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陪朕半晚,朕就很开心了 开始对肖楚产生兴趣,是在凤临西十七岁第一次见到肖楚,步入发情……哦不是,是青春期的时候。 她不是第一次做春梦了,只是在见过肖楚之后,她春梦中的男主角第一次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两年来,她一直秉承着吃不到嘴也要撩一下的原则,时常对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爷耍流氓。 凤临西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垂涎欲滴地盯着立在面前的男人。 怎么会有一个男人能长得这么好看呢! 身姿挺拔,面容清朗,微薄清冷的双唇带着说不出的禁欲之感。然而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却是说不出的顾盼风流。一个人能把禁欲和风流这两种矛盾的气质这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对凤临西的吸引力简直堪比春药! 都说身为一国之君没有什么得不到的,可她却不这么认为。至少这宁国的天下不是她的,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她的。 肖楚见他又是一副色眯眯的猥琐样儿,不知神游去了何处!指节分明的手在桌案上敲了敲提醒道:“皇上!” 凤临西回神,擦擦口水,双手交叉抬着自己的下巴继续盯着男人:“朕昨晚又梦见王爷了。” “哦?梦见微臣在哪里?”他听这个不正经的小皇帝说梦见自己已经听了两年了。 “床上。” “做什么?” “在床上还能做什么?” “您看见微臣的时候了除了能想到床,还能想到什么?” “双人床!” 男人漠着脸,却勾唇一笑,阴郁的眸子盯得凤临西屁股一紧:“看来给皇上安排的功课还不够满。” 于是拜自己这张贱嘴所赐,当今圣上又多了一门功课:扎马步! 顶着炎炎烈日,凤临西开始反省自己。 脑子里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告诫自己,这肖楚不是一般的男人,不能碰,碰了准病入膏肓。 另一个邪恶地戳戳自己,这肖楚不是一般的男人,得攻其不备才能将人拿下。 练完马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小石头便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皇上,太后请您去一趟永庆宫。” 凤临西顾不得歇上一歇,忍着酸软的大腿根儿,颤巍巍地到了永庆宫。 永庆宫的太监宫女并不多,加上太后向来喜静,一般人没事儿也不会专程跑来打扰,所以这里总是冷冷清清的。 看也不看一眼周围跪着的奴才们,凤临西径直推门进去。 进门之后,眼都没抬便双膝跪地,额头碰手。 “儿臣拜见母后。” “皇上怎么行得如此大礼”话虽这么说,这个看起来慈爱的女人却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凤临西忍着大腿的疼痛,跪得直溜溜的,声音洪亮:“儿臣不该调戏摄政王。” 她就知道这太后的眼线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她敢肯定她一天去了几次茅房,喝了几次水,剔了几次牙,这看似冷清的永庆宫比她自己知道的都清楚。 “那肖楚是只带着剧毒的蛇,叮上一口便能让你立刻身亡,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太后闭着眼睛缓缓吐出一句话。 凤临西低眉顺目,朗声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定当时刻谨记于心。” 闭目养神的女人抬抬手:“外面跪着吧!” 于是当今圣上又在永庆宫外跪了两个时辰,待小石头将她扶回兴阳宫的时候,她差点没中暑晕倒。 炎炎六月,即使到了晚上也燥热难当,况且她还在外面跪了那么久,里衣早就能拧出一盆洗脚水来。 “给书房备上一碗酸梅汤,朕先去沐浴再去处理那些折子!” 这话当然是说给那些永庆宫的眼线听的,她要告诉太后,自己是个多么勤恳的皇帝,自己把皇帝这个角色扮得有多好。 把自己洗白白之后,凤临西带着一阵香风飘到书房,表情严肃,一副要为国鞠躬尽瘁的正经样儿。 然而,在她看到书房中站了个人后,就立马忘了刚才罚跪两个时辰是为啥。 “王爷这么晚了来找朕,有什么事?”凤临西坐下之后撑着脑袋看着他,不待男人说话,忽然瞥见桌案边的空瓷碗,问道:“朕的酸梅汤呢!” “臣方才口渴难当,喝了!”肖楚丝毫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反而理所当然道。 “那朕怎么办?” “臣赔您一碗便是了。” “不用,你陪朕半晚,朕就很开心了!”凤临西面眉含春,一双眼里全是迷恋。 “皇上的膝盖还好吗?”肖楚此言一出,凤临西立刻收了自己那些花花心思,她就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什么蹲马步,什么罚跪,都是在他计划之中的,为的就是报复自己轻薄他。 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她色心不死呢!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下床都是问题,别说是上床 燥热的夏日夜晚,一丝凉风也没有,眼前又站了一个让她心潮澎湃的男人,凤临西只觉得这是对她的酷刑折磨。 肖楚将手中的画卷在凤临西面前的桌案上展开,一个跟肖楚有着几分相似的女子慢慢出现在凤临西眼前。 “这是……”少年皇帝颇有些惊喜。 年轻的摄政王爷也勾起笑意,却不曾想那皇帝小儿继续道:“王爷扮女装果然是倾国倾城啊!” 肖楚微微黑了脸:“这是微臣的妹妹,锦绣。” 