谋,那在校规严谨的穗绫学园里我会有极高的几率被退学。不想老爸老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赶回来把我训斥一顿的话,最好还是谨慎点吧。 “谎言往往是可以用诚实包装起来的,聪明如你肯定明白的吧,八神?” 很讨厌,她盯着我时那锐利得如同穿透我心窝的箭矢般的眼神,实在很讨厌。 “堂本老师,难道你就为了一只大猩猩而怀疑自己的学生吗?” “不觉得大猩猩这个称呼十分侮辱人吗?考虑下措辞如何?”起身打开旁边的窗户,班主任点了口烟抽了起来。 身为教师居然在办公室里当着学生的面抽烟啊。。。 “但也是事实,不是吗?那家伙长得像大猩猩是公认的了。” “好吧,那你跟那只大猩猩平常有什么联系吗?” “你还不一样叫他大猩猩。。。嘛,我是第一次见到那家伙。” “既然是第一次见到他,为什么你会知道他像大猩猩是公认的呢?” 该死,被套话了?因为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到班主任的表情,不过我大概可以想到现在的她应该有着淡淡地认为自己稳操胜券的笑容吧。 “喂喂,看他的体格正常人都会觉得像大猩猩吧?” 这时,班主任转过身来,凑到我耳边轻声地说:“八神,不要小看成年人啊。我承认,你很聪明,而且演技不差,只不过,像你这样的伎俩,老师在学生时代早就用过无数次了,“BLACK”的前任首领。” “。。。。。。。。。。。”无言以对,单单是这句话就已经让我冷汗直冒。 有种自己被她拿捏于掌心之中的恶寒。堂本艾里希,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过去的? “不用这么紧张,你是我的学生,我的首要立场是保障你应有的权益。何况山本伸一确实罪有应得,我不会向教务处报告这件事的。不过,别太放肆了,下不为例,知道吗?毕竟我也是要保障班级不要闹出丑闻的啊。” 她的微笑让我感觉是在面对一条毒蛇。 先用大棒后用糖就是指这样的做法了? 现在的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距离这个金发女人越远越好,“我明白了,堂本老师。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没你的事了。哦对了,最近你的理科成绩下降得太厉害了,我已经通知伊藤让她放学后到你家帮你补课,清楚了吗?” 看来是我太天真了,怎么可能一点惩罚都没有?想来让已经对我起疑的班长帮我补课就是对我搞出这次事件的惩罚吧。 这个家伙。。。。。。! 无论如何,处于劣势的我也只能乖乖就范了,补课就补课吧,总比被上报教务处然后面临处分要好。 我不说话,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离开了办公室。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走出办公室没多久就碰到绫,估计是特地过来看我的。 “东窗事发了吗?”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别傻了,怎么可能的事。”为了避免绫会有不必要的担心,我说了违心话。 “过于自信可不是一件好事呢。” “在你眼里我有那么笨会被抓到把柄吗?” “也对,能当变态痴汉却现在都还没被抓进拘留所肯定也是有聪明的一面的。” 她偶尔老老实实称赞我一次会死啊? “又变得这么毒舌,已经恢复过来了?” “算是吧,”绫闭上眼晃了晃脑袋,接着说:“不过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算了吧,我只不过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看来你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冷漠的人呢。” 我讨厌这句话。 刚好这时,有两个女生走了过来,目标不是我,而是绫。 “哎呀呀,这不是人尽可夫的藤月同学吗?又在四处勾引。。。?”应该是平时对绫欺凌的人之一吧,只是不知为什么其中一个女生看到我之后愣了下,脸上带有挑衅意味的笑容瞬间凝固起来。 “你,你你你你不是那个八神吗!那个,那个只要被看一眼就会叫一堆黑衣人冲出来随便强暴别人的变态八神!救命啊!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们。。。尖叫着逃跑了。 我。。。该怎么吐槽好? 喂喂!该不会真的相信那些离谱的谣言吧!? “看来你的变态已经人尽皆知了。”绫掩面窃笑着。 “不用你多管闲事!” --- 中午,我买好面包条和绿茶准时出现在教学楼天台。 之所以说准时,是因为有人约了我在这里等她。结果我到天台的时候却发现她比我更快一步,已经在这里等着我了。 “真是缺乏时间观念呢,死变态痴汉,难道你不明白守时是作为人应有的美德吗?哦,抱歉,是我错了,你连人都算不上。” 会用这种称呼而且还对我这么毒舌的,也就那个家伙了。 “我已经非常准时了好吗?别把你的苛刻加诸在我身上。” 上午和绫谈话的最后,她约我中午在天台吃饭,还说自己做了便当问我要不要尝尝。出于对她的了解,如果我当场拒绝的话肯定又会被嘲笑奚落一番,于是就只能答应了。 不过,基于之前对班长便当的错误预估导致差点死于非命的经验,我还是买好了面包条和绿茶再上来。 一起坐在天台阴凉的地方后,绫把便当递给了我,粗略看了下,切好的炸猪排,生菜沙拉,蛋炒饭,嗯。。。。。。 看来挺正常的,不像有毒。 当然我可没有忘记上一次这么想之后遭遇到了什么。还是小心点吧。 “怎么?怕我下毒吗?”看我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绫不满地说道。 “以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应该还不至于让你有毒杀我的欲望吧,只不过是。。。有某些不太愉快的经验罢了。”一边说着,我一边拿起筷子,夹住了一块炸猪排,慢慢地,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出乎预料,味道居然还不错。 “嗯,看来是正常的,能吃的食物。”确定没什么问题我就把那块猪排大口咬掉,今天面包条君可以暂时滚蛋了。 “感觉你平时没怎么吃些正常食物啊?是每天晚上都喝“哔”汁的缘故吗?” “那个被消音的字是什么?你敢老实说出来吗?” “我可是很纯洁善良的,怎么能像你一样说那种不雅词汇呢?” 有时候实在很佩服这个家伙,能把自己想象得那么正常。嘛,大概这也能算是天赋的一种吧。 “绫,我觉得有必要向你说明一点,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只有你一个人认为我是变态而已。” “不只我一个哦?在其他人眼里你也一样是变态。” “貌似只有你是这么认为的吧?” “直到今天早上为止的确是只有我这么认为的。” 她就这么用漫不经心的态度狠狠伤透了我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心。 “。。。。。。。。唧,可恶!” 那些该死的谣言,还有那只该死的大猩猩! 不知为什么,吃着吃着我就想起班长的便当,呃,想起那个就没胃口了啊,工业酒精加硫酸调味的便当可没有促进食欲的效果,正确来说是让人倒胃口没食欲才对。 算了,还是别去想那种东西了,不然今天的午饭都。。。。。。 “八神君,果然在这里啊。” 我。。。。。。。。。 天台的铁门被轻轻打开,班长从里面出现了。好吧,看她手里的便当,是来找我吃饭的。 但是在看到我旁边的绫和她的便当之后班长却突然显得失落了。 “啊。。。藤月同学你也在啊。” “是伊藤同学啊。” 她们果然认识,只是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怎么好像有点问题? 是以前曾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吗? 还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可是蔓延于二人之间的淡淡的冷意,让我不太舒服。 虽然没什么根据,可我还是想到了诚被三角恋的女友杀死并断头的事。。。。。。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原来藤月同学认识八神君吗?” “单纯认识而已,没有到深交的地步,不要误会。” “是吗?” “是的。” 已经可以确定了,班长和绫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不然以班长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冷淡。嘛,管他呢,又不关我事。 倒是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某种想法,而且还有实施的冲动。 “班长,要不要把你的便当给绫试试?” 不知为何,当班长听到我直呼绫的名字时,表情变得有点僵硬,不过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啊,啊,对呢,藤月同学要不要试试我的便当?虽然不是什么自信之作。” 绫犹豫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了我,“让我猜一猜你这个死变态痴汉在想什么,你肯定是在想吃了伊藤同学便当的我会有什么反应,对吧?” 这家伙会读心术的吗? “我说你能不把我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吗?不觉得你是在侵犯我的隐私吗?” “我一直都在侵犯你的隐私。” 何等不知廉耻的回答! “承认了吧!你这个变态!” “唯独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呢,死变态痴汉。”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变态啊!你这个侵犯我隐私的尾行狂!” 不好,又像平时那样陷入跟绫互相吐槽的节奏了。 幸好班长及时阻止了我们,“咳咳,两位,表演夫妻相声的话要看场合哦?” 只是,为什么她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算了,与我无关。 “快点尝尝吧,班长的便当,味道非常好喔?” 绫犹豫了下,不过还是答应了,“嗯。。。如果伊藤同学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啊,藤月同学。来,试试吧。”友好的笑容浮现于班长脸上,问题是,为什么我总感觉不对劲?好像在这份友好的笑容里,还藏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恶意?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总之,事情的发展就如我所想的那样,GOOD。 我就看着绫用筷子夹住班长便当里的青瓜,慢慢放入口中。 一开始可能只是觉得味道有点奇怪所以皱了下眉头,紧接着。。。我看到绫整个人愣住了,变得双目无神,有那么一刹那应该是意识模糊了吧。 好了,可以确定了,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认为班长的便当有问题,很有可能班长的味觉确实异于常人。 “怎么样?藤月同学?味道如何?” “嗯。。。很,很有性格的味道,第一次吃,吃到这么厉害的青瓜。” 和嘴里说的不一样,绫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能明白她的意思:死变态痴汉!你是明知道伊藤同学的便当有问题所以才让我吃的吗!? 相应的,我也直接用眼神来跟她对话:是不是一开始只是觉得味道有点怪,之后就像遭遇了雷击一样,然后过去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回,之后是突然感觉人生毫无意义自己根本没有存在价值,对吧?难得可以看你受罪,我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好机会。 眼神对话就此结束,绫一反常态地笑着对班长说:“伊藤同学,你的便当非常好吃,请记得每天都要给这位八神君做便当,并且监督他一定全,部,吃,下,去。” 惨了,这个家伙开始恶意报复了。 班长也用招牌性的微笑回应起来:“最近我都在苦练厨艺呢,如果八神君不介意的话是没,问,题,啦。” 为什么我会觉得连班长都满怀恶意呢?是我的错觉吗? 这两个女人的笑容。。。好可怕! “修。” 就在我开始考虑是不是赶紧走人以免等下因为吃便当而死于非命时,却忽然听到了从楼下传来的呼唤我的声音。 。。。这声音是。。。 不会错的!这声音是。。。 循着声音走到围栏边往下看,在操场上的,是枝月。。。偏紫色的黑色长发,和记忆里一样的白色连衣裙,戴着草帽。。。不会错的,那是枝月! 但是,眨眼却不见了。。。 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因为我的异常,班长走过来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八神君?” “没,没什么。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我?” “没有呢,藤月同学你呢?有听到吗?” 绫也摇摇头表示否定。 “是吗。。。。。。”我有点失落。 那个绝对是枝月,不会错的。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就不见了?虽然枝月放弃我转而选择了剑志,可我从来没有恨过她。。。印象中的她身体很差,初中时的时候就常常请假,一请就是一个礼拜甚至半个月,如果她只是来看看我就离开的话。。。 『没错,她只是来看一下你然后就离开了,就是这样。』 心中的声音不断对我说着这句话。 --- 虽然中午枝月的突然离去搞得我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不过放学铃声一响起,我还是立刻拿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开什么玩笑,走迟半步被班长逮到的话可是要接受补习的,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种事情上,回家好好睡个觉都比补习有意义得多。 我很肯定我的做法是可行的,因为班长并不知道我的确切住址,只要能领先她一大段距离就绝对没问题了!补习?谁要做那种蠢事啊! 。。。。。。。嗯,半小时前我还没到家的时候确实是这样想的。 然而幻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却始终是个真理。 “好吧,既然已经逃不过了,我可以问下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址的吗?”我无奈地对站在我家门口的班长问道。 “以防万一我在下午就问过堂本老师你的住址了,八神君。”班长笑着对我来了个胜利V字手势。 “那个该死的德日混血儿。。。” “这样说老师可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呢。现在,可以请我进去了吗?八神君?” “好好好,请进,不过先说好,可没有茶水招待。” “本来就没期待你会招待我啦。” 在我无奈地扶额下,班长一边说着“打扰了”一边走进我家,脱下鞋子后她很自觉地坐在茶几前面的沙发上,从书包里拿出课本,还打量了下四周,“没想到呢,八神君你家还蛮大的啊。” “还好吧,本身这栋公寓就挺大的,然后这个单位还占了整层楼的一半,加起来总共五间卧室还有个书房和健身房,就我一个人住感觉太大了。” 这间单位是老爸老妈出国前买下的,他们走了之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出于某种原因,我不想待在原本的家里。 “哎?八神君是一个人住的吗?” “嗯,只有我一个,感觉是浪费了其他的房间。” “这样啊,如果八神君恋爱了的话也可以让女朋友住进来呢,嗯嗯。” 女朋友?这家伙脑袋进水了吗?身为孤僻者的我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我说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班长,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有女朋友的。” “这可说不准咯,以后的事会怎样没人知道吧?而且你不是认识藤月同学吗?她长得这么可爱,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呢。所以我先跟你说了,高中生同居可是违反校规的。”这严肃的态度好像我是什么一天到晚只会勾搭女生的渣男似的。 我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优等生。 “别傻了,我跟绫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好了,不是要补习吗?班长?” 原以为马上要开始进入煎熬时间的我,却意外地发现班长皱了皱眉,“叫我奈绪就好。”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 “先不论之前还是想让我称呼你为伊藤同学,现在突然又叫我直呼你的名字,不觉得这样显得太亲密了吗?” 班长闭上一只眼睛歪着头,想了想,似乎是在考虑该用什么措辞回答,上一次看到她这样子是在商店街调戏我的时候。 总觉得这家伙等下会说出一些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想和他人有深入的来往,但是既然你可以直呼藤月同学的名字,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啊,果然没错,问的是这种让我难以回答的问题。 “你是自来熟吗?班长?” “不是喔,但是按时间来算的话,应该是我认识你的时间要比藤月同学认识你的时间要早得多吧?明明是我先的。” 明明是我先的。。。这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的话。。。 “咳咳,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班长居然很认真地给我解释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八神君已经逐渐有敞开心扉的迹象,而我的厨艺也有了显著的进步,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才对吧?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是我先的。” 我。。。。。。。 虽然班长说的这些东西意义不明,可总令我有某种很危险的感觉,如果被一些特定群体听到的话估计会被直接打死的。。。。。。 我不敢让她继续说下去了,“OK,OK,STOP!STOP!好了,可以了,我直接称呼你作奈绪,可以了吧,请不要再说了!” “嗯,这才对嘛,八神君,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喊我的名字呢。” 是我错觉吗?班长好像有点害羞? 不管了,赶紧换个话题吧,“对了,你怎么认识绫的?” “我和藤月同学在初中时是同班同学。” 嗯,意料之中,但还不是我想知道的全部,“绫。。。她在初中时就有那种传言了吗?” 言下之意,当然是关于绫人尽可夫的传言了。 或许我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班长面露难色地考虑着是否要回答我,不过最终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是的呢。。。也许是长得可爱的缘故吧,总有男生向她告白,但是她完全不去理会,可能是因为这种事加上那冷漠的性格,很多女生觉得她很讨厌呢。说来惭愧,如果当时的我不是袖手旁观的话,藤月同学或许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吧。。。” 我算是明白了,班长,哦不,奈绪和绫之间那种淡淡的冷意出自何处。一方是因为当时的袖手旁观而感到愧疚,另一方则是觉得对方也是和其他人一样地恶待自己。 有这样过去的二人关系能好起来才是有问题的,只是从班长的态度来看,现在的她的确是为自己当时的不作为感到后悔。 然而,这我与何干?我想这种事情做什么? 可笑。 “现在想来,藤月同学,她和八神君你很相像呢。” “相像是正常的吧,毕竟我和她是同类。” 我开始觉得这不是我该问的问题,明明和绫约好了不会去了解对方的过去的,有点后悔了。 “算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奈绪。” “也好,毕竟背地里谈论他人的过去是不礼貌的事情。只是,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藤月同学,她忍受孤独的时间恐怕比你更长。”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啊? 是不是所有优等生都是这样的? “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又不是她男朋友,有必要跟我说这种话吗?” “嗯。。。”奈绪笑了笑,“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也许将来你的女朋友会是藤月同学,也可能。。。是我也说不定哦?” 这个家伙。。。算了,我不会上当的。 “你是在调戏我吗?” “是的呢,八神君。”她傻傻地笑了。 算了,和女生争论这种事情没什么意义可言。 “好了,让我们开始吧,”奈绪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我到五点半前都可以留在这里。” “真够久的啊。”现在才下午四点,也就是说至少要熬一个半小时。 “不要抱怨啦,先告诉我哪些地方不明白吧。”一边说着奈绪一边打开了课本。 “全部。”我很诚实地回答了。 “啊?高二全部吗?” “是从初中开始。” 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回答,即便是奈绪也只能苦笑起来了,“。。。有点怀疑八神君你是怎么升学的。” “很简单,毕业试和入学试都是看总分的,只要其他科目的分数能完全弥补理科的分差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除了数学,或者说除了理科之外的科目分数都很高咯?”她好像觉得难以置信。 “文科全部180分,100分制,多出来的是追加奖励分。”我说的是实话。 “搞不好八神君你是个天才呢,居然可以操纵分数。” “我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天才,只不过是智商比平常人要高而且当时为了升学还复习过而已。”嗯,我觉得自己这样说已经是谦虚的典范了。 问题是,奈绪可不这么认为,“很自负喔,八神君,你的内心膨胀起来了。