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都篇 人物介绍【剧透慎入】 女主一号: 慕轩梅/巧柔/离烁公主:曾经是相府千金,本是皇后却无辜劫走,后来又被卷入十几年前的宫廷恩怨,最后被自己心爱之人伤透了心成为金柯和亲公主下嫁锦都皇帝,却不知他早已忘却前尘往事。时隔一年后,当她回到锦都时一切早已失了当初的模样,她在锦都皇宫中却又处处被刁难,失去了自己的骨肉之后才恍然醒悟,在这里自己的不忍已经成了伤害自己的武器。她与龙少天,上官如风谱下侠骨柔情,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女主二号: 温冉月/冉柔:曾经呼啸阿姆山巫医族的祭祀,却因为上官如风失去了一切,最后处处设计陷害于他们,毒害如风以致他失去记忆,最后被揭穿,不得不潜入锦都皇宫,最后却被巧柔陷害惨死宫中。 男主一号: 上官如风:鬼龙山庄的主人,同时也是先皇的五皇子,本要借助巧柔报的血海深仇,最后却爱上了她,一切计划几乎全盘打乱,当他找回一切回忆之时,一切都还来得及么? 男主二号: 龙少天:慕轩梅的青梅竹马,锦都的大将军,却也逃不过美人关,最后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献出了一切。 其他主要配角: 女配: 红俏,碧悠,黄莺,蓉乐,皖月,离星,阿满,风如月。 男配: 天影,邱子琪,白玉天,连岳,苏木槿。 【一切以实文为主,锦都篇与珠江篇是铺垫,从骊山篇到再回锦都篇才是真正的高潮。】 【目前番外篇设定为五篇。】 【第一次写文,难免有疏漏,恳请各位书友多多包涵与支持。】 锦都篇 内容简介【剧透慎入】 目前设定为四卷分别为锦都篇,珠江篇,骊山篇,与皇宫篇。 锦都篇与珠江篇只是为后续铺垫。 骊山篇中写的是金顶皇宫中的明争暗斗,也为巧柔重回锦都皇宫为铺垫。 最后才是重头戏皇宫篇,讲述了巧柔与锦都皇宫中的女人斗智斗勇,也让她从一个善良的女子,变成一代皇后。 全篇完后还会有精彩的番外篇不容错过哦~ 【本人第一次写宫斗,有纰漏,请见谅并指出吧~】 锦都篇 卷首·我为谁而诸天下 我为谁而诸天下 一生戎马,红颜苍凉,壮士未归,风霜下,海水中,是谁消失在那里。——首语 前部·苍凉容颜 如今我只想为你抚琴,如今我只想为你三分天下。 ·一 晋安城,人头熙攘,喧闹的都城都在庆祝他们的英雄,他们的将军——苏小禾。三千铁骑,身穿银白铠甲,在漆黑的铁骑中慢慢燃尽,成为空中唯一的星斗。 “哥哥,我不明白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杀退千军万马,统领十万雄兵,成为海上的王者?”一个娇俏的人儿,看着银白的人影,走过街道。 玄色身影的男子轻声笑出,“鄂闵,那已经不是儿时的小禾哥哥了。” 鄂闵看着翻身下马,跪在明黄色的面前,“是么,哥哥,我们回家吧。”那个在她身后温柔的笑,为她折梅拾帕的男子真的不存在了么? 鄂琪看着妹妹娇小的身影,寂寞蔓延,花季在雨中消逝,“鄂闵,回来,皇上一会儿要摆庆功宴,父亲让我们一起去。” 他们的父亲是朝中官拜左相的鄂非冥,牵着妹妹细白的手,“走吧。” 而城楼之下,银白的男子,肃立在帝王的面前,“吾皇,万岁。” 身后的三千铁骑,肃杀之气慢慢融化在全城的欢乐中。 ·二 金瓦红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挥霍他们的年华。墙外的人却为了一睹它的荣耀,而抛尽铅华。 华衣锦服,满目琳琅,“哥哥,我能尽量少来皇宫么?”鄂闵轻轻的说,并不停的对前来问好的大臣微笑。 鄂琪一身朝服,正和卫侯相谈甚欢,“怎么了?这就受不了了?” 看着兄长一脸的调笑,“我要把你扔进渤海。”微笑依然,只是眼神颇为凌厉。 卫侯不觉一笑,“鄂琪,看来你的妹妹,甚是泼辣。”晋安城旁的,罗海封地的王侯。半壁环山,同样还是沿海地带。 “卫侯,您这是在取笑小女子么?”鄂闵莞尔一笑,却让天地失色。 卫侯在一瞬的失神后,“溧阳郡主是越来越美丽了。”感概颇深,尤记当年那个粉雕玉琢的婴儿,抓着自己的手,咿咿呀呀的说着。 殿外,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明黄色的身影,一抹清雅的银白色相随在一起。 鄂闵呆呆的看着戎装的他,口中低语,“小禾哥哥...” 苏小禾淡笑,“溧阳郡主。”君臣之礼让他们,疏远。 陌生的称呼,让鄂闵为之一振,也许哥哥说的对,儿时的小禾哥哥已经不存在了,死在了荒凉的记忆里。 ·三 鄂闵脸部带着惯有的笑容,“刚刚是本郡主失态了,让将军见笑了。” 苏小禾心中微疼痛,那个哭着让他折梅的女子已经在消失了,消失在那一句溧阳郡主。 “郡主哪里话,都城的百姓都说,溧阳郡主乃是仙女下凡,此次见到果然名不虚传。”苏小禾的笑容是那般的温和,好像从未见过她,从未帮助一个名叫鄂闵的小女孩折梅。 鄂闵忍着阵阵酸涩,“将军,您过奖了。”酥软的言语,让鄂琪感受到了妹妹似乎在破茧而出,逃脱记忆的枷锁。 少女微微颤抖的身躯,和兄长告别后,走向殿外。 苏小禾并未回头,有很多事都弥留在回忆里,消逝在大海的涛声中。 鄂闵独自一人行走在宫殿后的弥海,晋安城,国号乾,一个沿海的国家,一个海上独自漂流的小岛。 撩起裙带,赤裸的双脚,感受着大海的脉动,凉凉的海水,“小禾哥哥,真的不在了呢。” 少女缓缓的沿着海边走,脚总会陷进沙地,被海水淹没。咸咸的湿湿的,那是晋安城的味道。 银白的身影,静静的看着粉色的人儿,渐渐走远。 ·四 第二日,清晨,伴随着凉爽的湿气,鄂闵被鄂琪,拉着去看海军实战演习。 “哥哥,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看的?”鄂闵打着瞌睡,不满地说道。 男子轻轻的将弱小的妹妹拢在怀中,“妹妹,难道你不想看到小禾哥哥了?” 怀中的人有一瞬的僵硬,但也只是动了动,“没有。”因为小禾哥哥早已经不见了。 男子轻叹,人生不可谓是不奇特的,明明可以相遇并且交缠的俩人,却让美好都被遗忘在回忆的大海。 “鄂闵,他还是你的小禾哥哥,只是不再是过去的小禾哥哥。”