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厕所女尸       仲夏之夜十一点,学校里已经全面熄灯了,但是在一栋女生宿舍的十楼厕所有微弱的灯光照射着两团人影在墙上恍惚。    将视线慢慢地拉近,凭借着光亮依稀可以看清楚两位女生的穿着和面貌,她们互相推搡着似乎在谩骂着什么,突然披着长发的女生被推着倒退了数步,被台阶绊倒倒在了地上。    马尾女生焦急地跑上前去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厕所...    “一号到十号,你选择一个数字”黑暗中有人不知拿什么东西抵着我的后背。    我哆嗦着不能回答出我选择的那个数字,说话的那个人只给了我十秒钟的时间...    十秒过后,我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液体流动的声音...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的汗水使得我浑身难受,刚才抵着我后背的硬物,现在硌着了我的大腿根,将手伸入被子中,我才搞清楚原来刚才那感觉全部都来源于这本《刑侦手册》,细想来昨晚看书看到一半忘记了就睡着了,难怪书会在床上,床头的灯也亮了一晚上。    又做梦了...我在心中默念道。    空间里一片寂静,在我的喘气声中,还能听到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居然铃声还没有响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到七点。    我脱掉了那件被汗水浸湿的背心爬出了被窝,关闭了还在运作的冷气走向了浴室,我看到了镜子中那个狼狈的我,头发成撮地贴在了头皮上,脸色也十分苍白。    水龙头里不断有热水流出,我猛地将头插进了水槽里,终于清醒了不少,也算是从梦里出来了。    正要褪去身上唯一的布料洗个澡,却没想到房间里的电话“咿咿呀呀”地唱着扰人的旋律,大清早的除了局里也应该没有别的人会在这时候打来吧。    我拔下了还在充电的手机不出我所料,果然是局里来的电话“喂,霍钟你起了没?”我可以猜出电话那头的人就是我的发小徐聪,现崇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法医。    “起了,局里有什么事情,你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刷牙,为了就是节约时间,估计不出十分钟我就要赶到警局。    “今天早上局里接到报案,称发生了命案,就在咱们市的第一重点中学里。”他的话语很急,但是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喇叭声和汽车驶过的声音。    我现在关注点并不在发生了什么案子,而是既然发生了命案,警局肯定已经派出了警力,他身为法医为何还会待在警局里用座机同我打电话。    询问了一番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货早上由于睡得太死没有接到组长的电话,起床上厕所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回事,起床到达警局的时候,出警的大部队早就已经到达现场了,而他打电话给我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现在早上五点二十分完全打不到出租车,警局里估计值班的只剩下了前台接待员小刘,他希望我可以捎他一程罢了。    将他接上车后,我这才问他关于案子的详细情况,他告诉我组长也没有在电话里对他说明太多,所有的事情到了现场之后才能知道。    我现在所知道的信息也只有几条,报案的人是学校的女生宿舍宿管阿姨,死者死亡地点在女生宿舍的七楼。    大约花了十五分钟的车程,车子停靠在崇阳市第一重点中学,向保安出示了证件之后就放我们同行,他告诉我们说学校里发生的命案,已经传遍了整所学校,校方断定凶手就在校内,虽然今天停课一天,但是所有的学生都要集中在大礼堂,随时接受校方和警方的调查。    怕我们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他暂时充当了一会儿向导,不过一路上可没少说话,他还说很有可能是鬼在作祟,厕所处没有监控录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情况,校方在大礼堂问过这一层的学生,她们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死者的室友知道昨天晚上死者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出去上厕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保安将我们送到了宿舍的门口之后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他说在三年前有一名女生由于失恋在厕所上吊自杀了,很有可能就是她在作怪。    徐聪没有时间再听他瞎扯,因为再过两分钟如果不到达现场,组长可能会把他的皮给扒掉。    我随便应付了保安几句之后,也小跑上了八楼,我不是不想从保安这里获取有用的信息,只不过他说的事情太过悬乎,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在女生宿舍楼道里经常会听到脚步声在漆黑的夜晚。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鬼魂存在,我是一名刑警,我只知道犯罪的是活生生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多个晚上不断被梦魇纠缠。    一路上来我仔细观察过每层的情况,基本上都一样没有任何差别,每一层的楼梯转角处都有两个摄像头,只不过有几个监控似乎被人为地拨弄过,所以并没有对向走廊。    我来到了八楼的厕所,门口已经被警员围满了,一位穿着西装革履的人正对着窗户将头伸出去四下探索着什么一边打着电话。    我挤开人群进去之后,恰好听到了骆组长正在训斥着徐聪“你平时上班的时候都不注意手机吗!像今天这样的紧急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如果还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聪此时应和着下次不会再犯了,更多的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死者的身上,他现在戴口罩白手套的样子和刚才完全不一样,虽然在生活上他十分懒散,但是一到工作上就很认真。    我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名少女,她赤裸着全身躺在地上,下身在台阶上,而上身却在台阶下,头部似乎由于猛烈地撞击而出了很多的血,头发上除了已经凝固的血迹以外,还有黄色和黑色的秽物。    我向骆松(组长)打了招呼之后就也参与到了现场的调查中,死者的名字叫陈璐,她是三年级的艺术生,今年十九岁。    校方已经通知了她的家属,但是因为死者的父母都在外面做生意所以短时间内不能够赶到,他们在电话里给予了警方有必要的话可以解剖女儿尸体的权力,势必要找出凶手到底是谁。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白胶手套戴上之后也蹲下来同徐聪检查尸体,从正面来看死者并没有任何的外伤,想来也知道她的致命伤就是后脑勺剧烈撞击导致的破碎,从姿势上来看,可能是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所导致的意外,这样一来就根本不存在凶手这一说了,还有那鬼魂作祟更是荒诞。    徐聪确认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一点三十到一点之后,就托我一起将尸体翻面,由于血液过多,死者的头发又是长发所以黏在了地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霎时间充斥着鼻孔。    不过在死者的背面我找到了骆松所说的一个疑点,那就是死者除了后脑勺的撞击以外的伤口,在死者后背靠左肩处,恰好被头发挡住了,伤口呈三角形一个很大的血口子,至少有三公分的深度,简单的来说就是一块肉直接被挖去了,这才使得警方将现场确认为凶杀案现场。    还有更加奇怪的一点就是,在厕所里面我们居然没有发现死者所穿的衣服,就连内衣裤也不曾找到,如果说死者在生前是光着身子前来上厕所的,那真是一个荒谬的猜想...    但比起这个令我想不通的是究竟为何死者的后背会被挖去一块肉....     第二章 介入调查    检查完了一遍尸体之后,我摘下了手套站起身来恰好看到了,那位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在骆松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我没有太在意他,估计是有什么必须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他才离开凶案现场。    等到警员向报案的宿管阿姨做了笔录之后,我才暂时借用了她一点时间,她的手不停在哆嗦,只有抓住扫把才能让她稍微缓解。    我问她早上发现尸体的时候大概是几点钟,她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时间,自称是因为当时想在学生们都还没有起床的情况下,将厕所打扫一遍,没想到就发现了死者的尸体,她整个人都吓蒙了,急急忙忙地想跑回宿舍报案,由于地面太滑而她又十分慌乱,所以不小心摔倒了。    这么一说来,那一团凌乱的痕迹并不是死者与凶手争斗造成的,而是宿管阿姨不小心摔倒所留下的痕迹。    我又询问了她一番问题之后,并没有得知什么有用的线索,可以确认的是在宿管室她从监控里并没有看到什么嫌疑人在走廊上,而且厕所处又是一个视野盲区,这样一来其实留她在现场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暂时让他回去了。    骆松指挥着现场所有警员的动向,大家搜索着厕所的各个角落希望能够找出一点线索,但根本是妄想,厕所的地面长期有水,而且出入的人实在过多,从足迹方面入手是完全不可能的。    派去找死者丢失的衣物的警员们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们将整栋女生宿舍的垃圾桶和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都搜索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死者的衣服,不过在女生宿舍楼底的灌木丛中找到了带有些许血迹的内衣。    