不过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啊。” “就算不说出来你的表情也已经告诉我你觉得很难以置信了。” “哎呀呀,那真是失礼了。只是就算不说出来我也知道八神君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拖延时间的策略是没有用的,让我们进入正题开始复习吧。”奈绪微笑着说道,还向我比了个V字胜利手势。 感觉她的这种表情和手势真是好讨厌!话说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我的策略吗!?伊藤奈绪,这个女人果然是我最大的敌人! “啰嗦!” 接下来的时间是怎么熬过去的我完全忘记了,总觉得这段时间魂魄脱离了身体一样。直到奈绪宣布先暂停休息一下,我的魂魄才重新回到亲爱的身体里。 休息时我突然想到了某个问题,应该说,这个问题其实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可是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奈绪。 应该说小天使确实善解人意吗?还是说我心里在想什么真的很容易被人猜出来? 总之,她直接说出了我的想法,“是有事情想问我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吗?” 呃,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接问个究竟吧,“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你知道你的便当在别人尝起来是怎样的味道吗?奈绪?” 鉴于这个问题比较敏感,我小心地选择了应该不会伤到奈绪的措辞。 没想到,她直截了当地回答了我,“当然知道啊,八神君。味道像工业酒精和硫酸对吧?而且分分钟会致人于死地也说不定?” 没想到奈绪原来挺有自觉的? “想不到啊,原来你一直清楚的?既然如此你还请我吃便当?是打算蓄意谋杀吗?”我打趣地说道。 然而,仅仅一秒之后,我就对自己的口不择言深感后悔。 “真是抱歉,八神君。。。毕竟,我的味觉有先天性的问题,我无法感受到与常人相同的味道,常人所能品尝到的酸甜苦辣,在我的脑海里都是被完全打乱的。。。” 她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哪怕,这份笑容其实苦涩无比。 “。。。。。。。抱歉,说了这种蠢话。” 这种时候来道歉,有用吗? 其实没有吧?一点用处也没有吧? 奈绪她并不介意,只是摇摇头地继续笑着说:“不,是我的问题,你无需道歉,明明清楚自己的味觉有问题却还请你吃便当,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的便当吃不死人的,放心吧,虽然会很痛苦啦,哈哈。” 够了。 “可是,也许是味觉的问题吧,我一直觉得。。。” 够了吧。 “自己无法真正融入到群体之中,虽然大家都很喜欢我,可我就是做不到与他们真正交心,或许,不,不应该说或许,而是,我确实没有朋友呢。” 不要再笑了。 “应该是味觉的问题所以导致这种自卑情结,因此才没有朋友吧,哈哈哈哈。” 够了,真的够了。 “啊,抱歉,我自顾自地说了一堆不知所谓的话。”奈绪依然笑着,然而即使她再怎么掩饰,我也分明看到她的眼里有着能称之为泪光的东西存在。 “知道吗?奈绪,你的笑容很难看哦?” “什么?”这份苦涩的笑容凝固了。 她和我,还有绫,都是一样的。 “没有朋友又如何?无法做到与那些人真正交心又如何?你不是还有同类存在吗?” 我们,都是一样的。 “同。。。类?” 就让我来,打破你的这份难看到家的苦涩笑容吧。 “没错,同类。你和我,还有绫,我们三个都是一样的,没有朋友的同类。” “可是。。。” “不用可是了。收起你的那份自卑情结吧,看看我们两个,没有朋友不也一样过得好好的吗?所以说,你的味觉问题真的那么重要?不见得吧。至少,就算你的便当再难吃,会令我再痛苦也好,我也照吃不误。” 奈绪沉默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些东西,可我就是无法对这样的她置之不顾,也许就和当时阻止绫自杀是一样的心理吧。或许我也是个伪善者也说不定? 管他呢。 我只要做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就可以了。 良久,奈绪才终于,真正地笑出来,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笑容,才是真正与她相配的。 “谢谢你,八神君。既然对女孩子许下了承诺,那么一定要遵守哦?不然会遭报应的。” “。。。。。。。。” 惨了,听她这么一说,岂不是以后每天都要吃她做的便当?刚才脑子一热就许下了这种超高难度承诺,现在劲头过去了才惊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啊! “呃。。。在做好急救措施以防万一的前提下,吃一点也未尝不可,就一点。。。” 之前在情人旅馆出现于绫的眼中,目标为我仿佛能贯穿我灵魂的鄙夷眼神,此刻出现在奈绪的眼里,“八神君真是喜欢开玩笑呢,喜欢到能把原本非常好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的地步。” 不明的压迫感出现在奈绪身上。 “我吃,我全部吃光可以了吧!请不要这样看我,求你了!” 总感觉,未来多灾多难啊。 正文 P05 莫名其妙的少女心与玩烂梗的中二 我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样害怕午休时间。 “怎么样?八神君?味道如何?” 原因是,坐在我面前一脸期待地等待我回答的这个家伙。 坐在天台的阴凉处,刚刚从人生的走马灯中回过神来的我,就像个痴呆人士一样地说出了这种话,“好像,看了一场能令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的恐怖片吧?” 我实在不想打击奈绪的积极性,可这已经是我能想出的最不具杀伤力的吐槽了。 “总觉得,很微妙啊,对于我的便当的评价。。。”即使是小天使如奈绪这样的人,听到这种评价会稍稍感到失落也是正常的吧。 “嘛,至少吃不死人。”拿起瓶装绿茶大口喝着企图冲淡满嘴工业酒精和硫酸味道的我毫不犹豫地说起了违心话。 吃不死人?别搞笑了。光是吃一小口就令我觉得自己到三途川的入口了,如果整个便当全部吃完的话别说人了,估计非洲象都会死于非命的吧。 “哈哈哈,吃不死人。。。我是不是,应该辍学别当学生了,去当什么刺客会比较好呢。”虽说奈绪自嘲的样子看起来惹人怜惜,可我还是不得在心里为她的自我吐槽拍手鼓掌。 “如果要当刺客的话,请务必成为一个后脑印有条形码的光头男子,谢谢。” “什么意思?八神君?” “没什么,别在意。”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的我干脆就不解释了,与此同时我偷偷瞄了一下绫。 如我所料,安安静静吃着自己那份便当的她,正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 早上的时候,我把将奈绪的味觉问题还有接纳她为同类并且承诺吃她便当的事情跟绫说了,令我没想到的是绫居然有一种我所不能理解的,显而易见的不悦。 是哪里出了问题吗?当时的我并没有往这方面细想,倒不如说我懒得去想这种问题吧,反正与我无关。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对绫来说,同类是个很特别的字眼,她是在排斥除我之外的人加入到同类的范畴中吗?嘛,还是别这么想比较好,毕竟这样就显得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和绫,还有奈绪,只不过是同类而已,没有别的关系存在,仅此而已。 万幸的是,作为伊藤牌杀人便当的独门供应商,奈绪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要求的也只是上学的时候我每天中午吃一小口尝试一下而已,拜此所赐我总算可以确定自己不会英年早逝。 但是吃了奈绪的便当之后就越发想吃绫做的,味道正常,吃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便当了。。。 算了吧,以我对那家伙的了解,之前肯给我尝一口已经是大发善心的慈悲之举了,现在问她的话估计只会得到一如既往的奚落和嘲笑吧。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会给你吃的,面包条才是你的最佳人生伴侣。”发现我用偷偷瞄她之后,绫冷漠地说道。 看吧,都说了的。 “不过嘛,如果你下跪求我并且亲吻我鞋子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出现了!恶意满溢的微笑! 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敬谢不敏,我像是那种人吗?为了食物而出卖自己的尊严?别开玩笑了。” 假的,可以的话谁愿意天天啃面包条啊?如果不是因为奈绪在场我早就答应了好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 绫的那双被黑色长筒袜包裹的长腿,尤其是大腿部分,如果能舔一下的话。。。 。。。。。。。等等,怎么觉得,我的人格好像越来越低下了? “虽然说得很正经的样子,可是眼神好下流呢,真是个死变态痴汉。” “八神君,你的视线已经把你出卖了。” 来自少女们的鄙夷眼神直接把我的身心贯穿了。 “不不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要这样看我!不要这样看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觉醒出什么不得了的异常倾向也说不定! “呵。。。原来是这样的吗?呵呵,好像,可以好好玩玩呢。” 糟糕的是,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不,只是你的自我幻觉而已。” “是吗?”她稍稍,把长筒袜拉下了一点,露出了更多的大腿部分,“这样呢?” “。。。。。。。。。”我咽了咽口水,视线像是被人用订书机钉住了一样没法从绫那白皙的大腿上移开。 好像,确实有点,不对,不是有点了,是非常诱惑啊。。。不过是我错觉吗?今天的绫为什么好像比平时要。。。色气不少? 就连她脸上那份充满恶意的笑容都仿佛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吸引力? 如果露出的部分再多一点,也许我的理智真的会就这样被吞没也说不定。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我不由得再次咽了咽口水,然后加紧时间把这难得的一幕像工地打桩似的狠狠刻进脑海中。我发誓,如果不是害怕我和变态这个词之间真的会被加上等号,我百分百会拿手机出来疯狂拍下这一幕的! 可惜的是,班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把绫的袜子拉回原处,“真是的,不能这样子啦藤月同学!” 啊,我难得的福利时间就这样结束了? “你们两个,夫妻相声要适可而止!而且必须在健全的范围内!还有,八神君你刚才的眼神好像变态!”非常少有地,奈绪生气了。 “真是遗憾呢,死变态痴汉。”嘴上说着遗憾可实际上却是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而且虽然奈绪没察觉到,或者说,装作没察觉到?总之我分明看到绫是带着对抗意识般地有意无意望向奈绪。 搞不明白这两个家伙。 “话说,好像中心区那边的商业街最近新开了家蛋糕店味道挺不错的?”为了把话题从已经到达警戒等级的“我是否为变态”的论证方向转移开来,我随口说出了早上听到的某些女生谈论的话题。 当然,那些女生发现我在旁边之后都尖叫着逃跑了。。。。。 我已经,嗯,真的,对这种事情,麻木了,在谣言平息之前看来还要继续忍受一段时间这种非人待遇啊。 “这么快就不想继续验证你是否为真正的变态了吗?死变态痴汉。” 同样的,我也已经对绫能猜到我心里想什么感到麻木了。 “啰嗦,蛋糕店到底去还是不去?”不想落入被她主导的节奏中的话,最好的办法还是别顺着她的话吐槽下去吧。 或许是玩够了吧,绫随口说道:“我没意见。” “奈绪你呢?” “嗯。。。”对于味觉有问题的奈绪来说,去吃什么东西想必也是颇为敏感的话题吧,不过虽然犹豫了下,可她最后还是答应了,“好吧,那就放学后三个人一起去吧。” 于是,下午的蛋糕店之行就这么订下了。 --- 乘上前往中心区的巴士,我突然觉得有点讽刺。 为什么我这样一个不想与他人有交集不需要朋友的孤僻者,会突然做这种像现充一样的,放学后有女生和自己一起去哪里玩的事情?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剧情好像莫名其妙地就往某些青春恋爱喜剧的方向发展了啊? 嗯,如果这种时候我们还成立个什么社团的话,就更像了。 “让我们社团向美好的青春迈进吧!”一边说着这样的热血宣言一边在夕阳下奔跑。。。呸,想到这种情景就想吐,又不是八十年代的老套电视剧,怎么可能还出现这种看起来蠢到家的情景。 说起社团我又转而想到另一件事,或者说,早该想到却一直没兴趣问而已,“奈绪,你没有参加社团吗?” “没有呢,怎么说呢,因为参加了社团的话,或许活动结束后就会有些一起去哪里玩去哪里吃东西的活动,这样的话。。。总感觉自己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身为我们三个人里唯一有位置坐的奈绪,她这样的回答算是意料之中,自身的味觉问题让她产生了某种自卑情结,使她无法真正融入群体,更别提和他人真正交心这类事情,去参加社团的话只会是让她自我难堪而已吧。 至于绫的话,我根本没打算问。 原因很简单。 “问完了你的伊人班长,就不打算问问我吗?死变态痴汉。”刚好,站在我身边的她自己提出来了。 “因为没什么好问的啊,你不想想你的那些谣言,女生为主的文艺社团会接纳你吗?至于以男生为主的体育社团,只会让你觉得恶心吧?” 想起上次在某个地方碰到的大猩猩,他当时看向绫的那种猥琐眼神我认为还是很具代表性的,至少,在清楚谣言的部分男生眼里,绫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吧。 既然如此,身为当事人的绫被沐浴在那种眼神之中的话,其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感是可想而知的。 就连我也。。。对那些用别有用心的目光看待绫的家伙们,十分,非常,极度不爽。 “有时候你就是太过聪明了,根本不懂少女心为何物,活该你是个被女生看到就绕路走的超级变态。” 这家伙莫名其妙地就把头扭过去还鼓起脸是干嘛?喂喂,亏我刚才还替你不爽你现在就这样对我? “八神君,你真的是个完全不懂少女心的人呢,这一次我也不帮你了。” 连奈绪也是这样?我做错什么了啊? “喂喂,你们搞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做错吧?还有,少女心是什么?” “年轻人,你真的是没救了。”原本站我身后的那位大婶突然拍了拍我肩膀,还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跟我说了这种话。 “。。。。。。。。??” 完全搞不懂啊!这些家伙是脑袋集体出问题了吗? 直到巴士到站之前,我都在这种莫名其妙就被人施以冷暴力放置PLAY的状况下度过。。。。。。 --- 虽然不是周末,但中心区商业街一带依然人气鼎盛。早下班的上班族,各所高校的学生,都怀着不同的心情来这里购物娱乐。虽说有些跟大猩猩和他女朋友一样类型的情侣频频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实在让我很恼火就是。 嗯,非常恼火。 “怎么了?发现新猎物了吗?又有哪个纯洁少女要惨遭毒手成为下一任牺牲品了?死变态痴汉。” “我都不想辩解了,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变态,绫。话说既然有下一任,那你眼里的上一任牺牲品是谁?” 这家伙毫不犹豫地就把奈绪拖下水,“当然是你的小天使班长伊藤同学了。” “哎?为,为什么会扯上我呢?”受害人对此表示疑惑。 奈绪应该还没习惯我和绫的这种跳跃式吐槽对抗吧。 “好吧,那上上一任呢?” “我。”她居然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直说了。 这算什么?为了胜利不惜献祭自己吗? “看来我不得不澄清一下,首先我从来就没有对奈绪做过什么,其次,我也不记得我对你做过什么。” “哦。。。?是吗?”我清楚地看到,本来保持扑克脸看起来冷若冰山的绫,嘴巴慢慢变化出了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弧度,即使在茫茫人群中,她的这个表情也一样令我感到刺眼无比—— ——这是属于绫的招牌式的恶意微笑。通常来说这份微笑的出现意味着等下有人要倒霉,不幸的是倒霉的人往往是我。 不好的预感已经浮现在我心头了。 “那时候,在。。。” 果然没错!这家伙是打算在奈绪面前说出上次我和她去那个地方的事情!按照奈绪的优等生性格,这种事情被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对我啰嗦个天荒地老的!而且就算啰嗦完了,如果绫再多嘴说出碰到大猩猩的话那奈绪就可以直接确定我是篮球场挂人事件的主谋了! “OK,STOP,藤月小姐,你赢了,我投降。” 有时候,适当放弃尊严和好胜心也未尝不是明智之举。 “终于明白你这个死变态痴汉在我面前是多么渺小了吧。” 哪怕敌人在乘胜追击践踏我的尊严,也是必须忍耐的。 “。。。为什么我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奈绪就差没把问号画在自己额头上了,“藤月同学说的情。。。” 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我非常机智地及时打断了她的话,“我们也到了。” 这可是实话,我们确实到了。 名为“GoToHell”的蛋糕店。 看到招牌的两位少女,向我投来了宛如观察精神病患般的目光。 我知道的,槽点有点多,可是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目光来看我? 若单从名字来看的话,被认为是某种危险场所或老板的常识有严重问题也是不足为奇的吧,可这里确实是一家蛋糕店没错,至少橱窗里的确摆放了不少蛋糕,不是么? 虽然从门可罗雀的经营状况来看,这家店真的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奔向地狱,还是马力全开全速前进的那种。 只能说,老板对于取名这种事情,有非常独特的个人见解吧。 “好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这里确实是蛋糕店没错,你们看,里面的人确实是在吃蛋糕的,”我指着根本不存在的顾客说道,“至于这个独特的名字。。。呃,我记得早上的那些女生说这也是一个卖点来着?” 后半句是我胡扯的,那些女生根本没有说到这种事情,因为她们刚说出店的名字就被我吓跑了。 嗯,一边用堪称震耳欲聋的声音尖叫着,一边,从我身边,逃跑了。 回想起那一幕,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那些顾客不是透明人的话,就是你已经变态到产生幻觉了,死变态痴汉,顺带一提我拒绝认为我的眼睛有问题。” “八神君。。。要不要我现在陪你去医院?应该还来得及的,要在更严重的幻觉出现前及早治疗啊!” 给我留点面子会死啊!你们!“绫,你的眼睛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思想。至于奈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像关怀残障人士一样的眼神看我?这让我很受伤。况且既然大老远地来了,总不好就这样走人吧?” 绫叹了口气,“如果这里的蛋糕味道不能满足我的话,会让你变得跟这家店的名字一样的,死变态痴汉。” 奈绪也无可奈何地说:“记住咯,八神君,GoToHell哦。” 总而言之,少女们先我一步打开了蛋糕店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而我则暗暗发誓,如果因为这家店的蛋糕不好吃从而令我惨遭绫的毒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在早上那两个女生的心底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的,嗯,变态层面上的阴影。 “欢迎光临,诸位客人们~我是你们忠实的老板尔雷卡~” 刚踏入蛋糕店,我就明白这家店没人光顾的原因何在。 原因就出在这个正在跟我打招呼的老板身上。 他有着典型的黑人才会有的厚嘴唇和硬朗的脸,而且体格非常强壮,但偏偏他的肤色却是西方人才有的白色,如果说这种反差还尚在可接受范围的话—— ——“哎呀~是两位可爱的小姐吗?还有一位,嗯,少年,你的脸色看起来挺阴沉的,是不是刚被人强行喂狗屎了?算了随便吧,是要带走还是堂食呢两位可爱的小姐~?” 不但说话语气做作还甜到发腻,而且这性别差异待遇也太大了吧!? 凭什么对绫和奈绪就称呼为“两位可爱的小姐”,而对我则是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被人喂屎了?话说我看起来阴沉又关你什么事,还有那句算了随便吧也很讨人厌! “堂食,谢谢。” 我自问自己已经是还保持着最低限度的礼貌了。 “两位可爱的小姐,是要堂食还是带走呢~?” 但是这混蛋居然无视我! “堂食吧,没必要带走。” “嗯,我也觉得。” 与被无视的我不一样,绫和奈绪很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个老板带来的巨大反差感,然后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两位可爱的小姐请问要吃点什么呢?我强烈推荐本店的两款镇店之作“杀人武装~虚斩之贯穿~”还有“双太刀神皇搅碎你的小心脏~”。” 坐下后,老板拿出菜单指了指两种看起来和这家店格格不入的正常蛋糕。 名字什么的我就不吐槽了,总觉得认真的话就输了。 “就这一个。” “我要这个好了。” 在绫和奈绪相继下单后,老板转身离开。。。等一下,是不是忘了什么? “喂喂,我还没下单啊!等等!” “唧,原来还在啊。你要什么?” 这个家伙用跟看待垃圾无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忍,再怎么说也好,是我提议要来的,如果这种时候发飙的话,肯定会被绫耻笑到底的。 无论如何,下单还是完成了。 总算这个老板还有点正在从事服务性行业的自觉,蛋糕和饮品很快就拿上来,虽说把我的那一份放下时我分明看到他对我做了个割喉动作来着。 我得罪你了吗! 出乎意料的是,无论蛋糕还是饮品的味道都非常不错。即使是对这个老板的待客之道极为不满的我,也只能默默在心里称赞一下了。 