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晨的公交站台今天也很平静 “起床啦！起床啦！”说着，窗帘被唰地拉来，照射向被窝中那只作息习惯比吸血鬼还不如的家伙。 “诶？让我再说一会儿啦。”被窝中的人不耐烦地抓起被单挡住了眼睛，“你先去做好早饭等我吧。” “不不不我觉得我并没有那样的义务工作。”我深深地叹息到，一边却还是正直地拿来了已经沾过了水的毛巾开始帮这个懒惰至极的家伙擦起了脸，并顺便帮她把早起的乱发草草压了压，使它们看起来没有那么扎眼。是的，她就是俗不可耐地出现在各式各样的轻小说中的青梅竹马小姐，虽说拥有着这样的设定，但她似乎并不懂得珍惜这样的身份，也从来没有对我表示过什么好感，这一点一直令我感到十分惋惜。随着我用毛巾将她的头摇晃了两三圈之后，这家伙终于清醒了过来。 “零零帮我换衣服！”随着一个大大的懒腰，她坐了起来，并开始试图寻找衣服上并不存在的东西，“我找不到这件衣服上的扣子了。” “然而你的这件衣服没有扣子，昨天那件才有，而你昨天似乎还试图寻找拉链来着。”说真的，我感觉现在十分疲劳，不得不在每天最有精神的时间来应付这位麻烦不减的顶下同学已经几乎成为了我的每日任务一般甩也甩不掉，最近甚至开始出现了一天不来照顾她就会强迫症发作浑身难受的症状，真是令我十分担心自己的将来啊。 “所以我才叫你帮我换衣服嘛！”找到了论点的顶下小姐毫不留情地开始斥责我，“快点帮我把衣服脱下来，迟到了你负责啊？” “请你稍微留意一下我好歹是正直不弯的高二学生。”我再次抑制住叹气的欲望，拿起刚才扔在一边的毛巾走出房间，“早饭做好了你赶紧下来吃完了好上学。” “你刚才不是说没有这种工作咩？难道零零是傲娇？”顶下嘿嘿笑着，一边将睡衣扔到了窗台上。真希望这丫头能好好学学整理房间才好啊。把衣服扔过去也就是说她现在没穿衣服对吧？不过我现在要下楼热面包所以就先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好了。 “才不是呢，八噶。”我不带感情地说着，快步走下木质楼梯，开始加热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和面包。随着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一如往常的日常又将再度开始。 “我不喜欢全麦面包！”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并洗漱完毕的顶下鼓着脸站在楼梯上，“我要有葡萄干的那种！” 说实话让我选择这个学校的主要原因就是它的校服。顶下略显栗色的黑色头发和白色的衬衫相得益彰，再衬上棕色的短裙，我的青梅竹马今天也很可爱。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那个。这孩子正因为嫌面包不好吃而拒绝吃早餐呢，呀嘞呀嘞，真是奢侈挥霍的小女孩，我决定要训戒她一下。 “顶下哟，你还记得你的幼儿园老师……” “难吃就是难吃嘛。”不听劝的家伙真麻烦，看来我不得不用别的方法来与她谈判了。 “你今天可以不用喝牛奶哦，可以喝奶茶。” “唔……”她动摇了，真好骗。 “来吧来吧，早点吃完饭也好早点去上学。恩，奶茶真好喝。”这个时候需要再勾引一下，不过话说奶茶的确很好喝，所以我忍不住把手里的原本属于她的奶茶全喝完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奶茶君！！！”伴随着凄厉的叫声顶下飞速地冲下了楼梯，一把抢过我桌上那杯奶茶，开始大口地嚼起了早餐。 毫无淑女风度的家伙，明明住在这么值钱的房子里。 似乎原本她是打算出来体验生活的样子，然后她的父母就给她买了这怎么看都只会让人堕落的有钱人住宅，并让从小和她很熟的我搬来和她一起住并顺便照顾她。话说将我这名男性就这样好无防备地扔到这来，我是不是彻底被看扁了？ “吃完了！”在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顶下已经吃完了早饭。我熟练地将盘子放到水槽中装上水，拎起书包同已经等在门外的顶下一同向公交车站走去。 “哟，早上好，顶下，还有林……林……零……”刚走到车站，就看到一名戴着大框眼镜，留着黑色长发的女生先我们一步在公交车站等车，当然她也同样穿着校服。 “悠策早上好。”顶下立刻充满朝气地向她问好，举起左手的夸张动作几乎要打到站在她身后的我。 “不用在意。”善解人意的我决定给搞不清楚我名字的她一个台阶下，“今天也很准时呢。” “恩，毕竟见到顶下就会一天都充满干劲呢。” “这还真是确切的说法。”我当然无意反驳，但也不会表示同意，毕竟就是这玩意儿一大早让我忙得要死的。 “这么说起来，顶下和零零每天都一起来呢，两位的家住得很近吗？”仿佛察觉了我的想法一般，悠策微笑着指了指我们两人。 “是住在一起哦！”顶下抢在我说是之前凑了过来，真希望这孩子能稍稍看一看气氛才是啊，想到这里，我终于把憋了一整个早上的气叹了出来。 果然如我所料，笑容凝结在了悠策文静的脸上，这样一看真像是维纳斯还是谁的微笑啊，恩，简直就是女神，悠策也很可爱。 “诶？”半晌，悠策终于说了一个音节。 “嗯？”顶下则不解地与悠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无辜地回望着我。 “诶诶诶诶诶诶！！也……也……也就是说！两位是在同居咯。” “对啊。” “对啊。”我和顶下难得的同步，真希望平时她也能这样配合我对她的日常照顾啊。 “什么对啊！”顶下的表情终于崩溃了，“这可是同居啊！同居！你们难道没有一点自觉或者害羞吗？为什么可以如此淡定地说对啊？” 不妙啊这孩子，总觉得按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等会儿到了学校肯定会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的样子，看来不得不把事情解释清楚才行了。顶下自然是指望不上，毕竟让她不添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关键时刻还是要我出手才行。 “冷静一点悠策，我跟她只是睡在一起的关系而已，并没有你想的那些东西，是没有交易也没有色情的同居，所以请不必这么激动才是。” “一……一起睡？啊啊啊啊——”她已经红着脸尖叫起来，人类的感情真是无法理解，幸好此时还没有什么路人，即使她大叫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不对是来听她说话才对，所以我大可放心地听她乱叫。 “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顶下同学每天上课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也是因为……因为……”悠策的脸已经要烧起来啦，看起来真有意思，不过我也有我的底线，不能让她继续误解下去。 “那是因为这丫头自己半夜不睡觉爬起来打游戏的缘故而已。”我决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啊……是么。”好不容易停止了尖叫的悠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话说为什么你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是我的错觉吗？ “不行哦零零，不可以这样欺负悠策。”同样不知道误解了什么的顶下似乎认为我在欺负悠策，于是举起了她的小拳头试图恐吓我，真是愚蠢的女孩。 “也就是说，两位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咯？”做了两次深呼吸之后，悠策终于能够发出平时的声音了，“你能保证吗？” “是的，我当然能保证，即使叫我在这里发誓也没有关系。对了，刚才说的这些事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你在自相矛盾么，这可是说谎的最大体现。”悠策犹如放弃般看着我，这么一说我真的前后矛盾了诶，明明我跟顶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但也的确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两件事原来是矛盾的吗？不过嘛，因为很麻烦所以懒得就这个问题继续想下去了。 就在我们吵吵嚷嚷的时间里，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我们等待已久的公交车已经驶到了车站前不到十米的距离。 这个城市的公交车老司机们之间一直有一种陋习，你就是除非你站到马路上伸手，否则他们就会将你视为没打算上车，将车毫不减速地冲过车站，因此当由于聊天而没有注意到驶近的公交车时，我连忙跨出一步来到路上，给司机打了个手势告诉他我们打算上车。 …… …… 他好像没看见我诶⊙▽⊙？ 飞速行驶的公交车就这样毫无犹豫地撞向我，将我一下子撞飞到几米之外，随后它则继续保持着原有的速度一下子从我的身上碾过。先是整条右腿腿骨发出嘣嗤咔嚓的奇怪声音，伴随着某种完整的东西化作碎片的极大痛感；接着是右胸的肋骨之类全部短成危险的锋利物，毫不留情地刺进我体内的各个脏器之中；随后我略显细瘦的右臂也没能幸免，大臂被碾得粉碎，从肩部脱离下来；最终，我的右眼被染成一片血红，让我的左眼就这样看着它被压爆，化作奇怪的粘稠物体飞洒到空中；我感受到我的头骨已经彻底化作了一摊瓦砾。