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章 十秒挑战 青花艺术地坪尽头，老石台阶从容接洽，永生桃树下，近百号人坐在长凳上，商场里人潮澎湃，他们却百无聊赖。 常青商业广场正举办周年庆，一个月的宣传造势加上巨额优惠下，今日广场的客流量，足足有节假日黄金时段的三倍之巨。 而作为目前商场里最负盛名的餐厅，“深巷”排出的号，已经够吃好几轮了…… “陈窖一出香千里，深巷把酒迎客来~” 在一片嘈杂中，百灵般清润的女声却瞬间抓住众人耳朵，仿佛能抚平所有烦躁，看着手机的头颅不由得抬了起来。 在深巷的招牌下，是一名双马尾少女，穿着件熊猫T恤，短裙下是一双白丝美腿，修长有型，对某些成熟男人具有致命的杀伤力。 她拿着自拍杆，脸上有些轻微的肉感，笑时微微露出了虎牙，完全是可爱的代名词。 手机上，正映着现在的直播画面，一条条弹幕快速扫过。 “灰萌萌长得这么可爱还这么有才，麻麻我又恋爱了！！！” “震惊！逗鱼TV某知名主播为取悦观众，竟当众淫湿！” “排这么长的队，要吃上饭，少说要等三五个小时吧！” 少女轻轻点头，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忧色。 她叫大灰兔，在网上有三五万粉丝，算个知名小主播，如今正在做一个“打假网红店”的节目，针对各个知名餐厅进行全方位的评测，以免群众上虚假宣传的当，好评率颇高。 这次的目标，便是两个月前忽然爆红，某音美食热度榜排名第二的深巷，可由于后勤的失误，她并没有提前取到号。 直播向来是内容为王，新观众们可没耐性陪她等几个小时，若没点节目，热度可要降下去了…… “美女，那边可以参加我们的挑战活动，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有优惠哦！” 服务员意识到这边在直播，特意来给大灰兔指路。 大灰兔顺着望去，只见不远处立着一块两米高的机器，上面是显示屏，中间是一个硕大的红色按钮，一旁贴着挑战规则。 “十秒挑战：按下红色按钮开始计时，再按一次结束，只要时间刚好恰在十秒整，便算挑战成功。” 每个人有三次机会，失败也会有奖励，只要误差在1秒内，便能享受全单9折优惠，误差在0.1秒内，便是8折…… 误差越小，折扣力度越大，而若能准确按到十秒整，将成为今日幸运儿，优先安排座位，全店通吃免单！ 有节目了！ 大灰兔摩拳擦掌，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弹幕上，密密麻麻的“手残兔上线了，前方低能预警！” 大灰兔的游戏实力，确实是不堪入目，偶尔做过游戏直播，各种原地闪现，回身接技能的操作，被冠以手残兔的称号，花式被杀被水友做成集锦，在B站还有不低的点击量。 “兄弟们，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三分钟后，大灰兔挑战结束，无视弹幕清一色的取笑，神色无比坦荡。 “免单是不可能免单的，只有打打折扣才能混混日子，看到那群排队的人么，要能成功的话，还至于排队么？” 三次机会，最好的成绩，九点一秒，其余误差都在两秒之上，大灰兔只获得安慰奖。 “这十秒挑战，表面上是考验手速和反应能力，实际上，完全是凭运气，看见小数点后面的六位数字么？我怀疑机器本身都做不到那么准确！” “店家表面上设置了一个游戏挑战，实际上，是变相放优惠，让大部分人都能获得九折，但我可以用我的贞操，阿呸，是节操打赌，绝对不可能有人获得最终大奖，这就涉及到一个源自西班牙经济学家夏毕测的运营理论了……” 大灰兔正要夸夸其谈，活跃气氛时，忽然间，弹幕清一色的刷了起来。 “主播，你的贞操掉了！” 她意识到什么，猛地回头，只见机器那站着一个灰色短袖的男人，显示屏上，一行红字格外亮眼。 10.000000！ 挑战，成功了？ 前一秒，她还拿贞操作保，说不可能有人完成挑战，下一秒就被啪啪打脸了，这世界的风起云涌，太让人措不及防啊！ 大灰兔开始打量着这个男人。 二十七八岁，穿着普通，短发，脸有点方，说不上帅，但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协调感，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带着一股温和的笑意，看上去有点憨…… 没由来的，大灰兔脑中蹦出一个词。 老好人。 在他身上，大灰兔感觉不到一点属于年轻人的锐气，这副样貌这种神态，完全附和一个老好人的所有标准！ 这种气质，不算出众，但绝对让人放心。 她瞬间回过神来，看着弹幕上的节奏，仿佛失忆了，绝口不提贞操的事情。 “没错吧，我就说，这挑战完全凭运气，毫无疑问，今天的幸运女神，站在那位大哥这边。” “滴~挑战成功！” 她话音刚落，机器那又传来成功的音效，却是那男人好似闲得无聊，又去挑战了一次。 顿时间，她哑口无言了，弹幕上如雪花般跳动，她也没心思回复。 一次成功是运气，那两次呢？ 三次呢？ 似乎是觉得自己造出的震撼还不够大，男人再一次打出了十秒整的成绩，此时此刻，不止大灰兔，全场等候的顾客，加上直播间的几万人，不由而同的呆住了。 三次机会，次次十秒整，这家伙，是开挂了么？ 能做到这点的，可不仅仅需要反应速度，对时间，对距离的精确把握，对自己身体完美的控制，缺一不可！ 透过直播，几万人都注意到这一幕，弹幕瞬间变了风向。 “十秒惊现真男人，成州张德志实名为你打call！” “今日主题也别打假网红店了，改成打脸女主播吧！” 直播间的热度陡然窜上七万，有人送出一发火箭，并发言。 “感谢十秒哥带来的主播贞操福利！” “你还愣着干嘛？追上去啊！” 男人已经在工作人员的接引下，走进餐厅，大灰兔的耳返里，传来了经纪人急切的喊声，她瞬间明白过来。 看情况，这男人是一个人用餐，深巷的餐桌最低都是两座，若是拼桌的话，自己的餐厅测评也能顺势完成了，加上观众对十秒哥的好奇，直播效果绝对爆炸…… 简而言之，这男人，妥妥的热度本度啊！ 第2章：第二章 AA制 典雅的小包厢内，暖黄色的灯光映射下来，透着一丝古韵，把大堂嘈杂声隔开，很令人舒坦。 可大灰兔浑身上下，没一处自在的。 在她阐述完目的之后，这男人便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自己坐也不是，走了不甘，如此僵着，已经一分钟了…… 大灰兔从未想过这种情况，大灰兔对自己的外貌有信心，自己主动邀请，还没哪个男人能拒绝的了自己。 再说了，全单免费，不用十秒哥掏钱，又有美女主播陪着用餐，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这男人的目光，好像不在自己身上，更多的，是落在自己正在直播的手机上，隐约间，好似有些戒备。 大灰兔陡然明白过来，拿下手机，眼巴巴的看着男人，眸子里都要漾出水来，宛若一枚青提，绽放着稚嫩却诱人的风情。 “若是不喜欢的话，我不拍你，只是外面的队太长了，我不想让观众陪我一起等……” 顿时间，弹幕也是嘈杂一片。 “无耻之尤！” “哀叹十秒哥即将沦陷~” “灰萌萌没有胸！” 十秒哥这时才点了点头，脸上恢复了那股阳光般温和的笑意。 “可以。” 大灰兔正要答谢，男人接下来的话，瞬间刷新了所有人的三观。 “不过要给钱的。” “什么？” 她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用你全给，账单的一半，可以按规矩来，AA制。” 男人见大灰兔状态不对，又做出了让步。 “看在你是主播的份上，我吃点亏，茶位费就免了吧……” 顿时间，直播间炸开了锅。 神特么AA制，神特么吃点亏？ 感情这顿饭男人没花一分钱，还要倒赚自己一笔？ 大灰兔彻底懵了。 可是转念一想，男人也没说错。 这顿饭本来就是属于对方的，所谓免单，也是十秒哥的本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吃饭，本来就该付钱啊！ 甚至于，自己不用排队，还免去茶位费，确实是自己占了便宜…… 只不过，于理通，于情通不了，一个大美女主动要求同桌吃饭，对方不觉得自己中奖了反而要收钱，大灰兔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魅力属性了。 “十秒哥666~” “我墙都不扶，就服十秒哥！” “震惊：主播财色两空，竟然是为了……” 虽然大灰兔心里不爽，但直播效果特别爆炸，十秒哥这波AA制的操作，直接让直播间人气突破十万，且还有上涨的势头！ “我老婆说过，要洁身自爱，不能和其他妖艳贱货勾三搭四，请吃饭也不行……” 十秒哥当即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道。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妖艳贱货的意思……” 顿时间，弹幕炸开了锅，一条条666发送出来，土豪更是直接为十秒哥送出超级火箭，清纯主播被说成妖艳贱货，戏剧效果可是满分！ 大灰兔脸都白了，本想发作，可看那男人的样子无比真诚，根本不像是故意戏弄自己，只能把这憋屈咽下去，以热度上涨安慰自己。 “我理解，没自信的女人总是爱妒忌，我们就AA制吧。” “我老婆可自信，可漂亮了！” 十秒哥争辩了一句，大灰兔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隐约间，像是妒忌…… 自己以后，一定也要找个气管炎的老公！ …… 店家的安排一点也不含糊，上菜速度很快，不多时，桌上便满满当当，都是星级推荐，真花起钱来来，这一顿得好几千。 大灰兔在做节目，十秒哥虽然气人，但态度一直很温和，气氛融洽起来，只是在菜上齐的时刻，大灰兔才陡然意识到，聊了这么多，除了知道男人姓名叫张振之外，根本没获取任何有用的信息，十秒哥在自己的眼里，依旧是空白一片…… 看似憨厚，但这个男人一直在把控着谈话节奏！ 大灰兔心头一颤，对这个男人，更加好奇了。 不过当下，还是评测餐厅要紧。 “我开动了！” 大灰兔朝着镜头合手，进入正戏，水友们也是一同期待着。 “先尝尝深巷的招牌菜，十里香醉鹅，一例的售价698，卖相确实精致，只是这份量，对胃大的朋友不是很友好。” 她夹起一块鹅胸肉，放进嘴里，闭上眼睛咀嚼片刻后，继续说道。 “火候看鸭脖，入味看鸭胸，醉鹅亦是如此，这道菜口味偏甜，酱料是不错，下得也足，但香味没融进去，显然是烹饪时间不够……” 大灰兔敲了两下碟子，熟悉流程的水友们心里一抽，纷纷发起了弹幕。 “不吃兔又要上线了！” “浪费粮食可耻啊！” 这也是大灰兔的特色，一旦对食物不满意，哪怕价格再贵，也不会多吃一口，用以表明抵制虚假宣传的决心。 “醉鹅原本是顺德的一道名菜，属药膳，最正统的做法，是在食客桌上焖煮，开锅点明火，厨师全程在场，把控菜品变化，宛若魔术一般，因此也叫魔术醉鹅。” “当然，在商场中明火危险，一厨一桌太耗人力成本，正常店家都不能做到，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做到这种程度，店家确实有点水平，只不过这等水平，对不起标注的价格！” 大灰兔言之有物，水友们都刷起了一波666，相比于其他美食主播，大灰兔能了解这么多专业知识，也得益于出身在厨艺世家。 “主播说的有道理，不过不吃也不能赖十秒哥的账哦！” 被这么一提醒，大灰兔抬头，却见张振也没在吃东西，反而是拿出一本笔记本，一直在写些什么。 莫非，他也在评测，遇见同行了？ 大灰兔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伸长自拍杆，摄下笔记本的内容。 “三斤重清源红头母鹅一只，中段秋葵一把，桂皮香叶茴香煮肉，葱姜蒜小米辣适量……” 大灰兔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仿佛见了鬼一般，这是，菜谱！ 这家伙只吃了一口，就把深巷招牌菜谱给解析下来了？ 她越看越心惊，除了原料外，笔记本后面记录的是制作手法，而且，凭大灰兔的厨艺见解，她能看出来，这家伙写的，十之八九是准确的！ “大叔，你是厨师？” 大灰兔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在她的理解里，唯有家族相框中那些鹤发童颜的老怪物，才能拥有这样变态的本事！ “嗯？” 张振抬起头，才意识到大灰兔的问题，也不藏着掖着，大方的把笔记本递了过去。 大灰兔忽然发现，张振修长的手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伤疤！ 他递给自己笔记本时，手都在颤抖的。 “之前受过一些伤，好在只是做不了细致活，不影响正常生活。” 张振笑着带了过去，大灰兔闻言，也把疑问压在肚子里，翻起笔记本来，里面满满当当记载的，竟然都是网红菜品的菜谱，其中甚至有几道，是圈子里的不传绝密。 对于餐饮业而言，这笔记本，每一页纸都比黄金还珍贵！ 第3章：赘婿张振 “不是的，平常在家里做做饭而已，这家店听老婆说过几次，就过来尝尝味道，看能不能在家做出来。”张振说的轻描淡写，可大灰兔心里一点都淡定不起来。 若这种尝味道就能分析出菜谱的本事被公布出去了，这家伙，肯定会被所有餐厅拉入黑名单的，毕竟对餐厅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特有的味道啊！ 水友们可不清楚其中的门道，听张振这么说，只是酸味十足，纷纷发弹幕谴责。 “人在家中坐，狗粮天上来！”“十秒哥好温柔哦，好想成为他老婆！”“麻烦楼上的把三厘米小鸡收一收~”大灰兔瞪着眼睛，一眨不眨，想尽可能的把东西记进脑海里，付一半的账单能看几眼菜谱，可是赚大发了！ 忽然间，她发现了什么。 “大叔，你菜谱上，怎么没写酒啊？”醉鹅，顾名思义，要有酒做料，添上醇香质感，可这菜谱上，什么材料都齐全，甚至连秘制酱料都给分析了出来，却唯独少了酒。 张振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顿时间，一股刺鼻的酒味弥漫开来，男人迅速的在醉鹅里撒上一些，收好瓶盖，视若珍宝的收回来。 “青岛纯生口感太涩了，得用这酒，神仙醉，老丈人爱喝。”话音刚落，醉鹅上便蒸腾出了白雾，酒和肉交融混香，刺激着大灰兔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光是那香味，大灰兔便可以断定，这道菜，当得起四个字，人间绝味！ 大灰兔也顾不得不吃的规矩，在一众水友的错愕中，再度夹起鹅肉，送入嘴里。 “啊嗤~”明明上菜有一段时间，都快凉了的菜，在张振的一番操作下，竟然和刚出锅的一般，还有些烫口。 至于味道…… 大灰兔停不下来的筷子，便说明了一切！ 近乎一个小时的风卷残云，灰萌萌展现出了大胃王的潜质，酒饱饭足后，张振已然拿出了收款码，把账单递了过去。 “一共6300，你转我3100就可以了。”这时候，灰萌萌才想起了AA制这茬。 “不用了，这顿算我请你。”大灰兔既吃到了美食，又增长了人气，直接6300便转了过去，张振也没多说什么，坦然收起手机，转身便要告辞。 关闭直播后，她看着手中的账单，瞳孔猛地一缩。 在票根处，竟然留着张振的电话号码，只不过，为保护客户隐私，中间四位以符号代替。 沉默良久，大灰兔嘴角微微上扬，郑重的将收据放入包里。 “张振是么，还会再见的……”另一边，挤过两个小时的地铁，再徒步五公里，张振拖着一身的尘嚣，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临江别墅区，住在这块区域的，无一例外，都是昌南市最顶级的富贵精英，沿着欧式花园散步的妇人老太，一套睡衣都价值上万，张振这平凡无奇的打扮，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B区16栋，张振刚拿出门卡，一个持着扫帚的妇人便提前替他开了锁。 “姑爷。”妇人的态度很是恭敬，张振眼中也是有过一丝错愕。 “梅姨，不是说这里的卫生不麻烦你么？”“不麻烦她，难道要麻烦我么！”院子的阶梯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唐装中年瞪着张振，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正挽着他的手臂。 “爸，妈……”张振心中暗呼不妙，但也只能快步走了上去。 “别喊我们爸妈，你看看你，穿的和乞丐一样，有一点莫家女婿的样子么？”“五十块两件，穿起来也舒服，比那些牌子西服性价比高……”张振低声回答着，闻言，中年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破口骂道。 “还性价比，你入赘到莫家以来，我们吃穿用度从没缺过你的，你又拿什么和别人比？ 别人家女婿一个个不是高官就是强干，赚钱处事样样精通，你呢？正经的事做不成一件，上不了台面的家务倒抢的积极，知道的晓得你是莫家的女婿，不知道的还做你是我们请来的男佣呢！”张振低着头，默不作声，这种情形，他早就习惯了。 中年说得急，差点呛着，妇人连忙帮忙拍背，他缓过来后，继续抱怨道。 “当然，你有本事也不至于卖身，我们一开始就没指望过什么。 你一个手残，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本来一辈子打光棍的命，是我们莫家收留了你，甚至给你许了婚事，只希望你能帮我们莫家添上个一儿半女，传宗接代……”“可特么都三年了，我们清歌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见着，你怎么没用到这个地步啊！”“我要的是女婿，不是厨子，也不是佣人，最后通牒下在这里，两个月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清歌都得怀上，不然的话，莫家不需要你这个累赘！”中年说罢后，转身回到屋内，妇人来到张振身边，也是一脸的苦涩，安慰着张振。 “你爸就是这个德行，嘴巴臭，别往心里去。”“我懂，是我没做好。”张振叹了口气，明明受尽了屈辱，脸上却没有一丝恼怒，始终保持着温和无害的状态。 “但孩子这事，你确实得多上点心，我们给你带来了一些鹿茸海蛇酒，补肾强精的，据说很有效，你每晚都一杯……”得，归根结底，这丈母娘也认为是张振的问题！ 张振没有解释的意思，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那张清冷绝艳的脸。 “我睡床头，你睡床尾，一个月五万，先预付一年。”洞房花烛夜时，莫清歌掏出六十万的卡甩在张振脸上，他笑着收了下来，缩在床尾。 入赘莫家三年以来，张振连莫清歌的手都没牵过，更别说同房生孩子了！ 张振并没有怨言，也没有去声张，换做他是莫清歌，也不会看得起这般无用的自己。 39根钢钉虽然把张振的命给抢救回来，却也把他的一生给葬送进去…… 房间里，张振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打开电脑，深呼一口气，将今天的菜谱给誊写上去。 张振神色专注，但手却一直在颤抖，他的额头泛起了层细汗，看上去犹为艰辛。 良久，他终于抬起手，深呼一口气，看着桌面上的文档，脸上露出一丝酣畅的笑意。 “馒头，厨王宝典，我替你完成了！”川鲁粤苏浙闽湘徽，麻婆豆腐，酸菜牛肉，鼓汁排骨…… 一本小小的文档上，共一百零八道特色菜，完全包含了华国八大菜系的精华，绝对算是厨道至典！ “叮咚！生活模板：厨艺（中餐方向）已完善，校对完成，正在收录中……”忽然间，张振耳中传来一道机械的电子音，他的胸口，陡然变得滚烫起来，一枚赤红色的弹丸，好似嵌在血肉里，伸张出无数触须，往张振身体深处扎根。 “采集者权限已激活，水蓝文明已锁定，收录编号-E5174！”“厨艺（中餐方向）融合成功，评价D+，奖励断翅刀功，陨铁菜刀一把！” 第4章：溯源 一连串的提示音传来，无数信息流疯狂的涌入脑海，胀痛良久，张振才缓过神来，大口喘着粗气。 系统？ 张振看过一些小说，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可他无论怎么尝试，都没有所谓贴心的智能应答，只有桌上凭空出现的一把泛着寒光的菜刀，提醒着张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陨铁菜刀：采用天外陨铁锻造，锋利无比，吹毛得断，能自动保持洁净，永远不会沾染细菌…… 张振拿起菜刀，入手沉甸甸的，当即间，最完善细致的信息便涌入脑海，仿佛这刀跟了他许多年，惊疑间，他尝试着划了下桌子，还没用力，镀着铁皮的桌子便像豆腐般被划开，手中完全感觉不到阻力。 好锋利！ 张振不由得咽了一下喉咙，脑中又回想起断翅刀功来。 断翅刀功（精通）：源自厨神文明的入门级生活技能，斩不断飞舞苍蝇的翅膀，没有资格提起神圣的菜刀！ 张振心念一动，顿时间，刀影纷飞，原本一块粗糙的木头，已然被雕刻成五爪金龙，每一片龙鳞，每一根龙须，都栩栩如生，这刀功，足矣让全世界的厨师汗颜！ 看着桌上的那块木雕，张振手颤抖着，回想起刚才的感觉，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热泪盈眶…… 刚才挥刀的时候，有种奇异的力量牵引，他的手，没抖。 手中被打进入39根钢钉后，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这么灵活，没这么自由过了！ 他曾被天才外科医师的光环加身，放弃荣耀后加入夜蛇特战队，成为随队军医，无数次挽救过战友性命，最赖以自豪的，便是那双比机械更精准更无懈的手…… 可那次机密任务后，战友全部牺牲，自己被炸成残废，尽管命被抢救回来，但手掌却近乎支离破碎。 为了治疗，他用尽一切手段，也努力尝试着复健，可无数次失望后，他依旧连笔都拿不稳…… 心灰意冷间，他遇上了莫清歌，从过军的身体素质，自身窘迫的状况，种种机缘巧合，使他成为莫家赘婿。 张振藏起自己，换上笑脸，无视所有的流言蜚语，对每一个人都保持谦恭，但内在里，已然是一片死灰。 而如今，断翅刀功点燃了一个火种…… 虽然只有在切菜时才能无视伤势，但这么神奇的事情都发生了，说不定，自己的手有机会康复！ 手术刀么？ 多希望再次拿起来啊！ 张振沉下心来，回想起小弹丸的来历，他从来没想过，身体内会藏着这东西。 火种行动？ 他的思绪落在夜蛇特战队最后一个任务上。 按理说，夜蛇特战队作为精英暗杀小队，是不会分配到简单的护送任务，可就是那个箱子，在神秘军队的袭击下爆开，导致特战队全灭。 自己双手破碎，身体也被扎入了无数碎片，这枚铁弹丸，说不定是那时炸入自己体内的，只不过，为什么在医院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呢？ 可诸如吃菜辨谱这种奇异的能力，确实是从康复后开始产生的…… 张振的手按在胸口，陡然间，他的意识一沉，在介乎虚实之间，铁丸上附着两颗水滴。 溯源力（初级）：5/5。 透过现象回溯本源，并将其改进融合…… 这是溯源之力的作用！ 张振陡然明白过来，吃一口醉鹅就能解析菜谱，正是这种溯源能力的影响，只不过当时是无意识催发，如今定向化了。 收录文明资料，溯源分析，上传到至高神殿，神殿会评估资料，给予采集者奖励！ 权限一激活，张振便自然明白了小弹丸带来的使命，这溯源能力，是辅助采集文明的重要工具。 得试验一下，才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张振接受能力很强，加上事关双手的治愈，当即行动起来。 两个小时后，张振才坐了下来，摸着胸口铁弹丸处，若有所思。 溯源力（初级）：1/5。 张振做过四次实验，分别上传过园林建造，软件设计，西餐甜点，医学大全等资料，可这些东西，并不能提供任何奖励。 他回想起最初的提示，是因为自己完成编写了厨王宝典才激活了弹丸，难道，只有自己亲手编写的才作数么？ 此外，资料评定的依据，又是什么呢？ 溯源力又该如何恢复？ 张振心里满是疑问，不同于其他小说里的系统，这些东西，需要他自己慢慢摸索。 “姑爷，姑爷！”沉思间，屋外传来了梅姨的呼喊声，张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饭点，似乎把老丈人晾在一边有段时间了。 一楼大厅内，莫文森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案台上，摆着一小壶白酒，正是神仙醉。 教训归教训，女婿酿的酒，可不能落下…… 当初，正是凭着这一手特制的神仙醉，张振才拉拢到了莫文森的欢心，只不过，如今莫文森脸上，却是阴寒一片。 “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莫文森抱怨一句，一口干尽杯中的酒，只不过这次怒气，可不是冲着张振。 “说不回来就不回来，是工作重要还是家庭重要？”“你也是的，一个大男人，管不住老婆，这么大别墅都给你了，清歌回来住过几天？”