厕所这个地方太过脏乱又进出的人过多,所以警方完全不能在这种环境下找到什么细节的线索。    这也就是很多凶手,都喜欢将犯罪现场选择在公共厕所的原因,人流量过大,警方盘查起来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很多味道和小物证都会被厕所这种环境掩盖掉,而且还有人定期打扫,警方找不到的线索,就可能随着水流进入下水道,往往这种案子都是比较棘手的,破案难度高,可能找到关键性的线索,凶手早已消失得没有踪迹。    排除了种种可能,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凶手可能从窗户爬进来的,因为走廊上没有嫌疑的人,而且骆松称查看过监控也没发现有人抱着衣物或者什么的东西出去,但是挺多女生背着书包出去的。    我绕过了蹲在地上清理的警员,走到了那扇大开着的窗户边,窗沿似乎没有被踩过的痕迹,我将头伸出去向上看,虽然凶手如果从底楼爬上来难度很大,但是也有可能是一直躲在楼顶,此楼一共就八层,楼顶到窗户不足两米的距离。    我一路小跑上去,推开了连接楼顶的那扇门,霎时间一阵强烈的风吹来,不过带着热气有些令人浮躁,空旷的天台上被飓风卷起了一团灰尘漂浮在了空中。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向四处望去,除了风声一片寂静,绕着天台的边缘一直走,希望可以找到我所想要的东西,但是却一无所获。    回到了案发现场,我没有继续留在这,这样下去只是无用功,案子的可能性太多了,搜索范围太广,我们现在连校外人还是校内人都没有分辨出来。    来到了学生们所聚集的大礼堂,这里十分嘈杂,一共坐了大概有上千名的学生,每个人都七嘴八舌地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得益于德育处主任的几句训话这才让他们稍微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有谁是陈璐的舍友,麻烦请出来一下。”我的话在封闭的空间中扩散开来,成为回音撞击了许久,最后一片沉默,大概持续了十秒左右才见几个人慢慢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向我。    我同德育处主任将她们三人带到了办公室,她们三人与我们相对坐着“我叫霍钟,是崇阳市刑警大队的一名警察,希望你们...”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坐在中间的那个女孩起先开口打断了我说的话“你们警察和老师到底烦不烦!就从事发到现在你们一共问了我们无数个问题了,我们只是她的室友,其他的什么事情我们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她的话语呛得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和主任作着尴尬地对视“小孩嘛,说话可能有些不得体,霍老弟你别介意。”    我微微点了点头,除了中间这个女生以外,其他的两个女生都畏畏缩缩地坐在那里,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我,一旦我的视线锁定了她们,她们就立刻将头低了下去,刘海遮住了眼睛。    “我就简单地问几个问题,还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让德育处主任先回避一下,可能是因为他在所以导致了学生有些害怕。    “早上陈璐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出去的,你们有谁能够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我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虽然她们有的拒绝,但是还是被我硬塞到了手中。    我抿了一口水,她们也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终于坐在左边的女生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又瞟了一眼其他两位女生低下了头。    我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就向那位女生坐近,问她刚才明明想要说话,为什么又突然闭上了嘴,她盯着我看了好久,我注意到这个时候中间那位女生的手不停在抖。    这一细节完全暴露了她有所隐瞒的事实,我故意没有将她揪出来,而是不断在问她左边的女孩,她最终还是开了口“陈璐昨天晚上大概是在十一点的时候出去的,我不知道她没有回来,我记得后来我睡着了,所以我也就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出去干什么?”我知道她一定知道什么,所以继续问了下去,坐在中间的女生她杯中的水都已经溅出来打湿了校裤,但是她并不知道,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我们的交谈当中。    “她...她...”无论如何女孩还是无法将后面的事情说出来,我将她手中的水拿过放在了桌子上,劝导她不要过于紧张,只要配合警方工作就行。    就在我看到她想要开口的时候,坐在中间的女生她突然将水杯砸在了地上,水从杯子里疯狂涌出,流在了地上。    我问她有何事情,她没有对我说话,只是轻声地对其他的两名女生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剩下的我来说吧。    两个女生迅速退出了房间,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那个女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告诉我她的名字叫柳琳,和死者陈璐既是室友也是同班同学,她们两个人还有一个巧妙的关系就是情敌。    “昨天晚上其实是我把陈璐叫出去的,她和我关系不好,但是我假借让她给我送纸,我们两个人就在厕所聊了一阵。”她低着头,也确定当时的时间应该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左右,相差十分钟就是死者的预测死亡时间。    我问她在厕所两人到底聊了什么,其实她们的关系既然是情敌,那么聊天的内容就肯定离不开同一个男生——单陵,他和陈璐、柳琳都是同班同学。    “单陵是我的男友,我们早在两个月前就在一起,可是陈璐她偏装作不知道,贱人卖弄风骚地去勾引我家单陵,昨天晚上我找她就是想要把事情说清楚,但是又不想整个宿舍的关系都搞僵,我就单独约了她出来,我不是...不是...”    她的话语说到这里停止了...    “你推倒了她对吧。”我替她说出了她一直想要隐瞒又憋在心口难受的一句话...    她推倒了她...     第三章 分岔路   我询问她事情是否如我猜想的一样,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不过立马又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反应:    “我当时的确特别激动,有想要杀死她的冲动,她说得话实在太过分了...”    我看着她惊恐的表情,突然又笑了起来,让我内心一抖,我使劲地眯了一下眼睛,才发现刚才应该是我的错觉,她现在正低头抽泣。    我回过神来递了纸巾给她擦拭,她抬起头的时候我还特地注意了她泪眼婆娑的双眼,整个脸都红了。    “她当时说了什么话,导致你有杀意,你真的推倒了她?”我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变得有些迷糊。    她使劲地抽泣平缓了心情,然后告诉我关于陈璐的一切:    陈璐从小父母就在外做生意,不过家里还算有钱,就是因为读书户口原因她才留在崇阳市,在上高中期间就因为她人长得漂亮,所以基本上三年不到的时间里面换了将近二十个左右男朋友,她之所以喜欢单陵的原因,其实是.....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搪塞了,我正在笔记上梳理关系,听她停顿之后,我也停下了笔作了一个疑问。    她给出的答案令我震惊,陈璐之所以喜欢上单陵的原因是因为她亲口说过的一句话:    我还从来没有玩过自己同宿舍闺蜜的男朋友,会不会很有意思?    虽然不了解陈璐的为人,但是如果真的这句话是从陈璐口中说出的话,那么证明这个人的思想的确和常人不同,可是现在单凭柳琳的陈述,我并不能做出结论。    她向我说了很多,我也就是挑了一些重点记在了笔记上,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确定自己昨晚推倒了陈璐,不过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陈璐倒下之后明明还坐起来了,嘴上还骂了一句脏话,由于当时她实在太生气也就没有搭理,随后回到了寝室,她完全没有想到第二天会听到陈璐死亡的消息。    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比谁都害怕,她从一开始就和其他的室友商量该怎么处理,最后瞒不住还是选择了向我自首。    我突然想起了陈璐背上的伤口“你知不知道陈璐后背上的三角形伤口是怎么回事?”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摇了摇头,从她的神情里可以看出她不是在撒谎,不过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    我暂时排除了她的嫌疑,反正这段时间全校封锁状态,如果案子查到其他的线索发现和她提供的线索有些出路,我再回来质问也不错。    从教学楼里出来,一股热风袭来,微风抖落了正青的树叶,从我面前缓缓飘落,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随着风一阵声音突然穿到了我的耳中“霍钟,救...救我。”    我猛地转头,但是后面谁都没有。    大约七点的时候,骆队带着所有的警员都回了警局,陈璐的尸体也被带回了警局,法医将进行进一步的尸检,当然柳琳等三个人也被带回了警局接受正规的审讯。    唯独我还待在这个本该书声琅琅,现在却一片寂静,骆松在临走前将校园里的调查交给了我,校长表示会全力配合我查案,本来还想调查单陵的情况,却由于肚子的饥饿随校长去了学校的食堂。    “校长,你们学校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或者什么的进入校园,或者行动可疑的男生?”我拿了一碗粥和一个馒头就着咸菜在校长的对面坐下。    “这点我还真不知道,我打个电话给保安处的老宋问问,你稍等一下。”他说完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拨通了某人的电话,询问起刚才我所说的那句话。    挂断电话后,他将刚得到的消息向我重复了一遍,最近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者是可疑的男生,还有他依照我的要求让老宋仔细得检查女生宿舍的监控,没有任何异常。    我点了点头之后,无神地咬了一口馒头,实在不明白,既然监控里没有可疑的人,那么就不可能是宿舍楼以外的人作案,但是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到了宿舍楼内的人,难道有必要将整幢楼宿舍都检查一遍,如果找到了死者的衣物那就可以找到凶手了。    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我夹了一口咸菜放到嘴里喝了一口粥,早餐当然是这样再合适不过,但是就连这么简单的需求,都被那一通电话打破了。    来电显示是徐聪的,“怎么回事,你们回到警局才不到半个小时,怎么就给我打电话了。”    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了原因之后,我将剩下的那半碗粥搁在了旁边,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校长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他云里雾里——全校学生调查一下,失踪者还有另外一名。    徐聪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回到警局之后就提取了内衣和内裤上所残留的血液,和死者身上的血液进行了对比,发现并不是同一个人的。    我迅速赶回到了警局,推开门来,就是各个警员忙碌的情景,穿过了那条人来人往的走廊,我在尽头透过玻璃,看到了正在法医室工作的徐聪。    “到底怎么回事,物证不是出自死者身上?”我拉着他来到了解剖台前,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直接明了的将血液的对比报告递给了我,死者身上的血液和内衣上的血液完全不吻合。    我第一时间就判断这内衣上的血迹可能是凶手的,或者是学校中还有一个人遇害了,但是却并不知道,两个可能性,现在每个突破口都如同十字路口,我完全不知道朝哪条路走,只有一条正确的路,其他都是死胡同,而且如果差错过大的话,还会对凶手有利。    徐聪在我发愣的时候,说了一大堆的话,但是我都没有听进去,抓起发在柜台上的衣服就往警局外走,学校里肯定还有蹊跷这是我能确定的事情。    我没有坐上警车,而是坐上了自己的私家车,从警局到学校之后,我向门卫打了招呼就走了进去,校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他告诉我单陵已经在他办公室坐着了。    我到了他的办公室,终于见到了柳琳口中的单陵,这个男生从外表上看上去挺老实的,剪着一头学生的标准发型,一身校服似乎掩盖了他本来的穿着打扮,此时正老老实实地拿着一杯水坐在校长的 旁边。    这次我没有将办公室当作审讯室,和校长交谈了几句之后,我直接将单陵领到了自己的车上,他也没有多说话,大概知道我们要去哪。    这一路上,我除了问他名字和年龄以外故意没有多说其他的事情。    这次陪同我一起审讯的还有警局的刑侦新人周毅,他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那扇关过无数罪犯的门,霎时间灯光透过我们的身体窜了进去,地面上扬起的灰尘使得我止不住地摆了摆手。    狭窄的空间内,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天花板上的吊灯,缓缓晃动着,将整着房间显得更加昏暗单陵此时正在另一侧坐着,他见到我们进去之后直喊无罪,由于双脚被固定,双手又带着镣铐,他只能拼命地挪着身体…    我看了他一眼,他畏缩地不敢再做出大动静,我问他是不是在和柳琳谈恋爱,他先是由于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我在每次提问的时候,都将手轻轻触碰桌子的一角,其中的目的就是因为单陵的脚和桌子是固定在一起的,他只要有一个小动作,或者颤抖,从桌子的情况就能感受出来…    当我问及他,是否知道陈璐的时候,桌子发生了剧烈的抖动,他慢慢地将身子蜷缩了起来,惊恐地如鼠一般看着我…    我本该不应该有这种感觉,但是那时却感觉到了眼睛一阵凉意…     第四章 说不出口   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居然会如此害怕,他一味地抗拒,希望我能够不要提及这个女人,我看见他不停反抗着,手腕都已经被手铐划破出了血。    “无论你害怕什么?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们就会帮助你,不然对你没有好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我将陈璐死亡的照片推到了他的面前,他果然反感地越来越激烈,拼命地向后倒退,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东西。    “只要你将你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我立马将这些照片都拿走。”我站起来拿起桌上的照片,朝他贴近,他闭上眼睛没有意外地连忙点头。    他大约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缓了过来,坐在这个狭窄空气不流通的房间里,汗水早已湿透我的脊背。    “你还害怕吗?”我用笔轻敲着桌面,发出嘈杂的声音,他摇了摇头,周毅询问他之所以会害怕的原因,他将之前和陈璐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我知道陈璐心理有些扭曲,但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如此。    单陵和柳琳其实在四个月前就已经在一起了,单陵追的柳琳这一点很正常,我从柳琳那里也得知过,他们两个人像其他小情侣一样逛街看电影吃饭,但是不同的是柳琳比较保守,四个月无论单陵怎么明示还是暗示她,    她都坚决不和单陵发生关系,原因是因为交往的时间太短,暂时还不能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我知道其实这都是女人的一点小心思,女人的身体其实就是她们最有利的武器,有时候也为了留住那个将要离开的男人,谁都知道男人在那种年纪交往从来没有考虑过婚嫁啥的,无疑是为了寻求一种刺激,想要尝试禁果的味道,单陵当然也不例外。    “她拒绝我的理由虽然我能够接受,但是我在寝室的时候毛片没有少看,难免控制不住那种欲望,所以一般都在寝室自行解决,有一次还射在了舍友的枕头上,那种火热真是让人欲仙欲死。”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消失了刚才那种不自然还有畏缩,我看他回忆的神情里似乎有一种享受,或许是想到了某个影片中的桥段。    我猛地拍了桌子站起来“你给我说重点!我们警方可没有时间听你说你和右手的故事。”我一声吼声回荡在空间中久久不能散去,他停止了刚才的意淫稍微正经了些。    他瞟了我一眼后,继续说道,我撕去周毅所记录的无关紧要笔记,听他将故事的重点慢慢道来。    “也就是在我饥渴难耐的时候,我认识了陈璐,当然我并不是对她有想法,我真的是爱柳琳的,只不过能得到她的肉体的话,我就更会爱她。”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我,似乎让我相信他是真的爱柳琳的但是谁在乎这些,所以我就摆了摆手让他继续说下去。    “陈璐这个女孩是挺漂亮的,一开始她说自己是柳琳的闺蜜,每次柳琳忙的时候,她就会来陪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她比柳琳好,有一次她还问我有没有和柳琳做过,我就开始意识到她想要了解我,没想到她既然主动提出要和我发生关系。”    接下来的话,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这种饥渴的男生,面对漂亮的女生提出发生关系这种不可思议的要求肯定会答应。    “我和陈璐发生第一次关系是在两个月前,虽然都听舍友说第一次会不习惯,但是我却觉得特别爽,自从那次以后,我白天和柳琳在一起,而晚上就一直和陈璐待在一起。”    “这种性福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左右,我在和柳琳最后一次的时候,才知道她....”说道这里本来笑着的他,面色突然暗淡下来,他开始干呕,到最后吐了一身的秽物。    “警官,我实在说不出口,你们关我吧!我做不到!”我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态度转变成这样,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最后我和周毅无论如何问他,他都无法将后续的事情说出口,无奈之下我只好将他带出了审讯室。    离开了审讯室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一股虽然不是很自然,但是却很舒服,从审讯室到达拘留室的路很短,单陵问我如果什么时候他能够将这些事说出口了,他一定会告诉我,我没有回答,打开了那扇铁门之后让他进去。    来到警局的门口,我想尽量将案子的一点一滴全部都理清楚,但是却越想越乱,单陵那些说不出口的到底是什么,在楼底发现的带血内衣裤不是死者的,那又会是谁的?陈璐肩上的那块肉怎么回事。    没有一个谜底现在得到了答案,我点起了烟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看着 烟圈慢慢加快了消散的速度才知道开始起风了,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现在明明才十二点,估计是要下雨了。    我抽完了烟,将依旧在燃烧的烟尾巴丢在了脚边,然后踩灭站起身来,想要去好好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人影晃过,在一阵嬉笑声中,我才看清楚来人是谁,崇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美女警花丁苧。    “钟哥,你一个才二十五岁的人怎么见你成天愁眉苦脸的?”她站在我的身旁闭上眼睛,享受着微凉的风,她解开了盘在头顶的丸子发,霎时间一头秀发随风舞动,轻抚着我的脸庞。    我笑着撩开了她的头发,对于她的问题其实我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就将最近案子烦心作为理由回答了她。    “这些案子肯定难不倒你的,从学校毕业之后,我就看你破获了一个个案子,加油。”她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胸脯,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回事,本来闹心的事情消失不见了,“你快点去忙你的工作去吧,文警的工作也不少,下班我送你回家。”    她回应了我一身“好嘞”,然后就重新整理着头发跑进了屋里。    我看着她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初就是因为我喜欢警察这份工作,所以她才跟着我来到了这里。    骆松刚好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将车挺稳之后,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我还没有收敛刚才喜悦的笑。    “钟子,你笑什么呢,案子进展地怎么样了?”骆松走上前来,我给他递了一支烟。    “刚才和别人聊天呢。”我用手帮他遮挡住了烟头的风,将火点上,他猛吸了一口到嘴里,然后长呼了一口气。    “案子现在没有什么进展,和死者还有第一嫌疑人有关系的单陵我们已经审问过了,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敢说出口,在拘留室关着呢。”我抽出了放在上衣内口袋的笔记本,他接过之后随意地翻了几页,然后将本子还给了我。    “这件案子就交给你解决了,现在我忙着缉毒的事情,警力也实在抽不出多少,那些闲置的警员你随便调动吧。”我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等他走了之后,我又在警局前站了一会儿,雨慢慢从空中飘落了下来,天一边是灰黑色的,一边却是万里晴空,不知道是不是就单单这片区域下雨了。    在进屋之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崇阳市第一中学的校长打来的,他告诉我学校里除了死去的陈璐以外,的确还有一个女生失踪了,她在一个星期前向班主任请过病假,但是她家里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第五章 城中村   经过了一番证实之后,我得知到失踪女孩的准确信息,她名字叫叶桂,是崇阳市第一中学高三十二班的女生,在一个星期之前,她向班主任请了病假,说自己得了重感冒,需要回家休养一阵,她的班主任就批准了。    但是没想到现在却听到了她失踪的消息,此时此刻失踪女孩的班主任老师正坐在我的面前,在办公室里她给我倒了一杯水之后坐下,所有其他不相干的老师全部都识相地退到了门外,但是从细微的动静中就可以听见,他们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趴在门后听,隔着一个门板似乎想要知道一些八卦消息。    “她向你请假的时候,当时你真的察觉到她生病了吗?还是说你察觉出她有些异样?”我直接进入主题。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天花板,似乎在回忆着当初的情景,刚才的她已经将眼泪哭光了,所以现在的她虽然还有些哆嗦,不过比刚才镇定了许多。    “哦,我记起来了,当时并不是她自己来向我请假的,是班里的学生把我叫去了班级里,告诉了我叶同学生病了,我才发现她真的烧得不轻,一般学生一生病我就会立刻给他们请假,那天明明我将她送到医院后通知过她的家长的,怎么可能会...”她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似乎在否认现在已经发生的事实。    “你有见到她的父母吗?”    她尴尬地摇了摇头,告诉我当时因为她还有课,所以并没有等到叶桂的父母就回学校了,班级里的学生基本都能够作证她说的是实话。    “那你难道就没有疑惑为什么这个学生一个星期都没有来上课吗?”我的问题她很快给出了答案。    “我当然怀疑,我还给她的父母打电话问过,但是他们告诉我的是叶桂病得比较重,可能还要在家里休养一阵子才能来上课,你看人家父母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老师的也不好意思说啥,我说的都是实话。”她表现地很急,不知道是因为想让我肯定她说的话还是另有原因...    我正欲要问其他的问题,她抢先开了口“警官,我下节有课,我备课都还没准备好,你还有什么问题就赶快问吧。”    我看看了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站起身来,在离开之前我特地嘱咐了几句,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要及时告诉,她点了点头后送我出了办公室。    门被打开了,我就看到了门后有一群老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尴尬地朝我笑了笑,大家对视都表现地无言,我挤出了人墙。    从办公室离开之后,我又询问了叶桂的同学,他们的说法和班主任所说的大体相同,只不过有些细节还不如班主任了解。    我拨通了局里技术部小宋的电话,托他调查一下当时叶桂所去的那家医院——崇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点线索。    从校门口出来,我扔了一支烟给门卫,令我想不明白的是老师的陈述和叶桂父母在电话里给出的回应。    假设一:    如果班主任说的是真话,她当时的确有打电话给叶桂的父母,那么为何在校长给予我的信息里,叶桂的父母声称并不知道女儿有请假这件事,就算这件事情不蹊跷,那后来班主任又给叶桂的父母打了一通电话,对方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假设二:    如果班主任说的是假话,那么为何全班同学所阐述的回忆都没有任何差错,即使对过口供,也不可能全班人都有一致的回答,学生们在面对我的提问的时候,每个面目坦然就不像是在说谎...    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我脑海就留下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死者的父母很有可能在说谎...    我随后又驾车去往了叶桂的家,车子最终停在了短信上所显示的地址——育红小区,这个小区已经看上去十分陈旧,它位于以前的工业老区,小区内的房子都已经被烟熏得黑了半边墙。    我下车之后,巡视了一遍四周,由于下着雨气温有些微凉,我下意识地看裹紧了单薄的外套,差点踩到了地上已经呈一个脚印的狗屎。    我本来还打算进去之前和保安打个招呼,却没想到保安室里并没有什么看守的保安,只有一个躺在懒人椅上盖着一层厚被子的人。    进入了小区之后我才知道这个地方基本上已经荒废了,小区的楼底下到处是乱跑着的野狗,还有几栋楼下用铁栅栏围成了一个简陋的鸡窝,里面养殖着几十只鸡,鸡粪的味道充斥着四周特别难闻。    我一路捂着鼻子来到了十三号楼的楼底下,楼道内没有开灯,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而且外面下着雨,我进去之后伸手想要将灯打开,但是按了三四下开关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确定原来是灯坏掉了。    我绕过了摆着横七竖八自行车的走廊,一不小心碰倒了一辆自行车引发了多米诺效应,金属碰撞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楼道里还有回声。    我弯下身子将车子一辆辆扶起来,突然我感觉到了背后有什么东西撞击,我猛地转身只看到一道黑影跑开了。    来到了电梯前,按下了那颗不会发光的按钮,通过那巨大的响声才确定电梯依旧是正常运行的,等到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浓重的尿骚味扑鼻而来。    电梯里是一面碎成蜘蛛网一般的镜子,投射出一个扭曲的我,电梯的地板已经破旧不堪了,四周各个角落还泛着黄色的印记,看这情况,估计有不少人长期在这里撒尿。    要说这里是一个小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城中村(在一些大城市的某个角落都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它们虽然在城市,但是却过着农村一般的生活)。    电梯最后在六楼停下了,我站在了603前并没有第一时间敲门,这户人家的门已经不知何去向,只是挡了一块木板让他人看不清屋内的情况,屋外的墙壁上被用油漆写上了“还债”两个大字。    我敲了敲那扇木门,从屋里传出了一声粗犷的女声,伴随着连串的拖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其他几户人家也看上去不是特别富裕,但是没有一家是像叶桂家如此贫瘠。    门开了,屋里的女人穿着一双大红色的人字拖,头发乱糟糟地扎在那里,衣服穿着十分宽松,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地摊上的那些便宜货。    她见到我,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然后问我是不是来要债的,要钱没有,要命也就一家三条,我穿着便装,她并不知道我是警察。    “我不是要债的,我想问你是叶桂的母亲吗?”    这么一问,她更加小心地瞥了我一眼,问我问这个干吗,我将自己的证件递到了她面前“你女儿叶桂失踪了,我想你不应该不知道吧?我是崇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警员霍钟,警局特派我来调查关于叶桂失踪的案子。”她听完之后立马邀请我进屋去坐。    整间屋子都一览无余,客厅内的陈设很简单,就只有一张桌子,还有三把椅子,柜台上面不知道乱七八糟摆了什么东西。    