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情伤往事 三年了，李志豪终于走出了他漫长的等待，走出了那个不见天日没有自由的地方。 监狱的生活不是人的生活，吃的炒菜象煮菜，没油；干的活比牛干的都重，谁让你犯罪了呢？就该苦该累该好好反省，留点深刻的印象，管教这么说。 其实那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一个男人，有生理需要，而那里面没有女人，等一个女人把心等得发霉一样的，想一个女人，有的人想得发疯了，不得已只好自行解决。 而李志豪总惦记着老子孔子那些圣人，惦记着道德那东西，不屑做出似乎有点无耻的事情，所以，他的日子就变得格外难熬，想早点离开监狱这鬼地方。 离开的时候，龙伍开玩笑：“今天晚上你可以把三年憋下来的一次做了，大战三百回合。” 李志豪笑：“如果精力够充沛的话，我顺便把你这几年的也一同做了吧。” 龙伍是他在里面认识的好兄弟，杀人进去的，但是他背后的大哥花了很多钱，托了许多关系，所以没叛死刑，就叛了个十年，而且后来给管事的红包给得多，弄了许多功劳，减了很多刑，要不了多久也能解脱了。这社会，有钱就能变成钥匙，打开方便之门。 监狱的大门一打开，李志豪就莫名的觉得有些刺眼，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光亮了，其实是因为感觉上世界宽阔了些，因为这是冬天，天气还多少有点阴，飘着偶尔的雪花。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李志豪打了辆的士，找到一家中档的酒店，开了个房间。 叫了份外卖吃了，看着那些上上下下有味道极了的女人，李志豪的身体有些按捺不住了，那是任何一个男人都需要的东西。 何况他正当壮年，特种兵的身体，在监狱里憋了三年。当下，就到楼上的洗浴中心找个女的解决了生理需要，再回房间打开了电视。 不知不觉的，夜似乎已经已深了，墙上的挂钟指到了十点，李志豪信步走到阳台上，看模糊夜色里纷扬的雪花。 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烟头发出刺眼的红光，一瞬即暗。他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看着它们飘散无形，不经意的又想起了生命中的那些梦想，就如这烟一般，再亮的燃烧，只有那么短暂的片刻，然后化成烟与灰。 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情，都来得意外，措手不及，命运，永远是一种捉弄人的玩意，最后的结局，已不是初衷。 蓦然回首时，才猛然惊醒，那些美好的东西已遥远。 曾经，他崇尚正义，想做个好人，但是结果他变成了囚犯；曾经，他的心里也根植了一棵真爱的种子，憧憬永恒，但是，他最爱的人却背弃了他。 三年前，他为了他爱着的那个女人得罪了山城公安副局长的儿子颜人杰，并绝不妥协，结果在颜人杰喊人教训他的时候，他反而将颜人杰打伤，他获刑三年，罪名是防卫过当，他很不服气，但是连个律师都请不起。 三年里，他的女朋友一步一步的疏远了他，最终是一句决绝，女友在最后一次来监狱探望他的时候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吧。 他不甘的问过为什么。 女友不敢看他的眼神，连语气也明显的中气不足：“我想了很久，我们不是很适合。” 他不甘的追问：“为什么不适合？” 女友说：“家里--家里反对。” 他问：“他们反对什么？” 女友说：“他们都希望我能找个城里的。” 李志豪的家是农村的，离山城很远很偏僻的农村。 他质问：“难道你没有自己的想法，什么都听他们的吗？” 女友说：“爸妈养大了我，我不想因为任何事与他们把关系闹僵，甚至破裂。” 他有些愤愤不平起来：“农村人怎么了，多少有出息的人物都是从农村出去的，他们能保证我会是一辈子的农村人没有出息吗？” 女友无言以对了。 他还是极力的挽回说：“我一直都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无坚可摧的，你也曾经答应过我，我们要从始至终，我们一起努力，挣我们的房子，买我们的车子，你答应过我要做我幸福的新娘，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她的表情明显的内疚，惭愧，不敢看他的目光，低着头。 但最后，她还是很坚强很勇敢的抬起头，面对他说：“志豪，什么都不要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恨我也只能让你恨了，我们的一切，都到此为止，你自己保重吧。” 那时候，她的眼睛里泪水饱满。 李志豪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已经挂了电话。监狱探视犯人都只能隔着冰冷的玻璃用电话通话，也因此，他还想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更没办法去追她匆匆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转身而去。 那时候，李志豪觉得自己的心在撕裂。他亲眼看见，一个梦幻般的美丽而洁白的雪球，带着童话的梦，无声地摔落在地，粉碎了。 她叫杨洋，与李志豪热恋了一年的时间。 杨洋为什么会与他分手呢？李志豪真的很想不通。 他的狱友们给过很多的分析，有的说是因为她遇到了更好的男人，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有的说是因为觉得跟着他没有什么出头的希望，一个女人嫁个男人，即使不指望过奢华的生活，起码也想奔个小康，再怎么也要家境殷实，爱情这东西，只是扯淡的，又填不饱肚子；也有的说是日久生情，一个人是容易寂寞的，一个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寂寞，因为女人天生是渴望依靠着某某的肩膀而生活，寂寞的女人就很容易出轨，所以很可能他不在的日子里，她与另外的男人接触了，然后开始有了什么。 很多很多种可能。 也有可能，有她家庭的因素，但绝对不是主要因素。现在什么时代了，恋爱自由，只要自己喜欢，哪还管家里怎么看，如果是这样，她一开始就不会与他恋爱的，因为那时候她就知道他是农村人。所以，只能说是她自己的心变了，为什么变了，这个答案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其实，结果已经这样，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狱友们说，女人这东西哪里都有，算了就算了，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大不了。出去以后，花几十块钱，就能把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给睡了，让她怎样就怎样，乖乖的听话，所以，不要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因为他们都是些不相干的人，而他毕竟是悲剧的主角，一段感情，用过心的感情，岂的那么容易放下得了，想放就能放？ 那段故事，在李志豪的生命里，可以用刻骨铭心来形容。 他曾经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特种兵中的尖兵，因为杨洋，他被迫退役。 那时候，杨洋在一家酒吧当歌手，某个夜里，她下班回家的时候，一个醉酒的胖子男人调戏她，恰好被路过的李志豪遇到，他上前劝阻，结果那男人倒骂他，警告他。 李志豪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无独有偶，那男的竟然说他的姐夫是李志豪的连长，还大言不惭的说李志豪要不趁早滚蛋，明天就可以让他从部队卷起铺盖走人。 李志豪本来就感到气愤，听到这话，是气上加气，说就算你姐夫是团长，今天也饶不了你，于是当即要把他揪送派出所，当然，在这个过程里，因为对方的反抗与挣扎，他多用了点力气，让对方受了点小伤。 而至此，班长连长包括李志豪的多数战友对他的态度开始冷下去，关系比较近一点的战友明确的告诉他，他做错了。这个社会是需要做人圆滑一些，知道审时度势的。 没多久，一位战友故意找了个茬与李志豪发生口角，最终动手，于是，领导找他谈话，劝他主动退役，不然也会被开除。结果都是离开，主动的名声起码好听一些。 李志豪退役了，离开了部队。 他以为这一切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插曲，已经告一段落了，自己会有一个全新的生活。但是，当他回到自己曾经上过学的那个城市，在一家星级酒店当了一名保安的时候，很巧的是，他帮过的那个女孩子，也就是杨洋，她也已经离开了那个城市，而到了山城，而且在这个酒店里当歌手。 这样的相遇很偶然，更浪漫。 两人的恋爱似乎理所当然。 可以这样来形容两人，英雄配美女。 李志豪是特种兵中的尖兵，相当当的硬汉子；而杨洋不但有美貌，更有才艺，可以这样说，能够在夜场当歌手的女孩子十有八九都是美女。 有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富有哲理，但多少还有那么点道理，漂亮女孩子的身上似乎总少不了麻烦事。有个词语叫什么来着，红颜祸水嘛。他们的相遇相爱只是为了彼此生命里一场盛大的悲伤作铺垫。 第2章 寻找真相 某天杨洋的生日，李志豪与杨洋的朋友在一个酒吧为她庆祝的时候，恰好颜人杰就在邻桌喝酒。 颜人杰是山城公安副局长的儿子，同时也是一个流氓，痞子，花花大少。 他初见杨洋第一眼就打定主意，要把这女的给上了。后来杨洋唱过一首歌之后，他更是觉得这样的女人少见，很有明星味道，那是非上不可，不然会抱憾终生啊。于是他让他手下的一个兄弟过去请杨洋，杨洋开始拒绝，但禁不住对方比较礼貌的好说歹说，顾及人家那么大一蹲菩萨的面子，心想过去喝一杯也没什么。 哪知道一过去颜人杰就借机会动手动脚的，还强行留她作陪，不让她走。 一边的李志豪忍不住了，就过去很不客气的把杨洋拉走。于是颜人杰的几个手下就出手想教训他，结果都被他打了个落花流水，他甚至忍不住想把颜人戒也狠狠的教训一顿的，但被杨洋给劝住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但颜人杰怎么会甘心服气，于是派人查到了李志豪的底细，让后亲自带着一大群人到他上班的地方兴师问罪。 当时，颜人杰给李志豪开了一个条件，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那就是主动认错，然后把他的女朋友给让出来，承认自己是牛粪，不配插在鲜花上。 李志豪本来是个骨头挺硬的人，怎么会接受这样屈辱的条件。 结果自不用说，颜人杰下令动手废他，但是，李志豪不是病猫，他反抗了，而且非常强悍的反抗。 李志豪是谁，特种兵中的尖兵啊。 但有一点对李志豪很不公平，除了对方人数比他多许多以外，对方还都拖刀拿棍的，他只是赤手空拳，让他处于极度劣势。他毕竟是人，不是神。 李志豪想到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于是冒险在包围里冲出一条路，直扑颜人杰，在两人距离还有两米的时候，他腾身而起，给了颜人杰一脚。 颜人杰让不开，更接不下，被踢了个正中。那一脚，踢到了颜人杰的大手臂上，后果是骨折。颜人杰一下子栽倒。 李志豪趁机控制了颜人杰，借以要挟他的手下，然后带着杨洋上了一辆的士，安全离开。而颜人杰的父亲心疼儿子的受伤，直接下令抓了李志豪，这是让李志豪做梦都想不到的。他只是出于正当防卫啊。所以，出事以后，他只想过换个地方工作，以避开颜人杰的纠缠，没想过逃，因为他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犯罪。 但李志豪还是被强行抓了进去，被一通毒打。