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赤 鹭 　　我的工作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赤鹭，其实就是所谓的职业狐狸精。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加入这一行，但是生活就这样把我一步步逼入了绝境，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本来家境还不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没饭吃的这一天，当我还沉浸在幸福生活中时，爸爸妈妈离婚的消息把我打入了地狱。爸爸一直不满意我是个女孩，所以把我留给了妈妈。妈妈自从嫁给爸爸后，就辞职成了全职太太，现在没有了爸爸，根本没有收入。 　　　妈妈去了一家服装店当导购，一个月也只有一千多的工资。刚上初中的我遇上家庭的重大变化，完全傻了。但是为了补贴家用，周末我会去发传单，捡些瓶子去卖。班上人知道我在捡废旧瓶子，都明里暗里地嘲笑我像个乞丐。十二岁的我已经有了自尊心，我只能躲在被子里默默哭泣，期盼着日子能慢慢好起来。 　　　半年的时间，妈妈找到了新的丈夫，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要我这个拖油瓶。 　　　我就这样被抛弃了。 　　　妈妈把我送到孤儿院的门口，抱住我哭着说对不起我，说自己实在受不了现在的生活，说新丈夫能给她以前一样华贵的生活，让我成全她。 　　　我哭着求妈妈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妈妈是要抛弃我了。我不要新衣服，我不要好吃的，我不要新爸爸，我会好好听话，会赚钱养妈妈，只要妈妈你不要离开我，我想有个完整的家。 　　　我哭得撕心裂肺，妈妈依然上了小车，还无情地关上了车窗。 　　　我回头望着破败的孤儿院，里面没有一个人，只有漫漫的尘土和破碎的纸屑。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应该有爸爸和妈妈，爸爸已经不要我了，我只有妈妈了。妈妈，你怎么忍心抛下我？ 　　　绝尘而去的车子还在我的视线中，我开始奔跑起来，向着远方的车影奔跑。妈妈，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带我一起走，好吗？ 　　　眼泪和泥土黏在脸上，我呜咽着不停地擦着自己的眼泪，眼前的景物被泪花弄得模糊不堪，我几乎要看不见车子的影子了。脚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但我还是不停的跑着，就算我已经看不见妈妈的车子。我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妈妈，我不要被抛弃！ 　　　天已经黑了，我在街上茫然地走着，没有目标也没有了家的方向。我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肚子饿得咕咕响，路旁店家的烤肉味道直往我的鼻孔钻，口水在嘴巴里泛滥开来。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分钱也没有。 　　　我埋着头快速离开，但是脚已经酸软无力，只想躺在路边就睡过去。睡过去就不会饿了，说不定明天醒来我还在自己的家里，妈妈端着早饭温柔地对我说这只是一场噩梦。 　　　我坐在了路边的花台上，抱着自己不停颤抖着。 　　　突然，一辆小轿车停在了路边，驾驶座上的男人不就是我妈妈的新丈夫吗？ 　　　我瞪大了眼睛，一把冲过去按住了车窗：“叔叔！” 　　　叔叔的车子里面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正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我。 　　　我着急地说：“叔叔，不要赶我走好吗？我什么都会做，求你不要分开我和妈妈，好不好？” 　　　叔叔眉头皱起：“养个没用的女人已经很费钱了，还要养个没用的女儿？行，你说你什么都会做是吧，你要是能伺候好我，我就让你和你妈在一起。” 　　　我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没想到叔叔直接把我拉上了车子。本来就狭小的驾驶室更加窄了，我被挤在座椅上，叔叔把我搂进了怀中。随后车椅就降下去躺平了，我的衣服被三两下脱了个精光。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叔叔的手竟然已经伸进了我的裤子里。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陌生的恶心感不停从胃部涌上来。我想叫救命，转头却看见了女人津津有味的眼神。 　　　“不要！”喉咙里终于叫出了两个字，可我的双手已经被叔叔一只大手举到了头顶，无论我怎么哭泣都没有效果。皮肤上传来的湿润触感让我失声大叫起来，车窗外的冷风吹在我的身子上，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叔叔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我感觉自己的脖子要被撕下一块皮来。我看着旁边的女人，向她伸出了无助的手，无声地说着，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被这样残忍的对待。十二岁的我根本不懂得自己这样是被猥亵了，只知道难受得要死，呕吐的感觉在不停地酝酿。害怕，从心底开始颤抖起来。 　　　女人的嘴角弯起了一抹笑容，牵住了我的手：“杜先生，这孩子你就放了吧，小模样我倒是挺喜欢的。” 　　　叔叔终于离开了我的身子，我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 　　　我被赶出了车子，衣服也被丢了出来。我抱着自己光着的身子，爬着去捡起自己的衣服，在行人的目光下穿上了衣服，脸上满是屈辱的泪水。 　　　车子开走了，女人的高跟鞋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抬起头望她，想说句谢谢，可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女人蹲下来，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看着我：“你爸爸抛弃了你，现在妈妈也不要你了，不如跟着我吧。” 　　　我抹去眼角的泪，重新省视着眼前的漂亮女人。一身红色的淑女半身裙，脖子上纹了一朵红色的星星。莫名的觉得这个女人美丽得像个仙女，是好人吧？ 　　　“为什么？”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收留我？尽管我的心中满是疑问，但孱弱的精神上早就把这个女人当成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我问出问题时就下意识拉住了女人的手，我要她带我走。 　　　我想要一个家。 　　　女人微笑着摸摸我的头：“以后就叫我花姐吧。” 　　　“我叫王小兰。”我吸了一下鼻涕。 　　　花姐说：“你已经没有父母了，就跟着我姓花吧，至于名字，改成听澜吧。波澜壮阔的澜。” 　　　花听澜，这是我的新名字，一直到现在，像个终身的烙印，噩梦一般追赶着我。 　　　花姐让我继续上学，说没有知识的女人没有魅力，仅仅作为花瓶是不能赚钱的。花瓶是什么我不懂，但是赚钱我明白，在爸爸离婚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钱有多么重要了，能让我家破人亡。我努力的读书，我要赚钱，我要让自己过得让所有人都羡慕，不会有人来嘲笑我是乞丐，也不会有人轻易抛弃我。年幼的我怀揣着巨大的抱负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我不知道花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只知道花姐出去一次总能带回来很多钱，还会有不少妇女上门找花姐帮忙办事。花姐似乎也是在帮其他人做事，每到周末一定会跟电话那头的人汇报情况，说着完成了几笔生意，还说了捡了一只不错的野猫。 　　　花姐总是笑得很妖娆，说我只要努力，一定能赚更多的钱。花姐也不明说自己的职业，只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我：“我们这种人不过是在助人为乐罢了，竭尽所能地帮别人实现愿望，之后也就收一点点的辛苦费。” 　　　这一刻我在心中徜徉着感动，花姐这样的人是多么伟大，觉得自己也是因为受了这样的恩泽才能被拯救，被收留。否则现在的自己只能躺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冰冷的死去。 　　　至少，这时的我竟然无比地想赶紧长大，成为像花姐一样出色的人。可真的等我走到了这一步，我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幼稚和天真。 　　　水中月，镜中花，一切不过是飘渺。 　　　 第二章 狐狸精 　　我刚做完家庭作业就听见了门铃的声音，随后就是花姐开门的声音。 　　　“杜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尾款只要打在我的卡上就可以了。” 　　　我刚踩出自己的房间，就看见了妈妈的新丈夫。一瞬间那天晚上他把我拖进车里的情景就再次浮现在了眼前，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叔叔的视线已经投了过来，鹰一样的毒辣眼眸在我的身上扫射了一番，让我觉得有种被看透了一般。叔叔轻哼了一声：“你还真的把她收留了啊？” 　　　花姐笑着把叔叔迎进了房间，让我去泡一壶茶。我赶紧跑向了厨房，只要感觉到叔叔的视线全身就绷紧得要裂开一样，太吓人了。我泡好了茶水之后，埋着头把茶杯端到了叔叔的面前，赶紧躲到了花姐的身后。 　　　花姐摸摸我的头：“杜先生，您都吓着她了。” 　　　叔叔翘起了腿，悠闲地依靠在沙发的背椅上：“花姐，看来你这是想要补偿她啊？难不成你做下的事还会去后悔？” 　　　花姐摸着我的头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离开了我的脑袋：“杜先生真会开玩笑，花姐不是那么感情用事的人，否则怎么能出色的完成委托呢？这孩子，可是会变成我的摇钱树的。” 　　　我看着花姐露出了纯真的笑容，不由得挺直了胸膛。在我的意识中，钱是最可贵的东西，因为我没有钱，爸爸妈妈才会离开我，同样的如果我能为花姐挣钱，花姐就不会赶我走了吧？我单纯的想着，心中对家的渴望与日俱增。 　　　叔叔没有多闲聊，说今天来除了付尾款，也是有一件委托。叔叔拿出了几张资料，上面有一男一女的照片，然后指着纸上的一张照片说：“这个是委托人。” 　　　花姐接好了资料，道了一声谢谢，说知道怎么做。接着就送走了叔叔。 　　　一直到叔叔离开，我才松了一口气。 　　　从这之后，花姐又开始忙碌起来，经常整夜不回家，只是打电话让我按时吃饭。我已经从一个不会做饭的小公主变成了家务小能手，基本上家里的家务和餐点都是我准备的，所以花姐倒是不担心我会饿着。而且她会经常给我菜钱，明白钱的重要性的我，从来不会乱花，一分一毫对我而言都很重要。 　　　