桌子前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中年,一个大约十八岁左右,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在那边处理着猪肠子,带着白手套的手上全是猪粪,那种味道扑进了我的鼻子,我突然感觉到肚子里有一股难受的感觉,胃里的东西翻涌了上来,叶桂的母亲见状上前来扶我...    我只感觉到后脑勺疼痛,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第六章 脱逃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感觉到了被绳子束缚了一般令人难受,明明睁开了眼睛但是眼前却依旧是一片黑暗,我能够听到四周轻微的物体撞击木板的声音,发出“哆哆哆”连续不断。    使劲去动了一下,却没想到反而被绳子捆住的地方都一阵疼痛,我意识到有人接近了我,突如其来肚子上被重重地踢了一脚,这一脚直接令我肚子里的东西窜到了喉咙口,最后吐了出去。    “妈的,别把老娘买的沙发给我吐脏了!”粗犷的女声,我几乎可以肯定刚才踢我的那个人就是叶桂的母亲,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弄晕我?    我沉住气没有说话,而是装出还要呕吐的动作,急得对方直骂“你再给老娘吐试试,我把你嘴堵上。”    事情的变故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现在我完全被他们掌握在了手中,不过这恰好证明了叶桂一家完全有问题,他们可能就是因为知道我是警察了,所以才早有准备。    他们从一开始就料到我要过来...    在此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旁一直都没有人经过,只是在房间的某处不断传来谩骂声,还有女人的哭声,声音一直持续了很久,以一个女人欲死一般地叫声为结尾,居然有孩子的哭声。    我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绳子绑的很紧并没有任何解开的希望,每动一次,皮肤就会感觉到火辣辣地刮痕,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他们居然将我捆绑处的衣物都去除了。    令麻绳与皮肤直接接触,这是捆绑的一个小技巧,这样子做虽然看上去和隔着衣服将手脚都捆绑没有任何差别,但是实际上,这里有很大的学问,当隔着衣物的时候,因为衣物隔开了麻绳和皮肤,无论绳子绑的有多紧,之间依旧会有些许的空隙,被绑者用力挣脱就可能使得空隙变大而挣脱,    至于麻绳直接与皮肤接触的话,绑得紧就会有些许陷到皮肤里,当被绑者使劲的时候,皮肤不会动,所以会被刮得疼痛难忍,有些抗痛能力很差的人,基本动几下就会乖乖地不再有任何想法。    “别乱动了,这样被绑着很痛的,这麻绳我爸爸还特地弄得粗糙过了的,你的手都已经出血了。”男孩的声音有点沙哑,进屋时一共有三个人,我还记得那个坐在桌前清洗着大肠的男孩。    “你们到底要干嘛?我是警察,你们妨碍公务的话,根据法律可是要被拘留或者判处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的。”我以威胁的口吻告诉他,强撑着自己的语气不让他觉得我现在处于的是劣势。    “你还是好好待着吧,我爸妈早就知道你要来了,他们故意弄晕你的,结果我们当然知道,不过我也没办法,谁叫你进来的时候,恰好赶上罗姐要生第三胎了呢。”他有的没的说着,似乎对于我的威胁完全不在乎,他很清楚我现在的立场。    “你们就不怕我后面还有支援吗...他们...”    “你别声张虚事了,警察如果查案的话,要么就是来三四个人左右,你一个人来,而且到现在也没其他人来,就证明你就是一个人来查案的。”我还没有将话说完 ,他就打断了我的话,我不知道他这些知识都是从哪里来的,居然如此肯定。    我没有再说类似的话,因为我知道这个后生他也很不简单,所以就转移了话题“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他一开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又喊了一声,他才回答我,他名字叫叶珅,今年十八岁。”    他之后并没有再和我多说什么,我试图和他继续沟通,但是他在我开口的时候直接让我闭嘴。    又过了一阵子,我听到了陌生女人的声音“求求你们不要这样!拜托了!”但是并没有听到有其他人的回应。    “小珅你给我好好地看着这个警察,不要让他有任何小动作啥的,不然回来我饶不了你!”门被谁重重地摔在了墙上,撞击声掩盖了女人的声音,我心中有了个底,男人和女人都已经出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叶珅在看守着我,可是偏偏这个小孩又那么难以对付。    我试着法子和他继续唠嗑,但是他都随意地敷衍我两句,没有说其他的话,大概持续了十分钟都是我自己在自言自语,所以最后只好选择了放弃。    “等会儿我让你张嘴,你就把嘴张开知道不,我喂你吃晚饭。”根据他说的话我才确定了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晚饭时间了,我到这里的时间是两点三十分,也就是从我昏迷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三个小时。    “你直接把我眼罩摘了不就得了,我反正被你绑住了,挣脱也难,摘了眼罩之后我吃饭也简单一点是不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刚刚说完这句话,遮住眼睛的那块布就被直接摘了下来,从黑暗中突然恢复了光明,其实这种感觉也是相当不好的,我使劲地眯了两下眼睛才恢复了视觉。    我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我被捆绑着手脚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在我膝盖处,叶珅坐在沙发上正在摆弄着手里的食物。    他端着一口碗然后慢慢地送到了我的嘴边,我也不知道这碗里的是什么东西,一堆肉馅拌着米饭,还有几片猪肉肝添上一堆捣碎了不成样子的菜叶就做成了这一碗炒饭。    他用勺子舀起了一勺送到了我的嘴边,勺子已经贴上了我的嘴唇,闻着香气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我张开了嘴,他将饭塞进了我的嘴里。    咀嚼了几下,味道还不错,只不过那些猪肝的味道有些奇怪,我好像知道了这些肉碎是什么东西,大概就是我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他们在弄的猪大肠。    我随意吃了几口就没有在吃了,以吃饱了为借口,而他也没有继续勉强我一定要将这碗饭吃完,收拾好东西后,他就没有再理我,而是一直翻着他手里的那本《犯罪心理学》,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对这方面的东西这么感兴趣。    “你怎么不吃饭?”我问他想要和他勾搭,他目光没有离开书本,而是回答令我匪夷所思的答案——我吃了别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喂我吃了这个东西,而这并不是他们的晚饭,实在有些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所遇到的一切都好奇怪,从早上我介入那件案子开始,就有一连串我想不通的东西,他们是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他们的,难道警局里有内鬼,或者校长有鬼?    我没有继续想这些,而是和他讨论起了,关于犯罪的事情,我一再教导他看这本书都人无非有两种,一种是想要抓罪犯,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个人想要当罪犯,他千万不要走上犯罪这条路。    但是没想到他给我的回答是,他看书里崇拜的人并不是那些伸张正义抓捕罪犯的警察,而是那些坏事做尽的罪犯。    我本来还有些吃惊,没想到他自动和我说起了话,他问我都抓过怎么样的罪犯,我让他先将我扶起来坐会儿,因为一直侧躺着,我的手臂基本上已经麻木了。    他很想知道都有哪些犯罪界的“高手”,所以就没有犹豫地按照我说的做了,他两手拖住我的背想要将我扶起来,我正好抓住了这个机会。    当他的头靠近我的肩膀的时候,我使劲向上一顶,刚好用肩膀撞击到了他的下巴,下颚与上颚的撞击声都能听到,他瘫软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七章 生育工具    我可以确定的是,已这种方法击晕的人,至少要昏迷三十分钟以上,幸好刚才被他浮起来,脚已经触碰到了地面,我才能够使劲地让自己的屁股脱离沙发,因为双脚被绑着所以我只能采用蹦跳着的方法前进,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绕过了跟前的茶几。    虽然主门就在不远处,但是当我到达门口的时候,用双手用力转动门把锁才知道,门已经从外面锁死了,没有办法逃脱。    我正在想办法的时候,突然听到在客厅角落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嘶吼,还有一大堆嘈杂的声音。    我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地方,就只看到墙上挂着一个帘子,我跳过去掀开了帘子,才发现原来后面是一扇门,趴在门上听似乎可以听到里屋传来了小声的唏嘘声还有女人的哭泣声,我试着去打开了那扇门。    没想到里面的场景令我这个从警多年的警察也感到了无比的震惊:狭窄的房间里摆放着大概四五张床,屋里凌乱不堪只放着一台电视,当我开门的那一刻有四个孕妇直勾勾地看着我,她们见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拉着那个瘫坐在地上的女人连忙往后退。    我仔细地看了一眼那个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的女人,她下 体不知道怎么回事流了好多血,鲜血还带有一点浓水流淌在地上令人作呕,我不知道眼前的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女人站起来突然朝我冲过来,然后将我扑倒在地上。    由于我手脚都被捆绑,所以摔倒的时候,没有任何支撑,再加上有个人直接压在了身上, 感觉到了左手有些痛的麻木。    “你们要干嘛!”我是警察,我大声吼道,但是她并没有听我的话,而是将唾沫吐在了我脸上,我用了翻了一个身,才看清楚了她的脸,她惨白的脸颊上还有两个已经干涸的血手印。    