同时,我发现,仔细观察绫和奈绪她们吃东西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消遣。 绫是慢慢地,用餐刀一小块一小块地把蛋糕切下来,之后并不是急于吃下去,而是用叉子叉起来慢慢品尝,吃完一块就喝一口红茶,加上本身的冷漠神态,十足的一个高傲贵族少女的样子。这是只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才会有的餐桌礼仪。 而奈绪那边。。。有点微妙。她的吃相并不难看,相反可以从小口小口吃掉蛋糕的方式看出她具有良好的教养,只是根本无法从她的情绪来判断是否好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幅机械,进食只不过是程序设定好的而已。看来味觉问题使得奈绪无法从正常味道的食物中获得乐趣啊,也难怪她的口味会重到足以制作出杀人料理的地步了。 嘛,总而言之,从吃东西的方式,也是可以看出各人的习惯和性格差异的吧。 至于我,则是很无聊地把右手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左手用餐刀切下蛋糕,直接放进嘴里。说实话虽然我的吃香不算难看,可比起坐在对面的两位女生们,看起来确实要低端不少。 没办法,虽然八神家好像在不知道第几代祖先的时候曾经显赫一时,只是到了现在早就没落了,对于餐桌礼仪什么的,我家可从来没那么多要求。 “有个问题,死变态痴汉。” “我也有个问题呢,八神君。” 不知为何,绫和奈绪几乎同一时间对我发起提问,这可真是少有啊。不过鉴于之前在巴士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就受到了不公的对待,我还是警惕起来。 “怎么了?先说好,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啊,不要再跟我扯什么少女心之类的东西。” “不,你是个完全不懂少女心的烂人我们一早就明白了,要问的是。。。” “八神君,你身后那个恶狠狠地瞪着你的人是谁?” 瞪着我的人?我是背向玻璃窗的,那么瞪着我的人。。。回头一看,差点把我吓死。 “哇啊啊啊啊啊啊!” 一张因表情问题而变得扭曲至极的脸贴在玻璃上,从这张脸不断变换的嘴型来推测应该是在说“你快点死吧,你这个带坏哥哥的坏蛋”。 好吧,我认识这张脸的主人,是真吾还在读初中的妹妹秋奈。而她的哥哥正站在她身后朝我尴尬地笑着。 “哼!为什么你这种人居然在这里!” 跟我们坐在一起的秋奈毫不掩饰她对我的反感,嘛算了,反正她从刚认识我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的了。 “是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也想不明白。”一边啜饮着奶茶,我一边无所谓地敷衍道。 “是啊,为什么你会坐在这里?我也想不明白。”绫这家伙看来是不打算放弃任何可以吐槽我的机会是吧。 “是啊,为什么八神君会提议来这里吃蛋糕?我也想不明白。”奈绪算是在对我进行追击吗?总觉得她好像跟绫学坏了。 “。。。。。。感觉修学长你们三个,好同步啊。” “是吗?不觉得。” “是吗?完全没这种可能性。” “是吗?丸山君你是想多了吧。” “。。。。。。”真吾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像确实挺同步的嘛?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有点高兴。 “这两位漂亮的姐姐是谁?”虽然奈绪见过真吾几次,而绫也在之前见过真吾了,可是秋奈跟她们还是第一次见,会感到好奇也是正常的。 “我是藤月绫,是这个死变态痴汉的宿敌。” “你好,我是伊藤奈绪,是八神君的死对头。” 喂喂,不要莫名其妙地就给我加上这种关系标签啊。话说绫就算了,为什么连奈绪都开始玩这一出了啊?她难道已经被绫污染了吗? 没想到的是,秋奈居然非常热情地和她们握手,“喔喔,是宿敌和死对头吗?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交流怎么杀死这个人间残渣的。”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开玩笑的啦,她们和修学长不是这种关系的。”刚把蛋糕咽下的真吾开始对秋奈解释起来,“她们两个是修学长的女朋友,不要搞错关系了,秋奈。” “你错了,我跟这个变态连一分一毫发展到那种关系的可能性都不会有,因为从人类的角度来判断的话,他是不及格的,甚至单纯从生物的层面上来说也是如此。” “丸山君,笑话要适可而止,不懂气氛不懂少女心为何物的八神君有时候确实不可以把他当成人类来看待的。” 我。。。我又做错了什么吗?虽然从事实的角度来说,我和她们确实不是那种关系,可是被人从人类的角度来否定得这么彻底我就真的。。。 有时候,说真话也是会伤人的,我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 “哦哦,没想到还有人和我的想法一样!看来两位姐姐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让我们一起想想该怎么杀掉这个烂人吧!” “这个死变态痴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间残渣,我看下次就干脆用塑胶炸弹让他的灵魂完全脱离肉体的束缚吧。” “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应该直接把八神君彻底抹杀掉比较好?毕竟是个完,全看不懂气氛和不明白少女心的存在呢。” 奇怪的同盟就此诞生了。 而且我很确定听到了非常危险的犯罪预告。 “这种事情是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的吗!” 遗憾的是,没有人理我。 “抱歉啦,修学长。。。” 幸好,还有真吾在,至少拍着我肩膀的他,是能理解我什么都没做错的吧。 “虽然有时候我也觉得她们说得其实正确的。” 收回前言,我现在只想一脚踹死这个混蛋。 --- 总得来说,蛋糕店之行还算愉快,至少对以绫为首的女生们来说是愉快的。 “两位姐姐,下次一定要继续聊怎么杀掉那个姓八神的人间残渣!” “嗯,有机会的话。” “不如下次约个时间见面再一起讨论怎么让八神君人间蒸发吧?” 走在回程前往巴士站的林荫路,她们已经开始商量什么时候再约出来讨论如何干掉我了。 “受欢迎还真是一种罪过啊,修学长。” “不如你来试试这种受欢迎如何?真吾。” 比起女生们的热烈气氛,作为男子组成员的我和真吾倒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造成这种微妙状况的原因很简单:真吾至今还对我与剑志绝交以及退出“BLACK”感到耿耿于怀。 在他看来是我放弃了他以及我一手创建的“BLACK”,虽然不会明说,可实际上这家伙应该也在生我的气吧。 即使到了两年后的现在,真吾也一直希望我重返“BLACK”,遗憾的是这是不可能的,确切来讲,只要剑志还在,就绝不可能。 “话说啊,修学长,那些家伙,好像有点不坏好意啊。” 顺着真吾指的方向看过去,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八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家伙,看样子岁数比我们大点,应该是些不入流的混混吧。 而那些混混们视线投注的目标,是绫她们。 没猜错的话,估计是觉得人数占优而且我们这边有三个女生,构不成威胁,所以就打起我们的主意来了吧。首要目标很显然是绫她们,毕竟从实事求是的角度来说,奈绪本身的长相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在穗绫学园里是处于上游水准,而秋奈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像绫这样给人冰山美人印象可以激发雄性征服欲的冷漠美少女可不多见。 当鲜花过于芬芳时,自然而然上门的就不止蜜蜂,还会有苍蝇混杂其中。 而现在走过来的那八个混混,无疑就是苍蝇。 言归正传,单纯以人数来说的话,我方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我从未担心过。 首先,绫可不是那种只有样子好看的家伙,作为连环打脸以及踢裆事件受害者的我可以很肯定地说,绫是学习过防身术一类技能的。 只要不是那些熟知她谣言的家伙,就不会对绫造成什么心理负担,我保证那些混混敢招惹她的话一定会被她踢裆踢得很惨,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有人重蹈我的覆辙承受一波我当初受过的伤害了。 其次,我身边站着的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叫做丸山真吾的家伙,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修学长,要不要打赌看看?我多久可以把他们全部搞定?”真吾已经跃跃欲试了。 鬼之宫家是世代修行古武术的家族,而剑志本人则是家族的下任继承者,早在两年前,剑志就已经可以跟他老爸打个不相上下,这位继承者的头号弟子,就是真吾。 早在我还没离开“BLACK”的时候,真吾就已经跟随剑志学习他们家的古武术,虽说还不算学有所成,可是对付这种不入流的混混简直就。。。。。。 等等,怎么回事? 那些混混,为什么。。。反而后退了? “喂喂,那个,那个刘海过长的家伙,是,是穗绫的八神啊!” “啊!?穗绫的八神?你是说那个只要看一眼就会以惊人的变态之力开始“哔哔”男人的变态吗!是那个穗绫的八神!?” 我。。。我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那群混混,看到我之后就慌张起来了。。。。。。 而且这种话说得这么大声是闹哪样啊?才多久啊喂,穗绫学园的谣言就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还连街头混混都知道了吗? 不要把谣言当真啊你们! “修学长,原来。。。你已经变成这么,这么无法明说的人了?时间真的是能改变一个人的啊。” “你什么意思?那是谣言,明白吗,谣言!等下,真吾你后退做什么!?给我回来!” 连这小子都信了!? “死变态痴汉,恭喜你功成名就了,成为史上第一个因过于变态和不懂少女心而出道的人类。” “恭喜恭喜,八神君,出道之后请记得忘了我们,毕竟你是个完全不懂少女心令我们极其失望的人呢。” 这两个女人就不能放过我一次吗!抱起双手看戏就算了,居然还反踩我一脚!还有到底要纠结那个少女心到什么时候? 好吧,至少这里还有一个人,至少,还有她—— ——“恶心。”当我看向秋奈时,她是这么说的。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挺残酷的来着。 对于身边的人已经感到绝望的我,企图把希望放在那些混混身上,“喂喂,你们不要跑啊,我不是你们想象中那。。。” “别,别过来!我要报警了!”把头发染成茶色的混混对着我惊呼,说着,居然真的拿出了手机。 “有话好好说,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别再踏入半步了,不,不然我真的,救命啊!”穿着夏威夷衬衫的混混大声求救中。 如果说这还算好的话,那接下来的这一个就真的令我欲哭无泪了,“刀,刀呢!我记得我带了小刀的,啊,在,在这里!”他掏出了小刀,指向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他自己,“别再向前半步了!不然我就自杀给你看!你就算得到了我的“哔哔”也得不到我的心的!” 我。。。。。。。。 我已经无力吐槽了。 “我说,我真的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的,”尝试在不刺激到这群混混绷紧神经的前提下靠近过去,“我不知道你们听到过关于我的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那些全部都是谣言!”可是我每向前一步他们就退后三步。 “谁会信啊!” “像你这种变态,肯定已经采摘过不少男人的“哔哔哔哔”了吧!” “我们可不是你的同志!” “救命啊,谁都可以,快点报警!” 他们七嘴八舌地闹起来,搞得我越来越心烦,“冷静点,我真的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的,不信的话。。。来,来揍我啊!来揍我吧,揍了我你们就能明白的了!” 真的是。。。有够犯贱的,居然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种变态,而要求别人揍自己。我也没办法啊,我也好无奈啊! “假的!他肯定是在骗我们过去!” “一旦过去了就绝对要被蹂躏成渣了!不要相信他!” 这些混混到底是要有多胆小啊!而且还要一边说一边继续后退,我看起来有这么可怕吗! “死变态痴汉,你看起来确实变态得很可怕。” “要不要考虑下去整容呢?八神君?可能有奇效喔?” 绫和奈绪到了这种时候都不肯放过我吗?还有奈绪真的是越来越像绫了,已经被彻底污染了!? “不要随便回答我心里的想法啊!你们!” 在我忙着跟绫和奈绪吐槽的时候,混混们已经后退到相当远的程度了,不行,让他们跑了的话就真的什么都解释不了了! “你们不要跑啊!来揍我吧!我求你们了,来揍我好吗!我给你们钱,一拳一千日元!说到做到!”说话的同时,我确实拿出了自己的钱包,把里面的钞票亮给那些混混们看。 金钱有着匪夷所思的魔力,这句话在这种时候得到了充分的验证,因为立刻就有人上钩了。 那两个人走到我面前,一幅蠢蠢欲动的样子。 “要说到做到哦?死变态痴汉,一拳一千日元。” “嗯。。。有点心动了呢。” 问题是上钩的目标错了!你们别在这里给我添乱好吗! “暴力不成就打算用金钱攻势吗!” “这个变态好卑鄙!” “居然利用人性的弱点!” “虽然我们是一群不入流的混混,可我们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死心吧,我们是绝对不会为了金钱而出卖自我与灵魂的!” 按正常剧情来说应该为钱而出卖一切的混混们却坚定地保有了自己的节操,而且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得更厉害。 为什么越描越黑了!?说好的钱是万能的呢!? “哥哥,一拳一千日元哎,要不要试试?” “还,还是不了。。。总觉得这种钱好肮脏,各种意义上的肮脏。” 这是来自我亲爱的学弟以及他妹妹的友军火力。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这样一直下去可不是办法,那些混混不相信我,本应站在我这边的绫和奈绪又只会添油加醋,还有真吾和秋奈在旁边看戏,继续僵持下去的话我想解释都做不到。 现在缺少能打破这种僵局的契机,不先让那些混混们冷静下来的话。。。。。。 有没有人,有没有谁可以帮帮我? “嘶呼。。。我看得出来。。。嘶呼。。。你需要帮助。” !? 突然响起的声音,不是我幻听吧?不,从绫他们的反应来看,她们也同样听到了,这不是幻听。 有没有这么巧?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真的有人出现了?不过,那个“嘶呼”的声音是。。。? “嘶呼。。。虽然你是个罪大恶极的坏蛋。。。嘶呼。。。但是只要你确实需要帮助,身为正义使者的我。。。嘶呼。。。” 声音也越来越近了,然而听起来也越来越不对劲,我是罪大恶极的坏蛋?正义使者?这是哪来的特摄片看多了的中二吗? “嘶呼。。。现在,是我出场的时候了。。。嘶呼。。。” 话音刚落,旁边的灌木丛就突然窜出来的一个家伙。 “嘶呼。。。我就是,正义的使者,铁之莱因巴雷尔!。。。嘶呼。。。” “。。。。。。。。。。” 我们,包括那些混混在内的所有人,集体沉默中。好吧,事实证明,老天果然喜欢跟我开些别开生面的玩笑。 “爵,爵爷?”我发誓,真吾的嘴巴张开得幅度足够塞进个鸡蛋了。 虽然自称铁之莱因巴雷尔,但这个不速之客却戴着《星球大战》里黑武士的头盔,我算是明白那些奇怪的“嘶呼”声是什么原因了。 这个家伙看样子应该和我差不多高,排除那奇奇怪怪的COSPLAY头盔的话,听声音应该和我差不多年纪吧。他看到我们集体沉默之后,又疑惑地补充了一句:“就没人欢迎正义使者的到来吗?” 我正义你个大头鬼啊! 实在忍不住了。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天啊,为什么我周遭的人都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麻烦你还是别到来了,行行好,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还有,你戴着达斯维达的头盔发出那种呼吸装置的声音,却自称正义?你真的看过《星球大战》吗?” 谁知那家伙听到之后立刻把头盔摘下来,露出一张帅气的脸,而且还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红发,“谁说戴着达斯维达的头盔就不能是正义啊?天行者安纳金在前期可是GOODGAY好吗?” 我对这种张脸有印象,他是之前大猩猩挂篮事件里跟我有一面之缘的那个红发男生。 “是GOODGUY,不是GOODGAY,你的英语课是体育老师还是化学老师教的的?” “是体育老师啦。嘛,细节问题别在意了。总之,”红发男生摆了一个难度极高需要身体柔韧性极好才能摆出的知名POSE,“我是正义的使者早濑浩一,现在,来帮助你这个受混混纠缠的穗绫魔王八神修了!” 槽点,越来越多了。 “是JOJO立吧?初代的著名站姿?” “嗯,的确是JOJO立,而且还原得很不错,看来有狠下功夫练习过,我给八分。”绫很合拍地配合我的吐槽。 “不不不,我觉得给九分。。。不对,问题不是出在这里吧!穗绫魔王是什么意思?” 差点被绫拖入吐槽的节奏把正事给忘了。 另一边,混混们也抗议起来,“喂喂,什么叫做我们纠缠他?是这个变态男一直纠缠我们不放我们走才对!就算我们是混混,也是有尊严的,我们才不会去纠缠一个变。。。” 然而,自称正义使者早濑浩一的红发男生,根本没打算给那些混混说下去的机会,“别废话了,反正你们这些混混就是该揍!” “你只不过是想打架而已吧!?混蛋!我们可不呃!?” 他直接冲进了混混堆里,率先把那个正在抗议的混混一拳打趴。 真是个没礼貌兼没耐性的家伙,不过无论如何,以一敌八的混战还是开始了。 从实事求是的角度来说的话,这是一场不可能有悬念的斗殴,因为早濑浩一强得离谱,据我的推测至少应该也有剑志的水平。 反正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八个混混全部倒地昏迷,看他们鼻青脸肿的样子我都有点同情他们了。 打倒了混混之后,拍拍手显得一脸轻松的早濑浩一很没品地站在原地朝那些混混吐口水,“呸,真不经打,还以为邪恶势力的爪牙会有多厉害哩,不过今天正义又一次得到了伸张!” 正义得到了伸张?开什么玩笑,怎么看都是随便找个借口开打而已吧?比起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混混们,依然站着的那个胜利者才更像是邪恶势力的爪牙好吗。 “恕我直言,他们只不过是普通混混而已,不是什么邪恶势力爪牙,而且我也一点都不觉得你是正义的。” 我的话引起了早濑浩一的注意,这个红发中二转而把矛头指向我这边,“我怎么不是正义了?被我揍的人全部都是邪恶的坏蛋,正义使者揍人是从来不需要理由的。” “言下之意你只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揍人咯?” “没错,因为我是正义使者,所以不需要理由。”居然想都没想就承认了啊,而且听他的语气貌似还觉得自己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想,他是真的从潜意识里就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了吧。 嗯,我觉得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中二的自我催眠和绫认为自己很纯洁一样都不失为一种天赋。 “不要把我跟这种不知所谓的中二混为一谈,死变态痴汉,何况我确实是很纯洁的。” 读出我内心在想什么的绫直接就踢了我小腿一脚,好痛。 “是是是,你非常纯洁,纯洁到穿小。。。呃,我不说了。”看到已经把右手扬起来的绫,我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算你识趣,哼,再强调一次,我就是纯洁,纯洁就是我。”这一位的想法看来也是相当地理所当然啊。这种不容置疑的态度都能匹敌早濑浩一的中二了,恐怕绫也是打从心底里认为自己就是纯洁一词的具现化吧。 “暴力和恐吓算哪门子的纯洁?我还真想知道来着。” “咳咳,两位,夫妻相声要适度喔?现在不是你们互相玩吐槽表演的场合啦。” 班长的声音提醒了我,现在不是跟绫玩吐槽对抗的时候,“那个,早濑浩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会出现在这里不单单是为了揍这些混混的吧?” 这家伙挠了挠头,几秒后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我来找你是为了向你宣战的!” 我没听错吧? “宣战?” “没错!宣战!”他再次摆出了那个著名的姿势,“猴子是永远不可能超越人类的,修修!而你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只猴子罢了!” 总觉得,好微妙。 玩烂梗的人不少见,但问题是能把梗玩得这么烂的,还是第一次见。 “你说着某著名反派的台词却自认是正义使者,不觉得讽刺吗?还有,不要乱改我的名字。” 我越来越觉得难以跟这种蠢货中二交流了,耐心差不多耗尽了啊。 “不管啦,总之就是,身为正义使者的我会制裁你这个万恶之源的,穗绫的魔王!我不做人了!修修!”说完,他就跑进旁边的灌木丛里,就这么离开了。。。。。。 “搞什么。。。莫名其妙。” 我相信我的这句话是我们众人心里一致的想法。 唯独绫,以看穿一切的超然姿态对我说出了我最不想听的话:“看来变态与变态之间是会互相吸引的呢,死变态痴汉,恭喜你要多个同伴了。” “闭嘴!” 正文 P06 我真的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啊! 我承认,必须修正对早濑浩一的评价。 虽然从言行上看是个笨蛋,可至少那行动力超乎了我的预料。 从这几天在学园里感受到的像被人监视一样的感觉,还有每每循迹望去都能发现的红发身影,恐怕对于制裁我这个“万恶之源”的宣言他是很认真的吧。 而这,正是烦人的地方。 我没这么多时间去和这种愚蠢的中二玩勇者和魔王的角色扮演游戏,从个人的心理和生理上来说我都拒绝继续奉陪下去,可早濑浩一实在太过分了。 从早上回到穗绫学园开始,那种无时无刻被监视着的感觉就会一直陪伴我,上课,下课,甚至连我去厕所都一样,想象一下,当你在厕所尽情把膀胱里积存已久的金黄液体释放出来时,却突然感觉有人在观察你是怎么“嘘嘘”的,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理摧残。持续了好几天这样的日子导致我的精神越来越萎靡不振,甚至已经开始有掉头发的迹象了! 幸好这种监视没有一直跟着我回家,不然我肯定要疯了吧。