今天花姐打电话说不回来，我早早吃了晚饭就打算去睡觉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我疑惑着难道花姐回来了，从猫眼看出去，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哥哥，脸色很苍白，似乎有些虚弱的模样。 　　　我有些害怕，不知道能不能开门。 　　　门外的大哥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拍这门叫着：“花粼！” 　　　花粼是花姐的名字，他知道花姐的名字，那应该是熟人吧？我弱弱地回了一声：“花姐不在家，你找她有事吗？” 　　　大哥哥抬起头停顿了一下：“你是花粼捡回来的那只小东西？” 　　　我嗯了一声，最后还是打开了门，捡回我的消息都知道的话肯定是花姐亲近的朋友。 　　　门开的一瞬间，一个重物就撞了进来，大哥哥竟然浑身是血的撞了进来。 　　　我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哥哥皱着眉头，一脚把门踹来关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去了沙发：“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医药箱？” 　　　我赶紧爬去拿医药箱，心里上上下下跳个不停，发现大哥哥的左手上被利刃划破了几道，还有大腿上也有一个划痕，流了不少的血。我手不停发着抖，看着已经脱完了衣服的大哥哥，纱布怎么都裹不好伤口。 　　　大哥哥嘿嘿笑了几声，还问我是不是怕血？我点点头，他让我把地板收拾了，伤口他自己来。 　　　我点点头，拿出抹布把地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回头看见大哥哥已经绑好了手和脚，很熟练的模样。我刚想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的时候，已经落入了他的怀抱。 　　　我开始抗拒起来，自从被叔叔拉上车子之后，我就很反感男人对我的过分亲密，尤其我还不认识这个人。 　　　大哥哥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头，啧啧了两声，用没有受伤的手脚把我压得严严实实：“别动，我要睡觉了，你今晚就做我的抱枕。”说完他竟然真的睡了过去，不久就打起了鼾声。 　　　我的胸口被压住了有些难受，可是被禁锢得太紧，连翻身也没有办法，只好这样睡了。 　　　第二天我是被花姐叫起来的，一睁眼就是花姐不满意的表情，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不小心就翻下了沙发。花姐一把就抓起了大哥哥的衣服，推搡着把他摇醒了：“你在我家干什么，赶紧走！要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打听澜的主意，我就阉了你这个恋童癖！” 　　　大哥哥对着花姐求饶，说自己什么都没干，让花姐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让他住几天。 　　　花姐白了他一眼，牵着我的手回到了我的房间。花姐皱着眉头严肃地说：“听澜，你听着，不管在任何时候你都要跟外面那个男的保持距离，知道吗？” 　　　我懵懂地点点头，那时候我还小完全不知道因为这个男人的受伤我才侥幸逃过一劫，不明白什么叫恋童癖，也不明白为什么花姐会这么生气。 　　　今天是星期六，花姐带我出去吃饭，还让我叫她妈妈，多吃饭少说话。 　　　很快，花姐就带我来到了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餐厅，自从爸爸妈妈离婚后，这种地方对我而言就是不可及的远方。我跟着花姐走到了一个座位前，座位上已经有个中年男人坐在这里了。我仔细一看，这个中年男人不就是之前叔叔给花姐的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吗？ 　　　我还在疑惑的时候，花姐就坐了下来：“等很久了吗？这就是我的女儿，今年刚上初中。” 　　　男人怜爱地看着我，一边夸我长得好，一边心疼花姐这些年的不容易。 　　　花姐的眼睛里已经是泪光点点了：“少华，你真的不嫌弃我和我的女儿吗？” 　　　男人一把抓住了花姐的手，也是感概颇多：“我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孩子了，只要你愿意我一定把她当自己的亲女儿！” 　　　我愣了一下，难道花姐要跟这个男人结婚吗？所以，我会有一个新爸爸吗？ 　　　男人的眼神没有一刻从花姐的身上移开，字里行间都是浓浓的柔情和对花姐的喜欢，还规划着以后的生活，还说要把我养成最漂亮的公主。 　　　听着男人的话，我竟然有一丝心动，但是看向花姐的时候，却看见了花姐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晚上的时候，男人开着车把我和花姐送到了一个高档的小区里，打开一间房门，说这里是专门给花姐准备的房间，还把钥匙给了花姐。 　　　花姐高兴地接过了钥匙，高兴地抱着我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眼里闪烁着点点的泪光。嘴里说着好感动，然后就吻上了男人的脸颊。 　　　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晦暗，脸上出现不正常的红晕，拉紧了花姐的手就要抱上。 　　　我皱着眉头，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花姐娇笑着让男人快去洗澡，拉着我的手走进了一间房间。花姐关上了门，蹲在我的身前轻声说：“听澜，不要睡觉，待会有人敲门就打开。” 　　　我点点头，看着花姐扭着挺翘的臀部离开了房间。我坐在房间的小床上，抱着枕头思绪纷乱。心里的敏感让我觉得那个自称要和花姐组建家庭的男人会对花姐做些什么，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也想不出头绪。不久，我就听见了花姐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为了要听大门的动静，所以花姐离开的时候没有关门，距离不远的走廊里传来了花姐和男人交织在一起的细碎的声音。听不清楚，像蚂蚁爬在皮肤上一样细小的瘙痒，弄得我心神不定。 　　　我光着脚丫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走近那道房门，就听见了花姐有些难耐的低哼声。我莫名就想起了那天在车上的场景，叔叔压制着我蹂躏我的躯体。我脸色一白，难道里面的男人也在这样欺负花姐吗？ 　　　我的心脏开始咚咚跳起来，一种恐惧笼罩了我的心头，手颤抖着伸到了门把手上。头脑里一片混乱，让我矛盾得不敢动弹。 　　　突然，一声尖锐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猛地回神，跌跌撞撞地跑去开门，一个中年妇女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 　　　我记得这个女人，就是叔叔带来的照片上的那个妇女。 　　　不等我说话，她就一把推开了房门，一声尖锐的叫喊就传了出来：“严少华，你这个畜生！” 　　　我慌忙跟了过去，就看见妇女伸手掀开了被子。 　　　被子扔在了地上，我的视线被花姐惊慌失措的眼睛吸引住了，雪白的肌肤和男人的躯体交缠在一起，不可名状的感觉几乎让我尖叫起来。 　　　 第三章 婉转的骗局 　　花姐呜咽了一声，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可惜身边没有一点可以用来遮掩的东西。男人也是脸色一白，慌张爬了起来，要拿衣服给花姐遮住身子。 　　　此刻的中年妇女气红了脸，歇斯底里地大声叫骂着，没有一点女人的矜持。 　　　叫严少华的男人挂不住脸，骂了一声竟然找上门来了，让女人出去。花姐躲在男人的身后小声哭泣，说着怎么会被找到。 　　　我呆滞在在门口，看着混乱的画面，硬生生把到了喉咙口的尖叫压下去。我抓紧了门框，被妇女的气势吓住了，不敢出声。 　　　女人一听男人的话更是气得不行，狠狠瞪了我一眼：“这你觉得丢脸了？你居然给外头的狐狸精买了一套房子，还有一个女儿！你说你到底背着我生了多少个野种！”往前压了几步，声音越发大声。 　　　“老子要是在外面有野种，早就带回家好好养了，哪里还轮得到你说话的份！”严少华也是气上心头，开始吼起来。顾不得穿衣服，赤条条的身子完全呈现在我的眼前，让我后退了几步不敢乱看。 　　　两个人几乎要打起来，都气势汹汹的模样。我想去拉花姐，可脚上像是生了根一般，动不了半步。一种莫名的羞耻涌上了我的心头，若我是花姐，一定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没想到，花姐抱着衣服抵在自己胸前，从严少华的背后站了起来。柔声说着：“严太太，千错万错都是我，但是感情这种事真的不能控制的。” 　　　“你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现在你还有理了！”女人的矛头一下子就转到了花姐的身上，“十五六岁就怀孕生孩子，能是什么好货色！” 　　　花姐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就像失去了全身的血液，话语也变得尖锐起来：“也好过不能生养的老母鸡强啊。别怪少华喜欢我，只怪你的肚子不争气！结婚二十多年都没有给少华生个孩子，现在遭报应了，少华说要娶我，休了你这个恶婆娘！” 　　　“你你！”女人气得说不上话来，劈头就问，“严少华，你要为了个狐狸精和我离婚？” 　　　严少华大呼吸了几口气，挺直了胸膛：“没错，老子早就想跟你离婚了！”几乎鼓足了最后的勇气，挡在花姐的前面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女人气得身子都在颤抖，最后恶狠狠留下一句：“好，好，你们等着！”离开时候的脸色就像贴在锅子上一样青黑，活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跑过去拉着花姐的手，拍拍花姐的背，刚刚她苍白的脸色我看得很真切，我有些难过。花姐这么好的人竟然被人欺负成这样，如果我能够强大些，就不会让这个对我很好的女人伤心了吧。 　　　男人也很愧疚，说了一些道歉的话，保证以后会给花姐最好的生活，还说会赶紧处理好离婚的事情。 　　　花姐默默穿上了衣服，看着男人的眼睛滚落了两滴眼泪，说要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牵着我的手就离开了乱糟糟的房间。上了车后，我小声说：“花姐，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会有更好的人等着你的。”我只能这样笨拙地安慰花姐，希望能宽慰她一些。 　　　谁知花姐竟然笑出了声音，拍了拍我的脑袋，说我不懂。 　　　接下来的几天，花姐都在家里待着，除了接听几个电话就一直在用新买的化妆品化妆。我的生活也回到了规律的上学放学做作业做家务和做饭，我得意地让花姐看我试卷上的满分，骄傲地说自己是班上的第一名，像只不停摇着尾巴渴求主人表扬的小狗。 　　　花姐哇塞了一声，夸我真棒。 　　　门铃响了，花姐让我去开门。我刚打开门就傻眼了，站在门口的竟然是那天骂花姐是狐狸精的中年妇女！ 　　　女人看着我没有了上次的狠毒眼神，反而冲我露齿一笑，强烈我的反差吓得我大叫一声，下意识就关上了门。我的眼前一阵昏花，明明微笑的脸总觉得奇异的恐怖。 　　　花姐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我支支吾吾地说上次那个女人来了。