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   “我的儿啊!你醒吧……”   “哎呦,奶娘!小心别人听见!”   一阵女子的哭诉声在耳边忽近忽远,似梦似醒间,仿佛置身于飘忽的云雾之间。   “格格……呜呜呜……你快醒醒吧!”   新月缓缓睁开双眼,来不及将周遭看清,便被一个身穿戏服泪人般的女子,揽在怀里。   一张满是泪珠的湿润的脸颊,贴在新月的额头:“总算醒了!呜呜呜……”   新月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法相信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努力去回想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脑海里空空如野,什么也想不起来。   “香儿,格格醒了吗?”   香儿闻声身子明显一抖,擦擦湿润的眼角才恭顺的回话道:“回夫人的话,格格还没醒,似乎是又发烧了!”   房门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夫人,而是一阵阵秋夜的冷风:“这么好的日子,偏她又半死不活的,真是晦气!过了今夜要是还不醒,就让她逐水去了吧!”   就在新月还在思考逐水的意思时,房间里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   有奇怪装束的女子依次来去,古朴简单的小房间内,多了条三尺长的小船,里面装着不知名的什么花,中间铺着粉色缎面锦被……   “她们说的格格就是躺在这里的我?如果这是梦,未免太过真实,倘若不是梦,我又怎么会变成小孩子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会有什么穿越重生的事?”耳边突然传来的瓷器破碎声,惊的新月朝循声望去。   奶娘含泪看着地上摔成几块的瓷碗,深褐色的药汁飞溅在青草色的裙摆上,开出一朵朵并不好看的花。   丫鬟香儿跪在地上,哭着拉着奶娘的手说:“千万别这样,你要是去了,新月格格怎么活啊!”   “香儿,你走吧,好好的找户人家去,我和新月这就去了,这就……”奶娘用手轻轻拂去女孩脸上的泪花,凄然一笑。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咱们能挺过去的!只要咱们继续隐忍,盼到老爷回来,一切就会好起来的。好歹留着命让她见见她阿玛和老福晋啊!”香儿跪地不起,死死抱住奶娘双膝,失声痛哭。   “事到如今还要怎么隐忍?”奶娘拉起地上的香儿,再次为香儿擦去脸颊的泪滴。   “不要啊,不要!”香儿不住的落泪,衣襟都湿了一大片。   新月在床榻之上努力的回想,却只想起自己的魂魄徐徐飘升,只留下血泊中一具尸体的画面。   再要细想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却莫名的头痛欲裂,于是只能默默无声的看着,听着,猜测着,心中仍是困惑难解,却不忍再沉默:“那个……你们别哭了!”   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香儿和奶娘同时转过头,看向床边赤脚而立的小女孩。 第二章伶俐格格从此无言 “为什么要死?”新月一边说,一边朝奶娘身边走。然而迈出去的步子就像是踩在棉花里,小身子很快便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奶娘见状冲过来将新月稳稳抱住,随后便继续呜咽哭诉。新月直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光,眼黑耳鸣,完全听不到到奶娘肝肠寸断的泣诉,更没有听到丫鬟声泪俱下的哀求劝说。 就在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的时候,奶娘似乎说了句很决绝的话,丫鬟愣了愣,转瞬就上了发条似的连连叩头,没一会,那额头上已经青紫一片,见了血色。 奶娘抱着新月,拉不住拼命磕头的丫鬟,噗通一声跪在丫鬟面前,主仆二人再次悲然相拥而泣。 路人皆怜的场面,凄惨二字形容且不能达意!可虚弱的新月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 过了一会,新月的耳鸣才渐渐消失,却还是无法睁开双眼,更没有力气动弹。 