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人搞谋杀? 沈依依醒来的时候,感觉像是要死了一样。 实际上她此刻也的确是在寻死,脖子上套上了绳索,勒得咽喉紧紧的。 腿脚悬空,稍稍一用力,只会令脖子上的白绫加大勒住咽喉的力度。 靠,有人搞谋杀! 目之所及,她只能看到周围是一个封闭的房间,雕花木窗,山水屏风,黄花梨木桌椅……就像是古代的装饰。 可眼下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了,沈依依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勒死一个人的话会在一到三分钟之内就造成窒息死亡,挣扎的越快也就死的越快。 她慢慢地让右手托住三尺白绫,挡在咽喉和白绫中间,让自己有了暂缓的时间。左手攀爬上了向上勾住了白绫。 沈依依虽然是军医,但一直跟随着a大队出入各种行动,自然而然必备矫健的身手。 这一勾有点像是体操中的鞍马动作,最需要配合的臂力! 她卯足了劲儿向上,一个转体向上,感觉白绫嘎嘎的响动。 终于等她再稍一用力的时候,白绫支撑不住。 咚的一声响,断了。 她整个人重重地跌落下来,摔了个狗爬屎。 房门被打开,一个圆脸丫鬟慌慌张张地把手捧的一碗汤药给打破了。 “啊——” “快来人啊,救命啊!五小姐自缢了。” 没请大夫,只是身边的两个丫鬟并一个妈妈,手忙脚乱的将她抬上了床,命她休息。 沈依依的眸光一直都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脑海中浮现了一些零星的片段,是关于一些记忆。和她原本的记忆混合在了一块儿。 她是沈依依,是二十二世纪职业化特种部队配备军医,随行出战的!一次在与邻国的边境中和恐怖分子作战之时,因为要抢救一位特战队员,在枪林弹雨中光荣牺牲。 原本她应该死去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穿越到了沈府,成了沈府的五小姐。 她还是沈依依,是沈府的嫡女,她大伯是内阁学士从二品,她爹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从四品。她的外祖父官拜散佚大臣。 在京城里虽然比不得那些公卿之女,可也无人轻贱。 可最怪异的是她如今要寻死了,居然没个至亲前来看望。 在跟前伺候的仅有三人,一个是原主的贴身乳娘张妈妈。 另一个是之前第一个发现沈依依“寻死”的贴身丫鬟秾绿,还有叫做抹香。 沈依依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她在慢慢地理清这些思路。 张妈妈看着终于“抢救”回来的沈依依,忍不住抽泣道:“小姐,你这是何苦来着呢!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妈妈怎么活啊?” 抹香趁机也道:“小姐,你这么做也只会令那些人的计谋得逞了,如今表少爷他已经被老爷请出去了……” 抹香这句话还没说完,张妈妈就咳了咳以示制止。 沈依依察觉有异,便问道:“你说什么?” “这……”抹香看了看张妈妈不敢再说了,怕勾起小姐的伤心事儿。 张妈妈面带愁容,却强颜欢笑的安慰沈依依道:“小姐,你先别管这些事儿,她是胡说的。先养好身体要紧。” 看张妈妈的表情分明是在欲盖弥彰,沈依依心中虽有疑惑,却没有多问。 这些事儿不是她不想去想,而是每每想到自杀的缘由,她的脑袋就像是炸开了一样,疼的厉害。 后来她索性不想了,横竖有些事情她以后会弄明白的。 第二章 沈家自古出美人 沈依依休息过后,到了晚间。 夜风微凉,沈依依正想出门散散步,一个身穿绯衣罗纱裙,鹅蛋脸、琼鼻圆眼,樱桃嘴的姑娘,迎面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四个丫鬟,显得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待她走近,忍不住抿嘴笑了。 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可是眼角眉梢的得意之态。 “哟,这不是五娘吗?爹不是已经让你禁足了,早上还寻死觅活的呢,怎么这会儿就出来了呢?莫不是耐不住寂寞又想着出来勾搭男人吧?!” 沈依依凭着原主零星的记忆,认出这芳华女子正是她的庶长姐,沈依莲。如今大伯和他父亲没有分家,沈依莲在族中排行第四,沈依依排行第五。故而沈依莲称呼沈依依为五娘。 沈依依闻言不由得冷笑道:“我若是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你又算什么?” 这话不带脏字,却透着阴损。 沈依莲不是说她晚上出来勾搭男人吗?她沈依依不过只是走出自己的房门口,而她沈依莲呢? 沈依莲从未想过,一向包子忍气吞声的沈依依居然会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恼怒之下不由得甩了一巴掌过去。 猛不防地让沈依依给接住了。 “你放手!”沈依莲恼羞成怒,不由得喝道:“你们还在干什么,快把她抓住!” 四个婢女慌忙上前,将沈依莲和沈依依分开了。 