我以为花姐也会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可花姐居然笑出了声，让我开门恭恭敬敬把人迎进来，还说是朋友。 　　　我皱紧了眉头，身体还残留着害怕，小心翼翼打开了门。门口的女人依然微笑着，似乎真的没有了上次的骇人。 　　　她伸手摸摸我的头，有些歉意地说：“看来上次吓到你这个小家伙了。” 　　　花姐走过来把女人迎接到了沙发上，我去给两人泡茶，坐在沙发的角落里静静听着她们的交谈。 　　　女人的脸上是洋溢着阳光的微笑，没有了上次的狰狞面孔，多了一丝年轻的活力：“小花真是谢谢你了，这次让我成功离了婚，还得到了不少的赔偿。严少华刚那个蠢货肯定想不到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之前不愿意离婚，就是不想分给我财产，现在不仅分了，还得到了更多的。” 　　　女人忍不住大笑起来，花姐也跟着笑起来，说着都是自己的责任。 　　　女人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花姐的眼睛里有了一闪而过的兴奋光芒，接过支票的脸上是谦和的笑容。 　　　女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现在离婚了，恢复了自由的人生啊！严少华自己不能生还怪我，我在外面早就有一个儿子，都要考高中了，终于可以和儿子一直待在一起了。” 　　　我坐在一角听着女人的话心里默默吃惊，没想到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一场刻意的闹剧。我还不能理解到更多更深的东西，只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只知道花姐又帮助了一个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只知道赚到钱了。 　　　晚上花姐带我出去吃了一顿大餐，还有来蹭饭吃的大哥哥。 　　　大哥哥名字叫孔繁星，特别喜欢来家里跟我玩，总是掐着我的脸说我可爱。他手脚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有了伤口的限制，更喜欢来招惹我了。花姐之前就跟我说远离他，我也有些烦他，但是不敢大声反驳他，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骇人的气息。就像那天流淌的鲜血一般，随时都能把我撕扯成碎片。好在花姐在的时候他都不敢对我过分，即使我有些反感他看我的眼神，我也没有过多的挣扎。 　　　吃得饱饱的我满足地去了浴室，打开热水，蒸汽朦胧一片。我刚要脱衣服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我回头一看，竟然是繁星哥哥。我记得自己已经锁好了门，怎么还被打开了？ 　　　繁星哥哥一脸的憨厚笑容，努力想要隐藏自己的危险性。我看不到他藏着的爪子，也预示不到会遇到的危险。我小声说道：“繁星哥哥，我要洗澡了。” 　　　繁星哥哥眯着眼睛点点头，说了一句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我有些不自然了，即使我只有十二岁，但是意识里已经有了男女的分别，更别提两次不愉快的经历让我有些厌恶男人的接近。我扣上了刚解开两颗的扣子，低声说让哥哥先洗，打算先出去。 　　　我刚挤在浴室门口要出去的时候，繁星哥哥嘴角往上一勾，伸手就拉住了我的前胸的衣服。手指隔着衣服从皮肤上划过，带着粗糙的触感，让我全身发颤。我害怕极了，怎么觉得今天的繁星哥哥跟往常跟我开玩笑欺负我的时候不太一样，总觉得多了一丝寒意。 　　　我哆哆嗦嗦地说：“繁星哥哥，我想要出去，我待会洗，放开我的衣服。花姐就在外面，要是知道你欺负我的话，她一定会骂你的。” 　　　他突然把我捞进了怀中，在我的耳边小声吹着热气：“花姐睡了。” 　　　 第四章 朦胧水雾 　　花姐睡了？ 　　　四个字似乎就是在告诉我今天没有人会来给我解开困境了。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繁星哥哥为什么这么喜欢捉弄我，若不是有叔叔和严少华的事情在前面，我一定会觉得他对我的亲切，愿意和他一起打闹。可惜现在的我真的很讨厌跟男人的接触，尽管这个人是从来没有伤害过我的繁星哥哥。 　　　我有些挣扎，皱着眉头说：“哥哥，不要捉弄我，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现在的感觉，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危险在靠近我，就连眼前这张微笑着的脸也带上了骇人的恐惧。我下意识地只想逃走，我害怕和繁星哥哥的独处。 　　　事实就在告诉我的感觉没有错，危险真的在接近，而这个危险源头就是繁星哥哥。 　　　他的声音从喉咙里哼了出来，脸颊在我的脸上蹭了好几次：“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开荤了，我已经等了这一刻好久。”反手关上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就算我只有十二岁，也明白了在这时候的开荤绝不是吃肉那么简单。我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敢相信繁星哥哥的话，莫非，身后的这个男人想要对我怎么样吗？ 　　　繁星哥哥的手已经开始在我的身子上移动了，我委屈得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口鼻，让我有些窒息，泪珠子挂在眼眶，轻轻一抖动就滚落了下来。我的胸口起伏不停，但是一丝一毫的空气都呼吸不到，连一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从来没有觉得死亡离我这么近，我睁大了双眼，已经感觉不到男人的触摸，只看见眼前朦胧的白色。 　　　“别说话。你是花姐捡回来的小东西，除了这里没有人会收留你，你要是不听话，我一定让你重新尝尝流浪的滋味。”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使劲摇头，不要，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不要重新称为孤苦无依的流浪儿，我真的只想有个温暖的家，有个可以让我依靠的地方，不要剥夺我唯一的希望，求你了。 　　　眼泪流进了大手的指缝里，他松开了对我的束缚，捏着我的耳朵低声笑个不停。 　　　我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更不敢动弹，看见繁星哥哥染上了浓黑颜色的眼眸，心里就止不住的颤抖。这个人好可怕，不是平时的繁星哥哥，一定是被恶魔附身了，我心里瞎想着，才发现自己的衣扣已经被解开了。 　　　繁星哥哥很满意我的反应，伸出手指在我的肌肤上来回挑拨，脸上带着享受的模样。 　　　我咬紧了嘴唇，无声哭泣，身上的汗毛都在颤抖，排斥着异物的来袭。 　　　“听澜。” 　　　花姐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就像是投进黑暗中的一束救赎的光芒，我竟然有了勇气退出了繁星哥哥的怀抱。 　　　繁星哥哥的脸色有些难看，威胁的眼神在无声地警告着我，像一头静默的吃人的狮子。我脸色苍白，不敢再动弹。 　　　“听澜，洗好了吗？洗好了赶紧睡觉，不要感冒了。”花姐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睡意阑珊的慵懒。 　　　繁星哥哥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看着门口投影出来的花姐的身影，马上说了一声：“花姐，马上就好了。”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麻利系上了扣子，一把拉开了门，走了出去，牵住了花姐的手。一直到手心中传来花姐的温度，我才感觉重新回到了人间。 　　　花姐打了一个哈欠，让我早点休息，就送我进了房间。 　　　我跟花姐道了晚安，关门的时候看见了从浴室的黑暗中透出来的一只眼睛，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我生生打了一个冷颤，猛地关上了房门。在一刻我回想起花姐跟我说的话。 　　　孔繁星是恋童癖，让我不要接近他。 　　　似乎在这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恋童癖的意思。我的手指有些颤抖，我把自己裹进了被子，有些害怕第二天的到来，害怕再次面对那双野兽一样的锋利眸子。 　　　接下来的日子孔繁星就像蒸发了一般，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不见了。我心里庆幸着，想着终于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了，学校和家的两边跑，每天干着家务也觉得开心。看见同学老师和花姐都觉得特别亲切，可在我都要忘记孔繁星这个人的时候，意外总是来得这么措手不及。 　　　这段时间花姐似乎又接到了工作，经常外出，好不容易可以和花姐吃一顿晚饭的我，特别做了一桌子花姐喜欢的食物。花姐很高兴，夸我厨艺又进步了。 　　　我笑得很灿烂，睁着大眼睛问：“花姐，明天要开家长会，花姐有时间吗？” 　　　“当然啦！”花姐爽快地说，“听澜的家长会一定会听见很多表扬吧，哈哈，我肯定要去享受一下。”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带着雀跃的心情陷入了睡眠。家长会要公布这次考试的成绩的年级排名，我可是全年级第三，还要上台领奖状，花姐一定会很高兴的。梦里，似乎都带着甜甜的味道，我看见花姐脖子上星星状的刺青越发红亮，在阳光下特别的耀眼。 　　　第二天我兴致勃勃地去了学校，家长会在下午，一上午的课我都没有怎么听得进去，小心脏不停跳跃着。 　　　同桌的裴萌萌扎着两个小辫子戳了一下我的胳膊，问我是不是考得好得到了什么奖励。 　　　我笑而不语，我才不要花姐给我什么，只要花姐高兴，愿意一直做我的家人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裴萌萌悄悄递给我几个漂亮糖纸包裹着的棒棒糖：“我这次多亏了你帮我讲作业才及格了，妈妈给我买了好多可爱的糖果，给你几个。” 　　　我喜滋滋接过了糖果，塞进了包包里。我很喜欢糖果的味道，但是好吃的糖果有些贵，钱太难得了，我不能浪费，所以我都会很珍惜每一个甜甜的味道。 　　　下午，我和裴萌萌还有几个同学留下来帮老师接待家长，可是家长会都要开始了，别的家长都来了，花姐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我有些难过，不停垫着脚期待着能出现我熟悉的影子。 　　　在铃响的那一刻，教室门口终于出现了一双长腿，是我熟悉的身姿，可是却不是花姐。 　　　我看见来人的模样就苍白了脸色，身体下意识就倒退了几步。 　　　裴萌萌不知所以地在我耳边说：“哇，这个就是你的花姐吗？好帅啊，我还以为是个女生呢？” 　　　“他才不是！”我的声音有些失控，在众人的目光下我低下了头。来的这个人不是花姐是孔繁星。我的噩梦。 　　　他走到了我的身边：“花姐让我替她来开家长会，小东西，你的座位呢？” 　　　我默默带他去了我的座位，看见他意味深长的笑容在我的脸上还有在场的所有女孩子的身上一一飘过，让我不由得心生恶寒。 　　　在老师的吩咐下，我拉着裴萌萌的手赶紧跑出了教室。 　　　