凤临西讪讪摸摸鼻头,果然自己想多了。 “明日各地甄选的秀女便会陆续进宫……”肖楚点到为止。 “朕明白了!”还以为这人趁着夜黑风高来她书房干嘛呢,原来是为了这个。 看看她这个皇帝当得有多憋屈,上有一个更年期的老太后风雨无阻地监视她,下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摄政王处处威胁她。 这众人争破脑袋的位置,也不见得有什么好。 肖楚也许是满意皇帝的表现,竟真的陪着她在书房处理国事到半夜。 最后离开的时候,凤临西忍不住挽留:“夜深了,王爷不介意可以留在朕的兴阳宫休息!” “臣介意……” “……” 秀女初选其实根本没凤临西啥事儿,她只知道这一路甄选过后摆在他面前的二十多位秀女都是美中极品。 那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正是个选妃的好时候……才怪! 烈日当头差点儿没晃花凤临西的火眼金睛,要不是一旁杵着个肖大爷,她早甩袖走人了! 这肖楚对她还真是不放心,选妃也要亲自把关。 “这么热的天,王爷不必如此辛劳。”意思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朕选妃你来凑什么热闹,若是真想凑热闹就加入这个选妃队伍,朕一定选你做皇后。 “臣怕皇上被这太阳晃了眼,别把什么无盐女错看成天仙了!”肖楚修长的身子立在凤临西身旁,一袭绛紫色绣金蟒袍贵气十足,更重要的是这人没有一点被酷暑天气折磨的狼狈样儿。 你丫眼才瞎呢!凤临西在心中默默道。 于是乎,在摄政王的监督下,肖锦绣直接晋级此次选秀中的最高妃位。凤临西亲赐为锦贵妃。 当晚凤临西便怂了,美人正在锦绣宫等着呢,可她压根儿就没有那玩意儿怎么跟人度春宵啊! 这个时候那更年期的太后也不来指点她了,对她可真是放心呢! “小石头,摆驾永庆宫。”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凤临西终于坐不住了。 小石头皱巴着脸凑到她身边:“您没回来之前,太后便派人来通知了,让您今日不要去永庆宫打扰,有事儿自个儿解决!” 靠,真是个老变态! 见过坑爹的,没见过这么坑孩子的。 “行了,你出去吧。让朕一个人呆会儿!”凤临西将寝宫里的人一一遣退。 信步走到龙榻边,将一旁的琉璃灯架左三圈右三圈地转了转,只见龙榻的最里面缓缓展开一道缝,堪堪够一人出入。 黑暗的密道里只有几只夜明珠发着微弱的光,凤临西对这里已经相当熟悉,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畅通无阻。 虽然是地下暗室,但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地下暗室,里面的摆设几乎是照搬上面的天子寝宫。只是这个密室的温度比起地面上那更是像个烤炉一般,烘得人呼吸都困难。 “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传进凤临西的耳朵。 “嗯,马上就要上你的女人了,我紧张。”凤临西走到榻边坐下,看着那个半靠在玉枕上的病弱少年。其实要是仔细看你会发现,这个少年除了比凤临西病弱了些之外,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床上的人艰难地弯了弯唇角:“漂亮吗?” “自然,我的眼光你还不相信吗?”凤临西自负道。 “确实,能看上肖楚的人,眼光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少年道。 “哎……给你选的老婆正是肖楚的妹妹。”凤临西叹道。 床上的人一愣,随后便释然了:“意料之中,看来这宁国很快便要改姓肖了!” 凤临西沉默,她很少有这种悲春伤秋的时候,不知为何看到这少年便想到自己的命运。 “好了,别想这有的没的,我今日下来是找你帮忙的。”凤临西打破沉默:“我觉得吧做人要厚道,朋友妻不可欺,你的女人还是你自己上吧!” “你看我这样子,下床都是问题,别说是上床!”少年自嘲般笑道。 “……”凤临西一时语塞。 “也不是没有办法……”一道清朗带着三分顽劣的声音从屏风后绕了进来。 来人是一个白衣俏公子,一身落拓的白绸素衣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 凤临西瞅瞅他,最后甚是鄙视道:“你该不会想自己上吧!” “……”白衣公子。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正经的本地土鸡蛋 床上的少年与凤临西换了衣服便从她方才下来的地方上去了。 凤临西与那白衣公子对面而坐:“你这个蒙古大夫,扎的那几针行不行啊!” “行是肯定行的,就是对他身体不好,有损他的精元。”薛棠道。 “他那副模样还有什么精元好损的,能多活一天就是捡了大便宜了。”凤临西叹道。 “你丫这嘴一天不损人会烂掉是不!”薛神医一巴掌拍在这当今天子头上:“赶明儿也得给你好好治一治!”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会儿嘴,薛棠突然感慨:“当年在月牙山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真是把我吓尿了!你跟他简直像照镜子一般……” 凤临西不以为然地翻了他一个白眼:“老娘才被吓尿了好么!” 当年的她还是个小毛贼,靠着第三只手养活自己,却不曾想偷东西偷到天子头上了,那会儿她掀开车帘,猛然对上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简直跟撞鬼没啥两样儿。 “说起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密道的另一头通向哪儿呢!”凤临西戳戳薛棠的胳膊。 “我的医馆!” “就你这医术还开医馆,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把他医好,赶紧关门大吉别作孽了吧!” “我跟你说,别以为你现在顶着天子的身份我就不敢打你啊!”