沈依莲得了空,看到沈依依被丫鬟给包围住了,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意,忍不住得意道“沈依依,你以为你还是沈府的嫡女,你个不要脸的荡妇,把整个沈府的脸面都给丢尽了,你若早死了也好大家都干净了事儿,你倒好死还没死成,日后爹娘还要想着怎么安置你呢?” 沈依莲的话极尽恶毒,可又不像是编造出来。 一时间沈依依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不由得问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沈依莲你给我说清楚!” 沈依依不过上前一步,那些丫鬟就挡在了前面。 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主子若是没有主子的威信,奴亦可欺主! 眼看着她们伸出手来就要捏住了沈依依的腰身,一番毒打,沈依依一个飞腿过去,直接将沈依莲的贴身侍女给打飞了过去。 沈依依的眸光扫视了一眼其余的三个,众人定定的站立不敢上前。 她的眼眸太可怕,冷静、冷漠且冷酷无情! 没有人能猜得透她在想什么,但大家不约而同地停在了原处,仿佛惹怒了她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到沈依莲的跟前,将她逼退到了墙脚边上,两双手拦住了去路。眸中冷冽而森然。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遍,否则……” 沈依依伸出了右手涂着紫色丹蔻的指甲,狭长而锋利,轻轻地在沈依莲的脸上划过。 惊骇得沈依莲差点尖声叫出。 “沈依依,不关我的事儿,是你自己下作非要去勾搭远表哥,才触怒了爹爹。我们沈家世代都是簪缨望族,因为处了你这样的个荡……妇,爹爹怕事情一败露才把你关了禁足,不准踏出院子半步,还连累了我……” 断断续续的,沈依依总算是明白了一些“真相”。也明白为什么自己和自己的丫鬟在府里会遭受不公正的待遇了。 可这远远不够,沈依依的手指甲继续在沈依莲的漂亮的脸蛋上划过,沈依莲的哭腔渐起。 “你继续说,是谁发现我和远表哥有问题的?还有为什么爹不调查真相,还我清白,还要把我关在这儿?” 沈依依能问出这些,主要是从张妈妈秾绿抹香的嘴里得知,原主的性格一向都很懦弱不争,她虽然是沈府嫡出的小姐,可是因为娘亲早早逝世,爹又娶了继室,故而在府中虽然名为嫡出,实际上连庶出的四小姐沈依莲都不如!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敢做出和男人苟且之事?而且事后居然还会去上吊自杀? “是远表哥把你和给她的信物,作为凭据前来要求求娶你为妻的,爹不肯,就把你关起来了。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真不知道了……” 沈依依一下将沈依莲放开了。 沈依莲连忙跑出好几米了,惊魂未定地看着沈依依,总觉得像是见鬼了一般。暗暗道了声晦气。便跺跺脚赌气的离开了,她的四个丫鬟连忙跟上。 沈依依右手摸着下巴习惯性地思考着。 沈依莲走出了院子良久,才停了下来,拍着胸脯,颓然地坐在了一个大石头上。 “小姐,要不要把这件事儿告诉太太,让太太替您做主?” 太太就是沈傲天的继室齐氏,沈依莲一下站起身来甩了一个巴掌给身边的丫鬟:“没用的东西,四个人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都不行,要你们何用?” 她的贴身丫鬟夏兰被打的委屈捂着脸直哭,而沈依莲看都不看径直向大房的院子走去。 第三章 训恶仆 翌日一大早,院子里多个十来个婆子看守。 沈依依刚打开了门,就有人在门外把持住了不让她出去。 “老爷可吩咐过了,五小姐如今是不得踏出房门半步的!”那婆子气焰嚣张,气得抹香和秾绿直哆嗦。 张妈妈也上前道:“五小姐是正经的嫡出小姐,她想见老爷一面儿都不行吗?难道老爷只是听从了一个下贱胚子的一面之词就让小姐蒙冤受屈吗?老奴指天发誓,小姐绝没有做出败坏名节之事!” 那婆子只冷笑:“我们可不管,做没做我们又不清楚,只不过老爷已经吩咐过了。我们做下人的只能照做!” 沈依依只淡淡地吩咐道:“张妈妈,抹香、秾绿,你们不必说了。” 看这架势,沈家的二老爷沈傲天,已经不想给自己的女儿留条活路了。 既然她们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沈依依关上了房门之后,开始摔凳子。砸的砰砰响,那些可都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木做的桌椅。 抹香和秾绿,看着自家小姐这样疯魔的样子十分古怪,但也不敢说什么。 沈依依砸完椅子之后,把椅子腿握在了手中,长短正好! 此时门吱呀一下被打开了,原先的那十来个婆子冲了进来。 那婆子看到沈依依手中拿着的木棍,忍不住笑了。 “五小姐,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搞什么名堂,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沈依依冲上前去,刚好一个木棍敲打在了那婆子脖颈处,啪的一下那婆子晕了。 其余的婆子没见过这样凶狠的模样,不由得嚷了起来。 “快来人啊,五小姐杀人了。” “杀人?”沈依依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只怕是要真的杀了人了,我爹才会在意!” 她二话不说冲上前去。 a大队出来的,哪怕是一只蚊子战斗力比寻常的蚊子都要嗜血的多。 更何况,她常年跟着那帮在刀枪上舔口过日子的士兵,耳濡目染之下,渐渐地也就麻木了。 她学过搏斗术,知道打在什么地方一击致命。 三分钟,大概也就三分钟左右! 战斗结束!满房间并院子里都躺满了人。 抹香和秾绿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张妈妈又是欣慰又是忍不住流泪,小姐终于不再懦弱不争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小姐早就换了一个灵魂了。 沈依依走出了自己的院子,恰好此时沈傲天带了十来个家丁也赶了过来。 他看到走出来不是婆子而是沈依依的时候,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而且沈依依的手上还握了个棍子,上面还沾满了血迹。 想到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沈傲天低低地骂了一句:“畜生!” “是!我是畜生!那也是因为有一个畜生的爹!”沈依依冷笑,她冷漠的眸中,看不出过往任何的影子! 沈依依的长相是很美的,像极了她死去的娘亲韩氏!瓜子脸,身量高挑,最重要的天生一双狐媚眼,虽微嗔似含情! 韩家时代出美人,但美人儿祸国! 看到沈依依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沈傲天更加觉得过去的屈辱! “好,很好!果然是个孽种!目无亲长!来人啊,将她给我抓住!” 沈傲天满脸愤恨,他厌恶这张脸! 更厌恶眼下沈依依的态度! 沈依依笑了,轻蔑地看了看四下虎视眈眈、伺机而上的下人。 她掂了掂手中的木棍,十来个男人不比十来个婆子,他们更有力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手中都有木棍。 看来要冲出去很费一番力气了! 沈依依左突右突,眼瞅着要冲出去了,猛不防的后背被人敲了个闷棍,有片刻的眩晕,但随即挣扎着继续突围。一个横空扫过,有一人倒地。 但也许是因为之前那一棍受到了波及,她的动作有些停滞,还没反应过来左膝盖骨又受了一棍,当下差点跪了下去! 沈傲天看呆了他是个文人,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会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一个深闺女子对上十二个男子居然打的不相上下!! 他十多年来没怎么管过沈依依,也不注意这个女儿的成长。 一直以来,他对沈依依的印象都是柔柔弱弱与世无争的。眼下看到了沈依依这个样子,他反倒是呆住了。 “住手,傲天,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关键时刻一个雄浑的声音喊道。 沈傲天反应了过来,转身一看果然是他的大哥沈擎天。 第四章 与沈府决裂 “大哥,家门不幸,让大哥见笑了!”沈傲天作揖,看着满院子的被打的七零八落。 沈依依的嘴角虽然挂着血迹,可是那一双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分明带着一抹嘲弄。 沈擎天在朝中为官这么多年,突然觉得这个侄女很邪性。 “大哥,怎么了?”看刚才沈擎天来时有些慌慌张张的,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一样,沈傲天不由得问道。 沈擎天这才反应过来,颇为古怪的看了沈依依一眼,便道:“家门不幸啊!林清远这孩子上衙门告状去了。” “什么?他想要干什么?” 林清远便是拿了沈依依私下绣的绣帕作为凭据要求上门迎娶沈依依的,当然绣帕这种事儿要说丢了被捡到也可说得清,可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又拿出了新的证据,是沈依依的肚兜! 待沈擎天一说完,沈傲天看向沈依依的眼神直接就想杀死她一样! “果然是个贱货!我沈傲天当年就不该让她生下这样下贱的女儿!” 关键时刻不思对策,只想着把女儿定罪,沈依依看自己的这个父亲也同样十分失望! 沈擎天说:“如今这件事儿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除非我们把依依嫁给他,否则的话很难解决!” 沈傲天摇了摇头,把沈依依嫁给林青远,沈家还是会遭人耻笑,沈家百年书香世家的清誉就没了。 沈傲天在看向沈依依的那一刻,突然有了主意:“让她嫁给林青远,我们沈家世世代代都会成为一个笑话。她如今已经没有了清白,与国公爷世子的婚事肯定完不了,不如以死明志。也全沈家清誉!” “哈哈哈——”沈依依笑了,笑得十分狂放:“真没有想到沈大人竟然是一个懦夫,满府的清誉竟要靠女人撑起?” “沈依依,你闭嘴!”沈傲天气炸了,怎么当初会生下这样一个不知礼义廉耻,不尊父训孽种? 沈依依的凤眸微挑,眼眸中竟是轻蔑之情。 