听着哥哥轻语,鄂闵只觉得有轻松,属于自己的,没有被谁抢走。 少女靠在男子的身上,闭着双目,“哥哥,也许吧。” 如果说陆地的杀斗只是人类与人类之间最原始的争斗,那么海上作战,就是人类在大海的舞台上跳舞,输的代价是尸骨无存。 一身戎装如他,雄风万里,波涛也为他而喝彩。此时此刻鄂闵才发现幼时的小禾哥哥真的长大了。 苏小禾站在战火纷飞的最高处,俯瞰那个娇小的身影。 尤记当年,年纪尤小,少女踮起脚尖仍是够不着高高在上的梅花,少年不忍上前,轻轻折下梅花,少女红扑扑的双颊,微微笑道,“谢谢,小禾哥哥。”因为轻折,梅花而到处翻飞,脑海似乎自动记住了,少女娇嫩的容颜。 ·五 鄂闵一个人在后院,牡丹花正开得盛茂,“春花,哥哥还没有回来么?” 丫鬟拿着精致细瓷花瓶,“小姐,大少爷和老爷都进宫了,到现在还未归来。” 鄂闵随手折下几支牡丹,淡淡的说,“把这些花放进花瓶。”“是,小姐。” 花开到最后,是会凋零。然而,却再也没有这样盛茂的花朵。 鄂闵不是不知道的,海边的王侯因为不满帝王的统治已经纷纷自立君主了,“真是麻烦呢。” “鄂闵,我回来了。”一袭深紫的朝服,脸上略带疲惫,“鄂闵,父亲让你去大厅。” 淡淡的牡丹花香,是母亲独爱的,却甚是娇弱,“父亲,叫我来何事?” 父亲叹了一口气,似乎老了很多岁,“鄂闵,今天晚上你就带着春花,夏荷,秋叶,冬雪,离开相府。去罗海,找卫侯。” 鄂闵微微愕然,战火已经这般迫不及待了么?“那父亲和哥哥呢?”难道就自己一个人走么? 父亲和哥哥相视一眼,哥哥轻笑,“妹妹,毋须担忧我们,要相信你的小禾哥哥。” 鄂闵双颊微红,“哥哥,莫要乱说。”却看见父亲猜测的眼神,心中一惊。 ·六 深夜,星光下少女站在相府门前,“父亲,那我在罗海等你们。”父亲却看着自己的身后,“苏将军,你来了。” 一身银白的戎装,壮士气势非凡,只是不知,此去何时能归来,“在罗海等我,我们一起去看梅花。” 鄂闵乍听之下,还是惊异的,但是看着他漆黑,却也闪烁的双眸,就释怀了,“嗯,那时候,孟奇山也花开了。”我在花开时等你,花谢离开。 苏小禾微微笑了,“小闵,我会回来的。”听着马蹄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马车上,鄂闵并没有转头看身后的一切,因为她相信,他不会骗他。 三月后,鄂闵站在蔚蓝的罗海遥望那一端的晋安城,“卫侯,孟奇山的花谢了么?” 卫侯轻轻的说,“在半月前,花就已经谢了。”丝丝忧愁,也随着大海的潮起而渐满。 鄂闵看着脚下渐渐潮起的海水,“是么,卫侯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么。” 卫侯轻轻的叹息了,帝都的战胜,却是用年轻的将士换来的。 ·七 鄂闵走在海水中,将双手都沉浸在海水中,“小禾哥哥,不在了呢。” 耳边还是那日离别,“在罗海等我,我们一起去看梅花。” 手边还是那日折梅,“小闵莫哭,你看梅花。” 心里依依不舍的还是他离去的背影,“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归来。” 自那以后卫侯再也没有看到鄂闵,有人说在海边看到了鄂闵的帕子,也有人说一位银白的少年将她接走了。 卫侯却不以为然,他知道无论是怎样,那个如花的女子,现在过的一定很好。 有这样的人,愿意忍受半世的孤寂,愿意忍受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们之间没有句句誓言,没有任何的接触,却可以用瞬间的温暖,用以承受半世的流离。 红颜苍凉,壮士未归。 风华绝代,终成过往。 【前部·完】 后部·海上泡沫 小美人鱼为了王子最终变成了泡沫,我们的寂寞和孤独也串成了五彩泡沫。 ·一 鄂闵坐在客车上,昏昏欲睡间,“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看花开花落”,是谁,在那么深切的呼唤,那么深沉的思念。 经过九个小时的车程,鄂闵终于来到了青岛。行李收拾好之后,鄂闵就来到了海边。 海风很凉爽,将裙摆都吹起了,形成美丽的弧度,那是穿越一切的弧线。赤脚走在沙滩上,没有想象中的酥软,很疼痛。鄂闵拉起裙子,漫步走进海水,很冰凉,足以让一个昏睡的人苏醒。 鄂闵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来到青岛,只是很想来,非常的想来。从小自己就很喜欢海边。喜欢大海的味道,最大的梦想就是活在大海里。 “我在花开时等你。”鄂闵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但是周围的人,还是在游玩。 自己是孤独的一份子,还是寂寞的孩子。 ·二 飞扑在酒店雪白柔软的床铺,“唔,真舒服。”洗手间有水流的声音,鄂闵这才想起来,这间房间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鄂闵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了很久。 “苏如安。”男人穿着宽松的睡衣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鄂闵很惊讶,“为什么是个男的?” 苏如安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只有我们两个是独自一个人来的。” 鄂闵恢复了平静,“好吧。你洗完了么?” 苏如安点点头,躺在了床上,打开了电视,“不介意我开电视吧?” 鄂闵拿着换洗的衣服,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你。” 鄂闵在洗澡,而门外是电视机的声音,她居然不排斥和这个男人的“暂时同居”。 苏如安听着水流的声音,如若冰川上融化的清泉,流过他的心脏,“你还没有告诉我的名字?” “鄂闵。” 男人突然一怔,“别哭了,你看梅花在这里。” ·三 夜晚,在房间内,依然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你睡着了么?” 