警察要他认罪，他拒不认罪，但是后来，警察不知道哪里去找来那么些所谓的目击者，扭曲了事件真相，在法庭上作了伪证，说他在生命并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使用了极端暴力，他作为一名受过特种训练的人，力量非比寻常，出手应该有分寸，所以被叛防卫过当，判刑三年。 对于李志豪的入狱，狱友们有佩服他有种的，但更多的是说他傻，为了一个女人来坐牢，值得吗？ 他觉得值得，因为他爱杨洋，他一直都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责任，他可以用生命来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所以，即使他被判刑三年，但绝对没有过后悔的想法。开始的那些日子，杨洋会每个月都带着东西来看他，还给他送钱，希望他在里面能过好一点，还说一直等着他出来。监狱里会让人觉得很闷，但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冷却不了的温暖，杨洋的关怀与爱温暖着他。 哪知道事情戏剧性的急转直下呢？ 宁可相信世界有鬼，也不要相信女人的嘴？ 只要地球会转，人就会变？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信任的世界，一个让人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世界，许多人惶恐的生活着，总是担心着自己明天被谁遗弃，孤单在某个路边街角，枕着寂寞。 失过恋的人都知道，失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天空是灰色的，生活得很颓废，没有希望。他的心痛苦的在绝望中不甘的挣扎着，常常以狂打墙壁或一些物体来释放心中的痛，打到满手鲜血，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湿眼睛。 越是想刻意的遗忘什么，却越是在心里有更深刻而强烈的感受。 李志豪一直最想知道的，是杨洋为什么要背叛他与她之间那么幸福的爱情。杨洋曾说过是因为家里的原因，但李志豪不相信仅仅是因为这样。 夜渐往深处，雪似乎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伴随着那些不断如断线风筝般在空中打着旋而飘落的樱花。 山城是华夏国三百六十城之一，更是华夏国最繁华的城市，比华夏国都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它更奇特的地方是它的气候，一年四季有一多半的时间下雪，但是在这样一个很冷的城市，它最眩目的景观却是开满这个城市大街小巷的樱花，雪白的，粉红的，象无边的海洋。 樱花本来只适宜温暖的气候开放。有专家说虽然山城的天气比较冷，但地下温度较高，所以才会出现一个下雪时间最多的城市却最普遍的生长了樱花。 一个很美丽却很让人伤感的城市。 李志豪大口大口的吸着烟，已经连续抽好几支了。 在监狱里的时候最渴望的是自由，而出来了自由了却感到茫然，不知道明天该做什么。 明天？他想自己应该去找杨洋，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坚决的与自己分手，那次以后，尽管离去的时候她也难过了，很舍不得的样子，但是那以后，杨洋是真的没再看过他，没与他联系过，说明彼此是真的已经一刀两断了。 而李志豪不知道，找到杨洋，得知了真正的答案以后，他觉得自己更崩溃，或许，应该说让他感到愤怒，强烈的愤怒。 第二天，李志豪找到了杨洋家里。 但杨洋没在，杨洋的父母并不认识他，他与杨洋热恋了近一年的时间，但是还没到过她家里，就算曾经路过她家门前，杨洋也没带他进去过。如果不出那次意外的话，可能杨洋已经带他见家长了，因为他们本来有结婚的打算了。 李志豪只说自己与杨洋曾是同学。 杨洋的父母都不怀疑，很热情的款待了他。留他吃中午饭。 本来他不想留下来的，因为杨洋的离去，让他对这个家庭绝无好感，他对势利的人总是带着那么些不能自禁的厌恶。但他想从杨洋的父母口中得知一些情况，而且杨洋的父母告诉他，杨洋中午会回家吃饭，所以他就留了下来。 杨洋的母亲做饭去了，她的父亲就负责陪他唠叨。 杨洋父亲问李志豪叫什么名字，和杨洋在是中学还是高中同学。李志豪都随便的敷衍了，而且说曾经关系很不错，但后来自己当兵去了，断了联系，但大概还记得她家住的地方，这次回乡探亲，所以特来看看。 李志豪问杨洋现在在做什么。 杨父说：“还在上课啊。” 李志豪很奇怪：“上课？她在做老师吗？” 杨父说：“不是，是在音乐学院进修。” 李志豪糊涂了问：“没听说她考上音乐学院啊，怎么回事？” 杨父说：“她不是很爱好唱歌吗，前些年也一直在酒吧当歌手，后来她谈了个男朋友，她男朋友的老爸关系不错，知道她唱歌比较有天赋后，就找关系送她去了，差不多一年了。” 李志豪借机问：“有这么好的事啊，她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杨父说：“好象是自己做生意的吧。” 李志豪“哦”了声又试探着说：“可是我前年的时候听朋友说她好象和她的一个同事谈朋友啊，好象是个特种部队的退伍兵。” 杨父说：“原来是，但早就算了。” 李志豪追问：“听说他们感情不错，还准备结婚的，为什么算了呢？” 杨父说：“因为那男的出了点事，坐牢去了。本来吧，我们家里听杨洋说过他的情况后就不大满意的，只是那时候杨洋说他人不错，比较坚持。但是后来他又成了劳改犯，不但没有什么前途可言，还丢脸，再加上杨洋现在的男朋友那时候也正追她，她自己也比较中意，所以就和前面的那个算了。谈了后面这个。” 李志豪总算初步的知道了原因，杨洋之所以背叛了彼此的感情，是因为后来出现了一个比较优秀的男人在追她，她没经受得了那种诱惑，最终被打动，出卖了自己的感情与诺言。 而他无法悲哀，也许他本该明白，现实如此。听说现实这个词语已经很久，只是他一直都认为做人有人格，有原则，有良心与责任，他也愿意把别人想得很好。 但是，他不知道，真正让他受伤的，甚至愤怒的，不仅仅是这样。这件事的真相让他被出卖得很彻底，也很无语。可以这样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与杨洋的分手，置身与一个天大的悲剧，置身与一个天大的笑话。 本来，他知道结果大概是这样了，可以走了，他不过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但是，他还是想等到杨洋，而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很复杂的心情，也许，是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已经有三年都没见了啊；也许，想亲口问问她，为什么她要背叛两人的感情，那时候说过的那些热血沸腾的海誓山盟，难道只是放屁？ 第3章 无法原谅 快中午的时候，杨洋回来了。 和以前一样，穿的那么的艺术，或者说是时尚。看上去，很漂亮。但是，让李志豪很意外的，刮目相看的，杨洋开着一辆红色的轿车。莫名的让人有种高贵的感觉，名车配美女啊，那感觉就是不一般。 杨洋进屋，一眼看到李志豪，象被雷劈了一样，表情僵硬的站在那里。很意外，措手不及，让她不知道该要怎么来面对。 李志豪站起身问：“怎么，不认识了吗？” 杨父向杨洋提示说：“你自己的同学，都忘记了啊。” 杨洋脸上开始热情的笑着，掩饰着她内心的尴尬与不安，她看着他说：“怎么会忘记呢，只是一下子在我的家里见到，很意外，突然。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好象你没来过？” 李志豪说：“以前我路过你家门前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啊，还准备带我到你家里来的，你忘记了啊，我记性可是很好的。” 往事，往事在她的心里早已覆上厚厚的灰尘。 现在，他将他与她之间那些往事覆满的灰尘轻轻的拂去，她觉得很难堪，因为，杨洋似乎听出了李志豪的话里带有责怪与讽刺的意思。彼此之间本来是甜蜜的爱人，他一直记得那些誓言诺言，而她却背叛了，忘记了。 杨洋表情僵硬的笑了笑，看了眼父亲，然后看着李志豪说：“好久没见，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聊聊吧。” 杨父说：“你妈在做饭，快吃饭了，还去哪里？” 杨洋说：“不在家里吃了，这么重要的客人，到外面吃才合适嘛。” 杨父一想也是，他不知道两人真正的关系，有些话是不能在这个家里说的。 于是，李志豪跟着杨洋出了门。她问：“你想吃什么？” 李志豪说得很直接，开门见山：“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吃什么，而是想知道一件事情的答案，而你，应该知道我想知道的答案是什么？” 杨洋问：“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李志豪说：“没错。” 杨洋叹口气说：“时间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应该努力的去寻找你的新说话，为什么还要执著的要这些没有意义的答案呢？” 李志豪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我想不通，就会一直耿耿于怀，吃不下咽，睡不成眠。换种说法，我不怕死，但我怕死不瞑目。” 杨洋说：“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李志豪说：“没关系，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唯一足够的是时间。” 杨洋很无奈的点头说：“好吧，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边吃东西边谈。” 李志豪没再说什么，他上了她的车，看着她纯熟的驾车技术，一种高档次的感觉。怎么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她与他热恋的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酒吧里为了生活而打拼的歌手，忙碌与委屈填满她的生活，夜场里的工作，仅供别人消遣娱乐，为人服务，如此而已。而现在的她，悠闲的，开着名车，穿着名牌，贵族似的生活。读的是音乐进修，背后又有大树，前途无限啊。 莫名的，真切的，他感觉到彼此的距离，已经远了，不在同一个层次了。 杨洋把车开到一家咖啡店前停下。 “忘不了”咖啡，名字很好听，很有意境。 杨洋说：“我很喜欢到这里来，虽然咖啡的味道似乎哪里都一样，但是这里做的一些东西比较好吃，而且，比较有品位。” 李志豪说：“象我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似乎没有资格去追求生活的品位，能填饱肚子就能满足。” 杨洋听出了他的话中带刺，没说什么。两人到二楼找了个雅间，随便的点了些吃喝的东西。 然后，李志豪看着她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 杨洋轻叹一口长气，还在为自己辩解说：“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确实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 李志豪冷笑一声说：“我倒想听听，你有些什么样的苦衷。” 杨洋说：“说真的，就算你去坐牢了，我一点也没有与你分手的想法，因为我清楚你是为了我才到那里面去的，所以那时候我还常常来看你。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本来我家里对我们在一起就不大赞同，那时候我也与你说了，所以迟迟的不能带你见家长，而你坐牢以后，我爸妈更是联合了三姑四姨来游说我，甚至可以说是说教我。爸妈养我这么大，还是希望我找个好人家，也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也要个家庭比较富裕点的。