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场雨 那年我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准备放弃回家,但想到了父母期待的眼神,咬牙留在了北京。 结果在租房的时候被二手房东坑了,第二天晚上就把我给赶出来了,我拎着行李,兜里只剩下几百块钱,迷茫地站在街道旁,当时天上下着小雨,路边的灯光是黄色的。 就在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我看见个女的蹲在我旁边哭泣,她年龄比我大,大概三十岁左右,头发略微凌乱地披散着,肩膀抖动。 就在这时,雨越下越大,我准备找个避雨的角落,可她还蹲在那哭泣着,雨滴落在她身上,浸湿了她的白衬衫。 这时已经够惨的我,硬是要站在品格的至高点,挤出一点怜悯之心,从行李箱里掏出唯一一把雨伞,递给了她。她感觉到了动静,抬头看着我,我也看清了她的脸,虽然妆有点化了,但仍旧可以看出五官挺漂亮的,特别是她的眼睛很漂亮,双眼皮,大眼睛,还有一种韵味的美,成熟的韵味。 我没说话,用眼神示意她接过伞,她也没说话,眼睛里还残留着眼泪,水汪汪地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眼睛,当时心里微微一颤动,当我第二次示意她时,她用指腹抹了下眼泪,接过伞,对我说了声谢谢。我报以微笑,转过身,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高人姿态,拿着行李走向了雨中。 那年夏天,我在北京的雨中奔跑,淋成了落汤鸡,找了一家七十元一晚的旅馆住了下来,晚上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个女人,她哭泣的背影很美。 第二天我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只好去一家酒吧应聘当服务员,毕竟身上已经没多少钱,我还需要生活。 记得去酒吧的那一晚,我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灰裤子,裤子上还有个小补丁,脚上穿着一双布鞋,布鞋是我妈一针一线为我纳的,虽然有点旧,但我平时洗的挺干净的。 我这身打扮在酒吧挺另类的,也就是土鳖,又有谁穿补丁的裤子去酒吧呢? 有个男的见我这样,还问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搬砖的话去工地,旁边的人听了都笑了起来,我低着头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隙钻进去。 酒吧的经理姓王,是个戴眼镜的胖子,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跟着他走,来到他办公室,王经理递给我一套制服,让我把衣服换掉,别穿着破衣服影响酒吧形象,我说了声谢谢,准备找更衣室换衣服时,王经理把我叫住:“别急,你先把衣服的押金交上,300块钱。” 我听了愣了一下,还要交300块押金,这是我没想到的,摸了摸兜里所剩不多的几百块钱,有些尴尬道:“经理,这个押金,我能不能缓一个月,等工资发下来我再交?” 王经理摇了摇:“不行,这套制服三四百块钱,到时候你跑了,我找谁去啊?” 我忙说不会的,肯定不会跑的,结果话还没说话,王经理就摆了摆手,意思是不交钱没得商量。 没办法我只好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给王经理,王经理接过钱这才挥挥手让我去换衣服,换完衣服后,我看着酒吧里人来人往的,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干嘛,像个傻子似的站在那。 刚才笑话我的那个男的,也是酒吧里的服务生,我听见有人喊他阿涛,他从我身边路过,鄙视地看着我:“滚到一边去,别站在着碍我事。”于是我向旁边挪了几步,让出位置给他,我听见他走了几步后说了句煞笔。 这时有人让我去酒吧前台,先了解一下酒水单,熟悉一下每种酒类的价格,其实酒吧的服务员除了有工资,还有提成,每卖给客人一瓶啤酒,有一块钱的提成可以拿,洋酒更多,也就是酒越贵,你拿的提成越多,当然这要看你的能力,能不能推销出去。 接下来,我就随着其他服务员开始忙碌了起来,一直忙到两点多才下班,毕竟第一天业绩不好,只卖了几瓶啤酒,途中那个叫阿涛的服务员又骂了我两次,我都忍了。 下班之后,换了衣服,走出酒吧,我才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是我妈打来的,虽然这时已经很晚了,但我怕我妈有急事,就回了过去,响了几下,我妈接了。我问我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妈语气低落道:“你爸病又犯了,我和你二叔连夜把他送到县医院来了。” 我焦急道:“那现在呢?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我妈说:“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你爸已经睡着了,我在旁边看护着呢,你不要太担心。” 我听了松口气,又担忧地问:“妈,家里的钱够嘛?” 我妈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我找你二叔借了点,剩下的我会想办法凑的,钱的事,你不需要担心。峰儿,你在北京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峰儿,北京是首都,是大城市,你在那边好好工作,好好干,不为爸妈,也为自己争口气。” “知道了,妈。” “好了,先不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啊,要早点睡,熬夜不好,老了身体会出毛病的,听妈的话,快去睡觉。” “知道了,妈,我去睡觉了,晚安。” 挂了电话后,我手里紧紧地攥着不到三百块钱的现金,无力地蹲在路边痛哭起来,深夜两点钟的街道,没有几个路人,路灯闪烁着微弱地光芒,几片落叶在风中飘零,我一个人蹲在路边痛哭,显得多么无助。 我不知道两百多块钱能干嘛,连我回家的车费都不够。我爸现在躺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而我身为儿子既然帮不上忙,一点用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宝马停在我旁边,我没在意,因为我知道这辆车与我无关,能开得起宝马的非富即贵,而我只是从农村出来的穷小伙。 现实的残酷远远拉开了贫富之间的距离。 而我能做些什么了? 只能在生活中麻木地地被一次又一次剥削。 可令我意外的是,宝马的车门被打开,下来一位女子,她走到我身边,默默地看着我,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抬起头看着她,竟然是昨天晚上我借伞的那个女的,虽然此时她脸上的妆容很精致,穿着与昨晚不一样,但我还是认出了她。 第二章 她叫我小男人 可笑的是,昨晚痛哭的她,今天可以开上昂贵的宝马车,而今夜痛哭的我,明天依旧一无所有。 她对我说:“今晚我在那边等你准备还你伞的,却没等到你,就开车随意逛了一下,没想到却遇见了你,不管发生什么事,先把眼泪擦干吧。” 我说了声谢谢,接过纸巾把眼泪擦干,然后站了起来,她看了看离这不远的酒吧,又看了看我:“你在酒吧工作?”我点了点头。 “这么晚,我送你回去吧。”她说完就转身上了车,我犹豫了一下,也跟随她上了车。在车上,系好了安全带,她打着方向盘问我:“你住哪?” “XX旅馆。”我老实回应。 “旅馆?你没租房子?”她显得有些诧异。 我点了点头。 “为什么没租房子,难道是没钱吗?”她皱着眉头询问道。 我没说话,每个男人都有自尊心,我也有,没钱是我的痛点,但我想掩盖起来,做好伪装,不想别人揭露这个痛点。当然这是我自欺欺人,任何人从我的穿着上就可以一目了然了。 她见我没说,也没再问什么。当一个人不想回答一件事的时候,再冒然的多问是不好的行为,就像我没问她昨夜为什么会哭,她也没问我今晚为什么会哭一样。 车子到了旅馆的门口,我说了声谢谢,刚准备下车,她叫住了我:“我有个朋友出国了,房子委托我照料,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要不你先住着吧。” 