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诱惑 邵宗旸骑着摩托在夜幕下咆哮疾驰,马达轰鸣犹如一串惊雷,在原本静谧怡然的高级住宅区掀起一片犬吠。 他抄近路开上草坪,那边拓出一小块地,上面长着他不认识的植物。 车轮刷地压过去,支零破碎的草叶全被凄惨地碾进土里。 “……我刚才在开车,没听到手机铃声。”邵宗旸停在门口,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上,一条大长腿撑着地,一手接电话,年轻英俊的脸上透着一丝揶揄的笑意,“原老板你还没回家吗?” “我临时有事,不能回去了,你替我和怀恩说一声。” “这种话为什么总是让我说,”邵宗旸无奈道,“到底你是他男朋友,还是我是他男朋友?” “你再这么没大没小,我就扣光你这个月的薪水,把你送回你爸那里。” 邵宗旸没好气道:“知道了,我会转告牧教授的。” 挂了电话后,邵宗旸不经意间看到那片被自己摧残的花花草草,想起是牧怀恩种的,不禁“啧”了一声。 虽然他不是有意的,但还是得向牧怀恩道个歉,不然等原初知道了,又要骂他不懂事。 家里很安静,邵宗旸上楼走到牧怀恩卧室门前,发现房门虚掩着。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只有一股奇妙的味道从门缝里漫出来。 “牧教授,你睡了吗?”邵宗旸有些犹豫。 原初是知名摄影师,也是他父亲的至交好友。 他从大二开始加入原初的工作室担任器材助理,忙起来的时候会住在这里。 牧怀恩是原初的男朋友,邵宗旸不知怎么,每次见到他心里都有点别扭。 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邵宗旸在他面前感到不自在。 那个男人就像此刻闻到的气味,带着植物的清冽甘涩,混合了酒精的浓郁芳香,在幽深的夜色中悄然弥散,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的神经。 等邵宗旸回过神,门已经被自己推开。 房间里只亮着一圈幽邃的地灯,不知是喜好还是情趣,自从牧怀恩住进来,楼上楼下很多位置都装了这种灯。 窗边小桌上放着一杯酒和一本书。 邵宗旸随意拨弄了一下书页,端起酒杯偷偷尝了一口,清淡略带苦涩,仔细回味,竟有层层复杂的味道在味蕾上交叠绽放。 这是牧怀恩最喜欢的苦艾酒,邵宗旸感到有点新奇,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这时浴室的门突然开了,牧怀恩只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 邵宗旸急忙放下酒杯,正要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牧怀恩竟扯开浴巾丢在一旁,修长柔韧的身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 像一株枝繁叶茂的植物,生机勃勃地散发生命力,又如桌上那杯酒,沉淀着成熟馥郁的香气,在幽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挑逗着邵宗旸年轻气盛的欲望。 “为什么不说话?” 牧怀恩低沉磁性的声音让夜色变得更加柔和旖旎。 邵宗旸的喉结滚了滚,无法发出声音。 地灯的光线汇聚成一条河流,牧怀恩宛如一尾白色的鱼,顺流而下游进他怀里,在他干燥的嘴唇上轻碰。 这个男人在干什么?勾引自己男朋友的助手? 他该推开牧怀恩的,可空气中弥漫的气味令他头晕目眩、意乱情迷,他鬼使神差地含住牧怀恩的舌尖,将滚烫的掌心贴在他的脊背上。 都怪牧怀恩的皮肤太光滑柔腻,他的手掌不由自主地顺着流畅的曲线向下滑去,随着起伏的弧度逐渐加重揉捏的力度。 “嗯……”牧怀恩似乎很享受邵宗旸的抚摸,断断续续的轻啄连成绵密的深吻,从口腔里吸走了他最后的理智。 邵宗旸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一把抱起牧怀恩走到床边,将他压在床上。 第二章 越轨 “嗯……轻,轻一点……”牧怀恩的身体随波逐流地摇晃,用隐忍的声音低声乞求。 邵宗旸没想到牧怀恩的身体如此紧涩,过于粗暴的动作不但让身下的人疼得颤抖,连自己都感到一丝痛楚。 但这不轻不重的疼痛却催情般令他愈发亢奋,他双手掐住牧怀恩紧窄的腰,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借着黯淡的光线,邵宗旸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下那张神情迷离的脸。 