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就看谁受惩罚 一号公馆俱乐部 申世璇坐在吧台边，纤手晃动着酒杯中的液体，手机在一旁震动不休，可她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直接关机扣在台面上，闷头喝下杯中的烈酒。 火辣辣的酒液从喉中滑过，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如幻灯片持续回放脑际，燃烧着她胸腔的怒火。 她和丈夫高其衍从相识、恋爱、结婚至今已经两年，可他们依旧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恋爱时，他说要把她最珍贵的第一次，留到他们的新婚之夜。可从新婚夜开始，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是晚归就是烂醉如泥，要不干脆就彻夜不归。 她起了疑心调查跟踪他一个月，这才发现丈夫果然出轨有了小三，可笑的是，他出轨的小三竟然是个男人！ 男人？她竟然输给一个男人？！ 她申世璇的丈夫TM竟然是个Gay！ 高其衍娶她不过是把她当成一块遮羞布，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性取向，他就能跟男小三大玩地下情！ 这男小三在他们婚礼时，还自称好哥们来送祝福。现在想来，这对狗男男还真是恶心，从恋爱到结婚骗了她两年，浪费了她两年的青春！ 越想越生气，她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宣泄着她沸腾的愤怒。 “嗨！美女……”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很不会挑时间的过来向她搭讪，申世璇抬头看向他，沸腾的怒火化为一记凶悍的眼神，狠狠射向他。 现在谁敢来骚扰她，就是找死！ 男人见她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想来碰个运气，没想到这美女这么凶，一看就不是来找刺激的，说了句抱歉讪讪离开。 申世璇倒了杯酒继续喝，动感的慢摇活跃着气氛，酒精有些上头的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少许，前方发生异样的骚动，一群荷尔蒙沸腾的女人躁动起来，“年斯南，那是年斯南，淮城最优秀的男人！” “那可是富豪排行榜上的人，真人比电视杂志上更帅，听说他还没结婚，要是能跟他睡一晚，让我做什么都值得！” 最优秀的男人？ 申世璇顺着那群女人的目光，往二楼方向看去。 浮光朦胧了男人俊逸的脸庞，刚毅的轮廓高冷淡漠，被西装包裹的伟岸挺拔如松，周身强大的气场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这种男人，通常只能远观欣赏而不能亵渎。 因为，不是谁都能驾驭！ 申世璇盯着他的眼神，由一开始的探究渐渐染上兴味，高其衍能出轨，她也能，而且她要出轨淮城最优秀的男人！ 她饮尽杯中烈酒，雄赳赳地跟在年斯南身后，往洗手间走去。 男厕内，水流声纷涌不止，她明目张胆地跟了进去，正在方便的几个男人看到她，尴尬地提起裤链马上离开。 申世璇可没把那些男人放在眼里，她的目标是年斯南。 一步步走近他，站定在他身后，眼底流转出的媚态，风情万种的发出邀约，“年斯南，今晚约不约？” 正在办事的年斯南没有搭理她，申世璇盯着他的背影，质疑道，“不会也是个Gay吧？” Gay？ 年斯南眉宇微微一皱，拉上裤链，转身看向她。 眼前的女人，有一双极漂亮的桃花眼，灵动妩媚，精致的五官如素描而生，身上穿着一套职业装，曼妙的曲线勾勒完美。 但引起他注意的，是这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申世璇看他盯着自己沉默不语，疑惑，难道自己魅力不够？ 红唇勾起妖娆弧度，申世璇撩开长发，藕臂圈住年斯南的脖颈。 她媚眸如丝，心怀不轨的目光像两把钩子，蠢蠢欲动地觊觎着他。 “你想怎么约？” 申世璇红唇凑到他耳际，随之响起蛊惑的女声。 “约之前呀还得验一下货，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异性相吸还是相斥？” 第2章 这是我的隐私 她柔软的小手划过他小腹，红唇贴着他峻冷的脸庞，游走到他唇际。一冷一热的目光相撞，她眼底炸开的万千绚烂花火，连同她的馨香，如罂粟般侵袭着他的心志。 关键时，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这火辣辣的一幕，咽了抹口水。 装作若无其事走进来，故意走到距他们最近的尿槽旁，一边办事一边偷窥旁侧的擦枪走火。 年斯南按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喑哑的嗓音响起，“我不习惯有第三者观摩，要验，换地方！” 申世璇在他脸颊落下一吻，“不过一会验完如果你不行的话，要受罚哦！” 年斯南深谙的幽眸划过一缕暗光，意味深长道，“好，那就看是谁受罚！” 翌日，晨光倾斜，市医院妇科 申世璇躺在检查室内，看着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拿着仪器朝她走来，心生一丝懊恼。 昨晚跟年斯南疯狂了一夜，虽然成功给高其衍头上种了一片绿草地，但早上醒来她就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像年斯南那样的男人肯定睡女无数，要是昨晚被他传染了什么HIV，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今年多少岁了？”女医生开口询问道。 “25。” “第一次？” “是！” “昨晚至少三次吧？” 这问题让申世璇略显局促。 检查化验过后，医生回到办公桌，一边写着病例一边开口，“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只是女人第一次要提醒男朋友温柔点，以后要节制，如果没想好结婚要孩子，就让男朋友做好保护措施……” 医生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申世璇平静坐在那儿听着，待医生说完，她冷不防问了句，“医生，我想补膜。” 