鄂闵翻身面对他,“没有。” 苏如安转头看着她,不知怎么就说了,“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鄂闵奇怪的看着男人,“也许有吧。但是一定会不记得,前世发生的一切。” 苏如安似乎笑了,“嗯,早点睡吧。” 也对,前世无谓是上辈子的人和上辈子的事,而今生才是你的未来。 第二日,苏如安喊醒了还在熟睡的鄂闵,“起来了,都六点了。” 鄂闵揉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是么?” 俩人退了房卡,来到了餐厅,“他们的馒头是无处不在啊。”鄂闵感叹道。 一大盆白白胖胖的馒头,“有的吃就不错了。”苏如安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 说是恋人,又不是,说是朋友,也不是,就是这样和谐的在一起了。 ·四 在车上,他们经过了跨海大桥,一望无际的大桥,白光晕染,像炸弹一样炸开了鄂闵的脑海,激起了千层浪。在何时何地,她也曾经站在一座无边无际的桥上,等待着一切的不可能。 苏如安看着靠着车窗发呆的女人,突然笑了,那个声音不能代表什么,重要的是,现在他似乎有一点心动,只是有点少男时代的无措而已。 鄂闵下车,炎热的太阳,并没有因为大海的蒸发而有半分的怜悯,“该死的太阳。”头上突然撑起一把伞,“太阳有它的责任。”鄂闵很无言的看着苏如安,“你很烦。” 走进拥挤的极地世界海洋馆,苏如安突然一把抓着她的手,“我只是怕你走丢。”鄂闵就这样呆呆的跟在他身后。有一个人因为人流的拥挤,而害怕你的流失,紧紧抓住你的双手。那么,你是否也应该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五 看着熙攘的人头,他们很无奈,明明已经很早来的。 苏如安依然牵着她,“我们去那边吧?”等俩人坐定,表演也开始了。白鳍豚优雅的转身,海狮憨态可掬,这些动物无一不让她兴奋的,“你看你看!!那个还是好可爱啊!” 最后是海豚,相当于人类七岁智商的动物,博得了最大的掌声,“我们下去和它们合影好不好?嗯?你说呢?”苏如安真的不知道她是如此的激动,不禁笑道,“你很喜欢小动物?” 鄂闵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太激动了,“嗯。觉得身边有一个小动物也不错的。” 苏如安在结束的时候,拉起要转身离开的鄂闵,“嗯?不是要去合影么?”等鄂闵回过神,她已经站在了海豚的面前了,“啊!好可爱!”海豚轻轻的亲吻在她的脸颊。 苏如安看着手中的照片,女人快乐的微笑,侧过脸,让海豚轻吻。 ·六 在一路的颠簸,鄂闵还在看着手中与海豚合影的照片,“我们一会儿要去小青岛么?” 苏如安点点头,“小青岛之后是乘船观光和自由购物。” 下了车,俩人结伴而行,走过小小的小青岛。周围是曾经也在海上咆哮过,威武过的各种军舰和潜水艇。 迎着海风,俩人对望而笑,他们之间不用说什么,也许,他们明白,又也许他们不明白。 站在摇晃的码头,苏如安紧紧的扶着鄂闵,因为很拥挤,再加上摇晃的甲板,很不安全。鄂闵却很有兴趣的观察码头的下方,“你看!!好多小鱼!!还有好多海带呢!!” 苏如安只能很无奈的使劲扶着她,“不要乱动!” 他们终于上了船,坐在船尾,鄂闵看着下方像无数个贝壳翻转而形成的波浪,最后只有泡沫。她不由得想到了,深海的公主,可怜的美人鱼。她以为可以幸福,她以为可以一起走到最后。而,他却不这么认为。最后,美人鱼就这样化成了泡沫。曾经她也这么认为爱情也许就是美人鱼的泡沫。 苏如安只是安静的看着沉思的她。 ·七 夜晚,他们买了两袋扎啤,青岛的扎啤都是用塑料袋装着的。 在房间,他们很狂乱,喝了很多啤酒,说了很多话,但是那一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早上,他们醒过来都看着对方大笑了,谁都没有提过那晚。 今天他们的行程只有灯塔和海滨浴场。 因为外面很热,所以他们就没有出去,而是远远的看了一下,耸立在那里很久的灯塔。 苏如安看着鄂闵,“你是苏州的么?”鄂闵想了一下说,“算是吧。” 苏如安还想继续追问,但是导游上车,那他也只能作罢。 站在海滨浴场,真正体会到导游说的“下饺子!”人真的有点多! 他们只是在海边走了一圈就回到岸上了。 苏如安看着背对海边的鄂闵,“我以前认识你么?” 鄂闵嫣然一笑,“不知道呢。也许在芸芸众生中,我们曾经擦肩而过也不一定。” 尾声: 归途,经过九个小时的颠簸,鄂闵下车拉着红色的拖箱,走向一个在那里等候多时的男人。 苏如安在看到这一幕停止了脚步,看着她越走越远,徒留他一人。 在遥远的地方,苏小禾和鄂闵因为战争错过了。 在现在的世界,苏如安和鄂闵依然错过。 谁说他们是一样的人,谁又说他们是不同的人呢。 【后部·完】 【也许会有人问,这篇文和迫嫁成妃没有任何关系,是的,是没有任何关系,结局都会与他们不同,迫嫁成妃没有卷首,这只是我为了所有支持七冉的朋友们,写的一个短篇,希望你们喜欢,也可以继续支持我的文。】 锦都篇 第一章 梅花纷纷,初遇少年 绣着梅花的布帘随着寒风悄悄摇曳,不知不觉已是初冬,灯笼上盖了淡淡的薄雪。灯火灭了,打更的声音散了,阵阵幽香等到破晓的那一缕阳光,溜到了床头。床上的棉被早已被翻开,遗留下丝丝暖气,一抹玲珑的身影,扰乱了纷纷大雪。玉琢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手中紧紧地搀着一竹篮,身穿白貂小褂,与绵绵大雪融为一体。 母亲喜爱梅花,喜爱其高洁之雅韵,孤傲之纯华。 风拂过落下的几根青丝,女孩将其拨到耳后,抬眸望着枝上那朵微沾晨露的白梅,沾花一笑。踮起脚尖,芊芊玉指轻轻抚着柔软的花瓣,欲将其折下,无奈枝干偏与其作对,反倒一摇,将厚厚的雪打落至女孩手心。 突然一只手伸出轻轻的折下梅花,花开满枝的梅花,也因此而轻轻的颤抖,“给你。” 女孩抬头看着少年,“谢谢哥哥,娘亲一定会很高兴。” 少年在雪中看着女孩稚嫩的童颜,“嗯。” 女孩跑向雪中的身影,转身对少年大喊,“哥哥,我是慕轩梅哦,哥哥一定要记得我!” 