薛棠急了,你能质疑他的人品,但绝对不能侮辱他的手艺。 “我在宫里这么几年都没怎么出宫玩儿过,我出去逛逛啊!”说着凤临西便起身往密道另一头走去。 “喂,你别玩儿误了时辰!要不然他很可能精尽人亡的啊!”薛棠对着她一阵风的背影叫道。 凤临西挥挥手远走越远,嘴里却吐出两个字:“庸医。” 到了薛棠的医馆,凤临西没有立刻出门,而是在薛棠睡觉的床头下找到了他的小金库,然后把里面的钱全数装进自己的口袋,齐活儿! 时隔五年,凤临西终于再次做回自己。水蓝色流苏长裙,精巧别致的鎏金发簪,桃红的胭脂,黛色的烟眉,活脱脱一个娇俏美人儿! 抓紧时间吃喝嫖赌之后,她懂得到了一个人生哲理,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这堂堂摄政王居然会在路边脏乱差的混沌铺吃混沌,真特么活得久了,啥都能看见。 凤临西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给这王爷的月奉太少了,导致一个堂堂摄政王只能清苦地喝路边混沌。 本来因为晚上要跟锦贵妃圆房的事导致凤临西晚膳并没有吃几口,出来疯玩儿一阵之后肚皮便开始抗议了。 可是兜儿里的钱已经被她在赌坊挥霍地一干二净,只剩几个铜板傍身,于是她这个当今天子的便勉为其难地选了一个混沌摊。 “老板给我混沌里再卧个鸡蛋!”凤临西交代道:“记得,要正经的本地土鸡蛋。” 那年轻小老板为难地搓搓手为难道:“客官,这鸡蛋都是本地的,正不正经我就不知道了!” 凤临西一听便又拍出几个铜板,真没见过比自己还能臭贫的。 那老板一见到钱,立马改口儿:“正经,绝对是正经土鸡蛋!” 热乎乎的混沌一出锅,香气四溢,凤临西光闻着就觉得口中在分泌口水。那晶莹剔透,颗颗饱满的小混沌,那滑滑嫩嫩金光灿灿地土鸡蛋…… “啪嗒!” 凤临西咕哝一声咽下口水,那碗十分有食欲的混沌便这么泼在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身上。 我的正经本地土鸡蛋呦…… “客官对不住,对不住……”那老板瞧着这人浑身散发着不好相与的清冷气质,忙不迭地一边道歉一边拿着干净软布给这贵人擦着身。 “不必了!”黑衣男子开口制止那老板的动作。 后面的凤临西一听那声音,靠,这不是她梦中情,再瞧瞧他那站起身的背影,也没谁了! 要放在平时见到肖楚,凤临西早就色眯眯地凑上去耍流氓了,可今天却跟个兔子一般猛得跳起来便要逃。 “哎,客官,你的混沌!”好死不死那老板一嗓子叫住凤临西。 肖楚一回头正好对上凤临西那张慌乱的脸。 “呃,我赶时间,不吃了!”凤临西赶忙转身,心都已经跳到嗓子眼儿了。 “站住。”肖楚狭长的凤眼一眯,那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威严。 凤临西苦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看来拼人品的时刻到了。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没有一点点防备 慢慢转过身,凤临西双手交错摆在面前,微微垂着头一幅良家妇女的姿态:“公子有何事?” 肖楚不言语,走到凤临西身边,上下打量她几眼,然后伸出修长的两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凤临西脸色微红,心中小鹿差点没把自己给撞晕咯。 卧槽,不带这么调戏人的啊!我要矜持,矜持…… “看着我!”凉薄的唇又吐出几个不容抗拒的字眼。 凤临西那咕噜咕噜到处乱转的眼珠子勉强收敛许多,略带娇羞地对上男人那双探究的眼。 肖楚微微皱眉,视线从她头发丝开始一寸寸打量到脚尖,然后伸出手比了比她头顶的高度,最后将视线锁定在她起伏甚微的胸脯上。 凤临西注意到男人的视线,灵机一动,电光火石间抬手给了男人一巴掌。 没有一点点防备,堂堂摄政王变这么当众被抽了个嘴巴子。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也让肖楚愣了神,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碰他一指头的。 趁着肖楚愣神的档儿,凤临西大骂一声臭流氓,然后慌不择路地跑掉了! 凤临西跑回医馆,没来得及换衣服便一头钻进密道,她必须赶在肖楚之前去锦绣宫将那正主儿换回来。 一路上,她手心脊梁都是冷汗。她打了肖楚,她居然打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 除去心有余悸,其实感觉蛮爽的! 这边的肖楚亦是心中怒火难消,飞身上马便朝皇宫赶去。 凤临西到了自己的寝宫,摸黑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太监服,然后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锦绣宫。 锦绣宫的灯火已歇,三声轻叩,寝宫的门便被打开。 “快换衣服!”凤临西抓着那脸色微微染着红晕的少年,急道。 两人手忙脚乱换好衣服,凤临西这才来得及趁着清冷的月光打量一眼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然后猥琐道:“啧啧,这采阴补阳效果果然非凡啊!比那吃那蒙古大夫几年药都有起色!” 少年红了脸,轻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逗贫。这么慌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一说,才提醒了凤临西正事儿,一把将少年推出门:“我刚才出宫耍,倒了八辈子血霉撞上肖楚了,照那厮多疑猜忌的性格缺陷,肯定会立马进宫来探个究竟的,你赶紧回密室去。” 她这一推,差点没把病弱的少年推个大跟头。少年也不多问,一路埋着脸朝兴阳宫走去。 肖楚深夜闯进皇宫,一路上竟是没有半个侍卫敢将其拦下,个个目光呆滞望着前方,当做自己已瞎。 