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生活都在扯犊子     “不行,咱们还得喝一个交杯酒才行。”王扬噘嘴看着沈倾。    沈倾很为难的看着我,我笑笑,点点头。    他们两个在大家伙儿的起哄之下,喝了个交杯酒。    今天是我丈夫沈倾的生日,他请了很多朋友一起过来热闹。刚才闹着和他喝交杯酒的是王扬,他最好的哥们儿。    想当年我和沈倾相亲的时候这个王扬就和沈倾一起去的,那个时候王扬低头坐着玩儿手机,突然抬头看我一眼和沈倾说这个女孩挺好的。    再往后的接触中,我发现沈倾除了高富帅这点儿之外,根本没有有钱人的戾气,人特别温柔和善,对我更是体贴的要命。    本来我不想喝酒的,但是沈倾高兴,劝着我喝了几杯。    我是沾酒必醉的人,所以很快就脸红头晕。    沈倾笑着把我抱到卧室,轻轻为我盖上被子,我拉着沈倾的手,问他能不能今天晚上陪我睡。    沈倾哄孩子一样耐心的跟我解释,说他的朋友还都在,他先去招呼。    “那你亲我一口再走。”我继续坚持,因为沈倾很少碰我,说白了,虽然结婚一年多了,但我们之间没有过夫妻生活。    沈倾皱眉,然后叹口气,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就走了。    半夜,翻来覆去,最终还是被尿给憋醒了,揉着头去卫生间。    但是经过沈倾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声音,特别隐忍的声音。我忍不住往半掩的房门前挪了过去。    看到了让人惊悚的一幕,我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书房里。沈倾和王扬两个人关着身子,背对着房门,在苟合。    沈倾很用力的在王扬身上用力,嘴里一直喊着:“宝贝,好不好?好就给老公叫一声。”    王扬最终还是叫了起来,声音中那种隐忍,对我是一种侮辱。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倾始终不肯跟我同房,为什么总是能用借口推脱掉。以前我真的以为沈倾是真的工作忙,身体不舒服。现在看到在别的男人身上用力的沈倾,我心里特别难受。    转身跑开的时候,手不经意碰了房门一下。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声音特别大。    我愣在原地,紧接着冲出来的沈倾和王扬也愣在我面前。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沈倾接下来的一个举动,让我抓狂。    他来不及给自己穿衣裳,却回到书房,扯了块布,将王扬身体包起来。    我抹掉脸上的泪水,看到沈倾护在王扬面前,不打算说话的架势,我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捏碎。    “咱们离婚吧。”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淡定一些。    沈倾皱眉看我,没有说话。    倒是王扬笑了,眼睛里满是不屑的表情。    “离婚?开什么玩笑以往,你特么的不就是想攀个有钱长得好看的人过一辈子么,你们这些女人的心思我不懂?正好沈倾满足你对男人所有的幻想,你要是过了这村儿可就没有这店儿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你甭和个狗屁膏药似的粘着我老公了。”    说完,王扬手在沈倾身上摸了一把。    我忍住眼泪看沈倾,我说:“你把我当什么了沈倾,当挡箭牌吗,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对吧。”    沈倾抿着嘴一直没有说话,王扬不屑笑笑,“不然你,你以为自己一个灰姑娘还真的穿上水晶鞋了,要不是我同意沈倾娶你,你丫能住进别墅来?”    “你闭嘴王扬。”看着王扬的嘴里我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他。    沈倾终于开口说话:“以往,别这么大声跟王扬说话。”    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这种节骨眼上,他竟然还在心疼王扬。    “就是他带坏了你,我凭什么不说他,我不仅要说他,我特么的还要打他。”当时的我特别激动,整个脑海中都是王扬这个小贱蹄子诱导沈倾苟合的画面。    我真的打了王扬一巴掌。王扬没有捂脸。反倒是很不屑的就笑了。    “以往,就算你今天打我十巴掌,你的男人也不愿和你上床,他在床上耗费 精力的人是我。”    得意,不屑,带着些恣意妄为的王扬,挑衅着我的羞愧冲动和溃不成军。    沈倾始终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我攥着拳头,看着被偏爱有恃无恐的王扬将头靠在沈倾肩膀上,沈倾疼爱的目光,深深刺痛我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我当时绝对是气蒙了,所以才抄起架子上的花瓶。朝王扬砸过去。    花瓶没砸到王扬头上,沈倾手疾眼快,用胳膊挡住花瓶。整个胳膊都被花瓶砸红。    我特别心疼的看着沈倾,想要过去看沈倾的伤势,王扬抢在我前面,抱着沈倾,眼圈子都红了。    “老公,要不要去医院,都红了。”王扬抚摸沈倾的胳膊,眼泪啪啪往下掉。    沈倾很小心翼翼的给王扬擦眼泪,一直在安慰王扬,就好像受伤的是王扬一样。    “没事儿宝贝,老公没事儿,别担心。”    我冷眼看着眼前发生在我面前的这一切,如果说我刚才是心疼我的丈夫,那么现在看来,我的丈夫根本没有要回头的可能性。    我拿着手机,给两个人拍了照片,然后走向楼梯方向,我对这两个你情我侬的男人说:“既然你们这么秀恩爱,不如让全天下人见识见识你们的爱情。”    说完,我走到楼梯第一个台阶。    王扬瞪着眼睛看我。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双大手勾住我的脖子,死命往上托我的身体。身体始终处于悬空状态。    “别让她走了,要不然咱们都完了。”    是王扬的声音,在我不远的身后传来。    那个这个用胳膊勾住我的脖子的人是,沈倾?    没错,就是沈倾,我甚至能看见他试图钳制我挣扎撕扯他头发的手上,带着我们的结婚戒指。    “沈倾,让开。”    犀利的声音传来,同时我的后脑勺不知道被什么击了一下,特别疼。    然后就是哗啦啦瓷片破碎的声音。    我滚下楼梯的时候,身体碾压过花瓶的碎片。    刚才我就是用这个花瓶要打王扬的,没想到我却被这个花瓶砸的头冒鲜血。    浑身都是撕扯难忍的疼痛,只能不停的吸着凉气。    最后头重重磕在地板上,一阵闷响。    “不行,得赶紧送去医院,不然血流多了人就完了。”    是沈倾的声音,带着磁性特别好听,我曾经无数次被这种声音所吸引。    “不行,你想我们的事情败露?我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你沈倾,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沈家大少爷喜欢男的应该是不不小的新闻,再加上妻子被打受伤,你觉得到时候你能控制得了这些舆论么?”    我听到王扬的声音像一只小虫子一样,来回在我耳边儿飞来飞去,声音越来越模糊。    最后我失去知觉。    醒来的时候,闻到空气中迷茫着腥味儿,冰冷的空气有些潮湿。    费力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一个昏黄的灯光。    后来沈倾端着饭,皱眉蹲在我面前,手轻轻的揉揉我刘海。    “吃点儿东西吧。”    声音中透着惋惜和无奈。    我看看周围,都是杂物,突然明白了,我这是在地下室。    因为流血过多,我一直处于头昏脑涨的状态,看着沈倾,我心里是无限的哀怨。    “你这是把我囚禁起来了么?”我冷笑着看沈倾。    沈倾没有说话,端着饭菜的手指骨节微微发白。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本来沈倾也不是爱说谎的人,干脆认账对他来说,比狡辩更有意义。    “吃点饭吧。”沈倾再一次把饭碗凑近我面前。    我伸手打翻了那碗饭菜,看着沈倾微微愤怒的表情,我心里有些爽快,但绝对是难受比爽快多的多。    “看着我伤成那个样子,不送医院。囚禁在地下室里,这就是你对待妻子的态度?沈倾,是我当年瞎了眼。还是你现在瞎了心?”    沈倾没有说话。抿嘴,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最后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回头看我一眼,然后声音低沉的说:“以往,你这样和我们拧着来,最后伤的还是自己。一会儿我会让人端饭进来,你好歹吃点儿吧。”    说完他就走了,地下室门关上的那声重重的响声,听得我心都碎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现在满脸是血的鬼样子,就是我那所谓的丈夫和他的男人害的。我该用多大的恨来对待这两个男人。    我宁愿自己是输在一个女人手里,也不愿意输在一个男人手里。    即使他把我囚禁在地下室里。即使我头晕难受,我还是对沈倾抱有一丝希望。毕竟我平日接触的沈倾并不是那么无情,反倒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的人,他只是被王扬这个小妖精迷惑了而已,我相信他能醒悟过来的。    从我囚禁那天开始,一天三餐,总是有人送来。偶尔沈倾也会在门口看我一眼,然后离开。    为了让沈倾对我的愧疚感更强烈,我选择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抗议方法——绝食。    随着我绝食的时间长了之后,果然沈倾来的次数多了。但是沈倾每一次的态度都很强硬。    后来可能是他对我彻底失去耐心,更重要的是王扬的枕边风的作用。终于在一天,沈倾带着两个男人来了地下室。    居高临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的我,然后吩咐身边儿的两个男人,“给她捆上,不吃就往嘴里灌。”    我自知对抗不过这两个有力气的男人,所以没有做反抗的无用功,冷笑着看下命令让人捆绑我的沈倾。    沈倾的脸上没有一丝心疼和可怜,甚至是微笑的看着两个男人捏着我的嘴,灌的我咳嗽要命。    “看什么看,继续灌。这两碗粥都要灌进去。”    那种一丁点儿不在乎的语气,特别像是在对待一个流浪狗。    我攥紧拳头,心里的恨,在那一刻升到顶点。    我对沈倾所有关于爱,关于亲情的幻想,瞬间破灭,没有一丝可以挽回的余地。    总之,我要活着看到沈倾和王扬苟且之事败露,看着他们遭人唾弃,看着他沈倾遭受抛妻的报应。    “沈少,您快去看看吧,好像是沈夫人来了。”    管家站在地下室外,声音特别小,特谨慎的对沈倾说。    我看沈倾皱眉头脸色骤变的样子,我笑了。    那天是我被囚禁的第五天,据说外边儿正在下雪。     002:谁贱谁滚蛋     我被沈倾带出了地下室,他很严肃的跟我说要让我配合他扮演个和和美美的夫妻。    我知道现在老太太正在楼上的客厅里坐着,我可以有充足的时机去和老太太说沈倾和王扬的破事儿。本来沈家的家风特别严格,怎么可能由着这两个男人来败坏家风。    “你就这么确定被你关了这多天的以往,还和以前一样是个听话的小绵羊,你怎么摆弄都成?我现在就和老太太去说你们的破事儿。”我尽量笑得嚣张一些,让沈倾看看我的态度。    王扬冲过来揪住我的头发,顿时头皮就和撕扯一样疼的要命。    “别特么的给脸不要脸,你丫的裸&照在我手里攥着,要是今天不把这出戏给老子演好。老子把你照片弄黄网上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那风骚的模样。”    王扬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启齿。    我看看沈倾冷漠的表情,就知道王扬说的是真的。这两个人还真是卑鄙,不知道什么拍了我的裸&照。    “下三滥,早晚有你们遭报应的那天。”我也咬牙切齿的回敬给王扬。    王扬扬起的巴掌抽过来,沈倾很自然的挡住,“不要打她了,老太太就在楼上。”    