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怎么会有这对耳钉?   任季雅揉了揉迷离的睡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红木大床上。   视线清晰后,她这才警惕的环视四周。   这根本不是她的房间,而且更恐怖的是,自己身上竟然空空如也。   她一动,才发现全身酸痛无比,就好像全身都被重新组装过一样的难受。   她一下就想跳起来,可刚伸出的手,又是缩了回去。   因为,不远处,金丝绒落地窗前站着个冷峻萧肃的背影。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任季雅颤抖的扯着被子,将自己纤弱身子裹住。   “我是谁?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妹妹了。是她跟我做了交易,而付给我的代价就是——你。”   男人不疾不徐的熄了烟蒂,修长的身子转过45度,俊颜侧对任季雅。   “所以你就是承安集团总裁顾烨南?”她只觉自己全身都像筛糠不住地抖,控制不住的悲凉和凄痛从身体涌出来。   她果真被算计了,昨天晚上,任娇盈用商量公司的事情为理由约她出来,她想到个女人手里现在握着的是爸爸生前的心血,她不得不应约去了酒吧。   可是谁知道……她竟然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顾烨南眸子微微一凛,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名字,现在从任季雅口中说出来,倒别有一番风味。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他似乎在喃喃自语,可是却让任季雅心头一颤。   任季雅眼中盈着薄雾,冷冷瞪着顾烨南:“你……说什么?”   “现在想不起来不要紧……我会唤醒你的记忆的。”顾烨南冷笑着开口,右手指了指她身边的方向。   很快,任季雅的眸子,一下就从愤怒,到一阵一阵的犹疑……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床头柜上的东西!   那是一副丢了三年的蜗牛状耳钉,在光线下荧光闪闪的,却让她一下仿佛置身冰窖!   那时,为筹得身患精神疾病的母亲的医药费,她只能把她最得意的心血之作拿去拍卖。   可神奇的是,拍下她那副画的女人出了惊天高价,却要她答应一个附加条件——陪一个陌生男人一晚。   她想到了还在医院病痛折磨的母亲,父亲又刚去世,还有谁能帮她们?   只有拿到那笔钱,她才能治好妈妈,才能远离这对母女!   于是,她只能心一横,咬牙答应。   懵懂仓促的一夜,她并没机会看清男人的脸,却被偷换了贴身耳钉,而自己那对,此时此刻——   就摆在床头柜上!   难道……那晚上的人……是他!?   “你,你怎么会有?”她的声音干涩颤抖,像风中凋零的落叶。   “我为什么会有这东西,你不是最清楚吗?”   顾烨南修长笔挺的身子隐在半明半昧间,刚沐浴过尚未擦干的头发湿漉漉,水珠淌过刀神鬼斧的俊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你?三年前居然是你?!”任季雅鼻端蓦地一抽,双眸隐着火,压抑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   她堪堪抬手就要朝顾烨南挥去,却被他遏住手腕,钳制住。   “三年前,难道你不是自愿的?”顾烨南精雕细琢的俊颜正对她,脸上一如既往的寒冽,“昨晚,也是你主动送上门。”   “那是你们算计的我!”任季雅揉了揉太阳穴,喊得歇斯底里。   顾烨南因她这句话,脸色更沉几分,本来就有些压迫感的氛围,现在更是诡异了起来。   她莫名的有些害怕了起来。   他慢慢的走近这个女人,修长的手掀开她身上的蚕丝被,缓缓道:“所以,你能解释解释这道疤吗?”   “轰”一声惊雷,又在任季雅心底炸开。   她唇瓣打颤,颤抖着连连后退。   这是她藏的最深的秘密,却没想到暴露在了最不想让知道的人眼前。   直到退无可退,身子紧贴冰凉墙壁,她才勉强站稳,轻蔑地牵了牵唇角,“这不关你的事!”   这话,显然成功将顾烨南激怒。   “别逼我!”顾烨南咄咄逼人靠近她,鹰眸一瞬不瞬落在任季雅愤愤不平的脸上。   “我结婚了。”任季雅仰起雪白脖颈,一字一顿答得清晰。   “很好。”性感低哑的嗓音缓缓从顾烨南薄唇吐出,“这世上,没有我顾烨南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事。你现在不说?最好不要被我查到什么!”   他冷笑着开口,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敢如此胆大包天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的。   “你凭什么?难道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地干涉别人的生活?”任季雅崩溃了,现在她只想逃离。   “是你自作自受不说实话。”   顾烨南用手指弹起她精致的下巴,唇畔呼出热气呵着她,“还是你主动告诉我,你离开的这三年,究竟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发生什么都跟你没关系。”   “真的和我没关系吗?在你的意识里和一个男人睡过两次,叫没关系?”   “你……下流!”任季雅冷笑一声,“啪!”