女孩消失在漫天大雪中,跑向了无尽的黑暗,少年双手无力的弯曲着,最终也未能告诉他的名字是——龙少天。 八年后,一座寂静偏僻的别院内,一位身穿白衣的贵公子站在梅花下,身后梅林传来响声,“红俏,出来吧。” 红衣的娇俏女子走出,“少主,您还是如此厉害。”轻轻的靠在少主身上,媚眼如丝,“少主,各堂口的堂主都已经到了。” 男子只是轻轻一晃身,便离开了梅花下,“嗯。红俏,别忘了交给你的任务。” 女子娇笑,微微一俯身,“少主,请放心。” 男子看了女子一眼便走进了房内,那女子已经不在梅花下,只留一条红丝带,如那女子的容颜妩媚动人。 相府,“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老爷就要回来了!”一个婢女焦急的在树下寻找。 少女在树上看着婢女焦急的四处寻找,随即笑着说,“蓉乐,我就这般让你难寻?”从树上一跃而下,朵朵梨花仿若当年的鹅毛大雪。 蓉乐抹了抹眼泪,“我的好小姐,快点去换身衣服。老爷就要回来了。”看着小姐站在梨花下,更觉得小姐美若花仙。 慕轩梅无奈的叹口气,“蓉乐,你这般爱哭,将来怎么嫁得出去?”用手拂去婢女头上的花瓣,从未将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当成过仆人。 蓉乐听后摇了摇头,“若能在小姐身边服侍一辈子,那蓉乐也是甘之如饴。”小姐一直是自己想要追随的人,蓉乐看着轩梅的眼神更加坚定。 少女突然不笑了,看着婢女坚定的眼神,轻轻拉着她的手,“傻姑娘,走吧。”少女不知前路坎坷,笑容明媚的向着远方走去。 世事沧桑多变化,只叹生在萧萧乱世中。 大厅内几束梅花插在细瓷花瓶中,回荡着清新的梅花香,“丞相大人,你真的很喜欢梅花啊。”深红朝服的丞相温和一笑,“只是内人喜欢罢了,让李将军见笑了。”一身戎装的李将军也坐在一旁,“丞相,这哪里是见笑?是你谦虚了。”门外传来脚步声,“爹爹,我来了。”一身淡黄的裙衫,随着梅花的熏香走进了屋内。 李将军看着眼前出落得更加动人的少女,不禁赞叹道,“八年不见,轩梅都成大姑娘了。”身后的白衣公子不觉动一动,心弦也随之轻轻拨动。慕轩梅笑了一下,“李叔叔你取笑我。”小女儿的娇态显露无遗。 丞相放下茶盏,招了招手,似有无意的介绍道,“轩梅过来,这是李将军的养子——龙少天。”白衣的公子,笑若春风,仿若一切沧桑浮华都在消逝,只余美好。 慕轩梅在心里赞叹了,这个少年真是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虽然慕轩梅不相信真的有这样的人,但是这个少年就是这样的感觉,身子轻轻一福,“龙公子好。” 龙少天的笑容有点苦涩,她果然已经不记得了,明明是她不让自己忘记的啊,“慕小姐,久仰大名。”不知为何,少年的笑容却是这般的熟悉,但为何有那么一丝苦味,慕轩梅转身离去时,不曾想这就是不曾见面,也是不曾再见。 锦都篇 第二章 情深难舍,嫁入深宫 相府深处的园林内梅花满枝,男子与女子一同站在梅树下,看着满院梅香扑鼻来。慕轩梅把玩着手中的梅花,“龙公子,将来一定也是戎马一生的吧?”少年微微点头,口中带着骄傲地说,“我从小就被父亲收养,没有一定,只有必须。金戈铁马,戎马一生,会是我的终生。”风拂过,伴随着梅花,仿佛也可以听到少年最真挚的愿望。 慕轩梅看着少年由衷的说,“龙公子,我想到了一句话,一身是胆好男儿,金戈铁马将军别。”心底挥不去,躲不开的是伤感。他最终也会穷尽此生年华,只为安得太平天下,他是否还会如此温暖的笑,心中却一痛,“你有想过其他的生活么?” 少年却毫无犹豫的说,“男子本就该如此。这样才能守护自己重要的东西。”少女为他这句话而感到无奈,也是在这之后她才明白,不能守护的痛楚。 丞相在送出李将军时,也看到了树下的俩人,“金童玉女,也不过如此了,只是可惜了。” 李将军也暗叹,世事难料,“想必丞相已经有所决定了吧?”远处是一片火红,在那深深宫墙中,囚禁了多少红颜。 丞相不再言语,只是暗叹纵然是丞相又如何,自己女儿的幸福都争取不了,“将军,走吧。”只徒留被风随意拉扯的梅花,和树下的俩人。 皇宫内,一个宦官端着药碗走进宣清殿与门口的侍卫对望一眼,便尖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特地让奴才端来补品,皇上可不要辜负了娘娘的一番美意。”苍老的声音从中传出,“端进来吧。”已经不复壮年的皇帝看着眼前的臣子,“德庆,你觉得我这个皇帝做得如何?”德庆低着头说,“奴才不敢想。”皇帝咳了几声,“你直说吧。朕不怪你。”德庆看着皇帝自从董妃娘娘去世后就日渐苍老的脸,“奴才觉得皇上是真性情的人,只是在这皇宫存不得什么真情。那是害人又害己。”皇帝低喃着,“害人又害己,真是朕害了她。”突然皇帝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雪白的锦帕上赫然是鲜红的血,如同点点红梅,眼前似乎出现了那日的女子,“卓青,你恨我么。一定恨我吧。不然为何从未来看过我。” 当太医赶到的时候发现皇帝已经断气了,皇后娘娘悲痛欲绝的跪趴在皇帝的床前,太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当夜皇后娘娘秘传了丞相进宫,两人密谈直至天微微亮。第二日,宫内便传来皇帝突然驾崩,太子即将登基,却没有皇后。 几日后梅香满院的相府,慕轩梅在房间里摆弄梅花,“娘亲,这么一大早把我叫来做什么?”却并没有停下摆弄梅花的双手。 慕夫人想起昨夜夫君的话语,就止不住的心疼,那个囚笼是女儿最好的归处么?“轩梅,过来。”抱着自己的女儿,“轩梅,你的年纪也到了,娘亲已经帮你寻好了人家。”就是当今皇家。 慕轩梅也只是苦笑,终于还是到了今日,“嗯,一切都听娘亲的。”原来不止龙少天无法抉择,自己亦是如此。慕夫人为女儿的体贴更加无地自容,“女儿,为娘就怕你日后埋怨。”看着女儿忙碌的双手,知她心里是不愿的。 慕轩梅心中大叹,不愿为难母亲,自己是丞相之女,本就要面临这样的一天,只是不知道来的这般的快,“娘亲,我不会怨你,因为我知道爹爹和娘亲必是不愿的,但又无可奈何,皇命难违。”你我都在红尘中浮浮沉沉,都只是一句无可奈何而已。 