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保住了身为男性最重要的东西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我今天也安详地死去了。 To be continue→ 第二章 欢快的早读课堂今天也很平静 善良的读者诸君，请务必为我感到悲伤，因为我对平庸生活的向往居然在大清早就被打了个粉碎，反观一下我的两位同学吧，她们却居然还在亲密无间地聊着天，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我就这样毫无紧张感地既不从零也没来到异世界地复活了。 “喂，我死了哦！”因为她们都不理我所以我决定在地上多躺一会儿来表达我的不满，“顶下同学你身为青梅竹马应该做什么？” “今天也请多指教！”看到这孩子精神的回答我觉得身心都被治愈了的样子呢。 如大家所见，我是一个不会死的可怜孩子，这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其实我的最大梦想就是能过上平淡无奇贫乏无味的生活，但奈何造化弄人，我的生命体质总是将我卷入乱七八糟的事件当中去。 “悠策……？”既然顶下小姐不愿意理我，我只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另一边的悠策同学。 “诶……怎么说呢……”悠策同学困扰地挠了挠脸颊，“你现在躺在路中间的样子很恶心所以可以赶紧起来吗？”一边说一边还掏出面巾纸擦了擦自己的校服，把血溅到您身上了真是十分抱歉，虽然说你这样的动作非常的没有礼貌你知道吗？ 闲话休提。 因为刚才的冲击司机终于停下了车，并打开车门下车细细检查起了车体。在确认一切无误之后他忿忿地转过身朝我们吼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啊？往车上丢东西有没有公德？信不信我这就去把这事告诉你们老师？” 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知书达礼的我急忙站起身向他鞠躬表示歉意，然后推着依然在快乐地聊着天的两位少女上了车。 今天也是很平静的早晨啊。 因为发生了这样无聊的小插曲，我们几人踩着铃声走进了班级，想着能平庸的不迟到真是太好了之类的问题的我和几名熟识的同学打了招呼之后，就如往常一样地坐到了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御用座位上，是的，这个座位正是我地位的象征。 刚坐下，班主任随即走上了讲台，在威风凛凛地环视了一圈教室之后，说了句“所有人都来了对吧，那么现在开始早读。”就翘起腿在讲台上摆放着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恩，腿不错。说实话我一直喜欢的是年龄或者至少体格比我小的女性，当然这之中要排除幼女因为那是违法的不平庸的想法，是故即使班上有很多同学将这位身高175留着红色长发喜欢穿制服的大姐当做女神，我却始终不能苟同他们的想法，毕竟我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大概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她三番五次把我叫到教职员办公室询问她哪做得不好为什么不配合她的课堂工作等，老师其实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自己犯贱所以请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了好吗。 “路娅老师今天也很帅呐！”蹦哒着单马尾的前桌猛地一甩头看向我，导致她那长长的马尾辫甩到了我的脸上，不过因为头发闻起来很香所以我没有在意。 “是啊，很帅呢。”对此我倒没有异议，话说最近的女生怎么都开始觉得同性很帅啊？这可是个社会问题，值得思考。 “男生们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吧，果然路娅老师很厉害啊。”前桌一脸佩服的开始臆测起男生的喜好，不过可惜对这个问题我就不能苟同了，我有异议。 “至少你说的人里不包括我，我可是喜欢比我小的……” “萝莉控？”这孩子露出稍显不安的表情，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不一定非要说是萝莉控，比如说你看，相比与狼狗，还是小狗比较可爱对吧。”我一边诚实地说一边竭力回忆这位前桌到底叫什么，说真的我非常不擅长记人名，甚至有时候连我爸妈叫什么都会记不清楚，毕竟越是亲近就越是不拘小节嘛，这样一想我跟前桌同学超亲近的？不妙啊，你这样我可是会被攻略的说。 “有道理呢，不过我还是喜欢比我强壮的男性呢。”前桌没有在意我复杂的少男心，而是继续抒发自己的看法，“果然我们想法不同吗？” “不，如果男女都喜欢比自己小只的东西那就会陷入悖论里的吧。不过以你这体育委员的肌肉想要找到意中人的确有点困难。” “不行哦林零，这样跟女孩子讲话是会找不到女朋友的。”你骗人，证据就是我至今没这么讲过也没有女朋友。还有你好像没有认真记住我的名字对不对。 正在我们进行着这样没营养的对话时，老师似乎注意到了我们。 “喂那别的，不许在早读时间交头接耳，小心把你们俩都带去办公室训话。零霖怎么又是你，今天你绝对跑不了了，放学了留下来。” 切，真是麻烦的老师，虽然听到教室里有什么“真羡慕啊”之类的无聊男声，不过我决定无视他们。 “老师，早读课太无聊了。”前桌似乎很勇敢的样子，表明了自己的看法，“我想下楼跑圈。” “行啊，”老师似乎乐于见到吵闹的学生离开教室，“对了，零霖你也跟去。” “不，我是不想跑圈啥的……”我试图拒绝。 但我忘记了这位老师喜欢朝不听话的同学扔粉笔，并且一旦学生反驳就会习惯性的这么做。倒不是说她有什么暴力倾向，而是因为她的老师喜欢这么做，她认为这个行为很帅气就学来了而已。当然她平时力气很小所以即使被砸中也不怎么疼，但她今天似乎非常心血来潮的样子，力气也使得特别大，来不及躲避了，粉笔如同子弹般不见丝毫偏离轨迹地打在我的眼球上，随着“噗嗤”一声，眼球整个陷了进入，粉笔则毫无阻碍地从后脑勺穿越出来，画出一条不知是我的脑子里的什么东西组成的奇怪弧线，最后掉在了后桌同学的桌面上。 粉笔飞行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呢。 “哦哦，零霖又死了。”我听到了这样没有人性的声音。随后重心不稳的我就这样倒在了课桌间的过道上，真是凄惨的死法。但我们的路娅老师却毫无同情之心，而是径直走了过来，用她的高跟鞋一脚踩在了我身上，“喂，起来小子。” “你踩在我重心上了我起不来。”对于会做出这种卑微发言的自己，我从心底感到悲哀。不过因为视角不错所以我没有生气。 “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坐起来继续早读！”路娅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挪开脚让我站起来。视角没了，所以我也差不多该生气起来了，敢这样对待学生的老师，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愤怒吧！ “好的我这就起来。” 呀嘞呀嘞，总得给人台阶下嘛。不与老师争吵才是平庸的学生该做的事，今天我也在平静的路上稳步前进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三章 中午的图书馆今天也很平静 都是因为早上大姐头说的什么课后特别授业之类的奇怪东西，导致整个上午我都没法静下心来好好听课，为此我理所当然的在课堂上频频被各科老师点名起立回答问题，像什么语文课朗读整篇课文数学课在黑板上做题之类的无聊行为简直烦得要死，能别在浪费我宝贵的听讲时间了吗老师们？于是在好不容易浪费完了整个上午之后，我终于等到了平静而又祥和的中午。 因为今天一来就死了两趟所以不是很想吃午饭，毕竟看到食堂里那些肉就总能想到自己呐，自己等于肉这种想法真是令人恐惧，大概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拿去垃圾分类吧？ 总而言之，既然不想吃饭那就去图书馆吧，图书馆是个好地方，可以摆脱顶下之类的自走麻烦，获得独处的机会，读一本好书，体会人生的真谛。 话说这图书馆为什么会有进写真集之类的东西？摄影社进的吗？既然这样我就拿来看看吧。哦哦哦，鼻血鼻血。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明显的充满意味的视线投向了我这一边，怎么回事？为了表达对惊扰了我的安静的人的愤怒，我一边用眼神瞪回去，一边悄悄把手上的人生真谛合上。 随即那人走了过来，似乎是个戴眼镜的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少女。 “那……那个……我叫石耳，请问可以打扰你一点时间吗？”她向我搭话了，这就是所谓命运的邂逅也不为过的状况，“请问你想获得死的安眠吗？” 这可是不能无视的问题发言，难道是什么新的邪教传教方式？这样一看这位女生并不是戴着眼镜，而是戴着中二标志的眼罩，并且还不是只戴一边，是把两边眼睛都遮住的造型，真是有意思的审美模式啊，这已经是可以叫你十二花的程度了，幸好还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也留着符合学校标准的偏短的发型，不然惊恐的我可是会立刻报警的。 “呃……这位同学，你是不是不了解我的情况……” “我……我就是知道你的情况才来找你的！”似乎是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的类型，她显得稍微有点急躁，脸也有点泛红，“我听说了你的事，不死之身的学生，这样的生活一定很痛苦吧？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去的痛苦我单单是想想就觉得难以承受，但是你又如何呢？你带着这样的恐惧走过了多少个春秋呢？我明白的，每一个不死者都有一个希望死的梦想！所以我今天，才来到了这里。” 她越说越激动，脸也越来越红，恩，脸红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是我喜欢的类型。她刚才说了是为了我寻找死的方法对吧？啊，能让我喜欢的人为了我而做到这种地步，我又如何能拒绝她的好意？因此我只能说。 “不，我完全没有过那样的破梦想。” “……” “……” “那个……对不起打扰了……”这回她的脸终于彻彻底底地红了，“对您产生的困扰请您原谅。”这样说完之后，她捂着脸转身就打算跑。 但是我是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吧？对于除了某不能算作异性的自走麻烦之外几乎少有异性缘（自称）的我而言，这个机会是稍纵即逝的，所以即使是稍微撒谎说自己的确想死我也决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所以我开口挽留。 “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啊？”不妙，我现在超讨厌自己，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啊。 “噫——”果然，她发出了如同小动物一般惊恐的声音，连忙转过身连连向我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午饭时间逐渐过去了的原因，现在图书馆内的人数正在逐渐增加，我已经可以感受到一些冰冷的视线扎在我的后颈上了。 “那个……其实没关系的，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完全不用这么在意。”总之先试着安慰她一下吧。 “真的？”她抬起被眼罩遮住的眼睛，用眼泪汪汪的眼神看着我，今天我第一次相信了眼神是不一定需要见到也可以感受到的东西。 “恩，真的。”我企图摸摸她的头，但被闪开了，带着眼罩究竟要怎么做到这种事？ “那……你想死吗？” “……挺想的。” “真的？太好了！”她立刻高兴起来，刚才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那么，你所说的那个什么死亡方法是什么呢？”总之先表现出感兴趣的方法，再循序渐进地撩妹。 “这里不方便说，你知道有什么可以两人独处的地方吗？”她明显的来了性质，既然如此我也必须回应她的期待才行。说真的，我其实相当熟悉她所说的那类地方，有段时间甚至每天去一次这种地方把正在接吻的情侣们赶跑。 “知道啊，咱们走吧？” “收到^ω^”她显然已经相当兴奋，甚至到了转身就跑了起来的程度，以至于我甚至没有时间告诉她把眼罩摘下来再跑。 可怜的孩子，她就这样耿直地撞在了书架上，不幸的是这个书架似乎是没有固定的木质书架，虽然古色古香，却难免有些不可靠。果不其然，虽然她戴着眼罩无法看清，我却清楚地目睹了书架那摇摇欲坠的样子，随时有可能压在这个不幸的少女身上。作为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我应该做什么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我二话不说冲上前，一把推开书架前仍旧捂着额头的石耳，随后猛地用力，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书架上，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木质书架不断下移，依旧保持着随时可能会倒下的状态。 随即我被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电风扇搅得粉身碎骨。 “果然，比起被书堆埋起来窒息而死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清爽的死法啊。”由于我的死，勉强保持着平衡的书架终于彻底崩溃，因此现在我不得不从成堆的书的海洋中爬出来，顺带一提，在爬出来的过程中因为氧气不足我又死了一次。 “那个……零霖同学？” “叫我零霖就好。”开朗大方的我回答到。 “零霖……同学，请问你在干什么呢？” “如你所见，在找我的右手，刚才爬出来的时候因为它被压住了所以只好把它扯下来，不过既然现在脱困了那自然要把它再挖出来，既然你也闲着，不如来帮我一起找找？”我由衷的替这孩子的理解能力感到担心居然连这样明显的行动都看不出来。 “啊……恩！好的！”她显得很开心的样子，是因为平时没什么朋友吗？总觉得她很乐意给我帮忙，如果换作我现在一定会嫌麻烦地走开才对。 “喂！林零霖！！”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图书管理员把我的班主任叫来了吗？果然，只见路娅老师一脸怒气地朝我走来，真不希望她会找我麻烦，毕竟我想平静地度过中午的说，总之先跟她说点什么让她冷静下来？ “老师好，老师真是情趣高雅呀，居然来图书馆看书。对了，我在找手来着，老师有兴趣的话想一起来玩吗？” 于是仅仅在中午路娅老师就把我带到了办公室，这样我下午就不用为了晚上的事担惊受怕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四章 文艺的寄存室今天也很平静 “那么林零霖同学，可以请你解释一下事情演化为这样的原因吗？”路娅老师撑着脸靠着桌子坐着，盯着我和战战兢兢的石耳看，这时候身为男生的我自然有义务代替身旁这位柔弱的女士发言。 “老师，我还没吃午饭，请问能否让我唔唔唔……”没让我讲完，路娅老师就把她吃到一半的面包塞到了我嘴里，不错，我也喜欢肉松面包，因此我没有反抗，直接把塞进来的面包全部吃掉了。 “我的午饭！”老师傻盯了一会儿自己空荡荡的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石耳几乎哭了出来。 “老师，朝我发火可以，请不要吓到别人。” “你以为是谁害的……” “我以为是塞面包到我嘴里的老师自己不好。” “故意破坏学校财物，扰乱公共场所秩序，意图伤害在场同学，一级处分。” “开玩笑的啦老师我这就去帮您再买一份面包回来？” “不行你要留在这向我报告事情经过。” “又来了又来了，老师你老是跟我这么客气干嘛，我赔给您一整块面包哦，就是说您一个中午可以吃到一块半的面包，简直超划算不是？” ……她犹豫起来了。 “给我吃两块我就饶了你。” 这老师真是贪得无厌诶，肮脏的大人。不过算了，毕竟是我有错在先。我下楼走到小卖部买了两块面包，同时在回去的路上快速解决了属于我自己的那半块。 当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石耳已经向老师解释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且由于路娅老师一旦面对女性就会十分好说话所以她们俩已经快速地结成了友好的关系关系友好的人们之间往往容易形成力场，对企图加入其中的人进行排挤，因此当我将面包递给老师时，她立刻对我说到：“石耳同学也还没吃午饭，你再去帮她买一份来。” “谁付钱？”我倒也乐得远离是非之地。 “那个……那个……”石耳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虽然似乎对让我跑腿有一点歉意，但从她的动作我明显看出她已经把我当做跑腿的了，这就像不管再怎么心疼快递小哥，在我心中送快递的就是送快递的一样。悉悉索索一阵翻找之后，她终于抬起泛着泪光的眼神看向我：“我好像把它落在图书馆了。” “落在图书馆的哪了？”既然已经接受了跑腿这个设定，我就干脆地决定做好人做到底，“我去帮你找回来吧。” “我记得原本是抓在手上来着？然后……然后……因为被书架吓到结果就掉在地上了？” “也就是说是被埋在书堆里了是吧，但愿那堆东西还没被整理，”我耸了耸肩，决定接受这个挑战，“正好我的右手还埋在里面，顺路一起捡回来吧。” 被清理掉了……图书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我空空荡荡的右边衣袖还能够证明这里的确曾经发生过一个大新闻。 “也就是说，犯人是没有右手的，这时候就应该依靠血迹寻找失物的位置。”我习惯性地自言自语着，“总而言之先去垃圾桶里翻一翻吧。” “林零霖同学你的行为可能会让其他人有点困扰。”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转头一看，果然是负责图书管理的淑集同学，她和往常一样戴着略显土气的眼镜，留着黑色长发，裙子也毫无改动地停留在膝盖以下，十足的文学少女模范。 “淑集啊，来得正好呢，我正好在找东西来着。”首先说明来意无疑是个好选择，可以减少误会，“刚才书架倒下来，我和我朋友的东西似乎被埋在书堆里了，看现在图书馆的样子你们应该已经整理过了吧？有在里面找到什么东西吗？” “是有几样东西。