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凡 第1章:相遇 众山之首,群峰之巅。   一位紫衣男子立于山巅,遥望远空。山风如刀,冷流如剑,让其长发飞舞。突然他轻呼一口气,将思绪从远方收了回来。   “你都弄好了。”男子轻声道。   这时,一位抱着婴儿的女子,轻声走到他身旁,点了点头。 女子一身白衣,容貌姣好,只是与常人大不相同。她眉心有一个天蓝色的菱形印记,如果只是如此,倒有几分仙灵之气,但脸庞上却又有一道道赤红色的纹路,又显得诡异莫测。   男子见状,眉头微皱,轻握她的玉腕,一道道青金色气流涌入女子体内。很快,魔纹和仙印皆渐渐变淡直至消失。她微微笑了笑,他的倔强的确让她无可奈何。 顺着男子的视线,她也看向了怀中的婴儿。 婴儿粉嘟嘟的,眼睛大又亮,看着两人,咧嘴笑着。虽然还小,却已淡眉似剑,与男子颇有几分相似。 女子看着,也是不由微笑,只是想着想着,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真的不用留些东西吗?”想着婴儿是二人所出,她情不自禁的眉头一紧。虽说送走后没外人知道,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的,可是他的血脉…… 男子轻抚着散着淡淡清香的长发,“他流有我们的血脉,这就够了。” 他接过孩子,“他既然是我们的孩子,如何自是他自己来的,何况把他托付给我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轻弹了她的额头,“我看啊,你就是为人母,太担心了。” “什么啊,明明是你不让我和公公多相处。公公虽威名在外,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女子辩到。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感觉到爹并不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多么为我开心。”男子道。 “可是公公不是都给我这碧玉仙珠链了吗?”说着,她摇了摇手,一串碧绿色的手链出现在她手上。 那是一串由十六颗碧绿色晶莹剔透的珠子和淡青色透明细绳巧夺天工而成的手链,只看一眼就让人神清气爽。而这手链,是他娘留给他爹唯一一件东西。 男子锁眉,思索了片刻,而后笑了笑,“不管了,反正以后也没这机会了。” 不久,一道金光便从远方疾遁而来,落在山巅。那是一个中年人,长相有些俊朗,又似平淡无奇。   紫衣男子将婴儿托付于那个头发微白的中年人手中,没有多说什么。女子看了两眼那婴儿,便也收回了目光。   中年人没急着走,华首微扬,望向天空,眼中似清又浊,闪烁着悲沉与沧桑。突然,他一声轻叱,却如龙吼一般,男女两人不由望去,只见两道金光冲天而上,白云尽散,烈日望来。只是等两人回过神时,中年人早已归于平淡,没多说什么,化作一道金光离去了。   男女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得出对方眼中那一丝沉重,却又因相视而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记得当初劫难重重,再度相聚,不由得心生汹涌而又再度无波。 如今,一切要发生便发生吧。 转眼,已是六年之后。 一间宽敞的房子里,小女孩拨弄着手中的那串碧绿色手链,眉间有些许疑惑。 “不行,我……还是去找早悠婆婆吧。”小女孩手指纠缠了一番,终是下定了决心。当即就走出了房门,左右张望一番,便下了廊道,穿过庭院。 正当她穿过一条长廊时,突然一只手在她肩上拍了下,吓她一大跳。 “这么鬼鬼祟祟的,又出去玩啊?”还没等她回过头,熟悉的声音就是传来。听了声音,她也是松了口气。 转过身来,她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高她两个头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是她唯一的哥哥,虽说族内并无血缘。 想着哥哥又这么吓唬她,小脸不由浮现一丝怒意,不过听着哥哥的问题,那丝怒意也顿时焉了,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小心点啊,千万别要躲着其他人。”那已有些俊逸的少年微笑道,而后却是叹了口气,“可是你要是出去玩,可就看不到这次占卜了,这次可很不一般呢。” “知道啦。”声音远远传来,待他再次看向小女孩时,却发现她已经走远了,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小女孩很快来到一个小院子中,院中正坐着一位老婆婆,幽绿色的长发披散,脸上略微有些皱纹。见小女孩来了,微微一笑,道,“天卜可就要开始了,你不去看看吗?” “早悠婆婆,天卜是什么?”小女孩闻言,不由疑惑道。 早悠婆婆略微沉吟,“是一种很重要的占卜,从古至今,这是有我灵神族以来的第二次。”这样解释,小女孩应该会更懂一些。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旋即又看了看手中的手链,思索了起来。 “原来小沫有这碧玉仙珠链啊,这倒是个好东西呢。”早悠婆婆道,“是你捡到的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是我捡到的,而且我感觉它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是不是它的主人在找它啊?” “哦?”早悠婆婆脸上有些好奇,笑了,想了想道,“那这碧玉仙珠链倒是有些特殊,既然你要出去,那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婆婆一件事。” “谢谢婆婆。”小女孩欣喜道,“婆婆,什么事啊,别说一件了,就是十件,小沫也答应您。” “嗯。”早悠婆婆笑了,“那你听好。你要记住你遇见的那个小男孩,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在外多带些日子。” “好。”小女孩立即应到。 早悠婆婆拉着她的手,在她手心刻画了一个散发着碧光的“靈”字。 小女孩看着手中的字,就和早悠婆婆道别,临走前想了想,道,“婆婆,我还是想看天卜,所以还了手链,我就回来。” “不急,天卜对你一个小女孩又没有多大关系,你一定要记住那个小男孩。”早悠婆婆道,“这手链可是贵重物品,以后让他报答你,这可不是小事。” 小女孩点了点头,已然走远了。 在无尽的院落之外,是一层碧绿色的薄薄光幕。小女孩走到这里,将手上的碧光靠在上面。 “就是这个方位。”她细心感应一番,而后就催动手中的“靈”字,顿时,碧绿色光幕上出现水波般的起伏,形成了一扇门。小女孩一步跨出,便消失在光幕中。她的背后,一座大殿坐落在无尽院落中央,高高耸立。 与这相距万里的地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山脉,山脉一个峡谷中。 一个小男孩正骑在一只毛发黝黑的狼身上玩耍着,玩着玩着,也有点累了。正值卯时,太阳也不算毒辣。 “今天爷爷又去镇上,我们不能去山里了,好无聊啊。”小男孩低头小声嘟哝着,像是和坐下的黑狼讲着话。 突然,一股淡淡的吸引从远方传来,不久后的一刹那间,又扩大了好多倍。就仿佛对一个饿极的人眼前那一粒米饭变成了一直烤鸭,口水瞬间决堤。 小男孩也是颇为疑惑,不过略微感觉之下,那个地方好像不太远,顿时被好奇心驾驭。 “只是在峡谷深一些的地方,没进山里,应该没事的。”他小声说了一句,貌似还是有着那么一点心虚,像是犯了错。 峡谷深处,是一片树林。这已经是碧林深处,树木粗壮参天。 在其中一颗两人合抱的棕色树干上,突兀的泛起淡淡碧绿光芒。光芒浓郁,如雾如水,渐渐泛起了波纹,形成了一道门,隐隐看见里面管道般的通道。 一只穿着散发草香青色鞋的小脚从那门中踏了出来,出现一个穿着碧色裙裾的小女孩。 “咦?”小女孩一声惊讶,见到那手中那串手链渐渐绽放光芒,若说之前光华只如米粒,现在就像深夜的夜明珠。而且,光芒还在变强着。 在她不直觉间,心跳也快了一拍,像是看见了糖果般的喜悦与高兴。此刻,她却已被好奇心给占据了。 不自觉间,她便向前走去。 光芒渐长,照亮了峡谷深处,仿佛这里又升起了一轮太阳。 在光芒的另一边,她看见了一个骑着一条大黑狼的男孩。视线相触的瞬间,那手链上的光芒顿时间收敛,恢复如初。 在离这峡谷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镇,镇外,一个普通的半百老人拉着木车,正要进小镇。 突然,他偏过头看向延绵山脉,隐隐有一股波动从那个方向传来。 “一个灵神族的小家伙啊。”他小声喃喃,“只是,灵神族的小家伙过来干什么,不过,小平不会出事就是。”他没多关注,继续向小镇走去。 路人倒是有人隐隐听到了声音,不过也只是看了老人一眼,就继续赶路了。 薄薄光幕之内,层层院落中央,有一个黑色大殿。大殿中央,是一个三千丈的高台,高台之上,是一片白色蓝色的光芒,宛若天空。 蓦地,那天空一变,出现了人山人海,一股股摄人的波动散发出来。在那人山人海中,无数光芒扭曲空间,各方力量汇聚。截然不同的力量此刻也没有多少排斥,竟都汇为一方。 而另一方,只是孤单的一道身影。不对,或许算是两道。 那是一个男子,一身灰衣,平平淡淡。他眉清眸明,长发黑白分半,面对众人,却依然不惧。 在他怀中,一个仿若睡着的女子安静的躺着,心与心靠的很近。看向女子时,他那锋利的眉也不由染上一抹愁意。 高台之上,那数道身影看着状况,心中不由微沉。互相看了一眼,旋即又闭上眼睛,施展术法,变看见天空上只剩下那两道身影。随即那女子的样子很快变小,化为一个小女孩的模样。 “那不是小沫吗?”这时,在那数人之下,有道身影眉头微皱,心中疑惑道,正是早悠婆婆。 这时,高台之上的数道身影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看向那名男子,再度催动刚才的术法。只是才刚开始,那天空就破碎开来,化为点点白光,隐隐间传来那男子的一声叹息。 许久许久,那天空才恢复原来模样。 袁凡 第2章:小镇   初升的太阳爬上山脊,望着峡谷中的木屋。   木屋旁,一老一小正面向朝阳,盘膝坐定。他们身上披洒着一层薄薄的金光,面庞也泛起淡淡的金色。一只毛发乌黑、背脊却是一条银白色的狼趴坐一旁,闭目养神。   老人头发斑白,面庞有些皱纹,却又算不得密布。剑眉入鬓,眸光深邃,倒是显得精神抖擞。那少年面带朝气,估摸十五六岁,形貌与老人颇有几分相似。   直至辰时,两人才起身。虽坐了一个多时辰,少年却并没有什么酸麻之感,反倒觉得力量复苏,精神更佳。老人坐下青石光滑似镜,当是长期所磨而成,天成一般。   “爷爷,晨练已经结束,我就和玥暝一块去打猎了。”少年起身后便走到屋侧,取下了弓和箭囊,又拿出腰间匕首,拨出翻来覆去看了一番,然后又收好。   老人点了点头,望着一人一狼消失在峡谷山端。他走到屋前五尺高的柴堆旁,拿起斧头开始处理这些柴火,今天便是要弄好这些了。   玥暝眼中精光闪烁。在林子的时候可比在木屋前小河边有趣得多了,数年来,他最喜欢的便是在山林中的时候了,他在前探路,少年在后动手,很是爽快。   虽然只有两人一狼,但食量还是不小的,所以在有规划的捕猎里,一般是到数里外的山林中去寻找猎物。   少年古铜肤色,自是从开始打猎起,日晒而成。他身体略显瘦弱,但步伐中气十足,这一切都源自八九年前见到那一幕后,他便向爷爷学习强身健体之术后有的不错成果。   那时,他七岁,和爷爷一起上山打猎。结果顽皮的自己追着蝴蝶跑出去好远,爷爷还在那山谷中。而正在那时,一只巨虎出现在他不远处。而正要追上他时,却见一柄金色飞剑掠来,将巨虎狠狠的钉在地上。   他从小就和爷爷一起居住在此,靠爷爷打猎砍柴为生。从他记事起,身边常伴的就只有爷爷和黑狼玥暝了。故而他的名字也是爷爷给的,姓与爷爷一同为袁,名凡,字四平。   而如今学有所成的袁凡,也可以帮助爷爷分担不少的事情了。过两天又是去小镇的日子,为换一些油盐之类自要多打些猎物回来。除了狼虎这些少见的野兽遇见要多花点力气之外,其它的对于袁凡来说可谓随手拈来。   午时一到,袁凡便带着最后一拨猎物回来。   “爷爷,我都把那心法修到第七层了,你那个盒子...”袁凡坐上饭桌,顾不上肉香扑鼻就两眼放光的问起这些天一直想问的事情。   老人没有多说,只是笑了笑,与往常一样催他吃饭。袁凡无奈的撇撇嘴,只得吃饭去了。老人看得出来,他好奇心不小,没看到东西之前,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待到那时,一切,就都会说不清楚了。