即使如此,上学的八个小时里都要忍受这样与折磨无异的事情,也实在够累人的了。 那家伙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把时间一直浪费在监视一个男生身上,要不要这么恶心啊,他该不会是那种蔷薇色禁忌泥潭的爱好者吧? 不论如何,我都认为是时候采取点措施把主动权拿回来了,不能一直这样受制下去。 又或者,做得彻底一点。让早濑浩一这个烦人的存在,彻底消失。。。。。。从物理层面上的。 好了,既然目标已经确定,是时候来思考下该怎么实行了。 投毒似乎是个好主意,毒药的组成物可以从学校实验室的化学物储存柜找到,出于兴趣的缘故,以前曾查了下这方面的东西,嗯,是出于兴趣,绝对不是因为曾经想毒杀剑志而且还失败了的原因。从早濑浩一为了找借口揍人而不惜冤枉他人为邪恶的坏蛋的这种扭曲性格来看,和他结怨的人肯定不少,基于这一点就算他真的死于非命也不会这么容易怀疑到我头上。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很麻烦。 组成毒药,找机会下手,还要等着看他死了没有,都是一些麻烦事情,所以想来想去投毒还是否决掉吧。 那么,制造意外?这个似乎更麻烦,光计算那个中二的行动模式就已经够费时间的了,还要准备好制造意外的的工具和选择合适的地点以及时机,更要有不在场证明。虽然只要我想的话是绝对可以办到,只是这样一来势必占用不少时间。 这个也只能否决。 至于买凶杀人?别逗了,经历过两年前那次NTR事件我可是很清楚的,人心这种东西有多么不可信,连剑志这个唯一的友人都可以背叛我,何况只是建立于金钱交易关系上的杀手?与其找杀手还不如我自己动手来得妥当哩,问题是像早濑浩一那种可以单枪匹马两分钟不到解决八个混混与剑志同等级别的对手,我能打赢的几率实在是。。。完全为零。 想来想去都没什么万无一失而且快准狠的办法,只不过是杀个人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麻烦呢? “你打算行凶吗?死变态痴汉。” 这时候,绫的声音把我的思绪从各种谋杀方案中拉回现实,看了一下,我在教学楼天台,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面包条,我对面坐着绫和奈绪,哦对了,现在是午餐时间来着。 “是啊,不过虽然能够干掉那家伙,可是方案都麻烦死了。”反正就算不承认也会被看出心里想什么,还不如光明正大直说了。 “你已经对自己的罪恶直言不讳了啊。” “有什么关系?只是想而已,又没实际行动。警察总不会因为我在脑海里预谋犯罪所以就抓我吧?” 一直不出声的奈绪脸色显得有点难看,应该是优等生性格作祟不想看到我误入歧途的缘故,“希望八神君你真的只是想一想而已,如果因为举报八神君犯罪而得到警察和学校的赞扬,我。。。好像会挺开心的呢。请务必告诉我什么时候实施犯罪哦,八神君。” 收回前言,这家伙根本就没那种想法,她已经被绫彻底污染了。 “这就是所谓的塑料同类情吗?奈绪。” “毕竟八神君你也常常认为自己是孤僻者啊。”奈绪笑了笑,继续埋头吃自己的那份便当。 反倒是绫开始感兴趣了,“那么,投毒,制造意外,买凶杀人,自己动手,你选哪一样?” 我现在已经对绫可以看透我心思感到免疫了,“哪样都不选,都麻烦死了。” 面前这个女人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喔”,然后继续说道:“真是一个行动力低下的人啊。” 对此,我懒洋洋地回应:“因为我奉行他人代劳主义,根本不需要所谓的行动力。” “无聊,坏事不应该亲自实行才更有快感吗?你这样是无法成就用变态因子征服世界的邪恶计划的。” “这个变态因子是什么?不要随便捏造不存在的东西。嘛,肯定有轻松简便的方法可以让我直接除掉那家伙的,就看我想不想得出来而已。” “要实行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想把你罪恶的一生纪录下来。” “打算写本回忆录赚钱吗?” 没想到,她居然很认真地想了想,“嗯。。。名字就叫做《被他玷污的日日夜夜,我与八神修不得不说的故事》怎么样?” “。。。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的,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种东西。” 说句实话吧,我和绫之间的谈话内容有够危险的,足以称之为杀人预告了,只是我们双方对这方面都无所谓,所以才能够一直围绕这个话题交谈下去。 倒是奈绪似乎认定我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没有实际行动的意思,因此才没有阻止我们。然而,她错了,我想除掉早濑浩一的心思是千真万确的,绫也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会跟我谈下去。 不过突然又想到了某个问题,“如果我真的打算行凶的话,你就这么看着而不阻止我吗?绫?” “为什么要阻止?给我个理由。看着你如何堕落如何陷入万劫不复之中,是我人生为数不多的乐趣,也是我身为你的同类应尽的义务。再说,不是还能靠写回忆录赚钱吗?请务必把你的犯罪行为实行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绫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可能是话题已经太过头了,奈绪终于出声制止我们,“好啦,你们两个,不要谈这种事情了好吗?不过啊,让八神君你有这种念头的人是谁呢?” “就是之前碰到的那个红发中二啦,那家伙烦死了,这几天一直在学园监视我。” “呵。。。?”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绫居然很罕有地对奚落我嘲笑我之外的事情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我发现自己心里有点不爽。。。怎么搞的? “怎么了?绫,你对早濑浩一感兴趣?” “是又怎样?” “没怎样。” 现在我的态度有点恶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就是不太高兴。 把嘴里的鸡蛋吞下去之后,绫才回答道:“你吃醋了?” 怎么。。。可能! “别搞笑了,我吃什么醋啊?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算了,不说这个。” 迎接我的是绫和奈绪深表怀疑的目光。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带有找乐子的性质,而后者则是优等生性格发作的禁止不纯异性交往意味。 既然是为了找乐子,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女人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了。她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几秒,然后就是一个皮笑肉不笑让我觉得要倒大霉的微笑。 “原来死变态痴汉这么在乎我?还吃醋了?” “闭嘴吧,你这个巴比伦的魔女。” “如果我是什么西洋最强魔术师拥有达成人类鏖杀的力量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可惜我不是,所以说,小说动画还有游戏,你还是别太沉迷比较好。” 绫居然明白我在说什么吗?这个倒是有点稀奇了喂。 然而,她马上又把表情切换成了某种,仿佛能把我整个人都看透一样的微笑,“知道吗?死变态痴汉,我可是比你想象中的要更了解你呢,无论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 我不喜欢她的这种微笑,更不喜欢这句话。这个家伙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可笑。 对我来说,这已经触及到底线了,因此也相应地摆上了应有的冷漠,“哦?是吗?你很了解我?得了吧,我跟你才认识多久,呵。” 以我的冷笑作为信号,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绫都没再说什么,只有不明白状况的奈绪企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 第二天中午,我没有去天台,而是选择了独自一人在学园操场的大树下啃面包条。 原因无他,单纯不想看到绫而已。只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听奈绪说,绫的心情不太好,一直黑着脸的。优等生性格发作的奈绪想我去向绫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不过我直接拒绝了。 “她的心情是好是坏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么担心她的话不应该由你亲自去问吗?奈绪。” 说完我就直接走了。或许这么做有点对不起奈绪,毕竟她也只是一番好意,可我就是不想看到那个家伙。 当我快要走出校门时,手机收到了邮件,内容是约我半小时后在学校后山见面,署名是早濑浩一。 看来喜欢玩正义使者游戏的中二终于耐不住性子,打算直接与他妄想中的魔王展开决战了啊。正好,我这两天心情不爽,就让我陪你玩玩吧—— ——是时候一劳永逸地解决红发中二带来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我发了封邮件给真吾,拜托他调查某些事情。 然后我跑回教室,找到因为值日而留下的奈绪,随便找个借口向她要来了某样东西,此为,等下面对早濑浩一时我手中最大的王牌。 看着被我装在塑料袋里的东西,我情不自禁地就笑出了声,“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八神君,你的笑声。。。好邪恶呢,该不会真的打算杀人吧?” “啊,啊?没,没什么,你想多了,先这样吧,明天见。”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跑出教室。 差点露馅了。。。要是被奈绪知道我问她要那种东西确实是用来杀人的,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吧。刚好这时候,真吾的邮件也到了,击败早濑浩一的条件已经具备。 “是时候让那个红发中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因心中的邪恶计划已经准备完成我又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八神!是那个八神!他笑了!笑得好邪恶!救命!” 旁边经过女生的惊呼让我醒觉自己还在教学楼走廊里。。。。。。 我还是赶快到后山去吧。 当我到达学园后山的指定地点时,早濑浩一已经坐在某棵树的枝干上等待我的到来了。 后山平时就是被学园禁止进入的地方,理所当然地在这种盛夏时节也没人会笨到放学后会跑来这里,除了我和早濑浩一,这里就没别的人了。 树上的知了在鸣叫着,带来高温令人讨厌的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挥洒在地上,嗯,好一派生命绽放的景象,用来当作某人的死亡之地是再适合不过了。 “有什么就快说,我没多少时间跟你耗在这里。”刚见面我就不客气地对早濑浩一说道。 树上的红发中二没有急于回应我,而是一幅不紧不慢的样子四处张望,随即如猴子般敏捷地从树干上跳下来,开口问了一个让我无语的问题:“身为“BLACK”的前任首领,穗绫的魔王,你,认为自己有罪吗?” “。。。。。。。。” 这家伙脑子有病? 我就不纠结为什么他知道我是“BLACK”的前任首领了,反正这种事情要查的话总能查到的,反而大热天的约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这种无聊问题吗? “回答我,八神修。” 双手插袋的早濑浩一似乎不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什么不妥,他难道就没想过在正常人眼里他现在跟个精神病没多少区别吗? 基于这两天的心情问题,我决定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我建议你去医院看一看精神科检查一下比较好。” 面对我的挑衅,早濑浩一的脸色阴沉下来了,“我现在是很认真地在问你,麻烦你也一样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 真是个有够麻烦的家伙。算了,既然他想知道,那我就让他知道好了。 “好吧好吧,你要探讨哲学是吧?那我就如你所愿。什么叫做有罪?谁又能断定一个人是否有罪?如果你指宗教含义里的SIN,那我可以跟你说,每个人都是带着罪恶来到这个世界的,你有,我有,大家都一样。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命清高去审判别人?” 我把手里拿着的塑料袋解开,考虑了下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刺激这个蠢货,之后继续说:“如果你指的是道德价值观方面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有罪哦?就算是过去的所作所为,也不觉得有什么是不妥的。反正这个世界充满了渣滓,总归必须有人是完全凌驾于这些渣滓之上的吧?而我,就是这个人,除了我,你们这些只要能归类为生物的东西,都只是一群废物,垃圾。” “。。。。。。。。” 他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这一番长篇大论能不能起到效果,我现在只想快点完事然后回家开着空调玩游戏。 沉默围绕着我们,早濑浩一只是一直盯着我,应该是在思考某些问题?我有一种预感,一种不好的预感,根据过往的经验我认为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比较好,比如要怎样在他的暴力铁拳下逃脱。 不巧的是,在我的计划中,要把这个蠢货干掉的话,那也必须让他的距离和我足够近才行,恐怕挨上几拳作为代价是逃不掉的了。 “你就没想过为你过去所作的一切负责吗?”良久,他才说出这么一句让我啼笑皆非的话。 “拜托,就算是以前我也只不过是个少年暴力组织的首领而已,除了指示手下斗殴之外也没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吧?如果你认为学园里流传的那些关于我的谣言都是真的话,那我只能说你确实有够蠢的。”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啊你。” 我能看到他眼里的愤怒指数直线上升中,没错,就是这样,是时候继续给予刺激了,拿出手机,看了下真吾刚才发给我的邮件,我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掌握的牌打出,“劝你还是别想着揍我比较好,加藤有栖这个名字,你肯定很熟悉吧?”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很好,就是这样。 我继续说下去:“加藤有栖,本校学生会的会计,你的前女友,嗯。。。我是不知道你们因什么而分手啦,只不过呢。。。” 他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人渣,你想对有栖做什么?” “你的前女友已经被我的手下抓起来了,请问你还想揍我一顿吗?”我露出了自认为很爽朗的笑容。 啊,这种扮演恶人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当然,这是假的,我根本没有叫人去抓那个女生,只不过是用来刺激早濑浩一而已。拜托,让真吾动用“BLACK”的资源去调查某个人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真的让“BALCK”去抓人的话就要欠剑志人情了。就算我是前任首领也不想这么干。更何况绑架本校学生会会计?一旦被查出的话可不是退学处分就能完事的。 “想象一下,你的前女友现在正被我的手下。。。” “难道你们要对有栖做些不可描述的这样那样的事情吗!?”呃,这家伙居然自己说出口了啊? “难道,难道有栖会先被这样,然后再那样。。。”从时不时暴露出现的急促呼吸来看,他应该处于自我妄想中。 “呃,我说。。。” “接着再这样,然后又变成那样。。。” “我说。。。” “然后,然后。。。” 有完没完啊这混蛋! “喂喂!够了吧!还什么都没开始呢,你就已经这样了!?妄想你前女友遭到这样那样的不可描述的待遇难道令你很有快感吗!给我清醒一点,你这个蠢货!” 啊,我受够了,与其等他过来还不如我自己动手。 “可是你们不是抓了有栖吗?按照正常剧情,肯定会变成你的手下对有栖做这样那样的不可描述的事情啊!工口漫画里都是这样的!” 我觉得,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加藤有栖会跟这个家伙分手了。 换了平时我可能会挺有耐性的和他以“工口漫画的剧情是否能在现实中完全重现以及是否符合伦理道德价值观”为论点而展开讨论,问题是我现在正好处于耐性耗尽的状态,“给我把嘴张开!” “啊?” 呃。。。他很听话地张嘴了啊。 趁早濑浩一张开嘴的时候,迅速地把塑料袋里的那两样东西,也就是奈绪中午便当剩下的两块炸虾,准确无误地扔进他嘴里。 没错,奈绪牌炸虾就是我的杀手锏。 根据我的实际经验(濒死体验),一块奈绪牌炸虾就足以让人短暂失去意识,两块的话就算死不了也至少可以保证这家伙进医院躺一段时间。 如我所料,早濑浩一嚼了嚼,然后直接吞掉了炸虾。 “你给我吃的东西是什么?炸虾么?嗯,味道好像还。。。咕咕!” 他的脸瞬间变成了酱紫色,瞳孔放大,口吐白沫,然后。。。就这么倒了下去。 “不愧是奈绪啊,杀人便当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质量真的是有保证的。”看到早濑浩一倒下的我不禁这么赞叹着,同时也在心里盘算是不是可以对奈绪搞点商业欺诈让她充当货源好让我可以批发毒药。 “呵呵,这就跟我作对的下场了,白痴。” 出于谨慎考虑我还是走到他旁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不过应该还没死吧?算了,教训一下就是,下次再来招惹我的话就直接让他把奈绪的便当全部吃下去好了。 好了,事情搞定,接下来是愉快的回家时间。 然而,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 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就能结束。 不会吧。。。不会吧。。。 “刚才那是什么!?我只不过打算跟你打一架分个高下而已,而你却想毒死我!?” 还真的。。。站起来了啊这家伙! 千真万确,吃一口就能短暂失去意识,吃一块就可以到三途川作短期旅行的奈绪牌炸虾,这个红发中二居然吃了两块下去都没事!? 虽然还喘着气,但毫无疑问活着,不但活着,而且一幅生龙活虎的样子!搞什么?奈绪给我的炸虾是瑕疵品吗? “喂喂,开玩笑的吧!?” “谁跟你开玩笑啊,你这卑鄙的坏蛋!接受正义的制裁吧!” 以我眼力难以捕捉的速度近乎瞬间就跑到我面前,对准我的脸狠狠来了一拳,不但打得我鼻血都出来了甚至直接令我飞出好几米,这家伙太强了吧! 痛死了。。。我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打歪了? “等等,先听我解释!” “谁要听你解释啊!你这万恶之源!来吧,发挥你的全力好好跟我打一场!”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根本听不下去,早在我刚起身的时候就已经又猛冲到我前面,从他弯腰把右拳往后放的姿势来看,这次的目标是。。。腹部吗!? 总算能捕捉到他出拳的轨迹了,靠着还算不错的反应速度,我扭动自己的腰,千钧一发之际躲过那像是能撕裂大气般的拳劲。 “这才像话嘛!不过没这么容易结束啊!实力强大的魔王!” 似乎是因为我躲开攻击的缘故,红发中二的情绪已经高涨起来了。可我总觉得他误会了什么! 这一次来的是回旋踢吗!?不好,按照现在的距离和我的身体协调能力,根本没法躲过去。。。既然如此那就挡下来吧! 双手护在胸前,竭尽全力鼓动自己手臂的肌肉,在他的脚后跟接触到我手臂的一刻,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做梦吧!哪有这么简单!我是直接被他一脚踹飞出去了! 啊,痛死了!这个家伙怎么强得跟鬼似的!大猩猩和他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啊!哪怕用手挡住都还能一脚把我踹飞,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力量啊! “来来来,我已经热血沸腾起来了!八神,你果然是个值得我全力以赴的对手!” 兴奋得叫嚣起来的早濑浩一,像是不需要回气一样,踹飞我之后仅仅一秒的时间又用极具爆发力的速度冲到我面前。 “等等!等一下!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咕!” 命中我肚子上的猛击,直接把我打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甚至连中午吃的面包条都吐出来了。 “很厉害嘛!居然能捕捉到我的攻击,现在中招只不过是为了测试我的实力够不够强,有没有资格和你一战对吧!太棒了!” “你搞错了!。。。我不是你想的那呃!” 完全无视我的抗议,他就这么抓起我来了个过肩摔,把我狠狠摔在地上的同时已经抬起脚准备乘胜追击。这一下如果命中的话估计我要直接进殡仪馆了吧。 我还不想死啊! 因为这种事情而死也太搞笑了吧!我才不要哩! 把身体重心移向一边,让自己尽全力扭转起来,以差之毫厘的距离躲过一劫,可也让我深刻地意识到刚才究竟有多凶险,因为这家伙的一脚居然连地面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这都能躲过去!?不愧是魔王,有本事!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必杀吧!只要见识过了你就肯定会认同我是你的对手然后使出全力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笑着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啊! 站起来的我体力已经见底,连驱动双腿进行回避都做不到了,不趁现在赶紧解释清楚的话。。。他的拳头已经直逼我的面门了! 没办法了,就算会被命中也好,我也要赶紧说出来,闭上眼豁出去吧! “我根本不懂怎么打架好吗!” 。。。。。。。。。。。 奏效了? “哎?你不懂怎么打架?”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早濑浩一的拳头,与我的鼻子也就几厘米距离,刚才停下的那一瞬间,我甚至能感受到风压。。。何等可怕的出拳速度和威力,如果真的被直接命中的话,我的鼻梁骨肯定会被打个粉碎的。 