只好趁这时将这主仆二人的对话,仔细听一遍。 从这二人对话中不难听出,奶娘是个小老婆,那个夫人,该是大老婆。 纵观历史,无论古今,大小老婆和睦行处的寥寥无几,妾室及其子女,为求生存苟且偷生的故事,却是多入牛毛。 而奶娘凄苦的姬妾生活,完全是靠着小格格的存在而坚持。此刻,若是小格格活不成,这对主仆也会一同寻死相伴黄泉。 奶娘与香儿也已经做了艰难的决定,两人互相依偎,只无声的垂泪。 新月闭着眼靠在她们身上,并不知道,就在几分钟前,这主仆二人,连同她自己,已经在生死契约里走了一遭。 也不知是用脑过度,还是这小身体太虚弱,没一会新月便昏昏欲睡。 主仆两人也确实哭累了,各自擦擦脸,合力把怀中小儿抱到床上。 “我的儿,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说话,不要出声!千万记住!”奶娘拉开被子,为新月盖好,又怕窝在被子里的小人没有明白自己的话,抬手擦擦眼角,将话又细细的重复一遍。 新月听着奶娘凄凄哀哀的话音,心里却想着:“女人啊,就是沦落到当街乞讨,也不能做人家的小老婆!” 这一晚奶娘和香儿,时不时的的凑到床边,千叮咛万嘱咐,若不是已经失去前世记忆,新月肯定要怀疑这两人是复读机成精! 深夜,床边多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诊脉,扎针。 看着那细细长长的银针,新月把眼睛闭的紧紧的,生怕那针扎的再深一些,便要将这副小身子刺穿。 好容易盼走太胡子老头,有丫鬟在外面传话进来,说夫人交代:“小格格灾病不断,许是星象不吉。以后没有通传不要随意出门,免得将晦气传带出去。” 得了这句话,新月放心的闭上眼睛,心说:“暂时,该是安全了!” 从生到死,痛过,哭过,经历过,与所有艰难相比起来,世人最恐惧的死亡,其实并不那么可怕,反而是所有困境的终结。 由死而生,却发现,死亡,是最无能的抉择。 因为,世上最难的,不是拒绝,而是接受。 解决困境最好的办法,也不是懦弱的逃避,而是浩劫中仍能傲然挺胸,迎难而立。 第3章 傻格格的芙蓉糕 就在新月以为暂时安全的时候,管家在夜幕褪去前再次传了夫人的口信:“伺候格格的人听着,今儿中午贤妃要带两位阿哥小爷到咱们府里来,点名要见小格格的!都赶紧起来收拾伺候!” 奶娘闻言惊恐万分,慌忙披了衣裳起身:“这……这可怎么好?” 香儿此时倒镇定许多:“只要格儿装哑,亲事肯定就吹了,哪有皇子取哑巴做福晋的?再说,嫁入皇子府,做小王爷的福晋也未必就是好事!” 新月将香儿的话逐字分析,随后便立刻明白这眼前的困境有何而来。 皇家婚约不是随意可求,且不说古时嫡庶尊卑有别有矩,小老婆的女儿在嫡女面前,恐怕都只配提鞋,千尊万贵的皇子王爷,要娶,当然是该选娶嫡女! 毫无根基与助力的妾室之女,风头过盛之时,招来的从不会有单纯的羡慕,而只会是掺杂恨意的嫉妒。 权衡利弊之后,新月发现暂时也确实只有装作痴哑孩童韬光养晦这一条出路。 主仆二人刚要再次相拥而泣,门外有丫鬟通传:“夫人来了!” 房门应声而开,纳兰夫人一身华贵站在晨曦中,淡淡的脂粉香气随风飘散。精致的发饰熠熠生辉。 明艳动人的脸上,若不是透着不耐烦的神态,新月仿佛要误以为,这是画中走出的仙子。 奶娘连忙拉着香儿同声向着夫人请安:“夫人万福。” 新月不禁心中感叹:“这家的老爷什么眼光?有这么好看的大老婆,竟然还会看上奶娘这样相貌平庸的女人!唉!可怜啊!如果我是这个美人,谁敢爬我男人的床,我必须都给毒死!” 夫人缓步进房,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儿,强挤出一抹笑说:“今儿贤妃和两位小爷会来,你好好的躺着,娘待会叫人给你送芙蓉糕来。” 转身的一瞬换了恨恨的嘴脸,朝奶娘咬着牙根说:“你给我看好了她,要是再敢说些有的没的,小心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奶娘蹲在原地没有起身,听到夫人的话,手指微微有些哆嗦,犹豫了一下才准备开口,香儿抢在前急急的说:“夫人,小格格从打醒来一句话也没说,连吭都没吭过一声,怕是发烧烧坏了,大夫说以后恐怕……”话未说尽,已经呜呜的哭了起来。 奶娘这时连忙也说:“夫人,这小格格已经连脑子也不大好,一直就傻傻的,这可怎么好啊!” 夫人眼角扫过她们的脸,走到床边。 “新月,来,娘带你去吃芙蓉糕。”说着把手伸向了被子里,尖尖的指甲掐在瘦小的胳膊上。 见小丫头被狠狠掐了却没出声,索性把她抱到桌前,拿起桌上还没收的残烛,柔声说:“我的儿,你不是想吃芙蓉糕吗?来,快吃!”说着就往新月嘴里送。 