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2014年的夏天,我参加了宋尘埃的婚礼,婚礼的礼堂布置的很美,一切都是那种我当初读书的时候最想要的。 可是,我们在也回不到最初。 提起读书的时候,我瞬间又想起了阿布一脸坏笑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时间是岁月的鬼,那些想遗忘的回忆像是幽灵一般疯狂的缠着我,仿佛在告诉我,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从来都是双面选择的,不是我说不想要就不要的。 那一瞬间,有关于青春和爱情的形象代言人一一排着队的从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先是阿布然后是宋尘埃。他们都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我一直都以为遇见阿布的时候我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然后当阿布死去过后我疯狂的爱上了宋尘埃。他们两个人横穿过我的生命,任我怎样喊痛流泪告饶也都只是徒劳。 直到最后,我才明白原来有些伤痕像大火,把心烧焦难以复活。 我曾花了五年的时间爱一个人,到最后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徒劳,填满时间的沟壑。五年又五年,总有那么几个人肆意的横穿我的生命与我谱写一段凄美可笑的爱情序曲。 然后,我用十年的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时光乱咬人,说爱太烫嘴。 就这样,婚礼前一天晚上,张汕宇打来电话说要陪我去,但最终我还是拒绝了。 于是,当我站在礼堂门口重重的大门推开之时,手上那只21克的戒指在阳光的折射下格外的刺眼。 (一) 1 飞往陌生的城市 我一直都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 这一句藏了多少无奈多少心碎,又有多少不该落下的泪的话直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于是,我一个人坐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盯着冰冷的电脑屏幕,直勾勾的不知到底在看些什么。心里想着到底这苟延残喘的青春年华里,我们要遇到多少个擦肩而过,要有多少的刻骨铭心和多少个不该有却又出现的错误对白,才能遇见真正对的另一个自己。 于是,三个小时后天蒙蒙亮。 房间里还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和溃烂不久的水果味道,播放器里一直单曲循环着一首歌:“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你的生命。” 那是曾经阿布和张汕宇最爱的歌。 凌晨四点的时候,张汕宇打来电话:“凌诺,东西都收拾的怎么样了?在过20分钟我去接你,然后我们就出发了。” 我冷漠的‘嗯’了一声回答他道:“我只要把自己带去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带。” 张汕宇没在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四点二十分的时候张汕宇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听见张汕宇的敲门声,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我妈已经给他开了门并嫌弃的摆了摆手说道:“汕宇啊,这才几点钟啊,难不成你们两个熊孩子要去刨谁家祖坟去啊!这么早???” 只见张汕宇黑着脸尴尬的看了看我妈,又看了看我说:“凌诺,你……没跟阿姨说吗?” 我特淡定的摇摇头,面如死灰般的可怕:“没有。不过现在说也不晚,老妈你说对了,不过我和汕宇不是去刨祖坟,而是去填坟的。阿布死了,我们两个要赶去沈阳参加葬礼。满意了吗?” 当时我妈瞬间像被电击了一般,毛骨悚然的瘫在沙发上瞪大了眼睛,瞬间就清醒了:“什么?你是说你那个初恋男友阿布那么混蛋他死了????” “嗯。他死了不是更好吗?当初我爸还在的时候,你和我爸不都反对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吗?我还记得那时候你说就算是他死了,你也不会让我掉一滴眼泪。可是妈,我现在特想知道阿布他现在真的死了,你会拦着我去给他送行吗?!!” 她依旧固执的点头回答我说:“我不会拦着你送他最后一程,但你记得叶凌诺,我不允许你掉一滴眼泪!!!!” 说罢,她站起身来走回自己的房间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和张汕宇离开的时候,天微亮,外面还下着缠绵细碎的小雨。我坐在张汕宇的车上看着被雨打湿的车窗入了神,然后我的思绪随着张汕宇说的一句“凌诺,都过了这么久了,你妈为何还对阿布耿耿于怀?”和他车里正播放的一首特别矫情的歌曲《一个人走》被拉到了很远。 耳旁充斥着一个沧桑历尽的男人声音唱着:“或许再见是该死的念头,说不出口……” 阿布是我的初恋男友,但对于我来说他的头顶早已在这些年被冠上了好多的头衔。比如对于我来说是初恋男友和杀父仇人,但对于我妈来说却是诅咒他恨不得带上他全家的‘王……八……蛋!!!!’ 我妈对于我这辈子最爱的这个男人恨之入骨,因为他亲手将她最爱的男人送进了坟墓。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很能理解两个小时前我妈很认真的对我说:“我不会拦着你送他最后一程,但你记得叶凌诺,我不允许你掉一滴眼泪。”这句话的意思。 她说的没错,我真的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张汕宇作为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包括我7岁的时候还在尿床,上小学的第一天就尿了裤子和什么时候来的大姨妈这种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直到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是我最好的,唯一的一个优质男闺蜜。 ‘优质男闺蜜’这个绰号是有着和张汕宇一样待遇的发小姐妹花,安琪安朵两姐妹其中的妹妹安朵送给他的。我们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并到现在依旧是玩的很好很奔放的狐朋狗友。 和他们三个人相比来说,我可能混的比他们惨一些,张汕宇从音乐学院毕业过后一直过着酒吧驻唱的生活,作为一个长相无敌,智商秒杀众人的富二代的全能万人迷选手,他一直过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阔绰生活。 安琪安朵姐妹花从一流大学毕业过后,姐姐安琪做了公司文秘,每天穿的性感妖娆的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别说没有什么脏活累活了,就连倒杯咖啡都有众多吊丝男青年们蜂拥而至,而妹妹安朵大学毕业过后一直在家准备研究生考试。 在看看我…… 呵呵。 这是我对自己第一印象,也可以说是评价,就只有‘呵呵’干笑两声了。 勉勉强强在他们三人的搀扶和袒护下,我终于高中毕业了,高中毕业以后我没有上本科大学甚至连一个职业学院的分数都不够。于是我妈对我就彻底的放弃了,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活下来的,反正我是生存到了现在。 