无论如何,抓紧机会解释吧。 “对啊,我本来就不懂怎么打架好吗!就连体能也是弱到只有小学生的水平啊!” 不知是不是在怀疑我说假话,这家伙收起拳头之后狐疑地打量着我,“好像。。。确实不是有锻炼过的体格啊?可是少年暴力组织的首领不应该是很能打的类型吗?还有学校里关于你的传言也。。。” “拜托!那些传言只不过是谣传而已!用用脑子想想,怎么可能存在那样的高中生啊?我如果敢抢银行杀人放火的话早被警察抓了好吗?” “那少年暴力组织的首领。。。” “谁跟你说少年暴力组织的首领就一定很能打的?这只不过是你这种星斗市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我当初只不过是出谋划策,真正负责动手的是副首领剑志和手下的那些人啊!” “这样的话,那你过去在“BLACK”做的事情。。。” 我把呼吸先理顺一下然后再回答道:“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我抬举的嫌疑,但“BLACK”揍的全部是搞校园欺凌的家伙,再说,组成“BLACK”的学生多数都是那些原本被欺凌的人啊。” 随着我一一回答问题,早濑浩一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那么,那天早上的那个叫做山本伸一的家伙。。。” “不要告诉我你觉得那家伙像好人啊?” “的确不像好人。。。” “所以说,现在搞清楚了吧?” “嗯。。。我。。。” 气氛,有点尴尬。 发现自己揍错人的早濑浩一,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 不过,他似乎还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企图把自己的暴力行为正当化,“你刚才喂我吃的东西,还说抓住了有栖。。。” 对此我也很诚实地回答了:“有个麻烦家伙监视了你好几天,还找你约架,在你深知自己不可能有胜算的情况下,你是不是也会准备点手段以防万一?至于抓了你的前女友那是骗你的,根本没这回事。” 好吧,也不算完全诚实,我隐瞒了想用奈绪牌炸虾干掉他的想法。 “。。。。。。” 他沉默了。红发中二现在就想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沉重地低下了头。 “我。。。真是非常抱歉!非常对不起!我揍了无辜的人,我这个正义使者这次真是太失败了!魔王居然是好人?为什么会有这种不NICE的展开?天啊,我的正义之道为什么会这么崎岖!” 居然好意思自顾自发起牢骚了啊? 我明白到一件事,这个家伙一定像我和绫那样,没有朋友,也不会有人想跟他接触。开什么玩笑,谁会想跟这种动不动就找借口揍人还以正义使者自居的中二做朋友?哪怕到了南极冰原也不可能有的。 “早濑浩一,你一定没有朋友吧?” “你怎么知道的?除了有栖之外就没别的人想和我来往了,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有时候,过于诚实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该道理在早濑浩一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验证。 问题是,这个中二居然恬不知耻的提出了某个笨到家的提议,“不如这样吧,你来做我的朋友,八神,哦不,就喊你修好了,我揍过你,我们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了!”然后还非常不要脸地很热情地拍拍我的肩膀,好像我和他关系非常好似的。 这家伙的逻辑思维有问题?因为揍过我所以是朋友?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种类型的朋友? “看来你的“朋友”真是遍布三浦市呢,呵呵。” “不是啦,我的朋友现在只有你一个哦?修?” 给我把话里的讽刺味道听出来啊!蠢货! 没等我继续吐槽,他又接着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么我把你揍一顿的事,你不会告诉老师的吧?也不会报警的吧?修?” 事实证明,我低估了早濑浩一不要脸的程度,会说跟我做朋友原来是为了这个? 太天真了。 “不好意思,我是孤僻者,我不需要朋友。” “不需要朋友!?”他惊呼起来,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没关系,不需要朋友的话也行,那我们就是同类啦,反正你跟我一样肯定也没有朋友,对吧?对吧?同类的话肯定不会告诉老师或者报警的,没错吧!” 看来有必要再次修正对这家伙的评价,某种层面上他可能挺聪明的,只是! “你在逗我笑么?监视了我好几天,还把我揍了一顿,就凭你一句“我们是同类”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和报警?呸!” “我们可是同类啊!同类!同类是不会告诉老师或者报警的!因为这不是斗殴,我们只是在玩而已!” “哪个疯子会跟你玩这种有生命危险的游戏啊!” 再次修正评价,他不但不要脸,还极度无耻,居然开始抓住我的裤子不放。 “放手!你给我放手!” “不放!绝对不放!不答应的话我是不会放手的!” “不要抓腰带!裤子要掉了!” “我就抓!你不答应我的话等下就半裸回家吧!” “你这无耻的混蛋,居然比我还要变态吗!” 。。。不对,为什么我要觉得自己变态啊?肯定是绫的错! 于是,局面演变成一个男生抓住另一个男生的裤子纠缠在一起的状况,如果这时候刚好有什么人出现的话。。。 “关系变得这么亲密了?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呢,死变态痴汉。” 该死!这声音是!? 老天爷果然喜欢和我开些别开生面的玩笑啊。 转过头一看,果然是绫,有人出现就算了,为什么好死不死偏偏是绫来到这里!?而且她身边还站了个我不认识的,戴眼镜扎马尾的女生。 有趣的是,早濑浩一刚发现那个女生就慌张起来,“有,有栖!?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原来如此,这个女生就是他的前女友加藤有栖吗? “还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这个史莱姆浩一又打算闯祸了是吗!马上跟我回去解释清楚!还有你抓住人家的裤子做什么!?”很明显加藤有栖对自己前男友的忍耐限度不怎么高。 “不回去,修不答应的话我是不会回去的!这可是事关我未来前途的大事,有栖你不要妨碍我!” “想要把一个男生的裤子脱下来是关乎你未来前途的大事!?”涨红着脸的加藤有栖走过来抓住早濑浩一的衣领想要把他拉开。 问题是你的前男友还抓住我的裤子,你这样不就等于让我的裤子掉得更快一点吗小姐! 话说这啼笑皆非的闹剧到底是搞什么! 不好,裤子好像真的要。。。 如果是其他人就算了,偏偏是绫在这里,绝对不能被她看到我的裤子给个男生扯下来,不然以后我都不用在她面前抬起头做人了!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了,你是我的同类,我不会告诉老师也不会报警的,赶紧松手混蛋!” 听到我的话,早濑浩一总算松手了,“早说嘛,以后我们就是关系很要好的同类啦,修,你直接称呼我浩一就可以了。” 幸好他松手得快,不然裤子肯定要被他扯下来,危机总算解除,我可以松一口气了。 “对两位造成困扰真是非常抱歉,八神同学,藤月同学!我会严加看管这只猿猴的,真是非常抱歉!希望两位不要介意,如果可以继续跟他来往的话我会很感谢你们的,毕竟他根本没有朋友。” 以十分诚恳的姿态向我和绫赔礼后,加藤有栖拖着自己的前男友走了,作为被拖在地上的人,早濑浩一还继续跟我喊道“记住啊,修,我们以后就是同类了啊,你直接叫我浩一就可以了。” “你给我闭嘴啦!史莱姆猿猴浩一!脸都被你丢尽了啦!” “这可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啊,有栖,你怎么能这么说。” “闭嘴!” “你不能因为我的中二而无视我应有的话语权,有栖你这样是不道德的!” “都说了闭嘴了!再不闭嘴今晚没饭吃!” 那对情侣,哦不,前情侣就这么吵吵闹闹地走了,总觉得他们两人的感情很好嘛,为什么会分手? 算了,与我无关,反正这出闹剧总算结束了。 现在,我要面对另一个问题。 “很好嘛,又收获了一个同类,看来你男女通吃很受欢迎哦,死变态痴汉。”这是与平时不同的,可以听得出刻意为之的冷漠的语气。 昨天的那件事绫肯定也察觉到我的不满了吧,虽然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可能道歉之类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被某个班长告知某个变态可能会有麻烦,所以找救兵赶来救场,结果却看到你和一个男生很亲密地纠缠在一起,是我多管闲事了。” 按照她的话来说,有错的人是我咯?话说奈绪还真是多事! “哦?是吗?赶来救我?呵呵,没想到藤月小姐原来这么紧张我啊?真是多谢了,可我。。。” 她打断了我的话,“不可以吗?身为同类会担心你是很正常的吧?”说着,拿出手帕帮我擦了擦脸上的鼻血。 这种举动让我愣了一下,原本准备好用来讽刺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感觉,现在的绫很温柔呢,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 “多此一举。。。”即使是我,也没法对这样温柔的绫恶言相向。 “不但被揍得流鼻血,连脸都肿起来了,真是个笨蛋。”帮我擦干净鼻血后,绫又小心翼翼地尽量用不会弄痛我的力度把我脸上的灰尘擦掉。 老实说。。。被她这样对待,好像挺不错的? 然而,我想到了当初在情人旅馆事件后,我们约定好的事情。 “不是说好不要为彼此做任何事的吗?” “这可不是为你而做的,只不过是不想良心不安看着你被人打死才来的,而且像你这么好玩的玩具,因为被人打死而玩不了的话实在太可惜了。。。所以都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这个,应该是借口吧?。。。。。。不,确实只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所以来的。 一定是这样的。 『你是孤僻者,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恋人不会接受任何人不与任何人深交的孤僻者,认清你的位置吧。』 心中的声音如此对我说着。 绫只是把我当成好玩的玩具而已,并非是出自感情上的原因,仅仅只是,把我当成玩具看待而已。 这样一想我顿时心安理得起来。 “你在喃喃自语什么?”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 她突然加大力气,搞得手帕直接碰触到脸上的伤口。 “痛!你是打算谋杀吗?” “小小痛楚都忍不了,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好了,就这样吧。”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绫手上还拿着个袋子,擦干净我的脸后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是便当盒。 “吃吗?中午只吃面包条肯定不够吧?” 说真的,我现在很饿,中午的面包条只能提供给我仅仅可以维持下午上课的能量,刚刚和早濑浩一打了一架,就算只是单方面被扁也已经消耗很多体力了,绫的便当简直是及时送到的救命稻草。 可是这种时候我必须保持自己的尊严,马上接受的话肯定被她看不起的。 “哼,这点剩饭剩菜就想讨好我?” 她嫌弃地皱了皱眉,把便当盒递到我面前,“亏我今天还特地起早为某个变态准备便当,想要让他别再闹别扭,结果中午却不露面呢。” “。。。。。。。。”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我还拒绝的话就显得很没风度了。 “知道了知道了,带回家吃总可以了吧?明天把便当盒还给你。” “哼,这还差不多。走吧,回去咯,这里热死了。” 虽然表现得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可我确实看到绫的嘴边有着一丝小小的微笑。 “我可是,比你想象中的要更了解你呢,无论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可不要。。。再随随便便就生气了啊。”转过身来背对我的绫小小声地对我说道。 这个家伙还是这样认为吗。。。。。。 算了,现在的我的确是没法生气了。 “是是是,我不生气,可以了吧。”一边说着,我一边跟上绫的脚步,与她一同踏上归家的路途。 正文 P07 藤月之龙,伊藤之虎 “。。。。。。。” 好奇怪。 想来想去都好奇怪。 看到我一直不出声,奈绪忍不住在我耳边悄声问道:“怎么样?八神君?” “完全不正常啊。” 不正常当然不是指我自己,也不是奈绪,而是指坐在我对面的那家伙。 本身就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眼睛又直直地盯着便当,再加上如同工厂机械一样不停循环夹菜吃东西的动作,看起来就像具人偶。 就连被我看了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到,可想而知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被八神君的痴汉眼神这样注视,换了平时她早就开始吐槽了,现在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喂喂,我的眼神可是非常正直的,”奈绪对我投来怀疑的目光,“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总之,不要在把我和痴汉划上等号。话说这家伙确实不正常啊,都几天了?” 被我们两个悄悄谈论的对象,是绫。 这几天绫的心情不太好。 奈绪以为是之前我闹别扭的原因,可我和绫已经停止冷战的现在,她的心情却不见好起来,可见并非奈绪所想的那样。 “该不会是,”奈绪继续和我耳语中,“恋爱了吧?” “恋爱?对象谁啊?完全想不出有谁能被绫看上。” 首先我把自己否决掉了,就算绫会对我有好感那也肯定是因为我们是同类的缘故,而一般的男生绫也绝对不可能有兴趣,知道她谣言认为她人尽可夫谁都能上的渣男太多,换了别的女生也不可能对用那种眼神看待自己的家伙抱有恋心吧? 突然,我想到了前几天提起浩一时,绫的那种感兴趣的态度。 随之而来的是心中某种冲动在蠢蠢欲动。 我悄悄对奈绪说:“明天帮我额外准备一份便当。” “为什么?八神君你想吃吗?”小天使正两眼放光地看着我。 我知道奈绪很期待我会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但不好意思要让她失望了,“不,是用来完成我那未完的犯罪的。” “哎!?怎么这样!” 别怪我,浩一,不知为什么就是想杀了你,真是抱歉了,我们成为同类的日子是如此短暂而美好。。。好吧,其实根本谈不上美好,总之去死就对了。 “我的便当可不是用来给你搞谋杀案的,八神君!” 为了抗议我的谋杀大计,奈绪开始用拳头捶我了,不得不说还挺舒服的嘛? 请继续。 “你们两个,咬耳朵说悄悄话就算了,一定要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吗?”绫终于从那副人偶状态回复过来,只不过语气冷冰冰的。 “不,你想多了,我只是打算用奈绪牌杀人便当进行犯罪而已。” “我的便当才不是杀人便当啦!” 当我们以为绫会像平时那样对我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奚落和嘲笑时,她却叹了口气说了句“算了”,接着继续吃自己的便当。 又变回那种人偶状态啊。 虽说平时看起来就已经像人人都欠她钱一样,可现在这家伙也太不正常了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但心事重重的样子,还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又是校园欺凌的问题吗? 不,应该不太可能,虽然由我自己说出来显得很悲哀,可之前欺凌她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和“万恶变态高中生”八神修有来往,基本上已经停止对她搞那些小动作或者作什么口头侮辱之类的行为。 那么。。。真的是恋爱问题? 想到这里我更加坚定毒杀浩一的想法了。 果然啊,浩一你个跟前女友藕断丝连却又勾引绫的渣男,还是必须死。 “八神君。。。你的表情,看起来好恐怖哎?” “啊,啊?是吗?你错觉了吧。记得明天额外做一份便当给我,奈绪。” “。。。。。。。。才不会给你做呢!” 奈绪小天使的小拳头确实很舒服,嗯,请继续。 --- 不知不觉,又到了下午放学时间。 奈绪因为某些事情被班主任喊去了,所以今天我一个人回家。 偶尔自己一个人也不错。 而且最近发生太多事情,是时候给自己一个好好冷静下来思考的机会了。 走在回家路上的我开始思考着,好像,一切都是从遇到绫开始的吧?那个雨后天晴的中午,遇到企图自杀的绫,因误会而认识,因了解而结缘。。。 等等,结缘? “我发神经吗?这不就跟那些青春恋爱小说一样的说法了?” 可笑,可笑到让走在大街上的自己都不由得笑出声来。 还是算了吧,我可是个孤僻者,和女生结缘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发生的,而且我和那个家伙只不过是同类关系,不存在这以上的纠葛。话又说回来,绫这几天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心情不好? 我有点好奇。 真的如奈绪所说是恋爱问题吗? 可是总感觉不像啊。要说的话,倒比较像是家庭原因而导致烦心之类的,因为从中午的表现看来绫的脸上压根看不到有任何相思之类的迹象。 恋爱是盲目的,会让人看不清现实,问题就在于绫怎么看都是那种现实过头的家伙。 等等,我干嘛要思考这种问题?她会怎么样和我没多大关系吧? “我果然是发神经了。” “没错,少年,你的确是发神经了。” 被突如其来的回话吓了一跳的我,连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你啊,不要突然吓人一跳好吗。” 是蔬菜店的大叔,他光着膀子的同时却又在外面穿了件件围裙,站在自己店里抽烟。这上半身裸体围裙的搭配怎么看都觉得。。。有损风化。 “没错,就是我,小子,”大叔的眼神有点吓人,“不是我想吓你,但是你停在我店门口装思索者雕像还要自言自语是做什么?赶紧走开,会妨碍客人的。” 算是知道大叔眼神吓人的原因了。好吧,既然是我的问题那我就不回嘴了,毕竟妨碍别人做生意确实是我不对,只是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你经常这样在自己店里抽烟,就不怕烟灰掉在那些蔬菜上吗?这样的话谁会买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店没生意责任不在我身上,责怪我之前还是先戒烟吧。 不知道大叔有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总之他的逐客令还是来了,“啰嗦,小子你是我妈妈吗?赶紧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看大叔的样子越来越不耐烦了,还是趁他又搞强行推销前赶紧离开吧,我又不是奈绪,大萝卜对我完全没用啊。 “行行行,我现在就走,行了吧。” 只不过,在我离开前,大叔又突然喊住了我,“看你红光满面,最近女人缘不错嘛,小子。不过作为过来人,大叔我就给你点警示吧。” “什么?” 这大叔搞什么鬼? 他很诡异地凑了过来,用连我老爸都没对我表现过的语重心长对我说:“女人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当你身边的两个女人都不正常的时候。做好生活被搅得一团糟的觉悟吧。” 之后还觉得很遗憾似的拍拍我的肩膀。 这是。。。闹哪样? “大叔,你精神有问题?建议你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比较好哦?老年痴呆的早期症状和你现在很像啊。” “很快你就明白的了,可以的话今晚吃好一点吧,因为可能是你人生最后的晚餐了。” 之后大叔不再说话,只不过他看我的眼神,总觉得,像在惋惜大好前途的年轻人因为某些事情而从此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莫名其妙。” 向大叔翻了个白眼之后就不再管他,这种听起来就觉得有问题的废话还是别放在心上为好,赶紧回家吧。 --- 到家之后先是放洗澡水,然后打开冰箱一看,发现除了盒装奶茶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该死,早知道回来的路上买点补给了。”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不想叫外卖的话就只能再出门去便利店买便当了。 独居又不懂做饭的坏处就在于此,速食食品吃多了,偶尔也想吃些家常菜,毕竟就算那些东西口味再多,一天换一次,一星期换一个口味,也总会吃腻的。 说到家常菜,我又想起奈绪的便当。。。继而又想起绫的便当。 如果叫奈绪帮我做便当的话她肯定非常乐意,只是这种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事情还是别做为妙,不然就真的如大叔所说的“最后的晚餐”了。 绫的话,她心情好的时候应该会答应吧,很可惜她这几天心情都莫名地微妙。 “想来想去也只能去便利店啊。” 从窗户看了下外面,天变得灰蒙蒙的,估计等下要下雨了。 还是趁下雨前赶紧出门好了。 打定主意的我穿好鞋子直接往附近的便利店出发。 幸好,到达便利店之前都没有下雨,之后随便买点速食便当然后回家就行。 今晚吃什么好?炸鸡排饭?还是乌冬面?嗯。。。这的确是个问题,天大的问题。 就在我站在便利店货架前面考虑自己的晚饭口味时,突然有人捂住了我的嘴。 “唔!?”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大猩猩山本伸一带着同伙来找我报复,继而又想到是不是以前当“BLACK”首领时结下梁子的家伙们。 然而都不是。 对我发起突然袭击的人是绫。她正站在我身后,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手捂住我的嘴巴,身上穿着穗绫学园的制服,还背了一个很大的旅行袋。 这家伙搞什么? “唔唔唔唔唔唔!!” “嘘,别出声。”发现我瞪着她之后,她在我耳边小小声地警告我,同时掐住我脖子的那只手也更用力了。 我好像没做过什么能让她想掐死我的事情吧? “唔?” “死变态痴汉,别出声。” “唔唔唔!?”开什么玩笑,哪有被人这样对待还能不作声的?话说她那只手掐我掐得更用力了啊! “来了,别出声。” 话音刚落,绫马上拉着我一起蹲下,随后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家伙闯进了便利店。