她抓着我的头发,那种感觉特别疼,我使劲地说自己是警察,直到她的姐妹上前来拉住了她,她才将身子从我的身体上挪开了,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听着她们姐妹说的话似乎相信我的话。    “证件就在我的上衣口袋内,你们可以找找看,我真的是警察。”我被其中的一位孕妇扶了起来,然后她们就搜刮了我的口袋,看了一眼我的证件之后才相信我真的是警察。    “你真的是警察?怎么会被绑起来了?”我将发生的事情一点点告诉她们之后,她们立刻给我解开了手腕上的麻绳,自由的感觉多好。    我活动活动了手脚,就将自己刚才被捆绑的方法运用在了叶珅身上,这样一来就算是出不去,也保证了我们能够在房间里自由活动。    我询问她们为何被关在这里一个个都挺着一个大肚子,她们都没有看我,不知何原因低下了头,只有那个身体虚弱的女人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警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她们邀我在房间的床上坐下,我仔细地打量了她们每个人的脸,可以初步的确定,这一批孕妇大概都是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左右,那个虚弱的女人告诉我她叫陈怡。    一年之前她在上班回家的路上,被别人绑架到了这里,之后就遇上了现在在场的所有孕妇,这些人都是被叶珅的父母绑架或骗来的,她们刚被送到这里就遭到了男主人的强奸,她们如果不从的话,她们就会被那个男人进行虐待,她是在去年十月份怀孕的,刚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强制发生了关系,她们会有一个月的囚禁期,如果没有怀孕,就会遭到男主人的连续侵犯。    直到怀孕为止才会停止,之后就会由女主人对她们进行照顾,他们为的就是要这些女人怀孕,然后等到她们生了之后,第一时间将孩子卖给已经联系好的买家,从中获取利益,他们可不管这些女人的生死,只要她们将孩子生下来之后,一个孩子至少能够卖到七千到一万左右。    他们在孕妇怀孕的时候会买些营养品,但是卖掉一个还自己就能赚一大半,不仅如此,那个男人还满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他老婆为了赚钱也不会阻拦自己的男人去干别的女人。    我问她们为何不选择反抗,但显然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有位孕妇告诉我,之前有个孕妇就是反抗然后将自己的孩子活生生的在肚子里打死了,她以为这样对方就会放她走,但是没想到的是,女人直接往她肚子里灌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个女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地死掉了。    有了这个前例之后,所有的女人都为了活命宁愿自己被当成生殖的工具,怀了叶珅父亲的孩子,她们很憎恨那个男人,但是至于他的种留在自己的体内,当它变成一个小生命之后,她们就会母性泛滥,所以期待孩子生下来。    可没想到孩子一生下来就会与她们分离,他们说孩子卖出去之后就会将母亲放走,所以她们也没有任何要强制逃跑的念头了。    我听完她们将故事说完,拳头已经攥紧了,我处理过很多贩卖女人和孩子的案子,但是这样子囚禁年轻女子然后再将她们变成生殖工具的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简直惨无人道。    我奇怪的是,她们既然被囚禁了至少一年的时间,但是为什么警局却没有接到任何人口失踪的消息,听了她们每个人说话后,她们很多人的普通话都不标准,而且有个人还说着我完全听不懂的方言,我才大致地估计出她们应该全部都不是本地人,没有崇阳市的户口,是从外地到这里来打工的,所以她们失踪后,虽然有人报案,但是警局也没有办法调查,连失踪者的资料都查不到,而且大部分的失踪者的亲属都不在本地。    很多派出所,如果失踪人员在一个月左右找不到,就会放弃寻找,不仅是因为查找难度太大,而且还耗费他们派出所本来就少的人力资源。    其实这样子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并不是不负责任,只不过是实在没有那个能力对这件事情负责。    从叶珅的家庭环境来看,他们家应该欠下了巨款,而且我搜索了整个屋子,冰箱里有很多酒,在卧室里的抽屉里,我还找到了他们的赌债,我终于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因为实在被逼无奈,但是这种做法就是犯罪,没有任何法律允许,为了自己能够还上赌债,将别人当成工具,而且还贩卖人口。    还有一点就是,这对夫妇居然能够将绑来的人都确定是外地人,说明早有预谋,肯定蹲着目标很久,才下的手,我想救她们出去,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扇破木板就是踹不开。    “没有用的,外面还有一扇卷帘门,只不过从外面看里面根本发现不了,我爸妈很快就要回来了。”沙发上叶珅此刻已经醒了,他用一种令人特别不爽的口吻在和我说话。    我快步走过去,将躺在沙发上的叶珅揪了起来“你快点把房门钥匙交出来。”但是在意料之中的是,他淡然地告诉我,钥匙被他父亲随身带着,而且这里是六楼,根本没有办法逃脱,现在虽然我自由,他被捆,但是依旧是他占优势。    我将他重重地扔在了沙发上,刚准备去想其他办法的时候,外面的卷帘门发出了移动的声音。    我死死盯着那扇破木板门...来者是谁...    虽然我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是叶珅的父母,但是还是有些希望不是那两张面孔,全身的汗孔都紧缩了起来...     第八章 母爱至上   我不知道怎么应对,如果他们进来的话,肯定要起争斗,听着卷帘门慢慢地升起来,那种声音吓得这几个孕妇都抱在一起。    她们问我怎么办,我摇了摇头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她们不要说话,等到那个声音已经停了,门外传来了钥匙撞击的声音。    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房子就这么点大往哪躲,而且我答应过这些孕妇一定要救她们出去的。    叶珅躺在沙发上瞥了我一样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打不打得过我爸。”我看着他那轻蔑的表情似乎很有信心。    门终于被打开了,我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两个人,正是叶珅的父母,他们看到我好好地站在那里,而沙发上躺着他们自己的孩子似乎挺惊讶的。    男人将手中的一打钱扔在了鞋架上“警官可以啊,没想到这样子都能跑出来。”他走上前来,然后看了一眼蜷缩在一起的一堆孕妇。    “看来警官已经知道我们的秘密了,那我们似乎也没有必要让你活着出去了。”他继续逼近,而女人直接跑到了孕妇那边,抓起了陈怡的头发就在地上拖,她疼得直叫,而且现在她的身体特别虚弱。    在我分心的时候,男人突然挥拳打在了我左脸上,这个拳头特别有力,而且打在太阳穴上,这一拳就将我差点打蒙了过去,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摇了摇两下头终于才清醒了一点,但是对方完全不给我喘气的机会,他用手抓住我的肩膀,用膝盖不停地顶我地肚子,在人还没有清醒的状况下,再受到这种打击完全没有能力换手,我被他顶了大概四下左右,就将下午吃的饭全部都吐了出来,他抓着我的脖子直接将我的脸摁到了呕吐物当中,那种臭味直击鼻腔,令人难受。    “崇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霍钟警察居然会如此不堪,你也没有像那个人说的一样,什么刑侦新人王,也不过如此。”他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在我耳边说着嘲讽的话,然后站起来突然朝我的肚子上突然来了一脚,我直接痛的蜷缩成了一个圈。    他没有管我,而是从我的身上跨了过去,打算将叶珅解开,我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却没有那力气,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霍警官!起来啊!你说要带我们出去的!”陈怡尖叫着,被女人直接甩了一个嘴巴子,她想要反抗结果直接被摔倒在地上,还被女人在侧肚子上踩了一脚,而其余的孕妇虽然很想上去帮忙,但是她们谁也不敢乱动,大家都是怀孕至少五个月以上的人,如果有什么差错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我双手支撑着地面,终于让自己站了起来,男人背对着我,我上去用双手捆住了他的双臂,他使劲地挣扎,想要挣脱我的束缚,但是并无用功。    他用身体前冲想要让我支撑不住,我一直在感受着他的力,直到我感觉他用力差不多了,我就瞬间放开了手,他由于惯性冲力直接往前冲,被沙发绊倒头磕在了墙壁上。    从他脑袋撞击墙壁的声音我就可以判断出他肯定撞得不轻,将他还没回过神来的身体一把拉了过来,然后让他的脸对准我,我直接朝他的鼻子上来了一拳。    虽然我使不出全力,但是这一拳还是将他打出了鼻血,他仰着头鼻血流进了嘴巴里,我还想继续追击,可没想到他用脑袋撞了一下我的脑袋,那种疼痛感真是难以言喻,他一脚踹在了我的腹部,我退出去两三步。    他擦了擦嘴唇上的血然后看了一眼“好小子跟老子玩阴的,今天不弄死你!”说完他就冲上来,我没有选择躲避,而是往旁边一闪一拳打在了他的左下巴上,他撞上了鞋架稳住了身体,转身来还想反击,我一脚踩在了他的膝盖上,他直接跪了下来。    他瞪了我一眼,我用膝盖顶在了他的下巴上,他缓缓到底失去了知觉,我捂着肚子走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揪着陈怡的头发让我别过去...    由于陈怡目前身体虚弱,所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有一个什么差错就可能危及到她的生命安全。    陈怡一直喊着让我救她,我也很想救她,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完全无能为力,女人仗着自己手中有人质所以步步逼近,我身子也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只能劝阻她不要乱来,她越发地对陈怡实行暴打。    