就算家庭一般，人才至少也应该很出众，而你，不但家在偏远的农村，还是个牢改犯，跟你在一起不但没前途，还会让家里遭受闲言闲语，所以……” 后面的话她似乎不大想说了，住了口。 李志豪带着些讽刺的说：“就为了你眼中所谓的前途，出卖了我们的爱情吗？” 杨洋没理会他的嘲讽，叹口气说：“这还是次要的。” 李志豪问：“更重要的呢？” 杨洋说：“更重要的是，你坐牢以后，颜人杰仍然没有放弃对我的纠缠，而且对我的父母大献殷勤。对我可以说是软硬兼施，一方面说会对我很好，给我幸福；一方面说我们已经永远没有可能，你虽然只是判了三年，但是，三年后出来，他还会废了你。他说从你惹他的那天开始，就注定这个城市没有你立足的地方，你敢立足在这个城市，就注定了你悲惨的命运，所以，我跟你，不可能有结局。在你与他之间，我当然倾向你，可是，现实，却强悍的要选择他……” 李志豪在听到颜人杰三个字的时候，只觉得那一刹那脑充血，脑子里一片混乱的问：“什么，你现在的男朋友是颜人杰？” 杨洋低垂目光，轻点了点头。 李志豪在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的时候，真说不清楚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真他妈天大的笑话，他质问她：“我没听错吧？姓颜的欺负了你，我为你出头得罪了他，被他陷害坐了三年牢，而你却成了他的女朋友？就因为他比我有钱有势？” 杨洋低着头没说话，她自己也觉得很内疚。 李志豪继续发着牢骚质问她：“你觉得你做的事象是人做的吗？” 这可能触碰到了杨洋内心里敏感的地方，她抬起目光看着他，情绪略有些激动：“我说了，现实是残酷的，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如果说我做的不是人事，那么这个社会里有绝大多数人做的都不是人事，我也知道讲良心讲信用是一个人的好品德，可是，良心与信用在这个社会已经很大程度的贬值，不值一提了。生活决定一个人的走向时，一定会让人去背弃一些东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讲原则重道义，可是你的生活却一步一步的走入困境。你本来在特种部队前途无限，结果是因为你信仰的所谓正义，被迫退役。然后以一个小小保安的身份，与公安局长的儿子抗衡，就为了所谓的公道，结果坐了三年牢，生活是需要一个在随时随地对它妥协的。很多人都可能佩服你的做人，但是，很多人都没办法把人做到你这样，你明白吗？” 李志豪说：“我不明白生活和社会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一点，做人做事，都要对得住良心，俯仰无愧天地。” 杨洋说：“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没在一起，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很好。这社会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你做人不要那么死板，要学着圆滑，懂得变通。其实，说一句我内心的话也许你不会相信，在我的生命里出现的N个男人，我最爱的，在我心里记忆最深刻的人，是你。而我最讨厌的人，就是颜人杰，但是，很可笑的是，我背叛了你，选择了他，这就是生活。生活在很多时候就是带着嘲讽的，让人觉得很可悲。因为，现实生活，物质超越了精神，在面包与鲜花之间，生命对面包的召唤不可抗拒。” 李志豪带着那种讽刺的笑：“好象你真的很无辜一样，你是在对我讲天书吗？你说你爱我，我相信吧，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真切的感觉到了，我们彼此，有幸福的存在。但是，这爱怎么消失掉的，你说是被生活所迫，我不会相信。生活给你的压力竟然到了要背叛真情的地步吗？我听过有人说过，诱惑会让人的心里产生很多丑陋甚至罪恶的思想，那么我相信是诱惑质变了你心里我们的爱。但是，我无法理解的是，就算你想过好日子，想找步梯子荣华富贵，这世界那么多有钱有势的人，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颜人杰那个王八蛋呢？你说他还是你最讨厌的人，鬼才相信啊。” 第4章 看破现实 杨洋说：“也许，一开始我对他只有那么一点点讨厌，但是后来他除了讨好我的父母外，对我也很好，给了我天花乱坠的承诺，让我看到了花团锦簇的未来，我心里对他的那些凝结的厌烦一点点的融化，冰消瓦解，那时候我想过，也许一个女人的一生，哪怕没法拥有最爱的人，没法浪漫的理想的生活，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比较可靠的男人，哪怕自己其实并不怎样爱他，只要他能撑得起一个家，为一个女人的生活遮风挡雨，也就不错了。我对你的爱于是在那时候有了个缺口，这个想法的开始，让我开始接受颜人杰而负你。 但是，我犯的错误是，忽略了有句很流行的话：女人变坏就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后的意思是，有钱男人多是坏男人，颜人杰也不例外，我原来相信了他是真的爱我，所以我想就象有个朋友说的，与其找自己喜欢的，还不如找喜欢自己的，因为谁被动谁就会比较辛苦。颜人杰虽然调戏我，虽然与你大动干戈，但看得出他对我确实是有心，而且又那么费心的在我父母面前献那么多殷勤，对我说了那么多掷地有声很男人的话。 而最后我才知道，他这么费心的做了一切没，只是想把我骗到手，只是想得到我，而并不会真心的对我，开始的那段时间似乎对我百依百顺，可是渐渐的露出他狼的本来面目，他在外面吃喝嫖赌，都让我别管，告诉我妄想管他，说充其量我只是他喜欢的一个玩具，愿意花钱的一个玩具，如此而已。我们不可能结婚，因为，我不配。他娶的女人，是一定的有身份背景的。我责问过他当初为什么发誓会对我好，他只说了一句，反问我：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宁可相信这世界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她的眼睛有些湿湿的，看着李志豪问：“你觉得我生活得很惬意吗，我容易吗？” 李志豪似乎根本不大相信她的话，说：“现在的你不是生活得依然风光无限吗？穿名牌开名车，享受品位生活。还把自己说得象个苦瓜死的，至于要对我装成这样吗？” 杨洋说：“我没有必要对你装什么，本来我也没必要对你说这些，不应该说起这些。只是说到这里来，我没忍得住对你说了。” 李志豪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开的车子，花的钱，包括到音乐学院进修，都是姓颜的给的吧？” 杨洋并不避讳的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我早已经与他一刀两断了。因为他，我背叛了你，出卖了我的爱情，委屈的生活，我总应该得到些什么。我不能失去了那一切之后，转身就走。我应该尽可能的用一些东西来补偿我失去的。他利用了我，我也一定要利用他，也许，他也明白，我也明白，彼此都心照不宣。某天，谁觉得对方对自己再没有一点价值的时候，就喊他滚远点了。” 李志豪总算明白了一些说：“你现在是希望通过他来实现你音乐的梦想？利用他老爸的关系和经济实力脱离一个夜场歌手的身份，想走到更大的舞台上去，去当唱片公司的签约歌手？” 杨洋点头：“一开始，我跨出了那不该的一步，也许，用你的话说，我是被许多自己的幻想诱惑了。我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哪怕憋屈，哪怕愤怒，我都得忍受。而且，我的许多朋友都知道我与颜人杰在一起的事，曾经她们都很羡慕我会入嫁豪门，所以我不能离开得太狼狈。所以，我也是骑虎难下。” 李志豪说：“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能祝福你了。” 杨洋说：“在我的深心里，你，永远是没有谁可以替代的那个人。” 李志豪一声冷笑说：“多谢你这样看得起我，不过，对我来说，你却早已经不是当初我爱的那个杨洋，你已不值得我在心里有一分一毫的挂念。我已经得到了我想知道的答案，从此，我就忘记了曾经爱与痛的一切。我们，只是陌路。” 他站起身，对她说再见。 她也许有很多的话想说，但是觉得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说：“我再一次向你说对不起，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 他只是自嘲的一笑，幸福？从一年多前她隔着监狱的玻璃窗对他说“我们算了吧”那五个字开始，幸福就已经抛弃他一路狂奔远去，不知道消失在哪里。 生活很少会按照人理想的轨道就运行的，有一句话近乎真理：环境造就人，什么样的环境会造就什么样的人。 李志豪作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决定--走上黑道。 与他关在监狱里的许多人，都是黑社会成员，从与他们的交谈中，使他对黑道有一定的了解：一个以高风险求高利润的行业，豁出生命，财源广进。 那时候，狱友门把黑道说得具有相当的诱惑力，但他无动于衷。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做人要做好人，不要干违法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要贪财。但他的思想在牢里不被一个狱友所认同，都说他是傻子一个。 与他最聊得来也最欣赏他的一个狱友龙伍一直都在劝他入黑道，还说把他的大哥介绍给他，跟了他的大哥会前途无限。 龙伍也是个很爱好武功的人，曾经在少林寺呆过三年时间，出道以后干过不少事情，先给企业当过保安，觉得郁闷没前途，后给老板当过保镖，后被他现在的大哥发现，进入了黑道。 他现在的大哥是山城黑道上的顶级牛人--吴德龙，龙帮的老大，上一届山城“黑道论贱”的盟主。 在李志豪出狱的时候，龙伍再一次劝他拜在他大哥的门下，龙伍说自己确实是因为欣赏他，希望以后能与他一起共打天下享富贵前程才会引见他。但是李志豪断然拒绝，可龙伍不死心，把吴得龙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说要是他哪天想走这条路的时候就给龙哥打电话。 李志豪盛情难却，收下那张写着吴德龙电话号码的纸条，没放在心上。他一直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黑社会成员。 但是，才一出狱，他马上感受到了现实的强悍命运的无奈。他想回家，却发觉自己根本没脸回去，他坐了三年牢，出牢一无所有，有什么脸去面对家人以及那些左邻右舍？甚至于，杨洋对他的背叛，把现实诠释得淋漓尽致，伤了他的心，刺痛了他的灵魂。 一个人活着的价值，能否幸福生活，是被金钱决定？ 他的思想开始动摇，开始倾斜。 有句话这样说的，有钱天下可去，无钱寸步难行。以前他也觉得钱是好东西，但并不觉得它重于一切，现在他深深的体会到了，他想回家，这样简单的想法都无法实现：他想拥有简单的爱情，也因为没钱，使他成了弃物。 所以，他决定豁出去，也许他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证明自己。 原来，人活着的意义，是需要用什么方式来证明自己而已，尤其要对某个人证明自己。而他，想证明的对象，当然是杨洋，他要让她知道，他李志豪不是废物，是可以荣华富贵的，以前贫穷的生活，是因为他不想要荣华富贵，一旦他想要的时候，不过是信手拈来。 于是，他摸出了那张龙伍给他的纸条，找了处公用电话给吴得龙打电话。拿起电话的时候更坚定了他的信念，旁边一位路过的十四五岁大概还是在读初中的学生都拿着手机在通话，而他却只能用公用电话，他想自己是非得争气了。 在山城的顶级娱乐场所--“龙腾虎跃”夜总会，李志豪见到了吴德龙。 吴德龙，四十多年纪，皮肤偏黑，目光看人时冷漠而锋利，当李志豪被带进他的办公室，他只是用很随便的语气与表情喊了声坐。