这个时候,有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来报告道:“老爷老爷,大事儿不好了!” “什么事儿啊,这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沈傲天原本就不大爽快,这一次语气更重。 那下人嗫嚅着说道:“启禀老爷,国公府来人说是……上门退亲来了……” “上门退亲?”沈傲天和沈擎天相视一眼,都感到十分的讶异,两个人也没空搭理沈依依,慌忙赶去了客厅! 沈依依差不多猜出什么事儿了,退亲就退亲。四条腿的蛤蟆难寻,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她不会纠结太多! “咳咳……”背后的伤越来越疼了。 如今离开沈府也不知道天大地大何处为家,可不离开,沈依依又怕沈傲天关键时刻真的会拿三尺白绫,或一杯鸩酒逼她去死! 沈依依挣扎着起来,横竖趁着沈傲天不注意的时候离开才是上策! 可刚走了一步,腿就支撑不住跪了下去。 “小姐小姐……”沈依依看到了张妈妈等人焦急的身影,不自觉勾唇一笑!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关心她的死活,真好! 抹香和秾绿赶忙上前来扶住了她,张妈妈看她嘴角溢出了血迹。 年少咳血可是薄命的,立马眼睛就红了。 “小姐,你怎么这么命苦呢?” “张妈妈,别说那么多了,我如今在沈府待不下去了,必须马上离开,否则我爹一定会杀了我的。张妈妈,抹香、秾绿,你们若是愿意跟我走,就一起走,只要有我沈依依一口饭吃,也不会让你们难过,若是你们不愿意就继续留在沈府吧!” “这……”三人面面相觑。 这个时代,女子离开了娘家,又有哪儿才是立足之地呢? 总而言之这么离经叛道的事儿,没办法让人接受。 抹香和秾绿犹豫了。 人各有志,沈依依也不会勉强别人,她得唇角微微勾笑,沈府,沈傲天,她今日所受的屈辱,日后定会加倍奉还! 沈依依一下推开了她们,她的脚步走的踉踉跄跄。马上就要摔倒的模样。 张妈妈快步走上前扶住了沈依依:“小姐,我陪你走!我们回韩家,韩家是你的外祖父家,他们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张妈妈是沈依依的母亲韩氏怀孕之后,沈依依的外祖母带过来的乳娘! 听她这么说,沈依依依旧有些踌躇,毕竟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有办法信任自己,更何况是外祖父还隔了一层呢? 但背后的伤势又隐隐作疼,再不离开恐怕就没机会走了。 沈依依点了点头:“张妈妈,我们先出去再说!” 张妈妈一路扶着沈依依走过,沈府的下人远远的看见沈依依不敢靠近。一个个指指点点的神色,沈依依的脸上只有轻蔑与嘲讽。 第五章 贱人就是矫情 “沈依依,你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大逆不道!枉父亲白疼你一场了。”沈依莲故意将音调拔高,怕人家听不到一样,走过沈依依的身旁,看着她如今落魄受伤的模样,她心中的得意愈甚! 她就是想要看着沈依依在众人的面前出丑,身败名裂。 嫡女又如何?自己没用,过的比她这个庶女还不如呢! “贱人就是矫情!”沈依依的唇角勾起一抹的讥诮的笑意。 “你……”沈依莲刚想伸出巴掌去打她,可一看到沈依依的手中还紧紧地拿着一个木棍,不免心虚的退后了两步! “算了,五妹!”身后一个清扬悦耳的声音响起。 沈依依转身的瞬间,误以为看到了仙女,眼前的女子一身淡蓝色的罗裙,两肩下垂下流苏,走动之时,轻轻摆动,就如弱柳扶风,长裙坠地,裙裾上绣着几朵兰花,秀雅非凡;腰间系一条浅绿腰带,楚腰纤细,只堪盈盈一握。 她眉如画,眼含秋波,琼鼻樱唇,面如明月姣姣。 无论远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春风曜日般舒服。 她便是大房的嫡出的女儿沈依澜,沈依莲见到了她就眼神中满是崇敬之意。 “三姐,我听你的!不跟小荡妇一般见识。” 沈依依的嘴角挂着浅笑,不理会她们,继续淡然地走了过去! “五妹。”身后传来沈依澜的声音。 沈依依的脚步停都没停,沈依澜却径直追了上来。 “五妹,你好好的跟二叔认个错就好了,父女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也许二叔是会原谅你的!” 沈傲天的眼神,每一字每一句,说的就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她的心里。 “原谅?你真的认为一个口口声声要把他女儿置为死地的男人会突然间大发慈悲地原谅我吗?”沈依依的眸光中满是嘲讽。 “五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二叔,我想你是误会了!” 沈依澜挡在了沈依依的面前,眉眼中似乎急于辩解,一副真诚又让人不忍拒绝的模样。 沈依依不愿在此事上和沈依澜多做纠缠,便道:“你让开!” “不,依依,这是你的家,你不能离开!我相信有很多事情,一家人是可以坐下来慢慢解决的!” 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作,还是假的! 