我感觉有些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又说道:“如果你担心租金的问题,你可以先赊着,等你发了工资再给,放心,租金很便宜的。”我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心。 而且她这句话真得很诱人,就算这里七十块钱一晚,我兜里的钱也支撑不了我住几晚,所以这即便看起来有吃女人软饭的嫌疑,我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点头说了声谢谢答应了。 “那好,你的行李在上面吧,你把它们搬到车上吧,我带你过去。”她看着我微笑道,然后打开了车窗,微风吹了进来吹拂着她的头发,这时我才注意到,她今晚穿得是黑色抹胸装,性感又美丽,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香水味,很好闻,大概是法国某名牌的吧。 我对于她现在就让我搬,感觉有些意外,毕竟天都这么晚了,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上去搬了行李,我的行李并不多,一趟就全部搬下来了。 行李搬到车上后,她再次开车带我去她朋友的房子,房子所在的小区离酒吧不远,她说正好,我以后上下班也方便些。车子停在停车场,我拿着行李下车,她要帮我拿,我说不用,她硬拿了一件背包,拿背包的过程,我俩的手互相碰了一下,她的手掌很软,让我的呼吸都有点急促。 房子在八楼,不高不低,到了那,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进去后开了灯,房子装潢很豪华,欧式装潢,连地板砖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倒映出我的影子来,我突然感觉有种恍惚,就像一个小丑突然闯进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周围都是黄金,很想要,却不敢拿,怕被别人当作小偷的感觉。 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怕自己弄脏了地板,我全身上下加起来感觉都没有一块地板砖值钱,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她把随身的小包放在沙发上,转头看见我还站在门口,就问:“你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吧。”我点了点头,弯腰准备脱鞋,她看着我这个举动说:“别脱鞋了,地板凉,光着脚容易着凉,穿鞋进来吧。” 我支支吾吾道:“我鞋子有点脏。” “没事的。”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微笑地说:“傻子,就算地板脏了,还可以用拖把拖,人要是着凉了,那可要受罪了。还有从现在起,这个房子就是租给你了,你暂且就是他主人了,所以不要有什么约束感。”她说完就牵着我的手,拉着走进房子。 进去后,她突然转头看着我笑着问:“对了,小男人,我还没问你名字呢,我比你大,你叫我茜姐就行了,也可以直接叫我姐。” 我看着茜姐说:“姐,我叫陆峰。” “哦,陆峰,名字还行。不过我还是觉得小男人好听。”说完茜姐又笑了,笑得那么甜。 听到茜姐再次叫我小男人,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有点红。茜姐又笑道:“哟,小男人脸皮真薄,还不好意思呢,脸都红了。” 然后我脸更红了。 茜姐笑着对我说:“好了,害羞的小男人,不逗你了。”她走到冰箱旁问我喝什么?我说白开水。茜姐就说:“你还挺注意养生了,喜欢喝白开水啊?不过这里可没有白开水,只有饮料,快说喜欢喝哪种饮料?” 因为家里情况不好,给我寄的生活费有限,所以在学校的时候,我基本是半工半读状态,对自己花钱挺苛刻的,不该花的钱绝对不花,所以都是喝白开水,很少喝饮料的。于是我就说“姐,我喝可乐吧。” “以后可乐少喝点,对你们男的身体不好。”茜姐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粒橙递给我。 喝了会儿橙汁,茜姐突然说感觉有点热,她笑着对我说:“小男人,姐感觉身上出汗了,粘着衣服有点难受,在这里洗下澡,你不会介意吧?”我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摇头说不介意,茜姐就笑着起身去了卫生间,她打开里面的灯,关上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卫生间的门上面是磨砂玻璃,透过光可以模糊显示出茜姐的身影,我感觉有些莫名的紧张,手掌紧握着橙汁,喉咙微动咽了咽口水。 这时茜姐突然在卫生间里大声说:“小男人,卫生间里没有浴巾,你去帮我拿件浴巾过来。” 我说问茜姐浴巾在哪?茜姐说卧室的柜子里好像有件白色的,我就走进卧室打开柜子找到了浴巾,然后走向卫生间,靠近卫生间后茜姐的身影更清晰了,看着茜姐胸前凸起的部位,我又咽了下口水。 我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说:“茜姐,浴巾拿来了哦。”茜姐说好的,然后打开了卫生间门,很自然地站在我面前。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一个女人的身体,顿时呆住了,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茜姐。茜姐看着我说“喂,小男人,傻啦,看什么呢?” 我回过神啦,想起刚才的窘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茜,茜姐,浴巾给你。”说着把浴巾递给茜姐。 茜姐接过浴巾,看着我笑道:“小男人,姐的身材好看不?”我瞄了一眼茜姐,低下头小声地说好看。茜姐就笑了,她轻轻地弹了我一下脑门:“好看,就一直盯着看,不眨眼啦?我看叫你小色.鬼好了。” 我听了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茜姐说:“好了,不逗你了,想看就快看最后一眼,姐要关门洗澡了。”我就偷偷抬起头看了茜姐,茜姐朝我笑了笑,然后关上门。 第三章 无奈,屈服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地水声,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有种莫名兴奋地感觉,脑袋里很乱。 茜姐洗完澡后身上只裹着浴巾出来,头发还有点湿,披散着,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清香味,我闻着香味心脏跳动又加快了,眼睛又不敢乱瞄,就低头看着地下,茜姐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笑着说:“哟,小男人又害羞了。” 茜姐坐在沙发上和我聊了几句,然后就去卧室换衣服了,换完衣服后,茜姐就说时间已经很晚,她要回去,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再过几个小时天都要亮了。 我想开口让茜姐留在这里休息,但话到嘴边又吞下去了,毕竟孤男寡女,说出去有些唐突,而且这间房子是茜姐让我租住的,她想留下来自然就可以留下来,如果我说这话就有点以客为主的味道了。 这时天上突然亮起了闪电,响起了雷声,外面传来淅沥的雨声,茜姐愣了一下,看着我笑道:“小男人,看来姐又要借你的雨伞了。” 我听了立马从背包里拿出雨伞递给茜姐,茜姐看着雨伞笑着说:“这雨伞看样子与我挺有缘的,小男人,要不你把雨伞卖给我吧?” 我听了准备说送给姐了,可茜姐又笑道:“逗你呢,小男人,下次还给你,对了,我还没你号码呢,把你号码报给我,以后方便联系。”我就说出自己的手机号码,茜姐拿手机记下来,我看见她备注了小男人,然后我听见了自己手机铃声响了。 茜姐摇晃着手机对我说:“姐走了,记得保存姐的号码,有事可以打电话找姐,还有,记得想姐哦。”说完茜姐对我宛然一笑,转身,走出门。 我看着茜姐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愣怔了十几秒,直到背影在我的瞳孔里变成了个黑点,然后消逝。我关上门,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手机号码,那个十一位阿拉伯数字,我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直到记住,然后备注了一个字,姐。 