的一掌打在顾烨南脸颊处。   嫣红的巴掌印记一下出现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任季雅自己也惊呆了。   “人不大,爆发力不小。”顾烨南抚了抚火辣辣的脸颊,不温不火道,“看来你是不想离开我了。”   “你什么意思?”   “本来……我是想放你走的,可是综合了一下你刚才的表现,我就做了个决定,我要把你留在身边,直到……”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直到你爱上我。”   女人淡淡的香味蓦地传入他的鼻尖,他喉间一动,已然食髓知味。   或许……以后的生活,还是会有些意思。   “你做梦吧,我不会爱上你。”   任季雅又羞又怒,这种男人是毒,她怎么能轻易相信这样的鬼话!   “打个赌吧,你输了的话,就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第2章:画廊被烧   当任季雅拖着下身疲惫的身子回家时,她用原来的钥匙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家门。   她正处在气头,门“吱嘎”从里面打开,露出任娇盈浓妆艳抹的娇俏笑颜,“姐姐,你回来了。”   任季雅只觉那浓妆下的风情让人恶心,毕竟如此美貌的脸下,却藏着蛇蝎一般的心肠!   她冷漠地瞥了任娇盈一眼,“你昨晚把我骗到酒吧,就是为了和顾烨南的交易?”   “姐姐,你也知道,自从三年前爸爸去世,任氏在经营上每况愈下,我老公又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我拼了命去求承安集团的顾总把任氏收购,再附送上你,他才答应。”   “任氏是爸爸心血,不能就这么被卖了!”任季雅只觉心中一梗,差点没有缓过来。   比起任氏,她那点委屈,都是小巫见大巫。   “你好糊涂。任氏已经苟延残喘,现在还有哪个金主,敢接盘一个烂摊子?”任娇盈摆弄着刚做的丹蔻美甲,漫不经心道:“这都是求顾烨南求来的,姐姐,你不要不知福了,跟着他,你不会吃亏的。”   “我去向他要回来。”任季雅转身要走。   任娇盈横身拦下,语气蛮横地递给她几页轻飘飘的纸。   “这是银行债务表。你自己瞪大眼睛看看任氏到底欠银行多少钱,再开口去管顾烨南要吧。”   她深呼一口气,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资不抵债,整整一亿两千万!   任季雅脸上顿时褪去笑容,冷漠地看着任娇盈,尚存一息的理智命她稳住自己心神,“这就是我出去学习这段时间,你和你老公的成就?”   “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爸爸在世时,你一个私生女,不也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结果他一死,你妈就疯了,你还不是躲出去?还美其名曰为了理想出去学习?!没有饭吃,理想顶个屁用!”   任娇盈蛮横不讲理地推了任季雅一把,任季雅的后背撞在冰凉坚硬的墙壁上,痛得她叫了出来。   任娇盈刺耳的话却还在继续,“你以为你算哪根葱,顾烨南愿意要你?挽救任氏,就算你还有微薄的利用价值。你最好睁大眼睛认清形势,趁他还没烦透你,多从他那里得到点儿好处,否则等他一脚踹开你,你休想再住进任家!”   “所以你连夜把锁都换了?”   “是又怎样?”任娇盈洋洋得意,“我也不怕告诉你,就你那间破画廊,我也让人一把火烧了。”   “什么?”任季雅咬牙切齿,瞬间眼睛滚了泪,转身拔腿就朝外跑。   画廊是她对生活唯一的憧憬,如果连这点儿念想都被毁,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支撑她活下去了。   她从小喜欢画画,就连三年前父死母疯,她都义无反顾出去学习,一是图个清静,二是为了她的理想。   她不能没有画廊,绝不能。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往往非常残酷。   等任季雅赶到画廊,看到眼前震惊的大火时,她全身都在颤抖,眼泪像串珠止不住地往下滚。   “我的画廊……”她下意识抓住门把,不顾滚滚浓烟拼命向里跑。   一辆黑色卡宴不疾不徐从街角转过,坐在后座俯首翻阅文件的顾烨南朝车窗外一瞥,问前排的助理成建,“发生什么事?”   “顾总,前面好像是任小姐的画廊着火了。”助理成建犹豫下,终于忍不住回头盯着顾烨南,“任,任小姐好像进去了?”   “你确定?”   成建尚未开口,顾烨南已令司机停了车,修长笔直的双腿从后座迈出去,只留给成建宽肩窄腰的凛冽背影。   “总裁小心。”成建紧随其后,从后备箱里拎出个灭火器,跟随顾烨南跑进画廊。   “咳咳,咳咳……”任季雅毫无保护措施冲进火堆,被浓烟呛得口鼻呼吸困难。   她眼前模糊,稀稀疏疏望见一抹黑色西装迅速朝她走来,就在她意识完全丧失之际拦腰将她抱出火场。 第3章:我缺个伴儿   任季雅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   环视四周,她才看见身着暗黑西装的男人背对她站在窗前。   男人慢条斯理转身看她,眉眼间凛冽的寒气令任季雅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是你把我救出来的?”任季雅强撑身子挪了挪,“我……会报答你的!”   “哦?”顾烨南拖着冷肃的尾音,煞有介事玩味地回头看她,“我倒想听听,任小姐打算怎么报答?”   “你想要什么?”   “我刚回嵩城,什么都不缺,就是生活闷得很,缺个伴儿。”