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望 “秦川……” 沐宁希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拽着眼前男人的腿，“求你送我去医院，我肚子好痛，真的好痛……” 纪秦川冷冷地看着地上痛楚的女人，她的肚子高高隆起，明显就是要生了。 可肚子里的孩子却不是他的。 眸底划过极致冷意，他冰冷道，“那就死吧，和你的孽种一起死。” 沐宁希瞠眸，再也克制不住地低咆，“秦川，你为什么不信我，我没有背叛你，那晚我是被人弄晕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别人的床上！” 哈，不知道！ 纪秦川讽刺地笑。 新婚夜，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却还说自己不知道。 “沐宁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 纪秦川说完就要走。 凌茹月这时走入，她看着地上像条丧家犬的沐宁希，眸底划过讥诮。 一个养女，也配和她抢男人。 结了婚又怎样，还不是只能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唇角肆意勾起，凌茹月面上凄凄推着纪秦川的手，“秦川，就算宁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你也不能看着她死啊，我们还是送她去医院吧，否则孩子胎死腹中怎么办。” 他就是要那孽种死！ 好让沐宁希知道他有多恨！ 而只要想到这个孽种代表了沐宁希的背叛，纪秦川就怒火中烧。 他猛地扣住凌茹月的肩膀，将她压在墙上。 凌茹月一惊，紧接着就是极致狂喜。 她就知道，在他最恨的时候，就是她彻底得到他的时候！ “秦川……” 凌茹月娇呼，迎合他的火热。 沐宁希呆呆的，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丈夫要着另一个女人。 十年，他们在一起十年。 从初中就恋爱。 她以为他们是除了父母外最了解彼此的人。 可为什么，几张艳照就能毁了他们的十年。 他为什么不信她。 为什么不信她！ 绝望，痛楚。 刺激她的子宫。 沐宁希低头，看到自己的羊水破了。 浑浊的液体混着血水，如曼陀罗花猩染一地。 “秦川……”沐宁希痛苦地低吟。 纪秦川扭头，看着那滩血，瞳孔收缩。 凌茹月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娇声，“秦川，宁希破水了，我们还是送她去医院吧，孩子或许还能保住。” 呵。 纪秦川的眸子陡然变了，更疯狂地压着凌茹月，“我就是要那孽种死在她的肚子里，为什么要保？” 哈。 沐宁希这一刻终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来一个人绝情到底就是残忍。 他是真的要她死。 不是开玩笑。 满目猩红，沐宁希猛然撑起身，用尽自己全部的气力，冲出这扇关了她整整十个月的门。 她要逃。 逃离这个死亡的笼！ “宁希，你以为你能逃去哪儿？！” 纪秦川扣着裤链追。 沐宁希咬牙，踉跄着步伐坐上门外的保时捷。 “宁希，你给我回来！” 沐宁希几乎是颤抖地踩下油门，终于在纪秦川扣上车门前，将车开了出去。 呼。 她大吁一口气。 可黑暗中，一道人影从弯角冲出。 她连忙踩下刹车，但人影还是被她撞飞了出去。 砰—— “本席宣判，沐宁希开车撞人至死，入狱三年！” 三年。 沐宁希看着自己扭曲的十指。 那是被人用脚一遍遍踩踏，最终骨折错位变形了。 在狱中，谁都可以欺负她。 为什么，只因当年，她撞的那个人是梁茜菡。 梁茜菡，帝都首富夜之昂的妻子。 她不明白梁茜菡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海湾。 但结果就是，她把梁茜菡撞得坠落了护栏外的大海。 而当时梁茜菡竟也这么巧的，和她一样怀胎十月。 她的孩子当时就破水，等到医院已经是死胎。 而梁茜菡…… 夜之昂派人在海里找了整整一个月，才找到一具发泡得变形的尸体。 对于自己撞死人，沐宁希觉得很愧疚，但这代价未免太大。 因为夜之昂，她哪怕如今出狱，都没人敢给她工作。 她如今只能靠捡垃圾过生活。 今夜，有点下雨。 沐宁希来到一处海滩，想着在海滩的廊桥睡一晚，虽然依旧有风，但至少有屋檐能够挡雨。 她拿出背包里的毯子，正想裹上身，突然，她看到浅滩上依稀有一道人影在往海里走。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拿出一个破旧的手电，光一照，真的是一个男人在往深海区走。 这人是要自杀吗。 沐宁希瞳眸一缩，立即攥着手电奔过去，“先生，你快停下！” 可那人没停。 此刻雨也大了，海浪哗哗的响。 