王扬愤恨的瞟了沈倾一眼,再瞪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但是老祖宗说过一句话,好汉不吃眼前亏。切莫要把这两个人惹急了,指不定这俩人急了之后会杀人灭口或是什么。    洗了澡换了衣裳,我看着镜子里憔悴瘦弱的自己,苦笑着往脸上拍了点遮瑕霜和腮红。然后微笑着往楼上客厅走去。    沈倾坐在他母亲对面,特别恭敬和老太太说话,扭头看我走过来,笑着冲我招招手。    “以往,你怎么这么慢才上来,咱妈念叨你好长时间了。”沈倾笑得没有一点儿破绽。    我笑笑,冲沈母示意,“妈,您来之前怎么没通知一下管家,我好让司机去接您啊,您看大老远的,坐地铁多累。”    有钱人特别抠这句话在沈母身上特别真实,坐拥亿万家产,竟然坐地铁来。    沈母笑笑,拉着我的手坐在她身边,笑着嗔怪,“你说我怎么这么着急来了,还不是今天我一个老姐妹抱着孙子去咱们家玩儿,当时我心里就不是味道了。你说她岁数也比我小,怎么就当了奶奶了。”    我看着沈倾,沈倾眼神示意我要好好装下去。    我笑着看沈母,其实她倒不是什么恶婆婆,对我倒是蛮好的。    “妈,这种事情急不来的,孩子这种事情,终究来说还是要看缘分的不是?我和沈倾正在努力。”我故作娇羞的看看沈母然后看看沈倾。    看沈倾的时候,我看到站在二楼台阶上嘴角抽搐的王扬,他攥着拳头,看样子是看不了我们一家人“温馨和睦”的画面。    越是这样,我越是高兴。    我走过去坐在沈倾身旁,半依靠在他身上,然后笑得巨灿烂的看着他说:“你看妈都大老远过来了,要不然咱们今天不在家里吃了,去外面吃的,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做的东西特别好吃。”    老太太看着我们亲昵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点头赞许。    沈倾刻意往后躲闪身体,我使劲儿往他身上贴,笑得灿烂的看着沈倾。    “看到你们两口气的感情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这段时间你们一直没回家,我啊,老是在家瞎琢磨,现在倒是好了,放心了。”老太太点点头。    “好。”沈倾绅士的微微一笑。    “妈,你最近气色好太多了。”我重新坐回老太太身边儿。    老太太最近在买保健品吃,听我这么一夸她,彻底来了精神,跟我说她最近吃了什么滋补的药。然后还张罗着要给我和沈倾弄点儿滋养的补药来。    沈倾不放心的往二楼看,正好这一幕被我捕捉到了。    王扬紧紧抿着嘴,哀怨的看着我们楼下这群人,很有种深闺怨妇的模样。    再然后王扬给沈倾摆摆手,沈倾看我一眼,笑着说他有点儿事情去处理。    然后就在我和老太太的注视下,上了二楼。    “哎?这二楼站着的是小扬吧,这孩子怎么没下来打招呼啊。”老太太怔忪的看着二楼。    我马上打圆场,“嗨,他们朋友之间难免会有些事情要处理,最近沈倾工作特别上心,每天呆在书房里的时间也挺长的。”    老太太没有再怀疑什么,点点头,拍拍我的手,笑着说:“沈倾真是娶了个体贴的好媳妇。赶明个儿我让管家给你们送点补药来,你们调节下身体,尽量的早点儿要孩子。”    我点点头,因为手臂上被捆绑的伤痕被老太太一拍特别疼。所以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    老太太很警觉的问我怎么了,我下意识的把手藏在身后。    “你怎么了,是不是和沈倾吵架,他打了你了?”老太太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摇摇头,连忙说没有,扯了扯衣袖,完全盖住伤痕。    “拿出来!”老太太突然提高声调,很严厉的冲着我吼。    我把手伸出来。    老太太掀开我袖子,看了一下,眼睛瞪的特别大。    “拿来的这么多鞭痕,是不是沈倾打你了?一定是,这个兔崽子,打小不吭不响的面上看不出来,没想到和他爸一样坏在骨子里。”    说完,老太太甩开我拦着她的手,气冲冲上了二楼。    沈倾,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我今天尽心尽力为你在老太太面前的表演一样,已经结束了。    老太太怒气冲冲的冲到了楼上,我在后边儿很淡定的跟着她上去。    之后看到楼下大门口进来一挺拔少年,他穿着白休闲服张扬这一张精致的脸,笑着喊沈倾的名字。    “沈倾,少爷回来了,是不是很惊喜。”    没有人回答他,他往楼上看。我和他四目相对。    我只知道他是叫左右,是沈倾好朋友,据说打小一起长大的,至于人怎么样和沈倾是不是也是那种关系,那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老太太尖叫一声,楼下的左右愣了一下,往二楼冲。    我在老太太后边,看着慌乱拿衣服遮挡自己赤裸身体的沈倾和王扬,我禁不住笑了。    我先前不是说过么,是谎言,就有被拆穿那一天,谁想到被拆穿的这么快。是王扬他们心急了点儿,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公然苟合,被发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沈倾把王扬护在身后,就和老母鸡保护小鸡没什么区别。    我看到的心酸,同时也爽。    老太太气的明目狰狞,环顾了四周之后,抄起一鸡毛掸子,开始追打沈倾身后的王扬。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要不是看你父母去世的早,可怜你,我能让你从小和我们家沈倾玩到大,谁知道你竟然带坏我们家沈倾,看我今儿个不打死你。”    沈倾拦着老太太,但是老太太心里气愤,手里的鸡毛掸子没轻没重的悉数落在沈倾和王扬身上。    “妈,不关王扬的事情,是我诱导王扬的。”沈倾皱眉,很认真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口气提不上来,扶着桌子,眼圈含着泪看着沈倾和王扬。    “就算是我死,我也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我说你和以往总是不生孩子,原来你是被这个混蛋带成这个样子。”    我微笑着看气的要命的老太太,还有依旧不肯妥协的沈倾。王扬始终一幅宝宝很受伤的模样躲在沈倾后边儿。    左右冲进来,从我身边儿过去,扶着老太。    “阿姨,您不能再激动了,自己有心脏病自己不注意点儿。”左右皱眉给沈倾使了个眼色,然后看看老太太。    老太太拉着左右的手,眼泪下来,声音特别颤动的指着沈倾和王扬:“左右啊,沈家要完蛋了,你看看他们两个把我们家的老脸都丢尽了。我以后死了可怎么跟他爷爷奶奶爸爸交代。”    左右蹲在老太太面前,特别心疼的劝着老太太。    忽然,我和左右四目相对。    左右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厌恶和无奈,不过他当时没有说什么。    老太太歇息够了,挣扎着要站起来打沈倾和王扬。    “算了算了,我教训他们两个,我让司机送您回家,你要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左右和哄孩子一样,背着老太太下楼。    我始终冷眼看着发生在我家的这堆乱事儿。    沈倾把受了惊吓的王扬搂在怀里,一直在安慰他。    “别当真,刚才她只是生气才那么说。一切都有我呢,你不用担心,我去和她说。”    王扬梨花带雨的点点头,继续狗皮膏药一样贴着沈倾。     003:你的宝贝,他当了鸡肋     我下楼的时候,左右处理完这一切正上楼,打照面儿,左右看着我,身体挡在我前面。    “为什么不去阻拦老太太打沈倾。”    左右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的结很深,看起来特别介意不高兴的样子。    我笑着看沈倾,“你是他的后援团对?这下好,沈倾的阵营中又来了队友。”    我试图从他身边儿挤过去。左右扯着我手腕,脸色特别难看的凑近我的脸,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女人分不清好赖人,真是太过分。‘    真是太过分。    我过分么,我被囚禁的时候,被捆绑的时候,到底是谁过分了,是谁看着我血流满地不送医院。这和看着我死,有什么区别。但是我不想和左右说这些,根本没有什么用。    左右依旧不撒手,还是恶狠狠看着我。    “你给我撒。”我尽量保持淡定。    左右半眯眼睛看我几眼之后,把手松开了。    我下楼之后站在门口看司机开车带着老太太要走。老太太揉了揉眼睛之后,关上车窗,看都没往门里看一眼。    怕是真的伤心了,一个寡妇是守着儿子和丈夫留下的遗产一步一步到今天。本想着可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却出了这档子事儿,换谁都闹心。    突然,我觉得这一切因为有老太太的参与,变得也有趣起来,可能坏人马上就要得到惩罚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要看着沈倾和王扬完蛋,才不辜负我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小命的不容易。    我端着果盘,面带微笑上楼。    马上到书房的时候,里面传来争吵声。    “你丫还是不是人。不喜欢人家姑娘就麻利儿离婚,耽误人家也耽误自己。你看今天闹出这摊子事儿,看你怎么收场。要不是为了你这烂摊子,少爷我至于放下生意跑回来,我是为了谁?”    左右的声音,很有磁性,听起来舒服。虽然我知道他们在讨论关于我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我,,更像一个局外人,在听一个事不关己的笑话。    “不行,谁特么的都会戴有色眼镜看我们,我特么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一直在忍一直在演戏么。现在离婚,全世界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沈倾皱眉烦躁的冲左右吼。    “沈倾,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一直陪着你,一直。”王扬声音特坚定,有种非你不可的架势。    几乎没有一个人问过我是怎么想的。    我笑着一步一步走上去,手里的果盘稳得很。    “左右,吃点儿水果,家里这么乱挺不好意思的,本应该好好招待你。”我说。    左右抿唇,半眯眼睛看我,好像要把我看透一般。    左右攥着我手,脸贴我脸特别近,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你特么就一直站在那看着,什么都不管?”    我看着愤怒到极点的左右,心里只想笑。他是我最讨厌的那一类人,什么都不了解,便开始道德绑架。你这边儿被捅了一刀,血还没擦干净,他那边儿劝你以德报怨。    “有你来了,我还用管你什么?”我把果盘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看着沈倾怀里梨花带雨可怜巴巴的王扬,就特么恶心。    左右松开手,跟着我下了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审视的看着我。    我给他泡茶。茶推到他面前,“喝点水吧,有力气才能劝沈倾跟我离婚。”    左右突然笑了,笑得特别阴冷,“我就说沈倾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变成这个样子,他这样也和遇人不淑有关对么?”最后两字咬的特别重。    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微笑看他,“对,就是我的问题,要是我又勾引人的本领,他沈倾也不至于在男人身上使劲儿对吧。”    来者不善,这是我初遇左右那天的印象,这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子,心里隐藏着一连串的秘密,我猜不透,但是愿意和他一起玩这个游戏。    左右一直没走,说要和我们一起吃晚饭。    王扬和沈倾相拥着走出去,我和保姆张妈在厨房里做饭。以前我不做饭,现在我不想闲着,我要让这个家里的人不安。    