只是,老人还在等。   早在十一岁时,心法小成的袁凡便发觉自己身体除了很是健壮外,还有一股神秘的东西在体内,似乎还有与心法相关联而他又不知道的东西。而他又与祖父知无不言,于是就问祖父。然而,这次祖父却没有说明,除了关于父母的事之外,这是唯一另一件没说的事。   最后,在他的追问之下,祖父还是松口了,对他说,确有其事,而他所想知道身体的疑问,盒子中尽有解答,不过得心法先到第六层。   那个盒子放在柜顶,很少移动过。祖父拿下来时满是灰尘,似乎有许多年没有动过了。那是一个普通的硬木盒子,盒子面上刻着‘天青’二字。   他曾经想过偷看,只是在还未成功之前便被发现,暗中变成个空盒子。爷爷知道他好奇心重,便说等他心法到第六层时才能让他看,不过受了些许责罚。   而如今第六层早已修成,不免好奇心又起。虽好奇,但练功依旧,第七层也快修成了。   “过段时间你自会知晓盒子里的一切。”老人看着洗碗的他道,“不过时机未到,得过些日子,应该不会太久了。”   “知道了,爷爷。”袁凡转过身来做了个鬼脸,随后将碗筷拿进柜子里放好。他都等了半年多了,既然爷爷说不久,必然不会超过一个月就是了,这还是等得起的。   两天眨眼就过去了。   这天,袁凡和银鸣带头走在前面,老人在后面拉着木车向山外走去。   山路并不显得有多崎岖,反倒较为平坦。一边依山,一边傍水,路上杂草颇多,隐约有两道车辙留下的痕迹。他们十天半个月才出去一趟,倒也喜欢这些绿色了。   片刻后,车渐渐出了山谷,开始有了绿色的稻田,也有了村落和人家。路上杂草也少了许多,露出土石地面来。   “袁老好!”一些檐下的布衣农民打着招呼,对袁姓老人很是尊敬,毕竟就通路之恩一项便足以让人感激不尽了。不过此刻,这些农民叔伯们脸色却都不是很好,不时唉声叹气。   当袁老问及,他们迟疑了一番还是说了,毕竟到了镇上就会有风声了。原来竟是妖族又将来犯,边境战火又起。他们年少时便背井离乡过,没想到数十年后的今天居然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实在让他们这些常人无奈与叹息。   袁老怔了怔,目光游离一刹却又是瞬间收了回来,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继续前行。   一路上经过了数个村子,都多少知道了些,得知也就近些天才传开,他们也自然不知道了。老人目光平淡,没有多少悲叹,也没有多少担心。   “爷爷,我们是不是也要搬家啊?”袁凡问到。他也听说过战争,毕竟对于平民来说那事件非常刻骨铭心的事,特别是这些经历过的叔伯们。他小时候便听过不少,耳濡目染,心中也多少有些悲凄。   袁老朝他微微一笑:“这个爷爷也不清楚,不过爷爷会安排好的,要是背井离乡也不在乎,反正只有我们祖孙俩。”   “嗯!”袁凡也点了点头。   花了大半个时辰,祖孙二人外加一狼才到达小镇。这个小镇乃是方圆二三十里唯一的一个小镇,因为正好坐落在两山之间,故而取名为山门镇。   而山门镇往西三十里外,就是关山城了。关山城可是边关重城之一,再往西,就是妖族疆域了。所以这山门镇,倒是一处颇为特殊的小镇,镇上大多是士兵眷属,从古至今也有着数位有名的将军在此居住,也引来一些侠士瞻仰。   袁凡便和黑狼银鸣一块留在了镇外的亭子中,和以往一样。这时就是爷爷去买卖东西,而袁凡就是在亭子里看着过往的人群和一些可能出现的较为稀奇的东西。   还是与以前一样,车来人往。只是,众人行色更匆匆,道路间夹杂着叹息,路上行人也变得稀散了些。而不多时,他就看到了一队士兵,押着几辆大车朝镇外走去。   那队士兵与平常见到守村的士兵不同。他们身上散发着血腥味,眸光凌厉,对着太阳发亮的长矛上反射着一层淡淡的血色光晕。这是一支经历过血战的士兵,是从鲜血中杀出来的战士。而在他们歇息了片刻的时间里,就看到了不止一队士兵。   时间在他的小好奇中过得飞快,眨眼间便到了快要离开的时候了。   突然,一个比他略矮半个头的少年从镇内跑出来,身形有些踉跄,还不时的向后看两眼。   袁凡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去,立刻发现不远处的一只狼狗正疾奔而来。那是一只高有两尺余高的黄褐色大狗,虽然于高达三四尺的玥暝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一个不足五尺的少年来说已经很可怕了。   而就在那少年回头的时候,脚步本就踉跄的他却是摔在地上。他登时爬了起来,只是此时他膝盖已经被磨破,手掌也是被地上的石子划出血痕。   那只狼狗也是立刻追了上来,“汪汪”吼了两声,得意得龇牙。很快,它身后的三个少年也跟了上来,三人年纪不过十六七,却身着绸缎。   突然,那狼狗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看着前方的一大团阴影,不住的瑟瑟发抖。它瞳孔中倒映出一人一狼的模样,爪子抖了抖,终是拔起了腿,向后退了两步,却又撞上了后面那中间一位少年,不由蹭着裤腿,“喑喑”叫着。   “你是何人?”这时,中间那位少年含怒问道。   袁凡只是看了那三人一眼,扶起了少年,问道:“你没大碍吧?”说着,他怀中取出圆木小管子,倒了些药浆在少年溢红的地方。那些药浆很快化成一层淡淡的薄膜,有些晶莹,散发着淡淡的凉爽之意。   看见伤口这么快就止血了,袁凡也是不由露出笑容,自语道:“爷爷的膏药还是这么好用。”   这时,袁凡才看清少年的样子。这是有着一个颇为清秀的脸庞,眼睛有些水灵的少年。只是这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衣服脏乱的原因,一直低着头。袁凡帮他敷完药膏之后,也只是看了袁凡一眼,就又把头低下去了。   这时,那狼狗的主人也是对于袁凡的无视也是拧紧了眉,“别以为如今妖祸将起,我张家就弱势了,说,你是谁,为何要来管我张落雨的事情?”   那居中的蓝袍少年声音不小,也是惊动了不少路人。众人窃窃私语,却都不愿管这张落雨的事情,都纷纷加快了步伐。   袁凡闻言,倒是来了兴趣,望过去多看了几眼,到看到了熟悉的菱角。   这让他不由想起了五六年前的事情。那时他十岁左右,正和爷爷一起来镇上。那是镇上正有一门丧事,听说是张大将军的妻子过世了,而就在那时,他遇到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看到他,就说些瞎话,并且冲上来要打他。当时他在同龄中算是身强体壮的,自然是轻易挡下了那小男孩的拳脚。只是这是那小男孩却让一旁的护卫出手,是他爷爷出面相求,他才无事离开。从那以后,他便没有进过小镇了。   事后才知道,那死去的人,就是那个小男孩的母亲,他也不多去计较了。而那个小男孩,好像就叫张什么雨。   “谁觉得你张家弱势了,只不过你自己太嚣张了。”袁凡斜睨着他,道。   张落雨闻言,也是冷哼一声,“她是妖,难道你要与妖为伍不成?你可知道,如今妖族又起祸端,谁知道是不是与她有关?我看你是不知道战乱之祸,那就让我来代你家人好好教训你!”   说着,他就比划起来,一股无形的气流流转于指掌之间。   “又是妖!”袁凡听他所说,心中也是怒火微燃,目光略显锋利,道,“数年前,你也曾说我身携妖气,我不与你计较。只是今日你又这么说,他哪像妖,气息不是与你我相同吗?就算你对妖气很敏感,可也不能胡乱说话!”   张落雨此时也是不由一滞。他的确记得当年他认出一个身携妖气的小孩,那是他天赋刚醒,也是最强的时候,能够辨别妖气。只是如今,眼前这位少年应该就是那天那位,身上却不见任何妖气,就算天赋变弱,也至少能察觉丝毫才对。   他打量了几眼袁凡,道,“就算这个女孩和我们没多大区别,虽然我说不出原因,但我感觉得出她的丝丝妖气,妖和人本就有本质区别!你既然要管这事,那我们就来比划比划,习武之人,拳脚上说话!”   说着,便凝结手中真气,一指点出。只见一道蓝光直奔袁凡而去,直指胸膛。他身旁两人见状,也是不由后退两步。他们只是商贾之后,平日间跟随,到了张落雨动手时,自然是能退多远就退多远。   袁凡见状,也是不由眉头微紧,立刻运转心法。映着阳光,他那泛着淡淡金色的手掌当即拍在那道蓝光之上! 袁凡 第3章:行踪   “咚!”   一声巨响传开,如磐石坠地,又如战鼓重擂。一股劲风吹向四面八方,衣角翻飞。见袁凡徒手挡了下来,张落雨也是一时怔住了。   “那怎么说也是真气离体啊。”一旁,跟随着张落雨的两个少年看着袁凡,也是呆了。虽说张落雨施展的并非多么高明的招式,只是真气离体。可这真气离体,那也是堪比刀斧的,没想到他竟然徒手挡下了!   一旁,过往的路人也是不由惊叹。虽然看不出其中细节,却也觉得那带着一只黑狼的少年不一般了。   “有意思。”张落雨低语到,“我倒想看看,你用的什么招式。”说着,他双手舞动,一股股气流飞绕于掌指间,泛起一抹淡淡的冰蓝色。   袁凡看了张落雨身边那个少年一眼,原来那种莫名的东西是叫做真气。或许,我也有那种东西吧。   这时,一股波动传开,而那波动中心,正是那张落雨。在他两手之间,一柄三尺冰蓝色长剑在沉浮。淡淡的冰蓝色气流流转于剑旁,锋利的气息四散,尘土飞扬。   袁凡看着那带给他淡淡危险感觉的长剑,眉头不由微锁。他心中依然不惧,只是他借着这股压力,极速运转起心法,寻找着突破口。   他感觉得出自己修为比那张落雨高,那么自己也可以使出真气离体这种似乎基本的东西。他双拳紧握,金色的毫芒在他那古铜色皮肤下若隐若现。   “终于是要动手了。”张落雨见状,也是嘴角微翘。   就在袁凡欲要与战之时,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这位公子且慢!”   声音过处,一切动静皆平息下来。张落雨手上的蓝色长剑也是散去,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正是刚买完东西出来的袁老,“公子请不要和鄙人孙儿多计较,我那孙儿只学了些强身健体之法,定然不能和公子你比的。”   张落雨冷哼了一声,看着袁凡,却没有罢休的意思,显然并不怎么相信老人的话。   袁凡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多理会。正想去找那个少年时,却发现她已经走远了,消失在远处的拐角处。淡淡一笑,他也是没有再多管。   而就在袁老正要说话时,镇里走出来一个青年,和张落雨有几分相似,也皆是身着天蓝长袍。   来人看了袁凡袁老一眼,便将目光移到了张落雨身上,“父亲察觉到这里的波动,让我来看看,你又要闯什么祸了。怎么,刚学真气凝形,就找人切磋来了?”   张落雨脸色也是微微变得难看了些,随即正色道,“我本来是发现了个妖,虽然她是人形,但她一定是妖。”   “哦?那个妖呢?”听闻到此,那青年脸色也是严肃了一分。   到了这时候,张落雨才发现那个女孩不知道到哪去了。   袁凡见状,嗤笑道,“我也是妖呢,而且我就在这里。你要是想找的那个女孩,她已走了,你抓住我不就得了。”   “你!”张落雨闻言,顿时脸色有些涨红,看向青年,小声道,“我和他切磋去了,那个女孩就不见了。”   “没事,不就一个妖吗?影响不了大局的。”青年微笑道。   一旁,袁老推着车,道,“在下的孙儿实在是无意冒犯,我们就先走了。”袁老微微躬身,便叫上袁凡一道走了。   “怎么,切磋得怎么样了?”青年打趣道。   张落雨也是脸色颓然,道,“还能怎么样,他都没出招,只是挡了我一记气刃。”   不过随即又道,“不过他修为应该很高,徒手挡下了我的出手,说不定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哦?”青年倒是来了兴趣,“如此年轻便有六七层的修为,真是了不得啊。”   这时,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身旁跟着一人,身后带有两队士兵。他看着祖孙二人离去的身影,听张落雨述说后,感叹道:“隐士中也确有强者,在战乱起时助我人族之威。不知罗兄能否略述其中隐秘?”说着,他看向身旁那个同龄者。   那人此时看着远行的木车,眼中异光闪烁。听见男子问起,那位罗兄也直言,道:“隐士的修炼之法也就一般罢了,比起中坚家族,近乎不值一提啊。”   “罗兄谦虚了,你毕竟是被吸纳入帝族势力的高手,可比我这一个家主,大将军厉害多了。”男子叹道。   罗姓男子微微摇了摇头,“现如今,主要还是找到那个东西的踪迹啊。”   “哦,敢问罗兄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们毕竟只是明面上的人。”   ……   袁凡一行也终于是在午时之前赶回家了。   