裴萌萌穿着可爱的粉色小裙子，她摸着上面的小花朵，疑惑地问：“听澜，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家长会结束，孔繁星把我送上了车子。 　　　我坐在副驾驶上，就像是受刑一般痛苦。花姐不在，繁星哥哥却回来了，我该怎么办？我会被赶出家吗？我会被那样对待吗？ 　　　孔繁星一反常态地夸我学习不错，还说学校不错，最后说道了裴萌萌的身上：“你朋友真不错，跟你一样可爱。我喜欢小孩子，软萌萌的太舒服了，怎么不就不喜欢我爱你呢？一定也会让你很舒服的。” 　　　我不敢搭话，只是低下了脑袋，抓紧了自己的手指。 　　　孔繁星突然停下了车子，手指捏住了我的耳朵。 　　　我身体一颤，惶恐地看着孔繁星。 　　　他轻声笑了一下，带着些猥琐的味道：“你可以找个人来替换我对你的喜欢，比如你的那个朋友。” 　　　 第五章 我是凶手 　　找个人替换？裴萌萌吗？ 　　　我在孔繁星的眼睛里看见了强烈的渴望，视线穿过了窗户，似乎在看着某个人的脸，带着势在必得的表情。 　　　他把脸凑过来，热气一股股喷洒在我的脖子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只要你帮我，我保证不碰你。这个交易你会答应吧？” 　　　我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惊恐，他的视线就像是最尖锐的针，直直戳进了我的心窝，每一次拔出来都是淋漓的鲜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又隐隐约约明白他的暗示。 　　　只要让裴萌萌代替我，繁星哥哥之前对我做的一切都会转移到裴萌萌的身上。 　　　只要我答应了，以后都不用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不用担心会被赶出家门，不用担心恶心的触碰。真好啊，真好。我几乎要点头答应了，但裴萌萌软糯的声音不停在我的耳边回响，扑闪的眸子，圆嘟嘟的嘴唇，还有装在我口袋里的漂亮可口的糖果。 　　　我使劲摇摇头，壮着胆子问了一声：“繁星哥哥要对萌萌做什么？” 　　　“哦，萌萌。当然不会做什么，只会摸摸她滑嫩的肌肤，带她一起欣赏美景和享受美食，然后好好睡一觉，就像第一次抱着你睡觉一样。”孔繁星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我的心尖在颤抖，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这些都是谎话！但是我却点了点头。 　　　我答应了孔繁星的要求，为了我自己的私利。口袋里的糖果就像翻滚的熔浆，烫坏了我的衣服，把我的皮肉都撕裂，一直融化到了身体里最深的地方。有点疼，疼得我想哭，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怎么反抗，我只是想要一个家，萌萌不会怪我的对吗？ 　　　孔繁星给我买了一套新裙子，晚上带我去吃了牛排，然后就跟着几个陌生的男人一起走进了被称为酒吧的地方。里面都是热闹的音乐和喧嚣的人群，人们都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举着酒杯谈天说地。孔繁星也带着我选了一个卡座坐下，给我叫了一杯果汁，他们的面前都摆了几个玻璃杯，高度跟我的手臂一样高，看起来就觉得吓人。 　　　陌生的男人都带着戏谑的目光打量着我，嘻嘻哈哈笑得不停，我被吓得往后一缩，低下了脑袋。 　　　“星哥，这女娃真不错，比你之前的都要好看呢？”男人猛地干杯，露出了嘴边的金牙。 　　　孔繁星咕噜喝了几口酒，笑着说：“花粼的人，将来可是我们的摇钱树，现在不是碰她的时候。” 　　　“哟哟哟，星哥你居然能忍得住，不像你的风格啊？”另一个男人勾上了孔繁星的肩膀，一脸的不相信。 　　　我看见孔繁星向我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我打了一个寒颤，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是不动我，而是有了可以暂时代替的目标。裴萌萌。 　　　抓着果汁的手指捏得铁青，眼底下全是恐惧。 　　　花姐，花姐！ 　　　我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人，花姐，我想要花姐的出现，我想要被救赎，我不想跟这些男人待在一起，都好可怕，都不是正常的人！ 　　　后来，孔繁星他们约着要去逍遥，先送我回家。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才有了一丝的安宁。 　　　这一夜，花姐没有回来，我也失去了跟花姐坦白的勇气和机会。 　　　我再次站在裴萌萌的面前时，手里拿了一个洋娃娃，是裴萌萌一直很想要的新款芭比娃娃。 　　　裴萌萌一把抱住了芭比娃娃，激动得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兴奋得手舞足蹈，最后小心翼翼把芭比娃娃装进了自己的书包。步入初中的我们，已经慢慢进入了青春期，渴望成长和独立的叛逆早就不玩小孩子的玩意儿了，自诩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裴萌萌一直都是个天真活泼的孩子，还没有步入青春期，对于娃娃的喜爱溢于言表，但也知道如果被同学们看见，一定会被狠狠地嘲笑。 　　　裴萌萌冲我吐了吐舌头，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她很可爱，也很青涩，什么都不懂反而更加的诱人。我心里很难受，这么美好的孩子，难道我真的要亲手把她交给那个野兽一般邪恶的繁星哥哥吗？ 　　　真的要裴萌萌成为我的替代品吗？ 　　　“听澜？”裴萌萌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她歪着脑袋伸手抹去了我的眼泪，“你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我帮你！” 　　　看着她的面容，我心里涌现出一股悲哀，感觉自己也成了最讨厌的恶魔。 　　　如果爸爸妈妈没有离婚，我应该也会像这样一般快乐无忧吧，是谁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是谁断送了我的天真？我抱住了裴萌萌，拍拍她的背，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裴萌萌并不理解我话里的意思，拉着我的手说着看见的有趣的事情。 　　　午休后，裴萌萌没有醒过来，老师把她送到了医务室。我自动请缨照顾裴萌萌，加上还有校医在，老师放心地回了教室。 　　　我不知道裴萌萌为什么会昏迷，但是我知道是那个芭比娃娃的缘故，是孔繁星亲手递给我要我交给裴萌萌的，说是礼物。 　　　我皱着眉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裴萌萌，几乎要哭了出来，都是我害的。萌萌会不会死？呜呜，我好害怕。 　　　校医在一旁安慰我，仿佛我才是那个病人。直到校医跟我保证裴萌萌很快就会醒来我才停止了哭泣。 　　　我盯着裴萌萌的脸不敢移开，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抬头看竟然是孔繁星！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校医怎么不见了？上课期间，外人根本就不能进入学校啊，孔繁星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或者，怎么知道萌萌在这里。 　　　一想到这里，我血色尽失。 　　　果然孔繁星摸上了裴萌萌的脸，还夸我做得好。我被叫到了医务室外，只能通过门上的玻璃看见里面发生的事情。我的脸紧紧贴在玻璃上，眼睛不敢眨一下，把孔繁星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他解开了萌萌的衣服，就像对待我一样欺负着萌萌。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一只贪婪的饕餮，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一步比一步更深入。 　　　“啊！”刺耳的尖叫从里面传出来，萌萌醒了，看见陌生男人对自己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 　　　我被萌萌的声音吓了一跳，心揪紧了，手握成拳头，却没有勇气推开门。 　　　萌萌一直在哭，从来都是笑脸的萌萌现在成了最痛苦的泪人，但是她的挣扎在孔繁星的眼中就像是最有诱惑力的玩乐，一脸的兴致盎然。 　　　我知道孔繁星不会放过萌萌，他要对萌萌做什么？到底要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想象不到，听到萌萌凄惨的求救声，就让我回到了被杜叔叔欺凌的那一刻，被繁星哥哥扒光衣服的那一刻。心里满满都是绝望。 　　　不，不，不！ 　　　我大叫了一声，疯狂地推开了医务室的门，像个无药可救的疯婆子一样冲上去推开了孔繁星，随手抓过药瓶子就往他的身上砸去。 　　　突然的行动让孔繁星失去了行动能力，被我狠狠砸中了。 　　　裴萌萌看见我的到来，就抓住衣服大声叫我的名字，爬到了我的身后，嘤嘤哭诉着自己的害怕。 　　　我气息不稳，胡乱帮裴萌萌套上衣服，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花听澜！”孔繁星的叫声让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带着惊恐看着已经站起来的有些狼狈的孔繁星。 　　　完了，我竟然反抗了繁星哥哥，我死定了，我会被再次抛弃，再也看不见花姐了，再也没有家了。 　　　 第六章 陈佳伟 　　孔繁星的脸色铁青，揉了揉被砸中的脸颊，语气充满了恶毒：“花听澜，你让我生气了。是你亲手把你同学送到我的手中，现在就想反悔，看来你是准备好迎接我的愤怒了。” 　　　我使劲摇着头，小声呢喃着：“不，不是，不是我送到你手中的，不是。” 　　　“听澜......”裴萌萌不可置信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看去，萌萌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还带着一丝复杂的痛苦。我形容不出这样的感觉，她看着我就像被害人看着杀人凶手一般。 　　　裴萌萌松开了我的手，后退了两步。 　　　没错，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凶手。 　　　我哭了，我想要辩解，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裴萌萌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哇哇大叫着说恨我，光着脚丫就跑出了医务室。我想要去追她，但我的衣领已经被人牢牢抓住了。 　　　我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裴萌萌的身影，心里有个东西在坍塌，好难过，我是不是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这个时候的我还不懂得什么叫背叛，什么叫永远的痛苦。直到多年后相遇，我才知道自己背负了多么称重的罪孽，记忆会鲜明地提醒我，我曾经犯下的过错是我用多少金钱都无法弥补的。 　　　我一直哭着，眼睛哭到红肿也停不下来，抽泣着被丢在了医务室的床上。 　　　我以为我会被折磨死，愤怒的孔繁星已经让我感觉到了死亡的边缘，就像上次在浴室那样窒息的痛苦，或者直接把我打死泄愤。