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直接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丢在张振面前。 “你去，把清歌带回来，我和你妈算过了，今天是她最佳受孕日，无论如何，你们今天得把事给办了！”张振闻言，鼻子也耸了耸，感情这二老闲得无聊，就在家里算排卵期？ “愣着干什么？手残的连车都开不了了？没把清歌带回来，你也别回来了！”张振拿起钥匙，也没选择在这时触老丈人霉头。 说起来，虽然是入赘，但这家人对张振还算不错，老丈人嘴巴毒，但心肠不硬，结婚后直接丢出一套别墅给夫妻两人，给他们独处的空间，房产证上，甚至加上了张振的名字，平时亲戚朋友的聚会上，也没让张振难看，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只是孩子这块，确实是老丈人的心病，莫家作为昌南市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传承有两百年的历史了，祖上在前朝还有过爵位，不曾想到了莫文森这代，一连三胎都是女儿，眼看要断了种，才想出招赘的办法。 谁曾想，怀着天大的希望盼了三年，盼了个空，也难怪莫文森心态会失衡，如此着急。 如今的话，倒可以为老丈人圆个梦…… 坐在驾驶位上，张振嘴角微微往上扬起。 若有熟悉的人在场，定然能察觉到异样。 笑容在张振脸上从来是不缺的，可现在的笑容，更多了一股生气，多了一些，张扬？ 既然给了机会，就得好好活一次！ 他打定主意，人畜无害的外表下，一颗曾经炙热澎湃的灵魂，正渐渐苏醒…… 几分钟后，一辆白色的东风本田，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第5章：出手 南大一附，昌南市唯一的三甲级医院，医资力量雄厚，各方传奇云集，莫清歌便在这里任职。 冷光打了下来，熙攘的人流中，偶尔掺杂着唉啼，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片阴云，无数负面情绪萦绕。 这是医院，被称为神圣之地，却没几个人愿意到来…… 张振的表情有些怪异，对于医院，他绝对不陌生。 这一生中，最巅峰的成就在这里，将他带入深渊的，也是这里。 “挂号往左，探病往右，厕所在楼梯底……”一进门，长相甜美的护士小妹便在招呼着。 “我找莫清歌。”张振说明来意。 “有预约没？莫医生的号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了，没预约的话……”话还没落下，一群医生正火急火燎的从楼梯上下来，走在正中间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高挑女子，在无尽庸碌中，女人仿佛是超然于世的水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瞧，这就是一附的冰山女神，不仅人长得好看，医术也是没话说！”“听说，挂莫医生号的，十个就八个是男人，就为近距离看看她！”“要能被她扎一针，我少十年寿都愿意啊！”猥琐男人一脸花痴相。 护士小妹只觉得眼前一晃，却是张振表也没填，直接追了上去，当即眼中也是露出一丝鄙夷。 “又是个自不量力的色胚！”急诊室外，围着一群人，张振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看清了情形。 “开着医院不救人，干脆砸了算了！”“今天我二舅子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这群披着白大褂的，一个都别想好过！”三五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堵在急诊室外，手里还拎着西瓜刀铁撬之内的凶具，煞气腾腾的，在他们身后，一个年约五十六的光头躺在病床上，口鼻溢血，浑身不断抽搐着，呼吸无比急促，眼看要撑不过去了。 医闹？ 在众人低声议论中，张振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躺在病床上的是二爷，昌南市有名的大哥大，手下一堆恶痞流氓，这不做多了坏事糟报应了，忽然犯了怪病，去了好几家医院没看好，才拖到了一附。 医院治病，可不管人好坏，奈何二爷这病太急太凶了，没人敢接，若一个不慎人死在自己手上，这群流氓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听说，曾经就因为缝歪了针，这群人就打断过一名外科医生的手！ 如今，他们堵在急诊室门口，医生不给二爷治病，他们也不许其他人治病…… “我去看看。”莫清歌刚要出去，便被旁边的中年医生拉住了手。 “可别去趟这顿浑水，我们已经通知保安科和公安局了，过一会儿，这群人就会被轰走。”“所以，这病人，就不治了么？”莫清歌神色淡然，反问了一句，顿时间，中年医生便没了话。 他们医生怕事，那病人怎么办？ 若是一附都不敢救，一条生命，可就得没在他们眼前了啊！ 中年医生的手不自觉松开了，莫清歌走了出去。 “别堵在门口，都给我让开！”顿时间，医生的风范在她身上完全迸显出来，那群混混也被唬住了，眼看清歌上手了推车，才拦住她。 “你？刚从大学出来的吧？能行么？”“治就别废话，不治的话就把位置挪开！”清歌在这时表现得无比强势，为首的是个小脏辫，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让开，站在清歌面前，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先警告你，二舅子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孟虎可不管你是不是女人！”清歌没去理会，推着二爷进入了急诊室，一众医生见状，只能叹气。 “年轻，太年轻啊！”紧跟着，这群混混也涌了进去，要亲眼看着抢救过程，清歌刚想制止，那小脏辫直接把西瓜刀往自己左臂上一划，顿时间，鲜血淋漓。 “血，我们见多了，你做你的手术，我们不出一声！”这混混对人狠，对自己也狠，所有人都被这一手搞得心中发毛，也知道这是在威胁莫清歌，顿时间，没人敢多说什么了。 病房内，清歌瞳孔一缩，看到了跟着进来的张振，有些诧异，这股情绪很快被她收了回去，专心在治病上。 “神经系统紊乱，血压激增，地西泮注射液10ml，稳定病情！”清歌上手很快，有她担着事，护士也是积极配合着。 抢救行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不愧是医院的招牌之一，不多时，二爷的状况便稳定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病人胃部有明显的块状异物，需进行洗胃。”“病人油脂过多，血管堵塞，要不想再犯病的话，注意饮食清淡，加强锻炼。”这话的意思，是代表二爷挺过了这关，正说着，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警报声传来，连接着二爷的心率仪，数字正不断飙升！ “什么情况？”孟虎顿时便急了，冲上前来，清歌也是神色大骇，茫然无措。 “糟了！”一群医生见这个样子，当然知道出事故了，连忙往后退去，没一个敢上前来拉清歌，孟虎也知道不对劲了，顿时就火了。 “就知道你她娘的靠不住！”说话间，手中的西瓜刀直朝清歌脑门上劈下来，带着凛冽的寒光，这是见过血的！ 所有人都心头一紧，大呼不妙。 这一刀要是落实了，就算不死，清歌也得毁容。 冰山女神，要没了啊！ 不知道多少人在心里哀嚎。 清歌也慌了，完全忘记了闪躲。 忽然间，一个身影蹿到她眼前。 “铛！”是金属的脆响。 孟虎的西瓜刀最终没能落下，在清歌面前，挺立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千钧一发之际，张振用手肘顶住了孟虎的手腕，吃疼之下，孟虎的刀也随之被卸下。 一招制敌！ 清歌也是愣愣地看着张振。 与他结婚三年了，在她印象中，张振和个废物没多大差别，可如今被他保护在身后，才发现他的背影，这么伟岸挺实…… “你他娘的找死！”其余人见孟虎吃瘪，都吼叫着冲杀了上来。 