医生因她这话愣了下，眼里生疑，“刚破了就想补？” 申世璇礼貌一笑，拒绝回答。 她的反应让医生变得严肃，眼里多了些探究，“昨晚不是男朋友？” 医生的追问令她有些反感，理了理耳边的发，冷笑，“医生，这好像是我的隐私吧？” 医生尴尬地转移话题，“你现在身体有些红肿，不能做修复手术。” “那要多久？” “最少也要等一周后，还需要连续3天冲洗消炎，如果你确定要做，可以先预约！” 这么麻烦？ “我考虑一下！” …… 申世璇从医院出来，一辆霸气的悍马h3停在路边等她，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一身机车服搭配马丁靴，帅气中带了点雅痞倜傥，哪怕这么短距离向她走来，都引起路人的侧目旁观。 徐子骞熟稔地勾住她的肩，上下看了一眼完好无伤的她，问道：“我接到你的电话就飞奔赶来，但你昨晚干嘛关机，受了刺激到医院来检查吗？” “是啊，昨晚是很刺激，刺激到种了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在高其衍头上！” “什么？”徐子骞错愕瞪着她，“什么情况？” 申世璇挽着他的胳膊朝车走去，“先上车，路上跟你细说。” 两人勾肩挽手，亲密离开的一幕，被不远处迈巴赫内的男人尽收眼底。 他波澜不惊的脸起了暗涌，目光如隼般锋利，森森然地勾起一丝算计。 徐子骞的家是一间仓库改建的复式楼房，楼上起居室，楼下工作区。一楼的大空间基本被他的宝贝赛车、机车占据，墙角还摆满了各种修车工具零件。 申世璇可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走进他的卧室找换洗衣服，完全就像是这的女主人。 晨浴过后，身上透着沐浴的清香，一双纤细的大长腿肆无忌惮地招摇在空气中，男性衬衫下的柔体若隐若现，搭配那张精致脸庞，活脱脱的小妖精应运而生。 她擦着湿发从二楼走下来，鼻息若有似无的汗味令她皱眉，拎起衬衫衣领闻了闻，衬衫果然是罪魁祸首。 “你这衣服多久没洗了？” 正在修车的徐子骞回头看她一眼，调侃道：“这是男人味，你在高其衍那儿肯定闻不到这种充满男人野性的味道，因为他根本就不算是个男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 申世璇沉了脸，将手里的毛巾朝他扔去，警告道，“管好你的嘴，这事只能我俩知道。” 徐子骞准确接住她扔来的毛巾撇到一边，洗手后，从冰箱拿了瓶牛奶和啤酒，把牛奶递给她，问道：“姓高的是个Gay，你还不离婚？” 申世璇喝了口牛奶，上扬的红唇多了丝狠意，“自然是要离的，但不是现在，骗了我两年就这么离婚，太便宜他了。” 两年说不上很长，但白白浪费了她的青春，还把她拿来挡子弹，这就惹着她了！ 徐子骞拉开瓶盖，“哧”地一声，白沫飞扬，他爽快地抿了口啤酒，“其实我早看他不顺眼，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早揍他了。” “你要理解我，人生总会遇到渣男，只是我运气比较差，遇到一个gay，以后揍他的机会多得是，”申世璇黛眉一挑，眉眼锋芒毕露，“我总得连本带利拿回这笔损失吧！” 她的话吸引了徐子骞的注意，靠了过去，兴致勃勃道：“我随时待命，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昨晚你跟哪个野男人绿了姓高的？” 申世璇凑到他跟前，纤指掐住他的下巴，似笑非笑端详着他，慢悠悠吐出两个字，“秘密！” 徐子骞满心期待被泼了冷水，“你……” 他的话被一抹电话声拦停，申世璇一改刚才嬉笑的态度，端正的接听，“宋教授？” “是，我马上赶回去。” “那宋老头又剥削你呀？”说话间，徐子骞眯眼盯着她那双招摇的大白腿，简直是辣眼睛。 冲着她上楼的背影，吐槽道： “申世璇，麻烦你尊重一下我是个热血男儿的事实好吗？在我家穿成这样，光着大白腿，能考虑下我的感受吗？” 第3章 你有精神病吗？ 申世璇上楼的脚步一停，回头朝他抛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从我没发育开始，你就看我露大白腿了，这都十几年了还没免疫，证明你定力还不够。还有，限你二十分钟内，把我送到众诚！” “是，女王陛下！”徐子骞无奈，谁让他摊上了这么个闺蜜。 身为职业赛车手，徐子骞在申世璇提出的20分钟内，提前6分钟把她送到众诚心理机构的大门。她先回办公室换了套衣服，才往宋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茶香萦绕，申世璇推门进去便见到年斯南坐在那。 他背后是大片落地窗，光线精雕着他宽拓的肩膀，愈显伟岸如山，光晕虚化了他俊朗的面部，唯一看清的是他那双暗藏锋芒的眼睛。 申世璇从没想过，她和年斯南会在这种情况下来了个不期而遇！ “申医生，我为你们互相介绍一下。”雍容富态的宋之任，看到她回来时暗暗松了口气。 “不用，我们见过。”年斯南涔薄的唇动了一下，伟岸往后一靠，眼底似有暗光闪过。 宋教授笑弯了眸，“原来你们认识……” “不，我们不熟！”申世璇冷声打断他的话，否认道。 看着对面讳莫难测的男人，她突然觉得昨晚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 宋之任有些尴尬的看着两人，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年斯南唇梢微微一勾，一丝浅笑闪过，他站了起来，向她伸手，似有大片黑影压向她，“你好，我是年斯南，天堃集团执行总裁。” 申世璇礼貌性握住他的手，淡淡应声，“我是申世璇，众城心理机构的心理精神分析师。” 年斯南握紧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今天的她冷艳干练，与昨夜的妖精截然相反。 两人目光相撞，申世璇看透了他的心思，黛眉一绷，眼神愈发凌厉的想抽回手，但他却紧握住不放。眸底流动的暗光，似平静又带着一股威严，隐藏的深意，只有她能读懂。 夹在两人中间的宋之任，看着两人的敌视，有种棋逢对手的较量，但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不过年斯南是贵客，他小声喊了句，“申医生……” 申世璇用力抽回手，黛眉的恼意显而易见，“宋教授，你那么急让我回来有事吗？” 