一脚踏进锦绣宫的时候,正巧那少年扮的小太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少年瞳孔猛然扩散一圈,险些晕厥,脚下虚浮的脚步却丝毫不敢懈怠。 肖楚身形一顿,再转头只瞧见那转角处留下一角深蓝色的太监服,一瞬即逝。 停留不过一秒钟,肖楚目光深沉嘴角勾起一抹阴损的笑意大步朝锦绣宫的寝宫走去。 寝宫外竟是连一个守夜的太监也没有,肖楚毫不停留,一把推开寝宫的门拿出身上的火折子,将寝殿里的宫灯一一点亮。 榻上的人似乎被这亮光惊扰,动了动眼皮然后睁开眼,视线中的俊脸慢慢清晰,凤临西一把跳了起来惊叫一声:“我操!” 肖楚不动声色,只是居高临下看着她。 借着灯光凤临西瞧见男人脸上的五指印还未消退,看来自己那一巴掌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原来是王爷啊!”凤临西一幅刚刚清醒过来的样子,散乱着墨发,微敞着肩膀,光裸着双脚穿上鞋起身,然后轻手轻脚地将轻薄的冰丝被给身旁睡得正香的女人拉了拉! “这么晚了,王爷也不通秉,闯入锦妃的寝宫是何意?”话语中颇有几分责怪的味道:“有事去外面说,别扰了锦妃,今晚可把她累坏了!” 面对这般夸自己床上功夫好的皇帝,肖家王爷只回应了两个字:“呵呵!” “王爷是不是后悔了?”凤临西往外间走去,这才转移话题:“后悔将锦绣送到朕的后宫里来?不瞒你说,其实方才与锦妃翻云覆雨之际,朕的脑海里可全是王爷……哎呦!” 话还没说完,脚下忽然一个趔趄,堂堂天子差点没栽个狗吃屎,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臂穿过自己的腋下直接揽住了自己的胸膛。然后她还清楚地感觉到了那只手在自己引以为傲的胸脯上捏了一捏。 卧槽,这般光明正大地对天子耍流氓,还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呢! “皇上小心!”那大手的主人收回手,还好心提醒道。 “多谢!”没有一点点防备,被袭胸的凤临西不能发作,还得陪着笑道谢。 多谢个屁,别以为你丫刚才伸腿绊老子,老子没看见!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朕要陶冶一下情操 袭胸的肇事者在占完便宜之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凤临西,抬脚便离开了! 凤临西微张着嘴看着那个消失得背影,这人从出现到离开只在她吹嘘自己‘功夫’的时候给了呵呵两个字外,合着就是专程来对她耍流氓的是不! 不过幸好,她坚实的胸膛此刻正是一马平川,任他也摸不出什么猫腻来! 第二天,凤临西在睡眼稀松中上了朝。所有的瞌睡虫在见到肖楚脸上的五指印时,刺啦一声都飞得无影无踪。 “咳咳……众位爱卿可有事要奏?”为了掩饰自己得后怕,凤临西清了清嗓子,一向流连于肖大王爷的目光,今日竟是不敢再多看一眼。 “微臣有事启奏!”肖楚顶着五指印上前一步。 众朝臣早在他一来的时候便看见了那抢尽风头的巴掌印子,但没一个人敢多看一眼,也没一个人敢上前问上一问。 只在心中默默猜测,这谁啊,敢抽老虎嘴巴子。真让人敬佩! 他们不知道他们心中敬佩的这人正是坐在皇位上,平日里不学无术的年轻皇帝。 “爱卿有何事要奏?”凤临西勉强看他一眼,很快便转移目光。 “西北自今年开春以来干旱连连,微臣替西北的百姓请奏皇上拨款赈灾!”肖楚清朗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准了!”凤临西大手一挥道。 “臣替西北百姓叩谢皇恩。”肖楚作势要跪拜,凤临西哪能真让他跪啊!她要是敢,这人肯定立马背后给她穿小鞋。 “爱卿无需多礼,这朝堂之事若不是摄政王劳心劳力,宁国怎会有如此太平的天下。”凤临西一脸欣慰道,其实她心中早已经鄙视自己一万遍了。 “皇上准备拨多少赈灾款项?”肖楚又问。 “你说了算!”凤临西豪爽道。 “是!” 待锦绣头疼欲裂醒过来的时候,便看见昨晚与自己颠鸾倒凤的男人穿戴整齐,笑意绵绵地看着自己:“爱妃醒了?” 锦绣羞怯一笑,小脸上浮起两朵红云:“锦绣该死,没能赶在皇上之前醒来,为您梳洗着装!” “无妨无妨,朕一大早要上朝,没忍心叫醒你!”说着,凤临西宠溺地捏捏那滑腻的脸蛋儿。 之前只匆匆在选妃时远远看过一次,今日细瞧这肖锦绣,果然姿容不凡,娇艳伶俐。 “皇上,太后请您和锦贵妃去永庆宫用早膳!”小石头的声音从殿门外传了进来。 凤临西心中冷哼,火烧屁股的时候你不帮忙,现在倒是来看成果了! 凤临西给自己膝盖上裹上两块棉垫之后这才携同锦贵妃一起到了永庆宫。 相安无事地用完早膳,太后打发走了锦贵妃便命人将一块锦帕放在桌子上。这可不是一般的手帕,而是每位妃子初夜时用的了事帕。 “能告诉哀家,你是怎么解决的?” “这种事儿若是假以他人之手,岂不是给天子戴绿帽子吗?所以儿臣把正主儿请上来帮忙了!”凤临西不卑不亢道。 太后冷哼一声:“本事不见长,胆子倒是越长越大了!” “母后恕罪!”凤临西双膝跪地道。 然后,堂堂天子又被罚跪了。 要说身为天子还天天下跪的,有史以来怕只有她这么一位吧!还好自己早有准备,要不然这膝盖迟早得废了! 午时过后,凤临西才被免了罚,回到兴阳宫。 “小石头,给朕研磨!”本来准备午睡的凤临西,奈何膝上酸麻疼痛根本睡不着。 小石头有些不解,他跟着这少年天子的时日不算短了。除了批阅奏折的时候,他压根儿没见过这皇帝舞文弄墨啊! “皇上可是要练字?奴才去取一方梅砚来。”小石头道。 “不必,朕想画画,取一些朱砂,石青过来便是。” “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画画……”小石头更是惊讶了,虽然他不识字,但好歹分得清端不端正,工不工整。他家那主子批奏折的字儿都写的惨不忍睹,要说会画画,呵呵,那简直是猪都会上树了! “朕要陶冶一下情操!”凤临西一幅资深文豪的模样道。 那确实该陶冶一下,小石头二话不说便去取东西了! 下午肖楚来兴阳宫的时候,凤临西正困地在美人榻上打盹儿,直到那人进了书房都没感觉。 