但我还不知道有些痛苦比身体上的伤害还要彻底，直接烙印在灵魂上。 　　　我的衣服被撕裂了，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鲜艳的红痕，我的肌肤被狠狠撕扯着，好像要把我活活撕碎了一般。我痛得大哭，不停地说着我错了，希望能被温柔一点点的对待，不要这样残忍的折磨我，真的好疼啊！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风暴的肆虐，孔繁星烦躁地接起了电话，语气十分不耐烦：“有话快放！老子的好事一次次被打断，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什么！这种事你们都处理不好？花粼呢，让她去补救。等等，我马上过来，花粼最近有任务。”孔繁星利落的挂了电话，给了我一个狠厉的眼神就离开了医务室。 　　　我躺在床上打着抖，觉得浑身颤抖。我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心里的无助和难过让我恨不得就这么死掉。好想妈妈，好想爸爸，好想曾经那个温暖的家，即使爸爸不喜欢我，只要我考得了好成绩他也会对我微笑。可是现在，我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不，我还有花姐，我只有花姐了。 　　　我偷了校医的白大褂穿在身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鼓着一股莫名的劲儿跑到了学校的围墙前。还在上课期间有保安叔叔在门口守着，我根本出不去，只有爬墙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竟然真的翻了出去，心里只想着赶紧回家，回到有花姐的地方。跳下来的时候一不小时扭伤了脚，我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哟，那不是花听澜吗？你们班上那个三好学生啊，怎么穿着白大褂翻墙逃课？”一个强壮的男生挡在了我的面前，他染着青黄不接的头发，手上戴着白色骷髅头的手链，看起来十分的嚣张。 　　　我抬头看了一眼，只想着离开，便要躲开他。 　　　可是这个人似乎硬要找我的麻烦，就是挡在我的面前不让我走。 　　　和他一起的男生也走过来围住了我，露出了调皮学生最擅长的痞子笑容，嘴里的牙签还在跟着抖动。 　　　我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拉紧了自己的衣服，生怕这些男生会对我动手，我现在最怕的就是男性这种动物，已经在小小的心理上烙印下最深刻的印象。 　　　可是男生却是更加壮起了胆子，两个人都嘿嘿坏笑着向我逼近：“真奇怪啊，怎么穿着白大褂，难道你怀里藏了什么东西？”说着竟然朝我的衣服抓过来。 　　　我大吃一惊，慌忙抱紧了自己，不住地后退。白大褂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空白的躯体，但我不敢说，只能无奈地裹紧了自己。 　　　可我越是害怕，男生们越是嚣张，竟然直接把我圈住，强行来扒我最外面的白大褂。我吓坏了，不停的挣扎尖叫，可他们手上的动作没有一点的怜惜，嚓嚓几下，白大褂被他们合力扒下：“我们倒要看看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啊！”一股冷风吹来，让我的肌肤收缩，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我无奈的用手臂抱紧了自己，蹲在地上大声哭泣。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欺负我？我不要，不要这样！ 　　　“你们干什么！”两个男生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滞，竟然连说话都张不开嘴。后面冲过来一个高大的男生，一把推开围住我的男生将白大褂覆盖在我的身上。我的身体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终于不再那么冰凉。 　　　这个男生我认识，是班上老师最头疼的学生，叫陈佳伟。虽然很调皮，但确实学校里公认的校草，不少女生偶读偷偷暗恋他。连裴萌萌都迷恋他，经常在我耳边讲陈佳伟怎么怎么了。 　　　“老，老大！”两个男生似乎才反应了过来，染发男生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支支吾吾地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里面什么都没有，对不起，以后绝对不玩这种恶作剧了！” 　　　两个男生苍白的道歉并没有让我觉得好过，泪水还是像断线耳朵珠子一样往下掉，似乎触动了机关，连带着这几天的难过和恐惧都哭了出来。最后我推开了陈佳伟的人，跛着脚逃似的逃离了这个让人羞耻到恶心的地方。 　　　几步的跑动让我的脚更加疼了，我似乎都能感觉到下面肿起来了一大块。 　　　我颤颤巍巍过了马路，埋着头往家里走。以往都是坐公交，今天身上我一分钱都没有，只能走路了，希望一个半小时能走回家。我一刻也不想待在外面，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带着窥探和嘲讽，穿了衣服比没有衣服还让让人坐立不安，我害怕。 　　　几分钟后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我往右边移了几步，车子竟然也开到了右边。 　　　我迫不得已抬起头，却看见了带着头盔的陈佳伟。我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衣服，害怕他对我做些什么。 　　　陈佳伟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把头盔解下来丢给我：“脚受伤了吗？我送你回家吧。”好像刚刚的闹剧和那尴尬的一幕都没有发生过。 　　　我疑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不敢上前。在班上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虽然知道他很多事也都是从萌萌那里听来的，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交集。基本上是陌生人的我们，而且他还是老师口中教不好的坏学生，他怎么回来帮我？就算刚刚是他救了我，但我心中更多的是对他的不信任。 　　　陈佳伟仰头抓了抓戴头盔弄乱的发型，阳光穿过他的发丝，形成一层薄薄的光膜，竟然真的有了帅气的味道。“放心，我不会捉弄你，只是看在是同班同学的份上，加上车子停在不远的地方，才打算送你。我可不是谁都会送的，所以你还不赶紧上来享受这份荣耀。” 　　　陈佳伟露齿一笑，就像个天使一般，根本没有老师说的调皮讨厌。我看了看自己的脚，犹豫了片刻还是戴上了偷窥坐上了摩托车。 　　　摩托车轰隆两声就要启动，陈佳伟拉着我的手抱住他的腰身，大声道：“抱紧，不然会掉下去。”然后车子就像风一般疾驰了出去。 　　　陈佳伟开得很快，快得我都不敢睁眼睛，只能收紧了双手害怕会有掉出去的危险。 　　　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小区门口，我晕晕乎乎地被放了下来，有些不适应快速的车速，觉得闷闷地想吐。 　　　陈佳伟看见我的样子大笑了起来：“你身体真瘦弱，这样都受不了了吗？喂，花听澜，我可是我们班的老大，有谁敢欺负你就报上我的名号，我来保护你。” 　　　我看见他明晃晃的笑容在我的眼前展开，瞬间就觉得泪湿了眼眶。 　　　他没说什么，留下一句话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一直到你的脚好为止。” 　　　我想说不用，可是车子已经没有了影子。我慢慢回到了家，去浴室冲洗自己的身体，泡到水温变凉，才爬去床上睡觉。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亮起了等，我的额头上盖了一块温热的毛巾。 　　　我有些酸软无力，提不起劲来。 　　　花姐走了进来，怜爱地看着我：“醒了？发了点低烧。”伸手帮我取下了毛巾，重新敷了一块上去。 　　　我看见花姐就开始酝酿内心的委屈了，一肚子的难过在一刻得到了释放，我一把抱住花姐的腰身就开始哭起来，想要把所有的痛苦都流失掉。 　　　花姐摸着我的头，柔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有调皮捣蛋的同学欺负我。 　　　我摇摇头，小声地把事情完整地讲给了花姐听。花姐听完后脸色变得很难看，不等我问就反手给了我一耳光。 　　　 第七章 山间的呐喊 　　我被打得一愣，从来没有想过温柔的花姐居然会打我。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想脸上肯定出现了红色的痕迹。眼泪都没有流得下来，完全失去了反应。 　　　花姐没有安慰我，冷冷地说：“知错了吗？” 　　　我点点头，眼睛不敢错过花姐脸上的任何表情。我以为花姐还会骂我，但是过了很久，只看见花姐蠕动了一下嘴唇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了。花姐叹了一口气，用毛巾擦着我脸上流出来的虚汗：“你不该这样的，不该这么早就这样的。你以后也许会后悔你现在犯下的蠢事，也许会遗忘，命这种东西谁也将不明白。” 　　　我还不懂花姐嘴中的命是什么东西，也看不懂花姐复杂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但是我真的后悔了，在看见孔繁星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更别提看见跟我要好的萌萌被他欺负得哭泣的时候，我心里早就被后悔折磨死了。我不知道我冲进去的时候晚不晚，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我只知道，我看不下去了，我做不到让萌萌代替我受这个罪。 　　　我想我已经是个罪人了，以后还有机会去补偿萌萌吗？萌萌肯定不会当我是朋友了吧，毕竟我对她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而且，还有繁星哥哥，我忘不了他离开时狠厉的眼神。 　　　我拉住了花姐的手，眼中满是惊恐：“花姐，你会赶我出去吗？” 　　　花姐眼神有些黯淡，摸了摸我的脸，轻声说：“听澜，你记着，我既然选择养你，你就是我保护的孩子，在没有我的允许下，谁也不能伤害你。” 　　　“可是。”我有些焦急，“繁星哥哥说我不听他的话就会赶我走！我怕他，我害怕他！” 　　　“孔繁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是他手下不能或缺的角色，他不敢在我面前对你下手。听澜，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我已经忙完了事情，接下来会一直陪着你的。明天记得去跟同学道歉知道吗？”花姐轻声说着，慢慢的唱起了悠扬的歌声，带着绵绵的温柔，让我在静谧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出门，刚走出小区就看见了拿着头盔，依靠在长型摩托车前的男生，穿着帅气的牛仔外套，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用发胶固定住的发型。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陈佳伟。