牧怀恩五官斯文周正,气质沉静淡薄。 他上班时穿休闲西装,平时爱穿宽松的棉麻制品,颜色只有黑白灰三种,给人一种性冷淡的印象。 邵宗旸从未想过他藏在衣服下面的身体竟如此诱人。 仿佛一颗熟得恰到好处的桃子,一口咬下去清脆爽口,内里软肉丰厚鲜嫩多汁,叫人欲罢不能。 “嗯……”牧怀恩迷乱地搂住邵宗旸的脖子,勾着他俯低身体和自己接吻。 我到底在干什么?邵宗旸即将燃烧殆尽的神智模模糊糊地想,这人可是原老板的男朋友。这要是让他爸知道了…… 这时牧怀恩双腿盘住了他的腰,“干我,用力……” 邵宗旸脑子里轰地炸了个小火球,烧得什么都不剩。 将牧怀恩口中发出的声音撞得支离破碎,将这具诱惑他的身体如同那片压进土壤中的植物一样碾进床里。 牧怀恩急剧战栗的身体,让邵宗旸尝到了撕破禁忌的快感。 最后那一刻犹如海啸湮灭天地万物一般,猛烈地摧毁了他的心神。 他趴在牧怀恩胸口,耳中听到雷鸣般的心跳,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牧怀恩的手在他背上轻抚,令他在激烈的宣泄后又得到了另一种快慰。 他旺盛的精力和欲望,再度蠢蠢欲动。 可是当邵宗旸想要再一次占有这个男人,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邵宗旸着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惊醒自己做了什么。 他像是偷喝大人的酒被发现的小孩,有些慌乱地跳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跑回自己房间。 他的身体获得了纯粹极致的欢愉,心情却复杂纠结得乱七八糟,几乎快分裂了。 他母亲很早过世,父亲忙于工作,经常出国,没有时间关心他,只是按时给他钱。 即使他总是不回家,父亲只要知道他有地方住,就不会再多问。 原初是他父亲多年好友,当初创立工作室,还有他爸投入的大笔资金。 所以除了交给他工作之外,对他也算多有照顾。 但原初和父亲一样,高高在上,充满威严,气场坚硬而冷漠。 邵宗旸嘴上说的那些玩笑话看似轻松,内心还是很难和他亲近。 牧怀恩却是柔和的,他呆在象牙塔里,没怎么沾染世俗的尘烟,几乎没什么棱角,也没有攻击性和压迫感。 邵宗旸不自觉被他吸引,潜意识里又知道不能靠得太近,那是自己只能看不能动的一株温室里的花。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他摘下那株不属于自己的花,贪婪地吃进肚子里。 他无法再用过去的目光看待牧怀恩,想必牧怀恩对他也是一样。 邵宗旸在忐忑难安又熏然甜醉的心情中整夜没有合眼。 早上下楼去厨房的时候,看到牧怀恩正伸长手臂去拿吊柜里的调料。 旁边的盒子被牧怀恩不小心碰到,刷地掉了下来。 他及时冲过去,伸手抵住了盒子。 他的心跳撞击着牧怀恩的脊背,从牧怀恩身上寻找到一丝隐秘的亲密感。 “谢谢。”牧怀恩温润清隽的眉眼带着自然流露的微笑,“多亏你,不然我今天脑门要顶着一个包上课。” 邵宗旸心里模拟了一万种牧怀恩的反应和自己该如何应对,唯独没想过他会这么淡然自若。 “吃饭吧。”牧怀恩很有分寸地从青年紧贴的身体和灶台之间闪出,看了看窗外说,“外面下雨了,你坐我的车去学校,别骑摩托了。” 就这样?就只是这样?!邵宗旸直勾勾地盯着牧怀恩,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可惜牧怀恩的情绪都藏在那身一丝不苟的衬衫西裤下,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他无法相信,他们昨晚做了那种事之后,牧怀恩竟能如此镇静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三章 误会 牧怀恩早上身体乏累,想多躺一会,但为了做饭,还是爬了起来。 可惜邵宗旸不领情,坐在那里不动筷子,两条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似乎心情很糟。 “是不是我今早做的饭不和你口味?”牧怀恩关心地问。 邵宗旸猛地朝他看过去,脱口而出道:“是我不和你口味吧!” 牧怀恩脸上流露出惊讶不解的神情,不明白邵宗旸为什么会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吃了。”