那天凌晨,我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很软,是我之前从未睡过的,我翻来覆去没睡着,失眠了。我拿出手机,想发个短信询问她,有没有到家?想询问她有没有询问她有没有被雨淋湿?想问她家里有没有姜,可以煮姜汤喝,暖暖身体。 但我没有,我怕我冒然的一条短信打扰到了她的生活,她是开宝马的有钱女人,我只是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小伙,连我爸的医疗费都负担不起,我俩就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点,现实会让我俩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大。 她对我的好,对我的关心,或出于对我的同情,或者出于对我那晚借伞的感谢,或者其他。 我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有没有结婚,我甚至连她具体的姓名都不知道,可以说,我对她一无所知。 我只知道她喜欢叫我小男人,我叫她姐。 我不知道我早上几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钟了,头有点昏沉,洗了把脸,出去吃个饭,到了七点就去酒吧了。酒吧里有几个服务员已经到了,几个人围在一起坐着闲聊,他们只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聊他们的。 我换好制服,不认识其他人,一个人站着感觉有些无所事事,过了会儿突然感觉有些尿急,就去卫生间,发现一楼男卫生间人满了,就准备去二楼,刚走到二楼楼梯口,有个女服务员走到我面前,拦住我说:“你是新来的吧?” 我有些疑惑她为什么拦住我,不过还是老实回答:“是的,昨天刚来。” “怪不得不知道,一般服务员是不许上二楼的。”她看着我嘀咕着。 我愣了一下问什么?她就说二楼是包厢,是服务有钱人的,只有在这干满一年以上的服务生才有资格上二楼,毕竟怕新人服务不周到,怠慢了客人,惹他们不高兴。 我听了说知道了,可有些疑惑,就问:“可现在酒吧还没正式营业呢,二楼上面应该还没有客人,而我只是上去上个厕所而已。” 她摇了摇头:“不行,酒吧的规定,新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许上二楼,不然被经理知道,会被开除的。” 这时那个阿涛刚走进酒吧,他看见我站在二楼楼梯口,就走了过来:“小子,你特么是不是准备上二楼?” 我站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没说话,阿涛就推了我一下:“问你话呢,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啊?” 那女服务员见阿涛这样对我,就帮我解围:“阿涛哥,他是新来的,所以有些不懂。”阿涛转身看向女服务员:“阿樱,你不会是对这小子有好感吧?”说着,阿涛又推了我一下:“这小子不仅是土鳖,穷B,而且还是怂货,你看我推他一下,他敢动嘛?” 阿樱连忙拦着阿涛,不让他再推我:“阿涛哥,他是我的老乡,你就别再为难他了,好吗?” “阿樱,你老乡?”阿涛疑惑地看着我又看了阿樱一眼,有点不相信。阿樱点头说是的。阿涛就说:“阿樱那我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这小子计较,要是下次我看见他准备想上二楼,我就打断他的腿。”阿涛说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走了。 阿涛走后,阿樱小声地对我说:“阿涛在这里干了近两年了,算是资格比较老的员工了,他和王经理关系也挺好的,所以你别惹他,他脾气有点不好,就算找你茬,你也忍着吧。” 我点头说知道了。自从上了大学后,我就知道,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除了一个鼻子一张嘴两个眼睛两个耳朵是相同之外,还有金钱和权力是不同的,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人,在这个社会上就得夹着尾巴低着头做人,否则我们会被别人笑着踩在脸上,还不能反抗,越反抗他们踩得越痛,我们唯一能做得只有屈服。 阿樱在说话的时候,我也在看着她,其实阿樱也挺好看的,齐刘海,小圆脸,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成了小月牙,还有两个小酒窝,很可爱。 说完这些阿樱又告诉我在这里干活,千万不要得罪客人,就算是他们闹事,打我骂我,我也不能还手,要等经理和保安来处理,一旦得罪了客人,不管什么原因,都会被开除的。我听了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这时有人在喊阿樱,阿樱应了一声,然后对我说:“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自己放聪明点,眼睛放精明一点就行了,有不懂得地方,再问我。”说完之后,阿樱就去忙了,我看着阿樱的背影,心里一暖,好人还是有的。 接下来酒吧里的客人渐渐多了,也渐渐忙碌起来,酒吧的沙发区是有最低消费的,好像是1888吧,图个吉列,所以一般沙发区的客人比卡座区的有钱,他们要的酒也比较贵,提成也比较多。 我在卡座区给客人端酒端水果时,眼睛也时不时往沙发区那边瞟,过了会儿看见个大肚子男往沙发区去,而其他服务员忙碌着没空去招待,我就连忙赶过去,低头哈腰地询问他要什么酒?大肚子男挺壕气的,要了瓶近两千块的洋酒,当时我挺激动的,算了算,这一笔我就能赚一百多。 接下来我又成功推销了几瓶酒,虽然钱没有上次多,但毕竟成功了第一步,我还是很高兴的,渐渐地我也摸清了规律,学会了观察,觉得哪种人好推销些,哪种人不好推销些。 慢慢的我推销的酒也越来越多,就在我在更衣室乐滋滋的准备算下能拿多少提成时,阿涛阴沉着脸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很响,打得我的脸很痛,开始红肿起来,而且我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回事,阿涛为什么打我? 阿涛打了我一巴掌后,右手抓着我的衣领狠狠道:“小子,你胆子挺肥的啊,连我的客人都敢抢?”阿涛边说话,边用左手拍了拍我的脸,这几下不轻不重,但却是羞辱。 我没说话,阿涛又拍了我几下,然后又觉得不解气,又重重地扇了下我的耳光:“小子,今天是不是在沙发区赚了不少提成?等下乖乖地把提成的钱都给我,听见没?” 我问:“凭什么?” “凭我是你大爷,凭你是穷B,孬种,凭我拳头比你拳头硬,想怎么揍你就怎么揍你,咋啦,不服气啊?”阿涛拍着我的脸嚣张道。 我没说话,拳头握紧了两秒,又松开了。 “果然是怂货,没种的货。”阿涛鄙视了我一眼,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然后走了。 我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左右脸颊上各有个巴掌印,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能看出来,我打开水龙头,双手捧了一把水,扑在脸上,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珠在脸上肆意地流淌着,我问自己还是不是男人了? 第四章 做饭 我没说话,镜子里的自己也没说话。几米之外的酒吧依旧闹腾欢呼着,而我在这里,继续沉默,屈服着。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来酒吧出手比较大方的有钱人,大多是这里的熟人,所以早就被每个服务员盯住了,每个老服务员手里都有好几个有钱的客人,这些有钱人只要来酒吧,只能他们去招待,别人不许,这虽然不是酒吧的规矩,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了,那个大肚子男就是阿涛的老顾客,至于其他的是不是我就不知道,总之我抢了他的客人,他觉得没面子,所以很恼火。 那天晚上,下班后,去前台结算提成,我赚了好几百块,本来是个高兴的事,但我却不得不把钱都给了阿涛,阿涛拿过钱,用那几百块钞票往我脸上拍了拍,让我以后懂事点,然后大声地说大保健去。 晚上,我一个人走在路上,回茜姐给我租住的房子。