他的办公桌两边做着两个很强悍个子绝不在一米八以下的男子，表情里极具警惕性，大概是他的保镖。 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李志豪，随便的问了些龙伍在牢里的情况好不好，其实李志豪知道，吴德龙每一个月都会派手下的人为龙伍送钱和东西进去，并且找了里面的工作人员给予特殊关照。 随后，两人的谈话进入正题。 吴德龙说：“龙伍是个不错的人才，他介绍给我的人再差也有七分本事。能向我简单的介绍介绍自己吗？” 李志豪说：“其实我的生活历程比较简单，高中毕业就当兵，因为爱好锻炼，进部队不久因为训练成绩优秀被选进特种部队。在特种部队里即将修成正果的时候，却得罪了部队领导，被迫退役。回到山城在一家星级酒店做保安，与一个调戏我女朋友的流氓发生斗殴并将其打伤，入狱三年。” 第5章 接受任务 吴德龙带有些质疑的语气问他：“你是特种兵？” 李志豪点头。 吴德龙问：“那，介意我试试你的身手吗？” 李志豪说：“当然不介意。” 吴德龙点头：“好，跟我来吧。” 李志豪被带到夜总会专门设置的一处健身训练室，很宽的场地，比较齐全的训练器材。吴德龙说：“这就是手下爱好锻炼的兄弟锻炼的地方。” 然后他示意一个保镖，让他与李志豪切磋切磋。 吴德龙向李志豪介绍说：“他叫张大牛，另外一个叫黄在山，两人都是我的贴身保镖。” 张大牛的个子比李志豪高，而且粗大。 但李志豪不觉得什么，在部队的时候，他曾经击倒过多少个子比他高大的人。 但是，动上手，李志豪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张大牛个子虽然高大，但动作绝对迅速敏捷，出手凶狠。对方是练家子那是意料中的事，但是李志豪没料到的是对方强悍到一出手就给自己制造了相当的压力。 当然，这压力源于他一开始的轻敌，所以一开始就被动，几次险被伤到。 但李志豪不是一般的练家子，特种尖兵，具有相当的心理素质，很快就沉下气来，冷静应对。不过一二十招，他一个“双风贯耳”拳再加上一个“旋风铲”，张大牛被铲倒在地。 吴德龙看得直是点头称赞：“出手果断，凶狠，反应敏捷，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 李志豪问：“这么说龙哥是答应收下我了吗？” 吴德龙摇头说：“这只是一个方面的考核，走黑道凭靠的不只是拳脚本事，更重要的是胆量，我要交代你去做一件事，办好了就可以了。” 李志豪问什么事。 吴德龙对黄在山递了个眼神。 黄在山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纸，上前递给李志豪。 李志豪接过一看，上面贴着一个年轻小伙的照片，注名了他的名字，年龄，住址。 吴德龙说：“这个叫王猛的人，两天前在一家酒吧喝酒时口吐狂言，说再过三年的“山城论贱”一定是他大哥的天下，我吴德龙算不上哪根葱，要是惹到他头上，他会让我吴德龙从山城黑道上消失。说起他的大哥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疯子”秦当，“匕首帮”老大，与“贵族门”的“阔少”周大阳，“虎狼帮”的“公鸡”颜人杰，是山城黑道最醒目的黑马，后起之秀，并称山城“黑道三雄”。我要交给你的任务就是去把这个叫王猛的简单的教训一下：把他的左手拇指带回来，我要成全他做个英雄人物--九指神丐，加入洪七公的丐帮，沦为乞丐。最好，把他的牙齿给我敲掉两颗，一并带回来。” 李志豪离开了“龙腾虎跃”，他的心里很矛盾。 如果，他想要给自己一个光明的前程，那么他应该去把龙吴德龙交代的这件事办好，然后跟着他去过黑社会的日子；但是，从良心上来说，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别人，这是很不道德的，或者可以说，这是在犯罪。 在牢里的三年时光，狱管不知道向他灌输了多少法律的观念。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曾经，在部队的时候，他就已经熟悉法律，然而，在他与颜人杰一事上，他反而被法律狠狠的伤了一下，那时候，他对法律开始持质疑的态度，到监狱以后，听无数狱友们滔滔不绝的描绘现实，他才知道什么是法律，法律，更多时候是权势者手中的刀，用来保护自己，用来伤害别人。 很简单的，他被以“防卫过当”判刑三年，纯属“莫须有”的罪名，但是他没钱，连个律师都请不起，而且在拘留所被警察严刑拷打，他知道警察那么做是法律不容的，但是，谁能为他主持公道？摆在人们眼前的那点公道事实上很微不足道，很可怜，很可悲。背后，是更深，不可见底的黑暗。 不知道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在人类历史的进程中，利益一直是人类首当其冲的选择。 所以，他狠了狠心，也许，这世界只能先管了自己再说。很多时候，无法逃避将自己的幸福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准备好一些办事需要的东西：一副墨镜，让人很难辨认他的样子；一把匕首，方便切下对方的拇指。 他来到了吴德龙纸条上所写的地址--阿东桌球室。 时下很流行这样的运动，打桌球。 桌球室里有不少的人。 他对其他的人都不关心，在所有的人里搜寻照片上的模样。 在他走进里面的五秒钟时间，他便认出了目标，那个叫王猛的狂人。他是特种兵，有相当的观察辨别能力，在看王猛照片的时候，他发觉他的喉颈处有一颗很细小的痔。 他走上王猛的面前，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王猛用很不礼貌的眼神看他，有明显的戒备，回应以更不客气的语气说：“我们认识吗？” 他摇头说：“不认识，但是，我找你有点事。” 王猛说：“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是！” 王猛的声音有点大，带着敌意，可能他感觉得出来对方是敌非友来者不善。 而他的那些同伙们都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里，有的干脆连球都不打了，围了过来，一黄头发青年带着审问的说：“你他妈的该不会是到这里来砸场子的吧！” 对于这种状况李志豪并不感到意外，他有心理准备，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堂口，对方强势理所当然。对于黄头发的质问，他淡然一笑说：“我今天来只找他，与其他人都没有关系。” 一平头接口说：“这么说你确实是来找茬的了？” 李志豪还没答话，黄头发又说了：“找猛子的麻烦也就是找我们大家的麻烦，老子看你是活得有点腻了吧，老子先收拾了你龟儿子再说。” 说着就准备动手，但王猛却拦住他，看着李志豪问：“我们既然不认识，我们又会有什么仇呢？” 李志豪说：“没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王猛一笑：“这么说你是职业杀手了？” 李志豪说：“可以这么说。” 王猛又问：“名号呢？山城有名的杀手几乎上我都还是听说过，不知道你哪一棵葱？” 李志豪淡然一笑：“我只是初出茅庐，无名小卒。” 王猛笑，嘲笑：“那你还敢来这里撒野，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 “走”字说完，顺势抓起一根桌球杆欲往李志豪身上斜劈下。 李志豪什么人，一般人哪里比得了他眼疾手快，一伸手就将对方的球杆抓住，然后一用力，球杆断成两截。一抬脚，蹬到王猛腹部，王猛顿时倒退几步摔了个仰面朝天。 其他的人这时候也各拿着附近的一些棍棒砖头之类的作为武器攻击他，但无一得逞，反被他击倒，有的人见势不对便大喊：“拿家伙出来，打电话给大哥！” 他们说说的家伙大概已经不是棍棒之类，起码也是菜刀或者砍刀匕首。 李志豪没理会，一边化解别人的攻击，一边走到了王猛跟前。 王猛仅仅被他那一脚蹬到现在才缓过气来，捂着肚子喊痛。 他一下将王猛小鸡一样的提起，给了他腮帮一拳，掉下两颗牙齿，他收好，然后将他扔到台球桌上，从身上摸出匕首，快狠准的往王猛的左手拇指切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 整个过程，李志豪轻车熟路般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几个人的攻击对他而言，毫无威胁，他只需要举手投足就能让别人倒下。他可以让开或者接下别人的攻击，但别人却让不开更接不下他的攻击。 在他收好王猛的拇指个牙齿，地上至少已倒下了七八人，除去拖家伙或到一边打电话报告“上级”的，现场只剩下两三人，想动不敢动，还有些看热闹的，站得远远的。 李志豪对痛得在那里“啊啊”叫的王猛说了一句：“甭管你是80后还是90后，匕首帮还是菜刀帮，做人都还是不要太狂，低调点好。” 转身，潇洒的走出台球室。 还有一没受什么伤的混混努力的为自己挽回点面子，对着他的背影鼓起勇气扯起喉咙喊：“有种的留下名号！” 这是一种叫板，不回应等于怯场，李志豪想了想说：“我就是黑道上又一匹新的黑马，也许，我比黑马还要来得更猛些，更象狼。我喜欢灰太狼，但我走的是黑道，你们就叫我黑太狼吧。” 李志豪将王猛的牙齿与手指交给了吴德龙。 吴德龙示意保镖接过，然后看着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愿意加入龙帮？” 李志豪点头。 吴德龙说：“国有国法，帮有帮规，如果一旦加入了，很多事情都得按规矩办事了，在规矩里，没什么人情可言。大哥的话就是真理，是圣旨，下面的兄弟必须服从，哪怕是犯法，哪怕是死，都没有选择，你可得考虑清楚。” 李志豪开始有些犹豫了，这可是自我堕落自我毁灭，在军队的时候，领导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甘愿遵守，因为军队的很多命令都是为了国家利益人民利益，他理当去做。而现在，吴德龙如此对他说，让他觉得很为难，因为吴德龙的是身份是黑社会，他下的命令都是些作恶的犯法的勾当，他去执行，就是昧着良心。 但他最终还是点头了，因为吴德龙又补充的说了句：“当然，混黑社会的代价很大，回报当然也不小。风险与利润是并存的嘛，一般开始入龙帮的小弟是每天差不多一个月一万块的工资，而你，只要加入，我先给你五万，配车，配房，你有能力，前途很大，以后定能在黑道叱咤风云风光无限。” 第6章 声名鹊起 李志豪答应了，他想起了杨洋的离去，想起了有家无脸归，因为什么，落魄。而现实，似乎不是一个人有能力就能到一个好的平台去发挥，从某重意义上说，谁有关系比谁有本事更容易找到一条人生的光明大道，很多有关系没本事的人走上了举足轻重的岗位，而很多有本事却没关系的人只能站在路边街角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就是一个有本事却没关系的人，所以他去不了自己想去的光明大道。这是一个靠本事吃饭的时代，但只是口号这么喊着，事实上这还是个靠关系飞黄腾达的时代。 而且，王猛之事，他已经跨出了这一步。 吴德龙带李志豪到一间供有关公的议会室行了入帮之礼，然后，吴德龙带他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两串钥匙和一匝钱给他说：“车钥匙，房子钥匙，这些钱不是工资，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就这样，自己走上了一条富贵之路吗？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 李志豪问：“我需要做什么呢？” 吴德龙说：“从我手里直接加入龙帮的兄弟，你是屈指可数仅有的几个人之一，其他的都是从我手底下的兄弟手里加入，他们就跟着在场子里做事，跑点腿，打点架。你呢，现在什么都不用做，该怎么玩怎么玩，但是我有什么事情吩咐，你必须第一时间去办。如果你发现了比较优秀的人才，也可以引荐进入龙帮。” 李志豪点头。 吴德龙又说：“我们混的是黑社会，干的是犯法的事情，走私贩毒自不用说，杀人偶尔也是会有的，砍人更是家常便饭，为了利益嘛，争斗总是难免，各行各业都是。无论什么事情交代给你，你尽管放心去做。