邵宗旸丢下筷子起身离桌,抓起沙发上的夹克就要走。 牧怀恩急忙跟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送你。” 邵宗旸像是触电一样飞速甩开他的手:“用不着。” 牧怀恩本来就膝盖发软,被他猛力一甩,重心不稳地朝后跌去。 在他差点坐到地上之前,邵宗旸反应飞快地抱住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变得微妙。 青年俊朗的眉眼透出青春期独有的青涩的情动,直白露骨得叫人心悸。 牧怀恩有些诧异,怀疑自己看错了。 见牧怀恩目不转睛注视自己,邵宗旸看向别处,窘迫又生气地说:“你怎么回事,吃了饭还腿软吗?” “最近课多有点累,加上昨晚没休息好……”牧怀恩用正经的借口解释自己腰酸腿软的原因,然后坚持说,“雨天骑摩托太危险了,跟我一起走吧。” 说完,他发现邵宗旸脸上竟泛起一层薄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我要迟到了。”邵宗旸不自然地说,“快走吧。” 两人坐在车里,一路上气氛沉闷,只有雨刷来回摆动的声音。 邵宗旸看着车窗外,周身散发出凌乱烦躁的气息。 “在学校还好吗?”牧怀恩试探着问,“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邵宗旸漠然道:“为什么要跟你说,你是我什么人?” 牧怀恩被噎了一下,心里有点不好受。但他平静地继续开车,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 他性情平和,邵宗旸在他看来又只是个大孩子,没必要计较。 到了学校门口,车还没停稳,邵宗旸就开门下车匆匆走进雨中。 “宗旸,伞!”牧怀恩下车喊道,但邵宗旸没有回头。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回到车上。 邵宗旸是男友的助手,也是朋友的儿子,经常住在他们家,牧怀恩总是想尽量照顾好他。 他们相处得虽然不是很亲密,可彼此之间一直秉持着符合身份关系的礼貌客气。 偶尔有些小冲突,邵宗旸也从未当面发过脾气。 今天是第一次见他说话这么呛,牧怀恩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两人在同一所大学,但在不同校区。牧怀恩到了学校停好车走进教学楼,发现走廊里有一段灯坏了。 这边没有窗户,那一段整个黑沉沉的,距离还不短。 他犹豫了一下,到墙边扶着墙,速度缓慢地走了过去。视线重新亮起来时,他稍稍松了口气。 进了办公室后,同事见他表情不是很愉快,问道:“男朋友惹你生气了?” 牧怀恩心不在焉道:“没有,家里的一点小事而已。” 提起男友原初,牧怀恩不禁想起昨晚,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按在领带结上,无意义地拉扯了一下。 原初工作很忙,经常十天半月不回家,他们的交流变得越来越少,也已经很久没做过了。他隐隐感到随着两人之间的亲密逐渐减淡,感情也变得有些疏离。 他们都是内敛的性格,在床上也规规矩矩。 昨天他喝了点苦艾酒,难得主动放开了一点,说了些令自己羞耻的话,想不到原初反应那么大。 那样激烈的性事,他很少经历,身体有点吃不消,心理却很满足。 只是原初似乎很早就起床离开了,牧怀恩醒来看到身边空空荡荡,打他手机又不接,不免有些失落。 第四章 心乱 整整一天,邵宗旸都心猿意马。 想到自己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罪魁祸首牧怀恩却云淡风轻,还在车上若无其事地问他是不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恨不能扑过去撕碎牧怀恩那身道貌岸然的西装,身体力行地提醒他昨晚的事,让他没法再装傻。 纷乱的思绪让他坐立难安,他想趴在桌上睡死过去。 可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牧怀恩。 明明一起做出了背叛原初的事,他却独自烦躁煎熬着。 这就是成熟男人的狡猾吗?他觉得牧怀恩的演技未免太好,哪天要是不教书了,说不定可以当演员。 好友唐沅看出他不对劲,搂着他肩膀说:“你今天怎么了?要不跟我去地下室排练吧。” 邵宗旸冷漠道:“不去,魔音灌耳,听了更烦。” 唐沅寻思了一下:“那哥请你撸串去。没有什么是撸一串解决不了的,有,就撸两串。” 邵宗旸确实不想回家,和他一起去了校门口的烤串店,要了几盘花里胡哨的串和扎啤,一声不吭地喝酒。 “你到底怎么了,和老板还是老爸吵架了?”唐沅推了他一把,“还是暗恋对象早已名花有主?” 这两个问题简直是往邵宗旸胸口戳了一把刀,拔出来又原样捅回去。他冷冷地说:“串都堵不住你的嘴了?” 哪怕和唐沅关系再好,邵宗旸也不可能对他说出自己和老板的男朋友睡了这种事。 他本以为至少牧怀恩应该和自己一起纠结忐忑,羞愧不安。 可是他却在被“使用”之后抛弃了。他只能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忍受。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吵嚷。几个看起来很混的学长大概喝多了,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其中一个说:“你们知道历史系有个姓牧的副教授吗,长得很带劲儿。” “卧槽你竟然连老师都想搞?不过牧教授那么正经古板一人,有什么带劲儿的?” “那不叫古板叫禁欲。而且越是看着禁欲的男人,骨子里越……” 邵宗旸“砰”地放下酒杯,抄起酒瓶子回身砸在那个学长的后脑勺上。 那伙人顿时惊了,下一秒有人反应过来,大骂一声掀了桌子。 邵宗旸本就心情不好,这下彻底爆发,揪着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家伙猛揍。 唐沅也赶紧过去帮忙,但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三倍,他俩就是再能打,也免不了受伤。 牧怀恩在家里接到电话赶去医院,在急诊室找到邵宗旸的时候,医生正在给他缝针。 “发生什么事了,”牧怀恩看到邵宗旸的手背豁了个大口子,担心着急地问,“为什么和人打架?” “这要问你了,牧教授。”邵宗旸漆黑的眼眸紧盯着牧怀恩,好不容易压住的火,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又着了,“你平时在学校,是不是和学生走得太近了?” 牧怀恩怔了怔:“宗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邵宗旸受够了他装傻的样子,凉薄而尖锐地说:“如果你没做过什么,为什么会被人说成是骚货?” 空气突然安静,急诊室里充满尴尬。 牧怀恩的涵养不容许他失态,但眼中还是泄露出一丝失望和受伤的情绪。 这让让邵宗旸既痛快又难过。他转开视线,盯着自己流血的手背,心里纷乱如麻。 第五章 困惑 打完破伤风后,牧怀恩和邵宗旸沉默着离开医院。 见他站在路边叫车,邵宗旸不解地问:“没开车?” “嗯,”牧怀恩整了整领带,不自然地说,“我太心急了,不敢开车,怕出了事反而添麻烦。” 两人坐上出租,沉默着回到家。邵宗旸正要上楼,牧怀恩叫住他,郑重其事道:“宗旸,谢谢你。” 邵宗旸愣了下:“谢我什么?” 牧怀恩温和地说:“事情的经过,我在医院听那位姓唐的同学说了,你是为了维护我、为我抱不平才对那些人出手的。” 邵宗旸扭头看向别处:“我不是为了你。” 牧怀恩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子,慢条斯理道:“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无法左右,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邵宗旸眯起眼睛审视牧怀恩,这个男人怎能这么对他,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还一脸无辜地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可牧怀恩的表情太自然了,自然到令邵宗旸产生了错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一次性幻想,和牧怀恩毫无关系。 他无话可说,丢下牧怀恩回去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翻来覆去到后半夜,他越来越躁郁,起床想去楼下喝杯冰水。推开门一看,牧怀恩竟然坐在他房门对面小厅里的沙发上睡着。 走廊只亮着一盏壁灯,光线昏暗柔和,沉睡中的男人散发着让人迷醉的气息。 他还穿着那身西服,只是解了领带和衬衫领口的扣子。 一丝隐秘的性感从倦怠的领子里泄露出来,破坏了他精心伪装的禁欲气息,不着痕迹地蛊惑人心。 