张振眼中露出一眸寒光，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动作。 刷~刷~刷~ 一分钟后，这些令人胆颤心惊的混混，全部瘫在地上，一个个抱着肚子哀嚎，竟然是被张振一个人全部放倒了！ 所有人看张振的眼神中，都变得怪异起来。 这家伙，这么强的么？ 要知道，这群家伙都是割了自己还一声不吭的狠人，如今却叫的比杀猪还难受，这得吃了多大的痛？ 而最震撼的，莫过于清歌。 张振的眼神中，明显带有一丝浓烈而精纯煞气，远胜于这些拼杀狠打的混混，这还是她印象中那个老好人么？ 第6章 双贯通减压手术 清歌注意到，张振的双手，依旧有些颤抖。 也就是说，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完全没用上手，一个手残都能爆发出这样的战斗力，那没受伤之前，这家伙得有多强？ 清歌第一次对张振的来历产生了好奇…… 而另一边，张振心中也满是惊喜，那神秘的电子声，终于再度响了起来。 “叮咚！战斗模板：军体格斗已解锁，当前采集程度：37%，请尽快完善模板，收录融合！”无意中，竟然又激活了一套模板。 虽然没有完善获得奖励，但至少说明，小弹丸所需要的，并不是厨艺一种资料，也并非需要自己手动编写。 不知道完善之后，会获得什么样的奖励？ 张振不由得憧憬起来。 军体格斗是当初在夜蛇特战队的必修课，张振已经把战斗融入了骨子里，虽然多年没用，但只需要练习练习，完善到百分百的程度并非难事。 关于这个铁弹丸，张振还有很多想法，只不过如今，不是研究的时候。 “滴~滴~滴~”二爷的心率越来越快，浑身开始剧烈抽搐，就差没从病床上掉下来。 这样子，格外吓人！ 清歌见状，也是手足无措，眼睛里都要掉下水来。 众人眼里坚不可摧的冰山女神，如今露出了无比柔弱的一面。 她是二爷的主治医生，刚才病情明明都稳定了，若自己再小心一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清歌不是害怕担责任，只是受不了一个本可以挽救的性命在自己手中流失。 “病人有癫痫病史？”张振走到孟虎面前，踹了踹他肩膀。 孟虎疼得半死，但被这样羞辱，也是想吐唾沫反击。 “不想你家二舅子死在这里的话，就回答我的问题！”张振语气无比冷厉，孟虎闻言，只觉得浑身一寒，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走到病床前，观察了一下二爷的状态，旋即做出判断。 “癫痫引发废血倒灌，病人颅内压力过大，必须物理降压！”张振沉然开口，清歌陡然一震，才明白了病发的原因。 她看张振的眼神，越加怪异了，自己身为乙级医生都没发现的病症，这家伙怎么只一眼，就找出了原因？ 他也懂医术？ “别愣着，镇定剂打上，立刻输血，准备双贯通减压手术！”这是唯一救二爷的办法。 清歌当即反应过来，连忙着手术前准备，可准备工作完成后，治疗便卡住了。 “怎么了？时间可不多了！”“当前院内，没有操刀医生……”清歌无奈的开口。 双贯通减压手术属于二甲级难度，清歌虽然天赋高，如今不过是乙级医生，中间差了两个等级，手术成功的把握，不到一成！ “三甲级医院，没有甲级医生？”张振也有些焦躁了。 “院里的前辈们，都代表医院去燕京参加医学峰会了，目前驻院最高等级的，只有乙级……” 之前拉住清歌的中年医生，是办公室主任，此时也无奈的开口道。 “只有送往昌北市，去碰碰运气了。”“不行，时间来不及！”清歌当即否决，去昌北至少两个小时的路程，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二爷这状况，能撑过半个小时都算奇迹了。 急诊室的空气诡异的安静下来。 终于，两分钟后，清歌做出了决定。 “没办法了，开始手术！”开口的，还有张振！ 清歌愣了一下，倒也没往心里去，手术过程可容不得打扰，所有闲杂人等褪去后，清歌转过头，却发现张振已然熟练的带好了手套，站在了病床前。 这架势，是要做手术了！ 清歌这时才明白张振话中的含义，感情这句没办法，是打算让自己上啊！ “张振，你做什么！”手术台上，可容不得胡闹，清歌当即便呵斥着。 “搭把手，做下消毒。”张振似乎丝毫意识不到哪里有不妥，语气无比自然，自然到就连清歌，也仿佛认为，这家伙，就该站在手术台上。 “这不是儿戏！”清歌到底是清醒过来，再度训斥一遍。 “你行的话，你来。”清歌被呛住了，不知如何开口。 “那你有多大把握？”她问出这句话时，心中已然让出了一步。 “试试吧。”张振并没有正面回答，他深呼一口气，旋即拿起手术刀，可没过一秒，他的手便颤抖起来，那刀子仿佛随时能掉下来。 刀都拿不稳，怎么做手术？ 张振虽然早有预料，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丝苦涩。 区区一个二甲级外科手术，当年的他，一天能做十例以上，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可如今…… “咳！咳！”二爷嘴里又喷出一口脓血了，清歌刚要做应急措施，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她瞬间傻了眼。 张振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柄菜刀，足足有半个手臂长，寒气逼人，只一眼就让人浑身发毛，好不自在。 他要做什么？ 清歌心里陡然生出种极其不详的预感，可还没等她开口，只见寒芒一闪，这柄菜刀，便直呼呼的往二爷脑门上砍去！ 既然拿不了手术刀，那就拿稳得住的刀！ 这是张振的想法。 寒铁菜刀锋利无比，而且有着不染细菌的特性，在某种程度下，完全可以当手术刀用。 “断翅刀功！”张振心中默喝一句，所有精神都凝聚起来，瞳孔收缩间，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一刀，一菜…… 二爷的脑门，此时俨然就是一块待加工的食材！ “哗啦~”头皮被轻松划开，被刀尖一挑，甩在一边，露出了带血颅骨。 “噗嗤！”像划豆腐一般，菜刀轻易切割下一片骨头，顿时间，颅内的鲜血涌了出来，压力降了下去，二爷的状态，恢复了一些！ 清歌愣在一旁，已然被张振这疯狂的举动给看呆了。 双贯通减压手术，需要分别在脑门开洞，心脏钻孔，这两处都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神经血管无数，稍有不慎，病人就会大出血而死，必须做到绝对精细，这也是该手术最大的难点。 可眼下的张振，拿着柄菜刀就在病人身上开切，动作粗狂无比，若是病人有意识看到这一幕，怕是得被活活吓死！ “固定住头皮组织，注意输血！”张振的一句话，把清歌从错愕中拉了回来，在看到病人的切口后，清歌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软皮组织切割干脆而利索，切口深度恰到好处，脑膜完好无损…… 她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句话。 精准，而优雅！ 第7章 完美操作 紧接着，神之菜刀转向二爷的胸膛。 在纵横交错的血管中，张振总能找到合适的位置出刀，那种状态，那股神情，都是清歌从未见过的。 她从没想过，那个废物一般的丈夫竟然能有这样的鬼斧神工！ “接下来的插管和缝合，就由你来吧。”张振把清歌从惊憾中拉了回来，让出了主位。 实际上，开刀只是外科手术的一个步骤，后续繁长的事情多了，张振能利用断翅刀功取巧，却不能做好其他基本步骤。 这个手术最困难的点已经被攻克了，以清歌的实力，足矣应付剩下的事情。 在亲手接过病人后，清歌再一次被张振给折服了。 要知道，外科手术最忌讳中途换医，因为虽然技术步骤相同，但每个人的操作都会有自己的习惯，旁人接手，总会感觉这或那的别扭。 就好比绘画，更多的人喜欢重画一张，而不愿意接续半成品，可这次不然！ 张振动过刀后的二爷，宛若一个完美的模具，清歌感觉不到丝毫生涩，甚至比自己开刀还要顺畅许多。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夫妻默契？ 念头一闪而过，清歌轻轻摇了摇头，认清了现实。 