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牧灵 第一章:牧灵   “无”,听起来是宇宙中任何事物都有的一种状态。   但如果我说,这是宇宙中最古老、最玄奥的力量,你可相信?   宇宙中任何一处的阴暗角落,你们可以说它空无一物,无聊之极。那我是否可以说它蕴含世间天伦,其中便是微尘世界呢?   确实,“无”是宇宙中事物本就拥有的一种状态。然而,世人皆意其为空无,我意其为有满,你又如何说?   一颗种子,我说它有光华,那是指未来;我说它无光华,那是指现在。   无中生有,不就是大道之初么?   古有仁义,今有残忍,不都是由无到有,由浅入深吗?   也许,你渴望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武学秘籍;也许,你在意大地海洋森林天空等自然伟力。   那就去开发吧,将“无”破开,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寻找“有”的希望与独一无二的光芒!   ……   “太初有灵,其名为牧。沐风之灵,着水之善,厚土之爱,牛羊之君。”   这里,便是浩瀚的宇宙。星河莽莽,繁星点点,星云浩卷,行星巍巍。世间万物,若出其中;光暗生死,若出其里。   这里,也是草原。   我看天从不需要向下看,因为我永远落在草原。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片草原是属于我的,无论曾经,现在,未来。   我从来不惧怕我的草原会被微小摇曳的火苗烧光。因为我在此放牧,无尽的牛羊从河道源头的泉眼处喷涌而出,转瞬间便能踏灭火苗。   偶尔,也会有意外。到那时,烟雾熏天,一丛丛绿油油的生机就被红色的恶魔慢慢地从这片略知荒凉的土地上拔除。   然而,不知为何,那离离原上草,却始终没有被摇曳的明火吞噬殆尽,没日没夜的烧着。   牛羊过,我也得往前走。因为我是个牧童,这片草原只是我用来放牧的地方。   犹如沧海一声笑,我竟然听见拗苦的大地正在壮烈豪迈的大笑。   厚土之爱——奈何苍天已死。   大地把深沉厚重的爱给了我。我却只能为它放牧,实在没什么出息。   草原上一到冬季,沙尘漫天,冰雪交加的寒冬,被狂风卷席的沙土与漫天冰凌,通常会一坠而下。   血,按照它单调的思维,在空中飞溅,就好像有多少缤纷的世界,在天空中晕开。   从这头牛颅骨处飞溅出的血液,映照出的是绚烂多彩的世界。他的眼中原本只有黑白紫绿棕,除此之外便是焦灼一处的光明——那光明说不清道不明,草原绿地中澄澈透明。   他心有不甘,死前用自己的思想一笔一划的勾勒着自己理想中的世界,青涩歪斜。不知怎的,眼中的牛孩子忽然不像牛孩子了,他开始成长,在心灵深处有一朵色彩斑斓的小花含苞待放,我相信它有光华。   然而,血液飞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花苞渐渐地染上了血红色,世界,也就散了;味道,也就淡了。   但至今,历久弥新。   又从另一头羊的满身血液中,看到了深渊地狱的轮廓。我看到了它用意念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肢解,再用意念控制自己的身躯各肢在草原游荡。   鲜血在空中飞溅,弥漫成大片大片的浓雾,却又在染成兴奋的血色的前提下澄澈透明。   他的头与蒲公英有个约定,约定在每年秋季带它飞向远方,实现飘扬过海的伟大愿望。   他的腿与绿草有个约定,约定在每年冬天,前往雪白冰蓝的过度,替它在那种下绿草如茵。   ……   原本,它愤恨世俗,将自己的身体有意识的撕裂,寻找死亡与血腥的欢乐。   后来,它被蒲公英和绿草所感化,放下心中的屠刀——化身恶魔,只为完成约定,完成与伙伴们共同的追求。   它杀了许多牛羊,所以才可以马不停蹄地踏着遍地尸骸,带着蒲公英飘扬过海。   它杀了许多牛羊,用鲜血与尸体的冰冷,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建起雪白冰蓝的国度……   它错了吗?   没有人可以说它错了,因为它只是个孩子。   那为什么会说……我错了。   我在草原上放牧,悠然自得地躺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哼小曲,看着牛羊们打闹嬉戏,我错了吗?   对,我确实错了。   我没有好好地爱护其他的牛羊,任由其中滋生残忍与杀戮。   可是啊——看着那漫山遍野棕色白色的血花绽放,欣赏还来不及,为何要去阻止呢?   我的草原本来没有海,它造下滔天杀孽,却为我带来一片汪洋,为蒲公英种下片片芬芳,不是很好吗?   我的草原其实没有冬天,它却为我带来了冬天,欣赏了寒冷角落绝处逢生的感人戏码,这难道不值得肯定吗?   况而,牛羊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我为什么要为此负责?!   这边一只羊被它追着,最终还是被残忍地肢解了。那还不是因为它懒,它笨。同样是牛羊,为什么它不可以和那只羊跑得一样快呢?   那边一头牛与它对峙着。牛羊相比,牛的气力大出其数倍,为什么不反抗而只是抓着敌人的羊腿不放呢?   所以,不是我的错。   我的工作,就是让这片草地长青,让尸山血海随风散去,然后依旧哼着小曲,放牧草原。   ……   有一天,泉眼被一颗鹅卵石堵住了,堵得死死的。   渐渐的,牛羊把草原上的草全都吃光了。就像是一星火苗,落入草原,借着风息与大气越烧越旺。   是的,牛羊从来不懂得感恩,无论是对我,还是对草原。   那堵着就堵着吧,来年草原又是一片绿油油。   很快,牛羊也因为没有草吃没有水喝而暴尸荒野。   抬手一阵风,烟消云散。   不知怎的,突然就觉得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   很快,草地,又变得一丛丛的翠绿。   我依然哼着歌,只是不放牧了。   沐风之灵——可惜它不懂音律。   仰望天空,点点繁星,不知为何开始有规律的组合,一面像牛,一面像羊。   草原虽大,风景却很单调。   想到从前,一碗水端平地分封领地,有时又会偏心地带着羊群来到一片湿地玩耍,偶尔也会对牛弹琴般与他们谈天说地。现在全死了,反倒觉得寂寞许多。   着水之善——那便予以善意吧!   来到一处寂寥无烟的水井旁,向下看去,有些许牛羊凡胎在其中沉浮随着水的震荡波动涌上井口,却始终无法解脱。   我虽说不上乐善好施,举手之劳还是乐意效劳的。   于是乎,我引着那井水喷涌而出,有如江水一般倒灌而下,在这片草原开疆拓土。   井水湍急,沿着昔日的河道奔驰而去,牛头羊角窜出水中,在空气中不断传出“噗嗤”的声响。   牛头上未经打磨的钝角此时因为与空气的切磋交流而变得锋锐无比,羊角间不知何时有了倚杖变得坚不可摧。   河道尽头泉眼上的鹅卵石仿佛在哀嚎,它尽力想摆脱泉眼,却被有如吸盘般的泉流吸得紧紧的,只能绝望的颤动。   到底是为什么它当初会堵上泉眼呢?   后悔也来不及了。   牛羊锋利的角在井水地助推之下有如乘风破浪的利剑飞梭而出。   砰!   鹅卵石应声碎裂,化作灰尘随风散去,泉眼喷薄的一瞬间,井水中的牛羊逆着水流遁走,两股势力有惊无险的融合在一起,从此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看着眼前皆大欢喜的情形,我心中也是平生波澜——   我果然还是,不成熟啊…… 第2章:启灵   你可曾听过以“无”论成败?   我听过,因为这世界有我。   世人以“有”论成败,我以“无”论成败。   无中生有。没有经过无的残忍洗礼,哪能结出有的无上花朵   无,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惹人嫌,也诱人到可以让人为此付出一切。   世间之大恐怖,不是生灵涂炭,而是“光”本为忌!   宇宙之大恐怖,不是深渊地狱,而是“有”本为禁!   ……   无论年月,无论纪元。草原长河,我独饮;小曲长歌,我独吟;星云绮丽,我独迎。   我又何尝没有抱怨过单不成双的孤寂!   奈何,草原中的牛羊,不懂爱;奈何,天空中的繁星,不懂爱。   奈何,皇天厚爱!   所以,我的脑海中早就开始勾勒起一个轮廓,朦胧之中瑰丽娇艳,还未等泼墨,我便爱上了她,认定她是我命中的注定。说她是我的梦中情人,不如说是我心的救赎者。   她将我从孤寂中解脱,懂得画饼充饥,望梅止渴。   后来,在空墟,我第一次理解了所谓宿命,是多么的讽刺!      这是我第一次在空墟见到除我以外的生灵。   她显得十分瑰丽,浑身上下闪烁着阴极天光,在空墟中翩翩起舞。   舞步轻点,便是百花盛开;意念开明,便是晴空朗朗;合风祈雨,便是百家争鸣。   除我以外,我从来没有见过有灵能将“无”衍化至此。   我下意识的接近她,她的舞步显得格外的规整,又那么地不着边际,就像是用烈酒滴灌的花朵,倒倾,又跃起;摇曳间,百媚横生,却纵列有致。舞步轻盈,却章法尽失,细细一睹便能察觉是有片片黑暗将舞步轻点虚空的痕迹,尽数抹去。   我以“无”论成败,今日,我认可你!   你是与我一般凌驾牛羊之上的存在。   “太初有灵,其名为启。依木之养,淬火之魂,滴光之礼,牛羊予后。”   我第一次有了狂热的心绪,冰封许久的内心崩炸开来。化作万丈光芒,照耀整个空墟。   “无”,第一次为我所规避,在名叫遗忘的角落哭泣。   我也第一次,正视了自己。   是的,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团光,我可以是任何的色彩。只要世界有颜色,我便是世界之光。以光之能,感色通形,泼墨挥毫,我便可成万物。   那牛羊呢,草地呢;繁星点点,水何澹澹呢?   全部,都是白的,透明的,无形无象。我不知道,我为何会知道草原的颜色,为什么嗅到血液的腥味、粘稠;又为什么,牛羊棕白,冰火红蓝,星空黑白,天际尽青。   甚至,连“无”的近亲黑暗,也被我贴上了“紫极星光”的标签。   是的,我竟然什么都不是?   那我还知道这世界有花,我还知道这世界有草木,有冰火,能沐风乘水,究竟是为何?   我,竟然想哭?!   第一次,我终于理解了印象中的大地拗哭之状,那不是壮烈,是惨烈;不是豪迈,是悲愤。没有红色,眼前尽白。到最后,甚至不是白,全是不可名状的透明,黯淡之后,全都成了黑暗,成了“无”。   启,我想错了么?   世间真的没有大恐怖,宇宙没有大毁灭,全部,都是黑的,都是不可名状的空无。牛羊残忍,我之错何在;草地住燎,我之错何在;灵泉枯竭,我之错何在?   启,我的眼泪,颜色是何?   启,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启,你是归人还是过客?   启,我爱你!   就算没有世界,就算宇宙归原,只要有你只要你我共存。我便是草原,愿受燎原之苦,来日又是一片绿油油。   我便是牛羊,愿受五马分尸,身首异处之苦;与蒲公英的约定,原来是你在对岸;与草原有个约定,原来是你在城中。   尸山血海,血流成河,冰雪王国,任他残忍,我自有仁义。   我便是那灵泉,倾流奔涌,你在内,倾泉散空,我自相迎。来日方长,无生化有生,你我必是苍天!   苍天未死,只是在黑暗中沉睡;皇天厚爱,那不好意思我只能悉数奉还,他日再上云天,破尽他虚空千大数,又何妨!   启,你可曾感知过对岸的男孩,窗外的骑士,币后的艳阳天!   