宋之任马上打圆场，“我们机构接下了年先生委托的一个个案，年先生指名由你来负责。” 申世璇坐了下来，双腿优雅交叠，红唇微挑，“不知道年先生是精神有问题，还是心理有问题？” 听出她言语中的戏谑，年斯南没有说话，薄唇紧抿些许，看上去不怒自威。 宋之任没想到她那么大胆，马上解释道：“不，是天堃集团的策划经理……” 稍后，她大致了解了个案内容，原来是天堃集团的策划经理刘启东，加班到夜深回家后，突然情绪发狂，殴打妻子致重伤，随后跳楼自杀未果。 刘启东的异常令家人和公司都深恐费解，只能报案求助警方，在审讯过程疑似有心理疾病，随后在医院找来心理医生，但他根本不愿意配合。 申世璇看着资料上被殴打重伤的女人，面色严肃，抛开私事直说道：“刘启东的个案我接，但我想马上见他一面。” 在年斯南的陪同下，两人来到医院的特殊监控病房，刘启东当时从五楼阳台往下跳，幸好被三楼住户搭建的顶棚接住，才捡回一条命。 但手臂和左腿骨折打了石膏，呆呆地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的眼神虚无缥缈。 年斯南没有跟进去，站在门外的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一切。 刘启东的目光转移集中到申世璇身上，这张陌生的面孔是他没见过的，“你是谁？” 申世璇坐下，看到他眼底的警惕，低声道，“我姓申。” “医生……”刘启东喃喃自语，“你是医生？” “是，我是来帮你的。” 刘启东眼瞳缩了缩，目光回归天花板，期待问道：“我老婆死了吗？” 申世璇眼底起了思量，锐利的双眼紧扣着他的面部表情，缓缓道：“没有！” “没有？”刘启东瞬间变得格外紧张，“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没死？她一定会来找我，医生，你要救我！” 申世璇思量问道：“她是你的妻子，孩子的母亲，为什么你要伤害她？” 刘启东眼神犀利，激动否认，“不，她是恶魔，她是条毒蛇，每天都想杀我，想吞了我，”他眼神紧张飘忽，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我浑身都在疼，好疼，我不能呼吸了……” 前一秒还处于恐慌的他，下一秒却变得阴狠愤怒，眼底闪露着杀机，“我要杀了她，撕毁她……但是，他转向她变得无助，“我现在动不了，申医生，你帮帮我，救救我！” “我这有三样东西可以给你躲起来，你选一样，柜子、雨伞、毯子？” 刘启东想了想，“雨伞，我选择雨伞。” 她有些迟疑，“为什么不选柜子，躲柜子里别人就找不到你了。” 他抗拒摇头，嘴唇发颤，“不，不能选柜子，柜子里有东西，不能进去，进去就出不来了。” 申世璇紧盯着他惶惶不安的眼睛，追问：“有什么？” 他脸色唰地发白，叨叨有词，“是手，无数的手，他们要抓住我，要杀了我……” “为什么不选择毯子？” 他瞥眼看着自己的盖着的被子，掀开睡在上面，攥紧，“毯子会飞走，我要压住它，压住它！” “飞去哪里？” 刘启东眼神定定地看着半空，仿佛在看着什么东西，“它飞进一个很高很高的黑屋子里。” 申世璇神色越发凝重，引导性问道：“里面有什么？你进去过吗？” “里面黑漆漆的，有一双双青绿色的眼睛，那些是乌鸦，到处都是乌鸦，它们守着一个棺材。” 申世璇看了眼窗外的年斯南，脸色复杂，“谁的棺材？” “谁的？”刘启东眯了眯眼睛，无力摇头，“不，我看不清……” 忽然，他笑了，眼眸似乎被星辰点亮，高兴地看着她，“那群乌鸦向我飞来，带着我飞得很高。” 申世璇细细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眉宇上扬，连唇梢都笑意都带着舒缓、轻松。 但不到几秒，他他的目光又变得恐惧不安，眼底还起了泪光，乞求着： “申医生，你要救我，那群乌鸦要把我从高空丢下去，我……我不想死。” 第4章 果然是吸血鬼 从病房离开，申世璇眉间紧锁，一脸严肃，一路走出来双方都没有话题，直到回到车里。 她扣上安全带，目光炯炯盯着他，探究藏着尖锐的目光，仿佛要从他脸上盯出个洞。 年斯南平静地扫了她一眼，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低奢的迈巴赫驶入辅路。 良久后，他才问道：“看什么？” “我在想……商人是不是都是吸血鬼，一味压榨员工的利用价值？”她若有所思的眼神，话里带话。 “如果你也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刘启东的症状，那么，你现在可以下车了。”他的嗓音低沉严苛，紧抿的薄唇透着威严。 “呵呵！”申世璇轻笑，言归正传，“我初步怀疑他患有臆想症和躁郁症综合性病症。” “为什么？” “在和他交流的过程中，我故意问了他几个问题，他把妻子想象成一条毒蛇，又把毯子紧紧攥住，幻想一群乌鸦对他前后的两种改变所产生的突发性情绪变化。 综合以上几点，可以说明他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望自由又对自己过于严苛的人。这种人如果长期在强压环境下工作，会令他的心理产生病变，初步测试，刘启东患有中度臆想症。” 申世璇字字珠玑，利用自己的专业向他解释着病态原理，又问道：“最近刘启东的工作状态有什么改变？” “改变？”阳光从挡风玻璃投落，勾勒着他俊朗的侧脸，映亮他眼底隐动的疑惑。 “比如工作环境的变化、职位升迁或负责着什么重大项目等等？” 年斯南眼底的疑惑破为惊讶，利用余光瞄了她一眼，“他三个月前升为A组策划经理，目前负责一项投资额过亿的项目。” 申世璇唇梢划笑，看向他的眼神犹如看着一名凶手，沉声判断，“所以，这些因素也是诱发他患病的原因之一。” 他倨傲的下巴动了动，薄唇轻吐的话平静带着警告，“申医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被警方、舆论的当枪使，所以请你……” “谨言慎行嘛，我懂！”她眼底闪过谐谑，因为她的笑，缓和了差点崩盘的气氛，“人人都有病，尤其是心理病，至于如何调控，重要取决于他本身。” 年斯南正了正坐姿，一边看着前方路况，问：“你刚才说的躁郁症又是怎么回事？” “躁郁症属于情绪病，是促使他殴打妻子的重要原因，其中比较普遍的症状叫falsebelief！” “也就是精神错乱，精神病中的falsebelief不是对一件事情的理解错误性，而是患者无中生有，一个非常难纠正的念头。” 