认识阿布是在我15岁那年,我在读初中,阿布是高中部比我大一年的‘流氓学长’那时的他凭借一张帅气俊美的脸玩转的整个校园。现在在回忆起来我的学生时代,他也算是很辉煌的人物了。 和众多脑残的小女生不同的是,即便当时的我也是学渣一枚但我依旧努力的挣扎在,在我爸的尊尊教诲下仍然还在拼命的努力学习着。 直到…… 16岁那年我作为‘阿布女友’在校园里也开始横行霸道。 我爸曾经因为这件事在校园里无数次拎着棍棒不顾形象的追打我,直到把我彻底的变成了厚脸皮的问题少女。 那时我和阿布总喜欢在上夜自习的时候跳大墙出去逛夜市,他总会一手揽着我的肩膀一手拿着两串鱼丸笑着往我嘴里送,还不忘说我一句:“叶凌诺,你说你爸妈当初是怎么给你起的名字呢?叶凌诺叶凌诺,听起来明明就是一个很文静的女神名字,虽然你现在在我心目中也是女神一枚,但比起文静……你可真是逊色了那么一丢丢。” 我一副无奈的样子耸了耸肩膀翻着白眼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爸妈知道我长大是这副德行的时候,一定会选择让我还未出生就已马不停蹄的滚回去了……” 关于我和阿布的青涩爱情,我想我用三天三夜的时间都说不完,和阿布在一起的日子可能是我这一辈子里做过的最疯狂最大胆的事情。我们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骑着单车与奔驰比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过,激情过疯狂过不可理喻过。 我把那些在现在想想张汕宇给那些回忆一个统称是‘非主流子’的回忆,都叫做无法复制的青春。 (一) 2 填坟 填的是回忆 在那首《一个人走》唱完过后,张汕宇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下了停止键。回忆的大门就突然电梯一样瞬间停止,我的世界又变成了黑色。那种感觉就好比一只飞在半空中的鸟,突然发现自己没了翅膀一样惶恐无助。 “叶凌诺,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我同意带你去见阿布最后一面纯属是我同情你可怜。但这种单纯的可怜,不代表会放纵你!你懂吗?”张汕宇冷漠的说。 我知趣的点点头‘嗯’了一声,乖的连屁也不敢放一个,生怕惹恼了张汕宇,他翻脸不认人临时变卦可不需要艺术学院的老师教:“知道。我不会让你难做的,只要你说不可以的事情,我决定连手都不会伸一下。” “知道就好。”张汕宇摸了摸我的刘海瞬间心花怒放,那笑容简直萌翻了我。 我很清楚妈妈之所以没有拦着我去见她的仇人我的爱人阿布是因为张汕宇,20年来,张汕宇攒足了我妈对他的信任。而我也在与阿布分手过后,格外听他的话,只要他说不的事情,我决定不会去做,他说往东我从不往西,他说打狗我从不抓鸡。 安静的车里只能听见小雨的声音,突然‘叮叮叮——’的声音不停的在响,我看了看手机屏幕,是我的死党萌妹子柠檬。于是,我按下了接听键:“喂,柠檬。” 柠檬甜蜜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着:“叶凌诺你什么情况?你和张汕宇已经在出发去沈阳的路上了?” “嗯。” “哇塞——咱妈还真是如此的高大尚啊?居然能让你去参加你杀父仇人的葬礼!!!!”萌妹子出声的时候都不带脑子的吗? 我对着电话大吼着:“想活命就消停眯着,不然等着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吧!!!”我如疯狗一样将柠檬铺天盖地的一顿乱咬过后挂了电话。 张汕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横了他一眼,他继续憋住笑声安静的开车。 柠檬说的没错,对于我妈的表现我还是有些惊讶的。但我可以想象我妈在我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她一个人站在我爸遗像前的样子和伤心程度。我是多么想对她说一句“妈,我对不起你。”但那句话直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迟迟没有说出口。 我还记得爸爸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下雨天,和往常不一样,那日的雨下的格外拖拉。我爸骑着自行车去山上找我,原因很简单为了阻止我和阿布上山参加一场飚车比赛。 去山上的路上,一辆货车出现在他瞳孔里的时候,那辆货车是在他眼里最后出现过的东西。就这样,他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穿着闷青色雨衣躺在血水里狼狈不堪的样子,也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我妈第一次动手打我耳光,也是最后一次。 现在在想想阿布的时候,觉得明天参加葬礼的我一定很滑稽。 五年前因为飚车比赛,我永远的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我爸。五年后又是因为飚车,我失去了这个对于我来说爱憎不明的男人,阿布。 或许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两件事情,今年22岁的我不会开车,甚至连自行车怎么骑也都已经忘了。 我所有的学生时代在阿布退出的时候,都是在张汕宇的单车上渡过的,直到他读了本市的大学在到如今他毕了业买了车。 读大学的时候只要我一声令下他都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大学毕了业更是无忧无虑。 以前他爸爸总说:“汕宇啊,如果有一天让你和音乐和凌诺之间选择一个不会放弃的,你会选择那个?” 那时候18岁的张汕宇毫不犹豫的将答案脱口而出:“当然是选择叶凌诺。” “那你是不是喜欢凌诺啊?” 张汕宇摇摇头撇着嘴回答道:“喜欢叶凌诺的前提她必须是个女人啊!!!” 我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整个人被雷的六神无主了。那一个星期我都追着张汕宇打,他委屈的看着我,我屌丝的拖着胸部趾高气昂的哼哼着:“张汕宇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一看,老娘那里不像个女人了?!!!” 他被我“包租婆”似的表情逗的大笑不止。 “叶凌诺,你除了前凸后翘以外,还真没一点让我看出来你是个……女人!!!” “你……混蛋!不要让我抓到你,不然我非把你扔猪圈里,让那些公猪母猪大猪小猪活脱脱撞死你!!!” 一切又回到了现实。 六点钟。 我和张汕宇出现在机场大门口,安琪早已恭候多时。我走上前去与她拥抱过后,她拍拍我的肩膀带着莫名诡异的笑意对我说:“凌诺,其实属于你真正的人生还未开始。谁也不知道自己生命里的人和事下一秒会变成怎样的,平安的去,安全的回来。我和安朵在家等着你们。” 我看着莫名其妙的她,又看了看张汕宇没在说什么。 安检口。 安琪挥手大喊一声:“叶凌诺,奇迹就在前方!!!” 我一头雾水的锤了张汕宇肩膀两下,蛮横的问他:“喂!张汕宇,你知道安琪是什么意思吗?” 张汕宇耸了耸肩无辜的摇了摇头后于我踏上了去沈阳的航版。 (一) 3 待你长发及腰 只差我咔嚓一刀 比起柠檬这种长相甜美,酷爱Cosplay的萌妹子来说,我简直可以用彪悍无脑来形容。每次看见柠檬各种朋友圈状态,我都会暗暗吐槽一句“矫情”。 剪刀手,嘟嘟嘴,招牌式用来敷衍人的微笑,脑残妹子装萌惯用手段。柠檬……全中!!! 飞机上,汕宇坐在我的左边,我的右边是一个看起来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她的手机屏保上写着一行字“少年,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我不禁笑出声来,脑海里闪过一张她长发及腰的形象,然后在心里暗嘲一句:“什么长发及腰不如短发凉快,什么久溺深海不如死得痛快。” 