若你便是阴沉晴空,我必拨云见天,真实的光芒,会笼罩在你心上!   今日,我便娶你为妻!   “拉勾上下,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我,我……我喜欢你,做你男朋友……呸呸,做我女朋友!吧……”   “我曾经听过亚当与夏娃的故事,那颗禁忌而充满魔力的果子,我们一起把她摘下来吃掉,好吗?”   “我想,我有责任,也有能力,陪伴你,携手走过半命年年,答应我,在此之前,先与我共渡青春年华,好吗?”   “老婆子,你的头发白了,青丝化白发,你也老了。那我呢,就先陪伴你走过三十个秋日冬夜,然后……我们来生再见喽……”   启,你舞起的和风细雨,会成为我曾经存在的证明!   再见了……   我像是接触到了这个宇宙中莫大的禁忌,空墟中蕴含的庞大能量化作一个大口袋,竟要把我装入其中!   来日方长,也许这一世,我就如此了。   反正,我不死,反正,我终究会忆及那片草原,那座城,那片海,那束光……   在此别过吧!   意识遁入虚无,终于再也不会感到孤寂……   忽然,我的心绪又开始复杂,心中的爱在一瞬间满溢成海!   ……   牧,你这就要走了吗!   我在空墟中等你,等了你这么久,你就要这么离开吗?   我很害怕,我看到了你造下的尸山血海,我就在岸边的礁石后看着你,看着你化身的羊首惨白如尘,寂寞如雪。我知道,你在等我,但我没有出现。   又一次,我看到你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撕裂自己的同类,用白骨建造起巍巍城池,将血海经由那泉水释炼成露,用尸骸的寒冷与狂风催炼冰天雪地。   我住了进去,但依旧没有出现。   又一次,我在泉眼中看着你百无聊赖的失落草地,身旁的同类散尽,草地穷尽,独善其身的身影,我很心痛。我开始拨弄泉水,激起水花颤动鹅卵石。那时,你第一次与我携手,水接水连天般将你我间的障碍除去。我亲吻你,拥抱你,你却若有所思的随波逐流……   无数个夜晚,我就坐在你身边眺望夜空,可是我们之间矮矮的草墙却被开始如同走火入魔般疯长。你看不见我,我却一直透过星空之眸,深情地看着你。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逃走了!   我愿意,拿一世时光,换一时满足。   牧,我也爱你!   ……   口袋终究没有套下,我与启牵扯着彼此,传递着能量,将无的能量放到与之相对的无限大。   世间光明,非金非银,反而因为其色无正,才是公道。   光明散去黑暗,正如此刻,一线成天,透暗破无。   启,我想我知道了。   “牧,你我同行”   携“手”共进!       第3章:牧启 犁天   空无一物的原始空间,终于有了乐趣。   从前,我用“无”创造了牛羊,草原,海洋,冰天雪地,井水清甜。   今日,我欲用“无”创造一片农田,围海造田,又如何?   换作以往,我只能凭着朦胧的臆想,勾勒出不三不四的大地天空,江河湖海。   有了启的帮助,这条开发的道路,我会越走越远。   直到,无中尽有……   ……   今日,一片农田在此形成。我以微光泼墨勾勒农田一片,而启,在其中灌注生命——母亲般温顺柔和的木灵之力浇灌勃勃生机,片片焦灼的时光浇筑未来,父亲般深沉踏实的土灵之力注满一片厚爱,满溢成海的星空滴灌星光。升华中,点落一滴泪,在农田中将生机与未来紧密相连。就像是用一滴血将两者紧密相连,用心血种下未来的光华。   渐渐的,一片绿油油湿漉漉的农田,便在我二灵的鬼斧神工下开荒纳鑫。   我们之间此时只有一段道不清说不明的光线,飘飘摇摇,看似因缘尚浅一搭即崩。细细一观,那条不限长短无限粗细的光线,线头是我二人,线尾也是我二人。为“无”所占据灵体的我们,此时正渐渐被这条真实之线连接在一起,患难与共,生死相依。   牧,本意便是放养之意,此时在男女厢情的影响下,我竟将其主次相合!   缓缓接近启,将光线高高挂起。光线在我们的牵拉推引中竟然绷成一棍,斜吊着衔起启,形状怪异,不知为何竟令我二人浮想联翩。   在无的环境中,一切不会有极尽,更不会有绝对。而此时,光线两头竟有了根据,这真是巧合中的一大突破!   回想当初,黑色的布口袋,它本身就进入了无限大的状态,再加上两边聚拢开合的状貌。这说明,“无”本身便承认“有”的存在。   一念到此,反倒是启先行收紧光线拉近了距离,我也就牵拉推就着跟了过去。两团片面俱到的光团,散发着无限光芒,融合在了一起。   世界,忽然变得亮堂了。   转念一想,当初之所以会被吸引,定是因为空墟本身对我的逆转,才使得“有”的极致将我周身包裹的“无”尽数吸引。   世间百态,但缺一会。   而空墟,便是百会之尊。   因为,他只存在因缘的背面,币后的世界。   我们开始互相放牧,化身为牛。我仿佛站在世界的最顶端,看着启一人犁着田,迈着青涩羞恼的步伐,我在她的身体中居高临下,颇有苍天之势。   又是一番沧海桑田,我便成了她眼界中的牛,卖力勤恳的犁着田,拖着厚重有力的步伐,她有这么一瞬的女王之姿,睥睨世间万物。   这正印证了日月轮转,一强一弱的天则。   绿油油的农田,在脚步的推动下,松软适中,晶莹如软玉的汗水浸润了每一寸土地,正如同“无”在这个世界的地位。   我忽然想:用那繁星点点护住牛蹄,启是不是就不会觉得累了。   启感应到了我的无限遐思,将牛蹄仰面朝天,露出多位不堪的身下育器。羞怒未定,就被群星进犯,抚摸过每一寸肌肤,由小棍处传来丝丝电击,别有一般通感。   这一次,启犁得格外轻松,就像是牧童座下那头青牛,在无故而传的小曲中跳跃腾空,在音符间欢愉喜悦。我看呆了,竟是将一首首小曲谱成了长歌,青牛在韵律的引领下姿态翩翩,犁田的朴实步伐竟成了这虚空中最精妙的舞步。   忽然,日月轮转停息,停在了我的身上。   汹涌澎湃的烈焰惊涛,席卷草原的炙热风暴,烈阳之能在此时运转到了一个极致!   渐渐的,从“无”中不断汲取的能量竟然被尽数抽出,与一团澄澈透明的露珠融为一体。将皇天舍去,将农天抛开。焦灼一处,在空中翻腾,千姿百态。   不知不觉,那本来不着边际的无尽能量,竟然被尽数抽空,通过一根尺长的棍子灌注到启的微光之中。   启不知为何看似有些扭捏,背过去将“无光之背”留给了我,然后突然从棒子一头倾注而下不知冷热的液滴,滴落在心间。竟然在轰鸣!   那是生命的咆哮,生机勃勃的嗷叫声。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所谓声音!   于是,就这样,阴阳交融,我略带兴奋地牧启而犁。   围海造田,我竟在开疆拓土的途中看到了蔚蓝的大海,它很博大,里面没有……只有水,淡淡的水汽与微咸的盐味。   然后……我刚刚为什么要说没有?   我想……应该是没有鱼吧。   刹那间,我在田中变成了一条鱼,完美无缺的鲤鱼。在天地湿软的田地中好不闲适,却又灵活之极。   启看似害怕了,扯了扯棍子,在一头不住颤动着,像是在打冷颤。   也是,当初我便早下过那血海蒙蒙,此时又见那一片海洋,身为女身当然会有所触动——   当初全因我而起,莫名的只是感到恐惧,而现在,却不知是何所为。回想当初血腥场面……自令人寒颤不止   小女孩,就该有孩子的样子。   我又将棍子缩到一寸之长,示意有我在。   启,有我在,何处不是田?只要当他是善意着水的田地就行了。   那鱼和牛,本质上又有何区别。   我说水生是陆地,这世界又能如何?   有你在,何处不能悠然自得?   这么想着,我们已经顺着犁痕来到了海中,它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更甚之无底无边。   这里便是“无”的原始空间,又有何可以限制呢?   除了,这跟寸长,寸度的棍子。   到了海中,先前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更甚之在海中深寒里感受到了彼此的温度。   热,相当的热。   忽然,启在海水的波动下将棍子无限拉伸,然后遁入水中,潜到了极阴之处。   ……   牧,为何我的脑海里会有如鱼得水一词?   意思是你我是鱼,皇天为水吗?   我不知道,但总想行鱼水之欢。   为何鱼滑进水里会觉得快乐呢?   ……   一时之间,十万个为什么在我的意念中如江海般翻腾。又如同心的指引,我开始在海水中翻腾,越是剧烈,越是兴奋。   启还未来得及将棍子缩成寸长,就被翻腾时波动震荡的惊涛骇浪搅得不知所踪。本以为此时将会格外地难耐,但现实,却和我们开了个玩笑——   就像是被人为酿在高脚杯中的美酒,启开始在海水中随波逐流,就像是一杯红酒在搅动中变得格外香醇。从棍子传来的是对鱼水交融的渴望与心中羞耻的温度。   我不知为何将昨日点在别处的眼泪卷入口中,化作一滴英勇无畏的唾液在鱼身各处漂流探险。终于到了漂流的终点,却觉得自己永远高悬在瀑布上方。激起的水花舔舐脚底,却永远无法踏出关键的一步如愿回归大海的怀抱。   就这样,像是鱼水之欢。依旧是“牧启而犁”。   犁天,开拓爱之疆土,在时间的海洋中,去未来,学会爱。   与爱有个约定,和爱人一起交织泵发出最炙热的水花。   “牧,鱼水之欢,但觉春心萌动。”   启,相牧之余,但觉身心俱飞。   如此,我们便如阴阳般交汇,在深渊中解放生机,用棍棒般执拗的光线,连接你我——   连接光与热! 第4章:奔跑   在无尽的旷野中奔跑,又是怎样的一番意境?   没有人知道,因为我也只是偶然间被这个生词冲昏了头脑。   “Run。What does running mean?The mean is walk with foot so far.”   不知在何时,我的脑海中开始关注所谓洋文,不再是一笔一划简绘江山的汉字,说起来可能还不流利,但是却清楚可闻。   在一旁沉寂许久的海洋忽而惊涛万仞,像是在为一条鲤鱼开口说话而感到诧异。   “牧,你刚刚在改写历史吗?”   启的意念从大海深处传来,鲤鱼翻身卷及大海波涛不过千大数年,竟令得启的意念感到疲惫不堪。真是惊叹之至!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又在无意中当了小偷。   渐渐的,我开始研究所谓奔跑。用两腮旁的鱼鳍拂水,海底暗流涌动,从扁平的头下一柱冲起,我因而如同一条死鱼仰面朝天浮在水面上,冲起的水柱激荡出波纹粼粼,带着青色蓝色的水泡,在时空的干涉下染上褶皱,如同婴儿雪肌般在每个刹那变得略带血色,在冰寒中如同陆路的鲤鱼般冷冷地发颤,我感觉到来自海底河床的恶意。那湍急若腾的暗流在河床交错纵横的变化中窜出落下,只留下道道被定格的风息,让虚空像花苞盛开般摊开,就着褶皱开始漫游世界。却始终,没有办法逃脱时间为他建筑的牢笼。   可笑,可泣。   风,会带走你曾经存在的证明。   看着受到限制无法逃脱的风,我不禁就此有了瞎想。   这,便是奔跑的姿态吧。   在原始空间中漫游,看似无拘无束,终究逃脱不了时间的魔爪。   可时间,对我们来说本就是一成不变的。所谓四季交替,日月轮转,年月纪元,只是我从未来窃取到的讯息。   难道,我的领悟还不够吗?   照着虚无看着自己,竟然开始有了五指手臂,又有了由一根棍子轮番映照交错而成的精核,一片不知根基的汪洋,一颗冷热不侵的初心。   空墟之海深处的启,又有了什么呢?   好奇着,期待着,我化作一缕失去未来的和风,蜿蜒而去……      海洋中果然很冷,越深越寒,高处不胜寒的真义,是否片面了呢?   其实不然,我若以深为高,那又如何?   渐渐的,我忽然停止了这种奔跑,因为它看起来像蛇,像是一条规避一切的毒蛇。   