虽然我们混的是黑社会，但和官场是有来往的，说不好听点叫勾结，我们在政府里有着自己的“保护伞”，而且是相当大的“保护伞”，所以我们才能在黑道立足，安然无恙。那些官场的人很厉害，死罪可以弄成活罪，活罪可以弄成没罪，毕竟法律是在他们手上嘛，法律就象他们的玩具而已，而我们所要做的，只需要向他们付费就行了。政治，其实也需要金钱，升职调动，与领导的关系，都离不开钱打点。所以，从另一层面说，官场是隐形的黑道，我们没必要因为犯法而有罪恶感，大家都是为了利益，为了前程。明白吗？” 李志豪听明白了，但是对这些话有些质疑，社会真的是如此黑暗吗？但是他知道不是吴德龙所杜撰出来，在监狱里听狱友们都说过现实的黑暗。 吴德龙说：“我很少对手下兄弟说这么多的，但是对你例外。因为龙伍在监狱里给我打电话详细的说过你，说你是个人才，但是心地比较正直，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不是一个可以正直的年代，我就对你说这些，你自己慢慢去领悟，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以后能在黑道声名鹊起。” 吴德龙写了个地址给李志豪，说是他住的房子。要是不知道路，可以喊个的士车带路。 李志豪曾在山城读书，但是从农村考学来的，对山城不熟，所以也只能喊个的士车带路。 房子很不错，在一个小区内，三室一厅，里面很干净，象是经常有人住的，被子这些都折叠整齐，但是里面却没有任何衣物。他想，这应该是吴德龙早就为自己安排好的吧。 他点了点吴德龙给的那匝钱，两万，只是见面礼，相当于他以前做保安好几个月的工资了。但是，他想起自己做过的事，现在想起来，竟然是那么的残忍，举手投足，为了打开自己走上黑道的那道门，让另外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残废了。难道，这世界，若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就一定得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或者，只有这样，所谓的幸福才来得更容易？ 李志豪去餐馆吃饭的时候，竟然听到有人在谈自己。 两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一平头一光头，两人就在李志豪的桌子旁边。 平头：“你说要是咱们遇到了那叫黑太狼的，该怎么办？是直接动手把他做了，还是给“匕首帮”报信，或者，干脆不管。” 光头：“你这都是废话，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见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白见了，他就站在你面前你知道他是黑太狼还是灰太狼？” 平头：“说得也是，只是，我就想不通，这黑太狼又是个什么角色呢？听他们“匕首帮”的人说，当时他们有近十个人在场，这叫黑太狼的单人独骑，他竟然摆平了，本来王猛就是一狂人，还算牛，有力气还有性格。可以想象这黑太狼确实很牛。” 光头：“那还用说，没听“匕首帮”的人说吗，对方根本就是一武林高手，出手快、狠、准，干净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 平头：“这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敢在老虎口里扒牙，敢惹“匕首帮”，肯定来头不小啊，放眼山城有几帮几派敢惹“匕首帮”呢？不会超过五股势力。” 光头：“我混黑社会没几年，可是听说黑社会还是有些年头了，黑道上的大哥，重量级人物，基本上有点名气的，没见过，那绝对也听说过，要没听说过的，那就绝对算不上根葱。但是奇怪的是，这黑太狼的本事，不但算是黑道上的一根葱，而且不是一般葱，是洋葱，但是我却从没听说过，这就让我真糊涂了。” 平头：“糊涂什么，这社会藏龙卧虎，有本事不显露的人多了去了。就象有些穿得很光鲜的人其实什么都没有，很可能还欠一屁股债，这叫什么，打肿脸充胖子；而有些千万富翁，却穿得相当朴素，坐在面摊上吃面条，这叫什么，叫低调。” 光头：“我说这世界的人真他妈的千奇百怪，有的人吧为了出名，可以不要命参加黑社会，杀人，抢劫；有的人为了出名可以不要脸，脱光衣服到大街上裸奔，或者打一征婚广告，这辈子，只嫁神，只娶仙。可有的人呢，能出名他不要，玩点低调。” 平头：“这就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光头：“你说这黑太狼和“四大牛人”比，谁牛些？” 平头：“这谁知道，你又没办法把他们弄在一起来比。” 光头：“说不准，这黑太狼比“四大牛人”还牛些，有句话怎么说，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平头：“开玩笑，“四大牛人”可都是刀林弹雨里活出来，经过黑道网民投票表决的，那可是万里挑一的黑道精英，黑太狼算什么，不就打掉王猛两颗牙齿，剁了他一根手指吗？王猛又不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光头：“我担心你都说不全“四大牛人”是哪几个。” 平头：“开玩笑，山城黑道，我不说了如指掌，起码也知道个大概吧。“四大牛人”分别是“不认人”张太、“笑面狼”赵童、“下山虎”丁强、“帅呆酷毙”朱无耻。再说“黑道三雄”吧，“疯子”秦当、“阔少”周天阳、“公鸡”颜人杰，没错吧？” 光头：“算你没白混。” 平头：“开玩笑，我有事没事都关注山城黑道网，信息比你灵通多了。以为象你啊，一上网就打穿越火线，有本事到现实里提一把枪穿越一下，只要你能拿着枪从城东穿到城西，下届“山城论贱”绝对你是大哥。” 李志豪后到都吃完了，两人还在那里边说着闲话吃着。他付了钱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问那两青年：“我刚才听那么说什么黑道网，是个什么东西？” 光头看着他，很奇怪的问出一句：“你该不会也是混黑社会的吧？” 李志豪一笑：“很多不踢足球的人但是很关注足球，那就什么，球迷啊。我不混，但我很关注。” 平头接口：“那就是黑道迷了。” 光头接口：“那就是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有砍刀不敢砍，口里喊冲但是脚发软的那类人了。” 李志豪听得出他的话里有讽刺的意思，并不计较，只是一笑说：“算你说对了，我一直想混，但是不敢，对你们这些混的，只有无尽的崇拜啊。” 他的话本来也是讽刺，但是可惜对方没听出来，反而被戴了顶高帽似的，听着很受用，平头说：“没事，以后见着你，只要你客气点，绝不欺负你。” 李志豪一笑：“那我先谢谢了，可你还是先告诉我黑道网是什么东西吧。” 平头说：“那叫山城黑道网，是一个黑道的退休牛人建立的一个关于咱们山城黑道信息的网站，上面有山城黑道的最新新闻以及山城黑道概况，连这都不知道，你这些年算是白活了。” 他们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人就是他们才议论过的黑太狼。 李志豪说了声谢谢，走了。 他既然入了黑道，自然多知道一些黑道信息比较好些，于是去了网吧，浏览关于山城黑道的事。上面竟然提到了他去干王猛的事情，而且引起了网友的诸多猜测，就象平头和光头争论的那样，甚至于把他和“四大牛人”相提并论了。 上面甚至有他做了王猛离开时候说的那句话：我就是黑道上又一匹新的黑马，也许，我比黑马还要来得更猛些，更象狼。我喜欢灰太狼，但我走的是黑道，你们就叫我黑太狼吧。 网友们评价他很狂，可能他的出现真的又会引发山城黑道的一场地震。 第7章 初遇若诗 李志豪看了关于山城好些黑道牛人的资料，其中不乏与他一样出身农村的孩子，一开始在城市里被人鄙视，而最后却崭露头角声名鹊起，“匕首帮”的大哥“疯子”秦当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现在，他站在山城的风口浪尖受人崇拜与尊敬。 他暗暗发誓，无论这个城市有多大，水有多深，藏龙卧虎多少，总有一天，自己也一定会凭着自己的实力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的思想自小就根植在他的心中。 因为他的家是在很偏僻的山村，很穷。父辈把城市描绘得无比美好，让他们无限向往。从他有记忆开始，城市就象是一个传说，是心中的天堂，无数乡人梦寐以求的神仙般的生活，高楼大厦锦衣玉食。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去往山城的唯一途径就是考学，他的成绩自小就出类拔萃，因为他是个自强的孩子，很勤奋。也终于，在那天，他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通往山城的录取通知书，父母喜极而泣，乡人赞不绝口，伙伴门羡慕得眼珠都快掉下来，那可是一次命运的转机啊，谁不说他的前程不可限量？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尽管他还是很争气的考上了大学，但四年后他的大学毕业，国家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学已经不再包分配工作，工作也不再是铁饭碗，他走进了靠本事吃饭的时代，但只是口号这么喊着，事实上这还是个靠关系飞黄腾达的时代。 谁有关系比谁有本事更容易找到一条人生的光明大道，很多有关系没本事的人走上了举足轻重的岗位，而很多有本事却没关系的人只能站在路边街角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时候的他还是很天真，有着很热血的理想一腔的抱负，他参兵了，而且在部队里非常的勤奋，加上他本来体格很好，又有文化，进部队没多久就被选进特种部队，成为一名很多人羡慕的特种兵。 但是，就因为心中的正义，让他管了点闲事得罪了自己的领导，让他一片光明的前途陡然间断裂成了悬崖，他再也走不下去。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背着行囊离开部队那时的心情，很崩溃。尽管他安慰自己，会有个美好的明天，但是，更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象是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看前途一片光明，却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现在，他过上了另外一种生活，一种从前被他所唾弃的生活。 黑社会，是社会的毒瘤啊，混在黑道的人，都是社会的渣滓，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贫穷会将一个人的人格与尊严统统粉碎，让人抬不起头。谁说的，这社会：无论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啊！笑贫不笑娼啊！ 父母亲养育了他这么大，他应该拿什么来回报，他不能一身狼狈一脸落魄的回去，乡人会看不起他，父母都会难过，无论如何，他要让父母安享晚年，要为他们争口气。 他从来都是个有志气的人，从来都很坚强与倔强，不服输，所以，他能与身为公安副局长儿子的颜人杰横目相对。 他要在这个城市里有一番大的作为，都是人，别人行，我为什么不行？他坚信一个真理：是金子总会闪光。 所以，在他空闲的时间，他想多给自己充充电，于是他去了一家较有名设备比较完善的健身中心办了张会员卡，想把体魄锻炼得更为强健，随时为下一秒的战斗而准备。而就这个地方，他遇到了一个女生，这女生影响与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梦想”健身中心，李志豪在楼下把车停好，准备上楼的时候，一辆的士就在他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两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女生，他看了眼两人，两人也看了眼他，然后各自往楼上而去。 