走到一半距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车的喇叭声,我就往路边靠,继续向前走,可身后的喇叭声依旧响起,我皱了皱眉头,感觉身后那辆车在找茬,转过身一看,竟然是茜姐的宝马车。 茜姐摇下车窗,伸出头,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很美,她微笑地说:“小男人,有没有想姐?姐来看你了。” 我当时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感觉,就像小孩子在外面受到了大孩子的欺负,回到家,妈妈一把他抱在怀里时的感觉,心中的委屈顿时想发泄出来。 茜姐打开车门让我上车,我坐在副驾驶位上,系好了安全带,茜姐转过头看着我的脸颊问:“你的嘴巴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低头说没有。 茜姐眼睛就盯着我看:“把头转过来看着姐。”我抿了抿嘴唇看着茜姐,茜姐伸出手摸着我的脸颊:“告诉姐,是不是有人打你了?”我说姐没事的,就是和同事起了争执。茜姐沉默了一下:“那好,既然你不肯说,姐就不逼问你了。”然后茜姐发动了车,开往了小区。 到了小区停车场,茜姐下了车问我:“小男人,饿了没?”我说还好,不怎么饿,结果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茜姐噗嗤一笑:“还说不饿,你肚子都比你诚实。”我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茜姐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几袋鱼肉蔬菜,她说:“本来姐打算带你在外面吃一顿好的,但想一想,感觉还是亲自做给你吃比较好。” 我有些惊讶道:“姐,你还会做饭?” 茜姐眉头一挑:“是啊,还看不起姐啊,以为姐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女人啊,待会儿就让你尝尝姐的手艺。” 我连忙说没有,然后小声地说了句:“姐,其实我也会做饭。”茜姐一听笑道:“那好啊,今晚咱俩姐弟齐上阵,一起做顿大餐。” 然后我和茜姐拎着食材上了楼,走进房间,厨房里的厨具看起来像是新的,估计没用过几次。我问茜姐做什么菜,茜姐说可乐鸡翅,糖醋排骨,我说那我就做个红烧鱼吧,茜姐说好啊。 茜姐做可乐鸡翅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油溅到了手,我立马放下手里的活,打开水龙头让茜姐冲洗一下手,然后到处找膏药,没找到膏药,我就往茜姐手上使劲吹着气,问她:“姐,疼不?” 茜姐看着我摇头:“不疼,小男人,看着你这么紧张姐,姐心里高兴。” 做完菜后,茜姐让我尝下可乐鸡翅怎么样,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我吃了一个,连忙点头说好吃,茜姐问真得?我说千真万确,简直是五星级饭店大厨的手艺,茜姐就捂着嘴笑了起来,说小男人,你真会夸姐,既然这么好吃,那你今晚要吃完哦。 于是那天晚上,我把茜姐吃得可乐鸡翅和糖醋排骨吃得精光,然后撑得要命,连打两个饱嗝。 吃完饭后,茜姐准备帮我洗碗,我没让她洗,自己洗了。洗完碗后,茜姐说她要走了,我说送她去停车场,茜姐说不用,我说刚才吃多了,走动了一下方便消化,不然待会儿睡觉都不舒服。 茜姐就打趣我道:“你个小馋猫,我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你真吃光了啊”我说:“只要是姐做得,我都喜欢吃。”茜姐听了又笑了起来。 我和茜姐下了楼,这个时间段正是人睡得真香,入梦的时候,外面几乎看不见人影,我和茜姐并肩排行,茜姐没我高,头部到我耳朵,走着走着,我的右手不小心碰到了茜姐的左手,然后立马拉开了距离,茜姐看着我一眼没说话,我耳朵根红了。 茜姐上了车,她打开车窗对我说:“小男人,姐走了,你快回去睡觉吧,记得做个好梦。”说完茜姐笑了笑,开车走了。 看着茜姐的宝马车渐行渐远,一阵晚风吹了过来,感觉一阵恍惚,我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有些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可又好像是个梦。 自从在酒吧上班,我就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每次醒来都是下午了,清醒一下头脑,自己下个面吃,然后打电话给我妈,我问我妈我爸怎么样了?我妈说好多了,我问我妈借到钱没?我妈沉默了,我知道我妈的沉默代表着没借到钱,而我也沉默了,无能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的中国社会,医疗费成了压垮一个又一个普通家庭的负担,而我家的条件本来就不好,又怎么负担起我爸昂贵的医疗费呢? 就在这时我听见我爸训斥我妈的声音:“老婆子,你跟孩子瞎说啥呢,把手机给我。”然后我爸接过电话,他让我在北京好好工作,别替他担心,他还好。最后我爸说了一句:“峰啊,等不到你结婚生子的那天,就算阎王爷亲自来拿我的命,我都不答应!” 说完这句,我爸重重咳嗽了几声。 我的眼睛开始模糊了,模糊地看着一个健壮的身躯为我遮风挡雨,一步步支撑着这个家庭,然后慢慢地腰弯了,头发白了,说话也开始喘气了,最后倒在病床上。 挂完电话后,我倒在床上,我需要钱,我爸需要钱等着救命,可我身上只有两百多块钱,我痛恨自己的无能。 我知道茜姐有钱,但我真不好意思向她借,毕竟她已经对我够好了,找房子给我住,而我和她非亲非故,只认识几天而已,我实在不好意思对她开这个口。 第五章 茜姐来酒吧 这时,我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一个号码,我的大学同学,一个宿舍,他家庭条件挺好的,比较有钱,只是之前我被二手房东骗的租房钱也是向他借的,再向他借钱,我感觉自己脸皮真厚,可我真没别的办法了。 电话打通了,葛东在那边问:“阿峰,找我有事?” “嗯,东子,我……”我紧握着手机,有点难开口。 “有什么事就说,咱哥俩还有什么不能说得?” “东子,我找你借钱。” “借多少?” “五万。” “怎么借这么多,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就是我爸住院,需要钱。” “伯父住院啦?严重不?我现在身上没多少钱,就一万多,你等下,我给你筹去。” 东子说完就挂了电话,二十秒后,短信提示,我卡里收到转账一万五,两分钟后,卡里再次收到转账三万五。然后东子发来了一条短信:峰子,五万转给你了,够不?不够说一声,我再给你筹。 我回复了一条:东子,谢谢你,已经够了,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了。 东子短信说:别跟我说谢谢,看着别扭,钱的事不急,你先照顾好伯父再说,咱俩谁跟谁啊,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好了,我先去泡妞了,昨天认识个妹子,真漂亮,就是高冷,有点难追,哈哈。 看着短信,我嘴角微笑,想到了我俩在大学四年里的时光。人生得此一兄弟,足矣。 然后我打电话给我妈,告诉她我借到了五万块钱了,我妈很吃惊,问我找谁借的?我说找大学同学借的。我妈叹了口气说好人啊,你小舅他们都不如你同学。 我想到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小舅,心里苦笑了一下。这个时代,别说农村人淳朴,那只是一小部分,现在的农村人更现实,亲戚之间的血缘关系都抵不过金钱的利益,人穷就会被看不起,哪怕你小时候一口口喊他们大姨,小舅。就算你跪在他们面前求着借钱,他们也不一定会借给你,因为病痨子是无底洞,他们怕你还不起。 我让我妈别告诉我爸这钱是我同学借的,不然我怕我爸的脾气,知道后,宁愿出院也不愿意用这笔钱治疗,因为我爸好面子,更好我的面子。我妈说知道,她说会跟我爸说这笔钱是她借的,向那群见死不救的畜生借的。 解决了我爸医疗费的问题后,我感觉心情好多了,晚上直接去上班。今天晚上我规规矩矩的,尽量避免着阿涛,不去招惹他。阿涛今晚心情挺好的,大概今晚他在沙发区赚了不少提成,时不时和别的服务员去卫生间抽烟闲聊没找我茬。 大概忙到十二点的时候,我抽空走出酒吧喘口气,站在外面待了不到一分钟,王经理走了出来,他看见我站在门口,阴沉着脸道:“还站在外面干嘛,没看到里面正在忙嘛,快进去帮忙,想扣工资啊?” 我解释道:“王经理,我刚出来。”