耳边有梅花飘落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慕轩梅艰难的开口,“娘亲,可以告诉我是嫁给谁么?”少妇的双手终于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了。 “就是当今天子。”慕夫人有点担忧的看着女儿,“女儿,其实嫁给皇上也没有不好,而且还是皇后娘娘,三宫六院之首,相信皇上也不会委屈你的。”虽然女儿看着随和认命,骨子里却是倔强的,多怕她会为此而想不开。 慕轩梅抬起头,眼中是苦涩的笑,“娘亲,你一定很喜欢爹爹吧。不然不会为了他,受这般委屈是不是?可是我连喜欢都没有。是不是就要麻木的过一生?娘亲,我也想要有一个爹爹这样的人。”女子说着心中真挚的愿望,但这又能如何? 夕阳如泣血,慕轩梅坐在房内看着窗外开着的梅花,轻轻抚琴,“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琴音萧瑟,少女不问世事的容颜,在淡黄色的梅花中渐隐渐显。 少年在庭院之中闲逛,忽闻一阵琴声,在满园的梅花中,琴声悠扬,但含有淡淡的忧伤,女子的忧伤都化进了音符之中,让人不得不动容,无法选择的痛楚。 此时此刻轩梅并不知少天正站在窗外,静静的倾听着她的琴声,他不是不明白她的难处,“轩梅,你还记得那年为你折梅的少年么?” 琴声哑然而止,“难道是你?”言语中尽是无法置信和欣喜。一枝梅花轻轻递进屋内,“今年的花,开的也很美。”轩梅接过梅花,“多谢。”花美月圆如何,情真意切又如何,到头来,还是会枯萎。“我,走了。”窗外是“噶几噶几”的脚踩雪地声,最后也消失了。“纷纷乱世,红尘中谁不是在煎熬?”琴声又起,只是这次不同,是远送。 龙少天自是听出了此中的含义,“当年的一切就让它成为过往云烟吧。”手中拿着的是另一支梅花,正含苞待放的梅花。渐渐走出了轩梅的视线。 轩梅在房内葱白玉指划过质地良好的喜服,凤冠霞帔,一步登天,从此以后就可以风光无限了? 铜镜内的女子嗤笑,那都是痴人说梦罢了,从此以后恐怕是在无太平可言了。 清晨,轩梅被七手八脚的抬上了花轿,到现在头还在晕,不过娘亲的话犹在耳边回响,“轩梅,从此以后就要靠自己了,莫要再胡乱闯祸了。” 在飘落的梅花中,大红的花轿从相府出发了,轩梅淡然的表情在凤冠下更加的麻木。少天骑马走在婚队的最前方,白色的衣衫更加显眼,只是他从未回头看过她,是不忍还是不想。 锦都篇 第三章 半路被劫,突失记忆 花轿内,轩梅头昏昏沉沉的,似乎有银白从眼中划过,心中又是钝痛。 到底是我们蹉跎了年华还是年华辜负了我们,曾经想过自己会与另一人共度余生,却没想过付出的是自己一辈子的自由。就在这时花轿一阵摇晃,轩梅扶住头上沉重的凤冠,“发生什么事了?”外面一片慌乱,谁还能顾及花轿? 一个黑衣人挥开红布,“跟我走!”轩梅看着眼前陌生男子镇定的说,“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么?我是皇后!当今天子的人你们也敢劫?”男子回过头,陈墨般的黑眸,紧紧的看着轩梅,“那你就睡会儿吧。”轩梅停留在了银白的身影上,陷入一片黑暗。一黑一红在天际几个闪烁之后,就不见了人影。 郊外一个僻静的别院,白衣的男子坐在软榻之上,面容俊雅,眼神冷淡,“少主,碧悠带到。”红俏坐在男子的身边,将身子半靠男子,“少主,碧悠还在等候你发落呢。”男子看着跪在地面微微颤抖的女子轻轻的说,“抬起头来。” 碧悠颤巍巍的抬起头,“少主,我不是故意没有完成任务的。”站在一旁的黄莺却嗤笑一声,“任务没有完成就要受惩罚。”谁让你多看了少主一眼?少主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男子瞥了一眼女子,喝了一口茶,“掌嘴。”黄莺正要上前,得意的神情一览无遗,却在此刻被结结实实的掴了一掌,“你!凭什么打我?!”身后正是红俏,娇笑不止,“因为少主说了掌嘴。”黄莺不服地说,“该打的应该是碧悠这个贱人!” 男子低头闻到一阵清香,茶香啤人心,“谁让你说话了?我在问碧悠。” 黄莺这才幡然醒悟,自己似乎做过了头,“请少主饶命!”浑身都在颤抖,少主的狠厉是人人都知道的。 男子不再说话,直到茶凉,“碧悠,你装扮慕轩梅进宫。”脚下的女子微微诧异,“那真的慕轩梅如何处置?”难道少主要留着她? 红俏坐回到男子的身边,男子搂着娇俏的女子,说,“那就不需要你考虑了。”片刻后男子就起身进房了,只留下一句,“你们都退下吧。” 黄莺瞪了一眼碧悠,消失在门前。碧悠正要退下,红俏却躺在软塌之上,柔声说,“你的戏,演的不错。”碧悠只是停顿了一下,“彼此彼此。”便也消失在了门前。 男子走进房内,看着床榻上的女子,此时凤冠霞披早已卸下,一头青丝铺满床,静静地说,“从此开始你便不是慕轩梅。你是巧柔。”女子喃喃出声,男子俯下身,便听到“少天,梅花。”男子眼神变得更加沉默,口中默念,“龙少天。” 女子柔软的身躯紧紧靠在男人的背后,“龙少天就是今天的那白衣公子。”男人转过身嗤笑,“他,还不够。”女子巧笑颜兮,将脸颊靠在男子的胸前,“我还是蛮喜欢这个小哥的,不过,让你不开心的人,我会让他死的很难看。”女子看似温柔如水的笑颜,骨子里确是彻骨的寒冷。男人也只是轻轻应一声,又转身看着女子,“你自己看着办把。”背后的温暖渐渐消失,他知道她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男子坐在床边抚摸着女子娇嫩的容颜,女子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子,男仔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却异常坚定,“你记住,我是上官如风,你是巧柔,我是你的夫,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几日后锦都宫内传来消息,暗卫营在郊外一座荒废的别院内找到了未来的皇后娘娘,据说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皇上这几日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两人的婚期也延后了。