二楼就是健身中心。 他去换了衣服后就到吊沙袋的地方，两个女生则到了跑步机上。 有些东西说不出很具体的原因，虽然他觉得两个女生都很漂亮，绝对的美女，但是他对其中有个女生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心动，在彼此对望的一眼里，他觉得她的眼睛好美，所以，他在打沙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偷看那边，而很巧的，那女生也在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他，目光碰触，他比较礼貌的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但是对方却给了他个冷脸，对他视而不见的，继续着她的跑步，与另外一个女生说笑聊天，让他觉得很尴尬。 也许她们聊到了他吧，他这样猜测，因为另外一个女生特别有意的转过头看了眼他，然后又与那个女生说着什么。 两个女孩子都还穿得不错，虽然不是身在特有钱的人家，但是至少给人的表面感觉也是出身城。他在看那个女生的开始，对碰过那一眼的开始，他想过，要是自己能娶个这样的女生，多好！ 但是，那女生的冷脸，已及他想到的杨洋的离去，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的天真，不现实，婚姻一直在讲究门当户对，更甚至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大概，这些比较优越的城里女生是没人愿意与他生活一起的。 杨洋当初与他走到一起，其实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人品打动了她，但是，最终还是没逃过无情现实的打击。 现实突然间让他觉得很压抑，很难受，现实如山，往事如潮啊。 李志豪泄恨般的猛打着沙袋，现实为什么偏偏让人活得这么的不理想呢？拳脚与沙袋碰触，发出巨大的爆响声，在整间房子里似乎都引起巨大的震动。 他是特种兵中的尖兵啊，经过了特殊训练的，力量非比寻常。 于是乎许多锻炼的人竟然都围过去看他打沙袋，啧啧的赞叹，教练还过去与他攀谈，问他是不是有莲过散打什么的，很专业。 他谦虚说自己只是爱好，业余的练习过。 但是，他不知道，其实那个给了他冷脸的女生在后来注意过他，刚开始或许只是被那强大的爆响声惊动，但最后，发觉他或许是个不一般，有点特别的人。 她一起的那女生说：“新来的，好猛。” 她说：“怎么，落落，看上了啊？” 落落笑：“怕是你看上了吧？” 她笑：“我看上？有没搞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眼光有多高。” 落落说：“那倒是，但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的爱锻炼的男生。” 她说：“那是其次的，更重要的还是要人品好啊。” 落落说：“能走进健身房的男生再差也差不哪去吧，那些人品不好的男生都整天想着怎么吃喝玩乐去了，谁还有这闲心。” 她说：“这倒是。” 落落笑：“这么说，你是承认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了？” 她说：“最重要的，是感觉，没感觉一切都是多余。” 落落问：“那，你对他有感觉吗？” 她摇头。 落落说：“我不信。” 她说：“你凭什么不信呢，我的感觉在我身上，我都不认识他，感觉从哪里来？” 落落说：“要不，找个机会认识，了解了解？” 她说：“还没有哪个男生优秀到要我去主动认识的地步吧。” 落落说：“若诗，我该怎么说你呢？你今年都十九了快满二十了，初恋都还没有，干嘛非得这么高傲呢，我真担心你嫁不出去。其实这世界嘛人也好，事也好，都没有你幻想的那么理想啊，完美啊。哪位大作家说过什么来着：生活，是凑合着过的嘛。” 若诗一噘嘴说：“我就高傲，就不想凑和，怎么，想不通啊，想不通别想了，再说我又不羡慕你们这些有男朋友的。” 落落显得很无奈的轻叹口气。 李志豪打了一阵沙袋后，又去做了些器械训练，累了坐在那里休息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有意无意的注意到那个女生，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很肯定的告诉了自己与那个女生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喜欢她也没什么用，徒增相思而已。 但，似乎多看她两眼心里会塌实些，觉得满足。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一个成熟的男人对一个漂亮的女人动心，其实很正常，那女生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在他的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看上去很干净、清纯，看到她，会让他立马想起自己年少心里编织的那个关于爱情的故事，童话一样美好的爱情，他自己是里面的最佳男主角，而这女生就是里面他认为合适的女主角人选。 说实话，他爱过杨洋，与她热恋过，但是，杨洋却并没有成为他编织的爱情故事里的最佳女主角。杨洋也长得很漂亮，但是她在他的心中有不少的斑点，譬如，她是在夜场上班，她要应酬客人，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另外，她本身，似乎比较浮躁，她常常想着怎样一夜成名，成为当红歌星；还有，她的性格其实比较开放，他与她的恋爱关系才确定几天的时间就上床了，在床上还尤其的熟练。 他其实喜欢小鸟依人温柔一点内敛一点简单一点的女孩儿。 而他还是与杨洋走到一起了，其实现在想来，只不过是那时候内心里有着对一个女人的需求，内心有点寂寞，生理有点讥渴，毕竟，是成年人了。 但他不否认自己还是投入了感情，两个人虽然开始不是很相爱，但渐渐的相处，只要是愉快的相处，感情会慢慢浓烈的，他甚至告诉自己，可以忽略杨洋身上那些他心里的斑点，和她结婚。毕竟，从长大懂事的那天起，他似乎就知道了这世界不会有他童话里的公主，生活永远是生活，不会那么完美。 杨洋对他，也很在乎，当她把与他的相爱告诉家里后，她的家里强烈反对，但杨洋的态度比较坚决，她告诉他，她爱他，不会因为家里与他分手，于是就不要先见家长，她会去慢慢的向家长争取。 有一点很不好说出口的原因，杨洋对他的在乎，除了他本身还算一表人才，更重要的是在床上的时候，他满足了她，他会让她很投入的，刺激与兴奋，事后，她会依靠在他坚实的胸怀，表现出极深的依恋，一脸的沉醉，无比幸福的样子。 他清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让她深爱上他，而不计较他一个农村人的身份，甚至与家里唱反调。他的战友曾经这样说过，一个男人只要在床上征服了女人，这女人就会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奴隶。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人的生活存在着物质的与精神的选择，性的生活只是属于精神方面的，正如有句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所以，杨洋最终为了奔向好的生活而背弃他可以理解。 他与战友们经常会训练累了一边休息的时候聊起关于女人与生理的那些事，虽然在别人眼里他们都是些正人君子，其实背后一样有着男人狼的本色，有着龌龊的一面。 所以，仔细想来，他与杨洋的分手是必然，而非偶然。他想，杨洋的离去除了为了自己的光明前途外，一定还因为守不住寂寞，女人也是会寂寞的。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很容易被寂寞给摧毁。 第8章 小冲突 李志豪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眼前一暗，条件性的抬头，恰好看到那个女孩站在面前，他还有点愕然，她开口了：“你能让让吗？” 她的语气和神情有点刁钻。 他看看身后，只有墙，没有空间，更没有锻炼的器械，于是不明白的问：“做什么？” 她说：“当然是有事，不然我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啊。” 他看着她，对她的盛气凌人有那么点抵触了：“一个女孩子，温柔点不可以吗，说话这么凶。” 她说：“我高兴，怎么样呢？不可以吗？” 他说：“你是高兴了，可我不高兴啊。” 她似乎有些生气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呢？喊你让没听见啊！” 他看她的脸色有点阴，是在很认真的发脾气，他对她那一眼心动的好感瞬间全无，他本来也是个脾气很倔的人，所以他的态度也有些强硬的说：“我在这里坐着，碍你什么事吗？你是牛人啊，喊我让就一定得让吗？” 落落走了过来，见两人脸上的火药味，问她：“若诗，怎么回事？” 若诗说：“一个泼皮无赖。” 李志豪反击：“我看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你这女的怎么了，是家里挺有钱还是老爸做了大官啊，这么野蛮霸道，我坐在这里招惹你什么了，凭什么你喊我让我就得让？你来这里是顾客，我就不是吗？我是没给钱还是你给得多怎么的！” 落落开始帮腔了：“你一个男生和女生计较什么呢？不就让一下，有多大的事儿呢。” 李志豪说：“关键是，你要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要让啊？我屁股底下是块宝地，得让她来坐吗？真是！” 若诗的脸涨红起来说：“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你长得象野人就可以野蛮，你无赖，这世界还有比你更无赖的。” 李志豪说：“这我相信，你不就是吗，我算见识了。” 有些锻炼的都被惊动了，停了锻炼围过来看热闹了，教练也过来了，站在彼此中间让都别吵，问是怎么回事。 若诗说：“我要拿他身后的呼啦圈，喊他让，他不让，当是他家的一样！” 李志豪这时才仔细的看身后，竟然靠墙立着一捆的呼啦圈，才知道对方不是没事找事，但是，这怪谁呢，他向教练解释说：“她也没说做什么，一走过来就语气很重的象命令一样的喊我让，我问做什么，她也没答，就和我呛上，是她的态度问题。” 若诗冷笑，嘲讽：“哎呀，你好了不得一个人呀，我应该对你温柔对你尊敬，把你当佛供起来啊，你是偶像派的啊。” 教练劝住说：“没什么，一点小事，都忍忍，文明社会，吵什么架。” 说着把李志豪往一边拉开，若诗却还不罢休的冲着他的背影讽刺了一句：“多半是个唱单身情歌的，见了美女想调戏，什么素质！” 李志豪本来就准备走了，听得这话，又回头接上说：“你还真说对了一点，我就是单身，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你和美女牵扯不到一块，也不值得我调戏。” 若诗“哼”了声：“你这样的人，肯定得一辈子单身了，谁跟你谁算没长眼睛！” 李志豪冷笑：“就算一辈子单身，起码也不会找你这样的，太野兽派了，没男人受得了你。” 若诗说：“我保证，你一定会遇到更野兽的人！因为你这样的人什么都好，就欠收拾！” 李志豪还想说，但教练硬拉着他走开说：“少说两句啊，好男不跟女斗嘛。” 他说：“我性格就这样，管她男的女的，就是见不惯嚣张的人。” 教练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忍一时气，风平浪静，和气生财嘛，什么都别说了，该练什么的练什么。” 李志豪已经全无心情锻炼了，去冲了凉后准备离开，但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件事并没算完，还有很大的麻烦。 