每次看见这些孩子用这些非主流子的话天天刷着朋友圈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嘴贱一下咒骂两句。 待你长发及腰,只差咔嚓一刀!!!! 张汕宇有很严重的高空恐惧症,很少坐飞机的他为了陪我,恨不得赔上一切在所不惜。于是,懂事的我在他18岁的成人礼上送给他一个在众多名贵礼物当中最不起眼的礼物,眼罩。 每次他做飞机的时候都会带上眼罩蒙头大睡,今天也不例外。 5分钟后。 一个看起来很有气质,身材高挑的空姐笑眯眯的推着车朝我走来。我捏了捏张汕宇的手臂,他呜嗷大叫一声从梦里惊醒:“啊~~~叶凌诺,你吃错药了啊!掐我干嘛!!!” 我努了努嘴瞪大了眼睛朝空姐的位置指去,张汕宇刚刚送到嘴里的一口橙汁一滴不落的全部喷在了地上:“安朵???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朵一脸得逞的样子哼哼着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老娘已经读了20年的书,不想在读了。就凭你姐姐我这姿色,这身段,当个空姐还不绰绰有余啊???” 我咧着嘴一脸无奈的拍手点头道:“好吧好吧,恭喜你。” “对了,听我姐说你们两个是去给阿布办后事?” 我点点头,她继续问:“那你妈居然放你出来了?” 我歪着嘴指着身边的张汕宇,安朵瞬间秒懂了:“难怪,忘记了你还有个无敌王牌男闺蜜张汕宇呢。好了,不和你们说了,我先工作了。”说罢,推着车朝前走去。 安朵一步一步沉重的朝前走去,直到消失在我和张汕宇的视线过后,她跑进休息舱蹲在地上大哭。嘴里一直默念着:“再见,阿布。” 当晚安朵在朋友圈里发了这样一条状态,让我迟迟不懂它的寓意:我们不存在互不打扰,但却各自安好。 达到沈阳的时候,我和张汕宇火速赶往七星山。 走出机场的时候,安朵偷偷躲在机场门口的柱子上看着我和张汕宇远去的背影泪眼婆娑。 对于安朵和阿布的一段过去是我和张汕宇都不知道的,直到后来我遇到了宋尘埃并疯狂爱上他的时候,她才告诉我。 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傻子,连自己最好的姐妹喜欢上自己的男友这件事都看不出来,即使他们从未开始也从没背叛过我。只不过是那些曾经以为最牢固的人和事此时此刻正在以不可预计的速度,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七星山。 张汕宇脱掉外套,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和一包熊猫,那是他们二人以前在一起鬼混时经常抽的烟。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疯狂呼啸而过,那是阿布出意外的十字路口,我观察着周围的青山绿水,笑着说道:“阿布,这个地方不错,有山有水。” “凌诺……过来吧!!!”张汕宇眯着眼睛在远处摆手唤我。 他将烟酒都烧掉以后在唤我过去,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些陪伴他们渡过年少时光里最好的“毒药”早已变成了一摊死灰,随风飘远了。 走过去的时候,张汕宇自觉的站起身来走远了。我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裙子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从背包里拿出一枚一元硬币放在斜前方,因为张汕宇告诉我,那是阿布出事的位置。 一枚一元硬币就像我的思绪拉回到了16岁那年,那是阿布在获得第一个飚车冠军庆祝的时候,他展开一张中国地图信誓旦旦的对我说:“凌诺,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每一个城市都可以拿到一个冠军。”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每赢得一场比赛我都会送给他一枚不同年份的一元硬币。他都会用双面胶将那枚硬币贴在他家的那张旧的不能在旧的地图上。 今天也一样,只不过今天的我突然发现最好的爱情不是曾经许下的誓言有多么动听,而是一起完成经过岁月的洗礼和现实无数次过水后的梦想。 我微笑着将那枚硬币放在地上,两只手拄着下巴傻兮兮的看着街口那枚被阳光折射后,闪耀不止的硬币说:“阿布,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个礼物。一枚刻有2009年份的……一元硬币。” 2009年的夏天,阿布被永远的留在了七星山上。 张汕宇捧着阿布的骨灰,我用尽全部的力量提起双臂,两只手颤抖的伸进盒子里将骨灰洒向山脚,撒向那条连绵不断的小溪流里。 正如我妈说的那样,我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也就是从七星山下来过后我在也没有去过沈阳那座城市,也没有在去看过阿布。沈阳那座城市在我的地图里瞬间消失了,我就像是失忆了一般。 那天阳光很明媚,离开的时候张汕宇牵着我的手大步朝前走,我不停的回头看着那枚躺在街口的硬币。在阳光的折射下硬币发出耀眼的光,在那一束光里,我仿佛看见了我与阿布奔跑在山上的影子。 张汕宇不停的告诉我:“叶凌诺,我命令你不许哭。”可他自己的眼泪却拼命的流,我知道在我早恋的那段美好时光里也同样是他倍感珍惜的一段岁月,他和阿布很合得来,他们经常会一起喝酒聊天,一起无耻的聊着对于他们来说异想天开的梦想。 然后,如今剩下张汕宇一个人还在固执的坚持着他的音乐梦,而阿布,就只能获得天堂赛车手的殊荣。 我懦弱的抬起头假装微笑的告诉他:“张汕宇,叶凌诺没有哭哦。” 我的确没有哭,只是感觉莫名的悲凉。我突然看见摇摇晃晃的青春冲我微笑,笑得泪光如同雪花隐忍着寂寞轻轻地飘落下来,慢慢地在天地间化转为一片凄美的苍凉,突然间觉得那些依然还是我年少无知的感伤。 我想,那一次七星山之行也是我的葬礼,我将自己和阿布所有关于青春的故事都留在了那座层峦耸翠的山上。 (一) 4 发现端倪 旧时光是个哑巴,唱不出我爱过的海角天涯。 记忆始终是一种幻想,是现实的背叛者,是再也回不去也回不来的亡魂。我固执的告诉张汕宇我不信命,我和阿布曾有过那么无法被复制的回忆,会在电影院里同笑同哭,一起置身在城市的喧哗中,我们说话的语速一样,伸懒腰的频率一致,大笑的声音相似,习惯相同的可怕。 时光明明很残忍却总在装好人,于是,我倔强的抬起头看着正在吃拉面的张汕宇,猛的说一句:“上帝是个坏女孩。”以后,低头继续吃面。 拉面馆的环境很恶劣,人流量很大,可以感觉到耳膜在下一秒就会被震碎一样,熙熙攘攘的人群像一阵又一阵的阴风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终于,一条短信让沉浸在美味拉面的张汕宇瞬间面如死灰,他像是被瞬间石化一般举着手机盯着屏幕,另一只还夹着拉面往嘴里送的手刹时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怎么了?”我敏感的抬起头看着他。 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拉面咽下,整个脸被憋的透红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捏着喉咙:“没……没……没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死盯着他:“你放屁!没什么你会是这种像是出门忘穿裤子的表情?给!我!看!!!” “叶凌诺,你能不能淑女一点!” 没等我伸出手,张汕宇迅速删除短信安心的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继续吃面。 我仇恨的盯着他:“你有事瞒我!!!!” “没有。