于是,我改变了姿态,像一根针,身厚土而坠,像是要扎根海底,立足浩然。   又是一道暗流,冲击在一往无前的针头,侧着身子擦身而过,我偏离了轨道,反向前行。   为什么针尖所指,会是心之所向呢?那儿,并不是麦芒成片的稻田啊。   或者,只是因为以锐为器,不以钝为锋。   那我若是,偏要为之,又能如何?   以钝为锋,我亦能破力。   然而,现实,却从不开玩笑——   钝器一往无前,却惨遭两股暗流冲击在中干之处,片刻便将中气迫空,针,就像中干被风蚀蛀空的麦田无一例外的向一边倾倒一样,尖锐与沉稳在一瞬间消耗殆尽。耷拉着脑袋没有生气的沉入海底。   现实,如此讽刺。   什么是大势,什么是天则!   曾经被我抛弃的所有,今日竟尽皆反噬,让我葬身海底。   还好,海底有你……   ……   “牧,你怎么了?”   启,你知道什么是奔跑吗?   “我们没有腿脚,如何奔跑?”   We can have them.Nothing is impossible.   “Really?So,what is the feet?”   五指一掌。   “Why?”   五五成圆。   “那什么是腿?”   身体之支干,用力器耳。   “你开始得心应手了,我真为你高兴,牧。”   我也很高兴,在遇到你以后。   “你这么说,我可是会骄傲的。”   你应该骄傲,不仅为我,也为你自己。接下来,能让我,看看你么……   “Sure.为何不呢?”      果然,启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在神交中,她开始有了一双美腿,在海水的掩映下洁白无暇,水花波动触及,便有丝丝弹性光滑的光芒呈波纹状激旋而出。工艺品般娇小精致的脚丫,不多一尺,不少一寸,指间分明可见红润透明,那些光芒像是在炫耀一般,在有意识的蠕动,又在眸下晕开,成了海底的尘雾。   这就是腿吗,夺天造化,行千里路,不知饥渴的力器。   又凝神看去,那透明澄澈的光芒中探出两个害羞的小脑袋,然后又在一瞬间延展看来,就如同在未来承载尖枪之魂的白净藕身,朴素光洁,小手与脚丫一道相映成趣,交错纵横编织成最早的印象派作品。   白光之魂,出之体肤,便取名为魄吧。   光团中心是一套三页纵列排序的连环画,第一页只有一片柔软不知轻重的汪洋,下页有一颗水光粼粼的玻璃心,尾页却是一片浊白,在浊白中尚有清明,其中满溢着清浊交错的萌春之息,不受时间的阻碍在空气中弥漫,在动荡的世界中糜烂。   这,便是阴之身吗?   手臂腿脚,加之育器。   这已经是极限了吗?   我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恍然间,我竟也长出了腿脚,丝丝缕缕的黑光在微光中成长,密密麻麻扎根现实,像是在一瞬间成了“无”一般霸道的”存在,强行在两根支干中安营扎寨。   “牧,尝试着奔跑吧。”   不知为何,闻言我竟然在脑海中勾勒出了狗吃屎的情形,那滋味……令人作呕,发自内心的恐惧。   一定,肯定,“I am sure.”——那样子定然恼羞,那滋味定然怪异。   不再去想,我迈开了历史中最为重要的一步。   在海水的反冲下,我的脚落空了,正如我所想的那样一足激起沙尘万千,然后失去平衡向前倾倒,却没有一丝痛感,只是通过光明感觉到沙的温度。   温温凉凉,无冷无热。   算是我见过最做作无能的东西。   它在火焰的威逼利诱下化作烟尘缈缈,依托着微风在偌大的空间内随波逐流,任而东西南北方。可怜它微小,竟是在空间内沉沦了上千年,失去了奔跑的力量,却得到了奔跑的凭资——   The legs, the foot.   点地起身,我开始尝试着奔跑。   每一次奔跑,都是在与时间赛跑。   你跑的慢,永远都只能浪费时间。   你跑的快,时间就可以任你挥霍。   第一次,这个世界上的光与暗显得那样的般配。   一上一下,一北一西,一知半朦。   影子里会不会再跳出一个启来服侍我?   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了这样的期待。   果然,都是博爱的,没有专一可言。   然而,无根浮萍般不切实际的瞎想,在一串又一串重叠的残影间,变得模糊不清,杂乱无章。   启,是你在作怪么?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可是映照之能并不是能复制所有东西。因为意念,不能类同。”   果然,世间只有你懂我。   我还是变成鱼吧,因为此时你便是这汪洋。   突然,一双标名“美腿”的精致剪刀剪了过来,我顺势一蹲,却见手臂上闪耀着灼热的黑色光芒,与剪刀上激射出的冷冻的白色光芒相对驾起。一瞬间,突然变成了一种看似理所当然的交流姿态。   两手环抱过来,将一团没有倚杖的微光拥抱,我们身上的光,交合在了一起。   精核显化出的玻璃球开了口子,让一团澄澈透明的粘稠得以间入,玻璃球闭合,数百根寸长的光杖将粘稠束缚,不断向内灌注白色浑浊的光芒,让粘稠中蕴含的澄澈小溪环绕中央核星,成为一层薄膜附在外边,静静等待光杖间灌注的光芒填满间隙。细细一观,终于只能看到一强一弱的两颗水球,一弯月牙露在外边,吞吐太阳精华少顷,终于修得完美无缺。   少顷,竟又是半生千秋。   启,这便是生命吧,在奔跑中寻求阴阳平衡,吞吐“无”中泄露的精元,将残月牙,换作白玉盘。如此,便是繁衍么?   “牧,我好热,生命,如此炙热么?”   I can not answer your question.But——   这是我们共同奔跑的结果,就够了!   我便是水,无论何时我们在奔跑,你都不会感觉太热。   “牧,这是我在道路中,听过最深奥也是最炙热的情话。”   能够遇见你,也是我着水之善的唯一理由。 第5章:看见   一双慧眼,究竟能看见什么?又有多少。   此时此刻,我依旧无从知晓。   未来,像是一个年幼的婴孩,义无反顾地踏上星途,将生命中认为必要的一切,一股脑儿的灌入脑中。而这次,是眼睛吗?   眼睛,“eye”。   洋文里的一切不禁令我有些迷茫,而汉字中的一切,却让我无限遐思。   眼,由目艮二字组成。   艮,从匕从目,意在互不干涉,停滞不前。其意也作限制,界限之意。   目,象形文字的杰出代表,但却并非只有眼眸一意。我更喜欢称它为“阳眼”。   如日中天。而这片不知源头归处的天空,便是那漫无边际的眼白。   偌大的太阳,究竟能在这片布满血色裂痕的天空中占据几分?   惊惧之余,天空将烈日放逐,将它驱至阴极点,在那自顾自地发光发亮。   此时无论是众人还是“恐怖”本身,都无暇顾及你的眼眸,自然,你也不例外,便连自我欣赏都忘了。将太阳缩成一点针尖,这不是将阳光烈焰弃之不顾吗?但,惊惧中你已濒死,恐怖会将你的意念染成黑色,而太阳,也就失去了价值。   相对的。得意之至,太阳便会在你的心中洒满阳光,再伺机而动剥夺你对眼眸的操控权,终于在一瞬间让太阳悉数占有了那窄小的地盘,你的眼睛,便成了世界光芒。惊喜中,人人都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你的双眼,你也就不会在乎自我的领土主权,而是感激于太阳对你的人气援助。   往日平常,它就会看似安分老实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成为你眼中世界的载体,颜色的智能识别系统。   那我们呢,我们又是如何?   我与其并无双眼,何来看见。   后来,我听到启在耳边轻轻说起借眼窥天的故事——   起初,她并没有所谓借眼窥天之能。黑暗与“无”将之囚禁空墟,每日只能在空虚寂寞中度过。   后来,她开始在空墟中创造点什么,靠着自己脑海中模糊不清的印象。映照出来的却是烂成一坨一坨的所谓生命体,那不知干稀的东西让人不禁想起某种温热湿烂的排泄物……   于是,她开始每日练习,不知是春秋,不论是冬夏,在脑海中的四季轮换中沉沦了半命年年,却始终无法将“看见”的,尽数描绘。   有一天,透过空墟中似有若无的星空,她忽然看见了一束光芒在虚空中不知疲倦的勾勒着,一圈一圈,到最后将所观所想的一切尽数绘下,满意慵懒地倾倒在个人画作上。看似平平无奇的光芒此时却摆出世间百态,一点光明成为了所谓人的世界。   她开始暗自欢喜,照葫芦画瓢地一笔一划勾勒江山无限,又倾身入画翻腾着沾染上江山血浑厚,森林绿地清新娟丽,小溪潺潺澄澈透明,在空墟中学会了认识自己。   后来,她不再满足于单灵对众生的无聊对话,而是期盼着有相同的存在一起开启原始空间的宝藏,,驱逐腐朽。她仿佛在遐想中,看见一位骑着青牛的牧童,哼着小曲放着牧,驭使着牛羊百般;又化身草原,任凭踩踏,任凭火燎,却始终扎根大地,心系自然。   她莫名有了兴致,在无尽虚无间击穿空间,从币上针孔般渺小的洞隙间窥探那片天地。甚至降临在牛羊之上,教会其中同性者何以繁衍生息,却因为牛羊躯体轮转不定而力不从心。   渐渐的,她不再好奇天地,而是好奇这片天地的主人。   她看见少年身旁无穷无尽的尸山血海,看似肢解分部的各位,其实却隐秘着最致命的真相!   他已经化身为人,有了肉身,却因为衍化不全,不得已将自己的身体各处向上拉伸,成为了所谓兽人。   在她的眼里,少年屠杀牛羊极为容易,两腿直立的奔跑每每胜过身旁的同类,高大威猛的身影一横便让羊群恐惧到呆若木鸡,只手提起抬手便撕;力大无穷每每碾压巨大的耗牛,壮实严密的臂膀高举过头便让牛群双双失禁,尖利的羊角在狂风中撩过便成庖丁解牛般将牛身精细解剖。   但,他没有眼睛,更没有传宗接代的那根“接力棒”。但他的高大威猛一时便牢牢地被她铭记。   但是,残忍疯狂的背后,却有着一丝善良与柔软。   在血腥与死亡的杀戮盛宴后,他总会捧起一快插着牛角的精致骨骸,细细端详摩挲,在一片绿一片白的光芒中悍然落泪。那泪,晶莹的透明,澄澈的洁白,在风中挥洒,在空中弥漫起微咸酸涩的味道。   她在牛骨中残留温润的血细胞中,竟然看到了未来世界。那是一个色彩斑斓,绚烂缤纷的世界。无论是杀戮,无论是救赎,都有人在永不言弃的坚持。而尽头,就是她心中理想的彼岸。   她惊艳于这片天地的一切,决定与牧童一起生活。但,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总有大禁忌一般,他们永远无法相见。   她可以看见他,而少年却永远因为自己眼前的血雾遮蔽了光明,永远只能感知原属于草原的一切。   于是,她有意无意地逆流而上进了泉眼,渴望有一日他口渴之时能到泉眼处来一吻芳甜。   如此,那“无”所化的鹅卵石,便顺势堵了上去,想要一劳永逸。   她却顺流到了泉眼后的泉眼,在哪儿化作一块鹅卵石,与“无”势均力敌地互相反冲。   这时,在泉流的遮蔽下,她看不见了,只能感觉到泉流反冲时带来的水花扑面而来,带来丝丝凉意。   就在历史最具代表性的一天,她又能看见了。她看见少年用手牵引起那口井中的水流,将之缠绕在牧羊的长鞭上,挥手任其策马奔腾,冲向了这边的泉眼。   她不再无动于衷,在泉流中找寻女体的真谛,像是在水中蜿蜒曲折,又像是在此水乳交融——无尽的浊流在此与“传承圣洞”中的澄清融为一体,诞生出水生芙蓉,人性太阴。   她将自己凝聚无暇的躯体背靠在泉眼之上,任凭洪流在此冲刷涤荡,从身前双峰处两株嫣红前擦过,在身前形成两方湖泊不禁涤荡,扫至两旁规避反冲,不顾一切的冲击在鹅卵石边缘,使其震颤。暗流在深幽的沟渠间上蹿下跳,最后形成了逆转惊虹,紧紧吸住那着急脱落的鹅卵石。   终于,鞭马相及的洪流与内里的摇摆不止的泉流一道冲击在鹅卵石中央,在锋利的锐角和龙卷中磨炼着鹅卵石的光华。