她结合到刘启东的病例解释说明，“比如刘启东认为妻子要杀她，这个念头是没有任何逻辑推理得出的，躁郁症在狂躁期会特别容易被激怒，产生语言暴力和肢体暴力。 事发当晚，刘启东和妻子可能发生了口角，被挑怒才会发病，所幸发现及时，不然按他目前病态，下回他极有可能把妻子杀了！” 年斯南俊脸爬上凝重，一言不发。 申世璇不经意看了眼窗外，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路段，“这不是回众诚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家，”他语速不疾不徐，补充道：“事发后，我把刘启东所有资料都带回家检查了。” “你送我回众诚，我让助理去拿。” “怕了？” “像年先生那么有安全感的人，怎么会让人害怕。” “嗯……看来你很了解我，从内到外！” “你还是送我回众诚吧！”他话里有话的暧昧，令她起了警觉心。 “他手里的资料大部分涉及公司机密，我不能让你带回众诚！” 申世璇寒意蔓延美眸，“年先生，基本的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我不会泄露病人的个人隐私，哦，还有您贵公司的机密。” “防人之心不可无，另外，24小时内，你必须把刘启东的精神诊断分析汇总一份初步报告给我。” “今天之内？”申世璇声音拔高，语调转为冷厉，“年先生，请你记住我的工作时间……” “在我这里，没有工作时间，只有工作完成与否！”他的强势充满压迫感，让人有瞬间喘不过气的难受。 年斯南余光看着她倨傲的小脸，故意提醒一句，“而且，我没记错，申医生的工作时间，是我用重金按时支付的。” 刚才去医院的路上，申世璇便申明了这一点，没想到此时被他反利用为攻击讽刺她的武器！ “果然是吸血鬼！” 第5章 请你公私分明 御海园 从车库上楼，入眼的客厅格局让申世璇眼睛一亮。 主屋为复式挑高设计，通透的落地窗仿佛把大片阳光装了进来，全屋以黑白二色搭配，从高端私订家具的质感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对生活品质有极高的追求。 等待他去拿资料的过程中，申世璇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泳池闪动着粼粼光波，再远一点是刚才经过的花园，蓝天白云为点缀，哪怕坐在这儿冥思，也是一种享受。 “刘启东的东西都在这，看看这些资料，对你有没有帮助？”年斯南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她转身走过去，看着满满的两大箱子文件，有些瞪目，“年先生，你认为我今天之内，可以把这些资料全部看完，并且交报告给你？” 哪怕是机器人工作，也需要喘口气吧！ 年斯南严苛的俊脸面不改色，敲了敲手表时间，善意提醒，“距离下班时间，你还有七个小时可以浪费！” “你这种高强压的工作方式，手下的职员没憋出个心理问题就奇怪了，果然是剥削派奸商！” 年斯南把笔记本拿过来，眉头一蹙，“我买你的时间，不是让你用来骂我的！” “咦，这是什么？”申世璇从两箱资料中拿出一张光盘，抬头扫过高端影音配置，“你的家庭影音系统看起来很不错。” 这份“重任”由年斯南代劳，拉上遮光窗帘，他把光盘放进影碟机播放。 投落的大帷幕闪现影像，申世璇把笔记本放于膝盖上，抬头看着帷幕，准备记录重点内容。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一开始切入的画面就如此劲爆。 申世璇的脸色有了微妙变化，眼珠子横向旁边的男人，“你存心整我？” 年斯南憋着笑，好看的眉眼染了揶揄，“看来你懂的可不少，难怪昨晚这么……”他似乎在回味，悠扬逸出的嗓音，多了丝暧昧，“热情奔放！” 申世璇压下心底的燥意，一本正经道：“我在跟你谈公事，麻烦年先生专业一点好吗？” “我也是在和你谈公事，这些都是刘启东的个人物品，看样子还有不少，”他瞄了眼那一排光盘，补上一句，“要是不想看的话，可以不看。” 申世璇目光重新放回屏幕中，“我看，了解病人要从每一个细节入手。” 随着剧情进展，画面叠染的激.情搭配全方位环绕立体声，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效果，都如亲临其境，达到非一般的真实。 室内柔黄漫散，如笼金纱，周遭的温度节节催化、升高，空气衍生了一抹绯色的情愫。 她余光瞥向坐在隔壁的男人，回想起昨夜，没想到相隔不到24小时，却坐在他家里，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 “昨晚的你，比她还热情！”他低沉的声线如大提琴般醇厚，入耳特别好听。 申世璇唇角抽了抽，无视他的话。 年斯南看向她，目光转暗，“不过我很好奇，你已经结婚了，为什么昨晚我好像……” 她挺直的脊梁一僵，看向他，“你调查我？” 难怪，淮城不止众诚一家心理机构，而她的资历也不是最高的，却偏偏选择她，一句话，显露他的预谋！ 年斯南坦荡荡地笑了，理所当然回应，“我当然要知道昨晚的人是谁。” 她努力保持冷静，好整以暇地交叠着长腿，清丽的嗓音透着一丝慵懒，“怎么样，我已婚，失望后悔了吧？” 年斯南不以为然，横过手臂落在她后面的沙发上，带着胜者的骄傲，“可你的第一次给了我。” 申世璇讨厌他的平静从容，讨厌他的自我优越感，把他的手甩开，结束两人的对话，“安静点，我要专心工作。” 想及此，申世璇说出来的话像极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坏女人，“年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享受过就翻篇了，对于昨晚的事情，我已经忘了，也希望尽快从你的记忆中消失……” 她微微一顿，着重强调。 “我们现在是工作关系，请您公私划分清楚。” 第6章 你的暴力倾向已经开始病变 享受过就翻篇？ 年斯南脸色遂变，暗沉沉地如同天际铅云，他眸光危险波动，带着一股子蓄势待发，如一只激怒的兽，随时都有扑过来的可能。 申世璇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佯装平静，身子却不诚实地往旁边挪了挪，他眼里的危险，大有要把她撕碎的意味。 