透过货架,我看到总共十五人的黑衣群体把在这家便利店那个小小的收银台围了个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身材起码有我两倍粗,还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像好人。 怎么回事? 绫该不会得罪黑道了吧? 这群黑衣人道出张望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而绫在他们离开后也终于松手了。 一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空气我就马上发问起来,“喂喂,你搞什么?那群人是在找你的吧?” “为什么你总在不该聪明的时候变得特别聪明呢?真是个不会看气氛的男人。” 想起这几天绫闷闷不乐心情欠佳的样子,看来和这件事有关。但她对我搞这种突然袭击我可没兴趣知道她心情为什么不好,“不好意思我,我一直都这么聪明,话说你好意思说我?突然捂嘴掐脖子的人还恶人先告状吗?” 面前的这个女人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始跟我玩吐槽对抗,而是,用一种思考我是否能在这种时候起到作用的眼神来打量我。 “死变态痴汉,你一个人住的吧?” “是又怎样?别扯开话题。” “你的家人呢?” 她问这种问题是干嘛?我不明白。 “在国外不知道什么地方,我说了,不要扯开话题。” “你家里有多少房间?” “好几间呢,怎么了?”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去你家吧?” 刚想回答的时候我却想到了一点。。。不应该回答的。可是貌似已经太迟了? 惨了,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头蔓延了。 据我这段时间的经验来看,这种预感的应验几率高达百分之百。 糟糕的是,仿佛要证明我的预感有多么正确似的,名为藤月绫的少女,她嘴上出现了那对我来说已经熟悉过头的弧度。 刚才她明显是在躲避那群黑衣人,现在又问我家有没有房间是不是一个人住。。。。。。。 为了避免最坏的状况,我用活到现在为止最快的速度把心里的话说出口:“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我是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不需要口头交谈就能直接明白彼此想法的好处出来了。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也没办法了。跟我来。”绫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道。 我出现幻听了? 这个喜欢替我制造麻烦以为难我奚落我嘲笑我为人生最大乐趣的毒舌暴力女,居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我还以为她会多跟我理论一阵子来着,这么快就放弃了? 不过她要我跟着她走。。。还是警惕一点比较好。 和绫一起走出便利店,她先四处张望了一下,估计是在提防刚才那些黑衣人吧,然后拉着我的手来到大街的路中心。 这家伙搞什么?偶尔大发善心额外送福利吗?话说她的手摸起来。。。挺滑的啊,也好柔软,这就是女生皮肤的触感么? 在我打算细细品味绫的手掌那温暖柔软的触感时,她抓住我手的力度突然加大,接着,深呼吸,大喊起来:“明明之前你还很温柔的!为什么现在知道我怀孕了就要我打掉孩子,还跟我分手!为什么!” 如此劲爆的发言。。。。。。 我。。。。。。 “Whatthefuck!?”我发誓,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富有感情的一句话! 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阴暗面!当我明白这个该死的的女人到底有何企图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太迟了!八神修你这个蠢货!为什么你会这么轻易就上当了啊!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我明明这么爱你!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啊!”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高超的演技了吧?不但声泪俱下而且感情拿捏得恰到好处。。。。。。 该不会绫也和商店街的蔬菜店老板一样以前是戏剧社成员吧? 话说之前好像也被奈绪这样调戏了一把? 问题是现在可不是调戏这么简单了啊。。。而是,真的可能有生命危险。 因为整条街的人都过来围观了,人流以我们两个为中心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还时不时听到有人咒骂人渣垃圾不负责任的混蛋之类的,那些人咒骂的目标只可能是我。 与此同时,某人声情并茂的表演仍在继续,“呜呜呜呜呜,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告诉我啊,呜呜呜呜。。。我明明这么爱你。。。你要我打掉孩子我就打掉,但是不要跟我分手。。。呜呜呜呜呜。。。我会比伊藤同学更加爱你的。。。” 先不论为什么把奈绪扯进来,她一边嚎啕大哭又一边用手抚摸我的脸,如果奥斯卡评委在现场的话,这肯定是个完美的加分点了吧? 不对,现在不是忙着给绫的演技打分的时候!再不想办法的话周围的路人肯定会杀了我的。 咒骂声越来越多了。。。。。。 “宰了他!这种混账!”某位神情激动的大叔开始物色周围有没有能用来行凶的东西。 “如果有人敢这样对我的女儿我一定不放过他!”另一边的一位中年大婶则直接把口水吐到我面前。 “小姐,别怕,我们一定为你讨回公道!”至于站在我左前方三米的一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已经抡起拳头准备揍我了。。。。。。 我。。。我除了脸色煞白整个人僵在原地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不。 还有一件事能做的吧?即使我万般无奈,也只能如此了啊。 老天爷真的很喜欢跟我开这种别开生面的玩笑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我听你的!别哭了,求你了!我们回家再说好吗?回家,回家!”当哭着强调“回家”这个字眼时,我觉得我的心在滴血。 “真的?孩子不会打掉?会从伊藤同学那里重投我的怀抱?” “真的!我发誓,绝对是真的!”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拖奈绪下水啊! “说好咯,要拉钩钩。” 能不能别用一副天真的无辜脸孔来做这种坑害我的事啊喂!这个女人是恶魔吧?绝对是的吧?一定是的吧! “你多少岁了还拉。。。”实在不敢说下去了,旁边几个彪形大汉已经扬起拳头准备就绪了,“嗯,我们拉钩钩,拉钩钩!”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可以解决我,所以我在暴力面前屈服了。 “小修终于回来我这里了,好开心!”这个演技高超的家伙,居然还好意思搂着我的手臂!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人群总算有散去的迹象,虽然还是有几个家伙一直盯着我给我竖中指来着,这个就无视吧。 现在我和绫额头贴额头地拥抱在一起,看起来就如同热恋中的情人那样亲密,可实际情况却是我被她牢牢抓住死死固定在原地不让我逃跑。 趁着这个机会我用旁边的人没法听到的音量作出只能用可怜来形容的反击,“算你狠,小熊内裤!” “看在这么多人的份上我就先不料理你,回去之后再说。” “回去?回去哪里?” 只能用阴险恶毒来形容的标志性微笑浮现在绫的脸上,“你家,或者应该说是我家了。” “。。。。。。。” “想不认帐吗?刚才你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口说都听我的哦?” 四周投射过来的敌意,提醒我刚刚自己说过什么,更提醒我现在仍处于危险之中。 “好好好,我知道了!” 在绫强烈的要求下,我被迫放弃买便当而转身回家,看来只能回去之后叫外卖了。说来也奇怪,一群这样的黑衣人为什么要追捕一个女高中生?越想越觉得自己会跟一个很大的麻烦牵扯上,就像明明看到前面是泥潭,可却被人逼着跳下去一样。 回家路上又一次碰到了那群黑衣人,幸好这次我们是在那些家伙后面,所以没被发现。问题是为什么我也要跟绫一起躲起来?明明我是无辜的啊,他们要找的只不过是我身边的毒舌暴力女,为什么我也要躲? 不行,就算要死,我也起码要死得瞑目。 “喂,是时候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吧?” “不要问。” 事到如今她还打算继续坚守个人秘密主义吗? “我都被你牵扯进来了还不能了解下发生了什么?给我惹出一堆麻烦就算了,还强行住进我家,结果我却连了解事情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啊。” 被我说了一通觉得不耐烦的绫,干脆直截了当地抛了个选择题给我,“二选一,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然后被电击器点击,或者什么都不问直接回家,选吧。” 她拉开了那个旅行袋的拉链,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些衣服还有贴身衣物之类的东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旅行袋确实装了不少电击器在里面,如果她一天用一次每次用完即丢的话,总感觉可以一直用到明年的今天也说不定。 “嗯?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再一次重申,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解决我,所以对于自己屈服于暴力的淫威我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事情的来龙去脉?真相?了解这些的前提是自己四肢健全脑袋没出任何问题,当这个前提无法被满足时,事情到底是怎样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对于我的态度绫是很满意的,“不错,当一个识趣的男人可是能在我的少女心里给你加上不少分数的,死变态痴汉。” “当一个不会强行住进我家的识趣女人也是可以让你在我的少男心里加上不少分数的,绫。倒是你居然可以这么直接就给我看你的内衣啊,女生对这种事情不是很敏感的吗?” “又不是穿在身上,没什么好敏感的。”虽然脸有点红,可她还是这么说了。我错觉吗?总觉得绫是在强作镇定。 这个话题勾起我的兴趣了,“如果是穿在身上的时候给我看到了呢?”嘛,作为一个男生,我总会对这种事情有点兴趣的嘛,不是么? “到时候请记得准备好导盲犬再看哦,死变态痴汉。”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可怕的是我根本看不到里头有任何善意的成分存在。 言下之意就是会直接弄瞎我让我后半辈子都靠导盲犬生活是吧。 还有另一个问题是我必须搞清楚的,不然怎么都没法安心,“好了,内衣的问题就先放下,你起码告诉我你要住多久吧?还有你住进来的话水电开销什么的肯定会大很多,我不是慈善家也不是热心公益人士,没兴趣做收留无家可归的小猫小狗之类的事情。” “水电开销之类的问题你可以放心,”对于这个问题,绫似乎没放在心上,她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给我看,随后又马上收回去了。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可我很确定自己看到了。。。那东西,是中央银行限量发行的黑卡,是无法申请,只能由银行邀请并给予的无上限信用卡。 人生第一次看到如此高级的东西,这可是彻头彻尾的上流人士象征。原来绫是哪里的超级富豪家族的人吗?我在她眼里是不是渺小得如同蝼蚁?还有我的嘴巴是不是惊讶得没法合上了?好像是啊? “这种东西。。。你。。。”接下来的话我没法说出口,不过既然绫可以读懂我的内心,那她肯定清楚我是什么意思。 “不用多想了,绝对合法,银行资料里的持卡人就是我本人,谁给的,或者我家的事情,不想品尝全身麻痹的滋味的话就不要过问。”言语里弥漫的冷漠,让我明白这是她的底线所在。 “至于要住多久,”她想了想,然后才继续说道:“只能说不确定,可能会是一辈子。” 她在开玩笑吗?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怕发生点什么?比如。。。”我尽可能用听起来文雅一点的说法,“强迫你和我一起脱离童贞?”无可否认,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毕竟怎么说,我们,也是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 虽然从我的角度来看的话倒是很急切地想要发生什么才对。 “可以这么直白地阐明你毫无任何经验的事实,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你的呢,死变态痴汉。” 我是不是又被她施行了什么人格上的侮辱?她脸上诡异的笑容是怎么回事?有种挖了个坑给自己跳下去的感觉。 “啰,啰嗦!到底是怎样?” “当然有想过,我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的天真女生,”说到这里绫停顿了一下,“可是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的。” 这样的回答真是。。。出乎预料之外,原本还隐约存在的不满现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绫居然相信我?我值得被信任吗?我可是个连朋友都认为不需要的孤僻者,这样的我,真的值得被信任?心里,有点感。。。 “因为你根本打不过我。”她就这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残害我弱小心灵的话。 感动个大头鬼哦!原来是这样的吗! “请把我刚才的感情还给我,谢谢,你这个骗子。” “真是个脆弱又多愁善感的男人啊。” 这时,本就灰蒙蒙的天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开始下雨了。一开始只是稀稀拉拉的几点小雨滴,没多久就变成倾盘大雨,遗憾的是,我们两个都没带伞。 “不想感冒的话就走快点吧,回去之后我要先用浴室。” “前半句我同意,后半句恕我无法苟同,凭什么不能我先洗澡?明明是我的家啊喂。” “呵?”本来先我一步走在前面的绫停下脚步,“现在,是我家了。” 那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招牌性阴险微笑再一次浮现于绫的脸上。 --- 冒雨赶回家的我们被淋了个落汤鸡。由于旅行袋是不防水的,绫带过来换洗的衣服有不少都湿了,因此刚进屋她就自顾自到我的房间拿了我的衣服然后直冲浴室。 不得不说这家伙非常有自觉性,堂而皇之入侵我家侵犯我的“领土主权”的自觉性。 嗯,非常好。 就如同她说的那般,现在,我家,就是她家了,绫俨然把自己当成是这里的主人。 嘛,既来之则安之吧,就算再怎么不满我也无力改变现状,不是么?既然如此还是尽早习惯吧。 坐在地板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让我想到了个问题,那家伙。。。貌似没拿某样贴身衣物的吧。。。?这样的话她出来之后岂不是。。。 真空上阵! 我满脑子都只想到了这个。 已经开始妄想绫穿着我的衣服而里面却什么都没穿是怎样的。。。咳咳,还是就此打住吧,至少,我想让自己表现得绅士一点,嗯,绅士。 “这种念头还是收敛一点吧,被看出来可就麻烦了。”摇摇头苦笑着的我,寻思是叫外卖还到厨房的储藏柜里看看还没有吃的。 家里突然多个女生住进来以后规矩肯定会变多吧,还是早点习惯吧。不过说起女生,我想起奈绪,她应该是除绫之外第二个来我家的女生了吧? 按照奈绪的优等生性格,如果被她知道了绫住进我家的话。。。。。。 “叮咚” 刚好,门铃响起了。 “。。。。。。” 我有。。。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老是有这种预感啊! “叮咚” 门铃,再一次响起。 “不不不,应该没这么凑巧的,只不过是推销员而已,没错,一定是的。” “叮咚” 门铃,继续响起。 提心吊胆的我吞了吞口水,慢慢走到大门前,从未试过像现在这样害怕开门这件事。 “叮咚” 门铃又响了。 看来,不开门不行了呢。好吧,赌一把,豁出去了! 转动大门把手,慢慢拉开大门,看到的是。。。 “八神君,原来你在啊,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浑身湿透显然被大雨淋了一身还穿着学园制服拿着书包的奈绪出现了!有没有这么巧啊!假的吧!都是假的吧!连我也是假的吧! 这老天爷是在耍我吗!?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别开生面啊!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开门了,那就没有退路可选了,“奈,奈绪?都这种时间了,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送课程资料给你的,抱歉呢,原本放学的时候就应该给你了,但是班主任临时找我有事所以拖到现在。”说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是吗?哈哈,你还真是。。。有够热心的啊。还冒着雨过来。。。” 下次出门记得带伞好吗!你现在浑身都湿透了不就有理由让我请你进屋了!?奈绪你算计我! “八神君你的笑容。。。好僵硬哦?不好意思呢,能让我进去用毛巾把头发擦干吗?还有雨伞能借我一下吗?”从这份真挚的笑容来看,奈绪确实是感到不好意思。 可我也确实不想让你进来啊! “呃,这个嘛,现在,有点,稍微。。。” “嗯?八神君你家的浴室有水声。。。”出于好奇,奈绪往我家里面看了下,我连忙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 “是啊,有水声,对吧?我在放水,准备洗澡。” 这家伙的听觉要不要这么灵敏!你是哪里来的人形哈士奇吗!? “哦,这样啊。”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以让我进去了吗?浑身湿漉漉的好不舒服,至少让我把头发擦干可以吧?” 说着,奈绪自己走了进屋,这种情况下我阻拦她的话就等于告诉她我家有问题,只好让她先进来了。好死不死的是偏偏这个时候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把柴刀正横在我的脖子前,只要等浴室里的那个家伙出来,“咔嚓”一声,我的头就会直接掉在地上,血会把地板染红,之后我的头会被人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这不就是诚的结局吗! 我在想什么啊真是! 对于我迟迟没有表现出在这种情况下应有的处事方式和礼貌,奈绪已经开始怀疑了,“那么,八神君,可以让我进去了吗?还是说。。。有女生在呢?” 要不要猜得这么准?你跟绫一样会读心术的吧? “不不不不不不不,怎么可能有女生在呢?哈哈哈哈哈哈。”我决定最后挣扎一下,“这样吧,我去拿毛巾给你,稍等下。” 记得浴室外面的储藏柜里放了备用毛巾的,只要赶在绫出来之前让奈绪把头发擦干净然后送她走人就没问题了! 计划。。。必须通! “哦,也可以啦,那我就在这里。。。” 很好,奈绪也答应了!GOOD,就是这样!一切,如我的计划进行!我的智商可是高于平均水准的,聪明如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失败!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绫就在这个时候边用毛巾擦头发边从浴室走了出来,“死变态痴汉,吹风机放在哪里?我。。。” 于是,还站在玄关的奈绪,和刚从浴室出来的绫,就这样,在我家,碰面了。 我。。。。。。看来,人算不如天算,果然是句至理名言啊。 少女们发现到对方存在时不约而同地楞了下。 接着。 一男两女,三个人,声音同时在这间屋子响起。 “。。。喔,伊藤同学?” “。。。八神君,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听我说,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绝对不是!绫只不过是住进我家而已,我们并没有发。。。啊咧?”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突然觉得,其实我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聪明,相反,我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才对,居然主动自爆把事情推入到没法解释的深渊,真是没救了啊! “住,进,你,家?这次真的要好,好,解,释,了呢,八神君。” “这个男人真是,笨死了。。。” 奈绪的怒火和绫的无奈,都深深地刻印在我的心底,至于我本人? “人生十七年,如梦又似幻,岂有长生不灭者?” 我认命了。 --- 剑拔弩张的肃杀气氛蔓延于空气中。 以大江为界,龙与虎遥遥相望,滔天的江水阻挡不了恶兽们。。。。。。 算了,我编不下去了。 实际情况是,绫和奈绪坐在客厅地板上,以客厅的茶几为分界线,互相瞪视中。打起来是不可能的,可女生之间的唇枪舌剑估计少不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能称之为藤月之龙与伊藤之虎之间的对峙吧。 而我,则坐在藤月之龙的旁边,苦苦承受伊藤之虎时不时投来的责备眼神。 这种气氛真令人受不了,有种像是要窒息的感觉。 “八神君,解释清楚。” “什么?有发生过什么吗?”当然明白奈绪所说的解释是何种含义,只不过我还想继续挣扎一下,如果可以装疯卖傻混过去就最好了。 “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不然后果你可能承受不起。不是早就叮嘱过你,不纯异性交往是不允许的吗?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难得一见的凶悍魄力出现在奈绪身上,看来要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啊。平心而论,我害怕这样的奈绪,要我和她为这种事情理论是不可能的,毕竟就算什么也没发生,但绫住进我家确实是事实,而这,与奈绪一直以来对我的提醒相违背,换句话说,可以理解为我辜负了她的期待。 “这个嘛。。。其实我也是受害者,请相信我,而且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吗?