只是劫走她的人至今还未抓捕归案。 男子看着房间内的女子看着窗外最后的绽放,轻轻地说,“梅花。”男子走上前去扶着她出去,在她耳边说,“你看梅花开得很好。” 巧柔离开如风的怀抱,站在梅花下,突然泪如泉涌,靠着树干,耳边是那日的余音绕梁,梅花犹是当初,人却已经面目全非,她不知她为何这般的难过,难以抉择的痛楚席卷了心房。巧柔只说,“我想要弹琴。” 如风眉宇间尽是容忍,“来人,取琴。”几个粉衣的女子,翩翩而至,又飘然离去,带起片片梅花。 巧柔坐在那里,轻声说,“寄君一曲,望君海涵。”余音袅袅,那日的梅园,倾倒的不止一座城池。如风听着悦耳的琴声,只是太悲伤,似有说不完的苦楚。 锦都篇 第四章 情根深种,却不自知 半月后,皇上与皇后完婚后举国欢庆三天三夜。而此时巧柔与如风却共坐树下猜谜弹琴对诗,偶尔出去游玩,仿若是新婚的夫妇,不问窗外是非,只为独自逍遥。 一个月后宫中皇后独宠后宫,当今天子受声色犬马之累,华文阁的老臣携当朝重臣,皇后之父,在熙凤阁前,长跪不起。却依然没有让皇上移步。 殿内歌舞升平,好不逍遥,丞相因无法面对生了如此一个逆女,当场吐血三尺,倒地不省人事。皇宫之内乌烟瘴气,天下人众说纷纭。少天独自一个人站在殿外,他不信那样清新高雅的女子会做出这样违逆天下的事。 就在皇宫中处在水生火热中时,护城河中,一叶扁舟正在飘飘荡荡的前行,“巧柔,你看,再过三月,护城河的莲花就该开了。”少男少女依偎在一起,看着湖面波光粼粼。 女子倚靠在男子的身前,这几日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万千疑问,“如风,我真的是你的妻?”男子将头靠在她的头顶,缓缓的摩挲,“你还有什么怀疑的?你若当真不愿意相信我,那就离开这里吧。”巧柔抬起头看着如风的眉目,笑着说,“我信你就是。”心中就算是有千般怀疑,也因此而烟消云散。真与假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从此后,青竹泛舟有君,不羡鸳鸯不羡仙。”如风的嘴角是他都没有察觉的喜悦,低头吻着怀中佳人的唇,他不自禁地搂紧她,呼吸也渐渐急促而粗重,巧柔也面若桃花,双手无力的攀着他的肩,如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抬起头看着怀中女子迷离的双眼。虽说他们是夫妻,如风却一直未曾碰过自己,每夜都在书房度过。 如风心中不是不忐忑的,那日在梅园她的一曲,就让他就此沦陷,以至于她晕倒在琴上,才发现她的五指都已经被琴弦所割破。自那日起,慕轩梅真的死亡了。活着的是——巧柔,上官如风的妻。 龙少天站在桥上,“轩梅,你在哪里。”他一直都知道那宫中的一定不是轩梅,轩梅不会如此,只是丞相却是如何都不相信,他知道若是相信了,丞相一家便是欺君的大罪。 此时,小船正在悄悄的穿过桥洞,巧柔靠在如风的怀中偏头看着船外的风景。桥上的人却依然看着落日如血,他们不知他们竟是一直在错过,他们不知他们竟是错过了那么些许年华。 巧柔听到岸上有各种的贩卖,不觉也心动了,这几日一直未曾上岸游玩过,“如风,我们也上岸吧?”眼中是晶莹闪烁的乐趣,全是小女儿的娇态。如风便是有千般的不乐意,也只好应允。 如风静静的微笑跟在巧柔的身后,小心护着她避免人群的拥挤。 在一片嫣红中巧柔嫣然一笑,“如风,这料子在我身上可好看?”如风定定的看着她,什么嫣然一笑百花迟,什么六宫粉黛无颜色,在他的眼前这才是倾城佳人。 巧柔看着眼前越发温柔的男子,眼中如同乌黑的墨碎成一粒粒的,最后融聚成温柔的墨色。男子声音低沉却难以遮掩喜悦的心情,“很好看。”巧柔也笑了,无论真与假,此时此刻他和她是在一起的。 龙少天走在街头,身边匆匆走过无数的人,那些人好像都在嘲笑,嘲笑他没有保护好她。恍惚间,人头攒动,有一个人在远处对他微笑,一如当初,软软的说,“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少天走在人群中,好似每个女子都是她,却又都不是。 有小厮走到如风的耳边低语,如风只是轻轻一挥手,说,“无碍。”女子抬头问道,“怎么了?”如风轻抚她的脸颊,“无事,你喜欢这料子?”巧柔微笑的点点头,“只是这颜色和喜服一样了。”如风眼眸闪烁,霎间白光砸在他的心口,让他一时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已经说出口,“我们再成亲一次吧。”巧柔面带惊讶的看着他,“如风,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么?”如风此时也有悔意,只能勉强说,“我是说,把这料子做成喜服吧。” 巧柔轻抚柔软的料子,淡淡地说,“如风,我们成亲吧。”无论当初你说的是真是假,如今让我们成真。男子看着女子微笑的脸庞,“你说什么?”巧柔倚在他的身旁,“我说我们成亲吧。”没说再一次,而是第一次。 如风恍惚了,他还要不要继续?那个位置真的那么重要?他谋划了那么多年的计划。 人群中如风搂住巧柔,坚定地说,“我不是说过了么,这料子回去就做成喜服。”紧紧的搂住她,计划与她本就无关,她本就是属于他的。 只是他不明白,若是有天巧柔不再,活着的是轩梅,他又该如何? 锦都篇 第五章 巧柔不再,轩梅归来 那日的夜晚很明媚,月光温柔的洒在窗前。巧柔坐在房中,远山黛眉,皓齿明眸,双手轻抚丝滑的料子。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在铜镜前也是一个嫁衣如血的女子,她身着凤冠霞披,精致的宫装,女子的面容却是如此的淡然。 门突然被“嘭”的一声推开了,红俏一脸的怒容,本以为少主是她池中之物,却突然说要娶这个女人,虽说她本就是他的人,但即便如此又怎能让她不怒?巧柔镇定地看着眼前突然破门而入的人,“小姐,如果你是来参加婚礼,那么请你去前厅吧。”身后的婢女却在此时此刻悄悄地走出了房门,向前厅飞快地走去。 “呵呵,现在是不是该尊称您一声少夫人了?”