吃吧,吃完我们好赶快走。这里实在是太吵了!” “我不走!反正你今天不和我老实交代我就不走!”我孩子气的将筷子扔在桌上两只手抱着手臂撅着嘴哼哼道。 “求爱短信不行啊?我怕你看见了吃醋,行了,都告诉你了。快吃吧。我的耳朵真的快承受不住了,这感觉就像是被强奸了一样。”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继续吃面。 张汕宇依旧低着头继续往嘴里送面的动作,并时不时的偷瞄我两眼,不禁想起刚才那条被删除的短信,顿时毛骨悚然。 信息是安琪发来的,上面写着:“安朵已经在去往七星山的路上了,如果你们还在山上,带着凌诺马上离开!” 张汕宇是个聪明人,在回去的飞机上带着眼罩的他并没睡着。他只是借着装睡的理由,有充分的时间去猜想到底安朵和阿布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为什么安朵也会去七星山。 难道阿布的死和安朵突然改变想法做空姐有关? 我记得那天是5月15号,初夏。 就是那一天,张汕宇发现了安朵和阿布的关系,而那是我和宋尘埃第一个见面,他坐在我的右手边。我已习惯张汕宇一登机就蒙头死睡的样子,不出意外从头到尾他都不会和我说一句话的。 宋尘埃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绅士,第二印象是他是一个很有生活品质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卡其色的西装,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很有质感的男人。其表现为他用的古龙水是Davidoff的CoolWater,不要误会,我不是什么名媛更不是什么贵族,这款香水是我在后来与宋尘埃频繁接触过后知道的。 那一天与宋尘埃相遇的场景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只是记得在飞机上,还有一些印象的是飞机遇上气流有些颠簸。飞机颠簸的前一秒,张汕宇在装睡,我在发呆而宋尘埃在看报纸,并且是英文报。 那时我就在心里想,他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这果然是真的…… 和宋尘埃的相识是一段机缘巧合碰撞,如果当日飞机没有遇到气流,那么我和他的手机就不会掉在地上,也没有之后因为拿错手机而见面。 我和他用的都是白色Iphone,从沈阳到家,张汕宇亲手把我送到我妈手里过后,我便拖着沉重的步伐无精打采的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的昏天黑地。 我没有掩饰自己的任何痛苦也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流泪,即使我如此的爱他,那个曾经像神一样存在在我生命里并永久性的伊利不到无坚不摧的男人阿布。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好的东西都是对自己的一种磨难,从爸爸去世一直到后来的阿布,我把自己对他们的爱全部都留在了它应有的位置上。 也就是那个时刻,我终于可以切身体会到我妈的痛了。 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午后我从噩梦中惊醒,醒来的时候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安静的坐在床上好久。也就是那一刻,突然觉得这世界上的好多东西不是拼命抓住就能占为己有的,于是,我将那些带有摇摆不定和犹豫不决标签的全部,慢慢的,都留在了最初的位置上。 漫长的时光里,他们还是我记忆里最初的模样。 我觉得那样的就够了。 两天后。 我固执的想人床合一,老妈终于第N次放弃了托人替我介绍工作这件事,重重的将门关上,并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怒骂道:“叶凌诺,在这样下去你早晚有一天会被饿死!!!” 我依旧不顾妈妈的呵斥继续沉浸在无休止的美梦中无法自拔,也已然习惯了老妈眼里的我。在老妈眼里,我就和寄生虫没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我的长相比起它们还是不错的。 十点三十分。 躺在地板上的手机终于在充电以后自动开机了,它委屈的一边又一边响着。我不耐烦的从床上滚到地上将手机放在左耳大吼一声:“喂!” “呃……喂,你好,请问你叶凌诺小姐吗?” 我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子哼唧着:“嗯。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手机在你那。” “胡扯!!!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两天前飞机遇到气流,我们的物品都掉在了地上,我想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的手机拿错了。你的手机在我这里,而你现在用的……是我的手机。十二点中心广场楼下的星光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我们把手机交换回来,我叫宋尘埃。好,就这样。”说罢,电话挂掉了。 也就是那一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宋尘埃。从此,宋尘埃三个字开始在我的生命里肆意猖狂了起来。 (一) 5 我们都是时光里的玩偶 我穿着简单的水洗九分牛仔裤,白色的T恤衣襟系了圆鼓鼓的扣子,露出了我性感的肚脐,扎着简单的马尾,淡妆。 当我以这样简单的形象出现在宋尘埃面前的时候,他放下杂志彬彬有礼的冲我微笑点头道:“你好,请坐叶小姐。” 剪裁合身的深蓝色西装,纯白色的衬衫将他修长的身材衬得近乎完美,一只金色飞机图案胸针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他的眉毛浓浓的,眉宇间显现出一副从容的优雅俊雅的脸庞,黑褐头发,棕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秘让人忽然产生温柔的神秘感让人招架不住。 优雅潇洒是我对眼前这个打扮成熟的绅士的第一评价,宋尘埃的出现让我的脸颊不由得泛红,我像木乃伊一帮僵硬的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死死的攥着手机,低着头咬着嘴唇,紧张的不敢看他。 他看见我像个温顺的小猫坐在对面,笑眯眯的将一份甜点送到我面前:“先吃点东西吧,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你的样子好像还没有起床。女孩子空着肚子喝咖啡不好!喏~~~” 他的绅士给我的感觉是很微妙的,毕竟20年来我从没遇到过这样绅士的男人,就连张汕宇也不是。 刹时,我抬起头看见他的头上好似出现一个光圈。 啊—— 这是不是柠檬口中经常出现的男神啊? 啊!!!! 我感觉到现在整个人都热热的,心脏好像已经承受不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一样。 比起男神,我更觉得长腿欧巴适合他。 那日的甜品吃的我心花怒放,甜蜜的很。吃过东西后,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叶凌诺小姐,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宋尘埃,这是我的名片。” 我木衲的点点头:“哦……哦哦……我叫叶凌诺,你是知道的。” 宋尘埃点点头。 “海天盛世集团总裁宋尘埃……!!!”我接过名片嘴里小声嘟囔着。 