还没来得及铅华洗尽,就被两股洪流相冲碎裂成尘。   终于,少女在芳华绝代之时随着洪流洞出,飞身相拥,亲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攀上面庞,将之捧起,一遍又一遍欲求不满的舔舐着。   他的身躯各处有着微咸腥重的汗水,但少女却不知羞耻地放肆挥洒着自己那魅惑非常的体香,在一次次舔舐中将那些罪业杀孽尽数驱散,将那些紧裹在外的羊骨尽数释炼成养分,融进身躯各处,渐渐地衍化成一具至阳之身。   然而,少年没有感知到,而是自顾自的抬头往天,星天在眼,真正实现了所谓看见……      启,原来我早就看见过了吗?   “牧,我们早已看见。”   启,那片天地,牛兄的世界,我早已洞察过了吗?   “牧,你先前没有作为人的自觉,自然不会在意?”   人?   我们已经是人了吗?   “嗯,你男,我女,阴阳的交汇,让我们成为了无尽生机的载体。”   原来,这就是宿命吗?   我果然,还是避免不了,与宿命相望……          第6章:终于听及 爱人深切   人。   何为“人”?   为何与见利忘纯的荡妇一般无二时时刻刻岔开着双腿?   然而,人走路阔步时,迈开步伐的身影,也许才是作为“人”正确解释。   为何为“人”?只是因为人直立行走。但,就可以断言它聪明绝顶天下无敌么?   其实,不过是苍天弃灵!   有人说,真空不能传声,那我在内心深处臆想出来的画面种种,声音缈缈,又是何妙?   此时此刻,一切都无从知晓。   也许,都只是幻梦——   做一场春秋大梦耳!   ……   启。   “嗯?”   为什么我能“听到”你悦耳柔和的声音,却说不出这天籁之音出处何在?   “牧,那些声响,都只是幻梦而已。只是凝练现实的一段过程。”   原来,这就是梦啊!也只是梦了……   “比起沉睡,做梦不是来得实际吗?”   可,如果我们最后失败了,一切又要重头。久而久之,周而复始,一切会形成规则,我们是其中唯一的受害者啊!   “没关系啊。只要与你在一起,就算千秋万代,那又有何?”   轮回……轮回是福,也是罪啊……      此时,击碎虚空的准备从开拓到超越,再到切切实实将一切尽数映照脑海已经准备得极为充分。所以,此刻,我想为自己,自私一次。   任它千秋万代半命年,他日轮回无垠破梦生!   我要做一回时间的挥霍者,找寻属于生命之音的真义……      这里,是一片汪洋。   湛蓝、澄澈、浑浊、清新、翠绿,在此交错相织,网成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具,朦胧,落落大方地接纳一切。   如此,这一切都会映照脑后,在心中扎根,茁壮成长。   然而,我也可以说它没有存在——   没有意义,没有生机,没有能量。   因为它只是虚无的附属品,它没有资格拥有。   今日,我定要将之实化,从幻梦中捧出,献以星星之声,赠与挚爱。      当日,当牧启犁天之时,我曾清晰听及虚无中的真音。此刻,它将由我来创造,继续奏响属于它的传世乐章!   我将脑海中映照的所有放映于天,将往日存储在现实的生机之泉尽数灌注,再行勾勒,便又将那片天、那片田、那片海悉数刻下。   启从远方翩然而来,几代千秋的时间让太阴之身更加凝视,哺育生命的巍峨山川与涓涓细流开始在身上显化。不知为何峰顶的嫣红让我脑后映照的牛羊在一瞬间和婴孩蜂蝶阴影重叠——   牛羊亵嫣,不知其旨,岂能启智;蜂蝶榨嫣,略知其善,则启天赋;婴孩含嫣,不知其善,略知其旨,则成彼岸。   何为彼岸,此时此刻我也无从知晓,只知道——   在未来,有个很讨厌的家伙,这么称呼“人”。   又从峰顶嫣红向下漂移,就会瞥见没有一丝赘肉光滑洁净的小腹,一直小心意义将“环球眼”探向乌黑发亮的丛林深处,真正澄清的潺潺溪流……   再循着阴云密布的沟壑追寻体表河川的起点——从一头青丝顺流而下不着痕迹滑过光洁无暇的娇躯,一道沿着深林前的阴影流向小溪源处,经由一丝重引向清晨的露珠滴下,晶莹剔透,点落一处,泛起波纹粼粼;一道沿着山峰平原,顺着一条条不着边际的光线在娇嫩的脚丫处回转,成为体表流转不息的精光,将风华绝代的美丽带及眼界,大饱眼福。   ……   启,你好美。   “你也不错啊。高大威猛,却滞留着稚气与书生意气,让我很中意呢。”   启,我又听见了,你的声音……   “嗯,我也听见了,你的声音。像个小孩,看来你被‘教坏’了。”   我也不知道……从你,再到阴阳相引、奔跑、看见,这次则是听声着意。一步一步,他就像是运筹帷幄的童圣,将认为必要的所有灌注脑中,深怕未来,自己的身影缺了只胳膊,少了只腿。   “你从未来得到,我从曾经回溯。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声,我想,首先得先学会所谓无中生有,空想与现实相互依存的空间,否则,做得再多再真,都是徒劳。”   无中生有,我二人都能做到,但唯独这空想与现实……不可得兼啊。   “没关系啊。我可以告诉你所谓曾经,而你来告诉我所谓将来。也许,就可以参透些什么。”   如此,便如是吧。      何为曾经?   也许,这片空间本就没有曾经。   那为何,我会看见,所谓炼狱,所谓屠戮,所谓归原。   一双眼,澄澈透明,深邃无他,却浩若星宇,无穷无尽。   你的眼,是中国人的所谓黑暗,是所谓虚无的载体。   但,却也有繁华,也有美丽,也有伟大。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不知是何境,竟让所有革命者灰飞烟灭,开发大业毁于一旦。   也许,曾经尽是黑暗失败。   但,作为曾经的继承者,我们却从不承认失败,铭记辉煌。   否则,一切将毫无意义。      何为未来?   黑暗与光明交织相错,与曾经一般无二。   但,曾经并未人类,曾经并无牛羊,曾经并无草原,只是无尽的光明与势单力薄的黑暗在茫茫虚无中展开较量,所谓屠戮,所谓炼狱,只是同情先人而兴起的想象。   曾经,只有旗下小卒在较量,boss却从未有过大动作。   多么可悲!   但其实,输赢在人,谁也无法断言这一切。   我其实,只要相信吧!   相信现实,相信拥有,相信光明。   “光明,制造瞎子”这不过是反派说辞罢了。   相信,便是一切的起点!      开口!   我尝试着开口了,在相信的前提下——   “启,我爱你,你知道吗?”   那无形无象的音波,此时在意念的波及下染上色彩,绚烂缤纷,在空间的每个角落回荡。   所有,在其中蕴含的信念下举起信仰之枪的生灵,显化出他们最辉煌的一面,将风雪带及人间,将烈日炎炎带及大地,将雷雨声声带及死灵,将山川河流带及亡灵,一切的一切,开始有了色彩!   “我们相信!”   无数稚嫩青涩的声响应声而起,潮涌向黑暗与虚无,转瞬间击穿一币,便是传膛而去!   启不为所动的待在原地,脚下的田地与海洋冰川,在一瞬间树立岸边,忽而隔海相望,却不失生疏。启驾轻就熟地开了口——   “当然,如此风华绝代的我,难道还无法打动你这石头么?”   笑了,这个世界的真实之花开了!   嘴角极不自然的上扬,在命运的凝视下成四十五度的姿态,态度真挚,爱与爱,在这一刻在信仰加持下吻在一起,说不尽道不清的话语化作花园世界,焦灼一处,清浊不得却分明可鉴。   终于听及,爱人深切! 第7章:三界篇 小玄竹林 小玄竹林,是三小玄宗最为神秘的试炼之地。玄关前,只见条条小径通往竹林深处,渐渐汇成一道,眼尖者可以瞧见云雾缭绕中清幽古朴的小木屋,那便是幽玄老人留下的镇宗之宝——青檀木屋。阵中清新疏密有致,竹林虽入阵深浅愈发茂盛。空气中,丝丝禅意在悄然弥漫,沁人心脾,令人望而却步。   这是幽玄老人留下的“禅余法”。但凡入阵者心神不定,道心不坚,绿林深处木屋中的仙人法器——紫玄竹便会催发禅意使其心神匮乏,不敢踏足关中。三小玄宗的弟子称其为“一禅”,天机阁百晓生处则对外宣称为“玄关禁”。   破禁入关,阵纹闪烁,试炼便算是开始了。踏足关内,脚踏阵足,一眼望去,除了丝丝条条的灰白间大片大片的绿,便是被如碧玉般翠绿的阵卒所分隔开的棱角天空。遍地黄叶中,也不知是混迹着竹叶青还是枫林晚,顿觉杀气腾腾。蛇信“嘶嘶”作响,天空中时而飞过的秃鹰发出揪心的哀鸣,又有飞鼠在丛绿间扑打飞梭;交织奏响奇异而又涩人的竹林交响曲,属引凄异,哀转久绝。危机四伏的丛林中,一切都仿佛在蛰伏着,一触即发。   在三小玄宗清玄老人的改进下,竹林变得格外难缠。无形无相的阵屠对应阵足,布下天罗地网——捕兽夹、绳套、剧毒蛛网、毒娃飞箭,铺天盖地令人防不胜防。听到这是不是有些觉得耳熟呢,这像是隔海相望以忍者自居东瀛盗寇惯用的下三滥手段。如今,却用在了大地神州的故土之上,岂不荒缪?然而,清玄家母便是东瀛须佐之男的后人,清玄自幼也便对于东洋忍术熟门熟路。若是清玄老人安排,诸位可有脾气?   所以,竹林间自此也便成了初入忍道的忍者们讨教忍法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东洋忍者,每年都络绎不绝,玄宗弟子倒是不喜,奈何清玄有令不得阻拦,也只只能是在一旁干瞪眼。时不时在一旁用东洋人不大理解的家乡话嘲讽几句,便是再行深入。   东洋盗寇与神州才子间的恩恩怨怨,怕是千秋万代都无法解开了。   此便为竹林“二禅”。清玄老人“真仙七人”次席的名号借此可谓是远渡重洋享誉东瀛。当天机阁二老问询清玄老人布阵之感时,清玄老人浅笑轻吟,颇有仙人之风。   “吾之所求,不过是来者皆身云雾而不知寒光袭面,身竹林而不知毒网相望,身叶地而不知狂风蚀之。所谓林中三否,不过如此。诚然,若要予其一名讳……竹林五人阵,叶底难知音。不错,谓为难知音,此号颇为风雅,闲适之至。”   是的,“难知音”便是二禅之名。   然而,难知音作为“二禅”,仅仅是其后三禅的辅阵图罢了。也因此,“难知音”也失去了许多忍道与天道的奇妙神通。   穿过云雾与叶地,本以为路途不再迷茫作远。却又见狂风扫叶云雾挨叠,更加凸现了小玄竹林的神秘与静谧。   “迷踪阵,心魔现,凡俗踏之身心溃。”   这是三小玄宗中广为流传的《玄竹谣》中的一段词,取自《幽冥散》中对人鬼殊途的叙述:迷踪迹,鬼影现,凡人踏之陷幽冥。   之所以参照《幽冥散》中的这段词,就是因为这迷踪阵与迷踪林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二禅边界,临近三禅处,用鲜红的字眼写着七个鲜红的大字——   凡俗踏之,阴阳毁!   没有真人级修为,任何人踏足“三禅”都是死路一条!   本来,迷踪阵内是有分层的。作为真人级一下修炼者的试炼终点以及真人级修炼者真正的起点,迷踪阵分为“空足”,“破魔”两层。   “空足”作为凡人试炼之旅的终点,是用来考察锻炼基本功的。从排头第一根阵卒开始,阵足与阵卒融为一体,在修炼者飞梭掠阵的过程中,空气中的元气异常稀薄;随着时间推移,飘落的竹叶在狂风中锋利得可以削铁如泥;更甚之柔韧有余的阵卒会近乎弯腰在地,然后向上弹起,有如弓弩一般将修炼者向外弹出,幸运的人也许可以避免被弹出抱着竹子随之摇晃,倒霉一点的就会如炮弹一般撞到界壁被阵卒“一巴掌”呼在墙上下都下不来。侥幸下来的落在地上,试炼便结束了。   再说“破魔”。众所周知,没有主观意识思维成为定式的兽物被猎杀后会成为游魂四处飘荡,于是乎,那些在“难知音”惨遭猎杀的守物的游魂便被人为的聚集在迷踪阵中,成为考验真人级修炼者心魔的工具。层层叠叠的游魂,黑压压的一片,让人不着光芒,来去的踪迹都被抹去,在此失去方向和意志则是常事。在此处迷失心智,走向心灵深处的黑暗,试炼的起点便成了终点。   