在旁边的孕妇终于也看不下去了,三四个人一起冲上来拉住了女人,她将注意力都放在孕妇身上的时候,我趁她不注意跑上前去一把将陈怡从她手中拉了出来,女人失去了人质而且还被束缚住了,本来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我从她身上搜出了手机然后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女人跪在地上不停地挣扎不停地求饶让我“霍警官,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也实在是被逼无奈,都是我老公的错,他赌博输了五十万还借了高利贷,债主成天上门来,日子没发过啊警官。”    我没有理她的辩解,警局的电话接通了,我将事情的经过全部都告诉了骆松,他得知消息后说会立马集结警员朝这里赶,我还让他叫了两辆救护车,这些孕妇和陈怡都需要好好地调养。    虽然她们在今后的日子可能会面对很多的流言蜚语,她们肯定也不想怀上罪犯的孩子,但是现在什么都已经迟了,孩子都已经在肚子里成型了,所以不可能流产,我们一直等到警局的支援赶到将叶珅一家子都送上了警车。    我本以为叶珅能够从轻处罚,但是他今年已经满十八岁了,即使这件事情都是他的父母在做,但是他包庇罪犯,要接受的惩罚肯定也不小。    骆松也惊讶我明明是调查陈璐和叶桂的案件,没想到居然会牵扯出如此人性泯灭的大案,这些孕妇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都一直拉着我的手表示感谢。    在回警局的路上,我没有选择坐上警车,而是跟着陈怡上了那辆救护车,她对一开始不确定我是警察时所作出的举动表示抱歉,我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在那种情况下,她们的这种反应是正常的。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我知道她们失踪了一年肯定丢了工作,而且怀上了罪犯的孩子,无论是找工作还是嫁人都会面对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这个社会虽然说有不少男人不会在意女人的贞操,但是科学证明即使真的有这样的男人,女人嫁过去之后,肯定会觉得自己很卑微,最重要的是男人百分之八十会出轨。    而女人还没有任何怪罪他的资格。    其中一位最年轻的孕妇表情从兴奋转为了失落,但是旁边的一位孕妇摸了摸她的肚子说,“不要想不开,现在你是一个妈妈了,往前看,就算是没有男人爱你,你也要爱你自己还有肚子里本不该诞生的生命。”    这句话激励了所有女人,她们本来对往后的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怎么说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她们的骨肉,即使算得上是孽种,但是女人的伟大就在于这里,她们对于孩子的爱是从潜意识里散发的,没有任何一种感情会超越母亲对孩子的爱。    我目送着她们被推车送进了医院,她们每人在临走前都问我要了电话,我也向她们承诺之后只要有困难打个电话给我,我一定会给予她们帮助。     第九章 诉说真相   将她们的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我向医院熟识的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出了医院,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路灯还辉煌,树叶发出的声音,如同送葬时的序曲。    我站在医院的门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医生给我涂了止痛的药,但是那种感觉似乎是由心生,我还是能够感觉到疼痛,打开车门我坐在了驾驶座上,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就像是一场梦。    大约十点半左右,我的车才缓缓地停在了警局的空地上,警局内依旧还亮着灯,大概是因为今天这个案子的原因,所以警局都加了班。    我刚将车子熄火,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熟悉的铃声,不过只响了一声,立马就停止了,我拿出手机瞟了一眼,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所以也就没有太在意。    进到警局之后,小刘告诉我骆松现在正在审问罪犯宋玲(叶桂的母亲),让我也快点去看看,我点了点头,将那件肮脏的外套挂在了衣架上,然后走向审讯室。    去的路上,我恰好碰到了骆松从里面出来,我问他有没有问到什么,他摇了摇头“什么东西都没有问出来,那女人嘴巴跟缝上了似的,问她有几个孕妇受害了,她不回答,问她那些生过孩子的孕妇去哪了,她也不回答,明天再说吧。”    他一路抱怨着,从我身边经过,我推开了审讯室的门,或许是因为刚出去一个人的原因,所以这个审讯室没有那么压抑。    “霍刑警,我没想到会落在你手里。”她披散着头发,微微低着头,眼睛向上翻地看着我像个疯子。    我将椅子拉了出来坐下,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支笔扔在了桌子上“我也没想到,我们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你能说说你把那些生过孩子的孕妇给弄哪里去了吗?”    她轻蔑地笑了一下“如果我愿意说的话,刚才就说了,既然我刚才不愿意说,你问了也是白问。”    我质疑地“哦?”了一声,她这才正儿八经地抬起头看着我,我拿叶珅来威胁她,但是似乎并不起作用。    “叶珅只不过是我们领养的一个孩子,他坐几年的牢关我屁事,老娘牢底都坐穿了,我还有那闲工夫去管他?”她说这话的时候的确很轻巧,不过她的眼睛稍微在躲闪。    “如果你真的那么觉得的话,我还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让你亲自将事情的真相一点一滴说出来,我也知道叶珅他根本与这种事情没有关系,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就要蹲三年牢,出来之后前程可就全毁了。”我继续试探着,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你真的不在乎?如果你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向法官求情,叶珅的事情就从轻处理,你要么先想想吧。”说完我就拿起桌上的笔准备走出去,她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因为镣铐,所以只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撞击声。    “霍刑警等一下!”她喊住了我,我将已经打开的门关上,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你考虑好了?”我拿出了笔记准备记录,她点了点头“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我问她犯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告诉两年前他们就已经策划好这一场长期的犯罪了,当时因为叶淳(叶珅的父亲)赌博被人家出了老千,输了很多钱,他们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想出这一出。    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都有钱,但是有些人没有孩子,一些对于子孙后代较为重视的人,实在迫于上辈的压力就会花高价购买孩子,他们就是想到这一个商业契机,才决定要卖孩子的,但是那种年龄稍微大点的不好管,婴儿又不好偷,她的丈夫就给出了一个想法:直接绑架女人作为生育工具,这样一来就可以达到长期的“货源”供应。    “起初我也很害怕,万一事情揭发了怎么办,因为绑架女人要她们生孩子这就等于她们要失踪很长的时间,既然失踪就会有人报案,警察就会派人根据人口登记巡查,所以我们后来选择了外地人作案。”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是不是地会瞟我。    “你丈夫还真是有做生意和犯罪的头脑。”我随口嘲讽了一句,她立马变得激动了起来“这件事跟我和孩子真的都没有太大的关系,都是我丈夫他的主意,我只是负责照顾那些孕妇而已,你也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上床。”    “或许是我真的被金钱迷惑了头脑,一开始我千万个不同意,但是后来成功卖出了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就能卖一万块钱,这钱也太好赚了,而且有些男孩如果被有钱人家预定的话,价格可以炒到七八万一个孩子,你说这生意谁不眼红...”她一边说着自己犯罪的经过,一边将责任推给自己的老公,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保全自己和儿子,但是其实叶珅的罪可以降轻,但是至于她免不了死罪。    将事情从头到尾说的差不多了,她终于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那些生完孩子的孕妇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给她们调理,所以我老公就没有管他们,有几个孕妇天天生病,就直接被我老公杀死了,他说抛尸不安全,所以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停止了讲述,我让她继续说下去,她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了口“他将尸体都给分肢了,然后将每个肢体的皮肉弄下来,剁成了粉末,那天...那天你进来的时候看到我们在处理肠子...就是那些死掉孕妇的肠子。”    我听到这句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胃中一片翻涌,不过还是被我抑制住了没有吐出来。    我假装镇定,问她叶桂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告诉我,叶桂的确也是他们的亲女儿,只不过他们保有农村的观念,觉得女孩赚不了什么大钱,在家里面对经济危机的时候,叶淳两三次想要把叶桂卖去做那种事情。    