奶娘见状却急了,生怕新月露出马脚,慌忙过来说:“夫人,这个吃不得,吃不得……” 夫人冷冷的看向她,刚要开口,新月拿过残烛打在奶娘身上。随后从桌子上探出身子,挣扎着扯向奶娘的头发。 夫人疑惑不解的侧了侧身,似乎很是诧异怀中小儿怎会有如此举动。 还在狐疑之时,只见面前小人手握银钗,向自己头上插来。一时惊慌来不及躲闪,顿时惊得面无血色。 转而回神,银钗已轻轻插入发鬓,面前小人儿无声而笑,挥手指着屋内铜镜。 夫人像是见了鬼似的,把新月一把推坐在桌子上。 香儿早明白了新月的手势,托了铜镜在夫人面前说:“夫人,这孩子从打醒来就怪怪的,您可千万别见怪。” 夫人从香儿的话中醒来,借着铜镜看到,一支银钗,突兀的插在满是珠翠的发髻,莫名的乱了心神。耳边响起嫂子的话:“你啊,别那么容不下新月那孩子,她打出生就是你名下的,一个女孩家能翻起什么风浪?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好好待她,她自然也会好好的孝敬你,左不过是要嫁人的,你又何必去博那不贤的名声。” 刚要软下心,又想到如今的皇子之中,虽有太子,但他从小就被送去波斯国做质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命回来了,其余的皇子中最受皇帝重视的就数二皇子了。 想到这里,纳兰夫人狠心暗想:“若这孩子真的痴哑也就罢了,否则……皇家婚约,关乎女儿一生幸福和我满门荣耀,凭你御赐的格格又怎么样,再金贵也得给我的女儿让路!” 新月坐在桌上,看着夫人脸上变换的神态,高悬的心总算暂时落了地。 第4章 糕你妹啊! 晨曦下,秋风微凉,新月用那白胖胖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抠着落在烛台上的烛泪。 没有表情,没有声音,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奶娘胡乱理着头发向夫人告罪,香儿托着铜镜,夫人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这些都被桌上的娃娃忽视,像是定了心一定要抠下那些烛泪。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扣下来一大块烛泪,新月慢慢回到桌边,拍拍发呆的夫人。 “你不是说这是芙蓉糕吗?你喜欢演,那我陪你演,来吧大妈,这芙蓉糕都给你吃!”心里这么想,嘴可是闭的紧紧的,小脸一扬,献给夫人甜腻腻的一笑。 夫人仔细审视面前无声的小人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快爬到她身上,被烫的微红的小手,把几块烛泪塞到她手里,见她没有反应,又把她的手推着往嘴里送。 夫人恍惚间抬起手,习惯性的拿着烛泪放到嘴边,假作品尝一般张张嘴,又把手里东西送到新月嘴边。 “你妈妈的!又给我吃!这玩意能吃吗?芙蓉糕?糕你妹啊!”新月心里咒骂着,脸上却甜甜的一笑,乖乖的把烛泪含在嘴里,用意念画了无数圈圈诅咒这大老婆。转身又朝烛台爬去。 “哎呀,这个吃不得,吃不得呀!”奶娘急忙把新月拉过来,试图让新月把烛泪吐出来。 新月紧紧的咬牙,脸上保持傻傻的笑容不肯张嘴,心里暗骂:“你是不是傻?大老婆给我吃的,你个小老婆当着人家的面就让我吐出来?……难怪人家不待见你和你的孩子!” “格格,快吐出来,听话!”奶娘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手指几乎要将新月的小嘴抠开。 夫人观察许久此时鼻息间冷哼一声,推开挡在身边的香儿,从奶娘手里抱过新月,抽了帕子垫在小嘴边:“我的儿,快吐出来,这个不是芙蓉糕,快吐出来!” 新月看看奶娘,又看看夫人,乖乖的把嘴里嚼碎的烛泪吐出来,心说:“大老婆,还算有点良心,祝你出门就摔两个狗狗吃粑粑!” 这些天,纳兰静雅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惶恐不安。 当大夫说救回来了的时候,悲喜交加的感触无人能懂!虽然之前亲手配制了致命的毒药,可是,当她看到原本伶俐的小丫头,如今确实痴哑无言,心中竟再次隐隐不安。 家族的荣耀与自身的利益,就像是一个深深的黑洞,使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人之初性本善,这话属实,可惜她那与生俱来的良知,逐渐微弱如夏夜的萤火。 人的贪念,有时就像是黑夜,无论你点亮多少蜡烛,甚至点燃众山群林,依然无法照亮所有的角落。 