小石头站在书房外,按说有人觐见该是要通报的,只是这肖楚哪是一般人啊,只要他一进皇宫,那皇宫几千侍卫、太监、宫女定会同一时间,异常整齐地选择性失明。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嫖 看着那人一脸毫无防备的睡颜,嘴角还带着猥琐至极的笑意,哈喇子快溜到耳根子了就嗞溜一吸,堂堂一朝天子,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肖楚甚是嫌弃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看着桌案上一张五颜六色的宣纸。 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个比例严重失调,五官极度扭曲的肖楚。要说摄政王是怎么看出来这么抽象的人物是自己的,还要得益于那人物腰间的配饰,圆形的羊脂玉上大大一个‘肖’字,不是自己又是谁。 画的旁边,还题了几个鬼画符的大字。 “弱水三千,只取一嫖”,然后‘嫖’字被画了个圈打个大大的叉,异常醒目。旁边又写了个‘票’,便没有了下文。 肖楚难得勾起笑容,就连一贯深邃的眸子里也带着些笑意。他似乎能想象到那人题完字之后猛然发现不对,打了叉要改正,却又死活想不起来‘瓢’的右半边怎么写的景象。 要说这‘嫖’跟‘瓢’差不了些许,前一个字会写,后面一个却不会。可见这人平日里都看的些什么不上进的东西。 凤临西睁开眼便瞧见刚才还在梦里的人,一下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脱口而出:“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梦里梦外都是爱卿你啊!” 肖楚嘴角一抽,手中一个用力,那三千一嫖顷刻间便在凤临西面前化成片片飞絮! “那可是朕的墨宝啊!你知道朕花了多长时间创作的吗?”凤临西急了,这可是她人生的第一幅作品呢!就在这人抬手间便毁得一干二净。 “墨宝?恕臣短见,臣只见过行体、楷体、篆体等等,还没见过狗爬体的墨宝呢!”肖楚缓缓道。 凤临西:“……” 你丫才狗爬,你全家都狗爬! 肖楚今日来毁了天子的墨宝,并对其字体嘲讽一番之后便长扬而去。凤临西愣了半晌,然后喃喃道:“看来这摄政王病得不轻,来我这儿就是为了毁我的墨宝?不行,有空得让薛棠那庸医给他瞧瞧去!好好一青年才俊就这么废了怪可惜的!” 肖楚进宫来,当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不过路过兴阳宫便鬼使神差地想要进来看看。 锦绣宫。 锦贵妃将昨晚的事说给肖楚听,肖楚听完只是皱眉:“你确定那人就是当今皇上?” 锦绣眨眨眼,又回想了一下昨晚,虽然殿里昏暗,可那近在咫尺的脸她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却是皇上,只是昨晚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呃,力不从心。”说完,锦绣自己先红了脸,毕竟昨晚之前她还是个不谙人事的闺中小姐。 想起昨晚那人在自己面前的吹嘘之言,肖楚只觉得可笑。 于是凤临西晚膳的时候,桌上多了一道鹿鞭汤,一道羊腰子,还有一盘韭菜炒鸡蛋。 “赶紧把御膳房那堆杂碎给朕跺喽!”一见这几个菜,凤临西立马跳脚,哪个缺心眼儿做的菜啊! 一边布菜的小石头为难道:“这是摄政王今日亲自去御膳房吩咐的,还说以后每晚都照着这菜色来做。” “肖楚?”凤临西不敢相信,这厮已经无聊到这个地步了,连她吃什么都管。 “是啊!哦,对了,摄政王还说您年纪轻轻千万别亏了身体,若是力不从心切不可讳疾忌医。”小石头将肖楚的话一一告知,丝毫不敢遗漏。 凤临西面露菜色,这厮可真缺德! “王爷还吩咐奴才一定要给您介绍这盘韭菜炒鸡蛋,用的可都是正经的本地土鸡蛋炒的。”小石头道。 凤临西一脸疑惑:“什么正经的本地土鸡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便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鸡蛋放进嘴里,仔细嚼了嚼,最后评价道:“这跟一般的鸡蛋有什么不一样的?” 摄政王府。 “那太监说是本地土鸡蛋的时候,皇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还问跟一般的鸡蛋有什么不同。” “你都看清楚了?”男人双眉微压,凤目微闭,一只手撑着颈子一只手在桌面上稀稀落落地点着。 “一清二楚。” “下去吧!” “是!”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昨晚他故意的试探也没探出个什么来,胸脯硬邦邦的,要说那小皇帝真是个女人,这胸部也实在让人想替她鞠一把辛酸泪。 可若说自己是多虑了,他显然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凡事有可疑之处,必有它的根源。 看来若想查清事情的真相,只能来一剂猛药了!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快赶紧醒醒吧,该吃药了 兴阳宫里,可怜的皇帝陛下在吃完一桌相当于大力丸药效的菜之后,病了!肚子痛,恶心反胃,大半夜折腾得病弱不堪。 肖楚,我操你大爷! 不能让御医看诊,她只能跑到密室里求助那蒙古大夫。 薛棠问她吃了什么,她回忆了一下晚上的饭菜,虽然各种器官她动也没动,但那盘韭菜炒鸡蛋却是吃了个干干净净。没错,她就是喜欢吃土鸡蛋。 薛神医给的结果是,死不了,就是韭菜消化不好。 趁着给病弱少年熬药的当儿,顺便给凤临西也煎上一副。 薛棠在一旁拿着小蒲扇慢火微煮,这边两个照镜子般的人在欢实地聊天。 “每次也就你来的时候,我才有些精神。”床上的少年看着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道。 “那可不一定,我看你那天在锦华宫也精神的很嘛!”凤临西捂着肚子,面上又猥琐道。 