但是每次都被叶桂反抗了,后来他没办法更加过分的是让一个男人到家里来找叶桂要求服务,叶桂请假那天就是因为有人上门要求服务,来人是一个极其丑陋的男人,叶桂拒绝了要求,但是又被逼无奈最后选择了死亡。    我差点将笔尖戳断了,叶淳所做的事情简直猪狗不如,但是没想到的是,叶淳所做的猪狗不如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叶桂死后,他又找到了一条赚钱的路。    有些人对尸体有一种特殊的癖好,他就将叶桂的事情以高价卖给了那些人的其中一个。    叶桂的死也总算是搞清楚,我看了一眼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时间不早了我吩咐门外的警员将她带回了拘留室之后就离开了这条长廊。    走到警局的门口,但是没想到却因为刚才的压抑将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我不知道吐了多久,反正到最后我把胃酸都吐了出来。    从警局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疲惫的一天终于随着风的静止落下了帷幕,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许久,忘了关掉已经溢出来的水。    从水槽中捧起水拍在了自己的脸上,一股清凉将今天一天的劳累的卸了下来,我和骆松通了将近三十分钟的电话,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还有随便唠嗑了几句。    骆松虽然比我大十岁左右,但是他一点都没有前辈的架势,除了聊案子,家常也不在少...     第十章 突然发疯   我本来还以为可以睡到自然醒,但是没想到的是我仿佛就刚睡下,又被那烦人的电话声给吵醒了,我没有好语气地接起了电话“喂,谁啊?”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我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字,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我等了三四秒还是没有声音,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之后扔在了床头柜上。    重新睡下之后,我也没有太在意刚才那通电话,或许是谁打错了电话,又或者是谁的恶作剧,实在想睡觉所以我脑袋很快就断片了,直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    坐在床上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没有手机吵闹的早晨真是清净,只不过还有汽车的喇叭声一直吵个不停。    掀开被子点上一支烟,从床上下来到了窗户边,楼下果然又堵了车,这个时段正好是上班的高峰期,我打开了手机结果有将近六个未接电话。    谁的电话?我记得昨天走前我明明将案子的善后都交给了骆松处理,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不是警局打来的?    但是根本没有意外,六个未接电话都是骆松打来的,七点每隔两三分钟打了一个,我回拨过去,一直回放着无人接听的“嘟嘟”声。    打了三四个也没有接听,难道骆松发生什么不好的状况了?但这可能性很小,他身为警察各个方面都在我之上。    干等了五分钟,电话也没有任何人来电,我就先做了简单的洗漱打算去往警局一探究竟。    没想到我刚从浴室里出来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客厅中突然回荡起了门铃的声音,我随意地套上衣服对外面应了一声就跑去开门。    我本来还好奇在这个点会是谁造访,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骆松一手支撑在墙上气喘吁吁。    “你别愣在那里了,让我进去喝口水。”他推开了我,随意地将鞋子甩在了地垫上,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关上门之后只看他不停地给自己倒水,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到底怎么回事,累成这副样子?”他重重地将杯子立在了茶几上。    “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子不接电话,我本来打算开车直接来找你,刚好碰上上班高峰期,我的车还堵在三条马路开外呢。”他说完直接提壶就饮。    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在使劲喘气,一个字一字都说得特别艰难,我替他拍了拍后背,他稍微好点了之后才将原因说出了口。    “那个上次关押的小屁孩,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了,跟被狗咬了似的在那发疯,他把看守的警员都给抓伤了,现在我们制住了给他戴了手铐,那小子直接把手腕给割破了。”他说完之后又打算拿起水壶喝。    “现在堵车情况应该好点了,你先问问小刘附近一带交通是谁在管理,让他有空把你的车子开回警局来,我开车咱们一起去警局。”他水还没咽下点了点头之后立马掏出手机询问小刘,将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们立刻驾车驶往警局。    那条平时开的路,已经完全堵得不成样子了,连自行车都在排队等候,我走了一条不熟悉的路,虽然能够到达警局,但是多花了不少时间。    等我们到警局时已经早上八点半了,我下车之后在前台签完到立马朝拘留室跑去,本来单陵只要将那没有说出口的话告诉我们,他完全就可以被释放的,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居然就发生了骆松所说的事情。    我还没有到达拘留室,还在长廊的半路就听到了单陵的吼叫声,我加快了前进的脚步,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这条平时已经习惯的长廊,这个时候竞走起来居然都感觉特别的漫长。    拘留室的铁门朝外敞开着,有两名警员站在门口,我走了进去,因为没有注意到,差点踩到了地上的血迹,那个原本看上去老实实的男孩,现在正被其他两名警员拽住了胳膊摁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碎了,床单是被褥都被扯得乱七八糟散落在地上,上面还有不少的血迹,徐聪蹲在他的面前示意他冷静,这样才能更好的注射镇定剂,但是他完全不听,像只疯狗似的在那边不停地反抗。    徐聪每次将针管靠近他的皮肤,他就反抗地越厉害,我让徐聪直接注射就好,但是他摇了摇头,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试图强行注射了,没想到被单陵弄断了,现在针管还留在肉里没有取出来。    徐聪实在无奈只好将镇定剂放回了工具箱里,我蹲下去问单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有回答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巴不断咬合,口水流经下嘴唇滴落在地上。    我问看守的警员到底怎么回事,他告诉我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早上六点四十左右,他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单陵一直在拍门,他当时让里面安静点,但是对方并不听,所以他打算进去威慑一下,可没想到一打开门就被对方直接咬住了胳膊。    现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要赶快处理才行,所以我们只好用地上的被单拧成绳子将单陵给绑住了,他虽然挣脱地厉害,但是这毕竟连上肘都被绑住了,所以他怎么折腾都没有用,不知道为什么他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法动弹,就突然停止了动静。    我让徐聪趁这个时候赶快将镇定剂注射进去,令人奇怪的是,当针管接近他的皮肤时,他突然嘴里念叨起了什么东西。    “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想和你做,我后悔了,我不要和你做,陈璐我错了!你放过我好吗?”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针筒,徐聪看了看我不知所措,我让他直接注射就好。    针管刺破皮层的那一刻,伴随着单陵发出了一声尖叫,我看着管中的液体慢慢地推进了单陵的体内,他直接昏厥了过去。    我和骆松带了两个警员一起开车去往市中心的医院,单陵此刻虽然还没有醒来,徐聪也告诉我们这个镇定剂的效用至少有两个小时,不过我们还是以防万一地带了两名警员。    从警局到中心医院大概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打了个电话给一位熟识的老医生,他正好有病人要接待,所以让我们在他的办公室稍等片刻。    我直接将单陵放在了床上,我问骆松有没有什么想法对于单陵突然发疯这件事,他摸了摸鼻尖,思考了片刻才说“刚才我们捆住他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他似乎对针管特别敏感,而且他刚才胡言乱语道什么?”    “陈璐,我后悔了,我不要和你做。”我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击掌说对,然后继续分析道“他和陈璐的关系就是互相处理生理需求的关系,从一开始我们也知道单陵他渴望偷吃禁果,而陈璐她也是主动送上门来的,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不会拒绝才对,但是他刚才的话,明显是特别厌恶甚至可以说恐惧,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这点骆松说的很有道理,我在来的路上也想过,但是一直想不明白,根据单陵自己的论述,他应该和陈璐做过很多次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一点目前算是一个很大的疑点,但也是一条线索,至少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个案子肯定与单陵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