果然，他还是动了，庞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申世璇衍生出一丝不安，“你……” 她话未完，年斯南结实的双手伸了过来，把她腾空抱起，“喂，年斯南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男人大步流星走出屋子，朝不远处的泳池走去。 “喂，年斯南……”看着泳池方向，她下意识圈住他的脖颈，“你疯了？” 年斯南一言不发，以她的角度能看到他抿成直线的薄唇和倨傲的下巴，透着冷漠无情。 “砰”一声，他双手一放，将她丢进泳池。 “咳咳……年斯南你，我……”申世璇在水中扑腾几下，小脸瞬间憋红。 年斯南居高临下地站在泳池边看着她。 “我，我不会游泳，咳咳……” 水中的申世璇体力渐渐耗费，她的身子像沙包一样，逐渐沉没。 年斯南起初还以为她在演戏，但随着她的脑袋没入水中，他神色一变，如梭鱼似地穿入水中，向她游去。 池水淹没了申世璇，喉咙、鼻子，呛得她难以呼吸。 隐约中，隔着层层池水，她看到了向她游来的男人，他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腰，把她拉进一个厚实的胸膛，她的心瞬间安稳了，如八爪鱼似地紧抱住他。 年斯南抱着她往水面划去，同时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给她度气，申世璇贪婪着他唇齿间的空气，紧.缠着他不放。 两人冒出水面，申世璇还没来得及稳住心神，只见他的亲吻变得愈发不安分，从红唇蔓延鹅颈，一路滑下。 申世璇一个激灵，发现两人越来越危险的行为，仓促地想要把他推开，“别这样！” 年斯南游离于的意识渐渐回拢，停下手中的行为，紧紧拥抱住她，紧贴着躯体，她能感受到他心跳强烈的撞击声，一下又一下的清晰深刻。 水中的申世璇别无选择，只能任由他抱着。 两人冷静了片刻，渐渐驱散了不该有的情动因子，申世璇恢复了战斗力，含沙射影地提议，“一言不合把人扔进水里的行为，从心理学方面来说，这是存在隐性的暴力倾向，我建议你找个时间预约治疗，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 年斯南看着她微红的小脸，眼底划过纵容的笑意，不疾不徐问了句，“我只是想让你的脑子清醒清醒，恢复昨晚的记忆，现在想起来了吗？” “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唇梢的笑冷却，双手欲要撤开，申世璇意识到他的想法，马上圈住他的脖颈。 两人对视间，他眼底的警告意味愈发浓郁，随时都有松开她的可能性。 申世璇咬住下唇，只能暂时屈服“恶势力”，不情愿地说道：“想起来了，满意了吗？” 他“不知廉耻”地点头。 申世璇虽不懂他用意何在，提醒的话语糅合点无奈，“我是有老公的，你这样做不合适。” 他们现在一个简单都拥抱，都已经践踏到底线。 年斯南眼底起了轻狂，傲娇反驳，“你和他要是感情好，那昨晚就没有我什么事，”他俊脸压了下来，邪肆的薄唇几乎贴住她的，微微嚅动，“我才是你第一个男人。” 申世璇偏头，他的气息落在她下颚，有点痒，她反唇相讥，“可你现在只能算是我的野男人。” 他语调多了玩味，眼底挑起浓浓的征战欲，“这个角色没试过，可以体验一下。” 申世璇愕然的看着他，对他无下限耍赖皮的行为感到汗颜，这真是传闻中禁欲高冷的年斯南？ 她软趴趴地靠着他，低语道：“我已经看完刘启东的大部分资料，今天下班前可以汇总一份初稿给你。人是铁饭是钢，午餐时间到了，年先生可否先赏我一顿美味的午餐？” 年斯南被她的话逗笑了，“好，我带你去吃饭。” 上了岸，申世璇看着自己浑身湿透，无奈，“我这样子怎么出去？” “我让人送衣服过来。”看她欲要开口，他似乎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迅速补充，“衣服会很合身，你的尺寸我很熟悉。” 他这话令她恼羞成怒。 “年先生，经过今天的接触，我发现你的隐形暴力倾向已经开始病变，到了一种变态境界，请你正视这个问题，积极接受治疗！” 第7章 原来野男人不止一个 申世璇换上年斯南为她挑选的白色职业装，两人一黑一白的装束，走在一起协调又养眼。 他们选择了一家高级西餐厅，迈巴赫刚停稳，两个男人从车前经过，申世璇看到他们，迅速解开安全带，抛下年斯南自个先下了车。 没想到在这会遇到这对，她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高跟鞋被她踩得铮铮作响，她如临赴战场的勇士，快步上前，挤开男小三，圈住高其衍的手臂，笑颜如花，甜蜜蜜地喊了句，“老公~” 高其衍没曾想会在这遇到她，“你怎么在这？” 被她挤开的男小三，看着她亲密行为，眸底闪过一丝不悦。 申世璇眨了眨美眸，清丽的嗓音如莺啼般好听，“我和客户来吃饭。” 客户？ 高其衍看到走过来的年斯南，没想到她口中的客户竟是位份量级人物，微微一讶，压下甩开她的念头，变脸似地笑了起来。 男小三看着眼前扎心的画面，勉为其难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嫂子，还记得我吗，我是崔晋！” 申世璇看向他，笑容更加灿烂，诧异道：“原来是小崔呀，我差点没认出你，怎么老了那么多，是不是工作很辛苦，日夜加班呀？” 老了？ 崔晋笑容秒崩，尴尬地摸了摸脸。 年斯南走了过来，目光如刀般掠过申世璇的手，她只觉得背脊一凉，淡定地维持脸上的微笑，互相介绍道，“老公，这位是年斯南先生，我们众诚接了天堃一个个案，不过涉及客户隐私，我就不方便透露细节了。” 高其衍谄媚地看向年斯南，热情地伸出手，“年先生，您好！” 高家的企业充其量也就一个小公司，如今看到商界大鳄，肯定要奉承些，万一被他稍微提携一下，资源生意就能蹭蹭蹭地上涨了。 年斯南笑里藏刀，点了点头。 目光始终游离在申世璇挽住高其衍的手上，唇角的笑意看起来有些森然。 “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我们一起吃顿午餐吧？”高其衍发出善意的邀请，眼里期待的光，映亮了他的居心。 没等年斯南回答，申世璇积极附和道，“好啊，人多热闹，年先生不介意吧？” 年斯南始终保持不冷不热的态度，点头应允。 四个人画风有些怪异，申世璇故意亮起小甜嗓，对高其衍夸赞道，“老公，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帅。” “是吗，这套西装是你给我挑的。” “我的眼光是不是特别好？” “是，不然你怎么会挑上我呢。”