没想到他真的按照自己许下的诺言来接我了。我有些犹豫，毕竟跟他不熟，也不想太麻烦他。 　　　“花听澜！”陈佳伟发现了我，露出八颗牙齿灿烂地微笑，还向我挥着手掌。 　　　我有些为难地走了过去，有些羞涩地说了一句谢谢。陈佳伟豪爽地将头盔扣在了我的头上，好像我们已经是多年熟悉的好朋友了一般。我坐上摩托车，看着陈佳伟宽阔的背影，心里生出了一丝丝的温暖。 　　　我搂进了陈佳伟的腰身，告诉自己只是怕摔下去，而不是贪恋这一刻的温度。同样是男性，陈佳伟却让我觉得特别的可靠，没有恐惧也没有威胁，就像淡淡的云朵飘过我的心灵。 　　　到了学校之后，陈佳伟放下了我让我先进去，笑着说：“如果让班上的同学老师看见我们的好学生花听澜和我走在一起，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吧，快进去吧。”他骑上了摩托车，在我的身前风一般离开了。 　　　我拐着腿脚一步步走向教室，看见了已经坐在位置上的裴萌萌，她趴在桌子上，没有了往日的活力。 　　　我低下了头，心里十分难受。踱步走到座位，从书包里掏出所有我记得的萌萌喜欢吃的糖果，全部推到了她的桌子上，满含歉意：“萌萌，对不起。” 　　　裴萌萌抬起了头，看见我之后马上变了脸色，带着一丝我的恐惧和愤怒。她咬了咬嘴唇，把满桌子的漂亮糖果都挥到了地上：“不要跟我说话，你这个疯子、变态、人贩子、混蛋！”萌萌几乎骂完了所有她知道的恶毒的词汇，眼泪也跟着往下流。 　　　我难受极了，手足无措听着她的骂声，只能小声乞求着：“萌萌，我错了，我保证我再也不会那样做了，萌萌。” 　　　我想要去拉住她的手，但是萌萌就像被烫伤一般往后跳了一步，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了。萌萌哭着冲我喊道：“我不会原谅你，你不是我的朋友，我讨厌你，讨厌你！” 　　　我瞬间就愣在了座位上，从来没有想过萌萌对我的惧怕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心里某个地方就像是被刀绞一般痛苦。我错了，我真的好后悔，恶毒的我到底对萌萌犯下了多么大的罪过！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全班的同学，不知是谁把老师也叫来了。我和裴萌萌被叫到了办公室，老师语重心长地说我身为班上的好同学不该这么胡闹，又说我和萌萌是好朋友有什么矛盾握握手就好了。 　　　萌萌尖叫了一声，说不要跟我握手，说我不是她的朋友，她哭得伤心，我却像个木头呆呆站在原地。 　　　不管老师怎么问，我们都没有说出理由，最后老师放弃了，同意了萌萌换座位的提议。 　　　萌萌离开了，我自己单独一个人在课堂上发呆，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萌萌哭泣的模样。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上学，没有一点听课的欲望，我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第一次被老师抽问回答不上来，第一次被老师罚站，第一次被老师叹气的骂着。 　　　如果当时我没有反抗繁星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我不止一次的问着自己，一方面极力的否认，另一方面又无可奈何地肯定了。花姐会保护我的，她说过繁星哥哥不敢在她眼里底下对我怎么样，以后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被繁星哥哥伤害，也不会因为自己伤害到别人了是吗？ 　　　终于放学了，浑浑噩噩地走到校门口就被人一把拉了出去。我抬头一看，是一整天没有人影的陈佳伟：“花听澜，你今天怎么了，居然被老师叫出去那么多次？” 　　　我看着他关心的面容，细声说：“你不是个坏学生，我才是坏学生。” 　　　陈佳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个不停：“花听澜，你可是全年级前三，我们班第一，你要是坏学生，我们这些学渣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清心里的感觉，陈佳伟这么帮我，虽然调皮但不是坏人，而我表面无害，心里却会为了自己伤害朋友，才是不折不扣的坏蛋。 　　　“花听澜。”陈佳伟伸手拨弄了我的头发，“带你去吹风。” 　　　坐上摩托车后，陈佳伟带着我去了学校后山的小山丘上，骑到了半山坡上，看到了整个学校的全貌，还有大街小巷，吹着山间的凉风顿时神清气爽，没有了混沌和迷茫，轻松了很多。 　　　陈佳伟看了我一眼，冲着山中大叫了一声：“陈佳伟！” 　　　马上几个回声就传了过来，陈佳伟！陈佳伟。 　　　我也大着胆子叫了一声：“花听澜！”花听澜！花听澜。 　　　“只要把烦心事叫出来就会舒服很多，试试？”陈佳伟冲我一挑眉，帅气的模样留在了我最深处的内心。 　　　我的脸上终于有了微笑，握紧了拳头大声喊着：“我想一直和花姐在一起，我想永远快乐！”我想这个世界没有孔繁星，没有杜叔叔，没有令人讨厌的一切，可以让我自由的快乐成长。 　　　“果然只有你一个人啊，陈佳伟？”突然一个不和谐的男声从背后传了过来。 　　　我转过身去看见了三个打着耳洞的男生，把手揣进了裤袋，故作帅气的模样不屑地看着我们。“我们还以为眼花了呢，陈佳伟居然敢一个人出来，还好跟上来了，原来是在泡妹子啊？” 　　　 第八章 突如其来的对决 　　我有些害怕，痞子一样的男生看起来一点也不友好，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让陈佳伟的身子挡住了我的视线。 　　　“等会儿！老大，那个女的不是全年级第三的花听澜吗？小子艳福不浅啊，你们居然在耍朋友！”一个男生吹着口哨，幸灾乐祸的模样。 　　　陈佳伟往前走了一步：“要打是吗，我奉陪，不过我们之前的事情就不要牵扯到其他人了。” 　　　“好啊，我也不打女生。今天就你自己，看你还怎么嚣张！”对面的男生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 　　　我拉住了陈佳伟的衣袖，冲他摇摇头。陈佳伟只有一个人，打起来肯定很吃亏。 　　　陈佳伟回头冲我一笑，让我放心，说自己战斗力一向爆表。他拉了一下我的手，把手机悄然放进了我的手心，向我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大声说：“你让开点，我们出手威力可大了，不小心就会伤了你。” 　　　“对对对，女生一边看热闹就好，看我们怎么收拾你男朋友，哈哈！”对面的男生哈哈大笑，似乎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未来。 　　　我把手机揽进了怀里，跑到了旁边的树林里，心脏一直砰砰跳个不停，怕会被其他人发现我手中的东西。我小心躲在树叶的遮挡中，似乎这样可以给我一点点安慰。 　　　这里离他们已经有十多米的距离，但他们吵闹的声音声音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男生们一直说着什么地盘的仇，还有上次怎么样的结果，还说这次一定要让陈佳伟认清谁才是学校真正的老大。 　　　我悄悄按开了陈佳伟的手机，找到了通讯录，一排排不认识的名字实在不知道通知谁好，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二狗这个名字身上，试试吧。我抱着尝试的态度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大哥，是不是觉得还是来一起打电玩比较有意思啊？”那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就是之前拦住我的青黄头发的男生。 　　　我心中一喜，马上说道：“陈佳伟被三个男生围攻了，快来救命！”我捂住了嘴压低了声音，怕自己的举动被那边的人发现。 　　　“什么！在哪里，谁胆子这么大！”暴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赶紧报了地址，学校后山。二狗说马上就带人到。 　　　我收起电话后，视线马上就被陈佳伟那边吸引了。我抓紧了树干，生怕陈佳伟受到伤害。不管陈佳伟身手好不好，面对三个人始终胜算不大，尽管他的身高出类拔萃。 　　　对方两个人已经向着陈佳伟冲了过去，一脸要报仇雪恨的表情。陈佳伟压低了身子，双眸紧紧锁住了对方，毫不畏惧迎了上去。三个人搅合在一起就是一场最原始的肉搏战，每一拳每一脚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很快三个人的脸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 　　　陈佳伟算是跟两个人打成了平手，那个老大大骂了一声也加入了战局。陈佳伟人高马大，肌肉有力，打起人来一点也不怯懦，狠厉又辣毒，一直都追着一个人打。不管自己挨了多少拳头就是咬着一个人，凶狠的眼神透露出一股坚韧的勇气。 　　　我看着就觉得心惊，看见他被三个人打得几乎没有反抗的力量，嘴角眼角都是破了流了不少血。我忍不住冲了过去，鼓起了勇气喊着不要打了。可惜我没有任何的魄力，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我的声音。 　　　我捡起了一根树枝，咬紧了牙关，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就冲了上去，啪嗒一声敲在了攻击陈佳伟后背的男生身上。那个男生嗷嗷叫了一声，转头凶恶地骂了一声臭婆娘。 　　　我害怕得有些手抖，我闭上了眼睛，大叫了一声啊，挥动着手中的树枝不停攻击着前方。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对象，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累得吁吁喘气，我竟然让三个男生都退开了陈佳伟的身边，他们皱着眉头看着我没有规律的乱打一通，反而不敢上前来。 　　　老大咒骂了一声，威胁着我：“你赶紧滚开，这是我跟陈佳伟的恩怨，否则我们对你就不客气了！陈佳伟，你也好意思躲在女生的背后，要被女生保护的胆小鬼还敢跟我抢老大的位置！” 　　　陈佳伟咳了一声，挣扎着爬了起来，血气方刚的青春期男生根本禁不住激怒，吐出一口血就站到了我的前面。 　　　我哆嗦着嘴唇叫了一声陈佳伟。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就应该保护女生。来啊，老子难不成还怕你们三个怂货！” 　　　老大嘚瑟着自己的计谋成功了，自己退后了一步，另外两个兄弟就朝着陈佳伟冲了过去。 　　　“陈佳伟！”我忍不住喊道，已经浑身是伤的他怎么可能还禁得起两个人的攻击呢。 　　　“花听澜，你想干嘛？”我被叫得一抖，发现老大竟然就在我的三步之外。我吓得后退了几步，抓紧了手中的树枝。 　　　“吴长坤，你干什么！”陈佳伟看见这边的场景，慌忙呼喊了一句，“你个小人有种就打死我，欺负女生算什么！” 　　　“哼。”这个叫吴长坤的男生挑起了嘴角，“这个女人太不乖了，为了公平，我当然要防着她点了。” 　　　“你走开！”我皱起了眉毛，颤抖着把树枝对着吴长坤。 　　　谁知道吴长坤一把就抓住了树枝，我根本就拔不出来。他双手抓住树枝，一下子从我手中抽走了，然后扔到了远处。被狠厉抽走的树枝在我的手中留下了粗糙的摩擦伤口，火辣辣地疼。 　　　“吴长坤！”陈佳伟想要冲到我的身边，结果被旁边的人一脚踹了上去，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无情的腿脚落在陈佳伟的身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我看着被打趴在地上的陈佳伟，心里着急又害怕，面前的情况我根本应付不了。