昨晚邵宗旸那么生气,不仅因为那些人用下流的话语谈论牧怀恩。 那一刻他愤怒又害怕,怕除了自己,牧怀恩还向别人展露过令人无法把持的一面。 他都忘了,他也是不该觊觎触碰牧怀恩的人。 “嗯……”牧怀恩似乎在沙发里睡得不太舒服,扭动身体调整了一下姿势。 裤管下面露出的那一段脚踝,是西装男最撩人的部位之一。 它包裹在黑色的袜筒里,更显得修长纤瘦,缓缓转动的姿态格外诱人。 邵宗旸失神地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握着牧怀恩的脚踝,让他那只脚踩在自己支起的大腿上,手探进裤管,顺着弧度美妙的小腿肚向上游走。 这时牧怀恩悠悠醒来,睁开朦胧的双眼低头看着他。 邵宗旸仰起头,心砰砰直跳,难以自持地凑上去亲吻他柔软的嘴唇。 牧怀恩有些迷糊,条件反射地迎合侵入口腔的舌头,踩在他大腿上那只脚移动到他两腿之间…… 邵宗旸快崩溃了,这又是他的梦,他的性幻想吗? 即使是的话,他也不想醒来。他的吻越来越热烈,握紧牧怀恩的脚踝用力往自己身下按压蹭动。 不经意间,他发觉牧怀恩的眼神有些奇怪,视线没有焦点,似乎看着他,却又没有看到他。 他心里咯噔一下,抬起手在牧怀恩眼前晃了晃。牧怀恩只轻轻偏了下头,没有任何反应。 第六章 夜盲 邵宗旸不甘心地又试了几次,牧怀恩似乎依稀能察觉到晃动的光影,但并不能看清楚。 一瞬间,邵宗旸明白过来——那些地灯,牧怀恩出格的行为,抱着他时自然的举动…… 他大概是有夜盲症,在光线昏暗的环境里,视力会变得很差。 所以那天晚上,牧怀恩根本不知道和自己激情缠绵的人是邵宗旸,根本是把他当成了男友。 他早该察觉到不对的,以牧怀恩的性格品行,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但他一厢情愿地以为牧怀恩对他,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感,根本没想到那会是一次莫大的误会。 邵宗旸心底发冷,感觉自己连日来的甜蜜忐忑紧张愤怒,全都成了笑话。 此刻牧怀恩沉浸在被挑起的情欲中,察觉到身前之人的僵硬,不免有些茫然。 手掌抚摸的这个身体,和他记忆中的有些差异。原初身材保持得很好,本来就瘦削颀长,又常年坚持健身,浑身上下每一组肌肉都很紧实。 然而眼下触摸的肉体似乎更加紧致弹性,胸肌和肩背的轮廓没有那么厚实,肌肉却更有爆发力。 上一次做的时候,牧怀恩就有所察觉,以为男友最近大概清瘦了,有点心疼。 他第一次不免有些羞耻。 一边不熟练地弄着,一边低声说:“你不是说飞机晚点了吗,我以为你要再晚一些才能回来。” 邵宗旸死死盯着牧怀恩,眼眶洇红,被欲望和嫉妒折磨得发疯。 牧怀恩自顾自说道:“宗旸的手受了点伤,我怕他夜里需要喝水或者有事,就守在这里等了一会,没想到睡着了。” 昏暗中,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他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寂静无声却又沸腾喧嚣的夜晚,呼吸急促起来。 “又不说话了?”他无奈地笑了一声,以为男人的沉默是在暗示让他主动。 他略带腼腆地解开衬衫扣子,拉着男人的手在自己胸口抚摸。 男人终于有所回应,用力揉弄那两个敏感脆弱之物。 牧怀恩又疼又爽,情动不已地脱掉男人的上衣,在他光滑紧绷的身上凌乱地抓揉。 即使看不见,牧怀恩也能感到这具散发着强烈荷尔蒙气息的肉体,是多么让人着迷发狂。 或许是之前太久没有做过,他都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热切的时候。 好在黑暗掩饰了耻意,他放下平日的清冷寡欲。 他下面硬邦邦戳在男人大腿上磨蹭。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开门声。 “怀恩,你睡了吗?”原初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牧怀恩定格一般僵住,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怀里的人还在亲吻他的脖颈,他愕然把人推开,颤抖着在墙上乱摸一气,找到开关按了下去。 随着视力在明亮的灯光下逐渐恢复,牧怀恩像褪色了一样苍白。 青年漂亮的眼眸里透着冷酷的讽刺:“牧教授怎么了不继续了?是怕被原老板发现,你趁他不在家,勾引玩弄他的助理、他好友的儿子吗?” 牧怀恩慌张地系上衬衫扣子:“宗旸你误会了,我不是……” “你说如果他知道你是怎么‘搞’我的,”邵宗旸打断他,瞄了眼楼梯的方向,“他会是什么反应?” 