晚饭时间,沈倾和王扬回来了,两个人表情好多了,看样子沈倾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让王扬高兴起来。    左右像鹰一样,特别严肃的看着我们所有人。他在观察,虽然不怎么说话。    我盛了一碗汤给沈倾,然后是给左右的。故意没有给王扬盛。    沈倾皱眉看我一眼,把自己面前的汤贴心的推给王扬,笑着看他吃。    我没有作没有闹,很安静的等着事态发展。    吃完之后,他们都上了楼,我不动声色的和张妈一起收拾碗筷。    “张妈,今天你就工作到这里,去休息吧。”我笑着对张妈说。    张妈打着哈欠走了。    我去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去了沈倾的房间。    一切都在我掌握中,他们喝了我下过药的汤之后,都倒在地上。    这不是什么能杀人的药,只是能麻痹神经,也就是他们能看见我干的任何事,但是没有力气反抗。    “你要干什么?”沈倾皱眉看我。眼里的厌恶不能再明显。    我笑着蹲在沈倾面前,摸摸他头发,“你是我老公,我只是在行使我当妻子的权利。我们自打结婚之后还没有圆房。”    我慢慢解开沈倾衬衫扣子,沈倾手过来推我。    软绵绵的手对我根本不起作用。倒是他身边的王扬急的红了眼睛,要爬过来,终究还没有没过来。    “以往,你最好是放开沈倾。不然等老子恢复体力,老子弄死你。”    我看看王扬那种鱼死网破的表情,心里挺爽的。    我停下解扣子的动作,凝视王扬的眼睛,“你的意思是还要像前几天一样,把我弄到地下室里囚禁我,打的我头破血流?”说着,我开始激动,至今都不敢想象我被囚禁的那段日子,特恐怖。    “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就成全你,一直给你喂药,不会让你再恢复体力的。”    我笑着看王扬。但左右用一种深不见底的目光看我。    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而狠毒的女人。他没有看过我受的虐待,只看到我的狠毒。多可笑。    我将沈倾的衣裳脱下来,斜眼看着王扬,手在沈倾的身上脖子上抚摸。    “你就不知道羞耻么?”沈倾咬牙切齿看我,努力往后闪躲。    闪躲不开,因为我勾着他的脖子。    “你们在床上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羞耻。我以往,贱命一条,什么狗屁羞耻,对我统统没用。”我笑得妩媚的看沈倾,头低下去。    亲在沈倾小腹的时候,沈倾触电一样动了下。    王扬头上手臂上青筋爆出来,有种随时要冲过来打我的架势。我知道三个人里面,王扬喝的汤最多,虽然我没给他盛汤,但他特别犟,自己差不多喝了半锅的汤。    “够了,在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你赶紧停下来以往。”左右的声音冷漠到骨子里,他看我的目光中也都是隐忍。    我看左右,其实我心里特别委屈,毕竟他是沈倾的救兵。全世界的人都站在沈倾那边儿,我只是孤身一人。    “他是我的丈夫,我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对。”    说完我继续亲在沈倾的肚子上脖子上,手伸到沈倾的裤子里。    沈倾和待宰的羔羊没有什么两样。    那团肉始终是松软的,他对女人真的提不起兴趣来。如果我和王扬调换位置的话,我想他早就硬了。    我在脱沈倾裤子的时候,衣领被人抓住。    “你特么真的够了啊。”左右的声音带着愤怒。    我回头看他。他一拳锤在的脑后,只觉得疼,之后我失去了知觉。    那一觉,我睡得很长,很舒服。以前我神经衰弱,根本无法安心入睡,现在真好。    醒来的时候,看都的是一个黑白格调的房间,房间里有淡淡的松香味儿,特别好闻。    这不是我家,我家没有这样的房间。    之后,左右走进来,身上穿着睡衣,袖子随意挽在小臂上。    “醒了?”漠不关心的语气。    我点头。    “安心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我已经和沈倾说过了,他同意你在我家住一阵子,省得你们现在见面撕起来。”左右说完就要出去。    “这是哪里?”    “我家。”    “我是问这是哪个地区。”    左右回头皱眉看我,“这重要么。”    重要,我要回去和那两个贱人了断,现在不了断,以后我就进不了那个家门。毕竟沈倾竟然同意自己的女人住在其他男人家里,说明我们之间情分已经不在了。离婚,我想过,但我现在不想,我要一直拖着他们,看着王扬嫉妒到发疯的样子。    沈倾自然也是不愿离的,名声对他来说,比命都重要。    左右走过来,俯身警告我,“以后不许去招惹沈倾和王扬,听到没有?”    我凝视左右的眼睛,很清澈的一双大眼睛。我爸常说看人要看眼睛,有一颗纯净眼睛的人,心也干净。    这一刻我特想笑,狼狈为奸的左右,不配有这么好看的一双大眼睛。    “我要是非要去招惹呢。”    左右眉头皱的更深,腿挎上来,贴着我的腿,一步步逼过来。    我往后仰。虽然我和王扬有名无实,但我还没做好和别的男人发生点儿什么的准备。    他低下头,嘴唇离我的唇两三厘米就要贴上去。    手指捏着我下巴,大眼睛别的凶狠起来,“要是不听话,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绝对把你生吞活剥。”    我打了个冷颤,就觉得左右看起来特别吓人。    然后他下了床,要出门前转身看我,“你只能在这里住,吃喝工作少爷我可没兴趣管你,你最好是自己能养活自己。”    门轻轻关上。    我愣了很长一会儿。我不得不承认我竟然怕这个男人。他是那种冷到骨子里的人,前一秒风平云静,下一秒就是狂风骤雨。    手机来电话。是我爸爸打的。    他每周都会给我打个电话。因为他怕他的宝贝闺女在豪门里受气。他说过我妈妈去世的早,他要当爸又要当妈,但不会少我一点儿疼爱的。    爸爸的宝贝闺女在别人这里如鸡排,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想到这里我眼泪都下来。    “怎么了以往,是不是感冒了,声音不对啊。”    我爸声音特着急。    “哎呀没什么吧,瞎紧张,我困了睡了一觉,刚醒,鼻音重”我擦掉眼泪,装作无所谓。     004:第一次,谁稀罕         保姆端过来的饭我吃了,之后就不知道干什么,睡觉吧,脑袋里都是王扬和沈倾在床上的画面,越想越难受,我就出了房间。    但是二楼楼梯上传来高跟鞋砸地的声音,我退回来,躲在房间里。    “左右去哪了?”    很年轻的声音。特青春。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儿。    “蓝小姐,我们少爷去公司了,今天好像是有比较重要的事儿。”    我拉开一点儿缝,看到一个特别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拎着包,很严肃的四处打量。    应该是左右的女朋友。    “听说左右去看了沈倾和王扬?”女孩儿看保姆一样,语气有些趾高气扬。    保姆毕恭毕敬说是的,昨天去过。    “这三个人的乱关系,什么之后才能理的清。”女孩儿特愤怒的甩了一句,之后就噔噔下楼了。    手指情不自禁的收缩,特么的这里面竟然还有左右的事情?想到这里我气得要抓狂。沈倾还真是会玩,一个王扬不够,还特么的牵扯上左右。    从头记忆,冷静才是上策。    跑去厨房和保姆套了半天近乎,知道刚才来的那个女子叫蓝色,是左右的未婚妻。    “不过,你是我们家少爷带回来的第二个女人,除了蓝色小姐之外。”    我愣了一下,左右果真是不近女色,不近女色的话,那就是对男色感兴趣。    继续和保姆套近乎之后,知道了左右的公司方位,出门打车,我去了左右公司。    完全的准备没有做,只是准备好了,和左右鱼死网破。我要毁了沈倾身边儿的每一个人。    正是下班的点儿,很多员工穿着深蓝色工作服从大厦里走出来。我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左右。但是肚饿的直响、    买了一份八块钱的盒饭,坐在花坛上边儿的瓷砖上吃起来。    风吹过来给饭菜带来一份凉意,也给我的心带来一份凉意。    “跑到我公司门口装可怜来了?”    一片阴影投下,磁性的声音也传过来。    是左右。西装革履笔挺的站在我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左右,手里捏着一次性筷子。    “不用装,我是真可怜。”我努力让自己笑起来不那么狼狈。    左右冷哼一声,依旧站着看我。    “左总好。”    “左总好。”    几个员工从我们身边走过去,毕恭毕敬跟左右打招呼,很奇怪的看着我。    “站起来,你看你是什么样子。”左右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刚要张口,从左右身后跑来一个人,气喘吁吁停下。    “左总,媒体的人都来了,采访要开始了。”    左右点点头,看我一眼,走了。    看着左右的背影,突然觉得挺心酸的,大中午别人都在吃饭休息,却还要接受采访。    采访?!    我把盒饭扔垃圾桶里,朝刚才左右走的方向跑过去。    采访好像是在会议室进行的,门口有保安拦着不让进,我说我是左右的妹妹,保安很懵逼的看看我们摸摸说了句不像之后,冷脸守着门,死活不让进。    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采访结束,记者们都出来了,我抓着一个记者和他说我有关于左右的事情爆料。    左右就站在我身后,什么都没说,冷着目光看我胡闹。    记者们面面相觑,然后争抢着挤到我面前,问我有什么猛料要爆。    我看一眼左右,用眼神给他说你今天死定了。    左右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保安要过来阻止,左右挥手让保安出去。    “左右是,同性恋。”    我说说完看左右,左右很平静的看着我。    闪光灯在我眼前闪我下意思眯着眼睛,后来越来越多的相机都在照,我往后退了一步,身后也都是摄像和记者。    当然左右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包围住。    “请问左先生,刚才这位女士爆料您喜欢同性,请问她爆料的事实么?”    左右看看那个女记者。    鸦雀无声,都等着左右回答。就连员工都拿着手机在录像。    左右目光特深邃的看我一眼,然后慢慢笑了,“我给你们证明一下,我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说完,左右拨开记者,一步跨到我面前。    没等我反应过来,左右的嘴唇贴在我嘴唇上,舌头试图撬开我牙关。    我懵了,现场的记者也都蒙了,随后闪光灯又闪起来。    我要往后退离开左右的嘴唇,左右大手扣住我后脑勺,不肯松开。    他轻轻咬我一口,声音特别笑得对我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那一刻特别慌乱,大脑一片空白,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    眼泪淌下来。    左右放开我的头,笑着抬头看记者们。    “不瞒大家说,我喜欢这个女子很长时间,今天这也算是个机会。”    依旧只有闪光灯的咔嚓声。    不过一会儿,记者里站出来一个人指着我,”她不是沈倾沈总的妻子么?“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这才叫猛料。沈倾的妻子跑到记者面前爆料左右是同性恋,却被左右强吻。    愤恨羞耻和无可奈何,不分顺序,劈头盖脸砸过来。    我捂着脸挤出去,拦了辆出租车,车走出几米,我回头一看,还有记者小跑着对着车一阵猛拍。    到了左右家的别墅,我没有进去。这一次的事情,我更加讨厌这个叫左右的人,他叫人琢磨不清。毕竟我是个有妇之夫的人,怎么能在公开场合被别的男人强吻。我爸那么要面子的人,要是看到这一幕的话,不被气死,估计也差不多。    一辆黑色豪车停在我面前。    左右面无表情的下车,站在我面前,一看在看我,“怎么,从来没接过吻?不习惯?”    我特别想撕了眼前这个男人,你说他是什么玩意儿变得。    