我只能看着一步步接近的吴长坤，无奈的后退。 　　　吴长坤的嘴角之前被打得青紫，肿了一些，咧嘴笑的时候丑陋极了。他完全不着急，看着那边一边倒的场景十分舒心：“你说你怎么就跟陈佳伟混到一起了呢？多么爆炸的新闻啊，好学生花听澜和陈佳伟交往了，你说会有多少人感兴趣？” 　　　我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最终只憋出了一句话：“你想干什么？” 　　　吴长坤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阵轰隆隆的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看见飞快骑上来的一众摩托车，为首的正是青黄头发的二狗。十多号人很快就把我们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棍棒不一的武器，架势十分的嚣张。 　　　“大哥！”二狗飞身上去就踢翻了一个男生，后面上来的男生把围攻陈佳伟的两个人狠狠打了一顿，只听见嗷嗷救命的惨叫声。 　　　我正要惊喜的时候，吴长坤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勒令他们住手放了他兄弟。 　　　陈佳伟叫了声住手，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生就连滚带爬地爬到了吴长坤的身后。陈佳伟被二狗扶着，他大口喘息着，说：“你放了花听澜，我让你们走。” 　　　“大哥，怎么能放他们走！”二狗一脸愤恨，恨不得马上冲过来大干一场。 　　　陈佳伟拦住了冲动的二狗，紧紧盯着吴长坤。吴长坤轻笑了一声，说了句成交。 　　　他摁住我被带着走到了他们的摩托车前，然后一把把我推开就上了摩托车，一哄油门就飞驰而去。 　　　我踉跄了几步才没有摔倒地上。我的呼吸有些不平稳，感觉自己刚刚参加了一场世纪大战，这样的激烈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场景，更别提跟男生打架了。 　　　陈佳伟似乎伤得有些重，一只手臂脱臼了，疼得他的脸上直冒虚汗，还一直咬紧牙关撑着。我走过去想看看他的伤口，反而被他抓住了手腕：“受伤了吗？” 　　　我摇摇头，说要赶紧要送他去医院才行。 　　　没想到陈佳伟竟然笑了起来，下一秒就眼睛一闭栽了下去。我一把接住失去意识的陈佳伟摔倒在地上，吓得我叫了几声他的名字，要不是感觉到身上人的心跳，我一定会被吓疯的。 　　　 第九章 玉瑶的救命之恩 　　二狗招呼着兄弟们急急忙忙把陈佳伟带上车，直奔医院而去。二狗让我坐上了车，说送我回家。 　　　我在车上说想看看陈佳伟，二狗大声说道：“大哥身体强壮着呢，几天就生龙活虎了，你可是好学生，这么晚不回家家人肯定要急了。” 　　　最后我还是被送回了小区，到了家门的时候是半掩的状态，里面传出来花姐和孔繁星的声音，两个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吵闹得很凶。我要打开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下子不敢进去，怕看见孔繁星生气的模样，也怕因为我引起花姐和孔繁星的第二波吵架。 　　　“花粼，你以为你是谁，不要对我有点作用就左右我。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我就可以让你身败名裂！”孔繁星没有了平时面对花姐时的顺从和乖巧，“平日里我们身为朋友怎样都好，但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你居然敢为了个小丫头片子忤逆我，你的理智哪里去了？” 　　　“我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听澜对我而言意义不一样，就她你不能动。你怎么能让她去打她朋友的注意呢，她还是个孩子！”花姐毫不示弱。 　　　“哼，孩子。花粼，你要知道这一步她迟早都会走，不过我提前给她上课了而已。更何况，你也看见了，还是个孩子的她都知道怎么舍弃别人来保全自己了，本质上跟你真是一模一样呢，不用你去纠正了。”孔繁星的声音冷了下来，越发的低沉。 　　　花姐好久没有说话，让我想起昨晚她给我的耳光，和最后没有说出口化作叹息的气息。我的脸色突然就苍白了，我果然是个坏孩子，花姐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可她说会保护我的，所以不会不要我是吗？ 　　　“花粼，你十五岁就怀了我的宝宝，这条路是怎样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孔繁星的话让我全身冰凉，有种置于冰窖的绝望感，之前那个中年妇女说过花姐十五六岁就生了孩子，我还以为是假的，但是似乎好像是真的。花姐真的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怀了孩子，还是这个可恶的孔繁星的孩子！ 　　　十五岁，三年，还有三年我也十五岁了。我会不会也像花姐一样？不，不，不！我不要！ 　　　我转头就开始往楼梯跑去，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眼前的景色都在不停的晃荡，白的黑的闪来闪去让我认不清前面的阶梯，本就扭伤的脚腕一个落空让我直接滚了下去。叫喊还没有从我的喉咙里钻出去就直接栽倒在地面上，狠厉的疼痛传来，伴着咸腥的味道窜满了整个味蕾。 　　　我静静地躺在楼梯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摇晃不止的天花板，都是模糊的一片看不清细小的事物。全身像是被汽车碾压过一样，完全不能动弹，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慢慢的，眼前的事物都乌黑一片，渐渐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中。 　　　救命。 　　　谁来救救我。 　　　我不要就这样死去。 　　　我想要好好活着，比谁都活得好，真的好想。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自己躺在雪白的病房里，坐在病房前的不是花姐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双灿烂的桃花眼正看着我：“你醒了吗？要不要喝水？” 　　　我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发现都被固定住了，这才看见我的身体都被绷带包裹得牢牢的，半点没办法动弹。我张了张有些干渴得厉害的嘴：“谢谢你救了我。” 　　　女孩笑了笑：“算你幸运，我可不是每天上楼都会走楼梯的哟，不过你伤得有些严重呢。家人的号码你记得吗，我联系不到你的父母。” 　　　我的脑袋有些迟缓，慢吞吞念出了花姐的号码，下一秒所有的回忆都袭上心头，孔繁星的话，花姐的话，还有最后摔倒的那一刻。我开始纠结，花姐会来吗？还会来保护我吗？我这个没用又讨厌的女孩子。 　　　女孩给花姐拨通了电话，又叫来医生检查我的伤势，一直在旁边细心的照顾我，为我喂水还问我要不要吃水果。我摇摇头，心里有些感动，明明都是陌生人，不仅救了我还这么仔细地照顾我，照顾我这个坏女孩。 　　　“是不是伤口很疼啊？”女孩拧着眉头为我轻轻抹去眼泪，一脸的担忧。 　　　我摇着头再次说了一声谢谢，除了着苍白的话语我真的找不到报答的方式。 　　　女孩十分活泼开朗，还讲些愉悦的事情让我开心。谈话中我知道这个女孩叫玉瑶，十七岁，在读高中。跟我同一个单元楼，在三楼，晚自习回家没有坐电梯就走了楼梯恰巧就看见了躺在楼梯上昏迷不醒的我。为了方便读书专门在这里租的房子，目前只有自己一个人住，连我住院的钱也都是她帮忙垫付的。 　　　花姐很快就赶来了，一个劲儿地感谢玉瑶，满脸都是担心，眼睛里还有没有消散的红血丝。 　　　花姐。我忍住了眼里的眼泪，心疼坚强的花姐，喜欢花姐，真的好喜欢，不要抛弃我，不要让我离开。 　　　花姐的大手抚摸上了我的脸颊，轻轻安慰着我：“乖，花姐来了，没事了啊。都怪我，怎么没有去寻找楼梯呢，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花姐，你整夜找我了吗？”我愣住了，没有想到花姐竟然会为了寻找我彻夜不眠。 　　　花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其他的话，找来医生询问我的身体情况。 　　　玉瑶在我的耳边悄声说：“你姐姐好漂亮啊。” 　　　我点点头，花姐最漂亮了，在我心里是最美的存在，比爸爸妈妈还要重要，因为花姐不会抛弃我。 　　　花姐还了玉瑶垫付的医药费，让她去上学别耽误了学业，还说等周末一定要请玉瑶吃大餐。玉瑶朝我眨眨眼睛，说周末来看我。 　　　我冲她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 　　　花姐坐在了我的身边，跟我说这一个月都要住院。我有些担心，因为半个月后就是期末考试了。花姐说：“不过是一个期末考试，比不上你的身体，我去请假。更何况，听澜的学习这么棒，就算不考试花姐也知道你会有个好成绩的。” 　　　我依偎在花姐的身边，甜甜的笑了，真好，有家人可以随意依靠的感觉真好。我不后悔自己摔下了楼梯，虽然很疼，但是让我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花姐不会抛弃我，花姐才是我唯一的真正的家人！ 　　　心，突然就安定了。没有了之前对未来的恐惧和不知所措，至少，我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人陪着我一起面对。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半月，然后才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调养。因为摔下楼手肘和小腿伤到骨头了，所以伤好得很慢，就算是出院了也要好好照顾。每天除了休息就是吃大补的食物，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花姐每天还会陪我去散步，每过一段时间就去医院复查，保证我的手脚能像以前一样完好自如。 　　　花姐请假的理由是去国外一趟，所以学校也没有人知道我受伤的情况，整个暑假都安安静静的只有花姐来陪伴我。不用面对愧疚的萌萌，更不用面对恐怖的孔繁星，还没有学业成绩压在我的身上，整个人都轻松得不得了。 　　　偶尔我会想起那个痞帅痞帅的陈佳伟，相信他已经生龙活虎了吧，每每回忆起他灿烂的笑容我就觉得心里满满的，带着一股陌生的甜蜜的味道。 　　　到了新学期我去报了名，成了初二的学生，同学们看见许久不见的我都纷纷上来询问，都兴奋地问着我去了哪里，国外风景好看吗，食物好吃吗？有没有看见电影里的明星？ 　　　问得我哑口无言，只能微笑面对，简单搪塞过去了。 　　　我回头就和注视着我的裴萌萌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了，我心里不由得一动，想要叫她的名字。还不等我叫出来，她就狠狠瞪了我一眼，转头跟别人说话去了。我有些失落，但我也知道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弥补我在她身上造成的伤害了。 　　　“听澜，你是不是偷偷跟陈佳伟交往啊？”一个声音把我叫了过来。 　　　