王经理不管我解释什么,直接打断我的话:“现在是下班时间嘛,你偷懒还有理了?不想干的话,就直接滚蛋。”我不说话了,低着头走进酒吧,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阿涛也出来了,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递了根烟给王经理,他俩站在门口,嘻嘻哈哈地抽着烟聊了起来。 又忙了半个小时候后,我突然在酒吧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是茜姐,她走到沙发区坐了起来,我刚准备过去的时候,阿涛抢先着跑了过去,然后点头哈腰着和茜姐套着近乎,茜姐好像没怎么搭理他,不知道和阿涛说了句什么,阿涛板着脸走到我面前:“小子,不错啊,听有能耐的,那边沙发区上有个美女让你过去。”说完,阿涛撞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走了,我一个踉跄,差点被撞倒。 我整理了下身上的制服,走到了茜姐的面前,茜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我笑道:“小男人,没想到你穿上这身衣服,还挺帅的啊。”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问:“姐,你怎么来这了?” “怎么,说得就像我不该来这似的。”茜姐说着把腿放下,对我说:“来,这里有什么好喝的酒,帮姐推荐一下。” 大概我出生在农村吧,比较传统,甚至可以说有些思想还是比较封建吧,认为女人喝酒是不好的,而且还是在酒吧这种蛇龙混杂的地方,就对茜姐说:“姐,要不你别喝酒了,喝点饮料吧。” 茜姐笑了笑问我为什么?我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喝酒不好。茜姐说:“好,小男人,姐听你的,喝饮料,那你让姐喝什么饮料呢?” 我想了想本来准备说可乐的,但一想昨晚茜姐说喝可乐对男人不好,虽然茜姐是女人,但也对身体不好吧,最后就说姐,要不喝旺仔牛奶吧。 茜姐看着我,噗嗤一笑:“好,旺仔牛奶就旺仔牛奶,好久没喝过旺仔牛奶了,都差不多忘记什么味道了,不过姐还是知道,沙发区是有最低消费的吧,姐如果只点旺仔牛奶说不过去吧,顺便再点几瓶洋酒吧,小男人,给姐推荐几瓶。” 我看了看周围,见附件没有别的服务员,就附身小声地对茜姐说:“姐,这里的酒很贵的,比外面贵好几倍,有些不划算。” “我知道啊,你以为姐没来过酒吧啊。”茜姐说:“没事的,姐不差那点钱,而且姐也知道你们这也是有提成的,点的越贵,你赚得也越多啊。” 我只好把酒水单给茜姐看,茜姐点了两瓶洋酒,近五千块钱,看得我一阵心疼,就说不用点这么多,点一瓶酒够最低消费了,而且她就一个人也喝不了,茜姐说没事,她知道我们这里可以存酒,喝不了就存着,下次她带朋友来喝。 茜姐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就去前台拿了两瓶洋酒送到她那,因为茜姐点的比较多,所以还附赠一个果盘还有一些零食。 第六章 茜姐打阿涛 茜姐没让我打开洋酒,只喝着旺仔牛奶,她喝了一口,看着我笑着说还挺好喝的。茜姐喝完旺仔牛奶后,她指着远处的阿涛一下,问我:“小男人,昨晚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我不知道茜姐怎么看出来了,有些惊讶。茜姐见我没说话,又说道:“我刚才看见他撞你了,似乎挺嚣张的,小男人,你把他叫到我这边来。” 我有些纠结,连忙说:“姐,其实是昨晚我刚来不懂事,所以有些做得不对的地方。”茜姐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她双手捧着我的脸:“小男人,不管什么原因,有姐在,姐不想让人欺负你。” 茜姐说完对我笑了笑,我看着茜姐的眼睛,她也看着我的眼睛。 我走到阿涛的面前,他正哄着沙发区上一个女客人,那女客人看样子有四十多岁,体态臃肿,肚子上的赘肉都快成了游泳圈,而且大饼脸,脸上化着厚厚的浓妆,一笑起来,粉底就刷刷地掉落。其实阿涛长地挺帅的,五官立体,有种型男的味道,而且嘴比较甜,很会哄女客人开心,那胖富婆用带满戒指的小粗手揩着阿涛的油,阿涛也不见意,还把身体使劲往那胖富婆身上蹭一蹭,引得女客人一阵欢笑。 我拍了拍阿涛的肩膀,阿涛回过头一看是我,眉头一皱一脸嫌弃道:“小子,你干嘛呢,想找死啊!”我说刚才那女客人找你。阿涛问是刚才那让我找你的女客人?我说是的,他一听连忙和那胖富婆说有点事,然后向茜姐方向走去。 毕竟茜姐的穿着打扮说明是个有钱人,而且她还是个美女,相对于这个胖富婆而言,茜姐更令阿涛向往。 阿涛过去后,我没过去,但一直注意那边,我怕茜姐会出现什么意外,茜姐不知道和阿涛在聊什么,她还让阿涛坐下,两个人似乎聊得挺开心的,茜姐还打开一瓶洋酒,给阿涛倒了一杯,这时我的心里感觉有些失落难过,就像小时候爸妈给我买的心爱玩具,却被别人抢了一样。 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茜姐突然打了阿涛一巴掌,还拿起酒杯扑了阿涛一脸酒,动静闹得挺大了,不少客人朝那边看去,王经理也急忙赶了过去问怎么回事,茜姐就说阿涛吃她豆腐,阿涛说没有,茜姐手指着阿涛的鼻子说:“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想占我便宜。”说完,茜姐从手提袋里拿出一笔钱,大概五六千吧,她手握这钱,用钱狠狠地抽了阿涛几个耳光,阿涛脸色通红,站在那里没说话,他不敢得罪有钱的客人,酒水在他脸色肆意地流淌着,极其狼狈。 这就是社会的现实,他可以欺负我,别人也可以欺负他。 王经理在一旁不停道歉,还说要免费送给茜姐一瓶酒,茜姐说不稀罕,把钱放在桌子上就走了,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没正眼看我一眼,假装跟我不认识,我也没傻到和茜姐打招呼。我知道茜姐是为我好,来这是帮我出气,她也知道我还在这里工作,为避免阿涛和王经理找我麻烦,就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过后酒吧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毕竟酒吧这个蛇龙混杂的地方,每晚都会出现一两个小插曲的。而且茜姐这一单,让我赚了不少提成。 晚上下班后,我换回衣服,拿出手机,上面有茜姐刚发的信息,她说:怎么样,刚才解气了没?我回复说谢谢姐。茜姐回复说,没事的,有姐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小男人,今晚姐不去你那了,记住,你要想姐哦,晚安。看着信息,我心里一暖,也发了晚安过去。 虽然茜姐是为了帮我出气才教训阿涛的,但我觉得心里有些别扭,觉得自己是在靠女人,也对,谁让我是个孬种呢,呵呵。 就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阿涛突然阴沉着脸走了过去,他看着我问:“小子,你和那个女的是不是认识,是你让她故意找我茬的对不?” 我愣了一下,这个我打死也不能承认,不然我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忙摇头说不认识。阿涛就问:“那为什么女的一进酒吧不搭理我,直接就找你?”我说这我哪知道,她就找我点酒,我就给她推荐酒而已,哦对了,好像刚开始开始在外面的时候,附近周围停车位满了,她问我附近停车场在哪,我就告诉她了,所以对我有些印象吧。阿涛问我真得?我就点头说真得,反正不管他问我啥,我都装作一问三不知。 阿涛也没借口找我茬,就用右手拍了拍我的脸,让我以后注意点,别留下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否则让我死得很难看。然后气急败坏地吐了口痰,一脚把旁边的塑料凳他踢开,然后上了二楼。 我对二楼上了二楼有些疑惑,毕竟这个时间点,好像客人都走光了,二楼也应该没啥客人了,不过这不是我能问的,反正我没资格上二楼。 我走出酒吧,走了一段距离,看见前面的身影有点眼熟,就快步走了过去,一看,果然是阿樱,阿樱似乎没注意到我,边走边低头玩手机,我就在后面拍了拍阿樱的肩膀,阿樱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我,立马拍了拍胸脯说我还以为谁呢,吓死我了。我笑打趣道:“你还以为我是坏人,准备把你卖了啊?” 