少年唰地红了脸:“你不要一直把那件事挂在嘴上,好歹是个姑娘家!” “哎呦,今年我听的最好笑的笑话。她哪里像个姑娘家了?”一旁的薛棠欠抽道。 下一刻便换来了凤临西的一个茶杯。 “我看那锦绣跟她那阴损大哥不一样,还比较天真善良的,也惹人疼爱。”凤临西抚着自己的下颔,眼珠子嗞溜一转道:“要不让那庸医再给你扎两下,今儿晚再上去爽一把?” 这下换薛棠朝她扔茶杯了。 “你丫闭嘴,别整天憋着一肚子馊主意!”薛棠劈头盖脸开始数落她:“昨晚刚折腾一宿,今晚再来你直接给他备棺材吧!你知道他扎一回针相当于我过去半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吗?哪凉快哪呆着去,再给我满嘴放炮,我马上拿针把你嘴缝上!” 凤临西果然安静了,然而不到一刻钟,那张管不住的嘴继续道:“反正没几天好活,还不如趁着有口气儿去出逍遥快活,呆在这里你死了,她也不会知道那晚跟她共度良宵的人是谁!” 话音刚落,凤临西便被薛棠拿着针追着在密道里跑了两个来回。 看着两活宝,少年脸上慢慢浮起了笑意,随后又只剩下落寞,她的话虽然不好听又粗俗了些,却句句都是大实话。与其这般不死不活地活着,倒真不如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若不是煎药不能离人,薛棠今日定要把那人的嘴给缝个严严实实。 不敢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凤临西跟少年又开始聊起了肖家。 “你说同是一个娘生爹养的,做人差距咋就那么大呢!他肖家的心眼儿是不是都长那肖楚身上了?” “那锦绣确实温柔娴静!”说起肖家,少年便想起昨晚的巫山云雨,那娇羞中带着妩媚的小脸浮现在自己脑海中。 凤临西瞅他那样儿就知道这娃娃情窦初开了,只是心中颇有些惋惜,又有些怜悯。 世事本无十全十美,喜欢的人无法说出口,更无法长相厮守。其实她现在有些后悔,昨晚不该那么鲁莽将他推上去的! 如今他又多了一分牵挂,将来若是要离开这纷繁的世界,想必又是多一分不甘和遗憾! “好吧,看在你喜欢她的份儿上,将来我灭了肖家便放她一条生路,将她赐给你可好?”凤临西一幅睥睨天下的王者风范道。 少年被她那妄想症逗乐了,很是捧场地点头:“好啊!那肖楚你准备如何处置?” “那自然是把他掳到山上去当我的压寨夫君!嘿嘿,到时候看他还嚣张……”凤临西挑眉。 “嗯,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少年笑道。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凤临西不以为然。 一旁的薛神医就这么听着这俩人在那儿意淫了小半个时辰,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抽上凤临西的后脑勺:“你丫快赶紧醒醒吧,该吃药了!” 接着两人手里各自被塞了一碗药。 喝了药,凤临西觉得舒服许多,便要上去了,临走还不忘给少年打气:“你一定要坚持住,等着我灭了肖家的那天。” “你管好自己吧,千万别露出什么漏洞让那条毒蛇逮着了!”少年提醒道。 拿着小蒲扇扇风的薛棠讥讽一笑:“就她?全身上下都是漏洞,何愁肖楚逮不着她。” 凤临西自然听到那薛棠的话,于是转身再一次问少年:“真不上去再爽一回?” 这一句真的把薛神医惹毛了,身为一个大夫,尊重每一个生命。他费尽心思耗尽心力去摧枯拉朽,这丫天天在这儿给他找刺激。 蒲扇瞬间飞到凤临西的脑袋上,凤临西朝着薛棠贱笑一声这才消失在上面。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定是对您起了不轨之心 没几天凤临西收到摄政王的邀约,立刻便忘了那个缺德的男人害自己腹痛了一整晚。 一向对她态度冷淡的摄政王竟然主动邀请她去他的别庄避暑…… 凤临西的心情可想而知,紧张,兴奋,晕头转向。 “小石头,你觉得贴心给朕安排韭菜炒鸡蛋的人,会诚心邀请朕去他那儿避暑吗?”凤临西激动过后冷静了下来,问出自己的疑惑。 小石头吊梢着眼道:“自然不会,奴才觉得皇上还是三思而行,这摄政王心思深沉,无故邀约定是对您起了什么不轨之心!”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皇帝陛下,在听到肖楚对自己怀有不轨之心后,立马拍板:“那就赶紧收拾东西,咱们一会儿就走!” “……”小石头。 皇上,您矜持点儿好么…… “要不要先跟太后通禀一声?”小石头问道。 凤临西哼哼一声:“放心,母后马上就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独断行事定会让那变态老女人勃然大怒,但是这一趟,她必须去,大不了回来之后再跪上个三天三夜喽! 这头凤临西刚出宫门,永庆宫的太后娘娘便砸了一地的碎瓷渣子! “她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肖楚绝对存了心思,她也敢去……”平日里慈爱祥和的女人此刻却是面目狰狞。 “太后息怒,别伤了身子。依奴婢看来,皇上她未必不知道其中有诈,奴婢想皇上是有分寸的,也许她有自己的应对之策也说不准呢!”伺候着太后的贴身婢女木莲如是道。 “分寸?”太后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一遇见肖楚,就不知道分寸为何物了!” 这是凤临西第一次来肖楚的家,看着高高的门楣上磅礴大气的“摄政王府”。 四个字,她有些紧张,这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心情还真是复杂。 摄政王府的气势和奢华让她这个天子都忍不住诈舌! 看看那不合时节盛开的牡丹芍药,看看那毫无雕琢痕迹的整块假山石,再看看那廊柱上漆金嵌玉的图腾…… 腐败,腐败至极! 肖楚没想到一个时辰前刚让人去邀约,这会儿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约的应该是后天。 三两步走上前:“皇上竟是来的这般快,还请恕微臣未能远迎。” 