眼下的沈依依耐心用尽,她没时间和沈依澜在这边废话了。 “你让不让开?” “不,我不让,你不能离开沈家!” 沈依澜抓住了沈依依的袖子,沈依依的眸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丝嫌恶! 她一把扯回了自己的袖子,不知怎么搞的,沈依澜居然会顺势倒在了地上! “澜儿……”跑过来的是沈擎天还有沈傲天。 同时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子!或者她知道,只是没见过。 那便是谢吟风,国公府的小公爷! 沈傲天伸出手一巴掌就盖了过去,沈依依的脸上立马多了一道狰狞的无爪印。 “想不到,你竟如此丧心病狂,连堂姐都要肆意加害!”沈傲天对沈依依如今的眼神中没有失望,没有恼怒,只有厌恶。满满的全是厌恶! 沈依依捂着脸,张妈妈挡在了她的前面。 第六章 一巴掌的仇 “老爷,你何苦说这样的话!小姐是夫人亲生的女儿啊!” “滚开!”沈傲天一把推开了张妈妈,一下抓住了沈依依的衣领,又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是我替你母亲打的!你不孝敬父母,不尊长姐!” 啪的一声,又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是打你罔顾人伦礼法,不知礼义廉耻!”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最重要的随着这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脸上,她感觉愤恨填满了胸襟了。 嘴角的血液顺溜而下,手中紧紧的握着的木棍,一直一直在压抑! 她看着沈傲天,定定的盯着他! 仿佛想要把他的嘴脸刻画在自己的心里头! 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值得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羞辱吗? 这是羞辱,大庭广众之下赤果果的羞辱! 随着最后一巴掌重重落下,沈依依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是手中握着的木棍支撑了她,没有一头扎下! “沈依依,我今日就要将你活活打死,以正家法!” 沈傲天走到了一旁去拿家丁手上的木棍。 沈依依的眸光一直紧随着她,她头发散乱,鬓发垂下盖住了她的面容。没有人能够看清她的表情,只有她的两个眼珠子,一直随着沈傲天的行动如影随形! 就在沈傲天握住了木棍的时候,沈依依动了! 她站了起来,依旧是那么的艰难! 可那一刻,竟也是如此的让人震撼! “啊——”的一声,她冲了过去! 愤恨已经填满了她的胸襟,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同样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无论是心灵上还是肉体上! 她现在只想要杀人,只想要杀掉他! 她冲过去一棍打在了沈傲天的背上,沈傲天当下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沈依莲连连后退,脚一踩着了石子一崴,摔倒了。 沈依澜惊恐万分,顺势倒在了她身边谢吟风的怀里。 沈擎天神色复杂,若有所思。 沈傲天怕了,他的腿在抖,浑身都在战栗,他用双手支撑着地面,慢慢地往后退! 从刚才沈依依那重重地一棍砸下之后,从她的眼神中套路出满腔恨意…… 他是真的怕了。 他女儿真的会弄死他! 沈依依的木棍平行举着,只要再次朝着沈傲天的脑袋砸下! 沈傲天必死无疑! “依依,不要杀爹,依依…” 沈傲天的语气中已经带了哭腔了,没有在死亡面前保持平静! “依依,你还记不记得爹小的时候是最疼你了,依依……” 良久,沈依依还是把手中的木棍放了下去! 她慢慢的走过去,扶起了张妈妈。 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了沈府。 “从今往后,我沈依依与沈府再无任何瓜葛!” 谢吟风的怀里美人儿沈依澜还在瑟瑟发抖,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在看向一步一步踉跄走远的沈依依,会十分复杂。 从打听的情报来看,沈家五小姐不是从小唯唯诺诺的包子吗? 为什么眼下会生出这么多的勇气去对抗整个沈府?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后悔这么快来退了亲了。 “吟风,吟风……”怀中的人儿在叫着他的名字。 谢吟风低头一看到沈依澜楚楚动人的模样,基本是惊慌失措,她也美的如此动人。 谢吟风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地笑意,他不会错的。 再怎么样,他也不喜欢沈依依,他喜欢的是沈依澜! 他不会错的! 第七章 天下第一酷吏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其实,你不该和老爷吵架的。”张妈妈絮絮叨叨在耳畔说着。 