沐宁希其实有点怕水，她不会游泳，但眼看人命关天，她还是冲了过去。 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她。 海水已经到了男人的胸膛，而她更娇小，那海水几乎要将她的脖子都淹没。 沐宁希强忍着溺水的恐惧，用力攥住男人的手臂，咳呛说，“先生，你冷静些，这个世界没有是解决不了的，你千万不要寻死！” 男人的脸一点点的转过来。 海风吹起他有些湿漉的刘海。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是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 沐宁希有一瞬的屏息。 她从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 哪怕海水狼狈他的脸，他的五官，都宛若一件艺术品般。 只是那双眼，空洞死寂，就像这个世上最深的渊，冰冷，无温，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吞噬殆尽。 第2章 希望 有一瞬。 男人的眼神让沐宁希想到了狱中的自己。 每一天都被人打，蜷缩地抱紧自己，想着或许被打死了也好。 可也是熬过了这三年，她知道，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活着，才有希望。 她看着男人空寂的眼，更急切的说，“先生，你不要想不开，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挺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男人看着她，英俊冰冷的脸没有表情。 沐宁希见他不语，用力拉着他往回走，“先生，你相信我，你现在只是冲动，但如果等你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这一刻的。” 他听着她的喋喋不休。 脑中晃过一张女人的脸。 曾经那个女人也是这般拉着他的手。 但她死了。 沐宁希终于把男人拉到了海滩，她大吁一口气。 天空的雨更大了。 她又把他拉到了廊桥下，然后拿起石凳上的一个帆布包。 包包虽然破，但里面什么都有。 几件衣服、牙膏、牙刷、还有两条毛巾和一个由一块十块拼凑起来的钱罐。 她拿出其中一条毛巾，递给男人，“先生，你先擦下头发？” 他没有动，只是视线上移，从那毛巾，定格她的脸。 沐宁希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从刚刚就没开口说过话。 难道他是哑巴？ 沐宁希蹙了下眉，半饷，踮起脚尖，将毛巾罩上他的头，轻轻擦拭。 轻柔的触感，更像那个女人了。 男人眸子里的空冷变化。 沐宁希注意到他的视线，也动了下眼帘。 也是这时她发现他真的很英俊，还有点日剧美少年的漂亮。 他看着比自己小两岁。 穿着衬衫和西裤，但这尺寸，又明显偏小，像是他早几年前穿的？ 沐宁希狐疑，但也没多问。 半饷，她将他的头发擦得半干，然后从包包里翻出一个本子，说，“先生，你家住哪里？你写下地址，我送你回去？” 男人依旧一动不动。 沐宁希这下是真困惑了。 他难道不但不会说话，还不识字？ 他该不是从福利院跑出来智障人士吧？否则怎么解释他穿了一身明显小的衣服？ 沐宁希一时对他有些怜悯。 而这样一个身形成熟却又智力缺陷的男人，她要怎么处理？ 好半响，沐宁希只想到一个办法……送去警局。 所幸警局离公园不远，沐宁希拿出一把破伞，牵着男人走了大约15分钟就抵达。 她说，“警察同志，这位先生从福利院走散了，能麻烦你们帮忙找一下吗？” 警察听着那声福利院一愣。 沐宁希把刚刚男人想自杀、然后不会说话、没有智力的事说了一遍。 警察恍然，说，“小姐你放心，我们会帮他找福利院，如果找不到，就重新联系一所新的。” “那就谢谢警察同志了。” 沐宁希弯唇，看向男人，知道他听不懂，但还是鼓励说，“先生，之后一切都会好的，所以千万不要放弃生命。” 男人看着她弯起的眉眼，若一轮新月，柔化她过于苍白消瘦的脸。 他的眸子动了下。 沐宁希走出警局。 警察看了眼男人湿哒哒的衣服，说，“先生，你先坐，我去给你找身更换的衣服。” 但等警察拿着衣服走出时，大厅里哪里还有人，连影子都没有。 “夜少。” 马路旁劳斯莱斯，邢岩将暖气开到最大，然后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递给夜之昂。 夜之昂修长的指尖解开胸膛过小的衬衫，那空冷的眸，却盯着马路边渐渐走远的瘦小身影。 他漂亮的薄唇掀，“她是谁。” 第3章 夜之昂 邢岩说出几分钟前就查到的资料。 “夜少，她叫沐宁希，就是三年前，撞死了少奶奶的人。” 沐宁希？ 夜之昂好看的眉梢挑了下，那琉璃般的冰瞳，更是暗了下。 邢岩犹疑，问，“夜少，需要做什么吗？” 