今日的肖楚闲赋在家中,左右也无事可做,并未刻意梳洗打扮。 一袭天青色轻纱常服,墨发未束,如玉般的长指执着一卷半旧的书,就这么倚在门边遥遥望着院中那已然抬不动腿凤临西。 妖孽出世了…… 凤临西在心中默默道。 这哪里是毒蛇,分明就是只狐狸变的啊! 既然她已经来了,肖楚也不好将人往回赶,只得留她在自己府上住下。 肖楚将凤临西安排在离自己最远的东厢房,这让凤临西耿耿于怀很久。怎么防她跟防色狼一般,有必要扔得十万八千里么! 已近子时,凤临西在肖楚多番明示暗示之下,才依依不舍地抬脚离开人家的书房。 想着明天有一天的时间可以闲暇,凤临西便回头问肖楚:“明天左右也是放假,王爷打算几时起床?” 早点起咱们约个会什么的,也是极好的! 肖楚一愣,反问道:“放假还用起床吗?” 这……说得好有道理! 第二天凤临西睁开眼,眼屎都没来得及洗便冲到摄政王的寝房约人出门逛一逛,结果,昨晚还说放假不用起床的人早已没了影子。 “王爷今日有要事缠身呢,说皇上醒了便由小的带您在府里到处逛逛!”王府的护卫长肖桀如是道。 “府里有什么好逛的?朕想出门转转!”凤临西梗着脖子道。 肖桀无奈一笑,竟是带着几分讥讽。不怪乎他看不起凤临西,就这么一个昏庸无能,不学无术的黄口小儿,即便她是皇帝还不是乖乖听他家主子的话。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摄政王福的护卫怕是比有些大官架子还足呢! “皇上还是将这王府逛完,再出去转也无妨!” “也好,肖楚住的地方,确实值得朕好好逛上一逛!”凤临西一听便欣然接受。 肖桀颇有些鄙视她。 虽然在平日里这凤临西是好好隐藏了自己想染指摄政王的心思,但身为肖楚的护卫,肖桀自然对这皇帝的龌蹉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家王爷是谁?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自己心中的神,多少人崇拜的偶像,怎能是这毛都没长齐的草包能肖想的!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小样儿,还等你踹老子不成 凤临西终于见到肖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向见着自己眼里就放光想往上扑的人,今日居然一幅要死不活,有气无力的模样瘫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肖楚觉得很是稀奇。 “皇上这是怎么了?” “回王爷,今日属下带皇上在府里转了转,晚上人就这样了!”肖桀木着脸如实回禀道。 凤临西到现在腿都还是软的,这肖楚要翻天啊!区区一个王府建得比她的兴阳宫还大,七进七出的院落,九曲回肠的长廊。平日在宫里,稍远的地方都是坐着步撵,她何曾一口气儿走过这么多路! 一院子不合季节的花草争奇斗艳,一眼望不到头的练武场。可以泛舟的湖竟然还是活水,肖桀告诉她这活水可不是引进来的,而是王府直接将这湖划进了自己的园子。 更要命的,这王府里有自己的织布坊和成衣铺,传说中的高档定制啊!真真是要比肩她这个傀儡皇帝了! 看着她生无可恋的模样,肖楚非常满意,他今天就是要给她露露底,提醒她不要拿着鸡蛋碰石头。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上路了。凤临西将小石头扔在了摄政王府,此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这小石头在身边倒是太不方便。 肖楚问她为何不带小石头,凤临西只道为了跟王爷二人世界啊! 然后肖楚便木着脸离开了。 她知道肖楚是疑心病重的人,她要是存心去想个恰当的理由说不定还会遭他猜忌。这般耍混的流氓话才是真的屡试不爽。 肖楚的避暑别庄,凤临西可是有所耳闻许久了,同是在洛京城,酷暑的季节到处都是燥热难当,唯独他这个清水别苑清爽怡人。 今日凤临西才知道为什么! 这里的别苑倒是不像肖楚的作风,没有大的吓人,不过三进三出。但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简直太天真,这个清水别苑的奢侈程度,已经不是她这个假皇帝能比的了。 别苑里那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潭,周围长着一圈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茂盛冬青,阳光都照不进去。潭水不深,潭底却有个大型人工冰窖,所以即使是夏天这处清潭上面也冒着丝丝凉气…… 看着这个冒着寒气的清潭,凤临西心里突然打起了退堂鼓,也不知那小子的病弱身子受不受得住。 她知道肖楚邀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怀疑自己是个女人。 以她平日里调戏肖楚的程度,她若是推脱着不肯来势必会引起他的疑心,索性一次给他看个清楚,断了他的疑虑,永绝后患。 所以她去跟慕言商量的时候,即使慕言已经病的连说话都快发不出声音了,还是答应了。他知道这不只关乎她的身份,更关系到凤家的江山。 虽然当时他们俩在商量着事儿的时候,薛棠在一旁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但在慕言以自己真正的皇子身份发号施令的时候,他也只能憋屈地答应了。 这座别苑里家仆甚少,因为肖楚也只有夏天最热的时候才会来这儿小住几天,所以凤临西才敢在这里干坏事儿! 当然,这些情况都是薛棠那个庸医打探之后告诉她的。因为这个庸医的医馆就在清水别苑对面。 想想肖楚要知道对面那医馆进去就可以直接通往自己的寝宫。会不会……半夜偷偷来找她呢? “哇,只是走到这潭边就觉得寒气扑面,要是下去了该不知是怎么个凉爽啊!”凤临西搓搓肩膀,在肖楚的陪同下参观着这个闻名洛京城的寒潭。 凤临西今日穿了件非常风骚的深红色轻纱薄衫,走在绿茵成林的潭边倒是有几分惊艳之色。 肖楚微微挑眉,弯着嘴角道:“皇上喜欢,下去试试便是。” 