阿樱听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毕竟大晚上的,女孩子一个人走路,突然身后冒出一个人,当然有的怕。”我说你怕还敢边走路边玩手机,这不安全。阿樱又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然后收起了手机。 阿樱问我是不是也住这边?我说是的,就说出了小区的名字,阿樱听了有点惊讶,说那边房租挺贵的啊,说着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陆峰,没想到你挺有钱的,还装作一副穷小子的模样。” 第七章 无人问我粥可温? 我连忙解释说我真没钱,那房子是我姐租给我的,她对我挺好的,租金算便宜点,还让我等发工资再交。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有点没底,从阿樱刚才的反应我知道那边的房租肯定很贵,我不知道自己的工资够不够交房租,可如果工资又都交了房租,我又吃什么呢?又怎么存钱还东子钱呢? 想到这里我甩了甩脑袋,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两百多块钱,心想应该够请阿樱吃夜宵的吧,毕竟她昨天帮助我了。就问阿樱饿不饿?阿樱说有一点,我说那我请你吃饭吧。阿樱听了有些犹豫,她说那我问下我男朋友吧,说着她拿起手机发了信息。 看来刚才阿樱刚才是跟她男朋友一直聊天呢,对于阿樱有男朋友,我一点也不吃惊。现在的社会,女的比男的吃香,只要长得不差,不缺胳膊断腿的,一般找工作找男朋友都比较容易。更何况阿樱还长得挺漂亮的,我估计是她男朋友追得她。 没一会儿,阿樱就收到她男朋友的回复了,阿樱说她男朋友让她不去,不过让她早点回去。我笑着说就吃个饭,吃完后我送你回去。阿樱说好,然后她说知道附近有家烧烤摊,她吃过一次,味道不错,而且老板人也不错。我说那好啊,正好你带路。 阿樱就带我走了一段路,然后过了一个小巷子,那小巷子挺黑的,还没有灯,我挺佩服阿樱的胆量,走了一会儿,看见个烧烤摊,摊主是对夫妻,估计四五十吧。 坐下后,点了几个串,还问阿樱要不要吃小龙虾,问这话的时候,我有点虚,毕竟兜里没几个钱,怕点了小龙虾后,没钱付账,那可真会丑大了。幸好阿樱说不吃,怕脸上长痘痘。 我们就点了几个串,和一些韭菜鱼豆腐,点好之后,阿樱还问我要不要喝酒,喝酒的话她就陪我喝一点,阿樱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但想到她在酒吧工作,就释然了,肯定有点酒量,就又要了两罐雪花啤酒。 吃串的时候,阿樱还时不时地拿起手机,估计和她男朋友发信息,我笑着问阿樱,问她男朋友怎么放心,让她和一个男同事大晚上去吃夜宵,还说要是我的话,我就不放心,不会让我女朋友去的。阿樱听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有些脸红地说:“我跟他说是和女同事去吃夜宵的。” 我听了心里嘀咕着怪不得呢,我还真以为她男朋友真得心大呢,不过这说明阿樱还是想和我去吃夜宵的。心里还是有点小高兴的。 接下来我和阿樱闲聊了一些,我知道阿樱是大三的学生,刚来酒吧工作不久,利用暑假的时间赚点钱,她男朋友是学画画的,同一个学校的,至于什么学校阿樱没说,我估计是个艺术之类的学校,两个人谈了有一年多。我知道画画比较费钱,就问阿樱她男朋友是不是暑假也出来工作了?阿樱说没,说她男朋友就在家里待着。 于是我吃惊地问:“那不就是你赚钱养他啦?”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觉得有些不妥。阿樱说:“也没有吧,他有时也在家做些兼职,帮别人画画赚点钱。”我听了哦了一声,不过看阿樱的表情,我知道刚才说得得八九不离十。 阿樱问我老家是哪里的,我说安徽的,阿樱说真得啊,说她也是安徽的,说完还笑道:“那天,我是为你解围,才骗阿涛哥说我俩是老乡,可没想到真是老乡。”我说是啊,挺有缘分的,我俩就笑着举杯干了一下。然后又问了下各自老家的位置,发现我在皖南,她在皖北,有些距离。 我也跟阿樱说我刚大学毕业,留在北京找工作,结果投了几份简历都没通过。阿樱也叹了口气说现在大学生毕业出来的确不好找工作,说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我还跟阿樱说我租房子被二手房东骗的事,阿樱听了表示同情还劝我报警,我摇了摇头说比较麻烦,报警不一定管用。本来我还打算还跟阿樱说认识茜姐的事,但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感觉说出来不好。而且自私地认为茜姐是我一个人的,我不想与他人分享。 吃完之后我就结账了,正好两百多,兜里只剩下几块钱零钱。走出烧烤摊后,阿樱说比较晚了,让我别送她了,她打车回去,我说好,让她路上注意安全,她说好的,然后互相道了个拜,就各走各的。 一个人走在路上,兜里几乎身无分文,有点流浪的感觉,这个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与我无关,我只是个过客,这座城市不属于我,是属于有钱人的,即便我老死在街头,也不会埋葬在这里,因为我没有资格。 到了住处,打开灯,我洗了把脸,走进卧室时,我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叠钱,大概有三四千,上面还有个纸条,字迹挺漂亮的,上面写道:小男人,姐知道你身上的钱不多了,姐怕明着给你,你会不要,就放在这里。在北京,一个男的身上没钱的话,会寸步难行的,要是遇到些急事,一分钱也能憋死一个好汉。所以听姐的话,拿着,不许不要,你不要的话,姐会生气的,会不搭理你的。听话哦,小男人。 看完后,我心里一暖,闭着眼睛,鼻子一酸,从小到大,除了我爸妈,几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真得,几乎没有。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我还是忍不住了,给茜姐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茜姐接了,我沉默了几秒,茜姐问:“小男人,怎么不说话呢?” “姐。” “嗯,姐在呢!” “你还没睡啊!” “没呢,刚收拾好,准备睡呢。” “姐,熬夜对你们女的皮肤不好,以后要早点睡吧。” “知道了,小男人,以后你下班回来,也早点睡。” “姐,谢谢你。” “既然叫我姐,就别跟我说谢谢不谢谢的,见不见外啊!” “知道了,姐,你早点睡吧,晚安。” “你也睡吧,小男人,晚安。” 挂完电话后,我躺在床上,看着上面的天花板,想到了一首诗: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共我书半生。 真得无人吗?我问自己。 有人吧。我说。 第八章 阿涛欠高利贷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阿樱带了个男的走到我面前,说是我们酒吧新来的保安,也是安徽的,我们老乡。这个男的叫王壮,人如其名,个子一米八,理了个寸头,确实挺壮的,看样子像是个东北人。 晚上的时候到我值班,下班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我留下来打扫酒吧的卫生,阿樱本来准备帮我打扫的,但有点事就先走了,王壮留下来帮我忙,我跟你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就行,毕竟才第一天认识,我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王壮边帮我干活,边咧着嘴笑道:“峰哥,没事的,我家大别山那边的,家里穷,我从小到大什么事都干过,以后什么脏活,累活你让我来就可以了。”王壮笑起来喜欢咧着嘴,他的牙齿有点黄,不过看起来很亲切。 打扫完卫生后,我请王壮去吃夜宵,就是昨晚和阿樱吃得烧烤摊,辛亏我记性不错,去过一次还记得路。因为昨晚茜姐给我留下几千块钱,所以这次兜里有点钱,就点了两斤小龙虾,然后问王壮喝不喝酒,王壮说喝,又要了几瓶啤酒。 小龙虾上来后,王壮准备直接用手抓,我拦住了他,提醒他戴一次性手套,毕竟以前我和大学同学吃过,还是知道的,王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拿了一只小龙虾,吧唧吧唧地吃着,吃得满嘴油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峰哥,我以前没吃过龙虾,没想到龙虾这么好吃。” 