只是接下来几天里,袁凡除了打猎修炼等之外,还多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天在镇上时那种体内隐隐的波动。   他想把自己体内的真气给唤出来。只是默默尝试了多次,总觉得差了些什么,不禁疑惑不已。   这几天倒也不如以往平静,有几家很是交好的人家前来告别,要搬离这边境了。   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袁凡眉间带着些许疑惑,又开始了一天的打猎。一旁,袁老只是静静只是微笑看着这一切。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这成片的大山中,少有人居住,野兽颇多。一人一狼沿着峡谷深处一条小路翻过山脊,又爬过几座山,到了目的区域后,才开始了正式的狩猎。   林间浮动着草木的淡香,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情清爽,偶尔发现一条小溪,如丝如竹的声音似让人呼吸也变得更舒畅了些。山上虫蚁颇多,好在不受其侵,否则就是煎熬了。   而他俩感知不错。玥暝不用说,一只野兔在一两里外吃东西都听得见,而袁凡五感也是不错。于是不多时,猎物便和袁凡一样重了,不过他们的食欲也不小,不然也不用每天一上午都打猎了。   而这时才巳时三刻,离回家还有些时间。   突然,银鸣似乎发现了什么,疑惑的向南边望去。袁凡察觉此异状,细细感应了一番,也奇怪了。   南边,正有一只大家伙迅速接近,而这么大动静的,林中只有老虎。而老虎豺狼等大些的动物,对危险也敏感得多,早在几年前,都已是尽量避开他们了。   果然,他们才停驻一会,便发现有一道黄黑交杂的身影从他们不远处出现,不顾他们,飞奔经过。只是平日间这种猎物总是逃开,今日遇见,自是没有放过的道理,况且已经有些时日没吃上这类肉食了。   虽然老虎的确有些厉害,但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可能太当回事。老虎的动静让他们有些好奇,不过可惜的是老虎不会说话。   于是,不过片刻老虎便轰然倒下了,他们也欢喜的走上回家的路。   只是没走多远,他们便察觉到了另一股气息,正在逐渐向他们靠近,而且速度比他们只快不慢。   难道是冲他们来的?这倒是有些意思。想着想着,袁凡握紧手中的弓,紧盯着那个方向。      峡谷内,木屋旁。   老人又劈开一段柴木,放好斧头,走到一旁,端起凳子上的碗,浅尝了一口。   蓦地,他将目光移向远空,又立刻垂下眼眸,轻轻放下碗,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人记得我啊。”   在他那一瞬的视线之下,那条崎岖山路上出现了一道身影。他身着暗金色剑袍,年纪摸约四十,眉头微锁,有一股无形的慑人威严散发出来,却又那般自然,像是与生俱来。   他望向谷中那道略显佝偻的身影,眼中也不禁浮起一抹苍凉。   岁月无情,磨灭古往今来多少人。   “你居然来了这里,真让人吃惊。”袁老眸中似有风云变幻。他神游天外,像是正追忆往昔,片刻后,才轻声道,“大哥。”   中年人听见这道久违的声音,身体忽的抖了一下,闭上眼睛许久才平静,道:“天青,跟我回去吧。”天字辈青帝,曾是多么慑人的名字,三大天帝最小,却最是震慑人心。   “被大哥找到了,自然得认输。”袁老微微一笑,“只是这世间事,不是我这老骨头可以随便插上一手的,老头我已经六十了啊。”   辕天明眉毛微扬,道:“难道那个孩子不是侄孙?如此也好,你可以好好养伤。若妖族得知你还在世,他们也不敢乱来。”蓦地,他话锋一转,“只是,这次小战乱并非一般。”   辕天青微微抬头,目光落在中年人身上。   “‘永恒之剑’转移途经这南荒山脉时消失了。而妖族也似在寻找什么。”辕天明开门见山,“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形势不容乐观。”   老人听闻此言,浑浊的双眼也是变得明亮了些,道:“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   辕天明心中微沉,随即暗叹一口气,当年的事的确再次让这三弟的性格再次大变,若是二十年前说此话,听的此话,反应定当十倍不止。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辕天明摇摇头,道:“‘永恒之剑’一直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而今也就没有丝毫线索。”   “这样吗...”袁老一叹,道,“近来的事?”   “已经一个月了,他们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只是集结军队到附近。而这种战斗,不是你我所能插手的,不然实在是小题大做,我们这级别的,好久没参战过了。但如果‘永恒之剑’不论落入他们哪一族手中,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啊。”中年人担忧道。   辕天青沉吟片刻,道:“‘永恒之剑’在他族之内发挥不出五成威力,但它的采光几乎已经完成了。而且,它的波动很大,若是不在特殊区域,恐怕早就被你发现了吧。”他顿了顿,突然道,“你想让我唤回‘永恒之剑’?”   辕天明看着他,没有说什么。要说数千年来谁胆敢动用,谁又动用过那‘永恒之剑’,就只有他了。有了他,至少希望会大上许多。   老人闭上眼睛,沉默许久。天地间似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风不敢再动,树木安静矗立,鸟儿梳理羽毛,却不敢有丝毫其他异动,连小溪都静止了。   似乎过了好久,老人突然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能不能有作用,那就另外再说了。”   山谷中,腾起两丝金光,眨眼间消失在远空。这时,才有惊鸟声响起。 袁凡 第4章:妖   时值盛夏,草木繁茂。   林子里渐渐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有谁从草木间走来。袁凡盯着那个方向,心中有些期待却也带着些谨慎,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能让那只老虎惊慌失措得一味乱窜。   不一会儿,一道身影映在树根上。那是一道人形的影子。   “原来是两个另类的小鬼啊。”未见那人,却是先闻其声。那是一个很奇特,或者说很是奇怪的声音,清亮而显得年轻。却又是那样尖锐,像是口中带刺,仿若铁器刮过。   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却没有等袁凡多想,便看到了那人的身形。   原来那并不可以称之为人,这...或许就是妖了吧?   来人六尺高,没有头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幽色鳞片,层层紧密反射光亮。眉毛也是如此,只是细小了许多,瞳孔菱形,嘴角离耳根不远。脸庞白皙,臂有爪,隐约见得一尾,身着鳞甲,反射着幽幽光芒。   袁凡眉间也染了些凝重,眼前的人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那是一种强大的气息。   “既然是人类小孩,那就不留了。”那家伙淡淡道,语毕便伸手向袁凡拍来。   袁凡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蛇妖怎么这么自信呢,实在搞不懂。   而他的无奈在蛇妖眼里却是另一种味道,像是对死亡逃不脱的样子。不过袁凡挥出的匕首可是实实在在的。   “砰!”一声交击之后,两人都是后退了几步。   匕首上多了几个细小的缺口,而那蛇妖手掌也是出现一道血痕。   那蛇妖见状,倒是来了兴趣,“你的气息也挺强,修为不弱的样子,只是波动不大,倒是奇怪啊。”他吐了吐信舌,“呜--,你身上还有我想要的气息,那我就和你好好较量一番。”   “哼,你也不是空有气息,实力也不过一般?”袁凡嘲笑道,迅速运转起了心法。   感觉着体内一股股神秘的东西流窜,袁凡也是细心感应着,皮肤下,淡淡的金色若隐若现。他将匕首收回腰间,要是认真打起来,凡兵根本没有用处。当下,两人就是一掌对一掌。   “咚!”一声闷响传开,树叶哗哗响着,两人依旧是不分胜负。   一旁玥暝正要扑上去时,却见得袁凡一个眼色,当即安静下来,默默看着。   “看来你修为着实不错,刚开始我还估错了呢。”蛇妖笑道,“没想到一个山野小孩,都有至少接近将级的修为了。”   袁凡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就和他交起手来。两人一时间拳脚相交,打得很是激烈。   不过,袁凡并没有和别人多交手,经验生疏。而那个蛇妖却是经验丰富,若不是他蛮力胜过过那蛇妖,恐怕早是已经败下阵来。   玥暝趴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交手,悠闲得很,倒是丝毫不担心。   转眼间,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虽不时停手片刻,但两人也是有些乏意。那蛇妖因为有着一尾的优势,加之经验丰富,倒是在袁凡身上留下几道伤口。不过也就是皮外伤罢了。   而袁凡却没怎么伤到蛇妖,一道明显的伤口也没有。蛇妖脸上的笑意倒是没停,他喜欢这种慢慢折磨,那是一种享受。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袁凡专注的脸却是浮现笑意。或许他是受了点小伤,但并没有什么。   突然,袁凡双手向前一推,仿若有一条怒龙要冲出来般。那气势,在数丈外的蛇妖也是不由眉头一跳,向后退了两步。   只是除了一阵微风刮过,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又如此两三次,依旧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好小子,你就知道唬人啊。”那蛇妖讽笑道,“要是你懂得运用真气,我早就已经躺下了,还能够在这里戏弄你吗?”说着,就是冲上来,想要继续与他交手。   此刻,袁凡却是璀璨一笑,再次将双手用力推出。他额头在这几次运功中,早已满是汗珠,体表金流涌动,汗珠犹如晶莹的金珠。   “轰--”这时,一股淡金色洪流从他双手狂涌而出,足足持续了十数个瞬间!那蛇妖也是惊恐不已,只是双掌就要与袁凡相交的他并没有丝毫的反应时间,当即就被轰退。   场面一片狼藉,大树被摧断十数颗,地面痕迹斑驳。蛇妖此时也是重伤,身上鳞甲碎了大半,脸色苍白。袁凡此刻也是脸色苍白,疲惫不堪。   他笑看了蛇妖一眼,随即两眼一花,就是倒下了。在他昏过去前的一瞬,似乎看到了蛇妖撑着站了起来。   对面,蛇妖看着袁凡,抹去嘴角血迹,脸色白如纸,眸光有些涣散,“居然把真气直接一股脑释放了出来,咳咳,倒是稀奇。”他目光凌厉了一瞬,“但你也要付出代价!”语毕,就是一口绿光吐出。   那道绿光阴冷迅疾,几乎瞬间就是到了袁凡面前,却是一道巨大的身影,将那道绿光挡了下来。   袁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未时了。一旁,玥暝趴在他身变,静静的舔着背上那一块略显黯淡的毛发。不远处,一只丈余长的大蛇躺在那里,大半鳞片已碎,气息不在。   只是没谁注意道,一道青色的光芒从死去的蛇躯没入地下,遁向远方。   一个石厅中,青光一闪而没,消失在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手中,让他眉毛一皱。若是袁凡在此,定会觉得奇怪,这人的面貌虽然与人类无异,鼻眼却和刚才他所解决的蛇妖竟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方圆十丈的大厅,厅中有十来个人,高的有丈余,矮的只有三四尺,老少青年等皆有。最上方坐着一位男子,二十余岁,虽然年轻,但身上的波动却是没人敢小觑,更何况他是皇族。   “碧影有何收获?”上座男子望向那男子,问道。   座上其他人这才察觉到那一道细微波动留下的痕迹,皆齐齐向名为碧影的男子望去。   当然,碧影自己也知道他们看自己不是觉得自己苍白的脸有多么帅气。只是想到那一缕精魄的信息,他也不由得微微皱眉。   “有消息了。”碧影道,“我的化身寻到了一个小孩,虽然最后被杀了,不过带回一些有用的消息。”   