在年斯南面前，高其衍努力维护自己好好丈夫的形象，回应着申世璇的话。 可申世璇听到高其衍的回答，恨不得当下就给他一刀，这话就是在挖苦讽刺她的眼光差，才会挑上他这个Gay，被这对欺骗！ 而走在前方的崔晋，眉头微皱，余光扫了眼高其衍身上的咖啡色西装，竟然是她挑的，阿衍好像很喜欢？ 心思迥异的四人来到餐厅入座，申世璇接过服务员送来的餐牌，这才肯松开高其衍的手臂看菜式，高其衍趁机向崔晋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淡定！ 申世璇一直留意着这对眉来眼去的眼神，看着崔晋牵强的笑容，心里冷笑，这么点前菜就受不了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老公，点一份鹅肝吧，你平常最喜欢吃了。” 高其衍笑道：“好，你也喜欢吃，多点一份！” 他生怕冷落了年斯南，问道：“年先生，听说这里法式Guiche很好吃，需要来一份吗？” “不用了，比起Guiche，我更喜欢龙虾、牛排，比较荦的食物。”他说着，若有所指地看了申世璇一眼。 “年先生您喜欢吃什么就点，这一顿我请客。” “不必，是我邀请申医生来吃饭的，这顿应该我请客才合礼数。”年斯南婉拒，语气平冷如他的为人。 申世璇笑道：“年先生，您是我的客户，怎么能让你花钱呢，这样我们日后才好往来，您说是不是？” 开玩笑，这家餐厅的菜式价钱贵着呢，能花渣夫的钱就得狠命花，还费得着和他省！ 年斯南眼底闪过一缕幽芒，别有深意应道：“好，日后好往来！” 申世璇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乱来。 少许，菜品一一呈上，一桌子的佳肴并没有调剂大家的食欲，同一张饭桌上的人，心思各异。 年斯南安静地吃着午餐，每每对高其衍找来的话题，都敷衍过去。 申世璇成了最活跃的一个，一会为高其衍夹菜、喂菜，一会让他为自己倒红酒，崔晋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却又无处发泄，憋了一肚子的闷气。 这时，一碗炖汤送了上来，申世璇亲昵地端到高其衍跟前：“老公，这是我特地为你点的，你平常太累了，要多补补身子！” 申世璇打开盖子，一股鲜醇的浓汤清香散开，是虫草炖牛鞭大补汤，是她刚才特地让厨房准备的。 高其衍看着这碗汤，尴尬地瞄了眼年斯南，对申世璇说道：“世璇，你让年先生见笑了。” “年先生也是成年人，会理解你的，你快喝一口尝尝。”申世璇勺了一瓷勺，送到他嘴边。 “不碍事！”年斯南面不改色应答，桌下却狠狠踢了申世璇一腿儿。 这女人秀恩爱也太出格了！ 申世璇不着痕迹地白了他一眼，让他安静吃饭别捣乱！ 这边，高其衍呛了一下，申世璇马上给他拍背，“老公，慢慢喝，别急，这一盅都是你的！” 低着头的高其衍，若有似无地瞥了眼崔晋，眼神似无奈，似安抚。 原来，刚才高其衍喝汤的时候，他的男姘头崔晋也忍不住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 午餐渐渐接近尾声，他看了眼时间，故意说道：“世璇，我和阿晋要赶回公司，公司跟众诚不顺路，就不能送你了。” 申世璇正想开口，却听年斯南平淡说道：“申医生下午还要继续整理报告，一会我会送她回众诚。” “这……麻烦您了，年先生！” 稍后，等高其衍那对狗男男离开，申世璇的戏也演完了。 她看着一桌子的美味，食欲全无，“饱了，你呢？” “走吧！”一顿饭下来，年斯南看着她花式秀恩爱，都已经被喂饱了。 两人回到车上，申世璇恢复正常，脸上的笑也没了。 年斯南看着她的前后对比，暗讽道：“装得可真像，他知道你的演技那么好吗？” 第8章 商人的时间就是金钱 申世璇扣上安全带，整理着长发，反问：“为什么踢我？” 他不急着开车，长指轻轻弹动着方向盘，转向她问道：“你刚才那出戏，演给谁看？我吗？” “你一直都这么喜欢对号入座吗？”申世璇眼里眉梢尽是嘲讽。 他还不至于让她费尽心思地卖力演戏！ 年斯南眉峰跃过一缕思考，睿智的光从眼眸破开，顿悟，别有深意说了句，“原来野男人不止一个。” 车缓缓驶出停车场，中午的阳光格外刺眼，申世璇看着窗外的眸潭深处，一许淡淡的苍凉平静划过，旋即她又转眸一笑，“刚才我没吃饱，都怪你选的这家餐厅！” “所以呢？”他纵容着她的“强词夺理”。 “你要补偿我！” “你要怎么样的补偿？” 她眼底跃过笑意，“我想吃南街的蟹黄包子。” 南街？ 他微微皱眉，“老城区。” “所以，你去还是不去？”申世璇饶有兴味看着他。 年斯南的答案实践于行动上，打转方向盘调了方向，往老城区驶去。 老城区不及新城的交通便利，拐拐绕绕的小巷遍布，老式小店琳琅满目，还有老人坐在店铺门前，一边看报，一边听着京剧，悠悠扬扬的京腔曲子飘远，连空气都浸染了一丝惬意。 来到这，生活节奏似乎也跟着慢了下来。 对于年斯南而言，这些九曲十八弯的窄巷也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最宽的路段不过是双向道，想掉头很难，加上对老城这边不熟悉，年斯南的车速慢如蜗牛，生怕走过每一段路。 一辆招摇的迈巴赫行驶在不宽的巷子中，一下子便成为行人的公敌。 副驾的申世璇看戏版静观这一切，好奇问道：“你不认路？” “我很少来这边。” “我来开吧，以你这种速度，到了鹿堂，包子早就卖光了。” “你？”不知为何，从她纯良的脸蛋，他似乎捕捉到一丝不好怀意。 “不相信我的车技？那你继续承受窗外杀气腾腾的目光吧！”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如果因为买包子耽搁了工作时间，我可保证不了今天能给你一份报告。” 这才是最关键的！ 年斯南稳当当停车，两人调换了车座，他刚上车，还没来得及扣安全带，只听引擎轰隆一声，整个人向前一晃，车子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平静的俊脸终于出现一丝惊讶，在这种小巷中，敢把车速开到五十码的，恐怕只有她一人。 烦人车鸣声长鸣不断，车身如蛇在巷子东穿西穿，相比于刚才抱怨的目光，现在路人谩骂声四起，仇视的眼神密集地包裹着迈巴赫，巴不得把这“肆意妄为”的车子砸烂。 坐在驾驶座上的申世璇则优哉游哉，完全屏蔽了路人的敌视，我行我素的横冲直撞。 来到鹿堂，她急刹、熄火，停车动作一呵而就。 