才不是默契，是张振开刀的各个创口都太完美了，不仅是她，换任何一个人接手，都会顺畅无比，在清歌印象中，就连她的教授，三甲级金牌外科医生，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咔~”最后一个线头剪断，清歌脱下手套，看着二爷，长呼一口气。 手术完成，总算，抢救回来了！ 想起刚才的经历，她都觉得在做梦一样。 清歌看了一眼张振，这个名义上为自己丈夫的男人。 此时的他坐在一旁的病床上休息，微微低着头，脸上挂着一抹傻笑，恢复了那股憨厚无害的老好人样貌，若不是亲眼所见，清歌也不能把力挫混混时的煞气与执行手术时的自信和他联系在一起。 可不知为何，无论是哪种神态，摆在张振脸上，都没有一点违和，仿佛，他本该如此…… “你懂医术？”清歌走到张振面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张振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点了点头。 “懂一点。”“你从没说过！”清歌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相处三年都没看透的男人，让她心中产生了一丝威胁感。 “值得去说么？”张振扬起了自己的双手，遍布伤疤的十指还忍不住在颤抖，清歌心中一痛，蓦然明白过来。 原来，他一直在忍受这些…… 同为医生，自然更能理解双手对外科的重要性，不由自主的，她对张振的经历生出了浓郁的同情，曾经让她讨厌的颓废反而成为温柔的理由，清歌的心底，一丝异样的情绪正在发酵。 “做了这么多年的菜，对菜刀还是用得顺手的，放心吧，没细菌的。”他也知道清歌想问什么，直接回答道，虽然从认知上有些接受不了，但事实摆在眼前，清歌只能点了点头，在张振身上又加上不甘挫折，自强不息，另辟蹊径，再创辉煌的标签。 “下次不能胡来了！”清歌告诫了一句，但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今天若不是张振在场的话，二爷的性命，可就真得交待在这了。 她摇了摇头，把心态放平，旋即打开手术室的门，外头的场景让清歌抖了个机灵。 在最中央围着的，是孟虎为首的几个混混，他们没了嚣张气焰，都戴着手铐，却是院方通知民警把闹事的给拿住了。 不过，他们虽然名声不好，但对二爷是绝对的义气，不看到结果死活不肯走，民警也不想闹出更大的事情，索性陪在一边等着。 医院的其余医生都围在旁边，面色尤为难看，他们都清楚手术的难度，虽然显示在手术中，但二爷在他们心中，基本上已经判死刑了，二爷手下可不止孟虎这些势力，出了事，可够的麻烦！ 一方面，他们为自己明哲保身而庆幸，一方面，又为清歌而叹息，多好的丫头，怎么就搭在这里了呢？ 告示灯熄灭，清歌走了出来，孟虎急切的围了上去，民警都险些拉不住，其余医生们却有些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大美女，我二舅子怎么样了？”“刚才是我混账，我道歉，但二舅子是无辜的，你可不能报复在他身上啊！”孟虎情急之下，什么话都往外蹦。 “他暂时是没事了，具体康复情况，还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清歌这才说出手术结果，孟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满是狰狞的脸上挤出了灿烂的笑意，宛若绽放的菊花。 “那就好，那就好！还是大美女医生得劲啊，不像那些没用的老骨头，一个个只把我二舅子当垃圾一样扔来扔去！”说着，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其他医生，众人只觉得有些汗颜，不敢和他对视。 “美女这份恩情，我中山三街都欠你的！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吱个声，三百号兄弟绝对帮你摆平！”他说这话，完全不顾及民警在场，民警当即间狠狠拉了下手铐，让孟虎一阵吃痛。 “中山三街什么时候回再说，先和我去警局里待几天！”民警朝清歌示意，旋即把人带走，孟虎这回也意外的乖巧。 处理掉这个麻烦后，一众医生才围了上来，叽叽喳喳。 “小莫啊，看你冲动了吧，好在最后关头，懂得随机应变。”“放心吧，二爷的事情，医院会帮你处理好的，这锅，你背不了！”众人还以为清歌是为了安抚那群混混，谎报手术情况，也亏是清歌在医院人气高，才有这样的待遇，换做别的医生，院方才不会理这种自己鲁莽捅的娄子。 “嗯嗯，转去普通监护室吧，小杨细心，就让她负责病人的后续护理，让她多盯着点。”清歌安排着工作，医生们愣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满脸诧异。 “监护室，不是太平间……那病人真救活了？”“这还有假？”清歌也是一脸诧异，心中暗道，这群人都在听什么啊，自己刚才不是说了么？ 医生们反应过来，纷纷涌入手术室，好半响，才接受这个事实，纷纷赞叹！ “小莫啊，干得漂亮！”“这回你可是立大功了，就凭这一病例，今年的晋级名额，就有你一个！”“这也不是我一个人……”清歌刚要解释，却被张振拉了拉袖子，示意保密，她转念一想也是。 用菜刀动手术，这种自己亲眼看到都难以相信的事情，更何况其他医生呢？ 解释起来麻烦不说，说不定有心人还得揪无证行医的葛子，而且，张振自己选择保密，定然有他的考虑。 “这位是？”众人的目光再度落在张振身上，张振徒手干倒一群混混的场景，可还历历在目呢，如今看来，显然和清歌关系不一般。 “他是……”清歌犹豫了一会，旋即看了张振一眼，旋即大方说着。 “我丈夫！” 第8章 结婚了 “哇！”顿时间，场中一片惊呼，张振似乎都能听到无数心碎的声音。 他看着清歌，眸中也是多出了一丝异样。 这个女人，还从未在外人面前说过自己是他丈夫呢！ “小莫，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就结婚了？”无数人表示质疑。 “不像么？”清歌反问一句。 “还是你们觉得，我嫁不出去？”医生们纷纷觉得尴尬。 “哪里的话，小莫你这么优秀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莫医生的私事，你们就别多过问了。”一位年约五六十岁的老教授开口了，在一众医生中，他显然很有威望，他转而面向清歌。 “莫医生，针对这桩病例，你写个报告，可做晋级考核凭据。”他是主管晋级的干部之一，开了这样的口，清歌的晋级几乎是十拿九稳了。 “多谢张教授。”清歌也不是迂腐的人，连忙表示谢意，张振见事情差不多了，当即开口。 “时间不早了，该回家吃饭了，爸妈都等急了……”清歌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终于是点了点头，清歌脱掉白大褂，换好衣服，离开了医院。 但关于清歌的讨论，今晚是绝对少不了的。 人群中，有位三十来岁的女医生，此时悄悄来到了杂物间，拨通了一个电话。 “刘少，您让我盯得莫医生有新情况了……”“讲。”电话那头很是嘈杂，像是在夜总会。 “她有丈夫了！”“什么！”刘少声音陡然提升了五十个分贝，差点没刺破女医生的耳膜。 “我亲眼所见，她亲口承认的，刘少，要不咱放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呢？”“闭嘴！”刘少怒斥一句，沉默良久，终于是有了回应。 “你继续盯着，我刘天明看上的女人，还没一个能逃得开的，有老公又怎样？”“人妻，我还真没尝过！”…… 东风本田中，清歌在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让手有残疾的张振开车。 他很有自觉，没坐副驾驶，而是待在后面。 小车平稳的行驶着，一路上，两人没一句话，气氛陷入死一样的沉默，两人都有心事。 “张振。”终于，清歌打破了沉默。 “嗯？”她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我说你是我丈夫，并不代表我承认了你。”“我知道，你条件很好，医院追求你的也多，你是想摆出我，挡掉那些不知所谓的麻烦吧。”“我们的婚姻，就是一场戏，当初就说好的，放心，我拎得清。”张振主动说出来，倒显得坦率，清歌愣了良久，才暗暗道。 “你明白就好……”真拎得清么？ 清歌又有些不自然了。 而后座上的张振，完全体会不到清歌的小心思，所有心神，都投入到那颗铁弹丸中。 “叮咚~医疗模板：急救已完善，校对完成，正在收录中……”从完成手术那一刻起，张振脑中便响起了这电子音，只不过不同于厨艺，这次收录时长，要多许久！ “急救融合成功，评价B+，奖励点疤激光笔，医疗技能：排毒，天赋点X1！”“主干模板已上传，开启天赋树系统，当前剩余天赋点，1！”张振心中，陡然出现一副虚拟的树状图，宛若游戏里的天赋树，其上有两个绿意盎然的大字，医疗！ 天赋树中上层，都被迷雾笼罩住，看不真切，而最下面的基础一列，上面都有着小加号，示意可以提升。 基础天赋包括三种。 绝对专注：短时间内，摒弃一切杂念，进入绝对专注模式，大幅度提升学习和手术效率。 超长续航：提升耐力与恢复力。 慈眉善目：提升所有人的基础好感度，此效果对病患以及其家属效果翻倍。 张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三项基础天赋的珍贵程度。 绝对专注就不用说了，治病本来就是和死神抢人，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松懈，专注绝对是医生最重要的品质。 而提升耐力的超长续航同样珍贵，医院是24小时营业，医生在忙的时候，经常全天无休，高压的环境下，只有耐力高的人才能撑得下去。 慈眉善目则是最实用的天赋，医患关系从来都是社会热点，如何调和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也成为医学院的必修课，而提升所有人好感度的天赋，绝对能让医生在刚见面的时候占据大量优势。 这些天赋，果然是为医生量身定做的！ 在张振还没决定加哪点时，他的目光，陡然注意到第三层的一个天赋，旋即定在那里，挪不开分毫。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已然澎湃！ 轻度自愈：医人者亦可自医，每隔一周可施展一次自愈术，对中轻度伤病有完全治愈的效果。 自己的手，有救了！ 只不过，要点亮第三层天赋，必须先解锁前两层，评分B+的急救才获得了一个天赋点，要获得足够的天赋点，前路还是漫漫啊！ 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张振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起这个弹丸来。 果然，是要自己掌握的技能或资料，才满足上传条件么？ 厨艺是如此，医术也是如此，都是自己花了时间在上面，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的，而最初从网上找来的资料，自己甚至看都没看完…… 想来也是，至高神殿是指定自己作为采集者，也就是把张振当做媒介，张振都不了解的东西，自然无法上传。 他看了看天赋树，开始思考起来。 张振如今的状态，可没想过去医院当什么医生，这次靠着断翅刀功是取巧，若是再出其他的状况，张振可就无能为力了。 手术刀都拿不稳，再专注也没用。 至于超长续航，对张振帮助也不大，他成天待在家里，连工作也没一个，睡觉时间要多少有多少，犯不着熬夜，和身体过不去。 慈眉善目算是目前比较趁张振心意的。 谁不喜欢被亲近呢？ 长得亲和一点，说不定还能少挨点岳父的数落…… 解锁：慈眉善目！ 一枚光点落在那图案上，张振只觉得菊花一紧，整个人产生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这加点的感觉，有点皮啊！ 第9章 莫清歌选择了接受 南大一附。 张振双手插袋，一脸无奈的跟在莫清歌身后。 今天早上，这个冷冰冰的女人莫名其妙的拽住了他的衣领，让他和自己一起来医院。 按莫清歌的话说：“反正你没事儿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帮我打打下手。”莫医生副手的职位，那可是无数名牌大学毕业生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差事。 事业前途光明，还有美人相伴，谁不乐意？ 可对张振来说，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火种系统的功能，早日把天赋点点上去，恢复手臂。 “也不知道她抽的是什么风，平时不都冷着一张脸的么，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张振嘟囔了一句，心中暗自想着该如何脱身。 就在此时，一道尖细的声音陡然打破了寂静。 “哟，这不是莫医生她老公么，今天可是周三，难不成莫大医生上班还带家属？”一个身材肥硕，年纪在三十五岁往上走的中年护士刻薄道，眼神中满是对张振的嘲讽。 莫清歌年轻有能力，办事严肃，眼里揉不得一丝沙子，这些混日子的老护士没少被她批评。 眼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回怼莫清歌一次，中年护士怎能不嘲讽一番。 “阿姨，麻烦让一让，你把路挡了。”张振没有理会中年护士的嘲讽，而是淡淡回道。 “你！”中年护士脸色变得铁青无比，一层细密的猪油在皮肤上沁出。 医院的过道足以三四人横过，张振却说挡了他的路，这明显就是在嘲讽她肥。 “你给我等着！莫清歌违反医院规章制度，私自带家属来办公区域，这个月奖金没了！”中年护士大吼道，满脸的肥肉挤成一坨。 “张振，手续办好了，一会儿你换身衣服跟我走。”中年护士话音未落，莫清歌便从人事处的办公室中走了出来，轻声语道。 “什么手续？”张振一脸蒙圈。 “入职手续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南大一附乙级医师助理了，实习一个月，工资3000。”莫清歌面色不变，声音依旧清冷。 “助理？你居然安排你老公当你的助理？！”张振还没发话呢，中年护士的公鸭嗓便吼了起来。 莫清歌眉头微皱，一脸不悦的望向中年护士，厉声道：“王艳，现在是上班时间，给我立刻回到岗位工作！”王艳脸上的嫉妒和愤怒已经溢出了，她粗壮的手指颤抖的指向莫清歌，扭曲道：“莫清歌，你任人唯亲！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侄子刚从华夏医科大毕业，他最适合当你的助手的么！”“我有答应过你吗？”莫清歌面色变得更加严厉，喝道。 “你宁可让你老公这个废物当助理，也不肯让我侄子这个华夏医科大的高材生当助理，这不是走后门是什么？”王艳宛如一头厉鬼，嘶吼道：“莫清歌，你完了，我要上报领导，你违反纪律，你前途没有了！”“请自便，不过在此之前，先去人事处报道。”莫清歌冷冷说道。 “什么报道？你要开我！”王艳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听懂了莫清歌的意思。 “在病房前大吵大闹，工作时间与领导顶嘴吵架，光是这两点，就足够开除你十遍了。”莫清歌冷面含霜，不留一丝情面道。 “你……小表子！你等着，我要让你下课，你会遭报应的！”王艳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最终恼怒的一摔护士帽，大踏步的转身离去。 张振目睹整场争斗，有些尴尬的劝道：“清歌，这就开除了么，会不会影响不太好。”就算莫家家大业大，莫清歌业绩斐然，如此轻易的开除一个编制内的老护士，也有点说不过去。 “没什么影响不影响，违反了纪律就要开除，这是公立医院，不是私人作坊！”莫清歌语气依旧冰冷，转身对张振道：“你要是犯了错，待遇和她一样。”“额……那个，我能不能……”张振神色一变，刚想解释。 “别废话了，陈教授那边让我就昨天的手术去做个汇报会，你跟我一起来。”莫清歌霸气的拽住张振的领带，将他拖向会议室。 喂，我还没有答应啊！ 张振内心默默咆哮着，身体却很诚实的跟着莫清歌走远。 …… 南大一附，三楼会议室。 “首先，让我们就莫清歌医师昨天的精彩手术，热烈庆祝！”陈教授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啪啪。 