牧怀恩听着这些刺耳的字眼,看着青年赤裸的胸口上淫靡的牙印,羞愧得无地自容。 第七章 羞耻 牧怀恩的人生,就像沿着轨道驶向既定方向的火车,有序不紊,从未脱轨。 他一心只读圣贤书,心思简单,对眼下这种连想都不曾想过的情况,感到十分无措。 他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急忙捡起邵宗旸的上衣递给他:“对不起,我可以解释。” 邵宗旸抓住衣服,在牧怀恩放手之前猛地一拉,将人拽到胸前:“有什么好解释的,不是你主动的吗?” 这距离太过危险,牧怀恩想推开青年,又不敢触碰他光裸的皮肤,手忙脚乱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夜盲症,在刚才那种光线下视力很差,我以为是原初回来了……” 邵宗旸眼神一暗,猛地把他推到墙上,一手撑着墙壁说:“夜盲症?为什么早不说?” 牧怀恩歉疚地解释说:“是我考虑得不周到,我实在没想到,会闹出这种误会……” 邵宗旸一把捏住他的脸颊,沉声说:“是你的误会,不是我的。” 青年的气场有着很强的压迫感,牧怀恩生出一丝置身暴风中心的战栗。 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不管邵宗旸多年轻,也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了。 可这话是什么意思,牧怀恩却听不懂。他惊讶茫然地看着青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邵宗旸压抑着心中的郁结,冷笑道:“这只是借口吧,你和原老板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接吻拥抱的时候,会一点没有察觉?” “对不起,我可能睡迷糊了,又看不见……”牧怀恩很愧疚,青年明明纤细许多,更有那个年纪独有的青春活力,自己怎么就着了魔一样认不出? 还有那样炽热动情的吻……牧怀恩突然咬住嘴唇,不敢回想下去了。 邵宗旸靠近他的耳畔悄声说:“其实你认出来了,只是对我爱不释手,没错吧?真看不出来,平时牧教授衣冠楚楚,背地里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我不是……”牧怀恩几乎快被羞耻吞噬,正想开口辩驳,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这是一件即使能解释清楚,也让人感到极其难堪、甚至心生芥蒂的事。 他额角突突直跳,焦迫难安地说:“我们晚点再谈这件事好吗,现在这种情况说出来只会让场面更糟糕。” 一个比自己年长、事业有成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暴露出无助的一面,真叫人又心软,又想狠狠欺负一下。 邵宗旸拿起衣服,在牧怀恩忐忑的目光中,慢悠悠地穿上。刚套到头上,原初端着水杯上来了。 “你们……”原初看着男友和助理气氛微妙地站在小厅,助理还衣衫不整,有些诧异,“你们这是在干吗?” 第八章 醋意 牧怀恩做人一向规规矩矩,在男友面前十分坦诚,对说谎做戏毫无经验。 面对原初探寻的目光,他心情很狼狈。 在他嘴唇蠕动着想要开口时,邵宗旸抢先说:“我的右手受了点伤,刚缝完针回来,不方便换衣服,就让牧教授帮忙来着。” 牧怀恩有些尴尬,却也稍稍松了口气。 原初看向青年的手,脸色不悦道:“怎么搞的?” 邵宗旸满不在乎地说:“喝酒的时候跟一群流氓打了一架。” 原初不喜欢他这种语气,皱眉道:“都二十岁的人了,还动不动跟人打架,你脾气怎么这么冲?这段时间工作室正忙,你这样还怎么干活?” 邵宗旸漫不经心地拽了拽衣服上的褶皱:“那些人说话难听,欠揍。” 原初嗓门高了几分:“我看你才欠揍,你爸把你交给我,让他知道你受伤的事,他会怎么说?” 邵宗旸讽刺地笑了一声:“等他来管我,那我早就死了。” 原初有点火了:“邵宗旸你又犯浑!” 牧怀恩劝阻道:“重要的是宗旸没事就好。都这么晚了,你们一个刚下飞机,一个受了伤,赶快休息吧。” 原初指了指邵宗旸:“看在怀恩面子上我先不说你,这几天你不用去工作室了,在家好好休息养伤,顺便反省一下。” 他皱眉摇了摇头,回去卧室了。牧怀恩也跟了过去,只是到了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邵宗旸还在那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见他转头看过来,手指在胸口那个牙印的位置缓缓画了个圈。 