纳兰夫人将新月扔给奶娘后又交代了一些事才走,奶娘与香儿轻手轻脚的打扫被小船灯烛堆乱的房间,为迎接尊贵的皇家妃子皇子做着准备。 大病初愈的小身体到底虚弱,还来不及想天亮之后的事,就已经昏沉沉睡去 睡意朦胧中,新月看到一束光,很亮却不刺眼,暖暖的照在身上,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光里透过来,看不清面孔。 “你要跟我回去吗?”一个有磁性浑厚的男中音。 “回哪里?”新月眯着眼,小心的问。 那光太亮,只能模糊看到一个身影。 “回你该回的地方。”男中音响起,仿佛伸手指着什么地方,新月左右看看,一片模糊云雾中,出现自己租住的小家。长长的披肩卷发,山岱般修长的眉毛,精巧的鼻子,有些苍白的嘴唇……地上破碎的红酒杯散落着,手腕上的血迹还没干。 “那世界太冰冷,若是要我回去,我情愿永世长眠不再醒来。” “你不想回去?”光亮中的男人垂下了手臂,云雾中的影响瞬间消失。 “不想!”新月想都没想,就回答到。 “那就再见了” “等等!这个小孩去哪里了?不是应该小孩回来,然后我上天堂……或者下地狱?”新月急急地追问,那个影子却没有停下来。 “你就是这个孩子!”声音已经变得遥远,新月却懵了:“什么跟什么?我就是这个小孩?我明明是你刚刚弄出来的影像中的人啊!这个小孩怎么可能会是我呢?这相差几百年的吧?” 再仔细去看时,哪里还有光?更没有身影,眼前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第5章 穿越之旅即将启程 “香儿,小格格起了吗?夫人让我们来伺候早膳!”一阵敲门声,传进这刚安静了没多久的屋子。 紧接着房门开了,进来两个丫鬟和一个嬷嬷,手里托着衣物吃食。 “这小格格可真不像大病刚好的样子,你瞧这红扑扑的小脸儿,跟画上的仙童似的。”老嬷嬷一把将被子里的新月拽出来,唠叨着给新月穿衣洗漱。 “你瞧这衣裳多漂亮啊,这可是夫人在大格格往年的衣物中特意给你挑的,你瞧,这花是混着金丝秀的……” “嬷嬷,您别一口一个你啊你的,这要是夫人听见了,是要打板子的!”另一个丫鬟低着头摆着碗筷,冷冷的说到。 新月看着忙忙呼呼的这些人,身体任由嬷嬷摆布着,心在想:“不知道这个4岁的新月没病的时候都干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家里都有什么人。看这排场,起床而已,这么多人伺候着,看来平时对自己也不坏啊?……”还没感叹完,嬷嬷的话就打碎了她的格格梦。 “小格格,这些衣服首饰虽然是给你了,但是你可要爱惜着点,保不齐大格格哪天就要回去了的,弄坏了脏了可不好。还有这脸上的香粉不要胡乱擦掉了,吃东西要仔细着点啊!……要不今儿早饭就免了吧……”嬷嬷粗手粗脚的伺候穿戴,嘴里不停的嘀咕。 “嬷嬷你糊涂了吗?夫人给了小格格的就是小格格的了,你这么唠叨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咱们夫人苛待小格格似的?还有,这早饭一定要吃,今儿是要见贤妃的,饿着可不行。你要再露出这副小家子嘴脸,小心我告诉夫人去!”摆饭的丫鬟似乎很有头脸,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可轻视的威严。 香儿收拾好床铺走过来,对着丫鬟施礼道:“姐姐,这里交给我和奶娘吧,不会出差错的,大清早的,姐姐歇息会儿。” “不必了,夫人交代了,今天是贤妃和小爷来看望咱们格格,你和奶娘没事就到后面厨房里去帮衬,这里有我们就好.”摆饭的丫鬟从嬷嬷手里拉过新月,让她坐在身边的椅子上,准备给她喂饭。 香儿哑口无言,转身要走,新月一把抓住她的衣角,指指喂饭的勺子,作势就要大哭。 摆饭的丫鬟仿若见不得新月哭闹,略犹豫之后无奈道:“唉,……你留在这吧。但是奶娘可不能在这,不然夫人那我也是说不过去的。” “萍姑娘,你放心,我今日绝不到小格格院子里来,你把香儿留下就好。”奶娘逃似得走了。 新月见状心说:“见大人物的时候,你们做小老婆的当然是不能上台面的!” 阳光徐徐照进小窗,昨夜的梦真实的再次浮现在眼前,新月举手擦擦嘴角,无声的告诉自己:“左右已经死过一次,索性一切随缘,该吃吃该喝喝,无论生死去留,就当是一场闯通关打BOSS的冒险之旅!”心里想着事,眼神便自然有些呆滞,一口饭也要嚼好久才咽下去。 一边的伺候着的嬷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更是相信这位不受待见的小格格,真的倒霉到烧坏了脑子。 