总裁???!!! 买噶的~~~ 原来坐在我对面的就是传说中的大BOSS啊!!!~~~ 晕倒—— 我承认遇到宋尘埃的时候自己的心境和反映完全与阿布不同,那是我从没有过的感觉。毕竟宋尘埃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出现的大BOSS,毫不夸张的讲,他真的真的真的闪耀了我的整个人生。 认识宋尘埃那一年我21岁,他26。 我们聊了好久,而大多都是关于这座城市,我们没有过多的交集也没有相同的阅历,唯一有的聊的就只有这座在我眼里显得过分苍白的城市。总觉得自己在宋尘埃的眼里是那么渺小,他高高在上,而我……烂泥扶不上墙。 宋尘埃19岁从北京大学毕业后回来创业,直到现在有了自己的集团。在看看我,高中毕业后就不值得一提了。 两个小时后,我们各自离开咖啡厅。 我一边悠达着双臂哼着歌一边朝大门走去。 门口。 “叶凌诺!”宋尘埃突然叫住我。 “嗯?”我回过头去看他。 “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码吧,和你这小丫头聊天挺开心的。”宋尘埃朝我挥手笑了笑。 我像是瞬间在宋尘埃的头上看见上帝降临一般,不知羞耻的点头:“嗯嗯嗯。好啊~~~哈哈……” 从那一天开始我和宋尘埃正式成为了朋友。 嗯,是的,朋友。 我经常会叫他长腿欧巴,偶尔昵称也总是会变,比如:大BOSS,男神欧巴等等,他也总是会笑的很深沉。但那一天过后很长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在见过面,过着各自有着天壤之别的生活。 从沈阳回来以后张汕宇总是怪怪的,一连好几天抓不住人影,给他打电话也总是很忙的样子。于是,我就变成了大闲人一个,在家和柠檬联机打游戏一玩就是好几天不休不眠。 青年大街。 张汕宇背着吉他从地下室走出来,一路摇摇晃晃的走一路哼着自己新写的歌。 安琪站在路口神色匆忙的样子徘徊不定。 “安琪姐~~~”张汕宇挥手大喊。 安琪跑到张汕宇身边抱住他哭着说:“汕宇,我该怎么办???” 那一刻张汕宇满脸通红,吱吱唔唔的说道:“安……安琪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先放开我,我们找个地方聊好吗?” 安琪点点头。 一路张汕宇都憋了一肚子的话琢磨着到底怎样和安琪开口,而安琪也好似心照不宣的样子默不作声。 二人散步到公园。 尴尬的气氛还是率先被张汕宇打破。 “我想知道为什么安朵也回去七星山,她和阿布到底有着怎样神秘的关系?”张汕宇一针见血。 安琪长叹一声:“汕宇,如果我说当年安朵和凌诺同时遇到阿布的时候,安朵就已经爱上他了呢?” “为什么?”张汕宇惊讶的看着安琪问:“那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们四个人经常在一起玩,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你对凌诺更好,眼睛里也只有凌诺,不是吗?”安琪同样句句见血。 张汕宇点点头:“那倒是,我的确和叶凌诺那家伙玩的更好,谁让他叫我男闺蜜呢!嘿嘿嘿~~~” “安朵一直都是暗恋,小心翼翼的喜欢着阿布,直到他死。安朵从没想和凌诺抢什么,但得知阿布发生意外的时候,她想去见他最后一面我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汕宇铁青着脸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 “在凌诺和阿布确定关系以后,你们三人上高中的时候。” 张汕宇甩了甩头没在说话。 (一) 6 深之你是梦怎敢触碰 从知道安朵喜欢阿布过后的当晚,张汕宇开着车一个人去了城郊吹风,他一个人跳到车顶盘着腿打开唱吧听着从前他和阿布一起唱的歌,翻着安朵的微博。 现在他终于懂了,安朵说她偷偷爱上的那个人是谁。 张汕宇突然想起几年前他和阿布最喜欢两个人来城郊的这条江吹风,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连我也不知道的。那时候他们怀里就抱着酒瓶,看着遥远的天边唱着歌,阿布笑着对张汕宇说要和他以后组一个组合,像羽泉那样十几年几十年。 这些张汕宇都没忘,于是,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带着耳机打开张汕宇的唱吧,听着他干净清凉的声音微笑着看着窗前那束微弱却倔强的月光入了神。他唱着: 灯熄灭了月亮是寂寞的眼 静静看着谁孤枕难眠远处传来那首熟悉的歌 那些心声为何那样微弱很久不见你现在都还好吗 你曾说过你不愿一个人我们都活在这个城市里面 却为何没有再见面却只和陌生人擦肩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轻轻跟着和 牵动我们共同过去记忆它不会沉默 ………… 安朵说:你的幸福像迎面吹来的虫子,不偏不倚撞进我的眼里。瞬间的疼痛惹来一阵泪水,还好我把脸埋在手心里,没人发现我崩溃的情绪。 那是张汕宇记忆里来安朵说的最悲伤的一句话,于是他拨通了安朵的电话。 “安朵,让过去的就都过去吧。我不希望凌诺伤心,也不希望你们因为阿布的原因闹任何的不愉快。现在阿布已经不再了,可我们还活着。就把这件事就埋藏在心底好吗?” 安朵停顿了几秒钟冷漠的说道:“张汕宇,我和凌诺同时在你和阿布的生命里出现,阿布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难道你就只管凌诺的情绪而不顾我的死活吗?还是我就那么不可一世,就应该被你们忽略吗?” “不,安朵,你拥有不了的都不属于你。你有凌诺,但阿布是那个不属于你的人。” 随后张汕宇把电话挂掉了,安朵一个人坐在七星山上的岔口哭了好久。 安朵一连几天都待在山上每晚喝的大醉,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任何人的陪伴,就独自躲在深山老林里默默的舔着伤口。 安朵突然在三个月以后的今天更新微博,照片是一片树林,安朵一个人躺在林子里淋雨。张汕宇在看见微博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刺痛,想起白天说的话的确是对安朵不公平。但那种伤害比起阿布的意外离世,简直不值得一提。 直到我看见张汕宇凌晨发出的状态:我们都是时光里的玩偶。 那些让人窒息的过往就像一阵风,在岁月的长河消失不见踪影,闭上眼往事又重演一瞬间。我已再次沦陷想你,我以为我已走到终点,一杯酒,解不开我心中悲伤,两杯酒,麻痹不了我心中的疼痛,三杯酒,灌不醉我。 思念像深海一般无限的蔓延才会发觉爱,心像停摆的时钟断不了思念。 想你。 你知道吗? ………!!!!! 我依旧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直到无数杯下肚以后,我终于忍不住坐在喧嚣的街头大哭。 柠檬将一杯酸涩的冰柠檬汁强行灌进我的嘴里,我狠狠的捏住自己的鼻子令自己无法呼吸,那股酸酸涩涩的味道瞬间逼出了我抑制不住的眼泪。 我喜欢那样的刺激感,即使过于疼痛,但那种疼痛感过后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淋漓和畅快。 此时。 她一边野蛮灌我一边死命揽着我的肩膀大喊:“叶凌诺!你想哭为什么不哭?你难过为什么装作很好?你哭啊!哭啊!快哭啊!给我全部都哭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哭?”我醉醺醺的蹲在街头,头发凌乱的像个贞子,一种两眼蒙蹬浑身无力的死态挣扎着。 柠檬垂着我的肩膀死命的在我耳边喊着:“因为你哭出来会好受一点,憋着谁看了都难受!这里没有你爸你妈!也没有张汕宇!!!” “不……呵呵……我答应过我妈不会为阿布掉一滴眼泪的。不会……”我举起手臂在空中不停的乱挥。 柠檬看见我的样子,终于还是放弃了我,自己坐在地上大哭。