自此,迷踪阵便成了各路试炼者筑基的好去所,来人被分成几批轮流试炼,在此补缺补漏,打足根基,不余遗漏。   相传,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月亮突然变成了邪异的黑紫色,妖孽与邪魔洞出,引起世界轰动。那一日,全人类与兽族通力协作,血战一时,次日破晓,才得以唤回黎明。然而,却只有一个地方,“免于”受灾——   没错,便是三小玄宗。   三小玄宗一向以正义道坚著称,拒绝一切邪门歪道,在每日亥时都要起阵驱魔辟邪,算是世间难得的绝对圣洁之地。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邪月祸乱”却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自此之后,往之试炼的修炼者接连全灭,凡人尸骨无存,真人级修士面色苍白或有黑紫,尽皆心神空空。为此,全宗上下人心惶惶,都暗自言论宗门混有邪门歪道,借试炼之便滋养邪魔,以长其道。   为了平定人心,宗门大能深入其中,探查事情的真相。他们又精心挑选了一批天骄才子,在其身上种下时光回溯符文,以保姓名。   不日,大能们便带领着一群内门弟子深入竹林。一伙人入阵之后便抱足入定,彼此留下烙印保持联系。自此,“三禅”自“邪月祸乱”后日渐朦胧的面纱,终于被揭开——   “三禅”里竟然圈养着一只巨大的魔眼邪灵!   据《邪月志•续》记载,“其眸黑紫,目露凶光,周身时空迷乱,身万千矛丛。虽为灵体,已成气候”。   宗门中尽皆毛骨悚然,顿觉寒毛直竖,脑后有冷风吹过,又像是有地狱中的亡灵在耳边叹息。   宗门里的大能顿觉棘手,起阵开眼扫过全宗,却找不到一丝邪魔的踪迹,怪异之至。   就在这时,当世新秀齐临天抬手遥遥指向那只魔眼邪灵。顺着指间望去,定睛一看,众人皆惊异不已——   那偌大的黑紫色眼眸,竟神似那祸乱之源——邪月。   这下众人知晓了:“邪月祸乱”三小玄宗之所以为遭那邪魔祸乱之灾,皆是因为有一只怨气极强的目灵在邪月的帮助下聚集宗门内的怨恨浊气成全自我成就深渊巨魔灵身,才会使得三小玄宗面上风平浪静。   宗门内也并非没有能弑灵之人,但弑灵之人多数会为怨气所迫走上邪道,再加之灵界与人界有规定不得随意斩杀灵物,这才使得宗门大能在无奈之下将其削弱分离成块,便于试炼的进行,但也因此让迷踪阵成了凡人的禁地。   “七星耀,惊虹现,奇迹剑仙风无妄。”   既然说到“四禅”,那定要说说其布阵者惊虹剑仙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惊虹剑仙,曾经俘获万千少女的心,一手惊虹剑法出神入化,令人不禁向往仙人闲云野鹤的隐居生活。   “以北斗星君成名绝技‘七星杀’为阵图,以‘七虹剑竹’为阵卒,走七星,化长勺,游奕天堂地狱。”   对于天机阁对“七虹剑竹”的解释,三小玄宗的弟子不屑一顾。惊虹剑仙本人不置可否,到天机阁前折袖襄臂,掬水月于怀,封进一壶中赠予天机老人,便扬长而去。于世人看来,这是惊虹剑仙为了掩饰“七虹剑竹”之秘给的封口费。但天机老人和算天道人却一反常态的神情凝重,本就老态龙钟的两人面上山河破碎,风云为之变色。之后二人闭门不出,百晓生处也谢绝了一切生意往来。天机阁上下皆大为不解,暗自议论纷纷。   期年后,天机与算天两人皆“大驾”光临三小玄宗,正欲入惊虹阁拜访,却见惊虹剑仙在舞剑,忙退至两旁,依梁静候。过了一段时日,惊虹剑仙剑阁开坛论道。算天与天机二人敬戒有加地坐在次堂席位,洗耳恭听。闻道后,大为羞愧,屈身闻道堂,席地打坐于惊虹仙府中。神交数日,双手奉上天机阁密钥并奉其为座上宾。“凡三小玄宗弟子百晓生处问询事态,价位跌半,不得怠慢”,这使得三小玄宗这一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一时名声大噪。三小玄宗也因此成为继瑶池以来又一与天机阁“合宗”的宗门。   声名鹊起的除了三小玄宗,还有此事件的风云人物——惊虹剑仙。据《天机阁秘志》记载:“惊虹者,天道大成者也。吾辈不可揣测之辈。水月之姿,小剑仙之首名不虚传。其虹剑道,是浅若深,吾辈惭愧!”   天衍之术,乃是天机阁非内门弟子不传之秘。集探查、预知、算计于一体的天道传承。这使得“江湖百晓生”们目中无人,恃才傲物。能为惊虹剑仙所挫,可见惊虹剑仙本身有多惊才绝艳!   不日,天机阁便撕下告示,重新张贴了新的告示,放在头版上。写道:   “以北斗星君名下‘七星杀’为阵图,以‘七虹剑竹’为阵卒,取日月之精,走七星,化长勺,转阴阳,游走于天堂地狱之间,虽为五禅之属,反客为主,成就竹林之静谧与玄妙。”   惊虹剑仙也不是俗人。告示一经张贴,他开始鼓励门下弟子去往百晓生处问事,并亲自携自绘“炎阳图”到访天机阁,赠予天机阁二老。本就日渐亲近的两派关系变得愈加紧密,如同水乳交融一般亲密无间。自此,天机阁正堂太上遗景也由“天语者”变为“艳阳天”,堂宝则由“天玑珠”变为“水月壶”。   区区“四禅”,使得略有间隙的两派义结金兰。那么,“四禅”的魅力何在呢?   正如最初的告示所说,阵图七星,阵卒七虹剑竹……难道“四禅”的凭借这就没了吗?   秘密,就藏在酒壶里……   按常理来说,的确,阵图和阵卒一但被推算出来,破阵也就轻而易举。然而,试炼型阵图的“破阵”却实指掠阵,也就是通过阵图中的种种考验到达与路口相对的一端。然而,惊虹剑仙布阵时却说:“凡破尽此阵者,可为我师焉。吾尊师重道,故而当供奉其于死守。而其人不必从师道。反之,吾将倾囊相授,请其一道观尽惊虹至道,以示忠诚。”惊虹剑仙身为小剑仙之首,何等高傲,又怎会只求有人掠阵而已呢?但,此举无异于烽火戏诸侯,当时惊虹证道不久,得小剑仙之首的名号已令众人心生不服。于是,天下真人皆抱着戏耍的态度洞入其中,却无一不铩羽而归,更甚至拜惊虹为师,敬其为兄长,一时反响热烈。   天机阁当时只以为在卖弄自己的浅薄的领悟好提高名气,于是决心破解此阵,既提高天机阁名望,又挫败了那恃才傲物的主,岂不快哉?抱着这样的心态,成群结队入阵验算天图。分别从仙剑古法中诡剑,仗剑,法剑三法中剖析阵图。大功告成,自信满满的出了告示,还锣鼓大作地叫卖破阵剖析图。正等着看惊虹剑仙如何收场,就出了“水月诡异”事件。   水月事件,外人看来叫“水月诡异”,而两派中人却称其为“水月之好”。后人则用“水月之姿”赞扬像惊虹剑仙一般惊才绝艳折服先辈的天骄。   然而,当初令世人感到万分诡异的水月之壶,也成了天机阁有史以来最大的失误与耻辱!   原来,当初天机阁弟子带回的天图中,皆可以寻见如壶中月一般隐秘的水月之影。然而,关于破阵推演的告示中,却丝毫没有提及那水中月,则不禁令二老感到诧异!   于是二老闭关不出,由天图演算到星图,由浩浩日月手绘到点点繁星,绘尽周遭大大小小上百星系,终于找到了其中疏漏:阵图四十九番变化中皆有水月出没,却有七次是在晌午日中极盛之时出没,这不符合日月盛极、否极泰来的天则。于是二老在阁中道场内推演阵图。一经推演,原本简单至极、再开朗不过的阵图,却变得千变万化难以琢磨。推演过程处处受阻:水月出现的方位和时间点,“七虹剑竹”在阵中经由“一禅”、“二禅”、“三禅”所产生的连锁变化。再加上剑竹携虹走七星时产生的重引变化……二老几乎为此耗尽了机体能量,只能靠元婴镇守在各个分阁所吸收的天地精元勉强度日……   终于,一年后,机缘巧合之下瞥见千年前道教教宗和桃花斋斋主对剑时的星图,确定了破阵的关键所在:没有阵眼的阵图根本没有破阵之说,而“七虹剑竹”的阵眼便是那水中月。每至零点之时,水月就会经由七星阵图随北斗星长勺嫁接到明月背面,重叠合一。并且以北斗长勺与虚实两月的联系形成虚实之间的分界线。没有错,那水中月,竟是以现实中明月为模板映照出的虚月,用来联系两界的唯一媒介!   所以,晌午之所以会有水月出现,是因为虚实两界的时间相反。虚实两月的空间节点相结合,即使没有了实月,虚界则会因此时正处于零点而留下虚月。所有人都以为惊虹剑仙见识浅薄,即使注意到也只会以为这是提前映照的实月之影,而不会去质疑它的“真伪”。   另外,惊虹剑仙非常喜欢十三这个数字,他将虚月与实月重叠的时间定在十三息间,且将破阵时间定在晚上零点——因为天纵奇才在一瞬间便能完全洞察阵图以及与其联系的界面本身。于是,他在晌午时又分别将虚月与实月映照其中,形成“四月”,用以衍生另外一弯水中月以重新连接虚实两界。   没错,惊虹剑仙所说“破阵”后阵图应有的状态就是回归到正常状态的“七虹剑竹”。可见惊虹剑仙是何等的自信!   如是要彻底破尽此阵,那就要在二十六息之后在一息间处在界线中点并剥离“七星杀”咒,再取走七虹剑竹。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为此,惊虹剑仙做出了如下规定:他将开阵时间定在晌午日中之时,并将阵内时间加速六时。   前者,是为了实现自己心中一直设想的“十二禁”;后者,是为了让世人皆以为只有“六时禁”。玩弄世人于鼓掌之中,这便是惊虹剑仙所有的天纵之姿!   若是不照此破阵,晌午或零时二十七息后,阵图就会非常人性化的放松戒备:七星不走,司勺不转,七虹不歇,自然只要是领悟略高的真人便能掠阵而去。而那些天骄妖孽却会因为在阵中的“十二禁”愤慨不已而不敢声张,无声无息的遁走了。   至于为何是从教宗与斋主的对剑中找到灵感,那是因为斋主剑下光明无双万物寂灭的“一”,在对上了教宗剑下纯粹质朴师承先人的“万”之后,便相冲消却。这便是日月盛极,否极泰来的天则所至。又想二人当初对弈之桥至今一边朴实无华一边光明大作,这才想起映照之后再创虚界之实的逆天神通。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仅是“四禅”便如此惊艳,那传说中“非仙人止步”的“五禅”岂不是天下无双?然而,相比神武无双,我更喜欢用滑稽来形容所谓的“五禅”,入阵人皆会因势所趋而苦笑不得。   “竹叶摆,蛇妖媚,口吐人言蛇信长。”   作为“五禅”的布阵者,通玄老人在布阵前曾踏遍四禅之内各处,大到拟态宇宙,小到微尘世界,皆看得通透十分。又大肆在宗内收集关于小玄竹林的传说事迹,民谣古曲。作为一代仙人领袖,为了宗门弟子的未来如此大张旗鼓的收罗材料,这让宗门内弟子一时感动非常。令初下,门庭若市,弟子大能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正当小道消息收罗如日中天时,通玄老人突然关闭了森罗殿,转而隐居万象崖闭关静修。   每夜零时或当正午时分,宗内无论旅人弟子,皆会听闻崖上传出放荡不羁的笑声,带着戏谑之意,将周遭万顷云海尽皆分浪成线,日夜波动,就宛若仙人耻笑世人愚钝时得意忘形的笑颜,又像老友间对弈时棋高一招的笑颜。一时成为玄宗一大奇观。   关毕之日,通玄老人在阵中布下大神通,遮蔽天机人意,遥遥指向虚妄神山所在的东北方向,泼墨布阵,不时悠然自得的吟起一句诗:   “幽玄三两耳,云端缥缈声。”   而这时,总会有竹笛声遥相呼应,又有单片琴声缈缈而起,剑音破空直通云天。   嘈杂美妙的旋律流行一时,门人弟子皆开口齐吟。而此时,东北方的某仙则会哼哼两声报以不屑。   这可令得门下弟子方寸大乱不敢再吟,想从诗句与旋律间悟出什么的天骄也归宿闭门不出,整座缥缈神山仿佛进入了冬眠期一般死寂。   哼哼两声,威力不大,来头却大得可怕!   前面我们有说到“邪月祸乱”,但只是寥寥几笔草草带过。若要说这“邪月祸乱”那便要说到玄宗之祖,也是传奇仙人中一代龙头的幽玄老人。   当时,妖孽与邪魔洞出使得天下打乱,正与邪一时焦灼一处,人兽与妖魔一时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刚刚还锣鼓喧天的战场,转眼间便只剩零碎在外的号角声声。