绫只是住。。。” “看来已经忘了我当初对你说过什么了啊,八神君。”语气很平静,可眼里对我投射而来的怒意也是千真万确的,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她。 好吧,根本不可能正面交锋,至少,我没法在这种状态的奈绪面前理直气壮地反驳她,和她说我什么都没做错,哪怕我的确一点错也没有。 现在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绫身上了吧。 “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点?伊藤同学?” 感受到我诚恳的眼神,藤月之龙决定亲自出马了。 “小题大做?藤月同学的意思是你与八神君同居是小题大做的事情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眯起一只眼睛,歪着头,用放在茶几上的左手托住下巴,看来绫认真起来了,想必她嘴上那抹若隐若现似在嘲笑对手的笑容,也时时刻刻刺激着奈绪绷紧的神经吧。 “在校男女学生的同居是校规明令禁止的,就算你们是恋人也一样,而且你们也不是恋人,而是同类的关系,不在这之下,也不在这之上。” 奈绪手里掌握着名为规则与道理的手牌。 “又如何?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我看是伊藤同学你太迂腐了吧?别说校规了,就连法律也是为了维护人情义理而存在的,难道伊藤同学所坚守的校规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意义吗?” 而绫则针锋相对地以更为权威的规则作为反击的利器。 这种情况下,没有我介入的余地。 “没有发生与还没发生的意思要分清楚,藤月同学。八神君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生,你真的能确保之后不会出现什么你掌控不了的状况吗?比如,你现在的打扮,就是很能诱惑八神君的表现呢。” 为什么我觉得奈绪的意思是我一定会被人性的丑恶欲望驱使做出什么暴力或者胁迫之类的行为?在她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从实事求是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的话,绫现在的打扮。。。确实很有问题,嗯,非常大的问题。 我的衣服对她来说有点过于宽大了,上身的圆领T恤长到能遮住绫大腿的一部分,看起来就像她下半身没穿裤子一样,再加上有可能是没有穿某种,呃,大家都明白的衣物的真空上阵状态。。。。。怎么想都有点犯规啊。 “怎么样的人眼里会看到怎么样的现实,我是这么认为的。何况我也确实穿着短裤,不是吗?”说着,绫特意提起了衣服的下摆,露出了居家式样的短裤,“再说,我旁边的这个没用男人本就胆小如鼠,而且根本打不过我。” “等一下,你们是不是有点过于不在意我的感。。。” “闭嘴。” “闭嘴。” 好吧,既然她们都同时这么说了,我还是闭嘴吧。 “伊藤同学,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哦对了,死变态痴汉的雨伞可以借你哦?”像是已经确定胜负一样,绫开始下达逐客令。 然而,对奈绪来说,胜负仍然是未知之数,“这么快就当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了吗?藤月同学。。。”我能看出来,奈绪对绫的怒意已超过我辜负她期待的不满,“为什么一定要住进来这里?以藤月同学你的家境,就算在外面租高级公寓也是绰绰有余的事情吧?” “这里就是高级公寓呢,而且我自有我的理由,既没打算告诉你,也不想告诉你,再说,这也不是你能管的事情吧?”绫特意加重了语气,“2-B班的班长大人。” “你。。。!” 看得出来,一向温柔和善的奈绪,不擅长对付绫这种毒舌女。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是注定败局的战斗吗? 只是,事情或许并不如我想的那般简单。 嚣张的态度加上直接摆在台面上的讽刺对奈绪的刺激要比我想象中强烈得多,以至于令她失却了平时的从容和冷静,“这样算是你对我的报复吗?现在不是两年前那时候了,藤月同学,我和你之间本就。。。” 两年前?是指过去的恩怨吗? 在我还想着听下去的时候,身体却突然有种强烈的麻痹感。。。啊,该死,是绫的电击器吗?我。。。 “你,你对八神君做了什么!?” “有些事情,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呢,伊藤。” 昏过去前的瞬间,我听到绫不带感情的低语。 。。。。。。。。。。。。。。。。。。。 “修,知道吗?你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 “。。。。。。” “所以枝月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能过得快乐,才能获得幸福,明白吗?” “。。。。。。” “你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一个失败者而已,修。” “。。。。。。。” 我知道,我又做了那个梦。 那个,昭示我失败的人生,令我对过去厌恶至极的,梦。 为什么。。。我会做这个梦?对了。。。我好像,是在听到奈绪的话后被绫用电击器击晕了? 尝试活动身体,做不到,麻痹感仍然深深残留在这具躯体里,头好晕,有种想吐的感觉。幸运的是,眼睛还是可以微微睁开的。 这时候,我听到了某人的声音。 “说到底。。。高云京志郎。。。” 可恶,声音为什么断断续续的?高云京志郎?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可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想不起来。 脑袋还是晕晕的。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声音也传入我的耳中,“那时候。。。不,不是。。。” 这两把声音,到底是谁跟谁? “啊,这么快就醒了。。。” “明明这么瘦弱。。。生命力却强得跟蟑螂一样。。。电量不够。。。” “用这个。。。” 虽然听得不清楚,可是。。。又,又来? 不是吧?我才刚刚给人用电击器电晕过啊喂? 幸运的是,让我惊恐无比的麻痹感没有出现,不幸运的是,比电击器更为可怕的东西出现了。 几秒后,我的嘴巴被人强行撬开,接着有人把两样东西塞到我嘴里,还用手按住我的下颚强迫我把那两样东西嚼烂然后吞下去。 啊。。。这工业酒精与硫酸完美搭配的熟悉味道。 是奈绪牌杀人料理哦,这次是香肠吗?口感不错。 于是,人生的走马灯又在眼前回闪了。 正文 P08 男人的世界,男人的情义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谁啊。。。” 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我睁开双眼,却发现与平时看到的景物有所不同。天花板,怎么不一样了?这可不是我看了整整两年的那个卧室的天花板啊。 倒比较像是。。。我家客厅。 客厅? 看了一下,我确实是睡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身上还盖了张薄被。 奇怪。 怎么回事,一般来说我不是应该睡在卧室的吗?而且头像是遭受了电击似的感觉好痛,还有种莫名的工业酒精和硫酸混合起来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 该不会我被什么人用电击器电击了,然后还被迫吃下奈绪的便当吧? “怎么可能。”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无稽,忍不住小声否定着。 不过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不可能有床不睡跑出来睡沙发的。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又响了,还是先去把电话接了吧。刚从沙发起来就觉得身体各处有阵阵的酸痛,活动一下之后,我走到话机前面把听筒拿起来。 出于对这个诡异早晨的不爽,我决定不管谁打来都好,先骂了再说,“找死啊混蛋?一大早扰人清梦是不是活腻了?啊?信不信我杀你全家哦。”我尽可能用听起来能令人联想到凶狠这个词的语气和措辞开骂。 “哎呀呀,这么说的话你也要自杀吧?我亲爱的儿子。还有啊,居然威胁你老爸我,信不信不给你生活费?”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反过来威胁我的话语。 打来的人是我的父亲,一个很麻烦的家伙,“咳咳,老爸,我知错了。请您原谅我这个愚蠢的儿子吧。” “这才对嘛,怎样?最近过得还好吧?” 按照我对这个与我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的了解,没什么事他是不会主动联系自己儿子的,既然打电话回家了,那代表是有什么麻烦事情吧,“老爸,说重点。” “有时候会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多花点时间和你沟通一下增进增进父子情比较好?儿子。” “抱歉,不知道为什么从你那里听到父子情这个词我就觉得很讽刺。直接说重点好吗?” 如果有旁人在场的话,或许会觉得用这种语气跟自己父亲对话的我是个不孝子,不过这就是我和老爸的相处之道:不用客气什么,有话直说就行,事实上,我也不想跟他客气。 “先问你一下,最近是不是过得倒霉?经常挨揍还面临生命危险?” 这话什么意思?当老爸的在诅咒儿子吗?可是想了想好像确实说得没错? “呃。。。差不多吧。反正就是经常被这样那样咯。” “我的预感果然正确,你肯定被卷进了一些很好玩的事情里啦,我亲爱的儿子。” 心底里的怒火微微燃烧了起来,在他看来我经常被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这个中年男人的性格还是这么恶劣。 “如果你是为了对你儿子的遭遇幸灾乐祸所以才打来的,那恕我失陪先挂电话了。”确实,还未成年的我对大人的世界并不那么了解,只是在我看来,父亲居然会对儿子说这种落井下石的话实在是有够可恶的。 更可恶的是,类似的话他不止对我说过一次。 有时候我会想,在老爸心里我到底是处于怎么样的一种位置?诚然,他确实每个月给我大把的生活费满足我的物质需求,可是对父子关系而言更为重要的精神需求似乎这么多年来都从未满足过吧? 我是一个不及格的儿子,但他同样也是不及格的父亲,在我的角度来看就是如此。当然,如果说满足精神需求的代价是降低物质需求,那还是把这段父子关系保持在现在的程度就好,谢谢。 “嘛,先别急着生气,别看我平时没心没肺,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 关心我?这个两年前出国到现在都没回来看过我一次的家伙,说他关心我?太搞笑了吧?好吧,或许老爸确实挺关心我的,只不过他的关心用错地方了。 “是啊,你很关心我,关心到在我十五岁生日那天打算带我去某种不应该去的地方呢,混蛋!” “只是想让你提早成为大人嘛,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苦心难道也有错吗?” 老爸是不是真的有过作为父亲的苦心,我真心表示怀疑,反而他是个道德观有问题的中年变态这一点我倒是从来没怀疑过。 “好了,言归正传,为了防止我跟你老妈中年丧子,我安排了个保镖兼管家送过去给你的。” 保镖兼管家?这倒是有点稀奇,正常来说这两种职业很难牵扯到一起的啊。 “还有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想到老爸难得对我的问题有放在心上,我的心情也稍稍好了点,因此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以,不过先说好,违背道德底线的事情没问题,麻烦人物一概不接收,在三浦市精神病院负责被人研究的非正常人士我身边已经够多的了,还有,借钱免谈。” 不知出于何种理由,老爸那边沉默了下,“。。。我亲爱的儿子,你不觉得那句“借钱免谈”对一个差不多十八岁了还要靠父母养活的人来说很讽刺吗?” “不,我完全不觉得讽刺。” “算了,这个先抛开不谈,反正呢,我亲爱的儿子,你就尽可能让你的霉运发挥最大作用,让厄运和你水乳交融,不断卷入各种奇奇怪怪又暴力的事件中,以此帮我测试那个保镖的战斗力,搞定之后我的生意肯定又能更上一层楼啦。” 原来这才是老爸真正的目的啊。 我是不知道老爸在国外到底忙些什么,也不清楚他的钱是从什么生意赚来的,问题是这番话让我觉得他根本就是把我当成好使好用的道具而已。 拜此所赐刚刚好转了点的心情变得极度不爽了,“呸!拿自己儿子当实验道具来测试别人的战斗力?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对我的倒霉遭遇落井下石就算了,居然还拿我当你生意的道具?什么保镖兼管家就算了吧,我不需要,再见!” 一气之下连听老爸回话的打算都没有,用力将话筒砸在座机上直接把电话挂断。 “简直混账,有这样的父亲的吗!?” “大概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的道理吧。” “开什么玩笑,我。。。”不对,谁在跟我说话? 这声音是。。。。。。 扭头一看,发现绫居然穿着围裙站在我身边,“为什么你会在我家?而且还是这种时间?” “忘了吗?现在这里也是我家了。”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昨天下午她强行住进来,还和过来的奈绪发生争执,双方闹得很不愉快。可是之后怎么样,我就完全记不清了。 隐约觉得这件事跟我为什么会睡在沙发上有莫大的关系。 问题是,一想到这一点头就隐隐作痛,痛得我完全想不起昨晚发生过什么。 “我记得昨晚奈绪不同意你住进来的,结果如何了?后面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当然是以我的胜利而告终咯,你的班长小天使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呢。”看穿我心里想法的绫淡淡地说道,随后自顾自地走进厨房,不过进去前她又多加了句,“想不起来的事情就别想了,对你有好处。” 好像挺有有道理的?还是别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话说她是在做早餐吗?所以才穿着围裙? “嘟嘟嘟嘟嘟嘟” 正好这时,电话又响了。 我觉得,这次也是老爸打来的。 果不其然,刚拿起话筒,我的父亲,名为八神一郎的中年变态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亲爱的儿子,我知道你还想继续挂我电话,不过先听我说完再挂断如何?” “哦,我亲爱的老爸,你既然知道我想怎样就最好了,就这样吧!再。。。” 当我还没来得及把“见”字说出口时,那个让我一大早就心情极度不爽的中年变态又开口了,“修啊,我觉得呢,你也快十八岁了,试着去打工吧。” 言下之意是如果我再挂断电话的话就没有生活费了是吧? “真是非常对不起,亲爱的父亲。请您原谅我这个愚蠢又无礼的儿子。” 金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却可以解决我大部分问题,所以我在金钱面前屈服了。 “这才对嘛,我亲爱的儿子。” 话筒里传来得意洋洋的声音,我仿佛能看到老爸为自己的胜利竖起V字手势的画面。 “到底是什么事?” “你最近把上了藤月家和伊藤家的女孩对吧?还和藤月家的同居了?真是有我当年的风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话筒里传来不知廉耻的声音,不过我更在意为什么绫昨天下午才强行住进来而今天早上老爸就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原因。 “把你个头啊,有父亲这样跟儿子说话的吗?” “有啊,你和我不就是了?” 好像。。。也没错。 算了,这个不是重点,“我和她只是共住的关系,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我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小猫小狗之类的,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修啊,藤月家和伊藤家都是大富之家,”这个狡猾的中年变态,居然直接忽略我的疑问把话题扯开,“你现在把上了这两家的女孩将来就不用依靠我来做啃老族了,可以成为靠老婆养的小白脸啦。” 绫家里很有钱我之前就了解了,原来奈绪的家也是非富则贵吗?话说在老爸心里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真的有把我当儿子看待吗? “我跟她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话说你一直把自己儿子当成无能的靠女人养活的小白脸吗?有时候真的很想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老爸。” “哎哎,别这么说嘛,全世界能像我们这么要好的父子可没多少,我和你可是良好父子关系的楷模榜样啊。”从语气来看的话,老爸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在他眼里良好父子关系的定义究竟是什么?我很想知道。 “只能说除了我们以外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父子都是很正常的。好了,你想说的就这些吗?”停止这种毫无营养的无聊对话的欲望已经在我心里升起了。 “嘛,差不多就这样。。。”这时候话筒里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八神先生,一切准备就绪,请看这边,这就是在您资助下我们开发出的新型试作AS——搭载λ-DRIVER的Plan-1056Choda。” AS?λ-DRIVER?什么东西?总觉得很危险。 在我还没能想出结果的时候老爸就已经回答对方了,“嗯,你知道的,我不会过问你们拿我的钱做什么,只要我能赚钱就行。”“这是当然的,放心,您的投资绝对值得,八神先生。” 总觉得,这种对话很危险。。。。。。算了,有些事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那么就这样吧,我还要继续忙生意呢,照顾好自己,修,千万别死了啊,要勇敢地活下去。”说得好像我的生活布满了死亡陷阱随时随地发生超恐怖的天灾人祸发生似的。 想了想还是不计较这种问题了,好歹老爸在关心我,难得的父子对话就和平结束吧。虽然我们两人的想法存在代沟,有点微妙的偏差,可这份关心始终是真的,不是么? “知道啦,要说的就这些?” “还有最后一件事,记得保证安全,别搞出人命,无论是生的意义上还是死的意义上都。。。” 再次收回前言,不是有点微妙的偏差,而是我们之间的思想代沟已经大到到如同马里亚纳海沟的地步。 “再见,亲爱的父亲,别再为这种无聊事打电话来了!” 没等老爸说完我就毫不犹豫地把话筒砸在话机上,真受不了他。 --- 和绫同住一屋的感觉不差。 倒不如说她的厨艺让我的生活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 早餐是传统的和式料理,中午是西式的牛排大餐,晚上则是以中华料理作主打,三样不同风格的料理组合,三种不同口味,不但让长时间靠速食便当和外卖度日的我少有地食指大动对吃饭这件事期待起来,更令我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料理天才,至少以绫做出的料理而言,卖相和味道都能获得我的好评。 在周末品尝到如此美味的料理,对我来说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这么说可能有点对不起奈绪,可得以借此摆脱不良饮食的我确实庆幸绫在昨晚的“战斗”中获得胜利能够留下来。 当然,也不是说毫无缺点可言。 比如现在。 “这是什么?《黑死虫诺尔的悲歌》?”晚饭后的书房里,绫指着书桌上某本笔记本说道。 这下麻烦了。 可以的话,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 看到我闪闪躲躲的眼神,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浮现在绫的脸上,“这是你写的小说吗?死变态痴汉?” 一语中的。 “能不能别猜得这么准?” “根本不用猜,既然写在笔记本上,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再看到封面上那个充满中二气息的名字,结合你闪烁的眼神,答案不是呼之欲出吗?”在她看来这似乎是什么低级无脑的问题,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回答我。 与此同时她的手也没有闲着,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阅起我的作品。 啊。。。好羞耻! 需要说明一下,这本小说是我初中的时候写的,也不是不能光明正大示人的官能小说,是非常正统的少年冒险剧,该有的要素一应俱全,连结局都是一个悲剧。 可是被我之外的人翻阅实在是。。。 太羞耻了! 小说的第一幕就是描写主角濒死的。。。等等。 这个女人,在笑? 我写的可是悲剧,是从头悲到尾的作品,可是绫,在笑? “虽然有点多此一举,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笑的原因是什么?” “当然是你的小说啊。” “恕我直言,我写的是悲剧,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 她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反问道:“悲剧?你写的不是搞笑小说吗?”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嘲笑和讽刺我的意思。 “。。。。。。。” 正因如此,我才觉得绝望。 “这是,某种新式的欺凌手法吗?”我姑且抱着一丝希望问回去。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说到这种份上了,再怎么迟钝的人也懂了吧,何况绫一点也不迟钝,相反,她是个十分敏感的人,“看来你对于写作真的挺有天赋的呢,死变态痴汉,能够写出让人发自真心觉得好笑的悲剧,将来找不到工作的话以此为出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自问自己算不上什么作家,也不觉得自己的作品写得有多好,可作为悲剧的作品却被认为是喜剧,而且能令人发自真心觉得好笑,这个实在是。。。。。。 太伤自尊了! “绫,求求你像平时那样奚落我,嘲笑我,侮辱我可以吗?不要用这种真心赞赏的目光看我。” “。。。。。。有时候真的觉得你不是个普通的变态,难得大发慈悲不拿你寻开心却换来这种结果吗?