对于化身的死去,他就算不说,别人也知道他的化身被杀了,毕竟没有后文,最后问起来又很麻烦。不过那分身不过拥有他一道妖力罢了,这样的分身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与一般妖兵没多少区别算不得什么。   “呦,没想到你的化身居然会挂掉,真实神奇啊。”一个粉色长发的女人笑道。   “是啊,没想到他那神奇的化身也逃不脱,还被一个小孩...啧啧,实在厉害,在下一直很佩服这化身之术啊,可惜淫乱的本性乃是在座中你的独有,我没有那么多同类啊。”一个高达一丈的黄毛男子接过话来。   上座的男子眉头微皱,道:“粉衣、吴雄先别斗嘴!听他说完消息,然后你们拼死拼活都行。”   粉衣见状,立刻俯首道:“林兄,是我等鲁莽了。”   林漠闻言,也只是对她微微点头,而后目光便落在碧影身上。   “我的化身碰到的那个小孩身上有两道气息有用。”碧影直截了当,“其中一道便是您所要找的气息,林沫,另一道气息...”说到这里,碧影反而皱紧了眉,没有再说,只是看着林漠。   “说。”林漠看着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有那种眼神让人难以逆其意,威压慑人。   “那另外一道气息...连您都远比不上。我感觉不到他的实力,只是那道气息却让我...发自灵魂的恐惧。”碧影略微颤抖道,“灵女的气息很淡,应该只是接触过,而那道强者的气息却是久久染上的。”   林漠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眸光爆射,让下面的数人脸色有点发白。虽同为将,他们与他差距也很大。不过林漠很快冷静了下来,问道:“只有一道人类强者的气息?”冰冷的声音,让碧影忍不住哆嗦。   “只有一道,不过那已经是人类的地盘了,林兄去那恐怕十分不妥啊。”碧影劝道。   “这事我自有打算。”林漠坐了下来,“听说近来人类那边也不平静,如果是要开战,那就开战吧,也可以趁此机会去寻找。碧影,你把小孩的气息给你的分身,把这个小孩先找到,那样希望就大多了。”   “是。”碧影应道,心中却是凛然,不惜开战也要找人,实在疯狂再怎么说那都是数万生灵。同时也不禁疑惑,那个疑似只是林漠妹妹的女孩,到底又有哪里特殊?不过他可没资格去管,当务之急还是找人啊。      “爷爷,我回来了。今天去碰上个大个的。”袁凡走进木屋,正想讲述今天的经历时,却发现屋里没人,这也才注意到,那种熟悉的饭香也不见了。   袁凡撇下蛇尸和一些其他猎物,屋前屋后找了几遍,却是一无所获。此时,却是肚子不知场合的叫了起来。   “先做点东西吃,或许爷爷是有急事暂时离开了,但肚子总不能一直饿着。”袁凡自语,转身对玥暝道:“你不许说我做的饭不好吃啊,不然...”玥暝听闻此言,不由得呜咽一声,不顾他的话就地趴下,一动不动。   袁凡见状,不由扶额,要是爷爷真的不见了,今后可得好好练习下做饭了,不然玥暝得怨他好久。   炊烟飘起又渐渐随风散去,中饭在袁凡的努力中弄好了,虽然没有那种美味的感觉,却还是勉强可以下口的。   午饭过后,吃过“美味”的玥暝就彻底不看袁凡一眼了,趴在一旁睡觉,弄得袁凡一阵无语。不过也不想多管了,爷爷不知去了哪,但爷爷的盒子还在。   或许,盒子里有爷爷的消息也说不定。爷爷的神通广大,就算有急事,也可以通知自己一声的。这次如此不告而别,或许会很急,但一定会留下讯息,那么就一定只能在盒子里了。   这样想着,袁凡不由看向了柜子上的那个盒子。      浩瀚森林上空,两丝金光掠过,覆地细密,像是在找着什么。   许久,那两丝金光才停下来,显出两道身影。那两道身影一为暗金色剑袍,另一个人身着连帽黑袍。   天气如此炎热,那黑袍人也是散发着燥人的温度,如那空气一般。待得停下之时,他才将黑帽摘了下来,正是消失了的袁老。   “还是没有什么感应吗?”一旁,辕天明问到,眉头微皱。   “是啊。”袁老回答道,目光却是飘向那熟悉的峡谷方位。   他们已经将方圆数千里的南荒山脉全部走了一遍,然而两人都没有什么结果。那“永恒之剑”仿佛从空气中蒸发了一般,怎么找也没有下落。   辕天明顺着他的目光,道,“怎么,想那个小孩了?”   “是吧,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啊。”袁老叹道,“想想紫衣和我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十几年罢了。”   辕天明闻言,目光也是躲闪了一下,道,“还要记得那么多干什么,我们还是要活很久的。如果还背负着这些,那活着,该会多累啊。”   “累,当然会累,我们这群一点都不算老家伙的老家伙活着怎么会不累?”袁老笑谈,“等我们真成老家伙了,那就不会觉得累了。只是,还要很久啊。”   一时间,两人都是无话。   天空安静着,没有飞鸟,连一蝉鸣声都没有了。   “永恒之剑毕竟只是一件外物,我族应该不缺这件东西吧。”袁老开口,打破了这沉寂。   辕天明摇摇头,笑到,“你也偷看过那些机密,应该也还记得一些吧。”   “嗯,还是记得一些的。”袁老回答到,“这柄永恒之剑比之上古的轩辕剑更强,轩辕剑只能算是半成品,而这柄确是成品。只是……”   “只是这样,也并不能让这永恒之剑有多么打的作用是吧?”辕天明接过话,道,“这你就错了。一个人要很强,就看修炼和发挥,而这永恒之剑,就要看你能发挥到什么程度了。”   “而这永恒之剑,是这世上暂时唯一一件能看到的能与‘神’字沾边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在要乱了的时候,那作用更是了不得,毕竟兵器只有战争时最有用处。”   “你是说,这世界……要大乱了?”听闻此话,袁老也不禁脸色微变。   辕天明严肃的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我们儿童时候吗?我们第一次见到永恒之剑的时候,永恒之剑的变故?”   “你是说,永恒之剑是自己动的?”袁老疑惑道。   辕天明微笑道,“当然了,不然以为你自己有多厉害,能引动永恒之剑?”说着,脸色又是严肃起来,“数十年来诸多征兆出现,现如今,各族都有些自危。”   “这倒是不一般,上古之战也未如此过。”说着,袁老倒是露出了微笑,“不过这样我们又能插什么手?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不管怎样,这次一定要找到永恒之剑。”辕天明眉头皱着,“我已经派了人注意这次关山城战事了。”   “哦,这么无关轻重的战事你也直接注意了?”袁老倒是好奇了,说着,确是看向了不远处林子里的一个女孩,一指,“说不定妖族想战的原因就是她呢?”   辕天明一愣,确是看向了那个女孩。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衣服褴褛却是脸庞清秀,就算是一场小战役,也想不到和一个十五六岁衣衫褴褛的女孩有什么关系。   “哎哎哎,先不说这些,还是去找永恒之剑吧。”辕天明反应过来,摆了摆手,“不要多耽误时间了,越早找到越好。”   “好嘞,大哥的话我岂敢不听。”袁老微笑道。只是临走前,袁老不由又多看了几眼那个女孩。   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袁凡 第5章: 盒子   他小心翼翼的将盒子取了下来,虽然那个盒子并不是很破烂,但却是放了很久的。   上面的灰尘并不厚,显然自己动过后爷爷又好一番擦拭了。盒子是用一种黑色木头制的,上面不知用什么刻下‘天青’两字,蕴涵的那股气势他如今已能领略一二,心中略有震撼。只是这两字是谁刻的,而又代表了什么,他猜测不出什么,因为爷爷不见了,无人可问。   盒子入手沉甸甸的,还是和上次一样,这盒子本身就挺重的。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一纸书信和几本书。书信看样子写了四五年了,信纸微微泛黄。   “凡儿,分别或许会来得很突然,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预测对或不对。自从决定让你学习心法那天起,我就准备好了这个盒子。盒子里,一定有很多你想要的东西。   “待我不在你身边,许多事情都要你自己去解决,既然让你学武,当然就不能护你一辈子。以你的身世,自会有精彩的人生,只是你的身世,并不能外传。就连我,也一点都预料不到你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你的父母我也只是清楚一点,却也不知道多少。如今,也是做点事情的时候了。你奶奶,当然是爷爷我亲自要去找的。   “该安排的我都不会让你操心。不过一句话,想吃到好吃的,还得自己做好啊,哈哈哈...”   这封信有些长,但至少袁凡知道,自己可以到处去游玩了。   立刻,他就迫不及待的看向了盒子里的其他东西。剩下的就是几本书了。   他整理了下,一起四本书。一本是心法秘籍,书名的位置有着明显被涂抹的痕迹,粗看一番,正是自己所修炼的那套心法。一本是招式书籍,根据武器而分,由粗浅的招式逐渐深入到讲解运起真气使出的招式,足足一本书之多。   还有一本为古今轶事,其中涉及到一些四界奇物和一些于常人来说非常奇异的知识。略微一看,才发现爷爷讲的真不算多,许多都进不了这记载。第四本最为神秘,是一个姓辕的人所著,姓倒和自己的挺像的,只是...那本书似乎还不能看,有着特殊的封印,书面倒是说明了要求,心法到十二层啊...   经过仔细挑选和思考后,袁凡将其他几本书都收进盒子里,放回了原处,手中只留下《招》这一本。其他的,一本不能看,奇闻书倒是可以有时间再看。而心法,自己倒是还记得一些,有一直到第九层的。   这本书封面淡黄色,黑色的‘招’字处处透着锐利,笔画犹如一件件冰冷的亮刃。因为招数,本就是用来打斗的,既可防身又可杀人。它是代表一种手段,一种力量,本没有好坏之分。   书中武器众多,甚至有他都没听说过的,看得眼花缭乱。最终他选了剑招.剑招有自己的名字,名为‘昊纹剑招’。而选好时,已经是傍晚了。   晚饭时间到了。想到那‘耐人寻味’的饭菜,别说玥暝,就是他自己也不禁翻白眼。倒是迅速学会运用真气这一事,让他很高兴。毕竟他已经释放过真气,只要略学使用之法,便可知道如何运用了。   只是想要将心法的所有力量都运用出来,那倒是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想到至少还要待上十几天,待到所能学习的招数练熟些才能出去,而且以后游山玩水或许还要频频动手弄些食物,他立刻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手艺练练。大不了晚上子时在睡觉,就算一天吃四餐又有何惧...      南荒山脉深处。   这是一处的幽深山洞。因为已在深山,猛兽极多,乃至有妖出没,故而少为人知。   山洞进去几步后,便不再是泥土,而是一种暗红色的岩石。洞深处,便能看到一片红光,空气中带着炙热的气浪。   洞尽头是一个悬崖,悬崖下隐约看到翻滚的熔岩。其中奇异的是,沿着山洞尽头望去,正有一个人负剑盘坐在熔岩上空,闭目打坐,丝毫不惧那炙热的空气。而在他身下的熔岩里,有一道闪耀的金光。   那是一件有灵性的东西。洞中虽然热浪澎湃,但却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一股股热浪被那道闪耀的光芒吸引而去,让那道光越加耀眼。   而此刻,热浪的涌入比之前却是少了不少,而且还在迅速减弱中。而那道金光,此刻似乎也是趋近于一个极限了。   “看来离圆满不远了。”岩浆上,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欣慰自语。作为守护者和武器宗师,看着一把武器越来越好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了。   这把剑若是可以藉此大成,连上古大战时的轩辕都不能与之相比吧。中年人想着。轩辕也不过经过至强天火的淬洗而已,而此剑却是天火既强,地火不弱。   火精已采集完毕,那就开始淬火吧。   中年人一拍背后的剑鞘,噌的一声锐响,便见一道青光飞掠而出,悬在他身前。霎时间,中年人身上爆发出磅礴气浪,金色真气肆虐,顿时,庞大的地穴之中更加明亮起来。   “昂~”只听见一声龙吟声传出,长剑眨眼间便化作一条数百丈长的金色巨龙向一面山壁冲去。   随着轰隆一声,千丈大小的山壁迅速龟裂,轰然倒塌。水流声冲刷而来,发出沉闷的轰隆声,一条巨大的地下河就此分流。      一大早,袁凡在没爷爷提醒的情况下也早早的起来了。   