我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吧,然后也拿了只小龙虾吃了起来,这家烧烤摊的小龙虾味道确实不错,然后我想到了阿樱,下次肯定带她过来吃。 吃完后,王壮突然发现房子的钥匙不见了,浑身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有些惊慌,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今晚去我那睡,明天再找房东配一把钥匙。王壮说峰哥,这不太好吧,会打扰你的。我说没事,我一个人住。 在路上我心想,租房子的时候,茜姐没说不许带人回来住,而且王壮是男的,茜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壮上了床一粘枕头就睡着了,然后呼噜声响起,打呼也就算了,他还磨牙,我怎么也没睡好,完全睡不着,就睁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很美,像茜姐的眼睛,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床下,王壮坐在床上,看着我抓了一下头皮尴尬笑道:“峰哥,我妈说我从小睡觉就不老实,不仅打呼磨牙,还喜欢翻身。”我摸了摸有些酸痛的屁股,起了身说没事。 吃饭时候,我本来打算付钱的,但王壮抢着没让我付,他说峰哥,昨晚就是你请客的,今天就让我付吧。吃完饭后,我陪着他去找房东重新配了把钥匙,然后我俩一起去上班了。 距离酒吧十米远的时候,我发现酒吧门口围着不少人,就有点疑惑,毕竟平常这个时间点,酒吧还没开张,门口一般比较冷清没多少人啊。我就和王壮走到门口,看见四五个男的把阿涛围在中间,这几个男的感觉有点凶神恶煞,胳膊上都有纹身,阿涛在中间显得有点可怜,不断地哀求着,哥们,再缓一段时间,再缓一段时间我就有钱了。 这时旁边也有好几个服务员在观望,只是没有一个上去帮阿涛,我就问一个平时说过几句话的服务员,问他怎么回事,他说阿涛好像外面借了不少高利贷,还不了,被人追上门讨债了。 我听了有些疑问,因为阿涛的工资挺高的,而且他每个月提成很多,钱应该够了,又怎么会去借高利贷呢?我站在旁边听了会儿才明白,原来阿涛是在赌场借的高利贷,他平时没事就去赌场赌钱。 那四五个男的中其中有个纹着过肩龙的男子,他一巴掌就往阿涛的脸上打去,声响很响,感觉比阿涛打我的力气打得多,打得阿涛的脸顿时红肿起来。 过肩龙男打完手指阿涛狠狠说道:“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不打算白来,你要是不还钱,我就要了你的小拇指做利息,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过肩龙男从兜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把玩着,刀刃很亮,散发着寒光。 阿涛慌了,我感觉到他两个腿在打颤,他不断哀求着过肩龙男,就差跪在地上了,说:“哥,我今天真没钱,你就给我一晚上时间,明天,明天一大早上我就还你钱。”过肩龙看都没看阿涛一眼,:“少说废话,我只给你十五分钟,十五分钟还没钱,我就要了你的小拇指。” 阿涛听了双眼在四周乱瞄着,不断地向周围围观的服务员借钱,不过都没人借钱给他,都说自己没钱,这时我准备和王壮溜进酒吧,不过没来得及还是让阿涛看见了,阿涛立马走了过来抓住我的手说:“阿峰,我知道你有钱,借哥一点钱吧,我不要多,就几千块,哥过几天就还你。” 呵呵,现在有难了开始称兄道弟了,之前百般找我茬欺负我怎么不说呢?虽然他现在看样子挺可怜兮兮的,但我真不同情他。不说我没钱,就算我有钱也不会借给他,因为我知道借给他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我就说自己没钱,阿涛顿时怒了,手指着我发火道:“你没钱?骗鬼啊!你特么的要是没钱,这几天吃什么喝什么!”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感觉他现在像头疯狗,王壮不惯着他,一把推开阿涛,看着他说:“我们就是没钱,自己借的钱,有本事自己还去!” 阿涛像疯了一样,向我冲了过来,撸起拳头准备揍我,但王壮在我旁边,无论体格力气都比阿涛大得多,阿涛还没碰到我就又被王壮推开,阿涛一个不慎摔倒在地,我和王壮看了他一眼,走进酒吧,阿涛在后面叫嚣着:“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今天要是少了小拇指,我就要了你的命!” 王壮听见了就安慰我说峰哥别怕,有我在呢,说着又龇着牙,露出几颗黄牙。 第九章 周正和阿涛的故事 刚走进酒吧不到几分钟,阿樱就来了,我问她在门口的时候阿涛向他借钱了没?阿樱说借了。我气急败坏地说:“你傻啊,借了多少?”阿樱嘀咕了一下说:“我看阿涛哥挺可怜的,就借了一千。” 我说好吧,这一千块钱我猜你是要不到了,你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阿樱听了争辩道:“不会吧,阿涛哥应该不是那种人,会还我钱吧。”我就问阿樱,阿涛之前有没有向你借过钱?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阿涛既然好赌,肯定有一段时间了,而好赌的人一般钱财都不稳定,只有有钱没钱两个状态,有钱的时候花钱大手大脚,没钱就四处借钱,刚才在门口那么多服务员都不肯借钱给他,估计之前都吃过阿涛的亏,知道他借钱不还。 阿樱听了想了一下,然后小声地说:“借过两百。”我问多久借的,阿樱说两个月前,我问还了没?阿樱摇了摇头,我看着眼前的阿樱无奈地笑道:“真是傻丫头。” 阿樱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我借给阿涛哥一千块的事,你可别告诉我男朋友啊!”我听了愣了一下,就疑惑着说我又不认识你男朋友,怎么告诉他啊?阿樱说也对啊,然后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 换制服的时候我就在猜那个过肩龙男到底会不会砍掉阿涛的小拇指,心想应该不会吧,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真出什么流血事件,警察会管的。 结果是我太年轻了,不明白这个社会是多么黑暗,不知道太阳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是多么肮脏。 阿涛的小拇指还是被砍了下来。 那天晚上阿涛没来上班,这个消息是一个服务员告诉我的,就是在门口我询问的那个服务员,他叫周成,也是酒吧里的老服务员,和阿涛差不多,他说他一直在站在门口围观,目睹了阿涛的小拇指被砍下的全过程,他说被砍后阿涛像条死狗似的,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着。 我问为什么不报警?周成白了我一眼,他说:“你不懂,阿涛要是敢报警,即便警察来了这次算了,下次他们逮到阿涛可就不止砍他一根小拇指那么简单了,阿涛也知道,所以他不敢报警。” 我惊讶道:“难道他们还敢杀了阿涛?” 周成说:“不会杀了他,他们会让阿涛生不如死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周成说生不如死时,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晚上下班的时候,周成说要请我喝酒,我有些意外,毕竟之前我们没怎么接触,就今天我们稍微多说了几句关于阿涛的话而已。周成看我没说话就说:“怎么,不给我面子啊?”我笑道:“哪有,就是稍微有点意外。”然后我俩就去喝酒了。 那天晚上我和周成喝了不少酒,他酒量挺好的,还一直劝着我喝,我只好陪着他喝。喝到一半的时候,周成脸色通红地对我说:“阿峰,你别看我平时和阿涛有说有笑的,其实我心里最不待见他,特讨厌他,他不仅爱装逼,还是个小人!他今天可怜兮兮地向我借钱,我当时兜里有钱,可我就是不借给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砍小拇指,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好奇,就猜是不是阿涛也借了他的钱没还,结果不是。周成说,他和阿涛大概是同一时间断来酒吧当服务员的,因为当时刚来对周围的环境很陌生又不认识别人,两个人年龄相仿,又是男的,互相就慢慢熟悉了,经常晚上一起去吃夜宵,不过大多是周成付的钱。说到这里,周成忍不住骂娘道:“特么的,阿涛这小子花别人钱大方,对自己钱扣着要命!” 