牧怀恩瞬间像被火吞噬了一样,浑身烫得体无完肤,脚步不稳地逃进了卧室。 那扇门关上后,邵宗旸脸上戏谑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落寞地走到门前,将一只手按在门上,好像隔着这扇门,可以触碰到那个人的温度。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牧怀恩,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常年以素食为主,身高适中,四肢修长,腰很窄,把西装穿得极好看。 那张脸长得文质彬彬,说话时总带着礼貌温柔的笑意,看着特别舒服。 他身上有常年呆在学校里染上的书卷气,敏感又不够世故,社交时腼腆含蓄的模样看得人心痒难耐。 邵宗旸早在不知不觉中被牧怀恩吸引,现在他清楚地确认,以前那种奇妙的不自在是因为自己喜欢牧怀恩。 现在他们只有一墙之隔,距离却似乎十分遥远。 想到此刻牧怀恩可能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即使那个男人是自己的长辈兼老板,邵宗旸还是克制不住心底滋生蔓延的嫉妒和酸楚。 夜里他没怎么睡,一早起床去了学校,放学后去看唐沅他们排练,很晚才回家。进门的时候听到原初在客厅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语气有些暧昧。 第九章 失控 邵宗旸两手插兜靠在墙上,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打电话的男人。原初察觉到他的视线,不禁冲他皱了皱眉。 “同事打来的。”原初挂了电话,晃着手机解释道。 “我问了吗?”邵宗旸似笑非笑地说。见原初穿戴整齐,有些意外,“你要出门,现在?” “工作室出了点问题,我得亲自过去解决。”原初一边换鞋一边说,“你替我跟怀恩说一声。” 邵宗旸冷笑一声:“你为什么自己不去说?” 原初:“怀恩可能已经睡了,我不想打扰他。等明早起来,你告诉他吧。” 邵宗旸讽刺道:“你是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谎吧?” 原初诧异道:“邵宗旸你吃错药了?” 被他厉声质问,邵宗旸发热的脑袋才冷静了一点:“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你爸真是对你管教太少了。你记住,不是什么玩笑都能乱开。”原初指了指青年,急匆匆走了。 邵宗旸气闷地上楼来到牧怀恩卧室,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牧怀恩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俊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 邵宗旸心里发软,过去帮牧怀恩解开扣子脱衣服,想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牧怀恩朦胧中把手放在邵宗旸大腿上缓缓摩挲,动作自然而亲密。 昨晚他一夜难眠,白天也心神不宁。 那一圈牙印,总在脑海里晃来晃去。 除此之外,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让他恐慌。 邵宗旸年轻性感的身体,让他莫名有种熟悉感。 他不敢往深处想,拼命压下心里凌乱的念头。 饭后原初一直在楼下打电话,牧怀恩本打算和他好好聊聊,等了许久也没见人上来,困倦地睡着了。 现在他旁边坐着一个人,他不做他想地说:“原初,最近还出差吗?” 邵宗旸的手僵了一下,心脏在黑暗中下沉。 他不动声色,低头去吻牧怀恩,一只手按在他两腿之间,有技巧地……。 “嗯……别弄……”牧怀恩的气息变得凌乱,按在邵宗旸腿上的手用力收拢。 邵宗旸扒掉他碍事的裤子,握着他,唇舌极尽涩情地亲吻他。 牧怀恩被撩拨得意识混乱,追逐着邵宗旸,下意识挺动腰胯,胸口起伏剧烈。 每一处都在骚动,每一处都不给到满足。 牧怀恩眼角和嘴角都湿漉漉的,快被逼疯了,再也无法忍受,将邵宗旸推倒在床上,迫不及待拉开他的裤子,红着眼圈坐了上去。 “嗯……”牧怀恩仰起头,心想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很少有这样激烈的冲动。 