只是望着那一张空空的床,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倒也是奇怪,爷爷去了哪里,才非得用盒子书信安排事情呢?   不过生活还是与以往一样,没有多少区别。一切繁琐的事物处理好后,他便专心练功,实力定会是他外出的一大依仗,现在可不是太平盛世。   辰时结束后,他便先将心法书籍取出。要想练习招数,就得先凝出长剑,才能学习到高深的招数。不过他既然已经学会了运用真气,凝剑也不过一小会的事情,毕竟,他心法基础已经很高了。   随即,他就开始认真研读《招》,昊纹剑招占了其中不小的一部分。昊纹剑招第一步便是凝剑,与书中其他武器招式一样,手中虽无器但却可以以气制器。   这个阶段所需的是心法到第四层就可以了,这时便可以以气凝物。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学武器具,却也比凡兵要好上许多了。   而下一个阶段,则是舞剑。   招式,以基础剑法为主。基础剑法有许多套,而这些基础剑法熟练之后,便能更好的将揣度体会那几招真气招式了。   不过袁凡小时开始修炼心法时便已经练过剑法,当时只当用来防身,这些年来倒也没有松懈。没想到如今却是成了不错的基础,一套剑法熟练之后,学起其他剑法来,也是事半功倍。   对于他来说,舞剑阶段倒会少花不少时间,不过他也不敢大意。万丈高楼平地起,其中靠的就是基础。   再往后,就是飞剑。   凝剑到舞剑,是一个积累阶段,而舞剑的剑法则是飞剑的基础。而到了飞剑的阶段,算是进入了另一个脱俗的境界。   袁凡根据书中的描述,他手中也是凝出了自己的剑。那是一柄四尺多的金色长剑,只是特殊的地方,便是剑上烙印下的奇异纹路。那是一道道横竖,宽窄万象,排布散乱,只空下剑刃处的锋利。   舞剑便是如演练一般,并不多用真气,而是一种朴实练习。练剑终究都是让自己与剑更加契合,如臂使指,如此一来,便能一句书中的招数法决练习招式了。   而他本就学了剑术防身,倒是早就勉强符合要求。不过谨遵祖父教诲的他倒是对此并不满足,依旧反复练习着那些剑法。   而一件武器,无非是伤人与破坏,用其重以砸劈,使其锋切划,推其尖刺。所以,剑法虽多,却有诸多相通乃至相同的地方,连起来倒是比当初想的要快得多。   而他一直过得很轻松,就算爷爷失踪了,他也没觉得有多大压力。而当练剑练得久了,也是不免有些乏味,就将其他书籍换着看看。其中特别以那本古今轶事让袁凡极感兴趣,空余时间几乎都是花在这本书上面了。   日子就这么悠闲的过着,转眼间就是半个月过去。   袁凡舞剑日渐缩短,尝试着练习昊纹剑招中的那简单几式。说是简单,也只是前两式简单些罢了,第三式还是很有难度的。   这天上午,袁凡过了辰时,便又开始舞剑来。   经过这些天的练习,剑法耍起来犹如行云流水,十分流畅。他手中的剑虽然只是真气凝成,却比普通铁器强多了。长剑挥舞间,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道金色的痕迹。   剑风舞动,一切都收敛在长剑旁,若是有人与之交手,必定是一番尘土飞扬的场面。   转眼已是巳时,袁凡准备再练习一次那几招,就准备离开这里了。至于其他招数,他也并不感兴趣,只是多练习了几招,倒是不想温习。   他休息了一会,便再度凝出那把金色长剑。纹路边上金光流转,纹底却是深沉的暗色,让这柄剑带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长剑高高举起,刹那间真元涌动,长剑便化成十数丈大小的光剑。剑身虽然巨大,他舞动间却并不显滞涩。   “裂天剑!”一声低吼传出,袁凡已将巨剑劈在木屋前数十丈外小山上。巨剑光辉一瞬间全都聚在一刃之上,便如流星般砸在山坡上,烟尘四起。待烟尘散后,只见小山半断,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草木碎屑遍山都是。   袁凡见状,对其也是很满意,这是三大招中的一招了。此时的他头上已经有细小的汗珠,显然那巨剑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开天剑!”袁凡心中暗念,同时手猛地一挥,一道金色光刃从那三尺长剑飞射而出,挥出时却是有数丈大小,继续向矮山飞去。只见金光一闪,飞刃便从那沟壑横穿而过,而后还传来了巨大的破水声,想来是飞到一里外的那条河里了。   这时,袁凡不管额上细密的汗珠,放开了手中的剑,手中结印,一个个印法皆透出玄奥而锋利的气息。金色长剑悬浮起来,金光却在袁凡的催动下刹那间变得明亮起来,丝毫不弱于那半升起来的太阳。而后,那金剑刹那间飞向峡谷内的树林中。   “轰!”只见一道金色的剑影刺穿了一颗又一棵一两人合抱的大树,洞穿出一个个盆子般大的空洞,前几棵树甚至都完全爆裂开来。   对于最后一招,他也能摸出个大概来,但他知道他连雏形都没有凝出来。   不过这丝毫没有打击袁凡的信心,因为理论上说来,至少要第九层心法会了之后,才能凝出雏形。不过如果现在遇上那蛇妖,他一定一两招就能解决了。   袁凡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行李,走出了木屋。看着这个他生活了十六年之久的木屋,闭上了眼。想着祖父教他心法,打猎,和玥暝曾常常在这里嬉闹,那一幅幅画面仿若在他面前重放。   不过,既然要离开,当然不能有太多留恋,这样不过徒增负担罢了。   他睁开眼睛,叫上玥暝,便向峡谷外走去。 袁凡 第6章: 招兵   山路还是大半个月前的山路,只是大半个月过去,杂草又多了些。一路上,一个个小村子里全都已经人去屋空。一些房门没关,不时摇晃,吱吱响着,像是述说着一种种萧索,还有些房门紧锁,似乎还要等等战乱过后再度回来生活。   一路默默无语,袁凡想问银鸣时,突然想到他也不过和自己一般大年岁,怎会知道战乱。上一次战乱,还是在三四十年以前吧。   去镇上的路人越来越少了,一路上也才看到一两个人。路旁的杂草随风舞动着,有些荒凉。   袁凡很快便步入镇中。他还记得些小时候那来过几次的小镇,虽说不上多么的繁华,但也是店门林立,热闹得很。而如今入目处,几乎都是门窗紧闭,已无人住。街旁住人寥寥,也会因为这一人一狼而多看两眼,只是看着少年,终究只留下一声叹息。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镇中心,路旁有一座不小的府邸,牌匾上写着‘张府’两个大字。此时,门前两座石狮背后的壮汉也不见了,大概是去战场了吧。府门紧闭,门前的尘土有着薄薄的一层,大概走了好些天了。   在张府右侧的一栋客栈前,有两个士兵笔直的站着,一位皮甲男子坐在一张长桌前,旁边竖着‘招兵’的旗号。   在这战乱的时期,倒是没有酒家客栈还开着,这家客栈也是给这三个军中之人提供个休憩之所,所以没有关门。不过袁凡看向里面时,发现里面也并无一人。   “这两天大概没有人应征了吧?听说昨天已经开战了。”男子左手边那个身形壮硕的士兵道,他神色有些焦急。这些年来,并非只有这块边界有战事,人与妖两个大族几乎年年有战争,只不过这次不是数百人的小打小闹了,而且调了不少兵力过来。   而他和他的弟兄便是一起调过来的,征战几年,不识大字的他早已不知身在何方。而且独自一人的他也不想顾及了,只是除了保卫人族外总还得有些寄托,于是便有个相依为命的兄弟了。虽为异姓,却情同手足。而今他在这招兵,前方兄弟却是可能上战场了。   “不急。”皮甲男子微笑道,“如果你急着回去,那你就先行一步。反正这两天人肯定不多了,过不得一两天我们也得回关山城了。”   “副哨官,我不急。”那位高大的士兵道,“张将军命我等护在哨官左右,接应新兵,我自然不敢擅离职守。不然我可不好交代,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将军管得很严的,不能违背。”   “行,那随你了。”那位哨官道,“那明天下午便走吧。”   “好啊!谢谢哨官了。”那高大士兵笑颜顿展,此时的他如受美女青睐一般,乐开了花。      当袁凡经过时,那位哨官,也只是略微看了他一眼,便不多留意。毕竟参军这等涉及生死的大事,还是由个人自己决定。如今这镇子里的人大多都走了,而这是非之地实在不值得多留。   袁凡逛遍了镇子,发现没几个人,而且大多是些不能长途跋涉的老人,实在觉得没意思。想想自己也实在没什么事做,就身上有些本事,然后...自己也没什么太想做的,或许想到处看看,世界上奇异的地方实在不少,但也算不得目标。   “自己也是人族,就去尽一份力吧。”袁凡突发奇想,或许也想到了爷爷的本事,或许会和军队扯上关系。   而从心法和爷爷以前和他说的一些事,也知道心法还有那其他几本书的不凡,不能透露。只是在军中,就不想独自一人那般方便了。   不过不管怎样,先去那里再说,不能去就罢了。反正于战争而言,少自己一人又没有什么,去了之后不显露自己的功夫就行了。   思定,便招呼玥暝,向那招兵处走去。   那三人还站或坐在烈日下,不时喝些水,见袁凡经过那里时的目光定在“招兵”大旗上,不由多看了两眼。   袁凡虽年仅十六,却已有五尺余尺(公尺,并非七尺男儿的算法),也算是一个成人大小了,见过兽血,身上也还残留些许血腥气。他相貌不算出众,只能算是继承了长辈的那份气宇轩昂。不过心法修为不低的他,气质也颇为不凡。   “我想参军。”袁凡停在那长桌前,直接道出本意。   “多少岁,家住哪里。”中年哨官问道,语气严肃。战争从来不得儿戏。   “十六岁,家住河头村。”袁凡记得,离他家最近的就是河头村了,他们家也应该算是那里的。   正打算记载的哨官听了,顿时放下笔,道:“未满十八岁,不得参军,难道你身边的亲人没告诉你吗?”他一脸严肃,让袁凡不由得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我身边没啥亲人了。”袁凡想了想,道,“小子冒昧了,这就告辞了。”对着中年人拜谢之后,便准备离开了。   这时,他身后的中年人对他道:“小兄弟,从这里往东二十里路,有个叫黑岩镇的地方,你可以去那里。我这里有些盘缠,你去那里,安心生活吧。”   我可想到处游玩一番呢,袁凡心里想着。不过他还是转过身来,笑道:“谢谢大叔的好意,不过养活自己的钱财还是有的。”说着便拍了拍自己的包袱,向镇子另一边走去。   如果不参军,那就往北边游玩吧。反正世界大得很,说不定哪天就能突然见着爷爷...不过不去的话,也实在有点遗憾啊。   中午的太阳很大,特别是盛夏,对于路人来说是一种煎熬,被冠以毒辣之名。   袁凡倒是并不在意这太阳,或许与心法有关,又或许因为衣服穿得少,只有一件长衫。但不管怎么说,行走的煎熬不算什么,只是肚子的响声才算最大的痛苦...走了这么长时间,他才记起自己来镇上的第一件事是要找个地方吃饭了!   快出小镇时,他灵敏的嗅觉终于捕捉到的食物的所在,而其他感官也迅速恢复过来。肚子叫嚷着的他,不由得向那饭香之处走了过去。      “方叔,刚才那个小孩看起来好像不一般啊。”吃饭时候到了,那个壮硕的男子这时也是说话道。要是在办正事时,他自是要严肃点,而眼下已经是空余时间,倒也不是那么拘束了。   那个中年人闻言,到,“不错嘛,没想到还有这眼力。那个孩子的确挺厉害的,小小年纪,修为很不错了。”   “嘿嘿,我也是跟着您,看多了,也能看出点东西。那个孩子虽然年纪小,不过脚下沉稳有力,看得出来是有修炼过的。”壮汉道。   中年人点点头,“他的修为,应该足以胜任将军的位置了,虽说如此,还是不能随便来,军队有军队的规矩。”      饭香是从一条巷子里传出来的。   说是巷子,也有两丈多宽,巷子里也有些做生意的,只是都已经关门了。   香味是从巷子尽头飘出来的,那里有着一个铁铺,大热天的也还烧着硕大的火炉。屋子里,一个穿着白色褂子的老人坐那门口的位置,正吃着香喷喷的米饭。   早在五天前,袁凡就开始吃一些肉干了。原因是自己觉得吃的手艺已成,又沉心于练功,想尽快达到自己设定的外出标准所以他没再打猎,吃着些剩下的干粮。如今又练到了飞剑阶段,就立刻跑出来了。   而今看到米饭,顿时让他食欲大增,而他身旁的玥暝也是不住的吐着舌头。一人一狼相视一眼,当即便一同向那巷子尽头走去。   那老人发现了什么,偏过头来,看了一脸馋相的少年和那丈长的黑狼一眼,就继续吃他的饭菜去了。   袁凡把目光从那些饭菜收了回来,连忙道,“老爷爷,还有没有多余的饭?店家都走了,一时半会儿是在找不到吃的了。”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很老吗?”   “额...其实并不太老。”袁凡这时才仔细的看清‘老人’的容貌。这人虽然头发斑白,但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反而是精神奕奕的模样。   “我的确老了啊!”