红俏彩锦在身,面容却是狰狞的。“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么?你知道你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么?”红俏再也无法忍了,大声的质问。巧柔奇怪的看着眼前被愤怒吞噬的女子,自己不是早已和如风成亲了么,她为何这般的愤怒。 却在此时如风轻轻的步入室内,走到巧柔的身旁,身后跟着低着头的婢女,“本来在新娘未出嫁前,新郎是不可步入新房的,但是为夫不得不来看看,红俏你不在前堂在此做什么!”眼神颇为凌厉,似是在警告什么。 红俏冷笑,自己在宫中为他付出一切,却换得如此的下场,“少主,我红俏为您不算是肝脑涂地,也算是忠肝义胆了,如今红俏只问您一句,你把如此敬你爱你的红俏放在何处?”隐忍着眼中的热潮,自七岁跟了他,自己就从没把自己当回事过,从来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他不知她被迫夜夜承欢,念的想的都是他,也唯有他才能让她如此坚持和不堪,甚至出卖自己。 巧柔只觉得头很晕,扶着如风说,“如风,我头晕。”是谁在弹琴,眼前尽是梅花落尽,是谁站在黑暗的那一头,梅花不断的落,那人的肩头手中皆是花瓣。为何自己不自觉的又想流泪,自己好像忘记了不该忘的事。 如风一掌将红俏震退,抱住晕倒的巧柔,“你给她闻了什么?”声音低沉,也是难忍的心痛难过。 红俏笑了,却也是释然的微笑,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更何况是现在的自己,“是如意散,它专治什么,你应该了解的。你心里既然从未曾有过我,我又何必如此尽心尽力的为你着想。”说完便翻身跳窗而走。 当日上官如风的妻子陷入了无尽的昏迷,宫中却传来贵妃娘娘病重的消息。那一晚皇上和皇后都守在了彩芳殿,直至天明。 轩梅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子坐在床榻边,“巧柔,你醒了?”如风猛地抱住轩梅,感谢上苍将她留下了。 轩梅却奋力的推开了男子,“你是谁?这是在哪里?你可知我是谁?”轩梅缩在床头,不再让眼前的陌生男子靠近半步。 如风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乱坠的光点让他的头有一瞬间的眩晕,“你不记得我是谁了?”虽说那时候为了让碧悠可以顺利的扮演她入宫,让她服下了难忆水,他也是有怀疑的,红俏到底有没有让她恢复记忆,此时什么都有了答案。 如风不再靠近她,只是轻轻的说,“我是你的夫上官如风,你不记得了么?”声音很轻,因为他的心也变得很轻,只要她的一句话就足够摧毁的。 轩梅瞪大了眼睛,她想要反驳,可是为何她想要拒绝,泪水却不停的留下,谁和她在一起湖面泛舟,谁和她一起在园内赏花,谁和她不能相守。那个人到底是谁,轩梅意识消失在一阵头疼中,耳边那个自称是自己的夫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悲伤的呼唤自己。 宫内李将军以因年老不堪负此重任,将阀珠江,开骊山的重任放在了龙少天的肩上,少天的能力自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如此温顺的少年,真能金戈铁马,戎马一生,而不后悔么? 锦都篇 第六章 画地为牢,进退两难 轩梅扶着额头,铜镜内的女子还是那么清新淡雅,问着身后的婢女,“你是皖月?你们少主让你来陪我的?”那日她在头疼欲裂中昏迷过去了,整整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都在不断做梦,梦中湖边泛舟,梅树下的琴声绕梁三尺而不消,船头的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 皖月温和的笑着,“是的,夫人。少主让奴婢好生照顾你。”她心中自是明白,宫中的那位只是盆好看的花,这里的才是真主儿。 轩梅转头看着皖月,站起身,“陪我去梅园走走吧。”话出口才惊觉,她如何知道这里有梅园。 皖月只是抬头轻轻的一瞥,院内的人都知道,她就是巧柔,却不知为何,少主却让众人都封了口,违者杀,“夫人,梅园的梅花都已经谢的不少了,没什么好看的。”话虽如此,却还是带着她走向了梅园。 这里原是没有梅园的,只因这夫人着实的喜欢梅花,少主才命人在山庄的一角硬是劈出了一个院子,就靠在少主办公的住处旁,园内种满了梅花,花香往往会飘满整个山庄,平日里还会出现幽幽的琴声,少主此时就会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弹琴之人。只是夫人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琴声了。 轩梅缓缓地走在前方,淡淡地说,“不要再叫我夫人,叫我小姐即可。梅花虽落,花香犹在。” 皖月应了一声,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说她是玫瑰,却没有玫瑰的妖娆,说她是牡丹,却没有牡丹的高贵。皖月抬头看着满园的萧条,只有这梅花尤在。 轩梅坐在亭中,远处的火红,刺目竟让她想要流泪的冲动,“皖月,你们少主回来了让他来找我。”皖月放下的茶盏微不可见的一顿,遂点点头。 淡雅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不用等了,我在这里。”步入亭内,看着眼前女子恬淡的面容,如果不是红俏,此时此刻他们应该泛舟湖面,相依相伴。 轩梅依稀记得那是自己醒来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那种喜悦让她的心头一跳,看着他也有着莫名的亲近和熟悉,低头喝了一口茶,压了压心绪,“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必须要回去。”回到那个牢笼,在这一刻自己竟是不舍。 