你们丢了什么？” “一个钱包，一只手。” “钱包是什么款式的？” “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我的那位同伴是女生，那大概是什么可爱系的钱包吧？” “恩……没错，的确是有这样的钱包。手又是什么样的呢？” “是一只右手。” “从哪里开始被截断的？” “大臂以下开始。” “那就不是你的了，我们只找到一只从肩膀开始被截断的，并且从皮肤来看应该是女性的手。” “……” “……” 怎么回事？这里是失手招领中心吗？为什么你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应该是已经可以被划分为猎奇事件的事情了吧。既然我的手没被找到，那我只好继续翻垃圾桶了，不过再此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先把那个钱包给我吧。对了，既然来都来了，把那只手也给我看看吧。” “不都说了不是你的了吗？”淑集将钱包递给我。 “没关系啦，只是因为好奇而已。”这倒是心里话，我相当想见见这位说不定跟我同病相怜的同学。 “好吧。”觉得好奇是人之常情的淑集推了推眼镜，十分不啰嗦地将一只雪白的手臂从寄存区拿出来递给我，“就是这个，因为你引发的骚乱导致那一整个图书室的书架都倒下来了，幸好当时图书馆里的人还比较少——林零霖你好好听我说话还有不许对着失物把舌头伸出来——所以没有造成太大人员伤害，这只手是在别的书架上找到的。” 好的，谢谢你的解说淑集同学，虽然很想感谢你一下但是我的目的在于别的地方，我已经毫不迟疑地开始行动了。是的，就好像你给我一元钱我也给你一元钱一样，这是炼金术的等价交换。我此时此刻的做法毫无疑问是没有任何值得我感到羞愧的。 …… …… 那么淑集同学，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扎人的眼神看着我呢？不管怎么想我也只不过是在弄丢了一只手的紧急情况下作为应急处理将另一个人的手拼到了自己的胳膊上而已嘛，我保证我绝对没有用这手做什么奇怪的事的打算所以可以请你不要再看着我了吗这样超让人伤心的说。 “虽然我也理解你是正常的男子高中生并且也没有女朋友啥的，但是这种事果然还是……”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明白了……我还给你还不行么……”只好垂头丧气地把手还回去，自己用力把自己的手臂扯下来这个工作简直就是酷刑啊，但在淑集同学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下我也只好一边满地打滚大喊大叫一边忍着眼泪和鼻涕把自己的肌肉骨骼神经伴随着无法理解的血肉横飞和犹如屠宰场的音效全部撕扯下来，然后交还给淑集，顺带一提眼神不错以后请继续保持。 因为我发出的噪音，全图书馆的人都看向了我这边，这可不是我所期盼的平静生活，受人瞩目一定要避免的，所以我赶忙拿来拖把把地上的血污清理干净，并不停地向四周看来的人鞠躬道歉，随后退出了图书馆。 等我终于拿着面包走回教师办公室时，路娅立即开始向我发飙，石耳则一脸困扰地看着我，似乎是因为我回来得太迟让她在办公室等了很久，毕竟让一个学生呆在这么多老师中间的确有点尴尬，我也可以理解，觉得因为这理由被骂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我此刻并不在认真听路娅老师骂我。 因为刚才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我们学校的工作时间表。上面说下午第一节课是垃圾车来我们学校运垃圾的时间。 这可不太平静啊，我如是想着。 第五章 肮脏的垃圾场今天也很平静 当我从坡底抬头向上望去时，我看到了那位少女，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上带着白色圆帽，虽然身着校服却并不因此显得普通，反而是平日的校服在她的衬托下表现出了青春的美感，她柔软的栗色长发在微风的吹拂下随风飘起，搭配着沙沙的树鸣与不时飘过的落花，使她显得如梦如幻。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她微微转头，对我一笑，随即又沉入了自己的工作当中，那副专注在自己的事业中的样子，即使看在我眼里，也犹如天使般美丽。面对这样美丽的人，我不禁稍稍走神，但又随即张开口，不愿错过与这少女搭话的机会。 “顶下你站在垃圾堆上干什么？” “诶？零零！你说什么？” “我问你在干什么？” “找手！” “……” “……” 为了抢在运垃圾的大爷大妈们的勤劳工作之前回收我的手，我在距第一节上课只差十分钟的这个时间点来到了堆放垃圾的地方，而作为收获被发现的，则是这位同样在找手的野生顶下。 原来那只手是这家伙掉的啊……不过因为接下来我也要在这里进行搜查作业，所以为了能有人陪我聊天，我决定暂且不告诉她寄存室的事，好让她在这继续呆着。 “我也来找找吧，刚好我也在找东西。”我向顶下搭着话爬上了垃圾山，幸好我们学校有进行垃圾分类，这里主要是纸质垃圾所以不会太恶心，如果在这里找不到，我接下来可能就不得不面对一旁那充满存在感的厨余垃圾。自己的手被分类在厨余垃圾里这未免让人有点难过，好歹也分到可回收垃圾里嘛，我姑且还是对人类社会有点贡献的不是？ “零零是在找什么？也是找手咩？”她似乎看到了我空荡荡的衣袖。 “是啊。”我翻找起垃圾堆来。即使是纸质垃圾，果然也还是会散发出一股酸臭味，这样一想恋爱就是个垃圾。但是看到一旁似乎毫不介意的顶下，我也不好意思做出捂鼻子之类的动作。 “好巧呢！”她似乎因为意义不明的共同点而兴奋起来，“这样一想，小时候零零你还有一次把头给弄丢了，当时我跑了大半个市区才终于在地铁站那里把你的头找回来。这么说起来，因为地铁站出现不明男性头颅，甚至拉出了警戒线呢。”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有常识可言的警察吗？我几乎要感动得哭出来了。但是—— “请别提这茬，这是黑历史。”这种事果然还是不太愿意被提起啊，我记得当时是因为好奇面对疾风是个什么感觉于是把头伸出即将关闭的地铁大门，结果就是我那保持着窒息前的诡异表情的头就这样变成了现代艺术掉在了地铁站的地上。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满手垃圾我真想捂脸，“说到底，如果从生物学来考虑的话，头应该才是本体才对吧，这样一想就应该说是弄丢了你和我自己的身体的我在原地等了半天你们才终于没有迷路，顺利地回到了我身边。” “好像有道理耶！”因为奇怪的新发现她又兴奋起来了。 “……” “……” 又一次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但也正是这沉默促使我下定了决心，是的，不能再这样脱着这个话题不谈了，现在我必须将她的想法问个清楚，是的，只有现在，即使事后后悔也没有关系，我不得不将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在此时此地问出口。 “呐，我……我说，顶下啊。”这一次我已决定不再绕圈，而是认真地同她，不是作为童年玩伴，而是作为异性谈一谈。 “怎么了咩？” “我说啊……你可是丢了一只手哦！一整只手臂就这样脱落下来了！血迹都还没有干！甚至血都洒得满地都是！你可不是我！为什么你还这样没事人一样站着？完全不痛吗？不害怕吗？不觉得性命垂危吗？” “诶？”这傻孩子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恩？”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她终于惊叫起来，顶下从小脑子里就少根筋，碰到什么事都能发出令人心情舒缓的治愈笑声，因此这大概是我见过的她的反应最大的一次，“我的手丢了吗？诶？丢了吗？怎……怎么办啊零零！我的手丢了！哇啊啊啊啊啊啊！” 本以为她会直接哭出来的，没想到她只是开始大喊大叫，虽然对于没了手而言这大概也算是相当冷静的反应才对，是因为经常近距离观察我所以对这种事已经有了免疫力吗？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的，正如这个季节变幻莫测的天气一般，一阵大风突然吹起，将我们脚旁的纸片全部撒到了天空中，露出了盖在厚厚纸层下的东西。 一只手。 真是犹如恐怖片的展开。 顺带一提，每次看恐怖惊悚片看到这种桥段我都会一不小心笑出来。 “真是得来全部废功夫啊，这手我就拿……”正当我弯下腰拾起那因为长期失血而已经有点发青的手时，顶下轻轻抓住了我的衣服后摆。 “零零，把这只手给我嘛……”这孩子立刻向我撒起娇来，似乎是已经懒得继续去找自己的手的样子。但我也不可能在此退让，因为这明显是一名男性，也就是我，的手，顶下同学这种劣根性的懒惰毫无疑问需要得到治疗，归根结底，这都是之前没有告诉她她的手已经在图书馆被找到的我的责任，所以我理当这时候劝阻并教育她。 “我说啊顶下，这明显是我的手啊，难道你的视力已经到了会将男性的手看成女性的手的程度？” “因为懒得再去找了嘛！”她似乎完全不顾忌这里是垃圾堆似的坐了下去，“既然都是手，用这个也没差啦。” “那你倒是考虑一下从此少一只手的我的感受啊。” 但话音未落，一个绝妙的想法却突然从我的脑中划过，使我重新思考起来——如果她收下了这只手，那我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图书馆把那只手拿走了吗？这一瞬间的邪念使我不禁犹豫了一下，顶下则趁此机会一把抓起了那只手，装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其实吧顶下，刚才图书馆的淑集告诉我她在图书馆已经找到你的手了……” “诶……？” 