虽然，在邢岩看来沐宁希现在已经很惨了。 但。 谁让沐宁希撞死了夜少的妻子和孩子呢。 三年牢狱坐牢，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惩罚，但对夜之昂来说，怎么够。 夜之昂冰耀的眸眯，那里面晃过刚刚女子的脸。 他唇瓣缓缓掀动…… 一周后。 沐宁希开心地数着钱罐里的钱，300，500，1000。 终于够她租下一个顶层的小阁楼了。 “芳姐，这钱可以吗？还是我去银行，换成一百的给你？” 沐宁希有些不好意思地捧着手里的一一块十块。 芳姐立即摆手，“唉，不用，正好可以让我去菜市场买菜用。” 芳姐其实知道，这些都是沐宁希从无数个饮料瓶、纸壳箱，靠着捡垃圾，一点点换来的。 本来这小阁楼，她看沐宁希可怜，想要给她住，但沐宁希不要，非要按市场价租。 如今终于凑够了钱，足见这女孩的骨气。 “那芳姐我出门了。” 沐宁希将小阁楼收拾好，然后背起自己的帆布包，提着大袋子，再次去往那些公园和街角。 其实在帝都这样的大城市，只要想活着，就绝对可以。 塑料瓶和纸箱都能卖钱，还有面包店会把快过期的面包放在门口拱流浪的人取食。 这个冰冷的城市哪怕让她绝望过，都依旧留了一寸生活的希望给她。 【小希，一定要坚强，爸爸希望你幸福。】 这是爸爸去世对她说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幸福，但她一定会坚强。 将一个塑料瓶捡起的时候，轰轰——身后传来好几道引擎声。 沐宁希扭头，就看到好几辆哈雷机车朝着她驶来。 她吓了一跳，立即往边上闪。 “哈哈。” “沐宁希，还真是你。” 男人头盔摘下，露出一张讥嘲的脸。 沐宁希冷了下眸，这是凌茹月的弟弟，凌嘉威。 曾经沐宁希的爸爸是凌家的司机，因为一场车祸，爸爸为了保护凌老爷，结果自己被压在了卡车底下。 爸爸就这样去世了。 去世前只来得及对她说要坚强就闭上了眼。 凌老爷顾及爸爸的舍身，就把沐宁希收为养女养在凌家。 但终是寄人篱下，除了凌老爷，所有人都看不起沐宁希。 凌嘉威跨下机车，鄙夷地看着沐宁希，“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狱了，可是捡垃圾，是没地方去，只能当条狗吗？” “哈哈……” 有人笑，“凌少，这就是你们家养的狗啊？想当初她还可纪少的女朋友，但看这脸，也不怎么样嘛。” 凌嘉威笑，“她这是牢里被折磨的太瘦了，以前那脸那身材还是不错的。” “怎么样沐宁希，要不你跟了我，我给你钱？” 沐宁希攥了下五指，她当然没忘记，当初好几次凌嘉威要对她动手动脚。 要不是后来自己和纪秦川在一起，凌嘉威搞不好就会强淫了她。 沐宁希转身就走。 凌嘉威大步扣住她的手，“走什么？本少爷的话你是没听到？” “就是啊，凌少现在还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砰！ 沐宁希直接把手里的袋子往凌嘉威脑袋上扣。 那里面全是塑料瓶，兜头砸还是疼的。 凌嘉威放开了沐宁希。 沐宁希趁机大步逃。 “草！” 凌嘉威咒骂，跨上机车就又横在了沐宁希的面前。 “逃，逃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撞死你？” 沐宁希面色微白，这条小径恰好人少，这会儿虽然也有人经过，但看这轰轰的架势，也都怕事跑远了。 她该怎么办。 这时。 啪嗒啪嗒。 一道脚步声走过来。 第4章 姐姐 哗—— 一桶油漆突然一洒，全都洒在了凌嘉威的身上。 凌嘉威懵，下一瞬瞪着眼前的人怒，“你特么谁！敢泼我？！” 男人扭头，拽着沐宁希就走。 沐宁希愣了下，也是看清他一身眼熟的小衣服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那晚的‘智障男人’吗？ 他怎么在这里？ “你特么给我站住！” 凌嘉威抹着脸上的油漆，想要冲上去，但地上油漆滴滴答答太滑，他刚踩上去，就跌了人仰天。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赶忙要去扶。 但那油漆滑啊，几个人竟抱团一跌，全都往凌嘉威身上压去。 “嗷——” “你们几个都特麽滚开！” 凌嘉威不知道是不是被压断了骨头，面色惨白。 沐宁希呆住，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叫救护车。 “姐姐还不走？” 磁性微微带着低醇的嗓音把沐宁希拉回魂。 她有些怔地回过脸，“你、你不是哑巴吗……” 夜之昂拽着她朝前，“我不是哑巴。” 沐宁希惊愣，“可你那晚……” “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 沐宁希瞠了下眸，然后面色掠过窘迫。 原来他不是哑巴。 她那晚却还把他带到警局，还对那些警察说这人不但哑巴，还有智力缺陷。 简直……好丢脸。 但。 