老人自顾自道,袁凡不由偏过头,一脸无语。不过老人立刻便说道:“你去厨房自己盛饭吧,今天正好老刘一小家子也走了。顺便把柜子里的那几碗烧好的肉拿出来吧,你这狼大概是不吃素的。”说完,便向里间一指。   为了肚子,袁凡立刻照办。里间是一间显得昏暗的房间,是一间小厨房,有柜子有炉灶,他顺利找到了其他碗筷,大概是铁匠以前学徒所备的或者是老人口中老刘一小家子所留。隔着一张灰帘里有其他房间,应该是卧室。   吃饭的时候袁凡还是不由向刚才招兵的方向望了望,其实他还是有点想去看看的,或许爷爷在那里也说不定。   午饭在袁凡的狼吞虎咽下,很快就吃完了。在袁凡之前吃完的老人看了他一眼,道:“你去把碗洗了,就当是这餐午饭的报酬吧。”   袁凡闻言,不由道:“我有钱付。”说着准备拿钱。   “你是不想洗碗了?”老人瞥了他一眼,道。袁凡见状,不由连忙点头,乖乖去里间,心中却是不由奇怪的笑了。   一时间,屋里只有轻轻的水流声。   “小小年纪就想参军?”老人突然问道。等袁凡望过去,发现老人正闭目养神。他点点头,也没在意老人看没看见。   老人眺望着南方,问道:“为什么呢?战场可不是打打猎那么简单。”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去吧。”袁凡道。   老人闻言,沉吟片刻,道:“现在连关山城都严禁出入了,你没入军的话,几乎进不去。”   “老爷爷,我也不是那么想进去,我现在呢,就是到处玩玩,这山河,我还看得挺少的。”袁凡笑了笑,道。 袁凡 第7章: 张老   不久,袁凡就洗完了碗。   “对了,老爷爷,你这些天有没有看到一个老人啊?他以前都是半个月来一次这山门镇的。”袁凡把碗筷放好后,问道。   老人沉吟了片刻,道,“是一个拉着木车的老人吧?以前倒是看到过,每次都是隔半个月。可自从上次来过之后,已经大半月没有来过了,大概因为战乱,离开了吧。”老人顿了顿,“怎么,有事?”   “没事,没事。”袁凡丢开眼中那点黯然,问到,“对了,老爷爷,我该怎么称呼你啊?一直忘了问了。”   老人看了一眼,也没有多介意,“这个啊,邻居们大都称呼我为张大铁匠,也有叫我张炜大叔、老张的。不过你年纪太小,就叫我张爷爷吧。礼尚往来,你小子叫什么?”   “我啊,名袁凡,字四平。”袁凡顺溜的说到。虽然他从未与人说过,却也记得很清楚,何况本就简单。   老人闻言,眉毛微挑,“四平,四方平安,倒是个好名字。看来取你名字的人倒是不错。”   袁凡也是自豪的笑了笑。爷爷何止不错,可以说很好。不过不说他,就连老人也并不知道,这四平的意思,又岂止于此。这四字,含义可是宏大得很。   “张爷爷,反正我也没事,就陪张爷爷几天吧。”袁凡看了屋内一眼,道。   “怎么,这里可是离是非之地近的很,你就不怕过几天战火就蔓延到这里?”张爷爷笑道,脑中却是想这些什么。只是好好想了一会儿,发现这屋子里,能让一个孩子觉得不错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很。   袁凡摇了摇头,道,“要是有妖族军队打来了,我就护着张爷爷一起走。”   现在的他和半个月前对付蛇妖时的他已不可同日而语。若是一人独挡大军是没有可能的,但想带走一个人,那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想到这里不由得意一笑。   张爷爷仔细打量了几眼走进里间的袁凡,不由摇了摇头。你内功虽不错,但想阻拦大军挺近而护个老头,还是很难的啊。   这时,突然有“噔噔”声传来,等张老发现时,便听见袁凡的声音传来:“张爷爷,我去阳台了。”玥暝听见声音,也是去了里间,“噌噌”两三下就到了平台上。   袁凡在街上时便发现了二层这个阳台,只是当时太饿没有注意,吃饱后很快就记起来了。而如今与张爷爷也算不得陌生,就直接上来了。阳台和屋子一样大,除了几件晒干了的衣服外,便没有其他什么了,显得很空旷。   他当即盘坐下来,修练起心法来。这天上的太阳对他来说可以达到事半功倍之效,自然得把握,何况这里也静僻。他的心法第七层也快圆满了,到时候实力又可上一个台阶。不过根据书中描述,突破至第十层才算一个高手,只是对他来说还有些远。   一缕缕淡淡的波动传开,犹如炉火散发的热气,并不怎么惹人注意。张老倒是眉毛微掀,目光中透着些疑惑,不由看向袁凡随意丢在柜台上的包袱,隐约看得见几本书的样子,伸出了手。   不过,他的手却是拿起了碗,浅尝了一口茶水。能有如此不错的心法,着实是他的幸运,难怪他这么急去楼上,那环境倒是和他心法挺相配。   烈日当空,银鸣慵懒的趴在袁凡身旁,浅浅睡去。袁凡全身泛起淡红,脸庞也是淡淡的赤金之色,体内真气运转却是加快了些,如此下去,大概一两天就可以突破了。   一转眼,太阳便要落山了。   “张爷爷,你为什么没离开啊?”袁凡夹着一块肉放到张老碗中,道。他想,张爷爷大概是因为恋家,唔,也可能有亲人在战场上,所以舍不得离开吧。   “因为我在等你啊。”张老看着他,似笑非笑道。这一说,的确让袁凡狠狠的愣了一下,但看到张老笑眯眯的眼神,旋即知道自己被耍了,不由满头黑线。这张爷爷居然开玩笑...   “咳咳。”张老整了下声音,眼中流露出一股悠长的感情,恍如多年的爱恨情仇再次浮现,道,“张爷爷我老了,走不动了。在这呆了这么多年,也有些舍不得这里的许多东西了,不时回味一番,才会觉得有滋味啊。”   正在出神的袁凡也陷入了淡淡的思绪中,爷爷是不是也会这样的呢?爷爷那么厉害,定也有些有滋味的往事吧。   这时,额间一痛把袁凡的游神拉了回来,看见了张老一副略微严肃的样子。似乎见到袁凡回过神来,张老道:“吃饭少走神!”袁凡不由讨好一笑,立刻吃饭。   晚饭很快吃完,袁凡主动洗碗,倒是有点像在山里的时候。   “张爷爷,近来打仗,您的生意也不好吧。”袁凡擦干一个碗后,道。   张老也是叹了口气,道:“是啊,生意不好做啊。不过老头我还有些积蓄,而且我也做了一批军用兵器,倒是还可以过上十天半个月。怎么,怕在我这没什么吃的?”   “哪有的事。”袁凡连忙道,“只是怕您老无聊呗。”   “哈哈哈哈,你小子还懂得关心我这个老头子?”张老笑道,“我自然有我的事做,你没来前几天这镇子就没啥人了。铁器迟早有人需要,要是真无聊就随便弄弄打发时间就好。”   袁凡憨笑一声,点了点头。   晚上,一人一狼就在阳台上,缓缓睡去。   这几天的好太阳让袁凡越加专心修炼,而时间也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十天过去。   这十天里,袁凡就是吃洗睡修炼,偶尔帮张老递点东西到街坊邻居那里,犹如张老的徒弟一般。而在昨天,袁凡也在这种悠闲的生活中将心法突破到了第八层。   午饭时,讲着一些见闻的张老突然话锋一转,讲起了相距不远的关山城,和他在那里遇到的事情。   “现在关山城已经严禁出入,城中的居民本就不多,如今那里就只剩下参战的人了。”张老望了一眼南方,道,“不过,在这镇上更没多大意思。”   袁凡眼睛微亮,他当不会觉得张老会觉得没意思,当即道:“张爷爷,你带我进去吧。”   张老看着他眼中那淡淡的希冀,不由笑着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是准备去送武器,或许会允许我这个老铁匠在城中呆些日子,但是你我倒没有多少办法。”   袁凡听了他的话,脸上笑意更浓了,“张爷爷您虽然没有多少办法,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办法的吧?”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似恍然大悟道,“张爷爷,我都在您这呆了这么多天,要不我拜您为师,寻常时候当您的下手,帮您拿递些东西吧?”   张老顿时笑了,道:“你小子。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准备这几天就去关山城了。”他虽不在城中,却还是知道城中的事,双方虽已开战,不过才初始交锋而已,不过双方实力的囤聚程度已经很越来越高了。   “那我要不要做什么事情啊?”袁凡高兴过后,道,像又是想到了什么,道,“张爷爷,我以后就叫您张老吧。”   张老笑道,“你倒是挺聪明的,这个称呼倒是不错。不过想拜我为师,规矩还是要讲的。”   袁凡闻言,却是急急忙忙找来一个茶杯,倒了水,当即跪拜道,“袁凡拜见师傅,请喝茶。”   张老一愣,不由失笑道,“我说的这个规矩,是我的规矩,不是你所听闻的规矩。做我的弟子,我会给他一柄剑,或为民除害,或上战场。做我的弟子,不需要回报我学艺之恩,我只是顺手了却你们想要实力的心愿。”   “不过做我的弟子一般还会帮我打铁等事,看你没有这方面天赋的地样子,就只这次的火候你来弄一下吧。”说完,张老就走到了那个放精铁的柜子旁,拉开最下面一个格子,道,“你随便选一块精铁吧。”   袁凡很快选了一块,因为那些精铁都长得差不多,不多入手却比凡铁重上不少。   张老见他选好了,就出去了一趟,过了小会儿后就回来了,并关上了门。   袁凡此时也已经迅速吃完饭洗好了碗,然后便开始放碳烧炉了。   炉子的火光映在袁凡的瞳孔和汗水、还有那洁白的牙齿上。虽然挺热,但他面色笑容不减。或许这是一件他用得上的武器,更重要的是他因此就能进那关山城了!   足足烧了一个时辰,张老才拿起锤子。那是一个亮银色的锤子,只是上面的诸多痕迹,让那表面变得不是那么光亮。   此时袁凡额间已经不满细密的汗珠,开玩笑,大热天的关着门对着硕大一个火炉,不流汗才怪。不过房子里也算水源充足,喝水就是了。   而这些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却是让袁凡吃惊。张老挥的每一锤,都是全力而为之,巨大的声音在屋里,让袁凡双耳生疼,火星四溅,又落到精铁上。在那一锤锤之下,仿若有淡淡的光芒从铁锤渗入精铁之中,仿佛在清洗一般。   只是再这样的环境下,张老除了流些汗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而这,才刚刚开始。   铸铁的锵锵声长鸣,除了中途张老喝些水外,便没再停过,就这样时间慢慢流淌。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到了后来,已经不是几个时辰那么简单了。   渐渐地,袁凡也适应了那声音,连吃饭都忘记了。虽然对他这修为来说,一两个月不吃不喝也没什么。   七天过后。   袁凡吃了饭,回到阳台修炼了一会儿心法,然后取下背负的剑。   这是一把亮银色的剑,长有四尺,圆润的剑柄上隐约有着龙蛇一般的纹路。蹭的一声,袁凡将剑拨出五寸。只见剑身根处有一个“封”字,带着凌厉的气息。张老说这是他的一个标志,能模仿出的人技艺定比他高。   剑身上还有些暗色似文似符的纹路,虽与亮银色的光亮剑身部分不同,却让袁凡感觉到了一体之感,似乎让剑更完美了。   这七天来的不休息,让袁凡也有些累了。他这才发现,原来张老更是比他所想的还要不凡。要是不是这次锻造,他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知道点长老的深浅。   张老似乎以前也有过徒弟,只是不知道有多厉害呢。袁凡回忆着给他锻造长剑前张老的话,不由想到。 袁凡 第8章: 进城   袁凡仔细看了一会儿这被张老取名为‘封平剑’的长剑,便准备睡了。这时,银鸣却是醒了,蹭了蹭他的裤脚。袁凡轻轻抚了抚他那泛着淡淡银光的脊背白色毛发,靠着阳台的木栏,缓缓睡去。   一觉从早上睡到了中午,袁凡也并没有急着去关山城。张老虽然修为很高,但毕竟年纪大了些,已经说好要休息一天了。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阳光明媚。   张老不知从哪牵出一匹马出来,把一些东西装好放在马拉的木车上。袁凡到没有多少行李,待得张老整理好后,两人一狼便向镇外走去。   街旁那几个老人也是向张老告别,言语虽不多,却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让袁凡略微神游。   一个月前,他与爷爷一起来到镇中,记得还遇到了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还有一个修行小成的富家子弟。一个月里发生的事相对于以前也有些多了,不过以后会更多一些吧,袁凡想。   经过“张府”时,他发现招兵早已不见。虽是意料之中,不过袁凡还是挺想参军的。   袁凡突然想到了什么,“张老,我还有问题,您以前是不是也有过弟子?”   马上的张老愣了一下,随后平静道:“有过,又都没了。”   袁凡偷偷瞄了一眼张老,没再说话。   山门镇离关山城二十里,算是不短的一段路。卯时出发,想必午时就差不多可以到了。   