我看见柠檬的样子,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爬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肩膀摇摇晃晃的看着她笑。 “柠檬,别哭了。阿布他活该!他不需要我的眼泪!!!” 天知道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像是被成千上万的巨蟒咬了一般疼痛,那一夜我没有回家,柠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生把我拖回她家去睡了一晚。 记忆像是被关在监狱里的死囚,一束月光会让死囚充满希望,一场大雨会让死囚瞬间失望,就如同此时此刻的我。脑海里关着一座冰冷黑暗的监狱,监狱里锁着我想不通也不想去想的过去。 阿布,如果你在天有灵,会不会恨这样一个我?一个连一滴眼泪都吝啬不愿滴下的我?一个听见你意外死亡后竟然笑着说你活该的我? 一个…… 再也无力去全心全意爱别人的我? 阿布,请你告诉我,那样的一个人,我深知你是梦怎么去触碰? 那一晚我和柠檬两个人造的很狼狈,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那是我们所熟悉的味道。只不过以前的无数个夜晚都是我喝的大醉,然后被她弄回家,而柠檬很少喝酒。 妈妈经常说我,‘叶凌诺,为什么你的朋友们都比你有出息?你却像个纨绔的猴子一点也不开窍呢?难道你真的不是我亲生的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没错,我虽然不是猴子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就连柠檬,也比我要强很多,这是她大学的第四年,打从我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一个好学生。在我眼里,她是一个超级会玩却聪明的可怕的学霸,大学毕业后她也即将留在学校继续读研究生。 清晨。 天蒙蒙亮,张汕宇从车顶爬起来看了看时间。 7点钟。 他用尽全身的力量爬起来跳了下去,捂着冻的发抖的身子小声嘟囔着:“不行,得赶紧赶回去,9点学校还有演出。” 音乐学院毕业以后,张汕宇从未真正意义上的脱离学校,经常作为特别受邀嘉宾回学校演出。他的歌唱的很好,声音很通透,是那样难得的好嗓子。他总是酷酷的,穿的很潮,标准的一副摇滚青年的样子。 其实张汕宇上大学前是一副公鸭嗓子,那时我还双手插腰嘲笑他说:“就你这副德行还想考音乐学院?哈哈哈……笑死我了。” 在我的嘲讽下,没想到几年过后他真的以不错的成绩考入了音乐学院,并且一夜之间变得一个人一样站在舞台上自信,疯狂,卖力的唱着那些耳熟能详的歌曲。 直到大学毕业的那天,张汕宇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在全校举办了一场千人演唱会。他说,如果不是我当时嘲笑他,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他,那样努力那样迷人那样执着爱音乐的他。 那天我还作为补偿他的礼物与他对唱了一首情歌,感受了一下大学校园。 我还记得演唱会结束以后,他认真的对我说过一句话,那句话直到现在我还记得。 他说:“这辈子我只会做两件事,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一是唱歌,二是陪伴叶凌诺。” (一) 7 张汕宇发飙 张汕宇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他会在我难过的时候看着我哭,即使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他会为他拭干脸上的泪痕,这就足够了。他与我和阿布三个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样,阿布从不会吃醋,就像张汕宇从不会嫉妒我对阿布的好一样。 现在想想,那么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今天他依旧背着他心爱的电吉他走进他熟悉的大学校园,走上熟悉的舞台,忘我的弹着吉他唱着歌。自从上了大学以来,张汕宇一直都有一个习惯,每一次上台演出都要我送他一个拥抱,结束的时候他也会要一个拥抱,并且在他的耳边附上一句‘张汕宇,你真棒。’ 这是我作为嘲笑他考不上音乐学院的代价和鼓励,多年来依旧如此。所以他在学校的每一场演出我都不会拉下,即使他交了女朋友,他也依然要求我这样做。 张汕宇从不会用苟且偷生得过且过这些字眼来形容我,因为在我眼里,他也是和我相同的一类人,他多的也只不过是一张大学毕业证而已。 三天后安朵从七星山回来,安琪陪她渡过了一个对于她们姐妹二人来说如此漫长的周末。第二天安朵继续拖着行李开始她的世界之旅,开始她为之八小时的飞行,而安琪也回到公司去上班。 飞行结束过后,晚上6点30分,我和安朵安琪柠檬四个人坐在音乐厅的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上,安朵和安琪坐在柠檬的左边,而我,坐在柠檬的右边。 我的全部情绪依旧还寄托在阿布突然死亡的这件事上无法自拔,尽管我不知道安朵也是这样。于是,整场演唱会就只有安琪和柠檬两个人在认真的看,时不时还会交流两句。 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直到张汕宇唱起那首我爱了很多年的歌,我才缓缓抬起头看见他微笑着的脸。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他背后的光,和整齐洁白的牙齿。 他坐在舞台的边缘,自由随着音乐的节拍肆意摇摆着手臂。那一刻我觉得张汕宇是个背后你光的人,然后几千个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那一瞬间我突然懂得了张汕宇和柠檬的别有用心,所以在演出过后我特意跑到后台抱住张汕宇说:“张汕宇,我走的很慢,但绝不会倒退。” 在而后的几日里,我承认自己是个骗子,骗了张汕宇对我20年来的信任。 从张汕宇抓住我躲在酒吧的角落里偷偷的抽烟开始。 “叶凌诺!你给我站住!!!!”张汕宇怒斥一声,脚踩一阵风一般来到我面前掐掉我的烟。 我低下头呵呵一笑。 “叶凌诺,你很不错么!都学会抽烟了?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还是你拿我对你的信任当成了放屁?” 他是一个很少说脏话的人,但今天为我破例了。 我耸了耸肩继续冷笑道:“你们男人在心疼的时候不都是喜欢用酒精和香烟麻痹神经么?我就想试试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没想到却爱上了这样的刺激。” “戒掉!我命令你戒掉!不然你就等着你妈收拾你吧!”张汕宇指着我的样子像很多年前读初中时教导主任在抓到我犯错误时教育我的样子,简直神一般的相似。 其实我从不怕张汕宇拿我妈来压我,只是从前我怕的一直都是他对我失望。今时今日,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一无是处,于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便没有听过张汕宇的话。 直到某一天的晚上在酒吧遇到宋尘埃。 宋尘埃出现在我面前之时,正巧看见我蹲在角落里呕吐的画面。就连我自己也不记得那是我连续买醉的第几个晚上,在那个酒吧偶遇宋尘埃。 他没有上前也没有走,直到我吐够了,转过身,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壁直到滑落在地的瞬间将一支烟夹在手指上。 宋尘埃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握着一瓶矿泉水朝我走过来,他的声音深沉的迷人:“叶凌诺?