顾烨南望着任季雅闷声不吭的模样,熠熠生辉的沉冷眼眸镀上狡黠色。   “你……太过分。”任季雅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马上着急道。   “目前来说,我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顾烨南自信的一笑,慢悠悠的开口:   “再说你那同父异母的妹妹……难道你就想这么算了吗?”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放心吧,我对女人的兴趣不会持续太长时间。”顾烨南望着任季雅充满水雾的眸子,拢起掌心凑在唇畔干咳几声,“住的地方你随便选,我买下来就是。”   “不必。”任季雅眼底猩红,梗着脖子露出委屈样。   “既然你想为我省钱,那就和我住一起!”顾烨南微眯双眸,扫了她一眼,迈开长腿从病房走了出去。   门外的助理成建迎上顾烨南,小心翼翼附在他耳畔,“总裁,放火的人抓到了,任娇盈也按照您吩咐关起来。”   “走,去会会那个女人。”   任季雅被顾烨南救起后,成建便顺藤摸瓜从画廊附近监控里看到任娇盈指挥人放火的视频。   此时此刻,任娇盈被双手反捆绑在暗室的椅子上,嘴里塞着团破烂棉布,惊如困兽之鸟,充满恐惧惊慌。   顾烨南停在暗室门口,成建犹豫片刻,横出只手,“总裁,还是我去吧,免得脏了您的手。”   “放心,她是季雅的妹妹,我不会把她怎么样。”顾烨南勾了勾单侧唇角,露出人畜无害的笑。   成建一脸惨白,惊恐万分。   上次顾烨南这样笑时,算计承安集团那伙人无一例外全部进了太平间。   以防万一,成建做了个决定,然后给顾烨南开了门……   任娇盈从暗室的尘土飞扬中看清顾烨南沉稳如泰山的脸,直直摇头,哭了出来。   塞在嘴里的棉布被硬力拉出,布料的纤维瞬间扯痛任娇盈牙齿,痛得她嗷嗷直叫,“顾,顾总,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不敢烧她的画廊了。”   “做都做了,还怕什么?”顾烨南语调冷漠至极,他拍了拍任娇盈身上的灰尘,“只不过不给你点儿教训,你还不知道你动的是谁的人?”   暗室忽然静谧。   顾烨南迈开修长的腿,一步步朝任娇盈身后走去,冰凉指尖挑动捆住任娇盈双手的绳子,给她松了绑。   任娇盈得了自由,正要从椅子上起来,却看顾烨南脸上透着生人勿近的神色,手一狠就抬起她的手臂。   只听“嘎嘣”一声脆响,任娇盈手腕脱了臼,痛得她眉头眼睛挤在一起,痛苦狰狞的嚎叫。   暗室的门被“咣当”踹开,顾烨南循声看去,任季雅满目愤怒地站在逆光里…… 第4章:他的眼睛是顾家的秘密   任娇盈见始作俑者来临,顿时情绪有了出口,本想破口大骂,却被顾烨南一计冷瞪缩回去。   可这场景,有点儿脑子的人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偏偏任季雅被冲动冲昏头脑,她跑到任娇盈面前,擎起她的手腕,瞪着顾烨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犯法的!”   顾烨南并不生气,长腿交叠,坐在椅子上,视线在任季雅和任娇盈间逡巡,“我只不过给她点儿教训。”   “你快放了她,她有错,可是她毕竟还是我妹妹!”任季雅指着任娇盈的手臂,有些着急道。   她的身份很敏感,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女儿,她就算是再恨这对母女,可是任娇盈也毕竟是爸爸名正言顺的骨血,她不能让她出事。   原本冷静端坐椅子的男人,冷眸中划过危险之色。   他只是想给她出口气,她为什么能反应这么大?   他站起来,冷冰冰扫了眼痛苦呻吟的任娇盈,挥了挥她手腕,“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就绝不会手下留情。”   然后,他双眼迷离地盯着任季雅,声音低沉又性感,“你跟我来。”   任季雅来不及反抗,便被顾烨南攥紧手掌从暗室揪出来,直接甩到隔壁暗室的门板处。   顾烨南随手锁了门,任季雅后背撞上毫无温度的墙壁。   燥热的唇贴上来的时候,两个人全身都在颤抖。   他撬开她的唇舌,强迫她接受他的吻,她周身发颤,他并不打算心软。   他打算给这女人点儿教训,让她看看什么是与他对抗的结果。   他明明为她出气,是她不明是非,让他觉得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任季雅起初还挣扎反抗,可顾烨南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吻,却如蚀骨销魂的毒药,不动声色让她上了瘾,每吻一处都令她身体战栗。   突然,热度褪去,顾烨南忽然目光失焦而茫然地抓着她双肩,深邃锐利的眼神忽然空洞洞。   “你怎么了?”任季雅看出他眼睛不对劲,伸出手臂在他眼前晃了晃,却被顾烨南抬手攥住。   “去叫成建来。”他冷漠命令道。   任季雅从未应对过这种情形,一时手足无措,只得把门口站得笔直的成建叫了进来。   跟在顾烨南身边多年,这种情形成建遇到多次。   他开车把顾烨南送到医院,任季雅站在走廊心神不定地猜测忖度。   “任小姐。”成建走出来,也不知该不该没跟总裁报备,就把实情托出。   “他到底是因我出了状况,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他的眼睛……”任季雅不禁问道。   “顾总五岁时,他母亲试图拉着他从二十几层高楼跳下来,他被人救下,就再分辨不出颜色,偶尔也会短暂性失焦。”成建低低道。   “刚才就是失焦?”   “他把你从浓烟滚滚的火场里救出来,眼睛呛入太多烟雾,引起失焦,医生说在家休养段日子看看情况。我需要找个人照顾他。”   任季雅忽然自责了起来,揪心地望着成建,“我去看看他。”   他都不顾身体来救她了,还想着要给自己出气,可她却还对他发脾气,是她无理取闹了。   她推门而入时,顾烨南正睁大双眸茫然地看着她,眼神里闪进微丝亮光,让他分辨出任季雅的身影。   “成建都告诉我了,你的眼睛……”任季雅眼底猩红,看着面前杀伐决断无所不能的顾烨南因为她的冲动鲁莽,如今只能待在医院,内心愧疚又煎熬。   明明她对顾烨南无丝毫感情,甚至连亲密都是出于算计,可她此刻在面对他时,却无法再任性与他针锋相对。   “我的眼睛不辨颜色,是顾家的秘密。”   “我懂,你放心我不会说不出去。”任季雅坐下来,“就没办法医治吗?”   “三年前倒是意外能分辨一次。”他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脑海中,想到女孩第一次初遇时惊鸿一瞥的颜色,让他身子一颤。   他找了她三年……终于把她找了回来,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她走?   那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抹亮色,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的眸中,一下涌起了丝丝落寞。   任季雅看着眼前的人。   下意识摇摇头,仿佛下了巨大决心,“这段时间,成建说要找个人照顾你,事情因我而起,要是你不嫌弃,我来照顾……”   “不嫌弃。”顾烨南偏过头,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笑意。   气氛却是忽然间暧昧了起来,直到……一旁嗡嗡作响的手机,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她的视线斜斜往顾烨南手机微瞥,看到来电名字,心脏没来由地突突跳得厉害。   不可能,他们只是……姓氏相同罢了。   这世上同名的人多了去。 第5章:小可爱   隔了不多时,病房的门被人优雅的推开,随即就是一个特别可爱闯了进来。   任季雅眯着眼睛看,来人是个异常漂亮的小男孩,估摸也就两三岁的模样,粉雕玉琢,胖乎乎的,看一眼,就感觉可爱到心里去了。   可她来回看了一下,小可爱水汪汪的双眼和浓眉,竟然和顾烨南有几分相似。   紧随其后进来的人,让任季雅吃了惊,声音都卡在了半道。   可顾亿林见到任季雅,倒不动声色的沉着冷静,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坐在顾烨南病床前。   “烨南,我听说你眼睛出了问题,立刻就飞回来。”顾亿林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精明老道。   “哥,和以前情况一样,休息几日就好。”   哥?!   任季雅只觉五雷轰顶,天旋地转,心里早已百转千回。   顾亿林竟是顾烨南的哥哥?   她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世界如此小。   三年前她并不知道与她睡了一夜的陌生男人是谁,三年后她发现在挪威以朋友名义与她朝夕相处对她照顾有加的男人,竟是那个男人的……哥哥?!   老天爷和她开了多大一个玩笑?   她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女人敏感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正当她茫然怔愣之际,顾烨南突然发现跟随顾亿林进来的小男孩,他讳莫如深地盯着小可爱,问,“这孩子……”   “哦,是我在挪威领养的中国孩子,叫小涵。”顾亿林摸摸孩子松软的头发,“叫爸爸。”   结果,令三个大人都措手不及的是,这孩子明眸中闪过鬼灵精怪的亮光,蹦蹦跳跳跑到顾烨南跟前,攥住他干燥温热的掌,便叫他爸爸。   “你叫错了,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顾烨南微怔。   两岁的孩子锲而不舍地晃着他的手腕,撒着娇,嘴里说出的话甜腻腻的,“爸爸给我买糖吃。”   旁边进来量血压和体温的护士看到这一幕,打趣道:“这孩子长得和你还挺像,生得这么俊俏真让人羡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烨南眉宇凌厉地划过小男孩精致漂亮的五官。   小男孩儿被他的低气压笼罩,腿吓得软了,直往顾亿林怀里躲。   “小孩子不懂事,我先带他回去了,飞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顾亿林从顾烨南手里拽回孩子,没讨到糖的两岁小可爱哇哇大哭,也不便再多逗留病房。   顾亿林刚从病房出来,把孩子交给保姆,任季雅紧随其后,也从病房出来。   她再无法强装淡定,假装不认识顾亿林。   她拦在顾亿林身前,质问他,“在挪威的时候,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是承安集团总裁顾烨南的哥哥?”   “你从没问过我。我是谁的哥哥,这重要吗?季雅。”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任季雅卑微低头,紧张得手心出了层薄汗,“能不能别把我在国外的事告诉你弟弟?”   “什么事?”   “自然是孩子的事。”任季雅捏紧了拳头,如果一旦被里面这个男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那么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人死不能复活,我也希望你能忘记那件事。”顾亿林温润如玉地笑了笑,“毕竟,那是你不愿回首的往事。”   “没什么不愿回首。”她脸色白了白,心中隐隐的痛楚又传来。   “你有困难,为什么不愿我说?还有,你和烨南什么关系?你怎么会在他这里?”顾亿林皱着眉头道。   “他的眼睛因救我受伤,我理应照顾他。”   “不要和顾烨南走得太近,没有女人能抗拒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   更没有女人能抗拒一个上了床的英俊多金的男人!   “我不会。”任季雅抬头迎上顾亿林探寻的目光,楚楚动人的眸子里隐着水雾丛丛,“永远不会。”   因为……早就在他这里碰了壁,怎么会不长记性! 第6章:撩完就想拿钱走人?   顾烨南出院时,任季雅跟着他回了私人别墅。   她本想着等他眼睛恢复健康,就搬出去。从此,与这个男人井水不犯河水。   结果第一天晚上,家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任季雅听到门铃时,正系着围裙在擦地,铃声实在急促,她只能拎着地板拖开门。   “烨南,我一听说你眼睛旧疾复发,就马不停蹄赶回来。”程御思留着又长又顺的波浪卷发,低头在包里找什么,根本没注意开门的是个陌生面孔。   她抬头审视任季雅,这才颇有危机感地发现眼前的女人美得不像话,又清纯又艳丽,眼眸勾魂摄魄,就连一向对外貌十分自信的自己都自愧不如。   顾烨南已经站在任季雅身后,凌厉的眼眸不怒而威,凉薄唇瓣吐出句话,“你来干嘛?”   程御思有着富家千金的骄纵和蛮横,她横了任季雅一眼,推开她便走到顾烨南跟前,“她是谁?”   “女佣。”顾烨南语不惊人死不休,唇角擒着冷淡的笑意。   “女佣?”程御思不可置信地用寡淡的眼神扫视任季雅,“有这么漂亮的女佣?”   “你也觉得她姿色可以?”顾烨南眼尾上挑,尾音拖得很长。   “烨南,我也可以过来照顾你。”程御思放低姿态,不再去盯任季雅,倒直接挽住顾烨南手臂,进了别墅。   任季雅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直到程御思离开时,整个人脸上都不见笑。   她送程御思出门时,被这个漂亮的富家千金拦在门外。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留在烨南身边,有句话我要提醒你。”程御思眨着美眸,“别动里面这男人的心思。”   任季雅冷哼一声,弹了弹落在程御思华丽外套上的灰尘,“我只是他的女佣。你是……”   “我是顾家认定的顾烨南未婚妻。”   任季雅实在看不惯程御思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忍不住啧啧道:“哦,‘顾家认定’,看来里面那男人未必这么想。”   不然,顾烨南当初也不会说自己“缺个伴儿”。   “你!”程御思已扬起手掌。   “你进来。”顾烨南突然推开门,望着任季雅,刻意加重语气,“我有话问你。”   程御思愤愤不平地踩着华丽昂贵的高跟鞋,目送任季雅进去。   任季雅本以为顾烨南好心替自己解围,毕竟程御思看起来就不好惹,谁知她想错了。   门一关,她就感到事态不妙,男人精壮的八块腹肌把她抵在门板上。   顾烨南从身后抽了张轻飘飘的纸,举到任季雅面前,矜贵地盯着她,“这是民政部门的调查结果,你根本没有结婚。为什么骗我?”   几十秒的时间,任季雅从额头到鼻尖,都出了薄薄一层汗,她颤抖地拿过那张纸,连最基本的话都说不出来,“你真的查我?”   若真让他查出什么……   任季雅脊背冒冷汗,不寒而栗。   “我要惩罚你的不诚实。”顾烨南见她紧张兮兮,并不解释,早已耐心耗尽。   他弯腰蹲下,轻轻松松扛了任季雅半边身子,单脚揣开卧室的门,便把她丢在床上。   任季雅喘息不定,不胜楚楚的眼眸盈着水雾,苦苦哀求,“顾烨南,你放了我吧,我求你了!”   “是谁主动要到我家照顾我直到眼睛恢复正常?现在却扮可怜要我放过她?”顾烨南幽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你主动招惹我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的结果。撩完就想拿钱走人?没那么容易!”   任季雅嘲讽地笑了,“顾烨南,你不会是随便和我睡了两晚,就睡出感情了吧?”   顾烨南忽然愣了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多年不辨颜色的眼睛,为什么会在三年前和任季雅发生关系时忽然能看到颜色?   为什么三年后任娇盈要把她送给自己时,他毫不犹豫应下任娇盈的条件,明明任氏苟延残喘只剩一口气,根本不值得收购。   为什么当他亲眼目睹任季雅冲进画廊火海,不顾自身安危第一时间救她出来?   扪心自问,任季雅不过是个稍微漂亮点儿的女人。   这种姿色他见过太多,怎么偏偏她就……被他压在身下。   顾烨南忽然不想顺着任季雅的思路往下想,他宽厚的手掌抓到任季雅的手,覆在自己精壮的腰杆处,按在皮带扣处,低声命令道:“打开。”   “不要……” 第7章:值得怀疑的小孩   豪奢的卧室里,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交缠在地上,顾烨南眯着危险的眼眸,揉了揉眼睛。   