第6章 痴呆格儿逛花园 这一日,是新月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第一次走过精雕细琢如人间仙境般的花园,再看到一个个典雅别致的庭院。 新月根本不用刻意装傻,此时已经是个合不拢嘴的白痴。 被纳兰夫人牵着手站在府门外,傻乎乎的瞧着她另一手牵着的女孩。 精致的五官秀气灵秀且透着精明,穿着打扮与夫人如出一辙,即使只看侧面,也让人有种如遇仙子的感觉。 神游间,府门外停了一个漂亮的马车,车上先是下来个年轻女孩,在车边放下一只矮凳后,伸手扶着一个服饰淡雅,妆容轻薄,举止收放间流露婀娜婉约的女子下了车。 呆头呆脑的跟在纳兰母女身边跪行大礼,很快那位婉约的女子,也就是传说中的贤妃,亲切的扶起夫人,回头招呼两个刚从马上下来的男孩子。 新月保持呆傻的样子,悄无声息的站在一边,低着脑袋尽量成为一个隐形人。 一高一矮两个小男孩,刮的光亮的额头后面,梳着油亮的辫子! 萧萧温婉的再次屈膝行礼,两位小爷侧点头说了声:“客气!”随后便不再吭声。 “呦,这就是萧萧吧,上次来没见着真是可惜,嗯,是个知礼的孩子。”贤妃说着一把拉过萧萧的手,褪下手腕上的一个翠玉镯子往萧萧手上戴。 “哎呦,贤妃娘娘,这可使不得,萧萧还小呢,怎么能收您这么重的礼。”夫人笑着对王妃又施一礼,嘴角划过一丝得意。 贤妃身后的两个男孩,交换了一个眼神,悄然一笑。 进了府让了茶,这两位小爷一副坐不住的样子,夫人便让萧萧带着新月,陪两位小爷到花园子去转转。 香儿刚想跟着,不料那年长些的小爷一挥手就给拦了回来,不悦道:“别跟着,看见你们就烦。” 香儿莫名的僵在原地,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这时贤妃笑道:“让他们自己去吧,二阿哥为着下人惊走了鸟,害他将御赐的弓箭输给了四阿哥,早就把这一起子下人全恨上了!左不过是在花园子里走走,不碍的。” 萧萧嫌弃的看了眼傻乎乎的新月,皱眉伸手牵着她。 余光中见两位阿哥正朝这边看过来,立马换了温婉亲切的模样。 新月的小手被萧萧捏的生疼,只能尽量控制表情,不要露出不好的表情来。心里不住的祈祷,待会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几个孩子一走,夫人和贤妃倒冷了下来,本就不熟的两个人,坐在一起虽能说些场面话,但也是有限的。 还好贤妃并不见外,捏着茶碗对夫人说:“听说你们老爷快回来了,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夫人一愣:“老爷快回来了?没听说呀,这一年是连封家书也见不着……”话没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做了娇羞状低着头不言语。 贤妃笑了笑,放下茶碗说:“前些日子在宫里听的风言风语,兴许做不得真,不过……无风不起浪,你且等着吧,这里是他的家,早晚都得回来的。” 说起宫里,夫人眼睛忽然有了光,略一犹豫问道:“娘娘在宫里锦衣玉食不好么?为什么要自请出宫?皇上又怎么舍得娘娘您……”这次的话依旧没说完,忽然梦中惊醒似得,连忙颤巍巍跪在地上。“贤妃娘娘赎罪,贤妃娘娘赎罪,是静雅失言了!” 贤妃倒是丝毫不生气,挥挥手让丫鬟扶起夫人,叹息到:“静雅,你这些话我也问过我自己,宫里是很好,可是那四四方方的天太没趣儿,宫外自有宫外的好……” 就在贤妃与纳兰夫人闲聊之时,新月已经跟着萧萧到了花园子,真真切切的看着这个世界的假山,池塘,小桥,亭阁……蝴蝶飞飞,鱼儿自在,。 一路上,新月小心绕在萧萧身后,两个男孩靠过来时,总寻机会躲开。 而两个皇家小爷似乎对她很是关注,纵使处处躲避,仍是无法真正成为隐形人。 第7章 躲不过的关注 “二哥,你看,这里的鱼比我府里的大多了!” “四弟,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这鱼有什么稀奇,我看这花园子没什么稀罕的。不是人家的鱼太大,是你自己府里的鱼太小。改天我让母妃送些给你!” 两个男孩子故作沉稳的对话,新月不自觉的想笑,心说:“这故意压低的童声故作老成的孩子,在现代还都是背着书包,偷偷拿手机打游戏的小娃!在这年代,竟然已经出门相亲找媳妇了!也是,这里没有游戏机,只能早早娶媳妇过家家了。” 萧萧拉着新月的手一紧,小声问道:“你笑什么?别失了分寸给娘亲丢脸!” “她还小呢,懂什么分寸,倒是你,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传个茶来,难道还要本王向你讨来吗?”