多少仙山被夷为平地,多少神城只剩残垣断壁。光华一时的五族行者,因战而沦为次部残宗;质朴典雅的道教花斋,执守而沦为破庙小苑。一切的一切,来的太突然,磨去了世界大势的棱角,更磨去了三界亘古不变的光辉。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只身独战邪月魔教,一举毁灭暗月血坛,成为中外闻名仙神共尊的齐天大圣。他,便是幽玄老人,小玄竹林的个人持有者。   万古以来,齐天大圣的名号曾为两人屈身,一人,便是大闹天宫独战天庭的孙悟空;其二,便是大圣传人劈山救母的刘沉香。而第三人,便是幽玄老人。   据此可知,当幽玄老人打哈欠抹鼻子时,各路仙神的反应必然精彩万分。其门下弟子后辈也自然不出其外。   所以,幽玄老人哼哼两声哼哼之后,聚集在竹林各处的修炼者尽皆离去。那时的光景,可真是门可罗雀,落针可闻。   不日,通玄老人布阵完毕,刚出玄关便大笑起来,笑声延绵三界三日不觉。回山后,山上砍柴的樵夫终日见通玄把着一根平平无奇的小棍,比划来比划去,指天画地,也只是卷起遍地的落叶粉尘,再堆积一处,周而复始。樵夫不解,座下的弟子也成日目光呆滞地看着师尊兴致满满地复行其事。   直到有一天,门下弟子下山时吟起《玄竹谣》,他才诗兴大发地起笔落句,大笑三声便遁入“五禅”,不复出。   这之后,宗门内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樵夫砍柴,渔夫打鱼,弟子修行,真人求道。就连天上不尽翻滚的云海也开始有了韵律,枯燥乏味。   直到当世纪元之末的最后一天,沉寂许久的小玄竹林深处“五禅”处竟传出幽玄老人惊惧不已的怒吼!   “小辈敢尔!”   一时之间,玄关前仙神云集,许多人从虚空中不意滚落,想必来时匆忙。   然后,玄宗就被掀开了天——   偌大的小玄竹林忽而一瞬烟消云散,独留一间简陋的小木屋还有四人在原地。三人站,一“蛇”伏。   各路仙神细观其间:惊虹剑仙、清玄老人、通玄老人依序排立。地上有一条人一般大的“小蛇”伏躺,丝丝仙气围绕着万丈精光升天而起,像是有天蚕丝编织而成的蛇皮包裹其身,七根形色各异的剑竹化作地头蛇虚影加注其身,阵卒间密密麻麻吊着晶莹透亮的天蚕丝编织成网,不断翻动网中的小蛇,不断有天蚕丝嵌入蛇皮,想必是要把蛇皮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他成为一条真正的蛇!   至于,那个他……   就在这时,通玄与清玄两个老顽童不紧不慢的吟起了一首小诗:   “竹林五人阵,叶底难知音。”   “幽玄三两耳,云端缥缈声。”   惊虹剑仙在一旁无奈的摇摇头,但毕竟参与其中,也不甘排除在外,便举手折下一段竹枝,煞有其事的说道:“此便为——七寸歌。”   说罢,三人相视一笑,大笑三声,手把竹枝,朝着小蛇从头丈量七寸处戳去……   “汝等三人……气煞老夫!”   三枝刚临,又从远方一指袭来,绝代芳华的素手,有如倾世白莲。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点遍各处。小蛇好似酸麻不堪,中筋一抽,便“撒手人寰”。   见小蛇放弃了抵抗,各路仙神一拥而上,神通尽出。   “既然爱妻出手了,为夫也不能落后。幽玄,吃我一记不朽长生印!”   “长生兄,瞧你取的,什么破名字。瞧好了,七寸钉!”   “先辈们手段其出,水月岂能落后?七星杀!”   ……   “既然此事因我而起,也该因我而结束。诸位道友瞧好了,无影·摧骨!”   嘣嚓!   清玄老人令人眼花缭乱的拳印轰下,小蛇有如弹球般向大地献出拥抱,又“砰”的一声飞上青天亲吻皓日,最后如陨石般坠下,将木屋和禅杖砸了个粉碎,便不动了。   各路仙神见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当日“玩沙包”的经历,随后便一飞冲天,扬长而去。   ……   午夜十分,人群散尽,破旧的老木屋中一位老人失魂落魄的倚杖叹息,仰面朝天,大叹道:   “七寸,我是着了七寸的道啊!气煞我也……”   哎,晚景凄凉,无人问津啊!   ……   今日,昔人早已仙去,小玄竹林在三界革新的战乱中也早已不见踪影。然而,竹林间的欢声笑语、少年壮志却犹如昨天一般,成为一代人的回忆,久久不肯消却。像是被焊在了脑中,不知何时才会失去热度,风化在往昔…… 第8章:天才 疯子 分节一——三界祸乱 第一章:天才,疯子 双灵山,位于前世平原和今生雄峰中间的一座巍峨高耸的神山。远远望去,它看起来像是一尊永恒不朽的黄金塑像,睥睨着芸芸众生,亦欲与天公誓比高。 双灵山的来历不明,但手段通天。无论日出日落,无论日月如何轮转,它就是它,重不沾染世俗的颜色。 它只属于光明,欲作光明顶,石心不改,摇光脑后,普照众生。 …… 氤氲书院,这便是奇羽国最高等的皇家书院。它拥有着早于这个国家上千年的悠久历史,更有着上苍所赐“万华”,这使得国土并不广阔的奇羽国人因而在大国面前也可以昂首挺胸。 我们的故事,就在这里,再次接续…… 我叫牧还。 我娘亲姓牧,于是我姓牧。我逝去的爹爹名还,于是我名还。 两说相合,便作牧还。 我还有个雅号,叫「冥府归人」。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名号,且听我娓娓道来…… 三年前,氤氲书院曾经经历过一场浩劫,空前绝后。 在仙神怠惰的年代,妖虫邪魔皆倾巢而出。无能的官府手上沾满鲜血,在财富与功名间做出选择,带上面具,披上一层狼皮,自然成了狼。 不过,这是一群吃饱穿暖、生活富足的狼,更像是猫——他们喜欢将猎物圈起来,看着他们做困兽之斗,在精神崩溃后自相残杀,在孤独与渴血的深渊中骨瘦如柴,白骨累累随风而逝。渐渐地,玩物丧志—— 就这样,全都玩死了,连只打牙祭的都没剩下。 不过没有关系。毕竟,填饱肚子是次要,玩,才是当下真令人拍手称快的事,不是么? 有了苗头,自然就有了搞头。 那一日,他们选择的狩猎场,便是这氤氲书院。 当然狩猎的主角并不是他们,而狩猎的对象除了我,便是这氤氲书院的珊珊学子。 清晨,鸟语花香,莺歌燕舞的氤氲书院。一片祥和的道场上,仍旧充斥着熙熙攘攘叽叽喳喳的声响,吵嘴,谈天,这看起来才是晨练的主旋律。 突然,一声尖锐的虫鸣,雷声大作,阴云密布的天空中闪过妖异的光芒,落地一看,尽是一些歪瓜裂枣的狠角色。 “在梦里,总有刁民想害朕”,所谓“刁民”在印象里一时令人毛骨悚然——镰刀,白骨,血肉模糊,惨白的刀刃激射出涩人的寒光,黑洞洞的燕窝中令人瑟瑟发抖的血红眼光,身披一身大蓝袍子,布料中带点令人绝望窒息的灰,来自地狱的亡灵之音。这不正是那吞吐冤魂的死神么? 够狠。但是,不够高。 排头的与其说是黑蛟妖人,更像是传说中的虾兵蟹将——他们的出现本会让人胆寒,却每每因为总与霉神撞个满怀,而后与色斑叠叠的“美女”来个三天三夜的美妙缠绵。 正所谓“羞郎娇妾雨水欢”,郎情妾意不可开交,于是便尽是遇到一些逆天超凡之辈,像什么哪吒三太子啊,齐天大圣孙悟空啦……哦对了,还有他们从今以后一定会铭记于心的天才之名:牧还。 不过嘛,本来会感到胆寒其实也只是因为虾兵蟹将出场时巨浪滔天,巨龙翻腾的骇人场面,哪有小鱼小虾什么事。就像是餐前吃起虾米,嘴上却因为眼界中鲜美十分的大鱼大肉而垂涎欲滴。吃虾米,更像是为了迎接肥美诱人的鱼肉而例行的热身运动。 正数落着,忽然一声巨响,排头炮灰中肥头大耳的一位抬起那外强中空的巨腿奋力一击,竟是挣扎间在道场上留下几道难看的裂痕,令人作呕得打了个激灵。 这不,又是一个尖牙利嘴的尖耳蝠妖,利声长啸:“所有人,原地作茧自缚,这样我等上仙,还能留尔等凡胎全尸一件。否则……” 说就说吧,还动起手来了……诶诶诶,别啊,这小姑娘长得怪水灵的为何不蹂躏一番呢? 哎,略显风骚的娇躯,此时只剩下断壁残垣。 这看起来,不是很有趣么? 让我看看,这狗娘养的到底心是不是黑的! 臭娘们,瞪什么瞪,这是求人出手相救的神情吗?哇呀呀呀……这血溅了我一身啊,全是黑的,这腥味臭的……来例假的时候难道不会一头载到茅坑里么? 转眼,一眼望去,尸横遍野,所谓的仙神导师们,此时却兴致缺缺的在古朴小木屋中打起了哈欠,这不是更有趣了么? 一只嗜血螳螂在做完这些事以后,恭敬十分的向排头一只黑蛟报告。但是,黑蛟不知为何显得特别生气。 “老大……” “你这臭小子!妖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说好的给人一个机会呢?现在,一个不留,外人该怎么看我们。” 说着“老大”抬起碗口粗的巨拳从头扣下,那只螳螂小巧玲珑的头,顿时变得有如鸭舌般扁平。 小螳螂也机灵,毫不慌乱,招了招手,两只邪蚕迟缓的蠕动着向前靠来,轻声细语在“老大”耳边说道:“老大,这不还留着两个嘛?只要吩咐弟兄们把活做得精细一点,不就没事了吗?” 龙须一抓,老态龙钟的捣起蒜来。“老大”醉醺醺地向幸存的两人走去。大嘴一张,牙关一开,一口劲将淤积在龙须处的血浆一扫光。正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活像一只胖企鹅。 对,对,冲我来,来吧。 却见那老妖邪魅一笑,转头摆尾奔向身旁抱剑呆滞一旁的小女生。 卧槽,你这就不厚道了嘛,小龙女细皮嫩肉的,你这黑山老妖竟然意图沾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哦不,青蛙肉。 说时迟那时快,身下木桩有灵通感,原地旋转起来,猛烈无比的狂风将周遭一切事物导入毁灭的序章,会引天雷作媒,风驰电掣来到那雌性“青蛙”身旁,横起一木顶起血门大口,飞起一脚。 砰砰砰——噗! 万钧风雷加剧一时,碎裂木桩贯穿一切,横行霸道一扫而过,虾兵蟹将,死神魑魅,终是唤作烟尘炮灰,滋养道场旁眼花缭乱的繁花。似锦绣彩练,奏响亡灵的送葬曲。 “大哥!” 哎呀呀,脚滑脚滑,竟然没有全灭,真是失策呢。 那表面上也不能显得如此悲伤对吧,所以呢,我只好扣住尾排另一只癞蛤蟆的命门,跪地恳求道:“恳请各位大仙瞧准了,且看小人,蜉蝣撼树。” 一片空寂,风在耳边呼啸,忽然没了声息。 沉默片刻,那些丑陋极恶之辈,却乐得哈哈大笑起来。排头的黑蛟老二,一步上前,拎起小人的脑袋,凶神恶煞地,真是吓死宝宝了:“哈哈哈哈,疯小子!蜉蝣小虫,也敢与圣树争辉。既然你氤氲仙人废去我弟兄千百,那我便屠尽这奇羽方圆千里。尤其是你,我会为你剥皮割肉剔骨抛光,往后,便是本座的专属酒杯,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眼光抛到脑后,那小女娃早已逃的无影无踪,仙神导师依旧酣睡,像是未断奶的婴孩,不时吮吸着手指,在一个又一个青天白日梦中邂逅与大地母亲的不伦之恋。 也好,就该没人看到。不然,我不就要被关起来做实验标本了吗? 结束吧! 远处,突然拔地而起两道风旋,高耸如云,一只金灿灿的四翅蜉蝣从远处振翅飞来,面色祥和,面容和蔼的可爱小家伙,带着一身金光,拨云见天。 “蜉,蜉蝣……” 众妖人惊惧着,我抬头看看那老妖,面带微笑地问道:“敢问,此蜉蝣,能撼树否?” “这!” 话音刚落,金色蜉蝣便横翅斩过,歪瓜裂枣的小脑袋一个个向上蹦起,就像是在小女孩利声尖叫后大鼓上随之跳动的糖豆,五颜六色,风格迥异。只有小巧玲珑的镰刀小妖得以幸免。 黑蛟老二呆了,他大概喜欢上了那只蜉蝣,意图将自己身下混黑厚重的烧铁棍插入其中,去感受一下人间之天伦。 辣眼睛啊辣眼睛。 “这是屠杀!人为圈养的不祥之物,欲撼树而走火入魔,汝,汝即是恶魔之子!!” 