死变态痴汉,你是哪里来的超抖M星人吗?” 没错,就是这种鄙夷我的恶毒眼神!就算要被怀疑觉醒了什么奇怪的批号也好,我的心情还是稍稍舒畅了。 “不过真的很好笑哦?你的作品。”结果下一秒她却真心地称赞着。 原来被人真心称赞是这么难受的吗?就像被人拿刀连捅心脏一样,“言语之刃”有时候真的非常危险呐。 “请不要这样称赞我,谢谢。” “这是你应得的,来吧,稍微自满一下也可以哦?我允许了。”坐在书桌前的靠背椅子上,绫优雅地跷起了腿,同时还很有暗示意味地把脚尖稍稍靠近我这边。 是在暗示让我下跪颤抖然后开舔吗? “如何?当作是难得让我可以笑得这么开心的奖赏好了。” 原来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 不得不说,她的提议。。。。。。 好像蛮吸引人的喔? “喂喂,不要因为现在你跟我独处就来这一出啊,别太小看男人的尊严了。”话虽如此,我的视线却一直情不自禁地在绫的短裙没有掩盖到的雪白大腿上游走,就连那被黑色长袜包裹的小腿也让我觉得充满了莫名煽情的魅力。 原来我是腿控吗?现在才知道啊。 “呵,男人的尊严?嘴上说着尊严问题,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双腿呢,现在的你眼神下流得都不能被算入人类的范畴了,知道吗?” 幸好,我也算是有点自制力的,按我对她的了解,如果真的有舔下去的念头的话,估计等下那双长腿就会直接踹在我脸上了吧。 “确实很有吸引力,但很可惜,与你相处的日子虽然还不算长,也足够让我了解你的为人了。如果我真的变态到舔下去的话,恐怕你会先把我踹在地上,然后继续当初在校门口的踢裆把戏吧?” “唧,不该聪明的时候偏偏这么聪明。”被我直接拆穿之后,绫又变回平常那副像我欠她钱一样的别扭脸孔。 别太小看男人的尊严了啊,你这暴力毒舌女。班长说得没错,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共处一室,的确很危险,尤其同居人是个心理有问题的家伙时,就更危险了。 不过,为什么我觉得绫的表情有点微妙?好像她生气不是因为我不上当,而是误会了什么之类的? 嘛,管她呢,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总之,越了解绫,我就越觉得她是个心理很有问题的人。 “叮咚” 书房门口传来大门门铃的响声。 “你有这么晚了还会上门的熟人吗?”绫疑惑地看着我。 看了下书房的挂钟,现在时间晚上九点三十分,正常来说这种时候不应该有人来才对。 “你认识我多久了?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有关系好到晚上过来促膝相谈的熟人的家伙吗?” “或许是你的变态同好也说不定?” “少胡扯了,哪来那种同好。” “叮咚” 门铃又响了。 只是我们两个都没有去开门的打算。 “也有可能是你的伊人班长小天使奈绪?” “拜托,以奈绪那种优等生性格,怎么可能晚上九点半去男生的家。别忘了那家伙是把禁止不良异性交往挂在嘴上的类型。” “说得也是,”少有地,绫严肃地皱起眉头,“我的话是不可能有人找的,至少。。。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 “我的话就更不可能了,奈绪也不会这种时间过来,那么也就是说。。。” “是变态吧。” “是变态吧。” 我们很默契地同时得出了这个结论。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外的家伙看来不耐烦了,开始狂按门铃。 好吧,既然彼此想法一致,那现在该做的事情也就一件了。 “绫,准备好你的电击器和塑胶炸弹。” “那你呢?” 危险的微笑浮现在我的脸上,至少,是我认为很危险的微笑,“当然是,躲起来咯。” “。。。你这个烂人有时候真的很令人失望,刚才说的身为男人的尊严去哪里了?”少女鄙夷的眼神贯穿了我的灵魂。 “我也很无奈啊,总不能让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家伙跑出去跟变态拼命吧?要我打嘴炮的话没问题,体力劳动还是饶了我吧,根本没那种动力。” “这样的话,给你点去和你的变态同好拼命的动力好了。” 这个女人所谓的动力,就是把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电击器抵住我后背,“选吧,是现在出去做好准备开门然后和你的变态同好拼命直到光荣牺牲,还是让我用电击器帮你充充电让你有动力起来?” 记忆中,我应该没有尝过电击器的滋味才对,可为什么那东西一碰到后背我就全身颤抖起来?难道我潜意识里对电击器有某种恐惧感? “我的动力已经十分足够了,充电是多余的,请收起那东西,谢谢。” 于是,局面演变成了我被绫逼着去开门的状况,因为已经确定上门的家伙肯定有问题,所以我特地去厨房拿了把菜刀以防万一。 看着手里的菜刀,我衷心希望不会有需要偏离它正常用途的情况出现。 而这时候,大门的门铃还在“叮咚叮咚”地响个没完。 “准备好了吗,绫?我一开门你就立刻把你的电击器贴住门外那个家伙,然后放电。” “知道了。” 也许我们有点小题大做,然而,小心驶得万年船始终是一句真理。毕竟说实话日本虽然是个治安尚算良好的国家,但是时不时也会出现些什么变态杀人狂之类的人物,比如学园的生物老师葛叶雷就曾因为长相酷似某个连环杀人犯所以被警察“请”去协助调查。 至于不开门等对方耐性耗尽自己走人的选项?不是不行,只不过如果真的是有不轨企图的变态的话,肯定不会轻言放弃的,而且光是忍受这“叮咚”个不停的门铃就足够消磨人的耐性了,再说,既然是变态,持有某种破门而入的手段也是相当正常,比如。。。有着用塑胶炸弹把我家大门爆破掉前科的某人。 “需要我再次提醒你心里的想法我都知道么?用塑胶炸弹来提醒你。”嗯,有前科的某人在警告我了。 “咳咳,不用了。” 总而言之,基于上述理由,我们两个都很作死地选择了击退敌人这样的方案。 右手拿着菜刀,左手放在门把上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接着,转动门把,这时候,门铃声忽然停了,门外的变态察觉到屋里的人准备开门了吧? 轻轻转动门把,然后,猛地把门推开,立刻就听到“咚”地一声,同时门把上传来震动,表明外面的变态已经被突然打开的门撞了个始料不及。 “啊!?搞什么?”被吓了一跳的变态已经大喊起来了! 很好,这就对了!话说怎么觉得这个变态的声音有点耳熟? 不管了!把握住这个机会就对了! 连看清变态的样子都不需要,我直接打开门然后对着门外的人影挥出菜刀。 “哇!?好危险的啊!” 有两下子嘛,这个变态,反应这么快?直接躲过去了!? 没关系,真正的杀手锏还在后面呢! “绫!趁现在!”我对躲在我后面的绫大喊。 不愧是练过防身术的藤月家小姐,出手堪称快准狠,只见她弯下腰来迅速突入到变态的怀里,紧接着。。。嗯!? 啊,不好。 意识到有问题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绫的电击器已经紧紧贴住了那个变态。。。也就是浩一。。。的肚子。。。 随着绫小小声的一句“倒下吧,变态。”从电击器里放射出的炫目蓝光直接就。。。把浩一整个人包围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了这一层走廊。 呃,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幸运的是,惨遭电击的少年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的痛苦,整个过程也就不到一秒,电击器放电完毕后,那个倒霉家伙就这样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地抽搐着倒了下去。 “最大功率果然好用,不会重蹈上一次覆辙的。”绫自信地微笑起来,看来她对自己的电击器很满意啊。话说这个不会重蹈上一次覆辙是指。。。? 不好,头又开始痛了,还是别想为妙。 “呃,藤月小姐,我是不想打扰陶醉于电击器威力中的你啦,只不过呢。。。你看看这个被我们当作变态的人是谁?” 经我这么一提醒绫才看回倒在地上的浩一,“。。。上次的,红发中二?是那个叫早濑浩一的人?” “没错,就是他。” “喔。” 这家伙不是对浩一挺感兴趣的吗?用电击器把自己感兴趣的男生电晕了,她就只是发出一句无所谓的“喔”? 女生的心思真是难以理解。 “现在怎么办?你把他电晕了,我们该怎么收拾善后?” “就这样放着,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进去吧,还要继续看你的小说呢。”这个刚刚才制造了一幕惨剧的女人,直接若无其事地回屋了。 这就是女生对感兴趣的男生的态度吗!虽然我没什么资格吐槽别人可是这个家伙到底没有道德观念啊? 太可怕了!简直不是人! 话说我现在才留意到躺在地上还在抽搐中的那个家伙旁边放了个旅行袋。 不会又来这一出吧。。。。。。 --- “所以说,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欢迎之道吗?” 坐在客厅地板上的浩一,对我和绫发起了牢骚。 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距离浩一被电击仅仅过了十分钟的时间。说实话这个家伙恢复能力只能用惊人来形容,被电击器电击居然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醒来了。 不愧是对奈绪牌杀人料理有着近乎免疫效果的强者,我都开始怀疑浩一到底算不算是人类了。 顺带一提,似乎由于浩一过早醒来,绫对自己心爱的电击器产生了是否正常运作的怀疑。 “不可能,之前对死变态痴汉是这样,这次对红发中二也是这样。。。难道父亲给我的是瑕疵品?” 我。。。我还是尽量不去听她的喃喃自语吧,总觉得头又开始痛了。 “嘛,至少你还没死,不是吗?” “太过分了!修!我们可是非常要好的同类啊,怎么能这样对我!” 基于畏罪心理,我打算尽量撇清关系,“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是没做成还是没做,这个要分清楚!最开始动手的人就是你,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就直接被你用菜刀砍了!” 唧,这个红发中二的记忆力这么好的吗? “放心啦,吃了杀人料理你都能活蹦乱跳的,砍个几刀算什么?” “原来你上次真的是要毒死我吗!?”察觉到真相有多么残酷的少年惊呼道。 不好,说漏嘴了。 “好了好了,你安静点,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看了看他的旅行袋,先试探一下吧,“你怎么知道我住址的?” “很简单啊,随便跟踪就行了,你的警觉性比狗还烂,修。”我认为浩一和绫在某程度上是很相似的一类人,至少他们在当尾行狂这种事情上具有非同一般的天赋。 我发誓,下次回家一定要注意后面有没有可疑人物。 “好吧,那你带着个旅行袋过来,别告诉我你打算在我家暂住啊?” “是的。” “。。。。。。。” 有时候,诚实是一件很让人恼火的事情。 我默默站起来,打算去厨房把刚刚放好的菜刀重新拿出来。然而看穿我想法的浩一死死抓住我的裤子。 这个无耻的混蛋! “放手!” “我不会放手的!我知道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快点放手!” “修,我们不是很要好的同类吗!既然这样我们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不对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们两个男生很不雅地纠缠在一起,而那位现场唯一的女生则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如何纠缠。 “不要抓腰带!不要抓腰带啊!!” “我就抓!不这样做你肯定又拿菜刀砍我!” 就和之前在学园后山时的状况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则在于这次浩一变本加厉地把脸贴在我大腿上,真是要多恶心有恶心! “你的鼻涕都沾到我裤子上面了!话说裤子要掉了,快点放手啊!”我已经拼命用脚踹这家伙了,可他还是死死抓住完全没有松动的迹象,没办法,只好求助外援了! “绫,过来帮帮我!塑胶炸弹还是电击器都无所谓,赶紧让这混蛋远离我!” 只能说,所托非人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吧,对于被我寄予厚望的那位外援,她根本没有帮忙的打算,反而落井下石地笑起来,“哦?为什么要帮忙呢?你们不是玩得很开心吗?” 我开心你个大头鬼哦! 与此同时,浩一也更加用力地把鼻涕擦在我裤子上,“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被孤儿院赶出来了!你不收留我的话我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鬼才理你是不是要。。。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孤儿院? 我下意识停止了对浩一的猛踹,感觉。。。没法这么做了啊。 “喂,你,是孤儿?” “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或许是因为谈到了不怎么能让人开心起来的话题,浩一不再抓住我的裤子,而是安分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按我一直以来的想法,作为孤僻者的我应该没兴趣理会别人的过去吧?他人的不幸,和我有什么关系?问题是,现在心里的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同情?怜悯? 总觉得很不是滋味。 就连绫也收起了那过分的笑容,沉默起来。 “嘛,别这样看我,我可不需要同情或者怜悯之类的东西。”与我们不一样,浩一反而显得很无所谓,是因为早就习惯了吗?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被孤儿院赶出来是怎么回事?” “闯祸太多了啦,而且我也十七岁了,院长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让我滚蛋了。”看着天花板说出这种话的浩一,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可我总觉得,应该是。。。非常难过的吧—— ——他的这句话,等于是在说,他被抛弃了。 谁会对这种事情感到无所谓? 谁可以笑着说出“自己被抛弃了”的话? 谁又能在这种时候还乐观地想到今后的打算? 被认为太麻烦,被认为是累赘,被认为是不需要的,谁,可以无所谓地,接受这种事情? 没有人,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哪怕是我这个孤僻者,也一样不行。 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那么,你的前女友加藤呢?” 绫对浩一的提问把我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对啊,你们感情不是很好的吗?让她收留你不就行了?” 关于这个问题,浩一苦笑着回答:“是可以啦,有栖和她的父母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只是呢。。。有栖家里的环境有点困难,能在穗绫读书也是因为成绩优秀可以拿到奖学金的缘故。阿姨和叔叔欢迎我时不时去她们家蹭饭我已经很感激了,不想拖累他们。” 想不到这个喜欢找借口揍人的中二原来还会考虑到这些事情的嘛?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 我开始思考起来。 说实话,我确实有点不忍心赶他走了。 可是。。。 这样真的好吗? 作为孤儿的浩一,肯定不想接受他人的施舍与同情,我清楚这一点,因为我和他一样非常不喜欢那种被人认为是可怜虫的心情。 虽说是他主动来找我的,然而如果就这样让他住下的话,也只不过是出于同情和怜悯的缘故吧? 这样的理由。。。浩一能接受吗? 在我还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绫却叹了口气,“真是个笨蛋呢。” “什么?” “果然是不该聪明的地方就特别聪明,需要你聪明起来的时候却笨得要死。” 什么意思?她到底想说什么? 绫不理我,直接跟浩一说:“既然你会来这里,就说明你已经有能让自己和这个笨蛋接受的方案了吧?比如说,交房租之类的?” “啊,对,刚才忘说了,我也不是打算当寄生虫白住在这里的,每个月我都会按时交房租的,放心吧。” 说着,浩一从自己的旅行袋里拿出样东西,我看了一下,居然是存折? 他很自豪地把存折翻开,“我可不是什么穷人啊,父母留下的遗产足够我交租了。” 我看了一下,存折上面印着的,是两亿日元。 。。。。。。。。。 两亿日元是一个怎么样的概念呢? 这么说吧,在日本,年收入八百万日元的话,就可以没有顾虑地贷款买房子了,年收入一千二百万日元的话,虽然还算不上富人,但也属于高收入的工薪阶层,这个收入,养活一个四口之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两亿日元,就相当于高收入的工薪阶层十多年的年收入。 嗯。。。。。。。。 我默默站了起来,察觉到某些事情的浩一也默默站了起来。 混蛋,把我刚才的感情还给我! “去死吧!你这个怀揣两亿日元却还来我这里蹭住的无耻中二!赶紧滚!话说放手啊!说了多少次不要抓我裤子!还有把你的鼻涕给我吸回去!” “绝对不放!不会让你去厨房拿菜刀的!” 于是,又再次变回两个男生互相拉扯纠缠的状况,而那位现场唯一的女生也继续了她的看戏打算。 这些该死的混蛋,为什么个个比我有钱却还要住进我家!不公平! “拿着你的钱去买下那个蠢得要死的孤儿院或者直接住进你前女友的家里不好吗!” “我才不想继续天天面对那个啰里叭唆的刻薄院长哩!住进有栖家的话也肯定会给有栖逼着去打工也不准我打架的!” 这才是这个混蛋真正的想法吗!因为不想被人督促管教所以才想住进我家!? “拜托,你可是有着两亿日元啊!自己去租房子甚至买房子也行吧!”我疯狂用脚踹浩一的同时,也说出了另外的可行方案。 然而,这个无耻中二却全盘否定了,“不行!这些钱我要省着用,不然将来娶有栖为妻的时候没有钱就尴尬了!” 真是个甜蜜温馨到让我想吐的理由! “谁管你那么多!立刻滚出去!放手!马上放手!你的鼻涕好恶心!” 该死的,再被他这样拉扯下去裤子真的要掉了!腰带已经开始松动了!绫还在这里,要是被她看到了我的。。。 我会。。。我会羞涩的! 偏偏这种时候绫嘲笑我奚落我的欲望又涌上来了,“你尽管羞涩,死变态痴汉,只要有任何不该让我看到的肮脏东西出现在我的视网膜上,电击器就会立刻紧贴你的那个部位全力运作的。” “我就不吐槽你能看出我想什么了,反正都麻木了,倒是别笑着说出这么恐怖的事情啊!话说一点都不肮脏!” “想想看,由我亲自送电的快感应该比你平时自力“哔哔”电要强烈得多吧?是不是很期待呢?” “别说得好像你一直看着我自力“哔哔”似的好吗!谁要期待这种事情啊!话说那个“哔哔”到底是什么!” “等一下!为什么你们谈论的事情会这么恐怖!”被我和绫的吐槽吓坏的中二尖叫起来,饶是如此他也还是没有松开抓住我裤子的手,倒不如说越来越用力了。 “觉得恐怖就赶紧滚!别赖在我家了!” “不滚!”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出闹剧! 该死,裤子真的要掉了,腰带已经完全松开了,现在就剩我两只手苦苦抓住裤头,问题是按照我和浩一之间的力气差距,根本撑不了多久! 估计是一直在观察我裤子的松动程度,绫已经拿出备用的电击器,“开始送电的最后倒数咯,十,九,八。。。” “不要自顾自地开始这种恐怖倒数啊!” 根据我对绫的了解,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说了要用电击器来给我送电就绝对不会留下一伏特的电,而以我对浩一的了解,他也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说了绝对不松手就绝对不松手。 老天爷真是喜欢跟我开这种别开生面的玩笑呢! “七,六,五。。。” “认命吧,修!同意我住进来才是你活下去的保证啊!” “认你个死人头!让你住进来我能有什么好处!?” 绫已经拿着电击器过来了!该死,我到底该怎么办! “藤月不是也住进来了吗,为什么她可以我却不行!难道你们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我是被她强迫的,你以为我很喜欢她住在这里!?虽然我不否认她做的料理很不错,住进来的话起码能做饭给我吃,可是你呢,你这个只会打架的中二又能有什么贡献!” 在我和浩一激烈对话的同时,绫的倒数也在继续中,“四,三,二。。。” 惨了,已经没时间了!我的手也快完全没力了! 刚好这时,浩一似乎醒悟到了什么,“我不但每个月交五十万日元的房租还能帮你制裁你所认定的坏人!这就是我的贡献!” 啊,这个倒是不错,可以接受。高档公寓的月租也才三十万日元不到,五十万日元是稳赚不赔的,再加上浩一可以帮我揍人,以后碰到大猩猩伸一那种家伙就不用怕啦。 “成交!让我们迈向WINWIN的未来吧,从今以后你的正义由我来引导,吾友!” “当然!我们的前途一片光明,只要你告诉我谁是坏蛋,我就一定把他制裁到半死为止,吾友!” “一。。。” 倒数最后一秒时,瞬间达成共识,松手,拍肩,大笑,一气呵成,男生果然是能理解男生的。 然而在场唯一的女生,却是一脸遗憾的样子,“唧,真扫兴。” 看着那距离自己仅仅一厘米距离的电击器,我不禁松了一口气,真是凶险万分的状况,要是浩一迟一秒醒悟,我就真的完了。 不论如何,浩一就是新的同居人了,“以后多多指教啦,浩一,记得准时交租,还有要帮我制裁坏人。” “当然的,修,放心吧,我可是很称职的租客兼正义使者呢,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刚刚还互相拉扯纠缠的我们,现在十分友好地握起手来。 唯独绫相当露骨地藐视我们,“搞不懂,你们态度转变的速度也太快了点,简直就是毫无节操可言的卑贱男。” “男人的世界,作为女人的你是不会懂的,绫。” “这,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义啊,藤月。” “我看是渴望金钱的笨蛋和渴望暴力的白痴狼狈为奸才对吧。” 她说得非常正确,我渴望金钱,而浩一渴望暴力。 因为得不到期望的回报,所以拒绝浩一住进来的请求,当回报足以到达我期望的限度甚至超过这个限度时,继续拒绝是不可能的。何况浩一也需要有人给出借口让他揍人以此满足自身的暴力欲,因此我们之间的一拍即合是典型的各取所需双赢局面。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的了。什么男人的世界,男人之间的情义,都只是用来粉饰这段利益关系的虚伪措辞而已。正因彼此都深知这一点,被绫一针见血道出本质的我们,才装作没听见她的话。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夜晚。。。不是相当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