从那天体会过一次难以言喻的强烈快感之后,好像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双手按着邵宗旸胸口,失神地挺动起伏,一阵阵快意翻涌中,他听到身下的人戏谑的声音: “牧教授真是衣冠禽兽,以前只是趁老板不在的时候勾引我,现在明知他在家还忍不住把我推倒,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牧怀恩石化了一样僵硬,心中袭过惊涛骇浪,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宗……宗旸?” “又想说你看不清、看不见?”台灯啪地一声开了,点亮了牧怀恩慌乱耻辱的视线。邵宗旸抓着他的腰挺动说,“那这一次你好好看清楚,是谁。” 第十章 强制 牧怀恩脑袋里嗡的一声,神智彻底错乱。 邵宗旸狠狠向上挺动,一阵酥麻席卷了牧怀恩,引他回过神。 他愕然挣脱开来往旁边躲开,压着战栗的声音说:“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又弄错人了?”邵宗旸被牧怀恩从自己身旁逃开的举动刺伤,心脏一阵揪紧。 他抓住牧怀恩纤瘦的脚踝,猛地将人拉回自己身边。 牧怀恩隐忍地说:“宗旸你冷静点,原初在楼下……” “我们又不是没做过。”邵宗旸故意没说出原初已经离开的事,轻易将牧怀恩双腕扣住,“还是你觉得原老板回来了,就不需要我这个工具了?” 牧怀恩错愕道:“做过什么?” “只是星期三晚上发生的事,你就忘得一干二净吗?”邵宗旸气息不稳地说,“那个在我面前解开浴巾,主动扑到我怀里的男人不是你吗?那个勾着我脖子索吻,两条腿盘在我腰上的男人不是你吗?那个抱着我不放,求我干的男人不是……” “别说了!”牧怀恩脑子里轰鸣作响,浑身冷汗涔涔,滋扰了整日的不安终于变成可怕的现实,“我不知道那是你……我以为……啊!” 邵宗旸将他翻过身,掰开他两条腿,长驱直入一贯到底:“同样的借口用一次就够了,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牧怀恩闷哼一声,疼得夹紧身体,死死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叫出来。 邵宗旸也疼,可他看着牧怀恩痛苦的神情,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要逼迫牧怀恩承认,他们是做过同一场梦的共犯。 他喘息着说:“牧教授,这是你想要的吧?你想要我,想得快疯了吧?” 牧怀恩咬紧牙关,用力摇头。可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屈服,欲火快速蔓延。 邵宗旸按住他的后脑勺,不许他否认:“你做过一次就对我食髓知味,所以昨晚跑到我门口勾引我,今天甚至变本加厉,直接‘强上’我。牧教授不是谦谦君子吗,怎么能做过还不认呢?” 这到底是谁强上谁?牧怀恩像是秀才遇到兵,不对,是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 他的汗水浸透了薄薄的上衣,手指将床单抓成皱巴巴一团,心中满是委屈和羞耻。 邵宗旸双眼发红,近乎疯狂在牧怀恩身上肆虐:“牧教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想玩的时候就玩个爽,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我对你来说,就是个随取随用的按摩器吗?” “不…嗯!”牧怀恩承受不住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快要被青年强悍有力的腰杆撞碎,羞辱令身体的反应更加强烈。 上次太黑没看清楚,这次房间里开着台灯,邵宗旸发现牧怀恩长了个浑圆挺翘的臀,随着身体撞击漾出诱人的弧线,上面还有两个腰窝。 怒火和欲火让他失去理智,他用手指撬开牧怀恩紧咬的嘴唇,一边翻搅一边恶意地说:“上次不是叫得很浪吗,今天怎么了,是我没能满足你吗,牧教授?” “宗……快停……哈…别、嗯……”牧怀恩在他加重力度的攻势下,从被撬开的口中吐出破碎的声音,溃散的理智让他无暇顾及自尊和羞耻心,断断续续地求饶。 他恐惧地盯着门口,害怕下一秒原初会走进来,看到他不知羞耻地在颠簸战栗中,发出濒临窒息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