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还七抖八抖地,惊得我一阵激灵,也借此脱离了红肿生硬的咸猪手。没办法,我只好兴致缺缺地指着地上一角,不屑与嫌弃溢于言表。 “都说了是撼树了,笨蛋,无药可救了……” 那干干净净尘埃不染的一处,在一个巧妙地杀戮循环中成了一棵参天屹立的大树,随着残兵败将的清扫告终,最终会成为一棵永恒耸立的大树虚影。 当蜉蝣翅刃力斩蛟首时,只听见万念俱灰间一声“焊——”,便撒手人寰。 …… 今晨卯时,发生了震惊东方的“仙蜉蝣”事件。 众三人卯时起身晨练,却见偏方不远处升腾起万丈金光,随之飞起腾空的便是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妖虫上首。 世人厚闻光出氤氲,有仙蜉蝣飘然而过,一时后便只见弟子门人尸横遍野,无一例外破衣烂衫遍体鳞伤,只有门主千金与一滑头幸免于难。 门主千金深谙其中情节,诧异之至,惊惧之间,称滑头为冥府归人。后门主恩师皆问询之,千金却不复透露其中详息。 自此,“仙蜉蝣”事件成为传说,而滑头,也因此引起了官府与书院的注意。 …… 疯子说他将以蜉蝣之力撼树,但天才却得意洋洋地将大树之影尽数焊下。 究竟,是疯子,还是天才? 不论如何一切将由我,继续叙述。 我是谁?或许我还是牧灵,又或许,我早已成了牛羊之类,化名牧还…… 第9章:姐姐 我回来了 自“仙蜉蝣”事件以来,奇羽国在东方列国中也开始颇具地位,因而人前人后也开始参与世界政局的议论与探讨,即使有大小规模相似的小国心存不甘,却依旧会因为仙蜉蝣仙罚而心有余悸。少数人仅发表言论,却一概不提国力相拼之事,一时也沦为笑柄。 而事件的风云人物——牧还本人,凭借区区通天之境,便成了氤氲书院人人忌惮的存在。在书院中享受优先资源及优先辅导的待遇,日子清闲而自在…… …… 自小金出现以来,我的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 再也不会有人敢将我捆绑在木桩上赤裸着鞭挞,再也不会有导师大头敢无视我的存在,也再也没有淫邪之类来到我属上作乱杀生。 这对于我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 虽然我想这么说。 确实,小金的出现使得我成为这个书院最特殊的存在,但,资金方面却丝毫没有一毛半分的扶助。成天便是无休无止的修炼,好不容易到达通天极境,却遇到了瓶颈许久不能进阶。 而氤氲,却依旧只是要我一昧的修炼。平时说是为了保护我外出试炼的任务我也从来不能接。三天两头便有所谓的传道良师对我进行寻化仙成神之流的洗脑。一天一天的,既无聊,也毫无意义。 终究,我要的只有钱财。 况而,小金的出现使得贪官污吏达官权贵损耗大量人力资源监视我的生活与修炼,企图在过程中找出遗世仙籍的蛛丝马迹。我与姐姐那破旧的小木屋早已被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 终究,都是一群妄想狂与高举正义旗帜的小丑。 哦对了,忘了说。我有一个姐姐,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每每散学,我总会飞也似的奔家而去,家里不大,除了一个往往泥泞不堪的简陋床榻以外,便是一口烧得通红的大黑锅。 日常用品及积攒的财物,都堆积在与小木屋拥有等同空间的地窖中,四平米不到。 但,这就足够了,这是我和姐姐自双亲去世后所拥有的幸福小窝—— 也是那些达官显贵市斤流氓临幸姐姐的唯一据点。 床榻总是湿漉漉的,四处弥漫的汗臭与少女的体香一起,在娇躯上下跃动挽起的微风中被肆意的挑逗,迷人而又污秽的浊气与生命同体在这个破败的小木屋中四处乱窜,不时传来刺耳尖利的风声。那微风带着奇异荒谬的气味拂过体肤沁入心脾勾起人对生命的渴望,尖利的风声有如色欲的魔鬼,轻蔑的嘲笑着坚持理想却身体城市的少娼妇。 是的,我的姐姐是个婊子。 但,这都是因为我…… 小金的出现并没有使得氤氲对我们家实施资金扶助,而是变本加厉地压榨我的潜力与价值,而忌惮于小金的贪官污吏也常常派出杀手刺客连带杀意一起混进监视的冷光中,企图令我臣服成为帝国的工具。面对高额的学费与长期的恐吓,姐姐只好出卖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在一次次金钱与欲望的交易中,成为不变的牺牲品。 当然,作为一个好弟弟,我当然有让小金一次次又一次肃清帝国的败类们及其眷属,但,姐姐依旧无动于衷,一而再再而三地领着外人来到家中,探寻灵魂尽头的巅峰快感。 明明,只要有发得白白胖胖的馒头就好了;明明,只要有滚烫十分的热汤就好了;明明,只要有姐姐温柔至极的陪伴就好了。 为什么!? …… 姐姐的身材很好,褪去衣带便是大片大片的雪肌,虽说时不时混杂着横七竖八深浅不一的伤痕,但却依旧很中看,给人以一种侵略与占有的欲望。 虽说大多是为私欲支配残害少女的人渣,但其中也不乏真心待人的大派公子皇家子弟,他们一个个英气逼人清一色一头黑发飘散其后,大把大把的金银财宝在一番云雨过后小心翼翼的被堆砌在地窖中,姐姐却从未动过其中分毫。 因而,在我手下留情的情况下,他们也给姐姐取了各式各样超凡脱俗的雅号,听来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虽说姐姐是人尽可夫的婊子,但,姐姐也会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姐姐在云里雾里的翻腾时,从来不会透露一丝声息,活像一具尸体,只是随着微弱十分的力道上下跃动,或是随着来者的鼻息左右摆动,即便如此,便已经是世俗罕见的冰雪之景。 来者皆为之渍渍称奇,但一感觉到下身被紧紧的裹住与水帘洞中的柔软顺滑,便不会再去管他人的死活。 “反正都是玩具,坏掉了再找,总会有的。” 虽然也会有要求姐姐张嘴呻吟浪荡嚎叫的无礼之辈,但都无一例外被小金一一斩首。 因此,姐姐因而有了第一个雅号—— 无羽仙女。 再说姐姐无可挑剔天下绝美的面庞。总是一副纤尘不染的模样,睫毛与双眉覆上一层薄薄的寒冰,飘落的白雪自然的垂着。双眼中弥漫着风雪寒冰,清一色便是无尽的白,其中透出两束令人绝望的骇人灰光,凝视过后便成了天地间亘古唯一的冰蓝色。紧闭的嘴唇也是白色的,在有意无意间孤高绝顶像是一座冰雪覆盖的绝巘,给人以一种高不可攀的畏惧感。 就这样,令人窒息的美丽,让人不禁唤声—— 冰雪女王。 此外,姐姐还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太阴之体的拥有者,拥有对冰雪之类绝对支配的能力。五行缺火,血色极寒,这也造就了她如白雪般白皙光洁的肌肤。 从面庞渐渐向下漂移,时常可以看到还未完全消缺的羞人吻痕,或深或浅,大红大紫,不知为何给人以一种恋爱的即视感。 除此之外,继续往下走,看到的,只有白色——单纯至极,无上圣洁的纯白色。 除了面容与性癖上给人以不可磨灭的印象,高耸挺立的双峰,也一度成为公子哥之间彻夜长谈的话题。 乍一看像是陈年不改雪山容颜的巍峨冰山,贴身细观,握在手中把玩一番,却像是一潭水,柔弱至极。 但,令人拍案叫绝的,是姐姐在每次侍奉他人前都会说的一句话:“欢迎光临妾身之寒舍,在您享受天伦之乐的同时,请不要因为无声无息和无法一睹峰顶的嫣红而感到烦躁不耐,若有不周之处,烦请见谅。” 没错,即使你是神仙天皇,姐姐都不会在人前释放峰顶嫣红的绮丽光彩,这也是原则之一。 貌似前世的时候,她并没有这么麻烦就是了。 …… 自开辟三界以来,你我有别于其余牛羊而沉浮与空墟深处,经历无数次毁灭与重生,从充满希望到深感绝望,我们一路同行,走过了真正的一生。命运将我二人链接,在往日三界之行的旅途中,无论几生几世,你我依旧会相知相守,在人言所知的禁忌之下再次探寻生命的真谛。 “牧,我现在这样……很奇怪吗?” “不会哦,启。你不过是想再次拥抱生命罢了,与世俗所言的婊子,不是一类人哦。你是一个合格的姐姐,最有想法的婊子哦。” “牧,你能让我……再次呻吟吗?” “当然。峰顶的嫣红,是留给我的吧?” “当然,生命的源泉,滋养的只有你,只能是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来晚了,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的。托那群贪婪无知的牛羊之福,前戏准备的很充分,就不会再觉得生疏了呢。” “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些事必须要做,可以在这等我吗?” “当然,牧,我等了十六年,也不差那几分钟。” 奇羽国,这个腐败无能的国家,在腐朽残忍的朝廷支配下,迷失了人性,扭曲了一切,现在,我将以真神之名,抹杀一切! …… 其实,我常常在想,每一个名字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就像是奇羽国,什么样的国家,会这样命名呢? 明明,所有的所有在洞悉以后,我都没有找到一根羽毛,承载着神奇。 身为真神,我是否应该给予其致命一击,以天神之羽。 或许,这个国家的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在毁灭之后,遭受天神之羽的轰击,成为一片废墟。 …… 就在奇羽国春风得意之时,他们经受了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天降祸乱。 无数的白色羽毛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在一瞬间照亮全世界,掩蔽了太阳的光辉。 强光过后,幅员渐长的奇羽国,就这样在世界的版图上被抹去,彻底毁灭。没有一丝预兆,在世人或多或少的嫉妒与遗憾中,成为传奇。 没有人会再铭记奇羽国的镇国神器以及护国大将等神仙之类。后人铭记于心并熟知的,只有耸立在奇羽国原址的双灵山,以及遍地树立的奇羽。 而曾经的氤氲书院,则一片氤氲,寂静十分…… …… “姐姐,我回来了。” “弟弟,外面出了什么事?” “寒世已破,暖光将至。” “弟弟,我可否携君之手,细数着世间寒冷,身作太阴,心向太阳。” “当然姐姐,我们出去吧,走出这木屋,再次走向这世界……” 第10章:双管齐下 奇羽国在天灾中毁灭后,一个魔鬼般的身影笼罩着周遭各国。 那道身影,瘦弱单薄却撑起了一片澄清天空,身负天神之翼,孤高临下承载信仰,以正义信念贯穿一切,毁灭罪恶。 有人说,那就是仙蜉蝣的奴役者牧还。 也有人说,这是奇羽国狂妄自大,令天神深恶痛绝而自食其果。 终究,这场本该扩展为大规模仙神之战的天灾,转瞬之间,覆灭了一个国家。 那是这个世界此时此刻的缩影——充斥着罪孽与欲望,令人无法自拔。 “将善意当作犯罪的筹码,一但资本耗尽,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会有人再去用他的善意去毁灭你!” …… 走街串巷,流言蜚语铺天盖地,都是在谈论所谓天神降灾的奇羽国惨剧。但话题总更多的,则是关注在国家毁灭之时手无缚鸡之力随之毁灭的仙神之类。 “听说了没有,那个叫奇羽的国家在一时间毁于一旦了。” “听说是天神降灾,真是可怕至极。” “传说奇羽国拥有上苍所赐之神物,也在这场天灾中不见踪影,就连在东方国际颇具影响力的奇羽神团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尽数毁灭了呢。” “邪门,真邪门。