如风低头思考了良久,“你要明白,我将你劫来,宫中却没有任何人来寻你,我必是找到了替身,如今我如何会让你回去?”心口一顿一顿的疼痛,无力的疼痛,让他无法忽视自己对她早已情根深种。 轩梅手指轻抚茶盏,自己本该想到的,“那可以让我进宫么?我只是想要看一眼。”那里的他,如今过得怎样,是否已经娶妻,是否已经将自己忘记。 如风突然将茶盏捏碎了,鲜血顿时流出了,在雪白的地面,犹如雪中红,“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龙少天明日即将出征!阀珠江,开骊山,我想你不是不知道的吧?”一手挥开惊慌失措的皖月,转身离开,留下突然落泪的女子。 轩梅看着桌面上白色的粉末被风吹散离去,少天,他日的抚琴一曲,来日的都城一别,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皖月扶着轩梅回到了房间,“小姐,你就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正要离开,却见一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袖,正是轩梅。 轩梅低着头,轻轻地说,“你去把少主找来,就说我有话和他说。”如今无论如何都要搏上一搏,若是不搏将来便是终身的悔恨。 皖月心中本就是不乐意,现在更加不满,愤愤不满的说,“你以为少主是你想见就见的人么?别忘了,现在你就是囚犯!”甩袖离去,留下呆愣住的轩梅。 轩梅坐在冰凉的地面,是啊,自己是囚犯,他操着生杀大权,只是我很想见他,很想见他最后一面。 窗外的白衣少年,一直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是苦涩的微笑,巧柔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如今的他该怎么办。 黄莺在背后,说了一句,“少主,邱子琪来了。”如风最后看一眼轩梅,暗叹一口气,离开了。黄莺也看了一眼轩梅,冷光一闪而过,也尾随如风身后离开了。 锦都篇 第七章 如风有意,巧柔无情 书房内,如风看着眼前的男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口气森冷,绝不是那个侠骨柔情的上官如风。 男子柔和的说,“龙少天就要出征了,皇帝又是一副无能样,此时此刻就是我们的好机会。”眼神中却有一种如清泉般的释然。 如风怔了一下,“子琪,我必须要这样做么?”那样她会很难过吧,只要想到她会难过,他就不想如此做。 男子微笑了一下,“如风,其实做与不做都在于你。他的确夺走了你的一切,只是如今少主也有了牵绊的人,就算放弃,也可以生活得很好。”眼中都是促狭的笑意,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最终也可以有为他掌灯归家的人了。 如风笑了笑,“我可不如你,碧悠毕竟心里有你,而她的心里只有他吧。”他还记得那日的树下抚琴,他还记得那日的湖面泛舟,他还记得那日的回眸一笑,她的一颦一笑早就深入心神。他才是囚犯,只愿为她画地为牢。 子琪低下头,“连岳也在蠢蠢欲动了,到底该如何,少主自己做主吧。”连岳怕是想要阻止他相信他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邱子琪走向了门边,看到了皖月,笑着点了点头,正要离开,背后却传来疑问,“以后你会如何?”言语间是迟疑的,毕竟是自己让碧悠进了宫,自己终究是对不起他的。 他没有任何犹豫,不管如何自己都不会弃她于不顾,“带着她离开这里,四处云游。”那日的月下,她淡然的笑容,她说她不想留在这里,只是少主对她恩重如山,只是如此。 如风看着子琪足尖轻点,几个转身,就消失在了浓墨的黑夜中,“和她策马奔腾,踏碎一世红尘么?”他真的能做到不在乎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么? 皖月从没有看过少主这样的惘然,“少主,小姐请你过去。”口气中是压抑的不满。 如风并不意外的看着皖月,“我知道了。让她明早在梅园等我。”转身就走进了书房,这一夜注定是人人失眠。 第二日,轩梅鹅黄的衣裙,长发飘扬,踩在一地花瓣上,“梅花落尽无人管,一夜之间变枯枝。”在春日的渐渐来临,梅园的花,也落尽了。 如风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地说,“来年的花还会开得很好,何必为这些伤感。”他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轩梅淡淡的说,“人如此花,灿烂耀人也不过在此一季。”朱颜短,怎堪岁月荏苒。也不知此时父母怎么样了,反正也是无所谓的,宫中有一个真的“她”,她的父母定然不会担心她。 如风却笑说,“如若不是,那人又有何意义。花开花落几番晴,不过是为了让人们记住此时此刻罢了。”宁做闪耀于天空的明星,也不做默默无闻的河边石子。 轩梅静静的站在那里,“花开花落几番晴,你说的也对。是我杞人忧天了。” 如风上前,梅花清香让他用尽了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拥抱她,不去想念她,“今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轩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说真的么?我真的可以出去走走?” 男子好笑的看着她,“但是只有我陪着你的时候,你才可以出去。”不是想要看住她,只是担心她的安全。 轩梅无所谓的微笑,“能够出去,我就很开心了。”今日是他出征,她怎可以不去送他,纵是此生无缘。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双影重叠,也算是相依相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