我一巴掌甩过去,他攥着我手腕。冷笑着看我,“这下知道多难堪了吧,你不觉得这是对你的报应?你想想那天你下药把沈倾当众羞辱一顿的时候沈倾是不是也这么难堪。小朋友,以后干什么事情都要将心比心。”    将心比心,你们这群畜生有心么?    “嫁给沈倾并不是事先你们多爱才结婚的,据我所知,你们谈恋爱的时候,沈倾给过你一笔钱帮你母亲看病,所以你才连床到没上,直接嫁给沈倾了对吧。”左右目光很深邃的看着我。    我心里特别火大,自己的隐私被人知道的连渣都不剩。    我转身要走,左右扯着我的胳膊,把我勾进他怀里,抱得特别紧。在我耳边说:“要不然我也给你一笔钱,你可以自己成为牛逼的人物,然后就可以随意践踏沈倾的尊严了,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好办法。”    我挣脱不开,看左右一眼,猫哭耗子的感觉。    “好,给我,到时候我会连你的尊严一起践踏的。”我笑着看左右。    左右笑笑,松开我。    “有个条件。不啰嗦,就是咱们要上床。”    左右一脸无所谓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比任何污言秽语都要伤人。    钱和尊严,我只能选一个。作为一个独立的女人去选择,我再也不是沈倾的女人,不需要事事考虑到沈倾。    “好。”我瞪着左右。    左右面色平静,“去洗洗,五分钟之后我去你的房间。”    然后他进了大门。    我长久的站在大冬天的冷风中,不管那个方向吹来的风,都不能让我清醒。左右虽然是讨厌,但是每句话都没说错,我除了用钱践踏沈倾,别的什么都是违法的,那天的下药也是。    这个世道,穷人喘口气都不对,还指望别人来怜悯自己?别闹了,大家都这么忙。    一步步挪到我之前待过的房间,五分钟之后,我以往,就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卖了。    留着,谁稀罕,谁又在乎。     005:差一点儿都不行         脱光衣裳,躺倒床上,等着左右进来。说不紧张是假的。    不道德感也袭来,不管和沈倾有没有情分在,总感觉这婚内出轨不道德。    左右穿着浴袍进来,看我一眼,坐在床上。    我盖好自己,抿嘴做出一副老娘天地不怕的表情。    “来吧,别浪费时间。”我说。    左右勾起半边嘴唇笑笑,上了床,一条腿压住我的半个身子。    一张嘴,热气喷在我脸上,有种异样的感觉。这是我和沈倾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确切来说,是沈倾从来没有用和左右异样炙热的目光看重我。    他手在我脸上摸了几下,嘴巴贴上来。    本能反应,我往后闪躲了一下。    左右把我扯过来,我进了他的怀里。    “你不是说要给我上床么?”左右眼里全是戏谑,还有一丝看不起的意味儿。    我紧张到抓的是左右的手,就是感觉那双手是我自己的,一直死命的抓着。    左右轻轻拍拍我后背,嘴巴亲在我耳垂上。    触电一样的感觉。整个心里都是痒的。    但在心里一直跟自己说要坚持住,不能在左右面前这么迫不及待。    左右手伸进我后背,一只手解开胸罩,然后轻轻一笑,大手在我前胸上停留了很长时间,一颗一颗慢吞吞的解开我扣子。    最终左右还是把我压在我身下,俯视着我,声音喑哑的问我:“我可要进去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看着左右净值无暇的脸,总觉得这张脸特别冷漠。    扭过头不看他。    左右脱下我裤子。    我的腿一直在发抖,紧紧合在一起,不想让任何东西侵犯我保护了这么长时间的秘密花园。    左右的大鸟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着实的震撼了一下。平常一个人无聊的话,也会看一些黄色的东西,上边儿的男优那里就大的吓人,左右的丝毫不比那些人的小。    他看我一眼,低下头,轻轻分开我的腿,拱起身子趴在我身体上面。    我开始发抖,能感觉到肉碰到肉的感觉。    害怕,真的很害怕,不管长多大,在骨子里就是一种小女生的心态,第一次都希望被人温柔以待。    “不要紧张,就一下,忍一下。”左右依旧笑得很痞气。    深呼吸,吐出一口气,手抖得更加厉害。    感觉到一丝丝疼,越来越疼,我没有喊。忍着。    头上鼻子上的汗都冒出来,顺着脸往下淌。    闭上眼,看不见左右的表情,想必他还是高傲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死样子吧。    左右的动作慢慢轻下来,然后从我身上下来。    “算了,你准备好了再来吧。”    说完,左右穿上衣裳走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刚才的一切和做梦没有区别,但身体撕裂的疼痛还存在。    我掀开被子看,还好没有破,床单上还是干净的。    ——————    第二天,我做好了被人堵在家门口扔臭鸡蛋被骂不守妇道的准备,外边儿很安静,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是准备出去找工作的,昨天晚上在招聘网上投了简历,今天一大早,急着用人的单位就来了电话,说让去面试。    因为我是学美术的,对服装设计这行比较感兴趣,就去了本地最有名的婚纱店儿。    打车差不多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钱,想想我今天有可能获得那份工作,心里觉得这一切都值得。要说我也是想不开,跟沈倾结婚以后,就没有出去工作,现在落到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    人事经理招待了我,很简单的谈了之后,她跟我说明天就可以来上班儿了。    幸福来的太快,我有些不适应。毕竟他们给出的薪水不低。我一再确定,她们确实要了我。    解决了生计问题,心情特别好,就沿着鼓楼那条街往左右的别墅区走。    相信很快我也要摆脱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上帝给你的柿子,同时也会丢你一炸弹,所以我在看到王扬和沈倾肩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的时候,心里突然崩溃。    我看到沈倾的豪车就停在路边儿。    看样子两个人应该是到附近逛。    我正想跟上去,沈倾的母亲给我打来电话。我犹豫了下,放弃跟踪沈倾和王扬。接了电话。    老太太在电话那边儿特别和蔼,让我有空的话去她的别墅一趟,说有事情跟我商量。    其实我特想和她说我现在没有钱再去她那边儿。她住在城乡结合的别墅里,说是那里的坏境好,人少安静。就一缺点,交通不便利,没有公交车,只能自己开车或者坐出租。    “你是不是现在不方便过来,我让司机去接你。”    老太太总是很善解人意,不用说,她能体会到我现在的处境。    我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等着司机来接。王扬和沈倾也早就牵着手走了。天空开始飘雪,大片雪花砸下来。    跺着脚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人都要冻僵的时候,司机终于来了。    “抱歉夫人,来晚了,路上忒堵。”司机抱歉的下车,帮我拉开车门儿。    我点点头,钻进车里,接触到暖气的那一刻,又感觉好像生活没有这么糟糕。    “老夫人找我什么事儿?”我问司机。    司机笑着透过反光镜看我一眼,“这个咱真的不知道,老太太也没说,就说来鼓楼这块接您来着。”    我点点头,看来老太太是为了沈倾和王扬的事情。    心里盘算了十几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到了之后,看到老太太亲自站在别墅大门外接我。她穿的不多,看起来特别瘦弱。    “妈,怎么出来了,这外边儿还下着雪呢。”我是真恨沈倾那个混蛋,但是我也真心疼老太太。    老太太把我的手放在她手心里,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孩子,让你受了委屈了。”    她这么一说,我想哭。这几天的委屈,突然一下子迸发出来。    但是不能在老太太面前哭。看她这架势,我要是一哭,她一定也得哭出来。    “走吧。咱们进屋里吧,外边儿太冷了。”我笑着说,然后转身偷偷抹了下眼泪。    进屋之后,老太太让保姆端来热茶,放在我面前。    “喝点儿暖和暖和,我知道你最喜欢玫瑰花茶里面放红糖,特意让人从国外给你采摘的新鲜玫瑰。”    老太太笑得很慈祥。每次一见到她,我就特别想我妈妈。    怕眼泪再掉下来,我问老太太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儿。    老太太叹口气,拿着手绢擦了擦眼角。    “以往,我就不绕圈子了。今天找你来我就是想和你说,能不能不要和沈倾离婚,虽然我知道他是个混蛋,干出这种事情,可是你说要是传出去,他可怎么做人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老太太眼泪都流下来。    我看着老太太哭,刚才心里被她暖和的手瞬间冰凉。    我爸爸曾经给我说过,只要不是自己的亲生子女,差一点儿都不行。现在看来果真是这样。    她再宠我再疼爱我,我始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要是她的女儿像我现在的遭遇一样,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在男同身上耗费青春。    “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是以往啊,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老太太哭的特别难受。看的我一阵心疼。    刚想跟她说我的想法,我爸来电话了。    刚接通,我爸高兴的冲我喊:“以往啊,爸爸开店了。”    透过电话筒,我都能感受到他激动的程度。    “开店?”    “是啊,今天你婆婆过来,把一个店面给我,说是看我在家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有点儿事情忙活着,不至于老得太快。”    我看看老太太,老太太哭的没有这么厉害。    “你一定要好好跟婆婆相处,这样把自己儿媳妇娘家事情当做自己事情的婆婆围着全中国找,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来。”我爸笑的咳嗽起来。    围着全中国都不好找的婆婆,对她的儿媳妇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而且还送了儿媳妇的爸爸好处。    我想张口说个不字都难。    挂断电话,老太太红着眼圈子看我。    我只能苦笑一下,点点头,然后拎着我的包往外走。    “以往啊,雪下大了,路不好走,我让司机送你走。”老太太跟了两步,就没再跟上来。    我没有回头,冲她摆摆手说不用。就走了出来。    她倒也实在,办完自己的事情。就没有坚持管我是走着回家还是打车回家。    这世间的人又有几个不自私的。    雪下的很大,那是北京入冬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雪。手机上来了好几条市政发过来的暴雪预警,提醒人们早点儿回家,减少外出。    可我,哪有家。    我走在冰天雪地里,想着刚才老太太哭着说的那些话。    前面有块石头我没看见,踩在上边儿,身体重心不稳。    光荣摔倒,并且是以狗吃屎的姿势。    我没有挣扎着站起来,一直趴在那里,鼻子里流出热乎乎,甜腥的鼻血,染红融化了我脑袋周围的雪花。    越冷越清醒。    雪下得和我的执着一样认真。狼狈的我,发誓要让沈倾和王扬两个贱人生不如死。    挣扎着站起来,有些头晕,索性没有摔倒。    脸上都是血渍,鼻子里继续流血。    我翻遍了包,出来的急没带纸。    殊不知,我前面不远处两个男人原地不动,看了我半天。    我自认倒霉,仰头想把鼻血止住,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王扬和沈倾。    