果然人不能有邪念吗？ “那么，顶下同学，林零霖同学，请你们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让你们这么迟才回到班上。”浑身臭味的我们俩直到第一节快要下课才终于回到了班上，并且都忘记了下午第一节是路娅老师的课。看到下课将近，她索性停下课程开始教训我们。 “老师，我们只是去垃圾堆那里找东西去了。” “是的老师，正如她所说。” “哇好浪漫。” “这就是约会吧”然后我听到从班级里传来了奇怪的评论，并由衷地替这班同学的智商感到担心。 “找东西找到现在？”路娅老师扶着额头继续问到。 “不，我们还去了一趟卫生间。” “去洗手？” “去进行体液交换。”我与顶下异口同声地诚实地回答到。 后日谈：具某位在下午第一节课期间前往卫生间的女生所说，当她使用卫生间单间时，隔壁的单间传出了一对男女发出的引人浮想的声音，真不知道如果她听说当时隔间里所发生的是一起将小臂从肩膀上撕扯下来的事件，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第六章 福利的洗澡室今天也很平静 因为身上散发着异味，整个下午，我和顶下周围两米都保持着无人状态，这使我觉得找到了解释UFO无人现象的方法，于是为了缩小这个无人区域，我和顶下只得连续三节课抱团呆在一起。每个科任老师刚进门时似乎都对我们俩的行为感到不解，但当呼吸了一会儿之后就都宽容地理解了现状。 “呐呐，你们第一节到底去干嘛了？”好奇的前桌又转了过来，看着如字面意思一样脸颊贴着脸颊抱作一团的我们两人，虽然想叫她转回身去好好听课，但对于充满好奇心的人，这种回答显然是行不通的，“难道真的是去约会？” “如果你把挥舞着一截血肉模糊的姑且算作手的东西到处乱跑的行为称作约会的话，那么我们就是去约会了。” “真是激情如火的青春啊！”这家伙似乎完全没听出我的讽刺，但因为如果要解释的话会很麻烦所以我就懒得纠正她了。 “那么第二个问题！”本以为回答了这个问题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但与我想的不同，前桌的这位同学明明没有紫色眼睛却相当的好奇，“为什么你们要抱在一起？” “因为要让臭气源少影响一些人就需要减少来源量，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两个坐在一起就能成功减少臭味。虽然在这个臭气源附近的人比如说你就不得不承认双倍的臭味了，收下他吧前桌！” “听起来好绕，有简单点的说法么？” “就是说为了不影响别人我们两个人只好都缩在角落里。” “但我刚才不是在问这个问题哦，我问的是为什么你们要抱在一起？” “因为她坐在我旁边啊。” “为什么她坐在你旁边你们就要抱在一起？” 这孩子怎么回事，明明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居然还敢这样不停地追问我，我跟她很熟吗？但即使她这样问我…… “零零，我们为什么要抱在一起？” “对啊，为什么？” 我和顶下面面相觑。 “听好了前桌同学，这就像你出门为什么要先迈左脚一样，是无法回答的问题。”终于，我从脑子里搜刮出我能想出的唯一答案。 “先迈哪条腿是可以由于两条腿哪条偏长而决定的哦，也就是说是可以科学的解释的。”这个平时不念书的体育委员居然跟我科普起来了，真是耻辱，“但是你们俩抱在一起的举动就完全不能用这种无意识来解释了吧？” “不，应该是可以的吧。”说真的我们的行动的确只是无意识之举，因此我也就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能让前桌认可的答案，“你看，不是说人在从高楼往下看的时候就会想往下跳吗？” “哇，不要讲这种话题嘛。”顶下突然插话，“零零你这么讲不就和自杀狂一样了吗？” 自杀狂，那是啥？我才不要成为那么恶心的人。 “总而言之，”我清了清嗓子，“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哦～原来如此。”前桌表示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桌椅撞击的巨大声音。原本安静的课堂立刻躁动起来，老师也赶忙走下讲台，热心的同学则已冲出教室的门向医务室跑去，其他人则赶忙掏出手机拨打医院的电话，或是拿出水杯希望自己能帮上些什么忙。 为什么对待我的时候就没有过这种友情？我竟有点触景生情。 话说因为这一连串事件发生得太连贯，看起来简直就跟演戏似的，以至于我根本无法产生任何的紧张感。 终于，随着老师的一句“还有呼吸”周围摆着一张张担心面孔的同学们紧张的心情才逐渐放松下来。接着，校医也立刻赶到，进行了应急的抢救措施，并将前桌送上了从医院前来的救护车。 “总而言之，先洗个澡吧？”因为怀疑学生是由于过量吸入垃圾场的某种有毒物质而昏迷，老师毫不留情地勒令我和顶下立刻回家，因此此时虽然还是上课时间，我和顶下却已经回到了家。刚一进门，我们两人就立刻钻进各自房间自带的浴室。该说不愧是一级的学校，连垃圾的恶心程度都是一级的够味道，直到半个小时后，我才终于能够确认自己身上不再带有异味地走出了浴室。 因为女性洗澡所需时间往往比较多，整个客厅此时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也就毫不客气地躺到了客厅中央的大沙发上，开始进行无聊的思考。 需要思考的肯定是刚才发生的事，也就是神秘的前桌死亡事件，虽然她还没死，这样一想说不定我会有一个到死都无法记住名字的前桌，可喜可贺。但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突然就昏迷了？被垃圾臭晕之类的这种理由只要是有正常思想的人都会觉得不靠谱，更何况是我这样热爱平庸的男子高中生，因此我可以毫不怀疑地说这是一起企图架祸于我的恶劣杀人事件，我决定将它命名为垃圾栽赃事件。但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前桌变成那样呢？难道是因为我说了什么跳楼之类的东西她脑补了一下之后嗨到不行结果一口气没上来就憋死了？那样的可能性即使真的存在也肯定不属于我这样的名侦探所需要思考的那一类，毕竟如果可以这样思考问题那侦探先生们迟早都要失业了。但正当我打算深入地思考已知的线索时，顶下那边的浴室却突然传出了类似奔跑的声音以及人摔倒在地的声响，随后就是水溢出浴池击打地面的声音和似乎因为呛水而发出的顶下那时断时续的悲鸣。我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如果说前桌的事不过是个意外，那么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居然再次出现这种意外，这就已经不是“意外”所能解释的了，这已经毫无疑问是针对我的恶意。 “没事吧顶下！”打开浴室的门，看到浴池里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之后，我毫不迟疑地冲了过去，来不及确认触感就一把将顶下抱了出来，“喂！顶下！振作一点！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顶下！顶下！” “咳咳咳咳……”在咳出好几口水之后，顶下终于醒了过来，用微微睁开的眼睛看着我。等她的意识逐渐之后，才终于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到：“刚才……刚才，我在浴缸里跳舞的时候滑了一跤……” “晚饭就拜托你了。”把顶下扔回浴缸关好浴室门之后，我朝着她喊到，“我要出去一趟。” “很过分诶零零，明明你是我爸妈雇来照顾我起居的，居然还要让我做饭咩？” “无路赛。”拜刚才的惊吓所赐，我的大脑算是成功得到了一点开发。现在，就让我撇开被垃圾臭死这种白痴的想法，沿着我所找到的线索走下去吧。 第七章 旋转的审讯室今天也很平静 十分幸运，刚一到达我就看到公交车远远驶来，并且无巧不巧的，开车者正是早上撞我的那位司机。他似乎也还记得我，因此心领神会地让我坐上了车。整条路上也没有堵车之类的状况发生，我就这样一路顺利地赶回了学校。 当然我不可能是因为热爱学习这种理由理由而跑回来，并且当我到了这里时，离最后一节课下课已经只差了五分钟，不可能有时间让我上课了。没穿校服而是穿着便服的我理所当然地被保安拦在了校门之外后，就选择了站在校门口等待，期间不间断地受着保安的各种问话，像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堵在校门口之类的麻烦事自然是全部被我无视掉了。若不是我这种性格温顺的人说不定会直接跳起来殴打她也说不定，希望她今后能懂得改正。 当保安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下课铃轻快地响起，我一眼就瞥到了我的等待对象，并径直向她走去。保安似乎以为我是打算对本校学生不利的外部无良少年，还试图阻拦我，但在看到我真诚的目光之后也就没有再那样做，而是搀扶着我来表达她的善意。虽然不是很懂她为什么要掏出手机但我还是接受了她的善意。 “那……那个……零霖……前辈？”熟悉的害羞的声音从我等待着的人那边响起，“请问……你是做了什么坏事吗？” “你在说什么呢石耳小妹妹，我怎么可能做什么坏事呢。” “那为什么保安姐姐要打电话报警呢？” “先不说这个，学妹啊，我现在主要是为了跟你谈个事。” “什么事？” “这里不是很方便说，刚好那边就有个巷子不如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保安小姐请不要把我的手往后扯恩还差一点就可以碰到了请你继续扯啊啊啊啊啊果然还是好痛请你别扯了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不不不我刚才绝对没有碰到什么请您不要多想。”