说话的是四阿哥,一脸的假正经,看的新月更想笑。心说:“还什么难道要本王向你讨来吗?你这么说不是讨又是什么?王爷?爷什么爷啊?断奶才几年的孩子而已!”心里想着别的,一不小心脸上笑的更浓了。 萧萧被四阿哥噎的没了话,推推新月说:“去,叫丫鬟送茶来!” 新月闻言顿时一愣,好在自称本王的四阿哥开口:“你家里没有奴才了吗?”说完对着蔚蓝无云的天空喊了声:“来人,上茶!” 这时候,从园子里的树上竟然飘下来个人影。吓得新月目瞪口呆,差点咬了的舌头。 树上下来的黑衣人刚要往园子外面走,二阿哥挥挥袖子说:“你别去!” 随后便走到四阿哥面前道:“你太没规矩,这是别人的府里,怎么能带他们进来?要喝茶自己去传!” “你回去吧,这里不用你。”四阿哥对那人挥挥手,又对二阿哥一笑说:“多谢二哥提点,是我疏忽了。” 萧萧撒开新月的手,上前欠身说:“是我疏忽了,还是我去吧。”说完松开牵着新月的手,径直朝花园另一侧走去。 新月心里打定主意要离那两位小爷远远的,省的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提着裙子朝花丛走去看花。 可惜那位口渴的小爷却不肯如新月的意,几步凑过来,捏着一朵花儿问道:“这是什么花?怎么这么红?” 新月低头看了看那花,回头对他笑笑,然后朝另一处花圃走去。 “我问你呢,这是什么花?”四阿哥见新月不回话,又凑过来,继续追问。 新月无奈的再次退开,对于他的问题,只给予一个呆呆的笑容。 二阿哥走过来折了一朵在手里把玩,看着四阿哥和新月,并不说话。 等不到回答的四阿哥急了,一把拉过新月的肩膀,又问:“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你呢!”见新月不语,又摇了摇新月的肩:“你是哑巴还是傻子,跟你说话怎么只会笑?” 新月保持着同一张笑脸,心说:“我不光是哑巴,还是傻子?你要找媳妇还是去找萧萧吧!她是大老婆生的,娶回去也有面子嘛!” 迟迟得不到回答的四阿哥,似乎是有些不悦,这时香儿快步过来行礼说:“回四阿哥,小格格前几日病了,如今是不能说话了。怕是你问她什么她也不明白的。” 香儿轻声的回话,瞬间惊呆了两位小爷。 “你说什么?她不会说话了?”二阿哥大步上前,一把拉过新月,指着自己鼻尖儿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又指四阿哥问:“他是谁?……听不懂吗?生个病就不会说话了?”二阿哥等了片刻,见新月除了笑,什么反应都没有,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冷哼一声,甩手便走。 四阿哥呆立在一边,似乎想了许久才问出口:“你真的不会说话了?”一双微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新月,像是要看到她心里。 新月见他眼圈微红,似要落泪,心头闪过一丝不忍,于是折了一朵不知什么花,放在四阿哥手里,对他摇摇手,转身就跑开。 第8章 傻格儿吃大餐 香儿抬眼见那粉嫩的一团歪歪斜斜的跑开,生怕才病愈的小格格摔碰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去。 好容易追上来,又不好伸手去拉,只得蹲下身子挡住去路,微喘着说:“小格格您这是去哪里?这可不是回您院子的路!” 新月拍拍香儿的衣裳,无声的笑了。余光里见萧萧走来,便作出娇蛮的样子,扯着香儿的衣裳要她抱。 “好了,跑跑跳跳的像什么样子,该去用饭了!”萧萧厌恶的丢下一句话。 转头的一瞬,已换了神情,对四阿哥盈盈一拜柔声道:“四阿哥,这边请。” 几人才走了几步,萧萧见新月被香儿抱着走在后面,似乎是要做一做长姐的样子,吩咐香儿其放下,亲自走来牵了手一同走。 看着香儿似乎欲言又止的神情,新月哪有不懂的呢?无奈之下只有心里嘀咕:“萧萧格格,你要争气啊!赶紧发挥特长好好相亲,或者现在假装崴个脚,这两个都是皇子,随便靠上哪一个都够你一辈子享用不尽啦!” 新月的希望并没有成为现实,这一路再怎么慢吞吞,还是平安到了餐桌边。 在这个世界,即使日常的穿衣洁面,都是有规有矩的,从见了贤妃,再到花园子里走的这一遭,不说别的,光是人与人之间行的各种礼,林林总总就看到了四五种。 新月庆幸自己只是个四岁的小孩子,更庆幸这不得不装作痴哑的局面。若非如此,恐怕才一张嘴,就被发现是个借尸还魂的赝品了。 想到奶娘和香儿那似永远也擦不完的眼泪,怎么忍心让她们知道这小小的身体里,早已换了主人。 