沐宁希狐疑地看着他依旧那一身过小的衣服，不但陈旧，还脏兮兮，像是几天都没换过一样。 沐宁希不解，“你是心情不好，所以离家出走吗？” 夜之昂扭头，目光在她脸上定一秒，片刻扭回头，嗓音缥缈说，“算是吧。” 这算什么回答？ 沐宁希拧眉说，“先生，不论怎样，家人都是家人……” 夜之昂笑了下，“那如果家人只会吸你的血呢？” 沐宁希怔了下。 夜之昂松开她的手，“姐姐，这条路人多了，那些人应该不会来追你了。” 说着，夜之昂转身。 沐宁希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感受出了一种苍凉和萧瑟。 明明那么高大一个男人，却穿着那么脏的一身小衣服。 周围路人似乎以为他是流浪汉，都蹙眉躲得远远的。 是不是，他就打算这样流浪下去。 然后哪天心情不好，就又去自杀？ 想到那日他空洞的眼神，沐宁希咬咬牙，然后大跨步追过去，一把攥住他的手。 夜之昂缓缓扭头，盯着她。 沐宁希说，“先生，如果你不想回家，那就跟我走吧。” 夜之昂一点点掀唇，“姐姐……说、什、么？” 沐宁希冲动了一下的神志回笼，面色掠过窘迫和涨红。 天了，她在说什么。 她竟然对一个男人说跟我回家。 “没有、我刚刚说错了，我是说，我……” “好。” 夜之昂突然勾唇，那冰耀的眸，在刘海下散发诡谲的光。 “姐姐既然邀请了，那就不许反悔。” 沐宁希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把一个男人带回了家。 去最近的超市买了套最便宜的男士睡衣，沐宁希回到小阁楼时，浴室里依旧传着哗哗的水声。 是她让他先洗个澡，否则脏兮兮的也不舒服。 在水声停止后，她把一个塑料袋挂说门把，说，“睡衣买好了，你自己开门取。” 男人带笑的嗓音响，“谢谢姐姐。” 沐宁希听着那声姐姐觉得怪怪的，但他看着确实比自己年轻，虽然身姿颀长，但终是比自己小，总不能叫自己阿姨吧。 不一会儿，浴室门打开。 沐宁希下意识扭头，然后愣住。 第5章 阿夜 第一晚在海边时她就知道，他很英俊，还有种日剧美少年的漂亮。 但此刻他洗干净了，哪怕只是一身灰色的睡衣，都由内散发一种矜贵的优雅。 说美少年是轻了，简直有种英伦王子的气质。 夜之昂浅笑地上前，“姐姐是看我看呆了吗？” 沐宁希面色唰地涨红，“没、我没有……” 夜之昂上前，微微俯身，漂亮的桃花眼对着她，说，“姐姐不必害羞，以前女人都这么看我，但我不喜欢，但姐姐的看呆，我喜欢。” 沐宁希瞠了下眸，夜之昂却很快直起身，然后唇角弧度自嘲说，“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自己这张脸，因为我不知道女人究竟是喜欢我这张脸，还是我这个人。” 沐宁希蹙了下眉。 夜之昂笑了笑，“好了姐姐，不说不愉快的，你说要收留我，不准食言噢。” 沐宁希，“……” 她虽然不反悔，但眼下，一个很大的问题面临着。 阁楼很小，只有20平。 除了浴室，就是四面墙。 她本来打算晚上打地铺的，但他来了，两个人都打地铺，好像有点挤。 而且他是个男人。 夜之昂看着她蹙起的眉，眸光微闪，笑笑指着阁楼外那片空旷的阳台说，“没关系姐姐，我可以睡外面。” 这怎么睡，顶楼风大，最近雨季，时不时会下雨。 而自己现在干巴巴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美色好让人贪图的。 沐宁希道，“没事，到时候我打两个地铺，就是有点挤，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夜之昂说，“姐姐可以叫我小夜。” 小夜这名字对他186的身高有点怪。 沐宁希说，“我还是叫你阿夜吧。” “嗯，姐姐高兴就好。” “对了，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刚大学毕业，还没工作。” “那你大学是学什么？” 夜之昂乖乖答，“金融。” 那找金融方面工作，肯定要穿正装吧，否则面试都成问题。 可沐宁希没钱，交了房租后，她身上只剩下100。 刚给夜之昂买了睡衣，就只剩下50。 但自己这几天多捡点垃圾，应该够凑满200吧。 沐宁希这么想着，笑了笑，“嗯，姐姐工作不好，所以姐姐希望你能找到一份好工作，等姐姐一周，姐姐让你能去面试。” 夜之昂看着她的笑，冰耀的眸，缓缓闪动。 之后的一周，沐宁希早出晚归，但每次出门，都会给夜之昂留下够吃三顿的面包。 终于有一日，沐宁希搬着一个沉重的缝纫机进门。 夜之昂立即蹙眉接过，“这么沉的东西姐姐怎么不让我帮你？” 沐宁希笑了笑，“这是我问芳姐借的，芳姐住六楼，所以我其实没搬几步。” 夜之昂不解，“姐姐要缝纫机做什么？” “给你做面试穿的正装。” 沐宁希又把手里的一个大袋子放上桌，里面是几匹布，“西装太贵了，姐姐买不起，所以就买了布料，这样省钱。” 夜之昂看着那些布料，眉蹙，“姐姐会做衣服？” “嗯，我之前学服装设计的。” 沐宁希开口，只是说完，眼神又黯然了下去。 