他十分确定,自己的眼睛目前已经基本恢复正常。   照道理,任季雅也就没继续留在别墅的必要。   可他偏偏不想说实话,甚至于更不想放她离开。   任季雅被顾烨南从床上拉起来,一套新装直接被丢到面前,“穿衣服,跟我回顾家。”   “干什么?”   “家宴。”   任季雅昨晚被顾烨南折腾得全身酸痛,他一直要到天快蒙蒙亮,才放开她。   结果眼一睁,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他从床上拉起来,还要跟他回家?   她只能不悦地跟着顾烨南回去,结果再次撞见顾亿林和他收养的儿子顾小涵。   这次,稚嫩的小可爱没再纠缠顾烨南,吃饭的时候十分懂事,乖乖坐在任季雅身边,等着她一勺勺喂给他吃。   任季雅宁可陪着小孩子,也不愿敷衍顾烨南,于是看着顾小涵,也难得好心情地摸摸小涵松软的发顶。   她望着他吃饭的模样,一时失了神。   如果她的两个宝宝都能活下来的话,住在天堂的那个,现在也该这么大了吧?   只可惜,当初顾亿林送她入院,她只听到婴儿几声啼哭声,还没等唇角溢出喜悦的笑,“哇哇”声突然戛然而止,阵阵剧痛从身下传来,鲜血汹涌地从下身涌出,将她身下的被褥湿透。   她拼尽全力睁开眼,看到医生怀抱断气的婴孩儿出去,她拖着残弱身子挣扎着想去抓住什么,力气却越来越微弱,最终昏了过去。   “我真想有个妈妈,像你一样。”小可爱双眼泛着精光,一眨不眨凝着任季雅,生怕一眼看不到,任季雅就嫌弃地溜走。   稚嫩的孩子还用胖嘟嘟的脸蹭在任季雅衣服上,把饭菜汤汁都蹭上去。   这一连串动作,让任季雅的心都软萌萌的,望着小可爱的眼神愈加温柔亲切,还用手一下下抚摸着小可爱的酡红脸蛋,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慢点儿吃,都给你。”   小可爱乖巧地盯着任季雅,露出喜悦的笑容,“有妈妈的感觉可真好,妈妈喂的饭都香喷喷的,我要再吃一碗。”   顾烨南闻言,不悦地蹙眉,锐利的眸光在顾小涵身上像机关枪似的扫射一圈。   他走过来,直接抱住小可爱就放在顾亿林身边,冷声道:“既然领养,就看好你儿子。”   顾亿林不动声色笑了笑,捧着小可爱粉嫩双颊,又望着顾烨南,刻意加重语气,“听医生汇报,你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想不到这次这么迅速。看来任小姐把你照顾得不错。”   你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   一顿饭,任季雅就把这句话记下来,她偷偷瞄顾烨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顾烨南怎么没告诉她。   她头脑里回旋着顾烨南冷冰冰的话语:   生活闷得很,就缺个伴儿。   既然你想为我省钱,那就和我住一起!   难不成,顾烨南真想把她困在他的私人别墅里,让她整天面对他,强迫她爱上他?   他还没忘记那个在她看来是玩笑的赌约?   正当任季雅失神间,门口优雅从容地走来精心装扮的程御思。   她问也不问便坐在顾烨南身旁,笑眯眯地看着顾小涵,“到阿姨这里来,阿姨给你糖吃,我最喜欢小孩子了。”   程御思眨着楚楚动人的美眸凝在顾烨南侧颜处,细细打量一番,冷不丁吐出一句,“我看这孩子和亿林哥长得像,不过仔细观察,倒更像烨南,将来长大一定是个帅哥。”   本来不动声色夹菜的顾烨南,手腕忽然停顿,他抬起冷肃的双眸,盯牢顾小涵,眉头微挑,陷入沉思。   一个人说像也就罢了,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顾亿林莫名其妙带回的孩子竟跟自己有八分相似,这不是太让人怀疑?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想到这,顾烨南忽然对任季雅凭空消失那几年产生怀疑。   他曾经让成建拿着任季雅腹部疤痕的照片给专业妇产科医生鉴定,医生肯定那是女人剖腹产留下的疤痕。   可他翻遍挪威医院,都找不到她入院生孩子的信息。   所以他现在看见小孩子,就不由自主想起这件事。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或者有人故意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隐藏任季雅在挪威的行踪。   不可能,她戴着他换下的那对星状耳钉,北斗卫星定位系统一向准确无误。   他看了看任季雅,又盯着顾亿林,这两人都去过挪威,会不会本来就认识?   想到这层,他深邃的眼眸掠过一闪而逝的精光,朝顾小涵朝了朝手,让他到自己怀里,又伸出手揉了揉孩子的头发。   上次在医院,小涵没在顾烨南那里讨到糖,现在见到顾烨南,把嘴撅得老高,眼角泛着湿漉漉的雾气,偏头固执道:“你坏,不给孩孩买糖吃。”   稚嫩的孩子用尽力气挣脱顾烨南束缚,拉扯间几根又细又软的发丝缠在他指缝间,他没有多想,继续吃饭。 第8章:孩子……没了。   回到别墅,天幕四合,晚餐是任季雅亲自下厨做的。   标准的四菜一汤,两人吃相当奢侈。   任季雅还难得主动帮顾烨南布菜,顾烨南擎着竹筷敷衍吃几口,抽过纸巾擦了嘴,“啪”放下筷子,“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目的?”   “你哥说你眼睛恢复正常,我看你生活起居都不成问题,再说承安那么多公务,你是不是明天就去公司上班?”任季雅试探问道,生怕一开口又忤逆顾烨南,就连语调都小心翼翼。   “是。”顾烨南深邃冷漠的眸扫了眼局促的任季雅,看她还有什么话能端出来就饭。   “你让我走吧!”任季雅憋了口气,忖度许久才说出这句话。   “走?我不顾一切从火场救你出来,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在我没烦腻你之前,不可能让你走。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公司,给我当秘书。”   “我只会画画,不会做秘书。”   顾烨南冷冷扫了她一眼,薄唇在她脸颊处流连许久,透着凉意吐出个字,“学。”   他转身离去,她以为他至少此刻放了她,谁知顾烨南去而复返,从豪奢的红木酒柜里取了瓶洋酒,倒了半杯递给她,“明晚有个商业酒会,别给我丢脸!”   任季雅嘲讽笑笑,瞪着顾烨南,“顾总就连家里备的酒,都足够我买间画廊,看来你从没过过苦日子,也从未体察过穷人的疾苦。”   她仰头将杯中酒饮尽,很快喉咙辛辣,被烈酒的酒劲窜得浑身燥热难忍,头皮发麻。   她颤颤巍巍又走到酒柜旁,兀自给自己倒了整整一大杯,顾烨南看着她喝得醉醺醺。   男人的眸迷离魅惑,任季雅醉得离谱,直勾勾盯着他。   她突然出其不意扑了他满怀,双手挂在顾烨南脖颈处,像只温顺小猫,手掌挠在他胸口,挠得人心发痒。   顾烨南正欲把她抱进卧室,却听任季雅在他耳畔呼出口热气,一双翦水秋瞳勾人心魄地盯着他看,“你,你知道我在挪威是怎么挺过来的吗?”   挺?!   顾烨南愕然,他一直以为她拿着钱,到挪威修习美术,重新开启新生活,过得不错。   可她为什么说自己是挺过来的?   “任季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烨南掰了掰任季雅脸颊,强迫她面对他冷肃的眸。   没有人的秘密能躲得过他这双眼睛。   “亿林……”任季雅薄唇微启,手掌下滑,抓了顾烨南宽厚的手。   “你和我哥以前认识?”顾烨南脱口而出。   任季雅用力点了点头。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顾烨南头脑中渐渐构成逻辑,像是缺了口的圆,忽然补上那一块。   “血,大片大片的血,痛,很痛很痛……痛得快要死了!”任季雅的口中零零碎碎拼凑出不成句的痛楚,眼泪串串滚下,难受得捶胸顿足,一双眼眸却可怜兮兮地盯牢顾烨南,“然后……就没了。”   “什么没了?”顾烨南皱眉,只觉她话里有话。   他全身毛骨悚然,抓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你说清楚什么没了?到底什么没了?”   任季雅实在醉得不省人事,眯着美眸对着顾烨南张了张口,微弱的声音消弭在清润的喉咙间。   孩子?   顾烨南十分震惊,他听得一清二楚,任季雅说的是“孩子”二字。   “醒醒,醒醒……”顾烨南拍她脸颊,可她如滩烂泥,早已没了知觉。   这女人成功勾起他的好奇心,又吊足他胃口。   顾烨南胸中有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灼得他不能呼吸。   他下意识将手插进上衣口袋,几根柔软的发丝缠进他指缝间,他掏出一看,是顾小涵的头发。   男人危险的冷眸沉了沉,   顾烨南把任季雅抱回卧室,独自给成建打了电话,“你到我这儿取点儿东西,帮我办件事。” 第9章: 我送你份大礼   成建的办事速度惊人,他拿着顾烨南和顾小涵的头发样本去做亲子鉴定。   当他拿着DNA鉴定结果站在顾烨南办公桌前时,忽然发现冷面阎罗顾烨南也有如此春风拂面的一刻。   起初,顾烨南盯着鉴定报告的眼眸还冷沉锐利,随着视线下移,直至看到尾部结果时,瞳孔忽然放大几倍,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露出个不易察觉的勾人心魄的笑。   可那抹笑只持续几秒,便消失不见,顾烨南又恢复往日的不怒自威。   事实证明,顾亿林从挪威带来的孩子,和他的亲子关系是99.99%吻合,也就是说,顾小涵是顾烨南的亲生骨肉。   可为什么任季雅说孩子没了?   而他的亲生骨肉竟被顾亿林领养,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任季雅和顾亿林的关系绝不简单,她在他眼皮底下装作不认识顾亿林,到底在心虚什么?   正当疑云重重无法解开时,任季雅已换好精致的晚礼服,亭亭玉立站在顾烨南面前。   “顾总,晚宴时间到了。”   “进入角色很快。”顾烨南抖了抖西装,示意成建出去,他绕过桌子慢条斯理走到任季雅面前,“好好陪我,晚上回家我送你份儿大礼。”   “我只想你放我自由。”任季雅瞪了他一眼,冷冷道。   “也许晚上你就不这么想了。”   任季雅并未多想,反正顾烨南这人总阴晴不定,至于他说的大礼,她更是无从想象。   不过,当任季雅挽着顾烨南臂膀出现在宴会时,倒吸引不少人的眼球。   趁顾烨南和商业伙伴聊天的空档,任季雅才有机会坐下来喘口气。   身后有人重重推了她一下,她回头便看到任娇盈和她老公程穆庭站在身后。   “娇盈,你的手腕好了没?”多日未见,任季雅想起上次顾烨南狠心害任娇盈受伤的事,忍不住关心起来。   任娇盈不悦蹙眉,晃了晃手腕,“拜你所赐,已经痊愈。倒是你,竟还有脸继续留在顾烨南身边。”   未等任季雅反应,任娇盈便把半杯红酒一晃,朝任季雅脸上洒去,“我们任家的脸快让你丢尽。”   “不是我想留在他身边。”任季雅抽了纸巾擦在脸上,把红酒痕迹擦拭干净,“你怎么这样想我?”   “任氏得到最好的结果,你就该抽身而退,难道你不知道顾夫人已经认定穆庭的妹妹程御思做顾烨南的未婚妻?你这样不知好歹破坏别人感情,算什么?”   “我没有破坏别人感情。”   闻言,程穆庭脸色沉了沉。   