照理,席间伺候的侍女都是提前定好的,伺候新月的人自然也是有的。可这时,香儿竟轻轻俏俏的走来,白玉般的葱指捧着茶水递了过来。 新月低头将茶盏接在手里,对于香儿这种不知死活的举动很是不悦。 趁着还没几人注意到香儿的逾越,新月故作粗鲁的伸手,端起漱口水就往嘴里灌,也不用香儿递过来的手绢挡着嘴,摇头晃脑的将漱口水吐的到处都是。 不用抬头也猜得到,一桌子人肯定都在盯着,于是更为粗鲁的拽着手绢胡乱擦脸。 贤妃从打落座,便一直冷着脸,如今见了新月这般举动,表情更是铁青难看。 新月发现这位尊贵的皇帝妃子,似乎对自己十分关心,而且关切之意不亚于奶娘,只是这一切都可以压抑着,并不显露出来。 再想想之前在花园里,两位小王爷得知自己痴哑后的反应,新月猜想,贤妃娘娘应该是从前便与自己有着不可说的渊源。 而眼前,一切都无从得知,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餐,是新月穿越来的第一顿大餐,大脑飞快的运转并不影响嗅觉的灵敏,桌子上的菜还没摆好,她的嗅觉就已经快要爆炸! 古代就这一点好,化肥农药还没有出现,吃食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最简单的青菜都比现代的可口十倍不止。这一餐,新月把痴哑格格的样子做的十足。可怜伺候在一边的侍女,布菜、布菜、布菜、填汤、布菜…… 第9章 痴哑孩童 来到古代的第一餐,新月充分发挥了一个吃货的本领,嗅觉和味觉都处于积极状态,无奈四岁娃娃的肠胃实在没多大,才半盏茶的功夫,肚子已经快要超负荷。 这一餐,新月吃的是不亦乐乎,耳朵当然也没有闲着,可惜贤妃似乎与夫人并不熟络,大部分时间都是些没用的吹捧,所有有用的话,也没听到几句。 真正有用的话题,也只有两句,那就是,皇上也赐了萧萧为格格,还有念及四阿哥在宫外府邸多年,为显皇子尊贵,给他封了亲王。 再就是,到四阿哥说话时,这小子说了句:“新月送的花很好看。” 众人将目光看向嘴里塞满吃食的新月,似乎是想等这孩子会有什么回应,无奈人家的心思都在吃上。 好在二阿哥说了句:“萧萧越发清丽脱俗。”将话题转到萧萧那里,众人才不尴不尬的附和起来。 小新月吃饱喝足才停手,正愁怎么消磨余下时辰,就有侍女捧了一块玉佩来,说是贤妃赏赐。来不及细看,萧萧便柔声叫了新月起身,牵着她的手一同到贤妃身边谢恩。 学着萧萧的样子深深地蹲下身子,贤妃将这粉嫩的小人爱怜的抱在腿上:“这新月的病……明日找个太医来瞧瞧吧!” “多谢娘娘关怀了,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若是真的留下这么个病根,我可怎么跟她阿玛交代啊!老福晋若是知道了,也是要落泪的!”夫人叹息着,捏块帕子在没有泪的眼角轻按。 “我们府里的太医近日回乡省亲,动用宫里的怕又多事。不如这样吧,老四,烦你府里的章太医来一趟。就当新月送你这花的谢礼。”贤妃为新月理了理脑后微乱的发髻,仔细端详了,才伸手召了侍女,将新月接过去。 新月听到贤妃的话,知道这位贵人很是在意自己,但这时贤妃与两个皇子越是在意自己,纳兰夫人就会越不放心,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将痴傻孩童的样子做到了满分。 乱跑乱撞,拉东扯西,两个小爷似乎从没见过有女孩子这般胡闹,简直看的呆住了。 夫人开始还吩咐侍女将新月拉回座位,后来见新月毫不理会侍女,差点让嬷嬷捉了新月送回院子去。 好在贤妃并不计较,从腰间摘下一个荷包,让自己的侍女拿了去引新月,想借此让她安静下来。 新月这里闹腾也有些疲累,正愁没有台阶,见了荷包立马笑呵呵的拿在手里,朝餐桌走来。 贤妃和善的伸手,以为新月是来自己身边,谁知这孩子经绕过了自己,走到夫人身前。 夫人略愣了愣,心想自从昨夜这孩子醒来,就跟从前不一样,眼前她这又要做什么呢? 刚要张嘴喊身后的嬷嬷将新月抱走,只见新月在裙子上擦擦沾了灰的小手,小心的举着荷包双手奉上。 贤妃把夫人的神态看在眼里,收回芊芊玉手,轻抚裙摆,柔声说:“这孩子倒是个知孝的!” 这话两位小阿哥哪有不懂的,赶紧附和着说是夫人教得好,纵使这孩子如今痴哑了,却仍不忘将荷包奉与夫人。 萧萧见两位小爷吹捧自己母亲,眉宇间露出得意的神情,也跟着附和。 夫人端庄一笑,受之无愧似的也不谦虚几句,回头交代嬷嬷说,新月大病初愈,这半日里想必也疲累了,让她好生将新月送回院子。 眼见着嬷嬷半推半哄将新月带走,这才重新坐好,开口说宴席无趣,不如由萧萧弹奏一曲。 贤妃等人,见夫人如此托大,言谈举止间竟似不把皇子及宫妃放在眼中的样子,略露了不悦,对于夫人的安排只淡淡一句:“客随主便”便不再开口。 