她曾经是被老师夸做最有天赋的学生。 可是她毕业、结婚、被囚禁、流产、坐牢。 如今，连工作都找不到。 强笑了下，沐宁希说，“好了，你过来，我帮你量尺寸。” 夜之昂走过去。 沐宁希熟练地给他量三围。 也是量的时候，她感叹，他的身材是真的好，完全的黄金比例，做男模都绰绰有余。 哒滋……哒滋…… 夜之昂就这样看着沐宁希低头，不停歇地踩着缝纫机。 小阁楼的吊灯只有15瓦。 到了晚上其实有些暗。 但酥黄的灯光打在女子脸上，氤氲的光线铺洒，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夜之昂的脑中再次晃过一张女人的脸。 她也曾在灯光下，温柔恬静，然后抬眸间，唤着他阿昂。 夜之昂眸色变了下，朝着沐宁希走过去。 第6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沐宁希看着他走来，问，“怎么了，是不是缝纫机声音太吵，睡不着？” 夜之昂摇头，把沐宁希的手从缝纫机上抓下来，“姐姐，很晚了，早点睡。” 沐宁希笑，“你先睡吧，我想早点把衣服做好，这样，你就能早点去面试了。” 夜之昂，“姐姐是嫌我在家做米虫么。” 沐宁希摇头，“姐姐只是希望你能学有所成，然后做自己喜欢的事，过充实的生活。” 夜之昂问，“姐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让沐宁希愣了下，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能是第一晚，他要自杀时的眼神太过死寂。 也可能是第二次时，他从凌嘉威手里救了她。 然后他们这几日一起相处，他一声声叫着她姐姐，让她有了一种亲人般的温暖。 她弯唇笑，“因为你叫我姐姐，是我的家人。” 夜之昂看着她的笑，过分消瘦的脸是不美的，但那笑，很像一颗暗淡的星星，努力地发着她的光。 他眼眸轻闪，说，“那等我赚了钱，我养姐姐。” 沐宁希笑，忍不住摸摸他乖顺的头，“好，那姐姐等着。” 三日后。 夜氏集团。 邢岩有些愣地看着总裁位上的夜之昂。 夜之昂修长的指尖翻开文件，那眸光微落又轻抬，带着冷，“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邢岩犹豫了好久，不耻下问，“夜少，你今天穿的西装……” 夜之昂突然勾唇，“你觉得怎么样。” 邢岩想实话实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夜之昂，“说。” 邢岩硬着头皮，说，“夜少，这西装款型很好，但这布料，好像……嗯……有点普通？” 邢岩其实本来想说差的。 要知道夜之昂平时穿的都是意大利大师的手工定制款。 那布料单是质感就是上乘。 而此刻这西装，对一般人来说或许还过得去，但对夜之昂来说，不就是差吗？ 夜之昂唇角弯起一抹弧度，“这是沐宁希做的。” “啊？”邢岩大惊。 半饷想起，资料里好像是有写，沐宁希是设计学院毕业，曾经还作为交换生去意大利顶尖学院深造过。 而且不仅如此，沐宁希还会钢琴、小提琴、跳舞。 可以说，沐宁希虽然只是凌家养女，但那优秀程度，完全不亚于任何豪门千金。 所以当初，才能被纪秦川看上。 但谁又能相信呢，就是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竟然给纪秦川戴了绿帽子，还撞死了夜之昂的妻子。 当然这些都没什么好重提。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夜之昂为什么会穿着沐宁希做的衣服？ 要知道就恩怨来说，夜少不是该‘恨’沐宁希吗？ 为什么不但突然住进沐宁希的家里，还穿着她做的衣服呢？ 这太匪夷所思了。 …… 僻静的街头。 沐宁希一边捡着塑料瓶，一边想着阿夜今天的面试怎么样。 是不是顺利。 但看阿夜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能通过吧？ 冥思间。 熟悉的引擎声响。 沐宁希扭头，下一瞬拔腿就跑。 “嘎吱——” 五辆哈雷机车将沐宁希团团包围。 凌嘉威摘下头盔，恶狠狠地笑，“沐宁希，你害我在医院躺了半月，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找你算？” 沐宁希面色紧绷，“上次是你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哈，好个与你无关。” 凌嘉威冷笑，跨下机车就攥住沐宁希的手，沐宁希挣扎，凌嘉威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沐宁希被打得眼冒金星。 凌嘉威又捏起她的脸，邪笑说，“我劝你最好老实点，让我上一回我搞不好就消气了，否则，看我怎么弄死你。” 沐宁希眸光微闪，说，“好，我不挣扎，你放开我。” “这才识时务。” 