我难看地在学妹面前大喊大叫，感觉自己真恶心。 既然这个保安这样执意阻止毫无危险性的我，那我也就只好站在这里跟石耳说话了。 “石耳啊，你今天中午说的那个可以弄死我的东西，现在可以给我看看吗？” “啊，当然可以，就是这个……这个……诶——！我明明把它放在口袋里的！！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不见了！” “以防万一我确认一下，中午的时候为了把它给我，你有过把它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举动么？” “有的，我当时就是把它拿在手里了之后才向你……诶诶诶诶诶诶！”石耳的声音不管听几遍都好治愈啊，我给十分。 根据石耳迷糊的性格，果然是书架倒下来的时候把那个什么药剂弄丢了么？ “是这样么……那么再问个问题，你研究出来的那个杀人武器，是药品之类的东西吗？” “是……是这样的……是挥发性挺强的一种东西，吸入之后就会对人体有极大危害。” 好的，事情毫无悬念地被搞清楚了。本来以为这是个针对我的阴谋，一问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这样，这根本就是个针对我的智障玩笑。既然理解了这一大串莫名其妙的事的起因，我也就应当开始尽我作为一般市民的义务了。 “喂，保安小姐，我的事谈完了哦，你是不是差不多该把我放开了？”顺带一提，在我们谈话期间，这名明明不过身高一米六还梳着学生头只不过因为穿了件保安服就嚣张得不得了的家伙一直在玩手机，稍微一瞥她的粉色手机还能在那屏幕上看到“今天终于抓到一个犯人了呢好高兴(≧▽≦)”之类的谜之字符，因此我决定摆脱她。 “我才不要ヽ(≧Д≦)ノ”这位保安小姐倒是意料之外的表情丰富呢，“我要把你押送去警察局！” 总觉得她微妙地搞错了身为保安应该努力的方向，她难道是想成为警察失败了才来当保安的吗？那也太悲哀了，工作什么的话题我可一点都不想提起。但由于她就这样用几乎使我脱臼的力气抓着我，我也没法全身而退，只得保持着略为后仰的姿势让她从背后扭着我，实在是丢人现眼，你倒是长高点再来做这个动作啊。 “那么请问你的名字是……”承受着路人的目光被一路押到警察局的我此时羞耻得想死，幸好货真价实的穿着制服的警察小姐让我恢复了一点精神。 “林零霖。”我试图无视身旁这位一脸的兴致勃勃的神情的保安。 “零……林……林林林？” “linlinglin”我努力地试图纠正她的读音。 “那么，林林林先生，”这家伙还没努力就已经放弃了，难道你是从那什么舌头没法打卷的省来的么，“根据你身旁这位小姐所说，你在放学时间在校门口游荡并企图诱拐低年级女学生……”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我认为这点失礼应该还是可以被原谅的，“请你现在听我说，今天上午我一个化学社团的朋友在做实验的时候制造了一种毒性相当强的药品，今天下午我们学校就已经出现了受害者。现在那种试剂正在被运往垃圾场。我是不知道我们城市的垃圾处理方式有多好，但这种东西一旦处理不当小则让垃圾场无人生还大则甚至会影响城市用水，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立刻派点有关人员过去处理！” …… “那么关于你的行为……”停顿了五秒钟之后警察才再次开口。 “我的事随你便但能麻烦你先去处理一下污染物吗？等你先报告了这件事，之后对我你想怎么审就怎么审。”毕竟这是事关将来几天甚至几个月我能不能冲澡的大事，我也不能因为她不理我我就退缩。 “请注意你的态度，不要不分场合地开玩笑。”但对方显然对我的话有很大的误解，“根据你现在的态度可能决定你是否被短时间拘禁……” “好好好，我决定了，因为你废话这么多所以让我们快点解决事情吧！”我一边说一边举起双手用手掌夹住自己的头，这时候我才发现头真的相当小，比篮球还小诶，“我错了，我认错，我有罪，我负责。因为我打算诱拐学妹，所以应该受到处罚，binbon，处罚结果出炉，判处死刑，不得上诉，立刻开始执行。” 然后我用力夹住头向左旋转，任由臂力带着我的脖子一边咯吱作响一边向左后方扭去。起初一切都很顺利，但随着角度到达九十度位置，所需的力气就大了起来，但我没有停手，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于是我继续用力，伴随着逐渐模糊的意识，我听到更加难以理解的爆鸣声从我的脖颈传来，血管与骨骼开始爆裂，潺潺的红色细流也就开始从皮肤里渗透出来。终于，当到达了某个我已经看不见的角度之后，所需要的力气消失了，我明白——说失去了头的我明白这的确很奇怪，但总而言之我明白——我已经成功把自己的头从肩膀上拽了下来。依旧保持着收缩与舒张的血管继续输送着血液，犹如水泵一般将来自心脏与大脑的红色毫无保留地吐了出来。粘稠的液体一部分喷洒在我新买的黑色衬衫上，另一部分则四溅到了审讯室的地面与墙壁上，成为了某种不具备意义的现代艺术。剩下的收尾工作就简单了许多，调整好角度之后，我将头砸回原本应该呆着的位置，然后任由脖子流着血坐回了座位上。 这样一想顶下挑的这衣服好像还挺贵的来着，虽然我一直觉得它怎么这么丑，真是想不通有钱人的品味。回去之后能洗干净么？下次干脆拜托顶下给我买便宜点的衣服好了，最好是价格五十元以下的那种，这样我才能毫无负罪感地穿出来，毕竟买衣服的钱都是她出的。 这样想着无意义的事，我顺便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位女士，警察小姐在事情发生不到三秒钟后似乎就已经晕倒了，保安小姐则一脸兴奋地把两手放在胸前高频的鼓着掌，你干脆把头发染成橙色去当校园偶像好了。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赶紧报案解决污水问题吧。”我由衷地为解决了一件事感到高兴，打开审讯室的门，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您好，那个，我想要报案！” 等在门口的警察看了眼满房间的血迹，倒在桌上的警员，一脸愉悦的保安，随即自己也晕了过去。 似乎被理解为刚刚目击了一场行凶案件，面无表情的我在接受了长达半小时的安慰后，终于找到机会把案件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警察也终于出动解决事态，现在似乎还不算太迟，只要效率够高还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我一边拨弄着警察送给我的小旗子一边想到。 第八章 温暖的狗窝今天也很平静 “那么零零，能请你解释一下你的现状吗？”顶下正鼓着脸站在我面前。 “如你所见，我犯事了。”我在探监室的铁栏内侧羞愧地低着头。 “所—以—说—”似乎是为了增加我的羞愧，这家伙特意加重了语气，“你到底犯什么事了？” “……装逼过度……”在这充满深意的目光下我不禁将头埋得更低，“我深切地表示道歉……” “我说啊零零，”这家伙更加有压迫感地凑了过来，“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生活常识啊？怎么会有当众把头旋下来的人？这个样子是没法步入社会的哦！难道你打算在我家蹭吃的蹭一辈子吗？” 唯独不想被你这个大小姐这么教训。 顺便一提，真的只是为了防止大家误解所以顺带一提，我绝对没有那样过一辈子的打算，真的。 “怎么可能会有当着别人的面把头扭下来的家伙嘛，你做事之前能不能稍微动动脑子？”这丫头大概是平时整天被我训说她不懂常识，所以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打算借机整我，因此说话的势头也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但男子汉做事错了就是错了，我决定要深刻地反醒，并向因为我的事而特意跑一趟的顶下道歉。 “顶下，关于你因为我被抓而赶来的事我真的非常感谢，我也要为我做的错事道歉，我也明白你是第一次来监狱这种地方，但请你不要再把头往这铁栏杆里伸了好吗，周围的狱警都看着你的说，真的很丢人诶，我都想假装不认识你了！” “不行咩？” “不行！” “唔……”这家伙立刻摆出一副失落的表情，总觉得我想象中她头上应该有的呆毛都垂下来了，不妙啊，这表情超可爱，可爱到我的心都要被软化的程度了。因此我决定做出一些妥协。 “好吧，你可以把头伸进来一分钟。” “两分钟！” “不行，只能一分钟！” 总觉得狱警姐姐在看着我们笑，难道是我的错觉？ “咳咳，”我决定把气氛转换到严肃的氛围里，“那么顶下，关于我在入狱前跟你打电话说的水污染的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睡午懒？” “……” “……” 讲真的，看到她现在这纯洁无害的表情我真想抽她…… “我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都在干嘛？” “我在考虑晚饭！”顶下立刻插起腰摆出了自豪的表情。 这样一想现在已经八点了来着，的确是到了要考虑晚饭的时间。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顺便问一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都没考虑出来！”