沈倾和王扬的手,十指紧握。    王扬挑衅的走过来,停在我左手边儿,斜视我一眼。    “你来干嘛。”我瞪他。    王扬轻蔑的笑了,“我婆婆让我过来一起吃午餐,倒是该问你,来这干嘛。”    鼻血又流下来,偏偏关键时掉链子。    “你确定不是来挨骂的?”我死活都要撑住我的自尊。    沈倾一直面无表情。    王扬笑了,一字一句说:“我婆婆已经接受我了。”    在他嘴里很轻松说出来的九个字,在我这里,是致命的打击。     006‘:他左右也会追女人?         我是走着回去的,因为身上没钱。    走到半路,雪差不多没过脚踝。心里特憋屈。    人活在世,看清很多东西,也看走眼很多东西。我真没想到我婆婆竟然也是个假慈悲的人。    走了下午,快要到的时候。刮起大风。整个城市被黑云遮挡的严严实实。路灯提前开。    踩在雪上的脚步声特别刺耳。大街上行人匆匆。每一步我都走的特别艰难。    到左右家,脚已经没有知觉。我推门进去,左右拿着把伞从出来。    我眼前一黑,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躺在沙发上,左右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审视的看着我。    “现在你这个样子很狼狈。”他摸摸光滑的下巴。    我笑笑,挣扎坐起来,特没有力气的跟他说我爸努力了一辈子,现在终于有自己的店面了。    “很值得庆贺是吧,特牛逼是吧。我觉得我应该去恭喜他。”我说。    左右很耐心的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爸这辈子窝囊,没什么本事,就是想要个自己的店面做点儿小买卖养活儿女,前几年我奶奶病重,这几年我妈去世。我爸攒的那点儿血汗钱全掏空.我爸跟我说过,他穷怕了。”    其实我也穷怕了。那段没钱看人脸色的日子,真的特别难熬。    左右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然后缓缓转身上楼了。    我真想抽自己两巴掌,你说你和一个富得流油的面瘫谈什么穷。他知道穷字怎么写么。    那天晚上我没有吃饭,在房间里准备好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站在窗台旁边儿看见左右打着伞出了门。    晚上睡觉的时候,看了下手机,很多条短信蹦进来,其中就是说今天晚上整个市区会暴雪封路提醒大家晚上九点以后不要外出。顺便看了眼时间,左右走的时候不到九点,不管他去哪里,现在应该在半路上吧。    没准被困在路上。    隐隐的担心。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不对。我竟然去担心左右这小子。    骂了自己不下一百遍之后,就睡了。    睡得不是太踏实,总是梦见左右被冻死在天寒地冻中,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伸着手很痛苦的朝我爬过来,让我救救他。    一场噩梦,惊醒。    当时是凌晨一点多,拉开窗帘,看到外边儿依然是大雪纷飞。我穿上衣服。    出门的时候,左右正好推门进来,和今天下午的情景一样。我们很尴尬的看着对方。    “去哪里?”左右凝视着我,表情很严肃。    他身上的寒气扑面而来,肩膀上头上都是大片雪花,慢慢融化成水珠。    “那个,那个我闷得慌,出去透透气。”我指指外边儿。    拙劣的语言。    左右抿嘴点点头,从我身旁蹭过去,我看着左右上楼,心里不知道哪个地方慢慢在变暖。    站了很长时间,我也回到房间。    第二天,雪不再下,各种清扫车在打扫路段,明显路比前几天难走多了,昨天晚上一折腾,今天本来就起得晚,一堵车更是迟到了。    我到婚纱店之后,人事经理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老板等我很长时间了。    我特别理亏的和人事经理解释我今天早上迟到的原因。    人事经理根本不肯听,看我一眼,冷冷的说:“迟到了是事实,不要为事实找任何借口。”    我很尴尬的点点头,闭上嘴去了老板办公室。    一穿着红色包臀连衣裙肤白貌美的女子坐在办公椅上,轻声说进来。我进去之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咱们不用客套了,你也不需要介绍。我来说一下你的工作。”她抬头看我,妖艳的红唇有点吓人。    我很老实的听着她说话。、    但是,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包围我,我指定是见过她。    她看着我,高跟鞋有一下,没一下砸在地上。    我想起来了,在左右家的时候,确实是她,当时也是烈焰红唇高跟鞋砸地。    “你在这里唯一的工作就是每天工作满八个小时,领工资。设计的话,感兴趣就设计,不敢兴趣的话可以歇会儿,反正咱们这里都是知名的大牌设计师。”    话外之意我明白了,我来就是红花衬绿叶,被当做一块鸡肋。要是她想不起我的话,就算是我设计再多的东西都白搭。    没办法,拿人家钱就得听人家话。    “好了,出去吧,不明白的就去问人事。”她低下头开始忙活,冲我扬扬手。    我离开办公室,人事经理带着我去了我自己的工位上。身边是两个女同事,我友好的和她们打招呼,她们只是轻轻看我一眼。    “你们以后相互多多帮助对方。”人事经理看着我们说。说完就走了,根本没有要给同事介绍我的意思。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没有和我说我该做什么工作。面前只有一个电脑。    熬了一天,真的是闲了一天。    晚上做地铁回家,左右还没有回来。    一楼客厅的壁炉已经点着了,反正左右没有回家,我一个人承包了整个客厅。于是我就坐在壁炉前的地板上,拿了一本《悲惨世界》看。    左右不回来保姆是不会给我开饭的,所以只能饿着肚子等。    差不多看到第三章的时候,左右回来了,我放下书站起来,看左右一眼,然后去洗手。    保姆端上饭。    我们两个面对面,无声吃饭。    这成了后来我们的相处方式,都视对方为空气。    左右吃过饭之后,并没有马上上楼,而是低眸看报纸。漆黑的长睫毛很安静的铺在卧蚕上。精致的脸皮肤好的过分,在灯光下散发出象牙白来。    “看什么?”左右皱眉看我。    我心虚,一个思春女人偷看,别人逮个正着,老脸往哪搁。    “没什么。”我溜走。    躺在床上,轻轻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我跟自己说了一百遍自己是有丈夫的女人。在没有离婚之前,我不可能对任何男人有想法,之前让左右买我的初夜,感觉挺混蛋的,现在更是不能再招惹这个人。    因为相处的时间长了,我发现这个人是妖精。特别容易让人上瘾。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反正我睁眼的后,左右就在我的面前,我们面对面躺着,看着彼此。    我第一次认真看左右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大很好看,尤其是瞳仁,清澈无暇。    我情不自禁伸手摸他的脸,手感特别好。    左右这次没有皱眉,而是很咧嘴笑了,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左右不是勾起半边嘴角,而是很开心的笑。    我的手被他的手攥住,一起放在他的脸上。很温暖。    这是我一直以来渴望的情景。嫁给一个男人,能跟他一起上厅堂下厨房,一起睡觉造人。一起看着对方,哪怕不说话。    所以这是一场梦,对吧。绝对是。    “我不想醒过来。”我对我面前的左右说。    左右声音轻的和哄孩子没区别。    “没关系,没关系。”    我眼泪淌下来,难受的时候最希望的是我最亲近的人抱着我说没关系,以往没关系,都会过去。可是一路走来,我坚强的像个金刚,只要自己抱着自己哭成个傻逼。    面前的左右给我擦去眼泪,身体凑近我,慢慢抱住我。    我甚至都能闻见他身上的松香味儿。    多真实的梦,做了一辈子梦,都没有那次真实。    “我该拿你怎么办,以往。”心疼的声音。    我抱着左右,发疯一样吻向他的眉眼额头和嘴巴。左右没有拒绝,努力迎合,变为主动。    我们亲了很长时间,也抱了很长时间。当然没有干别的事情。因为我们心里都有个坎儿,不管是我和沈倾有没有感情,我们始终是夫妻,就算在梦里我和左右做了,这也算是精神出轨。    忠于一个人,忠于我的婚姻。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我和沈倾这么多年的无性婚姻我都坚持下来,没有给他戴过一顶绿帽子。    “是不是我该醒过来了。”我问左右。    左右笑笑,搂着我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依旧抱着左右,使劲儿抱着。    后来就没有了感觉,只感觉身边有人在动弹。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闹钟在叫,我坐在床上,头疼的很。    昨晚的一切,我还有印象,生动的一个梦,折射出我多饥渴。这么一想我就笑了。    下楼之后左右正在看报纸吃面包喝牛奶。我坐在他对面,他都没有抬头看我。    观察一下,左右真的没有别的表情,依旧面瘫。更加证实昨晚是在做梦。    左右吃完之后就走了,我一个人多少吃了点儿,拿着零钱去赶地铁。    一路上我都在回忆那个梦,回忆着,就感叹如果那是真的该多好。    到了婚纱店之后,直接走到设计室,听着另外几个设计师在八卦。    “你们还真没看见咱们蓝总的未婚夫啊,特别高特别帅气,听说可有钱了。”    “是啊是啊,人家不都说门当户对么。现实生活就是这样的。”    “可不是么,人家左总当年为了追咱们蓝总可是买下了一座大厦,市中心。少说也得这个数吧。”坐在我左边的设计师夸张的伸出五个手指头。    其他几个人唏嘘半天。    作为吃瓜群众,我本来不该多嘴的,但还是问了句。    “你们说的左总,真是左右么?”     007:画布上的神秘女子         “切,不是左右左总还能是谁.”她白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工作。    “以往你过来一下,蓝总找你。”人事主管站在设计室办公室门口,冲我招手。    我没多想,放下手里的设计图纸就跟着人事主管走。我问她蓝总找我什么事儿,看她为难的样子,我也就不再问了。    到了一个工作室,我进去,立马看到抱着左右的蓝总。    进步是退不是。    蓝总先看到我的,她笑着松开抱着左右腰的手。    “来以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左右。这是以往。”蓝总介绍我之后又向左右介绍了我。    左右微微点头,皱眉看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我装作和左右并不熟的样子,冲他微微鞠躬。    他们两个身边儿是一个手工缝制的婚纱,上面镶满红色钻石,而且纱线都是上乘的。    “来以往。”蓝总拉着我的手走到婚纱面前,用手特别轻柔的抚摸着婚纱,眼里流露出很爱惜的感情。    “这是我的婚纱,你帮我看看设计上还有什么披露的地方么。”蓝总笑着递给我一张图纸。    我看那个婚纱看了很长时间,很漂亮的婚纱,很奢华,但是不张扬。能将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想必这个设计师水准极高。    不过我还真的看出一点儿端倪来。    “这个花坠在这里有点儿不太好,因为在咱们的风俗里,喜事儿的话,花坠不应该在胳膊这里。”    很坦诚。    但蓝总的脸色却变了,很不高兴的看着婚纱,然后从操作台上抄起一把剪刀。    还没等我去拦她。婚纱前胸的地方已经被剪了个大口子,看样子是修复好不了。    左右始终很平静的看着他的未婚妻疯狂的撕扯剪烂婚纱,始终无动于衷。    最终,婚纱被剪的稀巴烂,蓝总也平静下来。    “你们几个吧这个扔掉,然后重新按照修改的图纸设计。”蓝总很平静的对几个工作人员说。    “我蓝色人生中不能有任何的失败。”蓝总很认真的看看左右,然后看看我。    这句话绝对是话外有话,但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么观点。    “那蓝总,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    我转身走了,心里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其实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婚纱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我记得我结婚的时候是王扬帮我们选的婚纱,是个很简单低调的婚纱,穿在一般人身上会显臃肿。为了在婚礼那天穿的漂亮,我开始节食,差不多饿了十几天之后,终于瘦了七八斤。也终于把婚纱穿出美感来。    其实另一个难受的点儿就是,左右的未婚妻竟然是我的老板,而且两个人当着我的面秀恩爱,秀土豪。    这么想着我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走到了卫生间。    苦笑一下,反正来了都来了,有尿无尿都得去一次才成。    出来的时候,正要洗手,透过镜子看见正在吸烟的左右。    这是左右很神秘的个性,我们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有几面。反正站在角落里吸烟的左右,特别帅气,也特别忧郁。    能从无所不能的左右眼里看到忧郁我想我是瞎了。    我没和他打招呼,不必要,也省的给自己惹麻烦。    刚走出几步,左右一把抓住我胳膊,声音特别喑哑的对我说:“等会儿。”    我回头看他,他眼里都是血丝,眉头皱起来。    “什么事儿?”我问他。    左右看我多长时间,就沉默了多长时间。后来手指慢慢松开,“算了,走吧。”    我整理下衣裳,若无其事的往前走。迎面碰见几个搭伴儿来上厕所的同事。    幸亏左右提前放手了,不然传出去好说不好看。    我进设计室的时候,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同事们立马安静下来,有很多在偷瞟我。    “不错啊你,刚来就开始锋芒毕露,小学老师没交给你要低调么。”我左边工位那个女人斜着眼看我。    我看她一眼,没打算搭理她,诚心找茬这是。    “就是啊,也不看看那个婚纱是谁设计的就说不好,人家蓝总喜欢什么样儿的就设计什么样儿的,什么时候用得着一个无名小卒指手画脚。”    斜对过工位的一设计师尖着嗓子说。    两个人一唱一和节奏把握的不错。    原来是蓝色自己设计的,我说怎么和疯了一样说剪就剪。接下来的日子,我还是小心点儿的很,总感觉蓝色知道了点儿什么,她看我的眼神中中有一种虚伪的成分存在。    下午下班我刚走出婚纱店儿,蓝色从我身边优雅的走过去,但是挺住脚步,回头冲我一笑,“哦对了以往,从明天开始你和杨念希一起设计下今天接的单子,是给一个明星设计婚纱。”    我点点头,她笑笑戴上墨镜上车走了。    没看见左右,应该是已经回去了吧。    到家,就看到了沈倾的豪车停在别墅门口。    我犹豫半天没有进去,心里揪的难受,沈倾只要在,王扬一定在。    我现在很见不得王扬趾高气扬的依偎在沈倾的怀里,他们可以乱搞,只要不在我眼前,我不知道就好。    偏偏我还是迈进去,并且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倾和王扬,他们没有依偎在一起,反倒是很守规矩的坐的离彼此很远,左右坐在他们对面。    我瞪了王扬一眼,打算上楼。    左右很温柔的喊了一声“以往。”    我停住脚步,退回到第一层台阶上,我不能回头,外表在撑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崩溃掉。    我坐在左右身边儿,面对着王扬很沈倾。    “我来接你回去,老住在左右家里不好看。”沈倾皱眉看我。    不好看,一切都只是给外人看,但是浪费的是我的青春。    从来没有人说来心疼下这个叫以往的可怜鬼。只有尽情糟蹋她的青春,难道她就不值得被爱么。    我看左右,用眼神哀求他别让我回去,那个地方我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一个心里身体中都装着别的男人的丈夫,让我怎么去面对。    但是,左右没有说话。    “走吧。”沈倾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最后一次哀求的看着左右,左右不看我,皱眉头。    我最终还是坐上了沈倾的车,上车之前我用我能表达出来最悲伤的表情哀怨的看着左右,左右远远的站着,挺拔的身体年轻健康。    王扬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反光镜在观察我。    我看到镜子里的王扬,王扬就把目光转移开了。    他手上和沈倾同款情侣对戒,刺痛我的眼睛。    我笑了笑,生活,日他大爷的,真搞笑。    兜兜转转,我又回来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想被退货的廉价品一样,被甩回来了。    “以后我不会管你,你可以去工作也可以在家玩儿,都随你,只要你住在那个家里就可以。”沈倾拉下手闸,冷冷的语气,显然是在对我说话。    我没有搭理沈倾,打开车门下车。    回到我和沈倾以前的卧室里,说上一份购房合同吸引我。    拿起来一看,不出所料,果然是沈倾给王扬买的房子。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王扬也是从小没爹没妈的主儿,比我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沈倾冲进来,推了我一把,我踉跄了一步,腰磕在桌角上,特别疼。    忍住,不能喊疼。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沈倾头爆青筋红着眼睛吼我。    我看他一眼,没有和他争论也没有和他说话,这个家需要我扮演的就是行尸走肉的角色。我当就是了。演戏嘛,谁都多少会点儿。    门重重被摔上。    床单还是皱褶的,想必是他们已经滚过无数次了吧。我不在家。到处都是他们发泄兽欲的场所。    没关上的床头柜里是一大箱套套,还有各种印着英文字的润滑油。    站在窗外看泳池边上的王扬正在和沈倾闹脾气,王扬推搡着贴过来的沈倾,沈倾锲而不舍的熊抱王扬。    王扬背对着我,正面向泳池。抱着王扬的沈倾背对着泳池,而且离泳池不过半米的距离,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不知道沈倾在王扬耳边说了什么,王扬推了沈倾一下。    沈倾掉进了泳池。    寒冬腊月,沈倾穿着羽绒服在泳池里冻得嘴唇立马变青。    王扬急了,大声喊着救人救命。我很冷静的依靠在窗口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很多人跑过去。    王扬抬头,我们四目相对,我给他一个不屑的笑。    王扬翻我一个白眼儿,然后忙着去救他的男人了。    拉上窗帘,拿着我的衣裳,去了客房,有一个客房他们是不会乱搞的。因为那是个画室,里面有张单人床。平时沈倾不允许任何人进那个画室,宝贝的不得了。    据我所知,沈家少爷是不会画画的,王扬也不会。至于这是谁用过的至今没人知道。    画室的钥匙在二楼楼梯旁边儿的旧花瓶里,以前我见过沈倾往里面藏钥匙。    打开之后,到处都是白布遮挡,但是里面干净程度和其他卧室没有区别。    掀开白布,下边是一块画板和各种调色盘,里面的颜料已经干枯。    画板上的画已经完成,但是没有人取下来过。    画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竖着马尾,大眼睛小嘴,酒窝深深的折射出光泽。    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孩特别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来。     008:你和他离婚吧         没人关心我晚上在哪睡的。    第二天我去了婚纱店儿,到了设计室之后发现我的办公桌不在了。我去找人事经理问怎么回事儿。人事经理头也不抬的说:“不是蓝总给你设计明星婚纱的任务了嘛,自然给你重新安排了个办公室。”    我看着人事经理不耐烦的样子,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或者是在整我?    找到我所谓的办公室之后,其实挺失落的,因为这个办公室以前就是一仓库收拾出来的。这是保洁大姐在悄悄和我说的,听完之后,我整个人都懵在原地。    自来之则安之,拿人工资不就是帮人办事儿么,办公室在哪里都无所谓。    邮箱里有设计部发过来那个需要做婚纱明星的尺寸和信息。当时我就大体能知道那个明星是谁。    画了无数张手绘图之后,终于锁定了其中一个。自认为设计的还不错。因为这个明星比较喜欢纯色,但是讨厌白色,所以我设计的婚纱整个颜色基调是紫色,不是白色。    把做好的小样儿给蓝总发过去,她很长时间都没回,我一直在等着回信儿,等待的时间段,正好用来学习下国外设计婚纱的经验。    下午四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就要下班。    蓝总终于回了邮件儿,她的意思大体是杨念希设计师设计的要好一些,还是采取她的设计方案。要我全力协助杨念希设计师。    很失落。    本以为自己能够靠作品在这里站住脚,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    抱着往年婚纱设计的案例往大厦外边儿走,一眼就看到了依靠在豪车旁边的左右。他的目光深深浅浅的射过来。    我不夹带任何感情的看左右一眼,从他身边儿经过,往右边走,去赶地铁。    虽然现在我又回到了被自己的丈夫沈倾包养的状态,钱多到我一辈子花不了,豪车很多辆,但是我开始不稀罕,我受这么多屈辱在他身边儿不是为了那些钱和车。    “以往。”    左右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没回头,继续往前走。没搭理左右。    “左右,你来接我下班了!!”    蓝色激动亢奋的声音传来,然后就听见高跟鞋跑过来的声音。    我下意识回头,看到蓝色很小女人的抱着左右的腰。在公司整天冷着脸子的蓝色,在左右面前就一温顺小绵羊。    左右眼光深邃看我,四目相对,我很意外的捕捉到了左右眼里的悲哀。    蓝色很幸福的抱着左右,冲左右撒娇。    左右勾起嘴角冲我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之后,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美貌的蓝色,手轻轻搭在蓝色后背。    然后吧唧一口亲在蓝色脸上。    天空开始飘雪,人们开始惊呼下雪了,并且加紧脚步往家赶。    我缩缩脖子,特别冷。今年冬天穿的还是去年那件双面羊毛呢大衣,好看,但不保暖。    今年,我什么都丢了。    我幻想自己从左右面前走过去的身影一定特别的萧瑟,不然的话,左右为什么开着车不屑的看我一眼,任车胎溅出雪水渍到我身上。    丧家狗,我这么形容自己。    到家,一进门就听见二楼传来的呻吟声,肆无忌惮。    我笑了,慢慢走上二楼,从半敞着房门的房间走过,里面的沈倾和王扬正在愤怒耕耘,洗大肠。    我替他们把房门关上,顺便说一句自认为是没有敌意的话。    “大冬天敞着房门,就不怕冻着?”    然后我回到了那个小画室,坐在画板面前看了很长时间,突然我觉得我以往,特别羡慕画板上这个女子,安安静静不理世事的站在画板上,很骄傲,很幸福。    保姆来喊我吃晚饭,没想到我刚出去,正撞到从房间一同挽着手出来的沈倾和王扬。我对他们已经没有前些日子的愤然,我更多为自己感到悲哀。    没想到沈倾突然冲过来,打了我一巴掌。    “谁特么的允许你住在那里?你特么的知道那是谁的房间么。”    我捂着疼痛要命的脸看着沈倾怒不可遏的架势,再看王扬挽着沈倾胳膊幸灾乐祸的样儿,我就笑了。    这一笑,把沈倾笑毛了,他更生气的看着我,“你特么儿笑什么。”    说着捏了我下巴,特别疼。    我死命瞪着沈倾,一字一句说:“我笑你。”    又一巴掌应声落在我脸上。    那天的沈倾就和疯了一样,对我拳打脚踢,处于求生的本能,我蜷着身子抱着脑袋,忍受着沈倾的拳脚。    “呦呵,还是一个刚烈的女子。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道歉,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么。”王扬很潇洒的依靠在墙上,幸灾乐祸的看着沈倾打我。不但不帮着劝说,还添油加醋。    我咬牙忍着疼痛。    脸上头上四肢都是麻木的,泪往心里落。    没有结婚前,我喜欢上了一个叫沈倾的男人,风度翩翩,对整个世界温柔以待,他跟我说过最美的情话,也眼含着泪给我说如果我死在他前面的话,他是不会苟活的。    他送我玫瑰花都会拿着镊子小心翼翼把上边儿的刺一根根拔掉,我笑着说亲爱的,你这样的话,花会不愿意的。    沈倾笑着把拔过刺的玫瑰花递到我手里,拥抱我入怀,“只要你喜欢的,别说拔刺,就算是杀生我都会杀的。”    要知道老太太信佛,沈倾是万万不会杀生的。但是他说他为了我可以杀生。    我感动的在大冬天里,一直仰着头想把眼泪憋回去。    又一拳落下,打在我太阳穴上,立马我就恶心了,想吐又吐不出的感觉。    “求求你别打了。”我开始恐惧,不是我多害怕沈倾这个人,我是怕自己死了都没人知道,没人会通知我爸爸他的儿女被人打死的。    沈倾从鼻子哼出一句,然后脚重重踢在我小腹上。    我晕倒之前,看到一个黑影冲过来。然后就听到沈倾凄惨叫声。    冰冷的怀抱,好像还有哭声。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特别的冷,冻得指尖都疼。    “傻逼,你还知道醒过来。”    我睁开眼,头好多了,只是脸特别冷。    听到海浪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很清楚,离我好像很近。    难道沈倾他们要把我给淹死?    我挣扎着坐起来,看到的是左右特别冷的凉。    周围好像只有我们两个。海天交界线还墨色,看来这是凌晨。    “为什么是你?”    左右一幅你丫不知道好歹的模样,白了我一眼,“要不是我,你就被打死了。”    我想起当时沈倾打我的一幕,身体本能的哆嗦一下,左右抱得很紧。    “是不是冷?”左右很无奈的看着我叹气。    我说不是,其实我更想跟他说我要和他保持距离。    推他的动作可能比较大,左右白了我一眼,使劲儿把我抱在怀里。    然后用身上的衣服把我包裹的严严实实,是露出两只眼睛。    “为什么我们会在海边儿、”我依然问的特别谨慎,我对谁都不相信,毕竟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呢,伤害起我这种小人物来,特别容易。    左右嘴里哈出热气,冰冷的脸靠在我脸上,声音特别的小的说:“我带着你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多好的字眼。我喜欢。离开那个不叫作家的地方,到哪里都好。    我把头钻进左右的怀里。    左右就穿着一毛衣,冻得哆嗦。    “你很冷。”我说。    我两只手攥着左右的手,放进我锁骨的地方,那里还算是暖和。    左右执意要抽手,“不行,你现在身体很虚。”    我看着话说的这么认真的左右,“既然怕我身体虚冻着,为什么还要带我出来?”    左右愣了下,然后深邃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我。    很久之后,薄薄的嘴唇,终于吐出几个字,“忘带钱包了。”    我没忍住笑了,严肃脸,我以为会说出多好的理由,原来就是忘带钱包了。    那天吹着海风,下着雪,我们如愿的看到了日出。    左右把我搂在怀里,特别紧,下巴顶在我头顶。    “你最想的是什么?”    我看看红彤彤带着雾气缭绕的日头,我说我最想回家了,回沈倾的家。    左右眼神黯淡下来,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垂下来,什么都没说。    “我想和那些画在一起,看到那些画真的很平静。”我说。    左右忽然笑了,低头看我,“要不然等会的我送你回家,咱们就去那个画室怎么样。”    我说好,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那是谁的画室,为什么沈倾这么宝贝。”我问左右,    左右皱眉,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把我脑袋往他怀里送。    “没有谁的画室,就是一画室而已。沈倾这人变得越来越暴躁。”    我看着左右,他说的很轻,看着远方的地平线。    没有谁的画室,沈倾怎么可能疯了一样。这里面太多的隐情。    也可以说,我没有参与到沈倾的从前,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今天这样暴戾。    “其实我真的很努力的喜欢沈倾,幻想着能嫁给他该多好。”    左右深呼吸一下,很认真的看着我说:“以往,和沈倾离婚吧,你们根本不合适。”    这句话很空灵的飘到我耳朵里,也飘到我心里,我手指哆嗦下,抓紧左右的大衣,深深吸一口气。    我很想离婚,但是我舍不得忘掉以前那些回忆。     009:看着点儿,这才叫爷们儿     我们看过日出之后,左右抱着我上的车,他说要送我回去。    我死命抓着他的衣角,求他能不能不把我送回沈倾家。    那里很冷,不是气温冷,是人还有大家的眼光比较冷。我现在连蝼蚁都不算,顶多算是个挨打出气的工具。    “不离婚的话,你还是沈倾的妻子,怎么能不送你回去。”    我竟然在左右的嘴里感觉出叹息两个字来。    “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眼泪不争气的飙出来。    左右急刹车,惯性让我脑袋差点儿撞上车窗。    一双温暖的大手,垫在我的脑袋前面,我结结实实撞在那双大手上。    “没事儿吧。”    左右叹口气,身体倾斜过来。他的眼睛离我特别近。    很清澈的一双眼睛。    据说有这种眼睛的人,心都很善良。但就是这个善良的人要送我回那个地狱。    左右的手绕过我的身体,将安全带轻轻扣上,他的呼吸离我特别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儿。    时间在我的那段回忆中静止了一下,要是换做今天的话,我管他什么男女有别,管他什么有妇之夫,那个场景,那个氛围,干出什么事儿都不过分。    车继续往前开,我们什么都没干。    离沈倾的那个别墅越来越近,我的心越来越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下车的时候,左右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问我是不是只要有他在,我是不是就不那么难受。    我很肯定的说是,只要有你在。    只要有你在,最起码我不会挨打,虽然你是沈倾那边儿的人,但我相信一个有清澈眼睛的人,也有一颗干净的心。    “好,那我先送你进去。”左右面无表情的走在我身边儿。    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保镖很为难的拦着左右。    “那个左先生,我们沈少爷和王少爷不在。”    我们王少爷。这话无形中倒也是伤人。    左右勾起半边嘴角笑了下,“不在,不在的话我打电话叫他们回来便是,闪开。”    保镖面面相觑,没有要闪开的意思。    “那个,左少爷,您不是又来找我们沈少爷打架的吧。”    打架?左右和沈倾他们打架了?    我看左右,左右皱眉,好像很不喜欢保镖的多嘴。伸出胳膊把拦着的保镖的手甩到一边儿。    我跟着左右进去。    “走,带我去画室看看。”没有温度的语气。    但,也没有前段时间的讨厌。    我在前面领路,左右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上楼。    画室被沈倾换了锁,我手里的钥匙根本打不开。    “不知道是什么人用过的画室,能让沈倾动作这么麻利儿的换锁。”我自嘲笑笑,也是悲哀。    左右没说什么,就是脸色不太好,走到二楼阶梯,稍微弯腰,叫门口站岗的保镖,“哎哎,你们两个过来。”    保镖犹豫半天,没有进来。    “你们进来。”我说。    那两个保镖依旧没有动弹,我心里压着的怒火突然蹿出来,这实在不能忍。    “我叫你们进来没听见么。主人的话也不听了么?嗯?”    两个保镖终于进来,一脸标准的冷漠脸站在我们面前,等待吩咐。    “什么时候换的锁?”左右指着门问那两个保镖。    其中一个保镖昂首挺胸的说:“昨天凌晨。”    左右冷哼一声,“不错,沈倾动物还挺麻利儿的。”说完,就看着两个保镖。    “你们去把门锁砸开。”    两个保镖特别为难看着我们,其中一个支支吾吾,“这,这,不太·····。”    左右睥睨这两个人一眼,“让你们砸就砸,别特么的废话。”    两个保镖看看我。    我说你们砸吧,等沈倾回来要是发火的话,就说是我让砸的。    左右眼神很复杂的看我一眼,之后就看着保镖砸锁。    砸开之后,门就开了。    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到处都盖着白布遮挡灰尘,我之前放在里面的被褥也被扔了出去。整个画室里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儿。    左右冷着一张脸,在画室转一圈之后,给沈倾打了电话。    “在哪里,抓紧回来,我现在就在你家。”说完这句立马挂断,一气呵成。    “你们两个除了把这个画搬到我车上,所以的都扔到壁炉里。”左右的眼里还有声音都带着寒气。    两个保镖什么都不敢问,麻利儿的搬画。    “你动了沈倾的画室,回来他会跟你拼命的。”我好心提醒。    他们光屁股长大,关系这么好,未必能打架。    左右没说话,一直冷着脸子。后来干脆离开二楼,去了一楼客厅沙发上坐着等沈倾。    我站在二楼看着保镖把满满一个画室搬空了,最后只剩下那副少女画。    左右看我一眼,我转移了目光,眼看着保镖把画搬走。    沈倾最终还是回来了,王扬在后边儿气势汹汹的跟着。    沈倾脸上有伤,王扬嘴角也是淤青。不用猜就知道是昨天打架的结果。    “为什么要搬走。”沈倾怒气冲冲的手扯着左右的衣领。    左右一脸平静的甩开沈倾的手,慢里斯条的说:“那些话都是老子画的,老子搬走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都是左右画的?    这个画室是左右待过的?我觉得这一切简直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些狗血。    王扬咬牙切齿的看着左右,拳头攥的很结实,看样子随时要上去给左右一拳。    看来这便是了。    “特么的,滚滚滚。”沈倾情绪失控,朝沈倾大吼。并且手要再次抓左右衣领。    左右再次看我一眼,然后很平静的和沈倾对视,扯着沈倾的衣裳,走出客厅门外。    只能看到两个人在说话,沈倾情绪特别激动,甚至手搭在左右肩膀上摇晃。左右面瘫一样听沈倾说话,最后将沈倾的手甩掉。    王扬一直悲愤的站在客厅,看着门外手说话的两个人,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他听得也蛮仔细的。    后来王扬就上了楼,经过我身边儿的时候,特别恶狠狠的跟我说:“你沾了左右那个妖孽,就等着粉身碎骨吧。“    虽然他没说明白到底什么意思,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他说到粉身碎骨的时候,咬牙切齿,看的出来是在发泄。    我下楼的时候,隔着玻璃看到左右正要走,其实我特想追上他,让他带我走。    要不是沈倾黑着脸进来的话,我真的就冲出去了。    沈倾看我两眼,冷冷的说:“以后那间画室你就住吧。”    说完就上楼了。    我坐在沙发上,听沈倾一直在哄王扬。可能是王扬想要矫情一下,沈倾再怎么都哄,王扬一直在闹。    “张妈,给我一杯咖啡。”我笑着大声喊张妈。    一出好戏,不让我喝着咖啡看,那就真是对不起演戏的人。    最后可能是王扬被我看热闹的心态惹怒了,所以特别气愤的将沈倾推开。    沈倾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站在二楼的台阶上,望着王扬的房间。    