凌嘉威轻笑地松手。 沐宁希低眉顺眼跟着他朝机车走，却是单手偷偷摸向包里的防狼棒。 待凌嘉威跨上机车，她正准备抽出防狼棒。 一辆保时捷突然一个刹车停靠。 人影走下，是纪秦川。 第7章 在这里脱光 纪秦川眉目阴沉，盯着沐宁希。 沐宁希面无表情，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纪秦川。 纪秦川盯着她这张消失了三年的脸。 憎恨、恼怒、那些本来消弭的情绪，再次獠牙开来。 “你怎么和嘉威在一起。” 凌嘉威心里一个咯噔，他当然不敢让纪秦川知道是自己要强沐宁希，毕竟哪怕是前妻，按照纪秦川的个性，也不希望被人染指吧。 凌嘉威立即反咬一口说，“姐夫，我看她可怜，在捡垃圾，就想给她一百块钱，谁知她就缠着我，说要给我睡，让我给她一万块。” 呵。 沐宁希冷笑了。 纪秦川却双目爆眦瞪着沐宁希，“沐宁希，你就这么贱！除了下贱，你还会什么！” 是，她会什么，原来她很多都不会，比如看不清一个男人，想不通为什么十年光阴换不来一丝信任。 沐宁希语调冰冷，“抱歉碍了纪少的眼，我现在就走。” 说完她转身。 纪秦川看着她冷淡的样子更加怒火中烧。 明明背叛的人是她，却一点悔意都没有。 甚至连做了三年牢都不知道悔改。 怎么可以这么贱。 为什么要这么贱。 咬着牙，纪秦川大步上前，突然一把拽住沐宁希的胳膊，讥诮说，“想要钱？站在这里把衣服脱光，我给你一万。” 沐宁希面色白了下，“你要我脱光？” 纪秦川冷笑，“怎么，不愿意？不是要给人睡吗，正好脱光了，或许会有更多男人来睡你，你就能赚更多钱了。” 沐宁希感觉心里像是漏了风。 原来当爱没了，就连相忘江湖都是奢侈。 可，为什么能这么残忍？ 是不是代表或许曾经就没有深爱过？ 强抑着心底的冷，沐宁希弯唇，“只要脱光了，纪少就给我一万吗？” 纪秦川瞳孔缩了缩，眼底更加痛恨愈眦，“沐宁希，你就非要这么贱？” 沐宁希继续笑，“不是纪少要我这么做吗？” 纪秦川只觉她那笑贱得他恶心，忍不住一个巴掌扇上去。 沐宁希被扇得跌倒在地。 纪秦川却不解恨，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又是连扇两个巴掌。 沐宁希耳膜嗡嗡，脸上火辣辣的疼。 纪秦川也是这时发现她瘦得几乎像羽毛。 提上去几乎没重量。 双颊凹陷，提起的衣领下，连锁骨都是空的。 沐宁希艰难地睁开眼，笑，“纪少扇够了吗？再扇下去，我就算脱光，也没人要我这张脸了。” 纪秦川啪的弦断，又一巴掌扇下去，沐宁希这次直接嘴角出血，连脸上皮都破了。 凌嘉威看得胆战心惊。 这时纪秦川的手机响，他拿起一看，接着冷冷推开沐宁希。 沐宁希像具破娃娃倒在地上。 纪秦川接起手机，嗓音瞬间变得温柔，“喂，茹月。” “秦川，你怎么还没到，说了今天去取婚戒的。” “嗯，路上堵车，我马上来。” 纪秦川挂上电话，下一秒恶狠狠看向地上的沐宁希。 沐宁希维持着蜷缩的姿势，没有动。 纪秦川看着她肿胀出血的脸，阴冷道，“沐宁希，你最好祈祷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看我怎么弄死你！” 说完，纪秦川坐上保时捷扬长而去。 几个人围上来，后怕说，“凌少，现在怎么办，这女人还玩吗？” “玩个屁。” 凌嘉威咬牙切齿，本来要是纪秦川走了，他也就玩玩沐宁希了，但现在沐宁希被打得像猪头，他就算再不挑都下不去口。 “沐宁希，算你今天运气好！” 凌嘉威啐了沐宁希一口，也走了。 当终于无人，沐宁希才一点点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将地上的塑料瓶重新捡起。 其实，疼么。 有一点，但比起她在牢里受的踢打狠踹，这几个巴掌，真的不算什么。 而几个巴掌，换不用被凌嘉威糟蹋，她觉得挺值。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三点，忖了忖，沐宁希干脆直接回家。 她已经让阿夜吃了大半月面包。 今天阿夜面试，不管成不成功，都是要鼓励下的。 所以，她打算煮两碗面。 临近6点。 一道身影走进屋。 沐宁希正将青菜烫好，她笑着扭头，“阿夜，你回来了。” 夜之昂看着她红肿带血丝的脸，面色陡变。 “姐姐，你的脸怎么了？” 第8章 阿夜很生气 “没事，就是之前和人起了点冲突。” 沐宁希没有多说，只道，“怎么样，阿夜你面试怎么样？” 夜之昂盯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漂亮的眸子冷冷的，“姐姐这是被人打了？” 沐宁希笑，“我也打回来了，好了，我真的没事，快说，你面试成功了吗？” 夜之昂唇瓣轻抿，又盯了她红肿的脸几眼，说，“嗯，成功了。” “阿夜真厉害。” 沐宁希笑，“那你先休息会儿，面很快煮好。” 其实说是庆祝的面，也很简陋。 只有青菜和鸡蛋，再加一点肉糜。 但两碗面，沐宁希的那碗只有青菜，鸡蛋和肉糜，在给夜之昂的那一碗里。 