当他下楼离开的时候，若诗到了玻璃窗能看得见外面的地方，拿出了电话，接通以后说：“从楼上下来的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的，1米7几吧，上车了，车牌：伤CH1314，给我找个茬教训他一顿。” 又补充了句：“只是教训教训就好了，还有，别让他知道是我的意思。” 落落在一边说：“就这么点小事，我看就算了吧。” 若诗从鼻孔里“哼”了声：“他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这么嚣张的人不教训教训他永远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最讨厌这样的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耍横，要真遇到象我哥他们黑社会的了，就象耗子见猫了。” 落落没再说什么。 李志豪心里还窝火着，他想不明白，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女孩儿，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孩儿，看上去挺温柔的啊，怎么那么野蛮，甚至可以说是泼辣，简直就是造物者的过错，浪费自己的感情，还想着要是能娶到她多好呢？狗屁！ 他全不知道自己的车子后面有一辆车在跟踪，而且还是那女的指使。 天本来就有些阴，再加上暮色来了。城市的灯光五颜六色的陆续亮起，街道两边的樱花开放如画。他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本来就是到吃饭的时间了，何况在健身房锻炼消耗了体力。 他将车在一家“味中味”的餐馆前停好了，然后走进里面。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两个炒菜，闲着无事，点燃一只烟，又不自禁的想起了先前在健身中心不愉快的事情，他觉得很惋惜，看上去那么好一女的-- 突然，他觉得眼前光线一暗，有人进来，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 他只是条件性反射的因为光暗而瞟了一眼，也不在意，不过是这里的食客吧。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两人在经过他桌子的时候，其中一人竟然很迅速的用脚踢到了他的脚，并且差点摔了一跤，于是他转过身来，对着李志豪就骂：“你他妈的想死啊，绊到老子了！” 他的这点伎俩怎么骗得了李志豪，那时他的脚可是缩在桌子底下，并未有伸到路中间去，很显然，对方是存心的，只是为什么，不得而知。 李志豪看着对方，很镇定的：“我很讨厌有人骂我妈！” 声音很具威严，听得出这是在警告。 对方却很盛气凌人：“老子就骂又怎么了，你绊到了老子，还觉得应该是不！” 他还是很淡定的问：“我们认识吗？有仇吗？” “从现在起，咱们认识了，也有仇了，不给老子把事情说清楚，有你受的。” 店主过来摆出一副和事老的态度劝说都忍忍气。 生事的西装男给他一吼：“给老子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店主陪着笑脸说：“我做小本生意的，你们在里面闹起来我的生意没法做啊，要打起来坏了东西我可更亏不起，各位大哥有什么事帮忙到外面去，行不？” 另一西装男又给他一吼：“你再在这里废话N多，信不信老子马上给你砸了！” 店主的笑僵在脸上，很无奈，不知所措。很显然，对方这架势是黑社会，他可惹不起，没见过老虎咬人，老虎吼还是听过的。黑社会，杀人不眨眼啊，多数在官场上还有保护伞！被抓进去马上就能出来，干更更疯狂报复的事情，小老百姓哪里惹得起。 李志豪为他解了围，他站起身，对两西装男说：“走吧，有什么事，咱们到外面去说。” 说着径直往外走。 两西装男对望一眼，似乎还有点意外，还是个有胆的角色！但也并未放在心上，他们可也不是吃素的主！ 李志豪走出店门，两西装男左右把他夹围着，担心他逃跑的样子。 李志豪说了句让两人都很意外也很吃惊的话：“我知道你们是故意找茬的，我的脚放在里面，不是非常用心是绊不到的，而且还绊得那么自然，就说明你们还挺有本事。说吧，有什么目的？” 两西装男对望一眼后，一人说：“没什么目的，就是看不惯你小，想教训你！”说罢劈脸就是给他一拳。 他满以为，他这一拳肯定会让对方摔个狗啃屎，爬起来的时候一边的脸上会比熊猫还难看。 他错了，大错特错。 李志豪什么人，经过长时间特殊训练的特种兵啊，反应之快无法形容。在对方的拳才出手，他也出手了，将对方的拳头给一把抓住了，然后用力一拉，脚在下面一绊，对方很干脆的，不经商量的摔倒，摔了个名副其实的狗啃屎。 另一人见状赶忙闪身跳开，看李志豪当看怪物一般，很吃惊。 不由得他不吃惊啊，他们两人也不是一般人，都进过三年武校，平常打架至少可以一个人对阵五六个没问题。然而，他的同伙一出手，就阴沟里翻了船，李志豪的反应之快，动作之迅速，干净利落，名副其实的一高手。 李志豪看着那摔倒的说：“现在我可以承认你是我绊倒的了。” 其同伙说：“想不到你还是飞机上伸出来的那只手。” 李志豪不懂意思，问：“什么飞机上伸出来的手？” 其同伙说：“就是高手。” 李志豪也挺幽默：“算是吧，不过也不是很高，充其量也就直升机的高度，赶客机的高度差远了。” 摔倒的爬起来后，因为狼狈，所以很生气的对同伙说：“和他废话什么，动手啊。是喊你来打架，不是演戏，要什么对白！” 说着又挥拳冲向李志豪，这一次他尽管有所防备，而且进攻得小心，但还是没有逃得了狗啃屎的命运。另一西装男在对方又再一次摔倒同伴的间隙，偷袭出手，结果和同伴还是没什么两样，被摔倒了，唯一不同的是，他摔的表示狗啃屎，是是四脚朝天。 两人爬了起来，有点对他畏惧了，他们怎么摔倒的都不清楚，就更弄不清楚李志豪了。这时候，他们都觉得很难堪，骑虎难下。 继续动手吧，只不过跟拍电影NG一样，多重复几个镜头而已；走吧，也未免输得太狼狈，太丢人了。 第9章 来历不明 李志豪看穿他们的心思说：“现在，你们什么都不要想，打，还差得远；走，我不会答应。唯一的选择，就是告诉我，为什么？” 一人问：“什么为什么？” 李志豪说：“为什么要找我的茬。” 他说：“无可奉告，道上自有道上的规矩。” 李志豪冷笑：“如此说来，你们还是杀手级的人物了？” 他还是说：“这你不用管。” 李志豪又一声冷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要出手了。” 他还没来得及动，就僵在那里，因为他看到了一样特别的东西--枪，正对着他。 拿枪的人说：“你不客气还只能出手，可我不客气的话，就得出枪了。按照常理推断，子弹的速度应该比你出手的速度快吧。” 李志豪很镇定，军人具有很多优良品质，其一就是处变不惊，他笑了笑：“应该是。” 拿枪的人说：“所以，我现在叫你跪下，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李志豪还是笑：“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我没有跪的习惯。” 拿枪的人说：“那我就只能给你膝盖一枪，为你养成这个习惯了。” 李志豪点头：“完全可以，关键是你要打准，而且，你还得赶快，周围好多人看热闹呢，或许，还有可能已经有人报了警，当然，也有可能都只是看了热闹，没人报警，你可以慢慢的，象猫耍老鼠一样的耍我。” 拿枪的人这才开始注意四周，远远的，果然有许多人在看着，刚才他是一时情急，没有注意到影响。但他心里清楚，就算被抓进去，也不算什么大事，背后还有大树呢，所以也不是很慌。倒是眼前这个人，相当牛啊，被枪指着，竟然面不改色，还谈笑风生？或者，他是个疯子？ 其实，他哪里知道，李志豪之所以那么镇定，而且还很轻松，除了他过人的心理素质外，更重要的是他有非条常人的本事啊，所谓的艺高胆大嘛。他可以在对手扣着扳机的手指开始动的时候出手，枪还没响，他就可以让对方倒下，他有这个把握。 子弹的速度是很快，可是扣动扳机的速度就差多了。他在部队做过测试，他出拳的速度是0点3秒，一秒种可以出三拳，而一般人从扣扳机到枪响的时间是0点5秒，一秒钟顶多开两枪。 当然，如果距离远的话，他出手再快也没用，但现在的距离，他还是有把握的。 拿枪的人这时候心里很矛盾，真的骑虎难下了。本来他只是拿枪起到威慑的作用，吓吓对方，然后洗刷洗刷对方，为自己捞回点面子，把老板交代的事情也办好了。他心想一般人见到枪了不说会吓得尿裤子，起码也会颤抖一下吧，偏偏这人没感觉，都什么人哪，真是。 但开枪是万万不可的，法制社会啊，通常情况是开枪打死别人，之后自己转身就能看见监狱的大门；可是，要不开枪，走呢？丢人就丢到姥姥家了。 他发觉自己的手有点抖了。 幸好他的同伙给他找了个台阶：“算了，二狗，看他还象个男人，有点种，放他一马吧。” 于是，叫二狗的借坡下驴，再自己给自己脸上贴点金：“今天就给我兄弟面子，而且我也比较赏识有种的人，今天就放你一马了，以后走路小心点，再撞上枪口是会走火的。” 说着收起了枪，还挺神气的走了。 这下轮到李志豪糊涂了，他们就这样走了？这是为什么呢？ 有一点他很清楚也很肯定，这两人是故意在自己身上找茬，而自己并不认识他们，与他们无仇，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别人请他们来的。既然别人请他们来，肯定是想把自己怎么样，不说杀了，那也应该废了啊，就算不废，也应该狠狠的教训一顿啊。 枪都摸出来了，指着了，竟然没开，他们怎么给他的顾主交代呢？ 而且，他还清楚一点，在这个社会，枪虽已不是什么西洋玩意，但是，也决不是一般的人玩得起枪，无论是在黑道还是白道，那得有相当的实力。没有上亿的生意，办不了持枪证；没混到大哥的位置，就用不起枪，最起码也要混得风声水起算个人物啊。 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搞什么东东？ 再说，他刚才从牢里出来，在山城连熟人都没几个，就更不用说仇人了。唯一的一个仇人，颜人杰，自己不知道他的生活状况，他就更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状况了。而且，自己是伤了他，但已经为此坐过牢，用道上的话说，这梁子已经化了，他没有必要报复自己了，要报复也不是这阵势。 幸好夜还不是很深，要不然还真以为是他妈的见鬼了。 李志豪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只是下午的那么一点小摩擦而引起，是那个他看了第一眼就心动的那个叫若诗的女生的杰作。当然，他就更想不到叫二狗的那两人为了交差，互相商量之后，竟然化腐朽为神奇，化丢脸为威风，竟然对若诗回复说把他教训了，打了两耳光，踢了两脚，再吼了他几声，他象个病猫似的，可怜兮兮的。若诗竟然也相信了，还对她的朋友落落说：“怎么样，我说的吧，这种人，就只知道在女人面前耍横，真要遇到横一点的了，比龟孙子都不如！” 李志豪的形象，在他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破坏得相当彻底。 他仍然很平常的每天到健身中心。 若诗和落落当然也会在。当然，他们避免不了碰面，而且，有一点值得肯定，他与她对彼此的印象都比较深刻，因为他们之间发生过，尽管不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且，是往越恶劣的方向。 若诗看李志豪的眼神，是很鄙视的，嗤之以鼻的那种。 这让李志豪的心头很不是滋味，难道上辈子和他是冤家对头不成？他压根没想过开开心心的来这里锻炼，会触这样的霉头。 但他还真不能跟她计较，不能拿出些脸色，只能装成视而不见，止不住心里感叹：挺好的一个女孩子，被这脾气给糟蹋了。 岂知若诗还在对落落说：“你看吧，长得还算人模人样，谁知道是一堆垃圾呢？” 落落劝她：“好了嘛，人家又没招惹你，垃不垃圾是他的事，就不能包容点吗？” 若诗说：“包容，怎么包容？看见就反胃。” 落落说：“是不是哦，有没有这么严重哦。” 若诗说：“还不严重？要明天还能在这里看见他，我得换一家去了。” 落落说：“当他不存在不就可以了吗？” 若诗问：“如果一只苍蝇在你眼前晃，你能不能当它不存在呢？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个性，相当的痛恨欺软怕硬还自以为是的男人。” 