天上太阳散发着炙热的光,而袁凡备的水却是不多,虽然他几乎不用喝水,但很快还是没了。丈宽的大路旁山风吹来,却也是一波波热浪,如身在油锅。路旁不时有些小路,大概是通向一些村子的。   张老随意地看着路边,似在回味久违的景色。好久没有战事,他也好久没有去关山城看看了。   突然,经过两山之间时,张老的左耳不为人知的动了动。十里外的左边峡谷之中,有一道身影正停下来,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捕捉着什么。   那人一身青衣,相貌与人无异,全身都散发着一丝丝阴冷的气息,像是一条毒蛇。   蓦地,他两眼睁了开来,两道碧光爆射出一丈有余,望着大路方向。他一咧嘴,嘴角延伸到了耳根,“可让我找了好久,原来你在这里,这是要去关山城?可不能让你去哪里,不然到时候可有麻烦不少啊。”   “小凡,一里外有一条河,你去取些水吧。你只带那点水,我也有点渴了。”张老微笑道。面色未变,似乎太阳只是烛光一般,他说着向右边山路一指。   袁凡无奈笑笑,又要晚那么一点了。不过倒也不会差这点时间,他立刻提着水袋向那边走去。果然,在一里外他看到了一条河流,他喝了几口,随后开始灌水。   而玥暝在看到河流后两眼冒光,直接跳进水中,好好洗了个澡,大灌了几口。见袁凡还在灌水,于是就很是干脆的再趴一会儿,没人会介意多舒服点。   轻风拂过路旁,尘土微扬,树叶轻摆。树丛中,那道青衣身影向山路中漫步而来。   “碧影,多年未见啊。”一声轻叹传开,林中那道人影不由一顿,瞳孔猛缩。   然而,那道声音却没有给他多少时间。   只见一道蓝色剑光飞掠而来,刹那洞穿了青色的身影。冰蓝色的气流在那道残破的身躯中肆虐,只听得嘭的一声,原地只留下了一滩血迹,尸骨未存。   “开战期间竟派分身来这,果然是在寻找什么吗...”马背上的张老身上那强大的波动刹那间平息了下来,想到了一些事的他不由自语。   他对于战争的了解,还是很深的。只是纵然他知道许多,却依旧不能从根本上找出源头,一切还得看缘。   不一会儿,袁凡便回来了。张老接过水袋,喝了两口,便又递还与他。旋即他们又上路了,山风流动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当太阳挂在城西山巅之上时,袁凡终于看到了巍峨的城墙。   关山城坐落在这边境,拦在前往人族内地的路上。城墙比得上大城市的,高有二十余丈,由灰黑色的玄武岩砌成。在那下方的中央,是一丈高的朱红色城门,门上有写着“关山城”三个大字的牌匾,门前有两个士兵站在那里。   当他们到城门前时,那两个士兵立刻严肃道:“战事频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在他们看来,老人和小孩只能是闲杂人罢了。   张老不多言,拿出一枚紫铜色的令牌,正面是一个张字。   “原来是将军的贵客,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其中一人见到令牌,立刻道,“您请!”说着,便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袁凡不语,跟着张老一起进城。   此时,城中已是炊烟袅袅,淡淡的饭香弥漫在城中的每一个角落,但仍然掩盖不了城中那种沉重的气息。因为靠近北门的地方,故而人比较少,但却又是大多伤员的居住地。   吃饭时间已经到了,所以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袁凡远远地看到城的那边有着一批批军队来来去去,心中略有感触,却又不能知道自己那感触是哪一种情感。   很快,他们一行很快就到在张老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接近城中央的宅子。这是一间时常被打理的房子,很干净,甚至连食物都有,似乎昨天还有人居住一样。   吃完晚饭,袁凡很快就睡了,梦中看到了爷爷的样子。回忆着以前的事情,小时候进小镇和张落雨的冲突,和爷爷一起打猎一起练功。   第二天一大早,袁凡就起来了。早饭的时候,袁凡想到了什么,问:“张爷爷你也姓张,你知道镇子中张家的事情吗?”   “我就是张家的人,六十年前的张家主人。”张老笑道,似乎并没有隐瞒的意思,顿了顿,继续道,“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铁匠,而那令牌是张家上一任家主继位时给我的贵宾令牌,见到相当于见到一个将军罢了。”   “哦。”听见张老说了这么多,袁凡也不再多问。不过他却更想知道张老的弟子到底有多厉害了,毕竟张老曾为一家之主,修为定是不弱的。像如今的家主,也是一位大将军。   上午,袁凡奉张老之命,把一封信送到城中央的城主府的守卫手中去。   一路上,他遇到不少伤员,身上有白色纱带,不时还会遇见血腥气。袁凡以前并非没闻过,但换成人类的,终究感觉是大不一样了。   而途中出了这些皮肉伤和骨折伤外,还能看到断腿断臂后还幸存下来的。只是对他们来说,是幸运或者不幸,袁凡也不能对自己断言。   伤员中,有些本就不少伤疤的会安静一些。同样的,新兵也不会少,有的一上战场就不幸受伤,痛苦的表情和声音会让旁人体会更深,犹如掉的是自己的肉折的是自己的骨,那撕开血肉撕心裂肺的痛感如同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让人忍不住嘴角抽搐眉头直抖。   不足二十丈的袁凡足足走了一小会儿,才将信件交到门口守卫的手中。   “张将军!张将军!”这时,一个巨大的吼声从西大街那边传来,不一会儿就近了。正要回去的袁凡不由停了下来,因为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一个高大的士兵背着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子飞奔而来。背上的那个人脸色煞白,嘴边还有着残留的血迹,连高大士兵甲衣的肩膀处也是染着一片惨红。   这时,门口两位士兵还是忍心拦下了他们,道:“诸位将军正在商量军事!”   “两位大哥,麻烦禀告张将军,就说...”大汉十分慌忙的道,却突然看到门内走出一道身影,立刻跪拜道:“张将军,救救二狗吧!”   袁凡这次听清了声音,记起眼前的高大士兵正是镇中两位士兵中的一个。   壮汉看着背上那昏迷中却仍咳血的二狗,焦急得不知所措,也不敢乱动,怕惊扰到刚刚又昏迷过去的他,让病情恶化加快。   那位穿着黑色铠甲的张将军没多顾守门两人的招呼,只是摆了摆手,就迅速冲上前来,催动真气,欲帮那名为二狗的伤员稳住经脉。   只是过了不久,黑甲将军便皱着眉,松手道:“二狗他五脏六腑已然尽损,本就活不了了,如今多活一天已是奇迹,大壮,节哀顺变。”   这时,二狗也算转醒了过来,不只是回光返照,还是那张将军疏导的真气起了作用。见到此情此景,他惨然的笑了,而后努力的挤出了点声音,沙哑道:“谢谢..大哥了。”说完,他便头一歪,似乎又昏过去了。   壮汉慌忙中探了鼻息,手指顿时僵住了,瞬间红了眼睛。他又不死心,先后探了颈脉搏和腕脉搏,终是砰然瘫跪下去,眼泪如决堤的大河,瞬间涌下。   曾经说过的同生共死,却变成了预料中的独自留下,他叹息中夹杂着呜咽,泪水漫过脸颊落在发白颤抖着的手指上。其实他知道或许最后一个人留下来,他俩都希望不是自己,又都希望是自己。   而现在,谁都不用再争了。   或许大壮以前流血断骨也不流泪,如今却是失声痛哭。这让袁凡在回去的路上一阵失神。只是到家后,却不记得自己想了什么。 关山城事 第9章: 将军府上   午饭过后,袁凡如以往一般洗完碗。准备去修炼时,他还是对张老说出心中突然想到的念头:“张爷爷,我准备去参军。”说完,便盯着坐在门前的张老,像是在请求同意一般。   张老见他这摸样,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微笑道:“是近来有什么感触吗...”   袁凡只是盯着他,不置可否。每次战争得有多少人痛失亲人朋友,他所看到的,不过一隅之地。他或许插手不了太多,但也想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这样坚决,不过随你了。”张老微眯着眼,道:“还是在今天上午的地方,把我的令牌拿去,免得太麻烦。”说着,向柜中最上一层一指。   袁凡高高兴兴的拿了令牌,拜谢过张老,“谢张老了。其实我也并不是多么执着,只是我想,有些是如果我不去做,我会后悔的,那种似乎会让自己十分不甘的感觉实在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就去做了。”他顿了顿,“不管那件事,是大,还是小。”   说罢,袁凡便走了出去。   再次来到城主府前,袁凡看了一眼门前那一点血迹,不由生出一个念头:上午的人大概已经办后事去了吧。   袁凡转过头来,对着两个用‘你怎么又来了’这样眼神的守卫笑了笑,道:“两位大哥,我是来参军的。”说完,他便拿出那块紫铜色的令牌,交予二人。   两人一见,立刻便有一人进去了,另一个人也在看到了令牌后收起质疑的神色,认真道:“请你稍等。”   很快脚步声传来,一位将军尾随那名守门的士兵而来。黑色铠甲,坚毅面庞,正是上午的那位张将军。门外的这个守卫略微吃惊,随后致敬,张将军也点头示意。   “我只想参军而已,不曾想却劳烦张将军出来,如有冒昧之处,还请将军包涵。”袁凡颇感意外,不过随即释然,毕竟张老是一任张家家主,说不定这位张将军就是张家人。而且这令牌就是张家上一任家主所赐,其中或许有些渊源。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在其他人眼中,终究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为一个少年而惊动了张大将军,他心中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妥。   “你想必就是老祖提到的弟子吧,叔祖的弟子一个个可都不简单,我倒是有些好奇师祖新收的弟子是什么样的。”张将军微笑着道,“你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老祖让你来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干涉。不过不在再军中有什么特殊的对待,一切还得看命令,知道吗?”   袁凡看着他那和煦的笑容慢慢变得严肃,也是正经了些,挺直了身子,道:“是!”   “好,随我进去做一些简单的记载吧。”张将军欣然一笑,说完便向里面走去。袁凡闻言,也是很快跟了上去。   城主府不算大,进门后是一个院子,栽种有几颗桃树。一眼望去,便可看尽府中情况。南北各有两间厢房,中央设有一处大殿,青石路通向殿后,想必后面便是食住之所。   沿着青石往里走数丈,他们走向那个大殿,朱红色的大门开着。一眼便能看遍着方圆五丈的大殿,只因这大殿除了二十来把太师椅和几张桌子外,便没有多少其他东西。而那装饰的物品,除了桌上小小的花盆和椅上的雕花,便无其他。   张将军从殿上桌子拿起一副纸笔,递给袁凡。袁凡填好名字与年龄,便交还了他。   “你明天这时候再来吧,那时候应该可以带你去你所属的军队了。”张将军道。然后,两人便一起向门外走去。   这时,正好有两人从门口经过,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人正以玩笑的表情看着另一个人道:“听说你和军医李老的孙女走得挺近的,其中是不是...嗯?”   那年纪较小的人闻言,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了,目光却是不经意间扫向大殿,然后目光便移不开了。   “你也来了这里啊。”那个被调戏的少年看着袁凡,道。来人一身甲衣,面容俊朗,正是那日镇外遇见的张落雨。相较当日来说,眼前的张落雨倒是因那甲衣平添几分英气。说话间,他手握了握,似乎很期待继续那场未完的比斗。   袁凡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张落雨实在没有多少好感。   “哦?这位小伙子就是那隐士之后吗?”一旁,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也是反应过来。虽然他也见过袁凡一面,但记得并不是很清楚。   不过落雨想切磋一番的倒以那个隐士之后为最,让他迅速记了起来。   “你很想动手吗?”袁凡看他的样子,嘴角略微上扬,“我还从来没和谁真正交过手呢。”   “那岂不是更好!”