夜之昂沉着眼没动筷。 沐宁希狐疑，“怎么了？” 夜之昂掀眸，“姐姐是觉得我很娇气么。” 沐宁希愣了下。 “还是姐姐觉得，我不能和姐姐同甘共苦？” “……” “姐姐真的太气人了，我不吃了，饿死算了。” 说完，夜之昂背过身，留给沐宁希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那背影高大却充满怨念，像极了一条大狼狗，摇曳着尾巴，在地上气愤扫灰。 沐宁希有好半响都没回过神来，又是好半响，她看着夜之昂气闷的背影，眼眶微红。 她绕过桌角，轻抚他毛茸茸的发丝，说，“姐姐错了，阿夜不生气。” 夜之昂抬着漂亮的眸子问她，“姐姐下次还这样么？” “不这样了。” “那姐姐吃我那碗。” 沐宁希拧眉。 夜之昂又换了个面背过身，“哼，姐姐认错像空气，阿夜很生气，更生气了。” 沐宁希，“……” 她好像……真的多了个好傲娇好傲娇的弟弟。 而这种感觉，竟然很不错。 多久了，没有人这样和她贴心相处过。 就像，她真的多了个家人一样。 真好。 沐宁希唇角不自觉弯起，然后做回椅背，把夜之昂的那碗面，端到了自己面前。 “阿夜，吃面。” 夜之昂幽幽转过脸，然后那眸子在觑见沐宁希面前那晚满当当的面时，笑了。 他勾起着唇角，漂亮的眸子像琉璃。 沐宁希有一瞬的失神，她这个弟弟真的太漂亮太漂亮了，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姐姐做的面真好吃。” 夜之昂窸窣地嚼着面，仿佛自己那碗只有青菜的面是人间美味。 沐宁希心头浮动，把自己碗里的煎蛋对半分，然后夹进夜之昂的碗里。 夜之昂眨眨眼，笑，“谢谢姐姐。” 沐宁希又把自己碗里的肉糜，也舀了些放夜之昂碗里。 而在沐宁希不动声色，想多分夜之昂一些肉糜的时候，夜之昂幽幽出声，“姐姐，我物理和数学都很好哦~” 意思是，她分的，快要又暗搓搓给他多了。 沐宁希，“……” 晚餐愉快结束。 夜之昂突然说，“姐姐，我今天面试成功就见到新同事了，有新同事夸我的西装版型真好。” “我就说是姐姐做的，手工款。” “他们好惊讶好佩服，说要找姐姐定西装，一千一套，姐姐想做吗？” 沐宁希一听呆愣住，“一千一套？” “是啊，姐姐是嫌少吗？” 夜之昂道，“那我讨价还价一下，一千五一套？其实我看过，现在市面上一套普通西装两三千，姐姐一千一套还亏了。” 沐宁希立即回神摇头，有些不可思议问，“你的同事真的愿意一千一套找我做衣服？” 夜之昂肯定点头，还从兜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了五组三围，意思是五个不同的人要做西装。 沐宁希眨眨眼，怎么都没想到夜之昂不但面试成功，还给她拓展了一条财路。 五套西装，五千块钱。 她要是靠捡垃圾，要捡大半年。 她立即点头说好。 但拧眉，她又想到自己手里没钱了，而五套西装，就算只是买布料，也要好几百。 夜之昂似是看出她的困境，又笑着从兜里拿出一千块说，“姐姐，这是我收的定金，够不够你买布料？” 沐宁希讶，“你连定金都收来了？” 夜之昂咧唇，“要是姐姐做好衣服他们不要怎么办？所以定金肯定是要收的，而他们爽快付钱，才说明是真心要做衣服。” 沐宁希笑，不愧是学金融的，这规避风险的意识一套一套。 翌日，是周末。 沐宁希就打算去买布料。 夜之昂要跟着，沐宁希也没反对。 而两人刚到商场，就遇到一个人……凌茹月。 第9章 我是姐姐男朋友 凌茹月是来取为父母定做的旗袍和唐装。 马上就是520，她和纪秦川的婚期，所有细节，都要准备到位。 凌茹月一开始也没认出沐宁希。 她是先看到了走在沐宁希身旁的夜之昂。 商场人来人往，但偏偏夜之昂身高186，怎么看都是鹤立鸡群的那个存在。 而男人虽然只是一身普通的衬衫西裤，刘海也像是没打理般乱蓬蓬垂在眼前。 但那整个气质，就是很不一样。 而也是多看了两眼，凌茹月看到了夜之昂低头垂笑间走在一起的女人。 洗得发白的T恤衫，头发到肩，脸上戴着口罩，放在人群里就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但，这个女人露在口罩外的那双眼睛…… “沐宁希！” 凌茹月大步上前，直挺挺立在沐宁希的面前。 沐宁希抬眸，五指微攥。 凌茹月看着她的反应，目露讥诮，“果然是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狱了，但你怎么没回家，是知道自己没脸，所以不敢回吗？” 凌茹月口中的家，自然是凌家。 但那从不是她的家。 沐宁面无表情，说，“多谢凌小姐和凌家前几年的收养之恩，但未来，不用了。” 为什么她依旧可以这么清高。 明明就是个阶下囚，不是该卑躬屈膝，跪在地上求她么？ 咬着牙，凌茹月突然瞥到沐宁希身旁的夜之昂。 近看，这男人比远看更帅了。 只是那刘海太长，有些遮住眼睛，看不清全脸。 “你是谁？”凌茹月下意识问。 沐宁希不想和凌茹月多纠缠，拉过夜之昂想走，夜之昂却没动，不但没动，还说了句，“我是姐姐的男朋友。” 