他整日花天酒地,程家的生意就快败在他手里,他母亲才想把妹妹程御思嫁进顾家,依托承安集团的财力保住程家生意。   正当任娇盈和任季雅针锋相对时,顾烨南迈着稳健的步伐早已站在任季雅身旁。   他只是闲散地将手臂勾在任季雅肩膀处,唇角牵出抹笑,便令任娇盈和程穆庭惊呆。   “我认识御思这么多年,看着她在眼前骄纵蛮横惯了,只当她是妹妹。”顾烨南的语调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说完,他薄唇微抿,深情暧昧地扫了任季雅一眼,向对面的人点点头,“二位,失陪。”   两人从宴会厅出来,顾烨南带着她到露天阳台,狠厉的眼眸蓦然变柔和。   “任季雅,你不该因为她是你妹妹,就这么隐忍谦让,甚至卑微。你不欠她什么,更不欠任家什么。”   “家人一场,我不想她受伤害,而且她从小脾性顽劣,我习惯了。”   “从站在我身边起,就改掉这个习惯。”   任季雅直直望着顾烨南,忽然感觉今天的顾烨南,不像她认识的那个冷冽的人。   他也有温度,也会安慰人,只是大多数时候他穿着冷漠和深沉的保护壳,外人看不到。   她抬头,似乎第一次朝他笑,“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你不是说宴会完毕要送我份儿大礼?”   提到此事,顾烨南又换上冷冰冰的面孔,深邃迷离的眸凝着任季雅,若有所思。 第10章: 我们的亲骨肉   半晌,顾烨南俯首盯着手中暗红色的红酒,凌厉的眸划过任季雅疑惑不解的脸,“回家,我才能把这份大礼拿出来。”   “顾烨南,你又耍什么花样?”   从她认识顾烨南起,他一直狡猾多端,诡计藏心,她看不懂他的眼,也读不懂他的心。   可她从顾烨南骤然阴沉的眼里了解到,他所说的未必真是份儿大礼。   本来在宴会厅楼下无聊摆弄手机的成建被从楼上下来的顾烨南和任季雅吓了一跳,他连忙藏了手机,笑咪咪上前先替任季雅开门。   “给你放假。”顾烨南扯了成建,把他从驾驶位拽下来,蹙眉道,“我自己开。”   自从驾驶位换了冷面总裁,任季雅感觉车内暖风无论怎么吹都寒入骨髓,她咬着牙从后视镜里观察顾烨南。   又抽什么风?   结果,两人刚回别墅,顾烨南就毫无征兆将大门反锁,他从书房拿出份文件,直直丢到任季雅面前,用近乎冷漠的声调命令道:“大礼。打开看看。”   “是什么?”   任季雅懵了。   房产?地产?还是商铺?最坏的结果……同居协议书?   她本来心平气和地展开亲子鉴定书,当她看到DNA的鉴定结果时,没来由心里梗了下,声音蓦地变艰涩:“你,你和小涵是亲骨肉?”   顾烨南敛去周身冷静,一秒都不想多等,他上前,修长手指扣住任季雅精致下巴,一字一顿道:“是!我们的!亲骨肉!”   他的眼神仿佛迸着火山即将喷发的热焰,瞬间就能把她焚尽。   刚刚在宴会上,他可以对她多温柔,此刻就可以对她多寡情冷酷。   牵着唇角替她解围的顾烨南仿佛从来未存在过,现在的他更像地狱之魔,灼烧着任季雅忐忑不安的心。   他收紧手指,捏得任季雅痛极了。   “咳,咳,顾烨南你发什么疯?什么我们的孩子?”   “任季雅,我这辈子只和一个女人上过床,你说这孩子不是我们的,是谁的?”顾烨南冷眸沉了沉,“还有你肚子上的伤疤,还想抵赖?没看出来,你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任季雅声音巨颤,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没站稳,堪堪被顾烨南扶住身板,“明明,明明三年前,孩子,孩子已经……”   “你想说孩子没了?”顾烨南屏息凝神盯牢任季雅。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为了隐瞒孩子真实情况,还有多少弥天大谎要撒?   那天酒后,若不是她一时醉醺醺承认和顾亿林认识,他还真怀疑不到顾小涵身上。   想到这层,顾烨南讳莫如深的瞳眸又暗淡几分,锐利地盯牢任季雅惶恐不安的眸。   他微凉的指尖堪堪弹起她精巧的小巴,凑近她,“生了我的孩子,还逃得无影无踪,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耳畔就连呼吸都是冷的,这个男人强势的逼近让任季雅心悸又惊慌。   “等等……”她头痛欲裂,揉揉太阳穴,“你说这个孩子是你的?可你怎么证明他是我的?”   “你终于承认,你肚子上的疤痕是生孩子所留。”顾烨南冷峻的眉微挑,似乎颇为满意任季雅的反应。   事已至此,孩子的事是纸包不住火,隐瞒不住,任季雅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昂贵的沙发上,目光涣散,“三年前那晚,我确实怀了你的孩子。”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瞒着我把孩子生下来?我顾烨南的孩子,必须在顾家养大。”   “我本来不想要……”   “你敢?”   “我舍不得。”任季雅眼神僵滞,很快双眼被雾气蒙住,她的声音近乎嘶哑,“我无法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可孩子在出生后就断了气!”   任季雅压抑胸腔里翻涌的痛,才勉强把孩子的事讲明,谁知她话音还未落,顾烨南已步步逼近她。   他越靠越近,眼底一片冷漠,他只是轻轻抓了她手腕,捏在掌心,任季雅就像濒临死亡的鱼被人按住呼吸的腮,大口大口喘气,大滴大滴眼泪汹涌而出。   “孩子到底死没死,你是不是孩子的妈,很简单,你也去做个亲子鉴定。”男人低哑性感的嗓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