我赶紧摇头，我在班上根本就没有跟陈佳伟说过话，她们怎么会这样去猜测啊。 　　　女同学凑到我的耳边说：“陈佳伟上课的时候都一直看着你的背影，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而且，你不要瞒我啊，我听别班的人说看见你做陈佳伟的摩托，很亲密地抱在一起。” 　　　我皱着眉头，赶紧否认：“你不要乱说，肯定是看错了。”心里莫名有些心虚。 　　　“嘻嘻，看你还脸红了，真的假的，我也怀疑了。”她笑得嘻嘻哈哈，一副调侃的模样。 　　　我故作正经地说：“当然是假的啦。”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陈佳伟的方向看去，他正在和班上的男生打闹，灿烂的笑脸像阳光一般照耀了整个教室。 　　　 第十章 机车比赛 　　放学后，我向公交车站走去，心里还有些隐约的期待，陈佳伟会不会来送我？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梦幻，似乎总想着要见上一面，说上些话才开心。 　　　这样的心情让我很忐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随着别人的行动来左右自己心情，太新奇也太被动了。 　　　步入初二的我已经十三岁了，随着初潮的来临，身体和心灵也都进入了青春期的，但当时的我还没有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好感爱恋的懵懂。 　　　公交车站要到了，陈佳伟还没有人影，我想应该是不会来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也对，毕竟是他心地善良送脚受伤的我回家，现在没事了也就没有必要麻烦了。说不出心底的失落，只好低着头往车站走去。 　　　突然，我看见了一双笔直的腿。我莫名开心起来，抬头就想呼唤来人的名字。然而，站在我面前的并不是我想看见的人而是那个叫吴长坤的男生。 　　　我皱起了眉头，我讨厌这个男生。 　　　吴长坤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生，两个人都带着不怀好意地笑：“花听澜，你终于出现了，消失得够久啊。” 　　　我听着就觉得不好：“你们想干什么？” 　　　吴长坤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挑了挑眉头说：“不怎么样，只是想你得紧，我们兄弟吃得苦可都是你带来的。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你这么奇怪的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干起事来还挺狠。胆子大，这点好，所以当然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的聚会。” 　　　我推开了吴长坤的靠近，说了一声不去就往站牌走去。 　　　可我的书包带子被拉住了，只能扯着我往后退：“哎呀，真倔啊，这可不是你能说的算数的。” 　　　我转身还来不及去争夺我的书包，就被直接提走了：“花听澜，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不去的话书包就没收了哟。” 　　　我咬紧了嘴唇，嗔怪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觉得这人的个性实在是恶劣。但是我的书包在他的手上，里面有家庭作业，还有其他的不能丢的东西。最后我还是屈服了，被迫地上了他们的摩托车。 　　　十多分钟的时间几乎让我吐了出来，吴长坤开车的速度比之前陈佳伟开得开要快，实在让人难受。吴长坤倒是心情不错：“行啊，没吐，就你了！” 　　　我下了车脚有些酸软，几乎没有站稳，完全没有在意吴长坤的话，应该是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听了。下一秒我就被拉着到了一个大男生的面前。 　　　“肖哥，我就找这个女人做我的搭档了。”吴长坤站在那人的面前就像个小孩子，显得娇小了很多。我还不到那人的胸口，肌肉鼓鼓的像塞了沙包在里面，脸上横肉满满，看起来可怕极了。这个人不可能是初中生，或许连高中生都不是，看起来比孔繁星还要厉害的样子。 　　　吴长坤把我推到了那人的面前：“这是我大哥，他可是第一职高的老大，叫肖哥。” 　　　我缩着脑袋小声叫了一声：“肖哥。” 　　　肖哥皱起了眉头，连带着脸颊上的肥肉都抖动了一下：“行吗？看起来太弱了，别坚持不下去直接坏了我的面子。你小子可是我专门挑选出来的初中组最强的，可不要丢了我的脸。” 　　　吴长坤谄媚地笑着：“肖哥，你放心，这女人的胆子没那么小。” 　　　刚刚一直晕晕的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这里是蜿蜒的山路，平时没有人烟的地方现在聚集了很多的人。大的小的，几乎都是人手一辆摩托车，有些车子还是专门改装过的，看起来特别的绚丽。来人也差不多都是男生，看起来都挺大的，应该都是跟肖哥差不多年龄的人吧。其间也夹杂着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孩子，都穿着破洞拉丝的衣服裤子，头发也都专门处理过，夹着各种颜色的夹子，跟旁边的男生形神暧昧，有说有笑。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我很明显地看出这里的人是分成了几份的，都一坨一坨地聚集在一起。我们这里明显就是以肖哥为首了，所有男女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难道要打架不成？可是打架为什么要带上我，我根本就不会也不想。 　　　我退了几步就想走，大不了书包我不要了，作业什么的我重新弄。太吓人了，我才不想参与，打在身上可疼了。 　　　“想去哪里？”我刚转身就被吴长坤拦住了，他一把搭上了我的肩膀，“后悔也迟了。我告诉你，待会我会开车跟别人比赛，你要坐在我的身后，负责把那块旗子摘下来。” 　　　我摇摇头，不想去也不想帮他，只想赶紧让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拿开然后离开。 　　　吴长坤笑了笑：“这样吧，只要你比别人先拿到，我以后绝对不找你麻烦了，之前的仇怨都报销怎么样？” 　　　我犹豫道：“真的？” 　　　吴长坤点点头，伸手指向了远方，哪里有一面红色的旗子。但是要去拿旗子却要经过太远的距离，而且都是蜿蜒盘旋的山路，要是骑摩托过去真是太危险了。 　　　我咬了咬嘴唇，还是答应了。 　　　没多久，几个老大模样的男生多久走到了一起，互相说着什么话就开始了比赛：“首先是初中组，高中组准备，成人组最后。” 　　　肖哥笑着说：“我这边就让吴长坤这小子出战，威哥，你最看好的那小子好像昨天跟人打架断了一只手臂啊，还行吗？实在不行就直接退出吧？哈哈。” 　　　吴长坤得意地走到了前面，推出了一辆红色的机车，双轮被改装过，要巨大很多，看上去也特别的霸气。我无奈地站在了吴长坤的身后，为了以后的清静，必须拿到旗子。 　　　叫威哥的男生没有生气，哼了一声说道：“也不知道是那个卑鄙小人半路把我兄弟截道了，可惜这次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他上，我早就物色好了另外一个人。陈佳伟，你来出战！” 　　　我一听这个名字就抬起了头，向那边望去。果然，陈佳伟高大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带着意气风发，身下是一辆同样被改装过的黑色的机车，他的身后坐着一个穿着网袜的卷发美女，画着烟熏妆，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陈佳伟！”吴长坤一看是自己的死对头，咬紧了牙齿狠狠磨出了这三个字。 　　　肖哥看了看吴长坤的脸色：“怎么，你认识？技术怎么样？” 　　　吴长坤昂起了头：“肖哥，你就看着我怎么精彩地赢这场比赛吧！” 　　　紧接着其他三个老大也派出了人来，五辆帅气的机车在起跑线上轰鸣着油门，肃然的气氛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注意力都关注在这五个人身上了。比赛很简单，不计手段只要谁先拿到旗子返回就算胜利，但是这旗子只有坐在后座的女生能拿，所以女生的胆子和手段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陈佳伟看见我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惊讶，我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佳伟愤怒出声：“你有没有搞错，带花听澜来比赛！” 　　　吴长坤嘿嘿一笑：“陈佳伟，心疼了啊？还是说你看不起花听澜？” 　　　陈佳伟一时语塞，目光转向了我。 　　　女生吹了一个泡泡，直接吐在地上，吐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我不屑地说：“这样的小女孩还能争得过我？小伟，我们赢定了。” 　　　我抿紧了双唇，心里默念自己才不是胆小鬼，我也可以在比赛中拿到旗子，我才不会输给你后面的那个女生呢！我看了一眼那个嚣张的女生，恨恨地想着。 　　　所有人都戴上了头盔，准备着随时出发。 　　　砰！火枪的声音一出，五辆各色的机车就飞奔往前，完全没有因为是危险的山路而降低半分的速度。 　　　一出去，就是吴长坤和陈佳伟的车在最前面，风声在我的耳边回响，幸亏有头盔我才没有被吹翻。耳边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不太真切却在不停地回响。我转头就看见那个女生取下了头盔，看着我不停地笑。她冲我大声说着：“放弃吧，小鬼，这么害怕还敢跟我抢！” 　　　我才不要！ 　　　我瞪了她一眼，试着放开了吴长坤的腰。这时，一个急转弯，几乎把我的半个身子都晃了出去，我几乎要跟地面接触，飞速后退的石子泥土在我的眼前不停闪动。我夹紧了双腿才让自己没有随着就飞了出去，奋力挣扎起来，心跳紊乱，再次抓紧了吴长坤的衣服。 　　　好吓人，这一出去肯定就会没命。不是被后面的机车压死就是直接摔出山崖，好吓人。我咽了口唾沫，完全安抚不下自己的心跳。我开始慌乱了，吴长坤究竟是看中了我哪里才会认为我有这个胆子的！还是说真的就只是报复，可是他不可能拿自己的成功荣耀来惩罚我啊。 　　　脑袋一片混乱，接着就是女生无情的笑声。 　　　吴长坤大声说着：“抓紧了，待会有个急转的弯道，只有一个人能过！” 　　　我抱住了吴长坤的腰身，睁开眼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窄小弯道，几乎只有二十公分的宽度，竟然要从这里通过！怎么可能，就算是走路都有摔下去的危险，这车子这么大一过去岂不是直接就冲向了山崖下面！ 　　　随着弯道的接近，吴长坤和陈佳伟的拼车越来越凶狠，机车不停的碰撞发出刺眼的火花，随时都会起火爆炸。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这时候旁边的女生看向了我，我还没有反应得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伸过来的手。 　　　狠狠推了我一把。 　　　“啊！”突然的推力让我失去了重心往崖边摔去，机车也不受控制地偏离了原有的轨道。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山绿树，几乎下一秒就要冲破栏杆跳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