男朋友？ 沐宁希愣了下。 凌茹月更愣了下，这怎么可能，这男人没见沐宁希现在又干瘪又丑么。 而且，“她可是杀人犯，之前坐过三年牢，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沐宁希面白了下，她可以为自己竖起一层坚硬的墙，但，在有了夜之昂陪伴的当下，她突然很怕承迎夜之昂的唾弃目光。 可，谁能不唾弃一个杀人犯。 沐宁希唇瓣紧抿，下意识松开了原本拉着夜之昂的手。 小手却被猛然一扣，接着包紧。 沐宁希怔然抬眸，对上夜之昂笑笑的眼眸，“姐姐原来坐过牢啊，那正好，我还住过精神病院，我们是绝配。” “……” 沐宁希怔愣地听着夜之昂那声‘精神病院’，凌茹月更是不可思议地瞪大眸。 夜之昂又突然看向凌茹月，“这位阿姨，姐姐这么漂亮你却说她丑，你的眼睛，看来还是不长的好。” 凌茹月气急败坏，“你叫我什么？！” 阿姨，她哪里像阿姨？！ “阿姨如果还伴有耳聋，那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免得一不小心提前进入老年痴呆就不好了。” 夜之昂说完牵过沐宁希，走远。 凌茹月立在原地，差点没原地爆炸。 这个男人，竟然说她老年痴呆！ 果然是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原来是个疯子，难怪能和沐宁希凑一对。 但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咽的下。 咬着牙，凌茹月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妈，我刚遇到沐宁希那个贱人了！” 第10章 依旧在意沐宁希 “姐姐，不用在意那个丑女人的话，姐姐最漂亮，全世界最漂亮。” 像是弹钢琴一样的手，牵着自己朝前走。 然后还说着你最漂亮这种话。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头发干枯身材干瘪，沐宁希真要以为自己全世界最美了。 “阿夜，你真的不在意我坐过牢吗？”沐宁希忍不住问。 夜之昂眨眨眼扭头，“那姐姐在意我住过精神病院吗？” 这是故意讲笑话来安慰她么？ 沐宁希无奈，但也心头微暖 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坐过牢。 真好。 沐宁希扬起笑，“我们去买布料，如果钱够的话，姐姐也再给你做两身衣服。” 夜之昂笑，“嗯，谢谢姐姐。” …… 凌茹月回到家。 夏芷珊就迎上来说，“茹月啊，你刚说什么，你遇到那贱人了？可她不是应该还在坐牢吗？” 凌茹月气闷地放下手里的衣袋，不耐说，“妈，你日子过糊涂了，现在都三年了，那贱人出狱了。” “怎么就才判了三年啊，撞死人不该终身监禁吗。” 夏芷珊咬着牙，也是向来就不喜欢沐宁希。 要不是当初凌老爷坚持要收养沐宁希，她才不和那贱人同一屋檐下呢。 明明一个养女，却各方面都比自己女儿优秀，这让她怎么不生气。 而也是幸好，凌茹月终是把纪秦川拿下了，所以一个养女，终是斗不过他们的。 只不过，“女儿啊，秦川知道那贱人出狱了吗，他没去找那贱人吧？” 凌茹月拧了下眉，“应该没吧，秦川昨天还和我去取婚戒了，也没提过沐宁希。” “姐，你们在说沐宁希？” 凌嘉威突然从门口走入。 凌茹月眼底露出嫌弃。 这个弟弟，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有时候能好几天不回家。 “你能不能收敛点，我马上就要和秦川结婚了，你之后也进公司做点事，别让人看不起。” “可我对公司没兴趣，再说有姐你在不就好了嘛。” 凌嘉威洋洋洒洒，说，“对了，沐宁希那贱人我也遇到了，姐夫还扇了那贱人几巴掌，可爽了。” 凌茹月一听讶，“秦川扇沐宁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正好在街上遇到，姐夫叫那贱人当街脱衣服，那贱人竟然说好，然后姐夫怒火中烧，就扇了那贱人几巴掌，那脸都成猪头了，可惨了。” 凌嘉威说的幸灾乐祸，凌茹月却是面色陡沉。 昨天，那不就是自己和秦川去取戒指的时候吗？ 难怪后来纪秦川全程板着脸，一点都没即将结婚的喜悦，原来是遇到了沐宁希那贱人。 而直到三年后的今天，纪秦川都能因为沐宁希一点就怒，这说明什么，说明纪秦川依旧在意着沐宁希！ 这贱人！ 夏芷珊也是听的不对味，但，“嘉威，你怎么会这么巧也遇到那贱人？” 凌嘉威眉心一跳，半饷支支吾吾说，“我就是想玩玩那贱人，谁知道那贱人两次都没让我得逞……” 夏芷珊一听差点没气死，“你是没脑子吗，她现在是个杀人犯，要是被有心人看去，你是想让我们凌家被看笑话？！” 凌嘉威不吱声了。 凌茹月却是眼眸微闪，突然说，“妈，那如果是那贱人勾引嘉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