你喝多了吧?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经常出入这样地方的好。”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他:“你……你是……宋尘埃吗?” 他点点头。 我哈哈大笑,毫无形象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拍着大腿另一只手臂着他的肩膀继续大笑道:“哈哈哈……真巧啊~~~想不到你看起来这么成熟稳重的男人也回来酒吧玩啊?” “我是来和客户谈一笔生意的,地点是对方定的。你喝多了,先喝口水吧。”说罢,将矿泉水塞进我手里。 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我好像都不记得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豪华酒店的总统套里。 豪华…… 没错,就是豪华。 醒来的时候我穿着一件白色的森麻短裙,我溜下床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像是小时候梦里的皇家宫殿。 嘎吱—— 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职业装的成熟女人走进来朝我毕恭毕敬的微笑鞠躬:“您好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早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要现在推进来吗?” 我像是没见过市面的村姑嘴巴自动生成O形,胆怯的问道:“这……这里是那里……?我……你……是……不不不,我是怎么来的?” 女人笑了笑继续鞠躬礼貌的回答:“这里是赛亚国际酒店,我是酒店的大堂经理。您昨晚喝多了,是宋总把您安置在这里并吩咐我们的工作人员帮您买了一件新群子,给您换衣服的是个女服务生,您可以放心。” 宋总? 是…… 是谁? 我像是一夜之间将脑子丢在了酒杯里全部喝掉了一样,对前一晚发生的事情一丁点也想不起来。 那个女经理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一样:“是海天盛世的总裁,宋尘埃宋总。这下您想起来了吗?” 宋尘埃? 哦买噶!!! 我是怎么遇见他的啊?昨晚我的丑态岂不是全被他看见了? 完了完了,死定了!!! 我瞪大了眼睛左右偷瞄,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你说的是那个个子高高的,眉毛粗粗的,长得很冷峻但是很帅的大BOSS宋尘埃吗?”我实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一次上演了逗比的一幕。 女经理忍不住微笑着点点头:“是的没错,就是你说的那个宋总。” 我将脖子伸了回来,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嘟着嘴两眼发直的‘哦’了一声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叶小姐,早餐已经推进来了。您先用餐吧,还有一张宋总留的字条在桌上。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祝您用餐愉快。”说罢,女经理将门关上离开了套房。 我火箭般冲向桌上拿起字条看见宋尘埃苍劲有力的字体躺在字条上:“旧衣服已经扔掉了,新衣服你穿上很好看,适合你。” 丢人!我一定是丢死人了,我坐在沙发上捂着凌乱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直到张汕宇打来电话一顿咆哮过后,气呼呼的来酒店把我接走。 (一) 8 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子 从小我妈就教育我:叶凌诺,无论你几岁还是几十岁了,你都要记得那些曾经在大雨中为你撑伞,帮你挡住外来之物的人,黑暗中默默抱紧你的人,,逗你笑陪你彻夜聊天的人,坐车来看望你的人。陪你哭过的人,带着你四处游荡的人,说想念你的人。因为是这些人组成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是这些温暖使你远离阴霾,是这些温暖使你成为善良的人。 我承认我妈说的没错,但只可惜的是我没有因为这些而变成一个善良的人。 呵呵。 我已经不是五岁时吃一颗糖就觉得开心的我,也不是十三岁买一本lverson的画册就觉得满足到不行的我,我更不是十六岁时下了晚自习看到有人在校门口等我,就觉得兴奋到极致的我,我甚至不是二十岁时那个因为一句‘只要有你,去那里都可以’的那个我。 或许他们都曾是我,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最初的我。 顿时,我心里不知为何冲上一个残忍的念头,我突然不想怀念阿布了。 阿布,等你的过程冗长又孤苦,我是个怕极了寂寞的人。想你的时候所有负面情绪奔涌而来,铺天盖地,将我笼罩。那个念头冲淡了所有想放弃的理由,就这样,孤独无依、寂寞依旧、等待依然,我却束手无策。 而后传来你的消息,等了这么多年,我换来你一个死亡的消息。 我已经不会在大哭,我的眼泪早已在心底干涸。 生活是一场战争,而我们是群涉世未深的士兵,总想把自己摆在抗战的最前线。但生活的炮弹会将你我击倒,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四处都是鄙夷的目光和不认可的嘘声。这就像是一颗又一颗的子弹,把善良热情信念和坚持打的千疮百孔。最后拖着这身不愿倒下的皮囊,是因为我们都还穿梭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 我和张汕宇回家的那一路上我都安静的坐在车里没说一句话,张汕宇也懒得离我,一个人边开车边生闷气。 直到他的车停在我家小区楼下,张汕宇一个急刹车吓坏了思绪飘忽不定的我。 “啊~~~干嘛啊你!吓到我了!!!”尖叫一声后,我扯着脖子皱着眉头大喊一句。 我们的对话就此开始了。 “干嘛?叶凌诺,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抽烟泡夜店也就算了,我忍你,长胆子了哈?现在还去酒店了?”张汕宇朝我吹胡子瞪眼。 “张汕宇,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女生吗?”我倔强的反问他。 他不说话。 我气冲冲的拉开车门走下去,将车门重重关上头也不回的走上楼去。 推开家门,看见妈妈端着两盘剩菜走进厨房,顾不上抬眼皮看我一眼:“怎么了?和汕宇又闹别扭了?” “我才是你亲闺女!整天汕宇汕宇的叫,就那么亲吗?!!”我生气的将鞋子甩掉走进屋去。 妈妈摇摇头无奈的嘟囔着:“这丫头又是哪根筋搭错了!真是的……” 回到房间脑壳想要被炸开一样,我蜷缩在床上纠结的睡去,在醒来的时候看见床头挂着那件白色短裙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我想,是时候遇宋尘埃在一次见面了。白白拿了人家一条裙子还被照顾一整个晚上,这个人情终究还是要还的。 于是翻箱倒柜最后在众多包包里的其中一个里终于找到了他的名片,并鼓足勇气拨通了他的号码。 “你……你好,我是叶凌诺。”我支支吾吾像一个偷窃的孩子。 他淡淡的笑:“哦,是你呀小丫头。还好吗?前一晚喝了很多酒现在头还很痛吧?” 我撇了撇嘴不好意思的哼哼着:“还……还好,谢谢你哦。要不是遇见你,我都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还有……谢谢你的裙子,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宋尘埃爽快的答应了:“好,正好我晚上的会议刚刚临时取消了。