沈依依感觉头晕目眩,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脸肿的跟馒头一样,背上又沾满了鲜血。衣服也衮满了尘土。 走出沈府后,大街上走过路过的看到她,都是指指点点的。 说乞丐并不是乞丐,说大小姐,比起普通人还不如! 不都说了穿越女穿越到任何朝代都可以混的风生水起吗?为什么她会如此狼狈不堪? 沈依依嘴角微微勾着笑,却扯得伤口生疼。 可她还是微笑着,越是陷于低谷没落时,越是要坚强。 “让开,让开,通通让开!”路上一伙官兵经过,身穿铠甲,手持刀剑开道! 百姓纷纷让道,否则稍有不慎就被非打即骂。 沈依依在推搡的过程中险些倒下,好在当时张妈妈及时拉了她一把。她听得一旁的老百姓在议论。 “是刑部尚书左亭衣左大人大人!他一出马,不知道这一次京城里又有哪位大人要被抄家灭族了?” “是啊,左大人在位两年,成了京城内人人惊怕的酷吏。上个月光禄寺卿梁大人弹劾了左大人,结果第二天就被左大人一道奏折上书皇上,书梁大人勾结大真国,全家锒铛入狱。秋后处斩!再上个月国子监祭酒莫大人大殿上衣冠不整,被皇上训斥之后,被左大人请到了刑部大牢喝茶,结果怎么着?莫大人回来后整个人神志不清疯疯癫癫。都传言说,刑部尚书左大人是国之妖孽啊!也不知道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药,皇上对左大人简直言听计从呢?听说左大人不但年轻有为,俊逸非凡,往金銮大殿上一站,满朝文武都比了下去,真真是天仙似的人物!” 那话说的含糊,可分明让听着的人听出了点儿意思。 也就是他们口中宣称的左大人跟皇帝关系暧昧的有些不同寻常呢? 人群中不少人发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声,可也有人反驳道:“不过话可不能这么说,左大人在位两年也确实是替老百姓办了不少事儿,起码在他手底下办事儿从没有过贪官污吏啊!” “那倒是,关键是他们敢贪吗?刑部大牢里现被左大人发明三十六新的刑法,凡事在上头走一遭的话,甭管天大的罪名全招了。” 沈依依听着,倒觉得这个左大人有点意思。 开道没多时就看到一个骑着高头骏马的男子过来了。 他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腰间上悬挂着的尚方宝剑,在日光下折射耀眼的光芒。但光芒再大,都不及他半分的神采。 他的容颜如雕刻般俊美,剑眉斜飞,凤眸狭长,鼻若悬胆,连嘴角的唇形都是薄而性感,仿佛脸上线条的每一个部位都是经过了黄金分割的比例画出来的一样。 那样浓黑如泼墨般的发丝在头上挽了髻,由玉簪横插着,悬在肩上发丝,丝丝迎风而起,每一缕每一丝都镀上了日光的金芒。 他从远远的走近,恍若神圣的天神脚踏金乌而来。 分明俊美无俦,如诗如画般的男子,可他走近,众人却鸦雀无声了。 个个低着头,都不敢瞧他的姿态,他的气场很冷,眸光散漫且淡漠。仿佛世间没有人或事儿可以激起他的情感一般。 沈依依抬眸看他,恰好他的眸光正淡淡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是一瞬之间,张妈妈立马将沈依依的脑袋给摁了下去。 待他走得很远了,众人才反应过来,张妈妈急着道:“小姐,日后遇到这样的人能避开就尽量避开,没听到大家伙都这么怕她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沈依依又没做什么坏事,凭什么怕他? 但这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省的张妈妈又要开口教训。 却没有注意到当她转身后,左少亭又回头看了看他的样子,若有所思。 第八章 妙手神医 张妈妈带着沈依依走到附近的一个医馆,沈依依的本意按照她的要求抓点药就行了,张妈妈执意要带她进去那就只好跟着进了。 刚好排在医馆中,有不少的病人,相互坐着聊天。 沈依依进来排在最末,闭目养神。 “大夫啊,我脖子上的这肉瘤长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以前都没多大的问题,现在越来越大,还越来越疼了,你说该怎么办?” 耳畔中传出一个大男人的声音哭哭啼啼的,沈依依有些烦躁,睁开了眼,一看那人脖子上的确凸出了一块拳头大的肉瘤,影响到了他的日常生活。 “这种病也不算难治,只可惜……”沈依依不禁脱口而出,若是她的医药箱还在的话,稍稍动一个手术加上中西医结合的调理,根本不是问题。 沈依依的声音不大,可医馆里大家刚才都挺安静的听着大夫和那个病人之间的对话,乍一听到沈依依说的,众人都转过身来看她。 个个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愤怒的神色,连那大夫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姑娘莫不是懂医术?我丁某人不才,世代为医,先祖还曾在太祖时期当任御医职衔。只可惜到了我这一辈医术不济,才在这里开了个医馆,姑娘若是真有本事,不妨指教一番?” “丁大夫太客气了,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能懂什么医术?