我从酒架上拿出一瓶好酒,开始自斟自酌。    沈倾气呼呼看我一眼。我端起酒杯,“要一起喝么,兴许你可以对我诉诉苦。”    沈倾没搭理我,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咬牙切齿说了句:“你特么的太阴了,竟然让左右帮你说情。”    我笑着看沈倾。    看着他离开。    我对你做的,就是如无其事的对你笑,不管你的话多狠,我受收冤枉都不会再特么的认怂。你打在我脸上的巴掌,日后我如数还给你。    后来是左右来了电话,大体意思就是让我安心的住在沈倾家。    我说好,就挂了电话。    我去了张妈的厨房,因为现在张妈是沈家上下唯一一个敢和我这过气儿的女主人说话的人,她说女人活到她这个年纪,就什么都想开了。    四十多岁的人,离死亡近了一步,就不在乎什么爱不爱,只在乎怎么才能多活一天合适。    “外边儿下雪了,要不然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家里太热。”张妈擦擦汗。    家里的暖气太足,她又太胖,所以难免会觉得家里憋得慌。以前就经常看她在花园里溜达。    “好,出去看看吧。”    还不到要准备晚饭的时候,刚才我们两个在厨房已经把今天晚上要煮的食材弄好,剩下的时间就是休息活动。    我们在公共花园里沿着鹅卵石散步,那里永远都是干净的,虽然最近一直在下雨。物业这方面做得特别好。    很多搬家公司的车开进来,我和张妈正挽着手往前走,正好看到那些车停在一栋别墅前。    “这里的别墅还有没住满人的?”我问张妈。    最好的地段,怎么可能没人住,天朝就不缺有钱人。    张妈也挺奇怪的,她说她经常去散步的时候,明明看到这家有人住啊。    “应该就是这个房子卖出去了。”张妈很肯定的说。    我点点,我也是这么想的。甭管是卖出去也好,还是买进来也好,跟我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们只是个看客,茶余饭后来消遣一下。    后来雪越下越大,我们打算转回去。回去的时候还是会经过那条鹅卵石路,也会看到搬家工人正在努力搬家具。    之后一辆黑色豪车开进来,停在那栋别墅面前。    “张妈,你看,应该是别墅的新主人,也就是我们以后的邻居。”我开始享受这种八卦的感觉,最起码能够暂时忘记沈倾干的那些个勾当。    张妈瞪大眼睛看着下车的男人。    突然惊呼一句。    “是左右!”     010:我是窥到你什么秘密了么         果真是左右。左右可能是听见了张妈的叫声,朝我们看过来。    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暖了起来。    “这个左家少爷向来都是邪性的很,你说这么有钱的人,放着舒服的日子不过,专门跑来和沈少爷作对打架,他们也真是欢喜冤家。”张妈叹口气,无奈的两只手握在一起。    “他和沈倾不是好朋友么。翻脸翻的也是莫名其妙的。”我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左右,话是对张妈说的。    我有把握能在张妈回答完毕之后,左右再走回来,时间应该是刚刚好。    张妈挺为难的看着我,最后叹气一口终于说出来。    “他们是朋友,但左右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一点儿特别执着,他比谁都重感情。所以沈倾对你做的那些错事儿,在左右眼里是不能被容忍的。”    我静静听张妈说完,冲着左右微微一笑。    那我做的错事儿,在左右眼里,也是,不被允许的?    绝对是这样。    “左右少爷,你搬来这里了?”张妈笑得特别慈祥,跟左右说话的语气,有点儿母亲和孩子说话一样温柔。    左右微微朝张妈欠身示意,点点头。然后看我一眼。    “过来换换心情,你们这环境不错,人更有趣。“    话外有话,张妈自然什么都明白,依旧慈祥的笑着,示意左右先去忙。    “那咱们回家吧。”我对张妈说,挽上她胳膊。    我们从左右表面走过,左右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我们走到小广场中央,我终于憋不住问张妈:“左右是不是一直这么任性。”    张妈笑了,“北京爷们儿嘛,多少都有自己的个性,更何况左右他爸司令还是上校来着,我忘了,这算是有权吧。左右也是争气,年轻轻轻的就在商界站住脚跟,这么有钱。所以就有任性的资本。”    我懂了,要是一般的穷矮搓耍个任性。人们最多会说,人丑多作怪。    这还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走吧,再不愿意回去,那也是你的家。”张妈眼睛里流淌出比亲妈还要温柔的目光。    我手指缩了下,想起明天下午下班就要和沈倾装作相亲相爱的去他妈妈家吃饭,就特别头疼,总感觉那才是一家人,我个鸡肋,当得真是特么的碍眼。    我叹口气,没事儿,回自己家,有什么可别扭的。    到了家门口,看着玻璃门地面上雪花融化的水迹被佣人擦得干干净净,只留下跟大理石地面颜色不同的水痕。突然不想进去了,想回家,特别想回我爸妈的家。    “要不你在门外待一会儿,我先进去看看他们两个在不在家。”    张妈进去了。    我退后两步,特别想拔腿就跑。    下雪天我的心变得很脆弱,因为我妈就是死在一个大雪天儿。她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流着泪跟我道歉。说这辈子没有照顾好我,她会在奈何桥前的忘川河里等我们,下辈子一起投胎,再做一家人。    鼻子酸了,眼泪掉下来。    08年的时候,我舅舅被压在废墟里,用短信给所有人群发了一条“我撑不住了,下辈子再见吧。”,最后挖出的是他的尸体。其实他在短信发出之前就已经撑不住了,因为当时的线路什么被压断,但是时不时是能发短信的,打电话就没有办法。    现在想想,一切真的自有天意。    一双大手搂着我肩膀,很很平静的呼吸。    “进去吧,少爷饿了,要吃饭。”    是左右。    就连说饿了都这么没有情绪。    我甩开他的手,转过身,面对左右站着,“以后请离我远点儿,你是我老板的男朋友。”    不是心血来潮,这句话我早就想说。    “救我,和害我,一码归一码。”    左右一直看我说话,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直没有变化,最后叹气一声,推开门,“你先进。”    不想纠缠太多,我先进去。没有刚才的纠结,因为我知道,只要是左右在这里,就算是左右也像原谅不了沈倾的那种暴戾一样,也原谅不了我对老太太的冷漠的话,他也不会看着沈倾为难我吧,最起码他是一个人,应该有人最起码的良心。    “沈倾,少爷来了,赶紧下来,蹭饭了。”左右抬头向二楼大喊。然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着杂志特别津津有味儿的看着。    我上了楼,沈倾阳光明媚的牵着一脸阴沉的王扬下楼,我们擦肩而过。    我侧身给他们让了路。    进房间手机来电话,是婚纱店儿那边儿,说是我今天没去上班儿,这几天的绩效扣了不说,今天晚上还要加班儿把他们发给我的样图修改一下,明天好拿去赶制。    “那个,现在我家电脑坏了。”我撒了个谎。    房间里空荡到什么程度,就是老鼠进来都会被气哭。    “这个我们实在帮不上忙,今天蓝总说了,一周之内要赶制出来,刚才过来催图纸,你说你不能让我为难不是。”部门总监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提高了八度。    一直到电话挂掉,心里特堵。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    吃饭的时候,王扬很沈倾两个人不加掩饰的坐在一起。王扬的手搭在沈倾的裤裆上。我装作看不见。    因为我身边儿就是面瘫的左右。    像王扬说的,左右这人干什么事儿,不按套路来,让人摸不清头脑。    “你们今天回家吃饭是吧。”左右很平淡的看着沈倾。    沈倾眉眼含笑的看着左右点头。一边儿的王扬看不顺眼,一口亲在左右脸蛋儿上。    沈倾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尴尬和慌张,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我绝对没看错。    “老太太说是让我们回去聚聚,所以大家一块儿回去。”沈倾笑着回答。    左右面无表情点点头,然后很认真的在给一块儿鱼肉择刺。    王扬朝左右翻了个白眼儿之后,在我们面前撒娇的抱着左右的胳膊晃着说:“老公,人家要吃那个鱼,择过刺的。”    和外边儿的妖艳贱货没什么区别。    沈倾无奈的给王扬择鱼刺,王扬挑衅的看着我和左右。    在他眼里我是沈倾的妻子,自然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左右是个长得挺大高大好看的男子,也可能会成为他以后的情敌,所以他也百般防备。    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谁都不能免俗。    “那我也和你们一块儿去吧,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阿姨了,正好一块儿。”    左右说的特别理所应当。    虽然在座的每个人都能看出左右言不由衷,甚至还有点儿司马昭之心,但沈倾就是把左右的话放在心里。    “好,一起去吧。'    王扬瞪大眼睛,气的胸起伏的特别汹涌。    我端着一杯子热茶,心里莫名的高兴。怎么说呢,就好像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样。    有他在,我少受欺负。    四个人各有心事,默默吃饭。    饭后左右没有要走的意思,在客厅里转悠两圈,最终从电视柜下边儿第二个抽屉里拿出拿出一副军棋。    “要下棋么?”左右笑着晃悠手里的军棋。    沈倾刚要点头,看到王扬一脸哀怨的瞪着他。    “那你要跟我一起下军棋么。”左右依旧保持着迷人的笑容。    我特想点头,但是看到沈倾冷冰冰的目光之后,最终没有点头。    “算了,看来你们真心不欢迎少爷,那少爷就回家了。”左右放下军棋,走两步,回头,指指沈倾,”对了,我搬来你们隔壁住了。”    说完,左右特别挺拔的走了。    沈倾站在原地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就连王扬拉他的手,他都没有动弹。    “怎么着,心里还是长了草了吧,看来人还是旧的好。”    冷嘲热讽的话,沈倾就当听不见。    我上楼的时候,都在想着刚才王扬说的那句话,什么叫旧的。    以前的沈倾和左右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反正自从左右开始出现,沈倾总是会出现恍惚。    有点时候就算身边有王扬陪伴。他一样就在窗边儿站很长时间,发呆的看着外面儿。    其实外边儿什么都没有。    心乱了,人怎么会不乱。    那天睡觉的时候,我反复的寻思半天,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具体是哪里不对说不好。    只好看明天的了。    希望明天一切安好,至少老太太不要太为难我。    左右家的灯光特别亮。    我房间的这个窗帘明明是很厚的,不易透光,但是我看到隐约的灯光从窗帘缝隙透过来,投到我床上。    看那束灯光看了很长时间,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在黑暗中没有用被子捂着头,终于不再孤单。    走窗前,撩开窗帘,看到左右家灯火辉煌。    我只能看见他们别墅的一一侧,尽管这样,依旧挡不住里面的豪气。    突然觉得房间里特别憋闷,打开窗户,冷气吹在脸上,瞬间感觉整个人都清醒很多。    脑袋伸出去,看着左右的房子,一股暖流击中心田。    直到脸冻麻木,回到室内来的时候,突然我撞上一道带有寒气的目光。    是沈倾。    他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身体朝着的也是左右家的方向,但是目光却很不友善的看着我。    缩回脑袋,关上窗户。    一阵心虚。    我好像看到了沈倾的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