场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莫清歌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教授，我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医生完成手术，是我们的天职，失败才应该忏悔反思。”这句话，是她崇拜的偶像，军中医神“宁安一刀”说的。 据说，这是医神在拯救了三十六位重伤患者后，在媒体采访时面无表情说的一句话。 “诶，小莫医生，话不能这么说，你可是乙级医师，却完成了连甲级医生都没太大把握的二甲级手术，这还不值得庆贺么？”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药师，一脸赞赏的说道。 他是南大一附配药科的老人了，这些年也见过许多有天赋的医师成长起来，但像莫清歌这么年轻就能完成二甲级手术的天才，屈指可数。 “今天的会议，就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么？”莫清歌对老药师微微躬身以示尊敬，紧接着眉头又紧紧锁起，一脸严肃的说道。 冰山女神可不只是对舔狗们冰山，就算是这群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老药师，浪费时间搞面子工程的话，她莫清歌一样要劝诫！ “这次会议，一是对昨天手术事件的总结归纳，包括医闹方面的处理、手术细节资料的整理、手术环节的复盘；二是讨论小莫医生的晋级处理意见，明天送到帝都医院去，晋升甲级应该是十拿九稳了。”陈教授摸了摸胡子，一脸和蔼的说道。 要知道，今年莫清歌才刚到二十六。 二十六岁的甲级医师，放眼国内也根本找不出几个！ “这样啊，好事，好事，清歌，还不快谢谢教授们。”张振看莫清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赶忙打圆场道。 事实上，莫清歌现在确实很纠结。 一方面，甲级医师的资格能让她接触到更广阔的行医世界，去完成更多高难度的手术，磨炼医术。 另一方面，昨天那起手术真正的功臣是谁，她比谁都清楚。 莫清歌清丽的大眼睛，感情复杂的瞥了张振一眼。 张振回以一道鼓励的目光。 最终，也不知道是心中对甲级医师的渴望太过强烈，还是张振鼓励的眼神让她安心。 莫清歌，选择了接受。 第10章 家庭谈话 “什么？莫清歌安排她老公进南大一附了？”昌南市帝豪大酒店，总统套房中，一个身穿华贵睡袍，怀抱着金发碧眼外国美女的俊秀男子，惊诧道。 “她还把我给扫地出门，听我几个姐们说，莫清歌马上要评甲级医师了！”电话另一头，一脸哀怨的王艳愤懑不平道。 “甲级医师，啧啧，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听到王艳这句话，刘天明不仅没有感到为难，嘴角反而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作为刘氏集团二少爷，昌南市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他想要的女人，还从来得不到的。 甲级医师又如何？ 人妻又如何？ 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让最终那场酣畅淋漓的运动，来的更有几分滋味罢了。 “刘少，我为了给你传消息，工作都丢了，您承诺的帝都医院工作……能不能……”王艳听出刘天明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赶忙顺着对方的情绪，谄媚道。 “放心，只要莫清歌到手，你和你侄子立马就能去帝都医院报道。”刘天明转着手中的红酒杯，倒映出他目中无人的嚣张面庞。 “谢谢刘少，能跟着刘少，是那女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王艳大喜过望，心中却也浮现出一股嫉妒之情。 那个女人倒是生了一张狐媚子脸，能勾引到这么优秀的男人。 刘天明啊。 传说中昌南市的地下皇帝，刘氏集团未来掌舵人的弟弟，随便从指头缝里抠出来一点，都够她两辈子潇洒了。 “听着，你被开之后，把莫清歌老公走后门的事情好好炒作炒作，再安排几个捣乱的去医院上医闹。”刘天明淡然说道，丝毫不感觉自己的这几条毒计会对莫清歌产生多大的麻烦。 “我懂的，刘少您就放心吧，保准安排妥当。”王艳也是个明白人，当即连连点头，应承下来。 刘天明邪笑的挂断了电话，右手怀抱起外国美人，又开始一场恶战。 一个小医生，拿什么跟他斗？ 莫清歌，乖乖的成为我的金丝雀吧。 …… 临江别墅区，家中。 莫清歌脱下大褂，露出白色衬衣包裹住的完美身材，用素手扇了扇风，香汗淋漓。 “清歌，要不我去给你煮完绿豆汤，三伏天了挺热的。”张振看着面前长相绝美身材火辣的老婆，却一阵坐立难安。 虽说两人同床共枕三年，却何曾这样面对面的谈话过。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张振四处游荡寻觅美食，莫清歌两点一线忙碌于医院。 偶尔一丝交集，就是夜深人静之后，望着那一双白嫩精致的脚丫入眠。 “坐下，我有话跟你说。”尽管莫清歌热的解下了两颗纽扣，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和丰盈的饱满，但该谈的正事，躲是躲不掉的。 “行吧，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张振心知躲不过，所幸脖子一横，一副生死听天命的模样。 “又不是要杀了你，那么紧张干嘛？”看到张振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莫清歌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冰山女神的微笑，如天山雪莲的绽开，美得动人夺目。 张振眼睛也微微弯起，露出笑容。 只要笑了，就证明不是问责问罪，一切都好谈。 他最怕的，就是莫清歌质问他这三年为什么隐瞒医术。 有的不讲道理的女人，完全不能接受男人的一丝欺骗。 庆幸的是，莫清歌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你的医术，你的来历，你的过去，我都不会问你，你想说的时候，主动告诉我就是。”清了清嗓子，莫清歌轻轻咬住嘴唇，望着张振说道。 她昨晚思考了一夜。 到底要不要盘问张振，让他把一切说出来？ 思考到最后的结果是，她想知道，但不能问。 莫清歌心中有种预感，一旦张振说出来，他们之间这种奇怪的联系，一定会发生某种质的变化。 无论是变好还是变坏，她都没做好迎接变化的准备。 就这样，每天吃着他做的饭，看着他打造的小饰品，听着他随口哼哼的好听小调，偶尔能依靠他……完成一台紧急的手术。 就足够了。 “我……啥？”张振喉咙蠕动，刚想解释，却猛然听清楚莫清歌的话语，一脸震惊。 “对，我不是八卦的女人，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逼问没什么意思。”莫清歌淡淡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色彩。 外人都说她是冰山女神，可谁知道这个男人比她还古井无波呢？ 能让张振露出一丝尴尬的情绪，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恶作剧。 “好吧，真的是搞不懂你。”张振摊摊手，情绪也放松了下来。 “不过，虽然我不问，可不代表我不好奇，我会自己一点点发现的，你医术的来历！”莫清歌右手食指轻点张振鼻尖，一脸坚定的说道。 这个世界上，能让她投入所有感情与精力的，唯有医术；能让她奉献一切的，唯有治病救人。 对了，这句话也是那位“宁安一刀”医神说的，现在成了莫清歌的座右铭。 “别！我有事情要做，你赶紧把那个助理职位给我开了，我没时间陪你在医院过家家。”听到莫清歌的话语，张振脸都绿了。 还一点点发现，难不成莫清歌真要把自己锁死在南大一附？ “你有什么事情？做饭遛弯儿，还是勾搭美女主播？”听到张振的话，莫清歌当即不悦说道。 不敲打敲打张振，他还真忘了自己是有老婆的男人了。 契约结婚，那也是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