凤临西摇摇头:“还是不了吧,朕不会水。” 听到她拒绝,男人心中的疑窦更深了。 只是你不想下便不下了吗?肖楚眯了眯眼,手中的小石子刚捏到指尖,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噗通”一声,前面那抹风骚的人影脚下一滑,竟然自己一头栽进了寒潭。 凤临西跌入水中的那一瞬间,心中有些得意:小样儿,还等你踹老子不成?不劳您动手,老子自己来! 肖楚脚步一顿,望着那个在水中不断扑腾喊着救命,然后慢慢沉下去的人影,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会水。 结果只见那慢慢平静下来的水面泛起一大团异常的红色,很快将那处的水都染了个浑浊。 已经沉到底凤临西睁着眼睛,无比失望。看来自己要真不会水的话,以这个男人冷情的性格,自己多半是真的要上路了。枉费她一直对他的一腔真情了! “噗通” 水面又泛起了巨大的水花,这次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确定了皇帝不会游泳之后,勉为其难下来救人的肖楚。 向着那团谜之红色游去之后,水里一片混浊,用手摸了半天才在潭底找到了已经昏厥的当今天子。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偷梁换柱 将人抱回榻上,看着那一身滴着红色水珠的衣衫,肖楚这才知道,刚才那一团红不是凤临西在水中受了伤,而是这厮穿了一身掉色非常严重的衣服。 “快去叫个大夫!”肖楚看着床上那人的脸色已经开始泛青了,立刻跟肖桀吩咐道。 这凤临西若死在他这里,可着实不是么好事。他没想到平日里小老虎一般的人,坠个潭居然会这么严重,本以为大不了就是让他呛几口水而已。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青布衣的落拓大夫便垮着医箱晃了进来。 “王爷,薛大夫来了!”肖桀禀报道。 那大夫刚准备行礼,却被肖楚不耐烦打住:“不必多礼,赶紧给他瞧瞧。” 年轻大夫往床上瞅了一眼,双眉便皱了起来,张口就开始数落:“这咋都湿成这样了啊,又是一个不会水的去游泳了是吧!衣服都这样了,还给他穿着干嘛,换了啊!” 区区一个大夫也敢对着他这般,可真是少见。肖楚这才有心仔细打量这大夫,年轻俊秀,疏月朗风,倒是有那么点儿仙风道骨的意思。 肖桀闻言,赶忙去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薛棠看了看肖桀呈上衣物的手,又看看坐在榻边的肖楚。 好吧,刚才他嘴上已经过瘾了,就真不敢再让人家王爷劳累了! 于是当着肖楚的面,薛棠手摸到了床上人的衣领处。肖楚也颇有些紧张盯着那纤细脆弱的颈子。 薛棠心中得意一笑,面上却不露声色,一把将那轻薄的红纱带着里面的白色里衣一齐扒开。 突出的锁骨,消瘦的肩膀以及那一马平川的胸膛…… 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肖楚的眼前,只一眼,肖楚便知道这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不过看他这瘦弱的小身板儿,在床上怕是的确力不从心。 薛棠很快把衣服给病患换好,然后锁着眉,一脸严肃将手指搭上了那纤细的手腕。 一会儿之后,薛棠的脸色非常难看,好看的眉毛已经皱成了‘川’字形。 他就知道这个计划简直是糟透了,这人本身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这么在那冒着寒气的水潭里一浸,离死也不远了。 凤临西,字慕言,宁国的皇帝。十岁被封为太子,遭长兄暗算,数九寒天跌入已经结了薄冰的湖里,这才落下了一身的顽疾,即使到了夏天别人都恨不得裸奔的时候,他还是裹着被子睡觉,嘴里还叫着冷。 今天的这个偷梁换柱其实简单得很,别庄里人烟稀少,费了些功夫将慕言藏了进去。待肖楚下水救凤临西的同时,慕言也悄悄进了水潭里。他们俩穿着一样掉色的衣服,就是为了在水下遮掩肖楚的视力。 本就受不得寒,如今倒是好,直接往冷水里钻。真真是要把薛棠给气死了。 抽出银针,在几个大穴上一一落针,最后开了一副药交代几句便离开了。 他现在得赶紧回到医馆去,非把那混账揍一顿不可。 薛棠走后,肖楚坐在床前伸手捏着床上人的下巴左翻翻右看看,确实是那个人不错。 庆幸此刻床上的人昏迷不醒,若是他睁开眼,肖楚想必一眼便能将其认出来。 薛棠回到医馆时,凤临西早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猫在他寝房里嗑瓜子儿,面前摊着一本书,薛棠上前一看,血液立马冲到头顶,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姑娘家家的,天天都尽看些什么书?”说着便将那黄色小人儿书抄起扔到一边:“在哪儿弄的书?” 他这医管里除了医书再无其他。 “刚外面有个两眼浑浊面色萎靡的病人落下的。”凤临西继续磕着瓜子儿,还抓起一把递到薛棠面前:“来一点儿!” 薛棠一把将她手打开:“那人就是精亏肾衰才来看病的。” “……”凤临西。 “去看了他没,还活着吗?”凤临西问道,照那小子的身体恐怕够呛。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薛棠就跟个炸了毛儿的鸡一样,见人就啄。当下将自己收的四个小童招呼进来,指着凤临西的鼻子:“给我打!” 晚上,薛棠算着时间,想着这会儿慕言也该醒了,便拿着药箱要去清水别苑。 凤临西拿着鸡蛋滚着眼圈儿,叫住薛棠:“几个小娃娃下手真黑。不是说今晚就换回来吗,你咋不叫我啊!” “就你这样咋换人?一眼就叫人瞧出了破绽好吗?再说,慕言的身体情况比我预测的还糟,这会儿即使醒了,估计也下不了床。”薛棠扔给她一个光洁的瓷瓶:“拿着这个药膏擦一擦,一个时辰就消肿。” “有好东西竟然不早拿出来……”凤临西接过药瓶,顺道就把手中热敷的鸡蛋给吃了。 薛棠真是没眼再看了,调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