落落没再说什么。但是，她们谁也不知道接下去的故事会让她们大跌眼镜。 李志豪也没有想到。 晚上八点将近九点的时候，霓虹将这个城市照得亮如白昼。 购物街，便民超市。 李志豪闲着无事，呆在房子里太闷，似乎还有点寂寞，寂寞的时候会想起那些伤感的往事。比较习惯到外面走走，以打发时间，除此，可能他还在幻想，能在某个时候的某条街上，遇到某个女孩儿。 他渴望有个女朋友，他希望自己的生活温暖点幸福点，而坐在屋里，天上是不会掉林妹妹下来的。 李志豪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遇到这样一件事情。 在他准备往超市大门去的时候，不经意的抬头间，他看到了她，若诗，当然，还有落落。两人正从超市出来，站在路边上等车，并没有看到他，她们在说着话。 他不禁哑然失笑，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瘟神”呢。 当他的目光在离开她们的最后一秒，这一秒发生了状况，他看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黄头发青年，站在若诗的身后，手法极快的抹了下若诗挎着的包，那包便裂开了很大的一条口子，装在里面的东西都暴露了出来，他看得清楚，还有部手机，以及钱包。 若诗浑然不觉，落落也一样，两人并肩站着面向马路，没顾得身后，而且看那扒手的手法利落，就是老手。 扒手将手机和钱包都拿到手了，向一边的另一个同伙点了下头，离开。 那时候，李志豪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着，要不要管这事？ 他曾经是个热血正义的好青年，曾经是顶尖的特种兵，前途一片光明。却因为管闲事，被迫退役，后来，还坐牢，走到现在这一步。现实早教会他这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世道，有句俗话还很生动的说：好泥巴打不了好灶，好心得不到好报。 这些话，都是现实生活的经验之谈啊。 何况，这女的，也是一刁民，是不值得同情的那类人。 眼看着，扒手渐渐的走远了，他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不安，不塌实。好歹对方也是一女流，好歹这件事被他亲眼看到了，这女的虽然长相比较高贵，脾气大小姐点，但是穿得也不怎样，逛的是便民超市，代步用的是出租或公交，料想经济条件不是很宽裕的吧，那么丢了手机和钱包的话，就会很着急的。 不知怎么，他竟然有了同情心。 若诗已经伸手拦下了一辆的士，扒手已快要消失掉了，容不得他再犹豫。他赶忙跑上前，拉住了要上车的若诗说：“等一下，你东西被偷了。” 没等她说话，李志豪接着追向那扒手。 第10章 装酷 那扒手还在以为这笔收入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没想到煮熟的鸭子会飞，所以走得不是很匆忙。李志豪一下子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还在拿话出来讽刺：“妈的，你是大哥啊！长得帅些啊，要站在老子面前！旁边没有路吗？” 他一同伙倒觉得是有事儿：“看来是找茬的吧，哪条道上的？” 李志豪说：“人行道上的。” 扒手火冒三丈：“妈的，你挺横的啊，老子还就不信邪了。”说着就准备动手。但他的同伙又拉住了他，比较冷静的问：“不报道也可以，总有个理由吗？远仇还是近怨？” 李志毫开门见山的说：“把刚才扒的钱包和手机交出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两人打量着他，很意外，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做的事多半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发现的时候也是有的，但只是偶然。他们都已经走这么远了，突然冒这么个人出来要东西？他们很清楚这东西不是他的，或许是想黑吃黑的吧。 扒手不认帐，还装糊涂：“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懂。” 其同伙还倒打一钉耙：“他妈的，你不会是想打劫吧，东西，什么东西？要东西没有，要命有两条，你敢要吗？” 李志豪仍然耐着性子：“还是坦白点吧，我亲眼看到的。” 扒手听得这话，似豁出去了：“看到了又怎样？是你的吗？小子，招子放亮点，闲事少管，不然吃亏了别怪我没告诉你。” 其同伙也威胁他说：“说出来不怕吓死你，就这一条街咱们就有几百兄弟，吼一声马上都过来了。” 李志豪还是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强调着自己的意思：“我叫你们把东西交出来。” 扒手发怒了：“老子看你娃是真不想活了。”说罢又准备动手，但是还是被他的同伙给拉住了，对李志豪说：“你说你这人怎么脑袋不开窍呢，这已不是什么路见不平的梁山时代了，她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执著干嘛呢？连人情都不知道卖，改天请你喝酒可以吧。” 李志豪说：“怎么不是我什么人？不是我什么人我会出这样的头吗？我女朋友，你说我是帮她还是卖你人情？” 两人都一起火了，扒手竟然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匕首，同伙则把手放进口中吹出一种号子的声音。 扒手说：“老子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三秒种在老子面前消失，否则别怪老子今天要捅人了。” 李志豪淡然一笑：“好，我等着。” 两人都很意外，妈的，遇到疯子了。 双方僵持着。 扒手大概在等他的另外的同伙，李志豪也知道，那号子正是一种召唤同伙的信号，但是，他不怕，这些小流氓，拿着把匕首，对他是没多大威胁的。要是多几把枪的话，还可以让他小心小心。 不过三十秒的时间，陆续的到了四五个人，都从身上摸出了匕首。 若诗早赶到了，在一边，她一直在看这个让自己讨厌的人怎样来处理这件事。而现在，见到这情形，她还是担心他吃亏，于是上前对他说：“算了吧，丢了就丢了，也值不了多少钱。” 但他没走，他对她说：“你站到一边去吧，今天我要不把东西拿回来，我就不信李了。” 扒手对与他并肩站一起的兄弟们一摆头说：“他都这样说了，兄弟们，咱们还有什么话说，弄死他狗日的！” 于是，他率先出手刺向李志豪。 李志豪一招“顺手牵羊”将其摔倒，其他同伙也都扑到，双拳忙不过四手，他选择退，冲在前面的，又被他摔倒，而且他故意将其摔倒在其他人的脚下，那些冲得快的反应不过来，绊着就摔倒了。 扒手又再一次扑过来，这下李志豪不摔他了，抓出了那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往下一压，他“哎哟”叫了声，受不了痛松了匕首。然后，李志豪扳过他的身子，一手卡住他的喉咙，一手从他身上去搜。 其他的同伙还准备冲过来动手，他一下把脸拉得很长，指着他们，声音里已有了狠气的警告：“谁要再动，我就让他下半生去坐轮椅！” 都被震住了，简单的交手，他们看得出来这个人不寻常，不但胆大，而且有本事。 李志豪从他的身上摸出了他扒去的手机和钱包，然后放开了他说：“要是我当年的脾气，非得让你去公安局走一趟，犯法等于玩火啊，你的生活也不容易，好自为之吧。” 这脸丢得够大，喊了这么多人却奈何不了他一人，这些人可都是把面子看得很重的，所以，在临走他还扔出一句狠话：“有种的留个名号。” 李志豪一笑：“我不过一无名小卒，也不是道上混的，就一老实人，想报复的话，就得看你自己本事了，你把山城翻个底朝天的话，一定可以找到我。” 扒手说：“你别狂，山城不是很大，总有一天咱们还会见到的，走着瞧吧。” 李志豪说“我不走着瞧，一般都是站着瞧，你还是赶快走吧，免得我改变主意，周围很多证人，不承认都不行。” 扒手咬了咬牙，很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的走了。 李志豪回过头，看着若诗。 若诗正看着他，眼里有种异样的光芒，他把东西递给她，她却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说出一句：“你不是在拍戏吧。” 李志豪多少有点觉得自豪问：“你觉得呢？” 若诗说：“我觉得太夸张了，就象是在演戏。” 李志豪笑了笑：“这不是演戏，但胜似演戏。好了，东西找回来了，我走了。” 若诗说：“我应该谢你。” 李志豪说：“不用了，只要你以后见了我不要再那样斜着眼睛看就行。” 若诗说：“各是一码事，我这人不大喜欢欠别人的，你也不用推辞，我请你吃顿饭。” 李志豪说：“谢了，我不是为一顿饭而活的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挺酷，挺了不起，干了一件英雄的事情，但是不图回报，多么优良的品质！尤其，他向若诗证明了一些东西，若诗是没有理由斜着眼睛看一个英雄的。 但是，回到家以后，李志豪就有点后悔了，他心里在想，如果他答应若诗去吃那顿饭的话，也许会有点什么故事发生，了解一下彼此，或许还能留个电话号码，甚至，还可以约个时间一起喝点咖啡，于是，就有可能爱情产生了。 谁叫自己装酷呢！ 事实上，他已经走很久了，若诗还站在那里想不明白，二狗他们不是把他说得很孬种的吗？今天怎么会这么英雄？真的，毫不夸张的说，到现在为止，她都觉得是在看电影，在现实里，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勇敢，那么正义。 若诗突然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的：该不会他是真的在演戏吧？ 落落问：“什么？” 若诗把自己心里的疑点说了，落落也觉得不大正常。若诗说：“所以啊，我觉得今天的事只是他在演戏，这世界哪里真有这样的英雄人物呢。” 落落疑问：“我觉得这有点荒谬，他为什么要演戏呢？” 若诗说：“在健身中心刚遇到的时候，他不是很留意我们吗，就是想泡我们的意思了，但是我们没给他什么面子，所以，他就只能出花招了，电影里那些什么英雄救美啊，无故献殷勤啊，很多讨美女欢心的手段，我觉得他就是用的手段。找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来演一出戏给我们看，你说这样的事情他都摆平了，多了不起啊，我们肯定对他，那是崇拜啊。” 落落还是不大赞同：“我看你是小说和电影看多了吧，我觉得那就是真实的，我刚才都没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而且，看得出来是动真格的。要是在演戏的话，他们每个人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都可以去拿奥斯卡金奖了。” 若诗说：“事情也真巧，二狗他们正好请假，不然的话这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落落说：“你不是说二狗他们说的教训过他吗，他要看见了二狗他们，说不准就会发生点更严重的了。” 若诗说：“有什么可严重的，就算他知道是我喊了人教训他，又能把我怎样，他还敢惹得起我哥哥啊。” 落落说：“我觉得肯定是二狗他们对你说了谎，他不象是个胆小而且又没本事的人。你刚才都看见了。” 若诗说：“你是说二狗他们撒了谎？” 落落说：“有这可能。” 她有些气愤：“我得问问他们到底有没有，要是敢扯我的谎，就别怪我让他们卷铺盖走人了。” 落落说：“你傻啊，你问他们就会告诉你啊。” 若诗一想也是，想了想说：“我有办法知道真相。” 落落问：“什么办法。” 若诗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落落佯装生气：“跟我，还来这套，信不信我去告诉你，你喜欢他，夜夜都失眠……” “你敢！”若诗挥手打落落，落落便跑开了，她脸上却有一种小小的幸福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