同样是仙神,至少要留个全尸落下个重伤什么的,竟然就这么被轰杀殆尽,真是给我东方仙神之类丢脸啊!” “老兄,你怎么判断来者不是东方仙神呢,这样妄下定论要是传到东方边疆要塞,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见多识广,曾经有幸与我祖父下海经商,曾经一睹希腊天神的真容。那一日本是希腊一年一度的希腊主城之争,战争的见证人就是希腊女神雅典娜,也被成为战争女神。她的容颜绝美,不知为何隔海抬头望去透过裙底的阴影竟然可以依稀看见两瓣张开的紫色鲜花,那场景,就算是让我单身一千年,我也无憾啊……” “两瓣紫色的鲜花……那要是我看到,做她座下只能抬头望天的蝼蚁都行啊!一抬头,就可以望见那两瓣情趣盎然的紫色鲜花,时不时还有几滴甘霖滋润我什么的……啊啊啊,跑题了,那究竟为什么那抬手覆灭一个国家的天神不可能是我东方仙神之类呢?” “翅膀啊,翅膀。我东方天神从来都是徒步遨游天地之间,乐得清闲自在,吞云吐雾,踏云逐日,如果有了这样一双翅膀那可是要被太阳极火燃烧殆尽的。而西方天神就不同,他们都有着一对洁白规整的翅膀,每次降临人间就犹如上帝座下的天使,幸运的人可以得到他们的羽毛实现一个愿望……大概就是这样啦,我们还要赶路呢,要是在凌晨子时之前未把这一车稻谷运达皇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就知道掉脑袋,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天天挂在嘴边。说到底,上帝是怎么一回事啊……诶诶,你别跑啊,我还没问完呢……” …… 启,西方世界的羽信,和我们东方世界的供奉之礼,前者着信,还是后者着信? “叫我襄铃就好了,如果在延续之前的称呼,迟早哥哥会找到我们的。” 原那家伙吗……也对,我们还太弱小,还不能与原重逢相见。 “牧……还,其实我觉得不管是羽信还是供奉之礼,只要羽信属心,供奉于真,我想这其中便再无强弱可分。” 我已通天,再无进境可言。若循信仰之路,是否可成信仰之名? “我们是无尽虚无中除哥哥以外最纯粹的存在,既然是你先提及信仰,又何必在意形式呢?” 天神之翼,若启西方;东方有神,亦能着羽。 “还,这个世界所谓的体系与规则,对我们都不适用。既然夫已通天,那便取心之极道人间福祉,复辟旁支另道,起真神府邸,着信仰之名,翼翔于天。” 既然我以真神自居,那便着真实为羽翼,以信仰之名,君临天下! “牧,你果然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对你的期盼与深情,都在与生命拥抱的过程中,尽数灌注。” 既已通天,我便起道叠意,做一尊通天彻地的始祖真神! …… 通天之后,探查天地间的一切便可以汲取需要的情报,每天的例行修行,便成了在冰雪中扎根大地,再创长青密林。 姐姐的太阴极体,在无时无刻都会将周遭一切事物写意入画。在黑夜的映衬之下,黑与白在这里相知相交,纯粹的空白与浓重的笔墨相映成趣,不一会儿便将世界变作一副写意轻描淡抹的山水画。 从前无中生有的艰难经历,令我从中顿悟出有别于太阳极火归原神通的轮回神通——在无尽绵延的阴暗中衍生出缠缠绵绵永不灭却的森森幽火中,一簇又一簇的萌芽草苗在生长着,经烈火的锤炼越挫越勇,在风雪寒冰中长成参天绿树。每一片绿叶上都耕种着深绿色的丛丛火苗,远远望去便成了随风摇曳的参天绿荫。树皮内外小鬼般难缠的熔岩烈火在一次次的周转后归于平静。又在转瞬之间繁花开尽,在冰雪中被阴冷至极的寒炎燃烧殆尽,开启又一轮轮回…… 种极火于绿荫之间,簇繁花于寂灭之中。 姐姐的天赋神通是名为“寂静世界”的逆天神技。所到之处生机尽封,在一瞬间截断曾经与未来,成为亘古不变却无尽停滞的时空废物,在混沌中沉浮,似无似有,在漫漫长河中沉沦,不再拥有生机与未来,可悲如此,生不如死。 满眼尽是白,心中尽是冰渣暗刺,失去了思想与野性,不如行尸走肉,如同死灰弃尸,苍天都不屑以天火焚之。只能堆砌一旁,欲与天公试比高。 我以此为仙行,取信自然,心向光明。 …… 双管齐下。 下,为界。 何以齐下? 我以天神之羽下界断罪,不知还有何物可与之一道罚魔。 听人说,天神之羽乃是众神体征。 那我便以诛仙重器,交错执行。 …… 秦王,算是一位相对严明的君主。战中集中紧凑的中央统治体系,令秦国在纷乱的尘世中得以独霸一方。 国力强盛,士气高涨不休,人民始终沉浸在奋起耕耘支援前线官兵战士的氛围中。 在那里草木皆兵,没有贪官污吏敢在战中草菅人命,更没有人敢在乱世中以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混迹人间。 终于,在秦王的多年谋划与筹备下,秦王出征,横扫六国,再次统一中原,君临天下。 一统中原的秦国,在一日间挥霍迟来的美好与快乐,走向犹如未来般漫长无尽的年假月休。 然而,都只是虚妄而已。 秦王朝并没有因敌国外患的消停而停止运转。反而变本加厉加大了纳税力度,徭役兵役越发繁重,地主各级从分散割据变得越发集中,形成王侯将相分庭抗衡的喜人局面。而秦皇嬴政,则如同竭泽而渔的愚夫,在一场集中洗劫之后失去了在各地王侯中无可比拟的地位,各方奋起,敌国内患再起,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在这个大刑盛行法则度量一切的朝代,一切都在走向极端,陷入绝望,向着无底的深渊招手,走上一条称王称霸改变命运的不归路。 正如负责后勤的平民百姓所言——如果不将盛满稻谷的大锅小盆运往皇都,在未来与曾经相望的,就会是一把血泪与满面疮痍的首级。 …… 其实,秦皇与我挺像的。 我们都曾隐忍不发,都曾视军令如山,违者,就如从小到大徒步踏碎的斩首令牌——令斩,杀无赦! 但今日,我无法认同这位冷酷无情的君王。 焚书坑儒,正是在抹杀这个王朝发展延续的希望。他们都是对世间一切未知的事物心存畏惧,对世间万物心存感激的衍天学士,在生命与死亡中追寻世间真谛。 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陷入绝境,无法与生命再相逢,于是就在烈火与残忍中一次次推演,一次次完善,直到这个世界的全貌完完整整呈现世人眼前。即使身烈火丛丛尝焚体之苦,即使吊五锁体车裂之艰。铭烈焰,代表他们最高尚纯粹的文人风骨;驭烈马 展现他们最无畏无商的怀天之心。 即使我还无法揭示虚伪,即使我还无法贯彻信仰。但交错执行之责,代诸仙而诛天下之慢,我必以其为善,摧毁粉碎假仁假义! …… 在皇都玉池畔前,一群劳苦功高的苦力,沿着相同的历史轨迹再次被押解上刑台。看来又一群误工苦力要被斩首示众。 先前一波苦力的无首躯体的鲜血还未放尽,四处飘散的赤色寒芒在刑台上肆意地穿行,血腥刺鼻的气味融在污浊的空气中随风飘散,在一个孤立的原点向外扩散。漫天弥漫的血雾,为皇都的繁华与肃穆染上一层单调的淡红色。 未经徭役兵役的逃工之人畏畏缩缩地躲在刑台之下。手间是早已揉成一团的银票,全身冒出的冷汗无一例外顺着右臂一线的光滑顺势流下,浸透一张张褪色发白的银票。指间的夹缝中嵌着些许金粒银粉,小麦色的双手关节间被坚硬的铜币染上一层灰绿色的粉饰。手指间传来声声骨裂碎成粉末的脆响,再去看那双健康壮实的双手,早已染上一抹血色。脱力困乏过后银票铜币点落原地,发出“叮当”的脆响欢快十分。面色狰狞惨白若骨,心中盘算着家中积蓄还能逃工数次,心灰意冷地拾起一地的银票铜币,行尸走肉般踉跄着走开了。 台下的人群中窸窸窣窣传出议论声,却闻台上的人群中传出怨天尤人的悔恨声:“都怪你。要不是你挑起奇羽国难的话题,还自以为是地大谈什么战争女神,我才不会落得现在这样任人宰割的下场!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一旁的老兄闻言显得格外的平静,风轻云淡着抬头望天,像是在等死,又像是在等人。 就在这时,头戴乌纱帽身着大红官府的官吏上台入座,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太后用粗布盖着的金银财宝,却暴露了贪官污吏的本性。 上台入座踏实了,老头两指捻起几道令牌,羽扇般发作冷冷地扔向地面,一发一收,举止果断而不拘小节,像是抽风了一般。 “子时已到,即刻问斩!” 合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声,令牌应声落地碎成两截。刽子手纷纷得令,高举屠刀,横断生机。 砰! 谁知大砍刀还未触及颈脖,一颗颗小脑袋瓜就在血泉的井喷之下拔离躯体,在旁大的血压之下,一张张苦瓜脸在血流的冲击下上下翻腾,诡异之间嘴角扬起邪异的微笑! “咸阳城内风血佳,兽首冲天起雨雪。” 一声妖异的声响从人群中窜出,脱口成章听及儒雅,血翼临天耀翔于天,血泉重重汇作十二天图占尽天时。 无尽的亡灵冤魂从刑台地底深处探出头来,伸手显恶风卷残云,一瞬间,大脑袋小脑袋,或金贵或贫贱,通通抛向天空,此占尽地利。 而人和,即为施术刑法者本身。 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施术者身为嗜血猎手本身祖体十二番之能,便汇作了弥足珍贵世俗罕见的血祖大阵。 血纹与暗纹嵌入地底扎根大地,循着龙阳之脉蜿蜒前行贯穿南北,在亥时堆积还未消散的阴暗之气化作魔镜将南北通路映照折返。此阵虽为禁忌,却避十三浩劫而行十二天命,才得以成形。 施法者高悬于空放肆地狂笑着,面目狰狞中崩毁山河,风云变色。咸阳城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由于边疆各域发起挑衅,屠戮之刃白起将军便举全国之力增援前线,意图一举攻陷击碎通壁出征西方。所以在此时,作为国都龙脉的咸阳城中,仅剩些许手无寸铁之力的初进真人。 血魔将至,谁来拯救这片富饶辽阔的繁盛疆土!? 忽然,惊闻一声巨响,天空中闷雷轰鸣,一位天神驾临咸阳。看体征白毛素衣,更像是西方天神。 施法者抬头望天,脸色闪过一抹阴沉,眉头一皱,抬手相迎:“米迦勒的走狗,怎敢进犯我东方圣域,识相的速速退去,不然,就别怪我名下血祖手下无情了!” 天神一头乌黑秀丽的黑发,并未察觉到阵中奋起的血祖真身,淡淡一笑,手执长剑,转红尘洞入尘世,视下轻吟:“古秦皇都号咸阳,拟比江海浴烈阳。” 施法者闻言瞳孔急剧收缩,血红的眼眸中再无一丝疯狂,多了一份莫名遁出的恐惧,两只素白的小手遥遥指向天水交际,战战兢兢胆怯道:“小人愚钝,不知是上仙驾临,还望上仙不计前嫌,放小人一马……” 然而天神并不领情,横长剑自比天际,兴致缺缺却信念坚定:“抱歉啊。我这只米迦勒的走狗不只是西方天神还是东方真仙,有别于那些嫁仙伪神,无论东方西方,只要承载信仰的一切,我通通以其为亲,断罪世间。” 说罢,在施法者血遁逃空的一瞬间,一道无尽延绵的剑芒一闪而出,腰斩血祖灵躯,横推千古,将祖体血猎之类消磨殆尽。余光之际,剑芒崩炸开来,将皇宫掀顶而起,将方圆几里夷为平地,却不伤人类分毫,惊起皇宫深院早行房事的秦皇一身冷汗,大忌之余崩殂在即。 所幸,白起将军及时感到,携扁鹊之灵药灌注三日,终保全性命。 不日秦皇便吩咐彻查此事,而白起在深入调查中,惊惧间观及当日遗景—— 在一轮浑圆通透的烈日之下,偌大的咸阳像是一处绝地身葬火海,依稀可以瞧见火光中,晶莹剔透的白色颗粒,在漫长的黑夜中闪动。 …… 我做到了,以诛仙重器,交错执行,启太阳精火粹仙剑之锋芒,着天白炽热之羽,通天彻地,接引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