那你为什么还能摆出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 “既然如此晚饭最后要怎么办呢？”此时我已经做好今天不吃晚饭的准备了。 “我打电话给爸爸了！”她恬不知耻地说到。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还不如让我不吃晚饭的好！我已经可以预见到由聘来的厨师做出的一桌子菜和那位爸爸君把我大骂一顿所组成的未来了，想想就替我自己心痛，看来以后不管有多紧急的事都要先把这孩子喂饱了再出门，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亡羊补牢未为晚已，今后就以把她喂肥为目标努力吧。 “那么回到正题，”实在是不想面对那样的未来，所以我还是活在当下，“也就是说对于水污染的事你没有听说过任何情况咯？” “是的。” “连从警察那里也没有听说？” “是的。” 那群混蛋警察，绝对是又把我的话当玩笑了。已经不想再给眼前这孩子增加更多压力了，或者应该说，即使再给她增大压力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既然如此，那就放弃吧，城市啥的毁灭了算了，我不做人啦顶下。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在向顶下叮嘱了几句不要喝自来水管里的水，要喝水就去买矿泉水之类的话后，就回到了自己所呆的监狱。 然而我刚一回房间，就立刻有人来找我了。 “林林林先生，我们已经确认了，您所反应的情况是属实的，我们已经接到通知说市内出现了居民的中毒现象。我们为没有重视您的报案感到抱歉。”怎么回事，该不会这群警察在记录我的档案的时候就把我的名字给弄错了吧？ “是吗？那请把我放了吧。”我提出了理所应当的要求。 “不……您是因为在审讯室……”来看望我的狱警踌躇起来。 “我们国家有法律规定把自己的头扭下来的人要坐牢吗？” “……” “对吧。” “请您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上级。”狱警大妈说着就匆匆离开了。 不一会儿，狱警就返回来了，身后跟着负责向我问话的那位警察小姐。 “林林林先生，我们已经接到了命令，可以把您释放了。”警察小姐说到。我求您了真的，记一下我的名字会很累吗？ “你们叫我出来我就出来那不是很没面子？”我决定稍微抗议一下。 “……” “……” “……” “呵呵呵呵我开玩笑的啦你们笑一下嘛。”开着史前玩笑的我真的超蠢，“但是啊，警察小姐，你就这样连句道歉都不说就打算赶我走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万分抱歉。”我话音未落，她就深深地弯下腰向我鞠躬。 “啊……那个……”反而是我不好意思起来，“也不用这么正式啦，其实我也没那么生气，你看，不是有俗话说，道歉的时候要露出……” 我立刻被从囚室里拎了出来，这就是所谓执法暴力吧，我要去告你！ 然后我就一路顺利地由警察帮我叫的出租车送回了家。车费是他们付这一点倒是相当不错。 但我明白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下了出租车后，我一路拖拖拉拉，却最终还是走到了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门前。本应没什么好怕的才对，这扇门本应是我每天出门后都要返回并推开的东西，但今天，那木质的手感却让我感到仿佛无穷无尽的压力滔滔不绝地向我涌来。 做了两组深呼吸之后，我才终于有勇气举起手，扣响了这扇大门。 过了将近一个世纪的一分钟后，门终于被缓缓打开，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大叔正从这缓缓打开的门中看着我。 好可怕好可怕，您难道是什么三头犬转世之类的东西吗？不妙不妙不妙非常的不妙，这被盯着的感觉简直到了会让我心脏麻痹的程度。话说为什么大叔你不说话？随便说句话呗！你再这样我可是会紧张得回头就跑的说。 总而言之，还是缓和气氛最重要，这里就先开个玩笑糊弄过去吧。 “岳父大人您好。” 砰！ 门关上了…… 又敲了几次门，但都没有人来搭理，我只好回身走到了院子里。一抬头，看到顶下正站在她卧室的阳台向我挥手，一边摆着口型似乎试图与我说些什么，但因为天色已黑，我无法看清她究竟打算表达什么，因此只好朝她挥了挥手，继续转身离去。 因为今天只是普通地去上学，所以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钱，再加上这里是别墅区，附近并没有可以让我留宿的地方，这也就意味着我今晚不得不在这个小院里度过一晚上了。 这样一想，现在可是春天，虽然白天没什么感觉，晚上穿着短袖果然还是会觉得很冷啊，这样呆一晚上绝对会感冒啊。难道说那个大叔是想借机把我送进医院，好让我远离他的女儿？何等阴险的家伙，这简直就是个阴谋，大阴谋！正义而又善良的我又怎么可能让这样的阴谋得逞呢？ 因此必须开动我机智的大脑，想出度过这一困境的方法。 是的，我想出来了，方法很简单，并且则是非此不可的方法—— 我默默钻进狗窝，抱住了因为被我吵醒十分不快而试图把我赶出去的鲍比，倒头便睡。 总结，今天的生活也很平静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九章 死寂的校舍今天也很平静 或许是因为地面比较硬所以难以让人入睡的缘故，大约四点天刚亮我就已经醒了，这样一想这条狗平时也真不容易啊。昨天晚上相当不满以至于对着我大吼大叫暴力相向的这只混蛋狼狗大概是累坏了，所以难得的起得比我迟。我轻轻拍了拍它的头，开始收拾起掉了一地的肉末。 钻出狗窝来到别墅前敲了敲门，却等了半天也无人应答，似乎是屋里的人都还在睡觉的样子，我也就不好意思大吵大闹打搅他们，而是又钻回狗窝把剩下的肉末全都贴回自己身上出现残缺的位置。 这项工作花了我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当终于把最后一截肠子吞下去之后，我又去敲了一次门，可惜还是没有回应。顶下也就算了，那位顶下的父亲居然也起得这么迟，难道不懂得对于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么？不过这样一想时间多得没地方用只能成天在家发呆的我该不会其实超有钱？真是伟大的发现，有时间去跟顶下土豪炫耀一下好了。但既然她现在还没起床，炫耀也就无从谈。反正大部分书本我都放在了学校，饿一顿早餐也没有什么关系，那我干脆就这样去学校好了。 大概是时间太早的缘故，路上无论是车辆还是行人一个都没有，甚至连公交车都还没有发车的样子，只有偶尔吹一吹的风证明我还没有学会the world。没有任何代步工具的我只好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倒不是说我生病了或者脑子坏了所以摇摇晃晃，只是看着这条宽广的路就不禁想用一些平时使用的话绝对会被路人暴打的走路姿势走一走试试，因此我干脆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歌一边跳着临时想出来的舞步慢慢地逼近学校。路灯尚未熄灭，但在逐渐变亮的阳光下已有些看不出灯泡的工作情况了，用途未知的塑料和橡胶垃圾三三两两的放在路边，看起来倒像是外星人侵略地球失败后留下来的尸体，就这样堆在一起，显得不成样子。 凌晨这东西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啊。 一路走走停停，又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才终于来到了学校，学校和闹鬼一样安静，昨天见过的保安小姐也正趴在保安室里睡觉，幸好我不知道保安室的门在哪，不然我现在肯定会拿支笔在她脸上画点东西。每间教室都还是黑洞洞的，并且因为相互间的遮挡使得采光更加不佳，衬托出楼底架空层的白炽灯的微弱光亮。 学着MJ的动作，我一路跳到了教室里，虽然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我有一种在教室里打滚或者舔一舔暗恋对象的课桌之类的奇怪欲望，但在冷静地想了想之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些行为，毕竟教室里还是有摄像头的。长达一小时的安静让我有点精神错乱，万一等会儿见到同学的时候突然精神短路给他们跳了段舞那我平日的好冷形象可就无从恢复了，因此我决定稍微想点事情，随便是什么事情，反正只要能让我打发时间就好，无论是先有长度还是先有宽度，如何摆出八皇后，还是人被杀会不会死，我全部都试着思考了一遍，思考了多久呢？不知道，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我就已经趴在课桌上睡着了，顺带一提刚才做梦我梦到自己很有钱，顶下只能寄住在我家里，这大概是早上那个白痴想法的延续。 迷迷糊糊睡了相当长的时间，我终于能够完全让大脑清醒，并环视起四周。昨天早上的天气预报说过今天是阴雨天，所以大概一整天天色都不会有什么变化，我也就无从判断时间如何。 但不曾变化的不只是天色。 依旧没有动静，同学也好老师也好都没有来，说明现在还远远不到上课时间。看来传说中的梦境占用的时间其实很短之类的理论其实是真的也说不定。那我接下来可能只好继续给自己没事找事地想出些破事打发时间了。怎么还没同学来啊，好无聊，我想找人聊天… 为了确认一下我的无聊时间还有多久，看来还是需要看看手表确认一下时间的。 …… …… 8:17 这么迟了啊，顶下那家伙没起床么？果然还是需要叫她起床才行啊。不过话说回来她爸怎么不叫她？也睡迟了？说不定是什么顶下家族代代相传的睡懒觉精神在发作呢。但现在这些问题似乎并不怎么重要，总觉得我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怎么还没人来啊……”我终于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 话一出口，违和感立刻袭来，让我瞬间感到说不出话。 绝对，有什么搞错了。 我连忙跑到教室窗口，试图找到一个什么人来证明这不是一个全世界都已经毁灭了只剩我一个人之类的诡异设定。 结果居然还真被我找到了。 说实话这实在有点扫兴，就好像运棺材运到一半发现棺材是空的一样扫兴。 但找到人了终究是好事，因为这姑且证明了我不是毁灭世界的可怕人物。 一名金发的萝莉小姐正插着手站在操场的正中央，穿着紫色的短袖T恤和蓝色的牛仔背带裤，脚上则是普通的白色运动鞋，这样古怪的装束使她与目前这个古怪的校园环境对比显得极为不协调，我本以为至少要有个遮住眼睛的神秘人来向我搭话才对嘛。 “你，过来！”因为校园里异常安静，稚嫩的女声十分清晰地从操场传到了教学楼这边。 “哦……哦！”因为压根没想到她会向我说话，我有点狼狈地回答了她，一边手忙脚乱地走向教室门，准备下楼。 “别拖拖拉拉的！直接下来！”对方又喊起来，真是没礼貌，你妈妈没教过你讲话要轻声细语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会尽快跑下去的。” “跳下来！”她依旧带着命令地语气喊到，“快点！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样我会死的吧！哪有不分青红皂白叫人跳下去的啊。” “别废话赶紧跳！” 你再这样命令我小心我会有什么开关打开哦萝莉小姐？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她说的跳了下去，因为出力方式不太正确，导致我的身体在从六楼坠落的过程中连翻了好几个跟斗，最后如同决定好了一般，在头朝下的瞬间落到了地面上。 先是巨大的疼痛冲击在了头盖骨上，以至于几乎发生了重度脑震荡，或者应该说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因为都死了所以没有过发生脑震荡的记录，随后液体开始从大概是碎掉的头骨中流了出来，缓缓淌到了塑胶的操场上。 “快点起来！我不是说了要跟你说话嘛！”对方却似乎毫无怜惜之情，毫不顾忌地用那白色的运动鞋一脚踩在了地上某个疑似大脑的东西上，让那个东西瞬间碎成了一块块的豆腐状的物质。 “啊啊啊啊啊我的脑子，我那仅有的一点点脑子！”就让我替我那可怜的脑子哭一会儿吧。 “别婆婆妈妈的，起来！”萝莉却一脚踢在了我的头上，“起来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第十章 友谊的打血仗今天也很平静 “想知道吗？”我问萝莉。 “想。”她诚实地答到。 “那我就告诉你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记飞踢无声地击打在我的脸上，真是厉害的柔韧性，甚至让我不禁开始思考为什么现实中的萝莉都不穿裙子。不过幸好她用力不是太大，我的头也就不至于飞走。 “既然不知道你跳下来干什么！浪费我的时间！” 这大概是我这个月听过的最没礼貌的话，就像是说没留下遗产你死什么死一样没礼貌。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做件让你后悔的事，不然我身为年长者的威严可就荡然无存了。 “那就说说我的推测吧，”萝莉继续说到，“我觉得是因为有某个人在城里释放了某种药物，因为从早上开始我就觉得自己附近有某种奇怪的味道。” “那是你昨天没换洗衣服吧。”这家伙正狠狠地把脚按进我的脸，因此我也毫不示弱地把脸凑了过去，以确认一下脚的触感，“我就完全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发现这是一个大阴谋！这是政府为了区别出我们这些新人类而制造的实验，证据就是只有我们两个这种人才能在这种环境下行动！” 喔，这样啊。 因为觉得打她的脸会很有趣所以我决定暂时不要告诉她这是某个假中二自娱自乐结果把药倒河里了搞出来的破事。那么就请继续说你的推测吧萝莉同学，你现在废话越多等会儿丢脸就会丢得越大哦。 “是这样吗，但在此之前请你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干嘛？” “互相不知道名字的聊天很奇怪吧，顺带一提我叫林零霖，请多指教。” “我爸说试图问我的名字的人都是不怀好意的搭讪的！” “你爸那是过度保护吧。”其实这位父亲的说法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如果我有个女儿，我也绝对会这样教她，“总而言之，麻烦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我不都告诉你我叫什么了吗？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 …… “……那好吧，”告诉我名字不用下这么大的决心吧，为什么你要纠结这么久，我看起来很可疑？“我叫扁扁！” “小名？” “本名。” “那你会爆裂魔法？” “那是什么？” 您父亲要姓什么才能给你起这种名字啊小朋友……不过名字就是名字，知道了名字之后就好交流很多了。总之，先试着随便跟她说点什么吧。 “扁扁，我觉得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这是个阴谋的话，我们再这样呆在这么宽阔的地方，很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身份，那时候想逃也来不及了！” “哦！有道理！”扁扁立刻滚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但是不用担心！装睡是我最擅长的！我们只要在这里假装睡着就一定能骗过政府的爪牙的监视！” 哪个傻逼会监视你啊。 话说团成一团的萝莉看起来真有意思，会让人有种走上去捏一捏的冲动。 “不，这样还不够啊扁扁！”大概是受了她的影响，我也开始使用夸张的语气了，“我们要躲到什么东西里好不让人发现！比如说躲到教学楼里怎么样？” “你当我傻吗？”我居然被这个妄想少女斥责了，她眼都不睁地向我说到，“教学楼里有监控诶，如果我现在走回去肯定会被发现，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好像很有道理。不过你也没必要再躺着了，其实……”我打算说出真相嘲笑她现在的白痴样子。 “我想到了！”她突然睁开眼，“只要伪装成一起谋杀事件，我们俩就能不被怀疑地躺在这了！” “诶？”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灵巧的家伙就已经翻身跃起，一脚踹在我的侧腰上，同时用力抓住我的手臂。手臂立刻被伴随着大量出血扯了下来，从断面处还能清楚地看到手骨并不是从关节处被扯断，而是从整条骨头的中间位置断开然后被扯了下来。 “别太得意了！”我也立刻朝她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她则配合地在空中做了一个720º的侧身翻，把脚从大腿根部开始整个扭了下来。 “看到了吧，明显是我的技术性比较强！”扁扁骄傲地挺胸，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为这种事而自豪。 “谁说的？这只是我没发挥实力给你看而已！”然而面对这个小孩儿我却意义不明地燃起了对抗意识，这就是所谓同性相斥吗？同为不死者的我们正因为如此相似，所以才会互相想要竞争。对了，上面的“性”指的是性质而不是性别，请不要有奇怪的联想。 这之后的半个小时，我们进行了大量的比赛，从最开始的谁截肢的动作比较美，到后来的谁拌肠子拌得快，谁的胃酸喷得远，谁的眼球比较大。总而言之，我们就这样进行着无聊胜负的比赛，并最终以她的全胜告终了，这种比赛还这么认真，真是小孩子气，让我赢一下会死嘛？ 在这段时间里整个校园都回荡着我们如同打雪仗般欢快的笑声。 真是快乐又充实的一天。 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天空中下起了雨，把我们的血液重刷得到处都是，这就是血流成河吧？老师一直鼓励我们学习时要结合语境联系实际，那我现在的样子就绝对是老师们看了一定会鼓掌称赞的状态吧？还是说是会报警的状态？不过我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因为下雨所以麻烦事正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喂，扁扁，我的眼睛被冲走了，你去帮我捡一下。” “我动不了的啦现在，你自己想办法去捡不行吗？” 真是无情的家伙。幸好我的手被我扔在了水沟旁边，让我在眼珠掉下去之前一把抓住了它。 “扁扁，你的手指也要滚下去了哦，要我帮你捡吗？” “要！快点帮我拿回来！” “说句谢谢会死啊？”幸好我一向本着热爱孩童的精神，所以即使她这么说我也没有发火，好心地帮她捡了回来。 随后我在我看到一群身着隔离服背着氧气罐的人进入了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