当时周成还不知道阿涛好赌,熟悉了后,一天晚上下班,阿涛跟周成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带他去见识见识,结果就带周成去了一家赌场,是在一个城中村里,环境不好挺破旧的,但比较隐秘。 刚开始阿涛叫周成玩,周成也知道吃喝嫖赌抽最后两个字坚决不能沾,就没答应说看看,结果在那待得时间久了,看着桌子上那一堆堆红色钞票,又老是听见旁边有人说又赢了多少多少,心就开始痒痒了,也可是赌起来,开始赌得小,赢了一点,结果越赌越大,越输越多,不仅把现金输光了,卡里的钱也输了差不多。 我问输了多少,周成竖了四根手指头,说:“那一晚我输了近四万!”我听了吸了口冷气,四万是挺多的,至少对我而言。 周成说到这里喝了口酒继续说:“赌博有输有赢,我知道,虽然是他带我去,但是我自己赌的,我不怪他。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赌场有猫腻,去赌钱的人基本都会输得干干净净,而带他过去的人会根据那个人输多少,得到一些提成,这叫宰肥羊。也就是说阿涛那一晚在我身上起码赚了几千块!”说完,周成把酒瓶拍得一下摔在地上。 我惊呆了,没想到阿涛竟然是这种人,人品这样渣,坑朋友,也庆幸自己和他没有过多接触。周成红着眼看着我说:“阿峰,我跟你说,其实今天我看见阿涛的小拇指被砍了,我心里还有点爽快,很痛快!四万块啊,我特么的血汗钱啊,我恨不得亲手砍掉他的小拇指!哈哈,我心里是不是很变态啊,阿峰?”我不知道说啥,就笑了笑说没有。 那天晚上,周成喝多了,我也喝多了,我说我要回去了,周成不让,非拦住我要我去他家睡,我没办法只好打车去他家了。 我以为周成是一个人住的,可到了他家才发现周成和她女朋友住在一起,当时我感觉到有点尴尬,就说要回去,可周成非拽着衣服不让我走,让我晚上睡在这,我只好留下。但感觉还是有点别扭,毕竟人家小情侣俩住在一起,我在这借宿一晚,有点不厚道。 周成女朋友和他一个姓,叫周秀娜,挺漂亮的,个子也挺高的,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到腰间,人也挺温柔体贴的,她对周成抱怨了一下说怎么喝这么多,然后让我坐下给我倒了杯热茶,又打了盆热水给周成擦了擦脸,还用热毛巾敷在周成额头上,周成嫌热不敷,她白了周成一眼说不敷算了,就把水盆端走了。 第十章 茜姐又来酒吧 周秀娜又洗了个苹果给我吃,我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我们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下,她问我是不是和周成是同事?我说是的,刚来酒吧不久,聊了一会儿,都有点困了,就准备睡觉了。 他们租的是一居室,就只有一个卧室,周秀娜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说让我和周成睡卧室,她睡沙发,我忙说不用,说我已经打扰到你们了,睡沙发挺好的。 那天晚上我睡在沙发上,到了大概凌晨五点多,我醒了,被声音吵醒了,仔细凝听,是周成他们卧室发出来的声音,大概是因为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吧。 我以为他们怎么了,就下了沙发走过去,结果还没走到门口,我就听见了让我面红耳赤的声音,。 然后我又站了大概三十秒后,像做了贼一样,害怕被他们发现,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随即迅速地跑回沙发处。 我坐在沙发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地面,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通砰通地撞击着我的胸膛,似乎要冲出来,我的头脑乱糟糟的,胡思乱想着,脑海里全是那周秀娜的声音。 于是那天晚上,我没睡好。 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我的头脑还是有点乱糟糟的,感觉有点尿急,就起身去上厕所,走到卫生间门口,我没注意门是掩饰的,就随手打开,然后我愣住了。没想到周秀娜在里面,好像刚洗完澡,卫生间里有些雾气,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她的肩上。 我愣了一会儿,感觉脸有点红了,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性的身体,有些慌了,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周秀娜稍微露出有些意外的眼神,也没做什么遮掩动作,就问我:“醒来啦,是要用厕所嘛?” 我忙说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你在里面,说完准备退出去。周秀娜却叫住了我说没事,是我自己没把门关上,我已经洗好澡了,厕所给你用吧。说完周秀娜就用毛巾稍微擦下身体就走出来了,身上还只是穿着内.裤,挺自然大方的。 我就走进厕所小便一下,走出来的时候,周秀娜已经穿好衣服了,是一条白色的裙子。然后我脑袋回想刚才卫生间里的情节,又想起了凌晨听到的叫.床声,我感觉我心脏跳动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周秀娜的手艺挺好的,晚上是周秀娜做得饭菜,挺好吃的。吃完饭后,我就和周成去酒吧上班了,在路上我夸周成找到了个好女朋友,周成笑着捶了我一拳,让我也加把劲找个女朋友。我问他啥时候结婚,结婚的话我肯定包个大红包,周成笑着说快了。我又问她女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周成皱了下眉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话,我也没听懂他女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 到了酒吧阿涛没来,上班的时候阿涛还没来,周成说估计他有一段时间是不会来上班的,说实话阿涛不来上班我倒是放松了许多。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茜姐来了,还没等她向我招手,我就直接走了过去,茜姐今晚打扮的很漂亮,身着黑色V领衬衫,露出乳.沟,下半身穿着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纤细的长腿,脚上踩着红色的高跟鞋。 我看着茜姐说:“姐,你今晚真美。”茜姐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笑道:“小男人,你现在越来越学坏了,都会哄女人了。”我说哪有,我说得是实话,姐你真得很美。茜姐顿时开心地都笑出声来,她手指着我笑道,嘴真得越来越甜了。 我说姐,我去帮你拿酒啊。虽然上次出现了个小插曲,但毕竟茜姐还是把酒钱付了,所以她剩下的洋酒我帮她存了起来。我把酒端上来,茜姐看着我问是不是还少了一样东西?我看了看自己端来的盘子,心想都在这没少啊。茜姐就白了我一眼,伸出右手轻轻弹了下我的脑门:“笨蛋,姐要喝旺仔牛奶。” 我听了噗嗤一笑,笑道:“姐,你是不是喝旺仔牛奶喝上瘾了?”茜姐又给我了个白眼:“是啊,就喝上瘾了,怎么办,你要不要请我喝?”我连忙说请,姐想喝多少我就请多少。然后立马又拿了两三盒旺仔牛奶过来。 茜姐坐在沙发上,喝着旺仔牛奶看着我问:“小男人,你看姐今晚有什么不同?猜对了有奖励哦。”我仔细盯着茜姐的脸,涂着大红唇,脸上的妆容还是很精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就猜:“姐,你是不是纹了眉毛?” 茜姐笑了下点了点头,然后她让我坐在她旁边,茜姐脸朝向我,嘴唇吻了下我的脸颊,当时我的心脏跳动很快,和今天凌晨跳动的速度是一样的,但又有点不一样。 茜姐吻了我后,仍旧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然后她又俯下脸,这次她吻得是我的嘴唇,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简单吻了一下,但是我还是很紧张,手心上都是汗。茜姐问我喜欢姐的吻嘛?我说喜欢。茜姐问什么感觉?我说很甜,很甜,像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