只是因为刚才开车太狂，撞进来的风，把她鬓发吹乱了，她冲他挑了挑眉，指了指腕表时间，“看吧，所需时间不到五分钟，我可给你节省了不少钱。” 年斯南对她的歪理邪说略感无奈，“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 申世璇眼底划过狡黠，美眸一眨，无辜地看着他，“对你这种吸血鬼资本家，时间不是金钱嘛！” 拿他说过的话堵他的嘴，好样的！ “喂，人家刚才开车手可累了，你不会还要我下去排队买包子吧！” “我帮你买？”年斯南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竟然指使他办事。 “当然喽，而且你也不会那么没绅士风度，让一个女人排长龙吧！”她扑闪的大眼水光汪汪，倒让人生出几分怜爱之心。 “好！”他不愠不火地应声，下了车。 申世璇看着他走去包子店的背影，如赴刑场，因为前方，一堆大妈的责备目光，已经盯上了他。 她得意洋洋地坐回副驾上，果然听到外面传来各种指责声，“小伙子，女朋友可不能这么惯的！” “这种小巷还开那么快，磕到碰到路人就不好，虽然你们有钱，但路人的命也是命呐！” “对不起，是我的责任……”年斯南耐下性子地和众人道歉。 申世璇窃笑，拉下遮挡板，打算照小镜子整理发型。 一团黑色物体砸下来，申世璇把一张烫金卡帖捡起来，素雅的卡面印了几个黑金烫花大字，“POLA慈善晚会邀请函”。 POLA是淮城的一个大型本地品牌，热心于慈善事业，像这种大型晚会，只有上流社会的高端人士才够格参加。 她拿着那张卡帖，反复琢磨，心里渐渐有了一个计划。 这时，好些议论声飘进她耳廓 “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一味宠着，希望她会珍惜吧！” “一掷千金为搏红颜一笑的戏码常常在有钱人身上发生，咱们可羡慕不来！” 从鹿堂走出来的一些小女生，经过车边时纷纷朝她投来殷羡、妒忌甚是敌意的目光，这怎么回事？ 她好好地呆在车里，怎么惹着她们呢？ 正当申世璇百思不得其解时，年斯南从鹿堂走出来，手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了，“你要的蟹黄包。” 申世璇看了眼时间，这才五分钟不到？ “这么快？”平常来她都得排上二十分钟才能买到。 “多亏你，让我当了回散财童子！” 她明白了，时间就是金钱，不过那点遣散费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打开袋子，浓郁蟹香的包子，让她马上有了食欲，不过还得跟他提正事，扬起那张金灿灿的邀请函，问道：“这个，可以给我吗？” 他一边发动引擎看了眼，“你想去，不用邀请函我也能带你去。” “我只想要这张邀请函！”她已经拆开看过，里面没有任何署名，这意味着，只要拿着这张邀请函，谁都能参加。 “你拿去吧，在我这它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就谢谢年先生了！”她第一次爽快道谢，把邀请函收好，津津有味的填补她的五脏庙，小嘴吧唧吃着包子的模样，十足像偷吃的小老鼠。 年斯南余光看了她一眼，心里瞬间被某种情愫灌满，这种情绪，大概就叫做满足吧！ 第9章 挖空渣夫的钱包 晚九点，申世璇完成初拟报告发给年斯南后才回到高家。客厅内，公公婆婆和小姑子都在，聊得正欢的气氛因她的出现，笑声戛然而止。 婆婆柳少红打从心底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整天以工作为借口不愿意在家伺候公婆，结婚一年肚子也没点动静，就觉得她是只下不了蛋的母鸡。 瞧她回来，柳少红脸上绷着一丝愠火，“你和其衍昨晚去哪儿了，怎么两个人一夜未归，还把这当成家吗？” 小姑子冷笑，坐在那儿等着看戏。 申世璇换了鞋走进去，没想到昨晚高其衍也彻夜不归，八成和男小三厮混去了。 她走过去，不急不慢说道：“昨晚我爸来电话说不舒服，我和其衍一起回娘家去看看他。” 柳少红不屑撇嘴，“什么大病，还得把我儿子喊去，他可是很忙的，公司生意都等他洽谈，好不容易晚上可以休息一下，还得去你们家照料，我自己都不忍心这样使唤儿子！” 在她絮絮叨叨的过程中，高其衍后脚也回来了，刚进门便听到母亲尖细如连环炮的声音。 申世璇看到他回来，上前把他搂住，绽放笑容，“我知道他忙，要担负公司的重担，但他心疼我，怕我自己回去继母瞧不起我，老公，你说是吗？” 高其衍看着母亲那张厌烦脸，把自己听到的话一一捋清，大致明白怎么一回事了，马上帮腔，“回娘家看看怎么了，我们高家这点礼数都没有，怎么在商界混？何况我们高家和岳父那边还有项目合作呢。” 高学华听着儿子的话也认为有理，老脸露出一丝虚伪的关心，“世璇，亲家公身体怎么样？” 申世璇心里冷笑，这一家人的好心肠，全捆绑在利益之上。 “没事，年纪大血压高了些，头晕而已，”她灵机一动，想起那张邀请函，笑道：“不过我爸给了我一张POLA的慈善晚会邀请函，他身体最近不舒服去不了，所以让我去。” POLA的慈善晚会？ 聚集了商政两大圈子的高端名流，属于淮城一年一度的顶级慈善晚宴。 在座的人眼前一亮，像他们高家这种小企业，是无法高攀上流社会尖端的社交圈子，但有了这张邀请函，就不一样了。 高学华一个劲地羡慕妒忌，他们两家公司层次差不多，申仲明怎么就拿到邀请函了？ 小姑子高娅莉双眼发光地看着那张烫金邀请函，心思蠢蠢欲动，走到申世璇跟前，亲昵地圈住她的手，目光锁定在那张邀请函上，“嫂子，你一个人去太孤单了吧，要不我陪你去？” 申世璇红唇勾笑，媚眸看向柳少红，笑着奉承道：“我们两个晚辈去恐怕不妥吧，这肯定要妈带着我们俩去才对。” 柳少红心喜，但又不能马上表露，端起茶杯喝了口，“你爸怎么不让你继母和妹妹去，反而把邀请函给你？” “就我那继母别人不知道，妈你还不知道吗？跟我爸之前就一小秘上位，她哪有资格去，别丢了我们申氏的脸面。”申世璇语气多了几分嫌弃。 这话说得在理，就一个小三儿，怎么能上得台面，何况这种重要场合！ 如此一想，柳少红更自认为了不起，放下茶杯，勉强应道：“那我就带你们两个小辈去吧。” 她表里不一，心里高兴得炸开了花。 一旁的高娅莉一个劲激动，已经开始幻想当晚跟高富帅来个美丽邂逅。 申世璇笑意加深，步步引导，“那是慈善拍卖晚宴，要是妈您能在晚宴上捐出一款珠宝拍卖，让宴会上的贵客都认识您，也就是为我们高家打了次活广告。” 这还真是炫耀的好时机！ 高学华也认同的点头，对妻子提议，“世璇说得对，能去那些晚宴的都是富商大鳄，你要和他们的太太打好关系，为我们高家的企业铺路。” “妈，你得注意形象！” 