丁大夫,您还是替我看病啊!” “是啊是啊,丁大夫不必理会她!” “……” 众人惊讶过后,看到沈依依不过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个个又当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张妈妈正是替沈依依捏了把汗,又扶着沈依依坐下了。 “小姐,大夫看病咱不懂就不要添乱了。” 沈依依嗤笑一声:“这又很难!不过人家信不过,我也没办法!” 众人这回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你出去出去,若是你真有本事,何必到这儿来看大夫呢!” “就是啊!” “出去吧!出去!” 眼看着一个个病人群情激昂,沈依依的神色依旧淡漠,她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说道:“丁大夫,不知道你这儿是否有银针?” “银针?”丁大夫闻言虽然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有,有!小洋,快把药箱拿过来!” “丁大夫,还请借诊室一用!”沈依依又道。 她的态度坦然自信,不像是装出来的。 且她虽然她的脸上满是伤痕,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狼狈不堪,可是那双眸子却神采奕奕,说不出风韵十足。 丁甲愣了愣,或许她是真的有这个本事来治疗这个疑难杂症。 不自觉的,他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好,姑娘里边请!” 那病人生的是甲亢俗称大脖子病,在二十二世纪那个时候这病已经很容易治疗了。 中西医结合,只需要一个小手术,见效快,没什么痛苦! 可惜这里她没有华丽精美的手术刀,也没有聚光灯和麻醉药。 有的只是一排排的银针,还有一个将信将疑的张老伯,他的脖子上生了一个肉瘤,背负着这个肉瘤让他说话做事都非常的不便! 丁大夫拿好了针进来,亲自打着下手,他想要亲眼看看沈依依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沈依依凝神屏息,平复了下心境,拿起了一根根针检查了过后,对丁大夫吩咐道:“那些酒和灯油过来!” “这……”丁大夫见她神色淡然,仿佛泰山崩于前也不改颜色。 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信就索性信到底。 按要求便去拿了酒和灯油,灯油上点上了火儿,沈依依将酒洗了遍手,算是替自己消了毒,又拿剩余的酒精泡了银针。 趁着这会儿子的功夫又让丁大夫准备好了一系列的药材,沈依依用干净的布包着手,拿起了银针,放在了火上烤过了一遍。 整个过程,她一直都保持着淡然、准确,专业的姿态。 治疗一共是三个过程,第一个过程是针灸,第二个过程是药敷,第三个过程是静养。 差不多是要历时一个多月之后才可完全康复! 沈依依夹起最后三个银针的时候。 撕的一声,感觉银针烫破了她的皮肤。 沈依依的神情已经很是倦怠了,可最后愣是咬紧了牙关,将这三个银针,注入了不同的穴道之中。 好险,最后一刻注入的时候,她手中的一滴血液流出! 沈依依眼下却是觉得头重脚轻的,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 第九章 有古怪 沈依依这一睡,三天过去了。 背上也有人帮忙敷了药,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素雅的房间内,无多余的装饰,只一桌一凳,一梳妆台,简单明了,却充斥着淡淡地药香。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素色布衣,脚裸上和手上挂着铃铛,走起来叮叮当当地像个不停。小姑娘眉清目秀,鹅蛋脸,笑起来的时候腮边有两个梨涡,很是讨人喜欢。 “你醒来啦?”她过来,看到沈依依想要挣扎着爬起来,赶忙摁住了她:“你别动,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还是躺着歇下吧!” 沈依依依言躺了下去,她又继续说道:“你放心这是在丁氏医馆,张妈妈去给你熬药,我叫丁香,我爹爹就是丁大夫。那天你的医术真棒,只一天的功夫张老伯脖子上的肉瘤就不见了,如今已经开始慢慢地好转起来了。他还说要亲自感谢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就去找他好了。张老伯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人。” 丁香说话时研磨着草药,晃动着她手中的铃铛叮咚作响,就像是音乐的佩鸣声,让沈依依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可听到好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唇角还是勾起了一丝嘲弄。 好人,她当不起。 她只是一个想要生存下去的人,她自私自利,亦率性成狂。 “对了,张妈妈跟我说过你的事情,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我,可以叫你沈姐姐吗?” 