今晚7点吧,地址到时候发到你手机上。” “嗯好。那先不打扰你了,你先忙吧。” 挂了电话以后我发现自己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嘛。 哈哈哈~~~ 宋尘埃走出办公室,路过助理的办公桌时一本正经的说道:“帮我把今晚所有的活动安排都取消了吧,告诉他们我有事,另改时间。” “好的宋总。”女助理点点头继续说道:“可是宋总……阿悄小姐刚刚来过,好像找你有事情呢。” 宋尘埃点点头:“好的,你先去忙吧。” 女助理走掉了。 顾不上主动找阿悄,宋尘埃开车离开了公司。 作为上市公司的集团总裁,宋尘埃有着业界很高的知名度,并且连续两年获得最具眼光投资人,也是圈子里为数不多的年轻企业家。 对于宋尘埃的过去没有几个人了解,就连跟随他多年的副总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就只是知道宋尘埃从北大毕业以后放弃了保送研究生的机会,毅然决然的投身与创业的队伍中去。 而他和女助理口中那位阿悄小姐的关系,恐怕也只有宋尘埃家的管家老王和司机丘叔知道了。 (一) 9 文静的女孩子么 六点半宋尘埃已经坐在提起预定的海边餐厅里最好的一角,一个人静静的欣赏着一片深蓝的夜景。 我7点准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只不过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宋尘埃看见我的样子有些愣住了。 我并没有穿着他送给我的白裙子,也没有穿着简单的水洗牛仔裤,把自己打扮成一副很清爽的样子。而是穿着露背黑色朋克长裙,衬着一双很高的黑色高跟鞋,染着黑色的指甲,浓妆。 宋尘埃惊讶的看着我,我微笑的走到他面前:“久等了吧?” “没有。我也刚到一会儿,坐。”宋尘埃绅士的起身为我拉椅子。 我平和的点点头笑着抬起头问:“是不是觉得我和之前不太一样。” 宋尘埃没有说话。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我的各种样子你也都看过了,所以我还是回归真我比较舒服一点。呵呵。” 宋尘埃显然很满意我的答案:“嗯。舒服就好,我们吃饭吧。” 我的确不是一个很中规中矩的女孩子,当然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即使张汕宇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每次想起他那副看着贱人的嘴脸我总是觉得委屈,越委屈就越生气。索性就干脆不理他,反正他也习惯被我晾在一边一连好几天。 宋尘埃的谈吐非凡,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兄长一般,但没有那么生疏。我和他坐在海景餐厅一边吃着西餐,我一边没出息的盘算着一顿饭的价格。 红酒……997 沙拉……219 牛排……888 哦NO~~~ 先不用看其他甜点和正餐的价格,就这一瓶红酒的价格就吓坏了我。 完了完了,恐怕吃了一顿饭我要留在这海景餐厅洗一个月的盘子了。 不不不…… 这何止是一个月啊??? 完了完了—— 我‘啪’的一声合上酒水单,一脸铁青。 宋尘埃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将刀叉轻轻放在餐布上,明晃晃的金手表刺痛了我的双眼。他笑眯眯的看着我问:“凌诺,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无业游民。”我漫不经心的说。 他愣了愣还是笑了笑:“什么?像你这样的女孩还真是不多,够真实。呵呵……” 我咧着嘴尴尬的赔笑:“的确。我妈也是这样说的,像我这种难得懒惰又针扎不透的女孩子还真是少见!!!” 宋尘埃摇着头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很好看。 “呃……嘿嘿……我这么说不太好吧?”我红着脸低头浅笑。 宋尘埃倒是没太在意,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身边很少你这个活泼开朗,有什么说什么的女孩子!” 嗯? 他的身边,女人很多吗? 顾不上思考,肚子咕噜咕噜只叫,一定是饿过了头。 开吃!!! 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和柠檬在金世纪看的那个电影《后会无期》里的一句话,我听过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那时候我觉得韩寒就是个脑残,说话如此矛盾。 后来仔细想想,原来那个脑残的人是我。或许真的想他所说的那样,大抵都是因为心中的执迷挡住了前行的道路,人们才有了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人生。 吃过饭后我们二人肩并着肩在海边走了走,海风吹着我红晕的脸颊,喝酒的度数并不高,但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张汕宇和阿布知道我对红酒没什么兴趣和抵抗力,几杯下肚就几乎该交代后事了。 我穿着黑长裙手里拿着高跟鞋一脚深一脚浅一脚的陪宋尘埃走在海边,黑暗之中,我眯着眼睛可以勉强看清宋尘埃棱角分明的侧脸。 那是一张和阿布张汕宇不同的脸。 宋尘埃褪去了青涩,脸上尽显成熟深沉的魅力,很迷人。 我承认他在那一瞬间吸引了我,也就是因为当日在海边的一个侧脸,让我在而后的日子里疯狂的爱上了宋尘埃。 我从没想过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一直在柠檬眼里,重情重义的叶凌诺在天堂爱人阿布死去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走不出感情的阴影。 可事实并非如此,我在阿布可能尸骨未寒的情况下就爱上了宋尘埃。 五分钟后。 我终于坚持不住倒沙滩上,像死人一样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 宋尘埃慌张的跑到我身边瞪着大眼睛不停的晃着我的肩膀,焦急的大喊道:“叶凌诺?你怎么了?没事吧?醒醒……” 我以他无法想象的速度起身抱住他的脖子,暧昧的笑:“宋尘埃,你是我活了快22年来,第一个觉得很特别的人。我爱上你了!!!” 宋尘埃并没有做出很惊讶的表情,而是坐在沙滩上迎合着我,揽着我的腰什么都没有说。 相反是我觉得诧异,并松开手臂,与他鼻梁贴着鼻梁,带着酒气坏笑道:“你难道我不觉得是我在勾引你吗?” “那又怎样?” “那你不想知道我与你坐同一班飞机回来的时候,去沈阳干嘛了吗?”我继续问。 他淡定的回答我说:“去七星山,和张汕宇看你因飚车死去的前男友阿布。” 听见他说阿布两个字我瞬间从他的怀里弹开,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冷漠的问:“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吗?” 他呵呵干笑两声:“我和你同路去了七星山,不过我和你不同的是,我是去爬山,而你是去祭奠。” 爬山?!! “你说你去七星山爬山?那么抖的山,你是不要命了吗?”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并没有隐瞒我的意思:“嗯。说是去爬山倒不如说是去看我的前妻。” 虾米? 前……前妻???!!! 他……结婚了吗? 听见前妻两个字,我整个人都被雷的六神无主了。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坐在原地。 以被劈焦,鉴定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