张落雨说完,就是运转全身力气一拳轰来。拳上冰蓝色真气遍布,破风声呼啸,向袁凡胸膛直取而去。   袁凡自然也不肯示弱,他早就想看看有了真气的力量之后会怎样。于是同样的,他也猛地一拳挥了过去,拳头变成了淡淡的金色,威势亦不弱。   “锵!”两拳硬碰,发出如金铁相击般的声音。然而结果却让张落雨吃惊,他足足退了四步,而袁凡却只退了一步。他原以为袁凡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却没想到相差却如此之大,这让他稍稍愣了一瞬。   另外两人也很吃惊,他们感觉得到袁凡身上的修为境界与张落雨相仿,但那种真气却极为的凝练。若不是他修为高能更好的掌握真元,那就是说他修炼的功法竟比他们好上数倍不止!   “不行,在这里发挥不出我的实力,我们去练武场比试才算公平!”张落雨刹那回过神来,说到。   张将军立刻就皱起眉毛,道:“落雨,不得无礼。他或许还有事,你怎么说话呢!”一旁的青年看了张落雨一眼,不由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是不服输。   “张将军,我回去也就整理几件衣服而已,而且,我也挺想去看下练武场的。”袁凡道。   张将军想了想,道:“好吧,虽然你还不算参军,不过毕竟也差不了太多。更何况你是老祖的弟子,破例就破例一次吧。”   “父亲,这是真的?他是叔祖的弟子?!”听了这话,张落雨二人很是惊讶,让张落雨忍不住问。曾经,张落雨作为张家最好的苗子,被父亲领到叔祖那里,也没能被其收为徒。更有父亲的一句话,让他谨记:我在你叔祖手中过不了一招!   他的父亲何许人也?那可是关山城第一大将军,修为那是不用说的,可是这方圆近百里内数一数二的啊。   一旁的青年倒是先平静下来,不由打趣起张落雨来,笑道:“你现在还服不服?”   张落雨立刻道:“不服!他和我一般大,我不信他能比我强到那里去!走,既然不反对,那就去比比!”   说着,他便向门外大步走去。一旁张将军见状,取出一个青铜色令牌,交予青年,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军务很是繁忙,他不会因为两个小辈斗气耽误时间。额...如果算上袁凡那师傅是他老祖的情况,倒也算不得小辈。   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人与他们打招呼,主要是和张家兄弟打的招呼。毕竟他们的父亲是大将军,所以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的。袁凡也知晓了张落雨大哥的名字,张诚丰。   张诚丰还是很好交流的,很快就熟悉了。而张落雨却是有些傲气。   很快,他们就看到一栋漆黑的建筑,大门上写着‘训练楼’三个大字。整座建筑全由黑色的玄武岩砌成,与城墙乃是同一材质。高有五十丈,是城中第二高的建筑。听张诚丰说,这训练楼地面也是种石头,足有三尺厚。   第一层中,有很多房间,都有五六丈方圆,他们随便选了一间没人的,然后比试便开始了。   张落雨一开始,便在手中凝出那把冰蓝色的长剑。其实上次在镇外他还并不能完全凝出长剑,只是一时意气,若是坚持以剑攻伐,很有可能伤己身。只是,他也从不管那么多。   袁凡也是手掌微握,凝出一把金刀。他学习的也不只有剑,只是以剑为主罢了。对付个小小张落雨,倒是不需要用剑。   旋即,两人便交起手来,刀光剑影间,流光凌厉。声响回荡在石室内,一波接着一波。然而,袁凡用一刃敌不过那两刃的变化,又用的是相同的修为,不久就稍稍落在了下风。不过袁凡倒是不气馁,他擅长的可不是刀。   正当袁凡快挡不住、而张落雨高兴时,袁凡却又一点点扳了回来。到最后,袁凡逐渐稳占上风,轮到张落雨苦苦抵挡了。   转眼间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一旁的张诚丰眼中也是颇感兴趣,略微看出其中味道。   刀的招式并不复杂,比剑相对而言更为霸道。而袁凡的真气本就更为凌厉,只要掌握其中道理,霸道相对,张落雨自然是挡不住的。   “锵!”终于,两兵猛地碰撞在一起,蓝色长剑尽数震散了去,而张落雨也是倒退了好几步。 关山城事 第10章: 相打相识   再次来到城主府前,袁凡看了一眼门前那一点血迹,不由生出一个念头:上午的人大概已经办完事了吧。   袁凡转过头来,对着两个用‘你怎么又来了’这样眼神的守卫笑了笑,道:“两位大哥,我是来参军的。”说完,他便拿出那块紫铜色的令牌,交予二人。   两人一见,立刻便有一人进去了,另一个人也在看到了令牌后收起质疑的神色,认真道:“请你稍等。”   很快脚步声传来,一位将军尾随那名守门的士兵而来。黑色铠甲,坚毅面庞,正是上午的那位张将军。门外的这个守卫略微吃惊,随后致敬,张将军也点头示意。   “我只想参军而已,不想劳烦张将军出来。”袁凡颇感意外,不过随即释然,毕竟张老是一任张家家主,说不定这位张将军就是张家人。这样一来,他出来也没有多大不对,想到这里,袁凡倒是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你想必就是叔祖提到的弟子吧,叔祖的弟子一个个不简单,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张将军微笑着道,“你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叔祖让你来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干涉。不过不会再军中有什么特殊的对待,一切还得看命令,知道吗?”   袁凡看着他那和煦的笑容慢慢变得严肃,也是正经了些,挺直了身子,道:“是!”   “好,随我进去做一些简单的记载吧。”张将军欣然一笑,说完便向里面走去。袁凡闻言,也是很快跟了上去。   城主府不算大,进门后是一个院子,栽种有几颗桃树一眼望去,便可见南北各有的两间厢房。   沿着青石往里走数丈,便看到一个大殿,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一眼便能看遍着方圆五丈的大殿,只因这大殿除了二十来把太师椅和几张桌子外,便没有多少其他东西。而那装饰的物品,除了桌上小小的花盆和椅上的雕花,便无其他。   张将军从一张桌子上拿起一张纸,递给袁凡。袁凡填好名字与年龄,便交还了他。   “你明天这时候再来吧,那时候应该可以带你去你所属的军队了。”张将军道。然后,两人便一起向门外走去。   这时,正好有两人从门口经过,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人正以玩笑的表情看着另一个人道:“听说你和军医李老的孙女走得挺近的,其中是不是...嗯?”   这时,那年纪较小的人脸色有些不自然了,目光却是不经意间扫向大殿,然后目光便移不开了。   “你也来了这里啊。”那个被调戏的少年看着袁凡,道。来人一身甲衣,面容俊朗,正是那日镇外遇见的张落雨。说着,他手握了握,似乎很期待比斗一番。   袁凡皱了皱眉眉,他对这个张落雨实在没有多少好感。   “哦?这位小伙子就是那个隐士之后吗?”一旁,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也是反应过来。虽然他也见过袁凡一面,但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不过落雨想切磋一番的倒以那个隐士之后为最,让他迅速记了起来。   “你很想动手吗?”袁凡看他的样子,嘴角略微上扬,“我还从来没和谁真正交过手啊。”   “那岂不是更好!”张落雨说完,便运转全身力气一拳轰来。拳上冰蓝色真气遍布,破风声呼啸,向袁凡胸膛直取而去。   袁凡自然也不肯示弱,他早就想看看有了真气的力量之后会怎样。于是同样的,他也猛地一拳挥了过去,拳头变成了淡淡的金色,威能亦不弱。   “锵!”两拳硬碰,发出如金铁相击般的声音。然而结果却让张落雨吃惊,他足足退了四步,而袁凡却只退了一步。他原以为袁凡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却没想到相差却如此之大,这让他稍稍愣了一瞬。   另外两人也很吃惊,他们感觉得到袁凡身上的真气境界与张落雨相仿,但那种真气却极为的凝练。那就是说他修炼的功法竟比他们好上数倍不止!   “不行,在这里发挥不出我的实力,我们去三级练武场比试一番!”张落雨刹那回过神来,说到。   张将军立刻就皱起眉毛,道:“落雨,不得无礼。他或许还有事,你怎么说话呢!”一旁的青年看了张落雨一眼,不由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是不服输。   “张将军,我回去也就整理几件衣服而已,而且,我也挺想去看下练武场的。”袁凡道。   张将军想了想,道:“好吧,虽然你还不算参军,不过毕竟也差不了太多。更何况你是叔祖的弟子,破例就破例一次吧。”   “父亲,这是真的?他是叔祖的弟子?!”听了这话,张落雨二人很是惊讶,让张落雨忍不住问。曾经,张落雨作为张家最好的苗子,被父亲领到叔祖那里,也没能被其收为徒。更有父亲的一句话,让他谨记:我在叔祖手中过不了一招!   一旁的青年倒是先平静下来,打趣道:“你现在还服不服?”   张落雨立刻道:“不服!他和我一般大,我不信他能比我强到那里去!走,既然不反对,那就去比比!”   说着,他便向门外大步走去。一旁张将军见状,取出一个青铜色令牌,交予青年,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军务很是繁忙,他不会因为两个小辈斗气耽误时间。额...如果算上袁凡那师傅是他叔祖的情况,倒也算不得是小辈。   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人与他们打招呼,主要是因为张家兄弟,毕竟他们的父亲是大将军,所以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的。袁凡也知晓了张落雨大哥的名字,张诚丰。   张诚丰还是很好交流的,很快就熟悉了。而张落雨却是有些傲气。   很快,他们就看到一栋漆黑的建筑,大门上写着‘训练楼’三个大字。整座建筑由黑色的玄武岩砌成,很是坚硬,高有五十丈,是城中第二高的建筑。听张诚丰说,这训练楼地面也是种石头,足有三尺厚。   而第一层就是那三级训练场。   第一层,也就是三级训练场中,有很多房间,都有五六丈方圆,他们随便选了一间没人的,然后便开始了。   张落雨一开始,便在手中凝出那把冰蓝色的长剑。其实上次在镇外他还并不能完全凝出长剑,只是一时意气,若是坚持以剑攻伐,很有可能伤己身。只是,他也从不管那么多。   袁凡也是手掌微握,凝出一把金刀。   然后,两人便交起手来,声响回荡在石室内,久久未散。然而,袁凡用一刃敌不过那两刃的变化,不久就稍稍落在了下风。不过袁凡倒是不气馁,他擅长的可不是刀。   正当袁凡快挡不住、而张落雨高兴时,袁凡却又一点点扳了回来。到最后,袁凡逐渐稳占上风,轮到张落雨苦苦抵挡了。   转眼间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一旁的张诚丰眼中也是颇感兴趣,略微看出其中味道。   刀的招式并不复杂,比剑相对而言更为霸道。而袁凡的真气本就更为凌厉,只要掌握其中道理,霸道相对,张落雨自然是挡不住的。   “锵!”终于,两兵猛地碰撞在一起,蓝色长剑震散了去,而张落雨也是倒退了好几步。   两人都是休息了好一会儿,却是张落雨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想外走去,口中道:“这样不行,我得去抓紧修炼,突破到下一层次我就可以学习更强的‘招术’了。”两人楞神间,张落雨却已走远了。   “落雨这小子就是这样,总不想比其他人弱。”张诚丰无奈的摇头,道:“上次他追那个少年,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你别太在意。他总是很相信自己,不怎么接受别人的看法。”   “倒是有些奇怪的固执啊。”袁凡笑道,也站起身来,“丰哥,明天见。”说着也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城主府大殿内,处理完一阶段军事张将军拿着袁凡填的纸,自语道:“正好情报侦察那边缺一个实力强的人,这个袁凡比起丰儿只强不弱,倒是可以让他去。叔祖的弟子,很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