丁香是第一个说相信她的人,她眼眸中纯真,而瞳仁里闪过的真诚,让沈依依不忍拒绝,她杨唇一笑,点了点头。 丁香笑开了一朵花,她的梨涡显得更加的漂亮。 其实,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若是真正的沈依依还没有离世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生她养她的沈府,没一个人来相信她,连她的亲生父亲,喊打喊杀的只是为了保全沈府的清誉,完全没有顾及过她这个女儿。 这个时候张妈妈刚好熬了一碗药走了进来,看到沈依依醒了,脸上露出了开怀的笑意。 “小姐,你终于醒了。” “嗯。” 沈依依点了点头,张妈妈拿了碗药过来慢慢地喂着沈依依,絮絮叨叨地说起沈依依已经昏迷了三天的事情,只捡好的说给她,比如丁大夫是个好人,京城谁家的姑娘又出嫁了,嫁妆很是丰盛,哪家姑娘如今又大出风头等等。 沈依依只听着,没有表现任何不耐烦。 但说着说着,张妈妈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沈依依的眉头皱了皱,忍不住问道:“张妈妈,出了什么事儿了?” “没,没事儿。”张妈妈赶忙拿出绣帕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强颜笑道:“不过是高兴,高兴。” 瞧她不愿意说出实话,沈依依倒也没有勉强。 再听底下似有什么声音吵吵嚷嚷的,丁香忙道:“我下去看看。” 说罢,便走出了门外,关上门。 第十章 林青远闹事 而这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入了沈依依的耳朵。 好像是与她有关。 楼下正是丁大夫的医馆,病人是排着队来看病的。络绎不绝,一来丁大夫医术高超,祖上曾出过太医院太医院的太医,病人信得过,二来诊金便宜,平民老百姓都愿意来。 在京城里丁大夫医馆比不上一些大药房大医馆,却也是小有名气的了。 林青远带了一拨人来这里吵吵闹闹,把病人堵在了门外,引得不少人的围观。 林青远今年刚中了举人,前些日子又到了衙门状告了沈家,声名远播,倒有不少人都认识,而他这一次带了不少的人过来,就是来讨要自己未来的妻子。 “丁大夫,已经第三天了,再不把我的未婚妻交出来,我就不客气了。”林青远摆明了一副来抢人的姿态。 丁大夫刚给张老伯换了药,忙出去道:“林公子,我们这儿真的没这个人,再说了您的未婚妻不应该在沈府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呢?” 丁大夫的这一番话,让众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未婚妻怎么会跑出来呢?” 林青远被人说的恼羞成怒,林家祖上曾出过翰林院的学士,与沈家曾经是世家,但近年来已经没落了。 林青远发奋图强,也是个读书的料子,之前进了秀才之后曾来拜见过沈傲天,沈傲天对其印象不过只是一般,等到中了秀才之后,沈傲天才把他留在了族学里。 这样一来,沈家和林青远走的算是很近的了。 林青远又能为人机变,又善于讨得沈傲天的继室林氏的欢心,故而常常在沈家逗留。 林青远不知用了啥办法拿走了沈依依的绣帕以及肚兜,这些东西按道理都是私密的玩意,除非是贴身的丫鬟才有可能拿得到。 那是抹香还是秾绿? 沈依依在楼上听着林青远与丁大夫之间的对话,转而问张妈妈:“平日里我贴身的东西是谁收拾的,除了抹香秾绿还有谁能进得了我的房间?” 沈依依对抹香秾绿的看法尚好,毕竟这两个丫鬟在她众叛亲离的时候还在跟随着,随后最后不曾跟着她一块儿出来。 可潜意识中沈依依还是不相信她俩为做出那样的事情。 张妈妈知道沈依依的想法,也连忙保证:“抹香和秾绿都是打小跟着小姐,她们断不可能背叛您的。” 只是,说到后来张妈妈的声音也变小了,总归这次这俩丫头没跟着一块儿来。张妈妈的心里头还是有些埋怨。 沈依依陷入了沉思。 不曾想,楼下这个时候打了起来。 听得瓶瓶罐罐被砸的砰砰响。 沈依依也坐不住了掀开了被子。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张妈妈连忙制止。 沈依依的伤还没好呢,能经得起折腾吗? 沈依依平静地回复道:“难道要让丁大夫承担损失?” 最重要的是林青远害的原主身败名裂,自杀身亡,更让她有家不能归,如今又赶尽杀绝,不让她有个栖身之所。 这个人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她不好过,林青远也绝不会好过。 沈依依掀开了帘子下楼的那一刻,却没有想到大厅内的情况早发生了逆转。 因为林青远打翻了医馆内的不少药材和器材,让病人群情激愤,人人声讨,个个随手拿起了东西就砸了过去。 林青远带的人都不过是京城中的地痞无赖,欺软怕硬之徒,没见过老百姓暴怒的时刻,一窝蜂的跑了。 林青远见势不妙也想溜开,沈依依看了看四下没有趁手的武器,遂对非张妈妈说道:“把房内的碗给我拿过来!” 张妈妈应了声,连忙拿了个碗冲了出来。 沈依依接过掂了掂,眼眸眯成了一条缝。两点一线,投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