夫人像是不适应这忽然的冷淡,可惜当她如梦初醒时,再要弥补也是晚了。 第10章 瓮中之小鳖 而萧萧并未注意众人的神态,自顾翩翩起身,坐到琴桌前。 依萧萧的年纪,在现代还是刚刚踏入小学校门的孩子,可在这古时候,已经是一副闺秀做派,弹指间,便传出清丽音乐。 新月慢吞吞的走着,听到身后传来不知名的曲乐,无法想象才大自己几岁而已的萧萧,怎能把琴弹得这般的好。 而在众人都在聆听曲乐时,四阿哥却捏着那朵无名小花,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天,在新月看来,以当下的局面,故作聪明只会引来无穷祸事,装傻充愣若能换来平安。 可惜命运不是这么安排的。就像花总想开的美丽长久,而秋风总会如期到来。 夫人自从送走了贤妃,就说是奶娘总在后厨,不能出院子,香儿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又萍儿做事稳妥,大事小情交给她一人就好,嬷嬷则留下来做新月的教养,省的小格格太没规矩。 从打这两人进了院子住下,新月就一直怀疑夏嬷嬷是猫头鹰转世,她似乎夜里从来都不睡。萍儿就像是一贴狗皮膏药,随时紧跟,寸步不离。 这一老一小,一个白天,一个黑夜,总有一个在新月身边看着,弄得奶妈和香儿再没机会与新月亲近。 一开始,奶娘和香儿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生怕新月一时漏了马脚,谁知半月下来,新月竟像是真的痴哑一般,两人又不放心起来,生怕那一老一小对新月动了手脚。 对于奶娘香儿的担心,新月怎会不知,无奈猫头鹰跟的紧,萍儿又基本寸步不离,足足憋了大半月,才钻了空子亲口与奶娘说了句:“放心!” 看着奶娘强忍泪光的样子,新月心知,若再晚几天,恐怕这主仆二人就要疯了。 一晃一个月过去,出不了院子,得不到外面的消息,在这个封闭如监狱一般的院子里,每天吃了睡到底不是办法,而且新月历来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性格。 如今奶娘主仆二人无权无势,自己又无法开口去问什么,搞不清楚环境与状况这让新月很是焦急。 这时的新月,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瓮中之小鳖。 偶然,两个丫鬟四下闲聊的话题,提醒了新月。 丫鬟说,不知谁家的府里福晋脾气不好,每天清早就要那些侧福晋什么的带着孩子去请安,以此来立规矩。 新月当下就把这事牢记在心,并再三琢磨了利弊,发觉这事并没有什么弊端,于是便打定主意要去立规矩。 有句现代的话,叫: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将这句话用在新月此刻的处境,倒是极为贴切。 多次出门不成,新月只好跟院子里的人打起了持久战。 每天晨起,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到院子里的小花园摘朵花,然后小心的捧着往门外跑。 每天她那一双小短腿,都跑不过猫头鹰嬷嬷。 如此反复好几天,终于,猫头鹰耐不住心性发了脾气,狠狠的在新月腰上掐了几把。 而新月竟然捡起地上的石头,在嬷嬷身上猛砸,边砸边在心里狠狠骂道:“奶奶的,整天背地里说我是傻子,傻子会打人的你不知道吗?” 猫头鹰嬷嬷哪里想得到,才四岁的小格格会捡石头砸自己,慌乱中忘了起身,蹲在那里一手抱头,一手胡乱的推着。 新月满腹闷气终于找到发泄之地,哪里肯就此罢手,虽说四岁孩童并无多少力气,但石头到底是比骨肉硬,不多时,猫头鹰的头就见了血。 萍儿等人平时只要稍微有些动静就会过来,这次不知怎的,直到这时才过来。 当她们手忙脚乱的拉开疯魔般的小格格时,其他院子里的下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围过来看热闹。 香儿和奶娘在后面厨房做活,跑来时被众人挡在后面,只听见有丫鬟叫嚷说是流血了,还当是新月出了状况,急的直哭。 猫头鹰接过不知谁递来的手帕按在头上,嘴里恶狠狠地叫骂,顶着一脸的血就去找夫人。 新月被萍儿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开始还挣扎几下,后来手里的石头被夺走,便安静下来,把脸靠在萍儿身上做委屈模样,心想:“找就找,就怕你找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