柳少红瞥了儿子一眼，理了理鬓发，“你妈我又不是乡下的无知妇孺，放心，我这就回房去挑选珠宝，一定给高家长脸。” 高娅莉趁机接腔，“我也要回房间挑选礼服。” 几个人，各回各房。 申世璇看着他们飘飘然的心，别有深意的桃花眼闪过算计。 房间内，申世璇体贴地点了香薰，帮高其衍挂好外套，温柔扬声，“老公，你昨晚又在公司加班？” 高其衍听着她柔得渗水的嗓音，浑身鸡皮疙瘩一地，淡定应道，“公司最近又接了项目，比较忙！” 说着，他往沙发坐下，佯装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申世璇故意凑上前给他按摩，完全一名合格的贤妻模样，对丈夫嘘寒问暖，“你可要注意身体，别累倒了。” 忍着她的碰触，高其衍勉强笑了笑，“我知道，那个……我想去洗个澡！” 申世璇目的还没达到，一把拉住他，“老公，人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什么事？” 她叹了口气，又拎出那张邀请函，黛眉添了分惆怅，“我的礼服和首饰都是旧款了，去POLA的晚宴一定会丢人的，那些贵太太都是看衣着论品位站队，我也很想结识一些朋友，为公司的发展奠定基础。” 高其衍认为她说的在理，豪气地从钱包掏出一张附属卡，“行，卡你拿着，该买的不要省，可别给高家丢脸。” 申世璇接过金灿灿的附属卡，一脸谄媚，“老公你真好，要不要帮你也买一套？” “不用！”听着她娇滴滴的嗓音，他心里直发毛。 “谢谢老公。”申世璇毫不吝啬嘟起红唇，试图贡献自己的红唇滋润他。 他怕极了她的烈焰红唇，赶紧站起来逃走，“昨晚通宵加班很累，我要去洗个澡休息了！” 申世璇得逞一笑，故意冲着他背影问道：“老公，要不要进去帮你按摩？” “不用！”高其衍生怕她进去，还把浴室门反锁上。 申世璇收起一脸的媚笑，眼底压下阴霾，奸诈地看着手里的附属卡。 狗屁！什么加班很累。 不过，一卡在手，她不屑他的身体被挖空，只想挖空他的钱包！ 第10章 白捡了个便宜儿子 翌日，申世璇又去了趟医院见刘启东，这一次的谈话更深入，综合层层考究，她肯定刘启东患有臆想症和躁郁症，接下来，就是开始设定治疗方案了。 从病房出来，申世璇查看刚才的谈话记录，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脆响，美丽的女人如行走的风景线，走到哪都招来无数目光。 经过急诊区，她打了通电话给助理，脚步下意识放慢，“Anne，昨天让你找出躁郁症患者典型治疗方案准备好了吗？” “申医生，我已经准备好了……” 通话间，一抹尖酸泼辣的嗓音，转移了申世璇的注意力，“臭小子，打了我儿子一声不吭，闹到医院来还给我装哑巴，看我怎么教训你？” “啪”的一声耳光响亮清脆，外面的申世璇将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你还瞪我，不服气？看你这小样儿，有娘生没娘教，八成是私生崽子，没半点素质……” 女人的分贝格外高，她说话越来越难听，让人倍感不适，申世璇努力集中注意力对助理叮嘱道，“OK，除了患者AB的治疗手段外，把你说的C患者从病情诊断到治疗康复、后续跟踪记录完整邮一份给我。” 挂了电话，她循声走进急诊室，拉开帘子一看，一个满身膘的女人，抬起手还想打小奶包，她上前扣住女人的手腕，眼神闪过凌厉，反手扇了一耳光。 响声清脆洪亮，不亚于刚才肥膘女的一巴掌，“这是我还给你的，不是谁家的孩子，你都能打！” 女人的脸迅速起了一道红印，看起来多了几分滑稽，“你敢打我，看我不……哎哟！” 申世璇扣住她的腕关节，稍微使力，肥膘女发出痛叫。 她收了手推开肥膘女，把小奶包护在身后，低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小奶包，穿着一套黄色的幼儿园园服，黑溜溜的小短发像个西瓜壳倒扣在脑袋上，大而有神的眼睛眨巴着好奇的光泽，他在凝视自己。 “你，你……”女人尝到她的厉害，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申世璇搂住小奶包，神色严肃，语气冰冷，“这是我们家孩子，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小奶包悄咪咪躲在她身后，小脸倚在她的腿边，抱住她的大腿，大眼咕噜还在看着她，她的手又暖又舒服，就像妈妈的手，她应该是漂亮的天使吧，来解救他的天使妈妈！ 申世璇以身高的优势睥睨着肥膘女，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震慑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肥膘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撸起双袖，叉着腰，“他把我儿子的额头打破个窟窿，这笔账怎么算？” 这时，护士带着一名小孩从里间走出来。 申世璇看了眼小孩额头的小伤口，流了血，但只是蹭破皮。 她眼底荡着蔑笑，出言讽刺，“我看你眼睛长在后脑勺去了，这点小伤口真要是大窟窿，恐怕孩子就不是在这儿。” “你住口，我不许你诅咒我家孩子，果然是老鼠生儿打地洞，一个没素质的妈，教出来的孩子也只会动手动脚！” 她走到护士跟前，心疼地拉过儿子，对护士问道：“需要拍个片吗？孩子还小，要是被打坏脑瓜子就惨了！” 申世璇好整以暇，阴阳怪气地附和一句，“行，护士，如果拍片出来，诊断他们家儿子脑瓜子打傻了，医药费我全包！” 护士觉得这肥膘女太大惊小怪了，“秦昊妈妈，秦昊只是皮外伤，伤口已经处理，可以走了，这里是医院，不能在这里大声喧哗！” 护士在里面一直听着外面的情况，早就对肥膘女起了意见，训了她一顿。 “这……护士，你再好好瞧瞧，真的……” “不用不用，走吧！” 肥膘女被护士赶走了，申世璇叮嘱小奶包在原地等老师回来，自己先离开。 她重新打开资料，边走边看， 脚步突然放慢，没想到身后撞上了一团肉肉的……小奶包？ 她转身看去，小奶包懵懂地看着她，仿佛在问，怎么突然停下来？ 申世璇看着远处的门诊，他跟了自己一路？ “奶包，你为什么跟着我？” 小奶包伸出肉呼呼的小胖手，紧攥住她的裤子，天真无害笑着，奶糯糯的声音，如一块糖甜了人心，“因为你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