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丫鬟惨死 残阳如血,从锈迹斑斑的地牢天窗投射进来,渐渐下移照在纪夕颜的脸上,晃的她眯起双睛,她被关在这里整整三天,滴水未沾,神智已经开始恍惚。 三天前,六年四王夺嫡终于结束,二皇子傅凌天登基为帝。她满心欢喜随父母置备嫁妆,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凤冠霞帔,而是满院子的皇宫禁军。 难道是傅凌天出了事儿?这个问题一直扎在她心里,每一分每一秒都焦灼着她的心。 “吱呀!”一声,铁门发出沉重闷响在安静阴沉的地牢里格外的刺耳,纪夕颜却仿佛听见最后一丝希望一般,猛地抬起头。 是生是死,她都不在意,她现在只想知道傅凌天到底有没有出事儿。 “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一抹粉红色身影扑了过来,纪夕颜定了定神,一见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翠竹,急速的喘息一下,立马向前扑去扣住她的双臂,沙哑的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凌天……凌天有没有事儿?” 纪夕颜双眸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翠竹,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当看见翠竹听见傅凌天的名字立马红了眼睛,纪夕颜的心宛如被利刀刺穿,扣着她肩膀的手缓缓滑落,心里无比的绝望。 翠竹看着自家小姐伤心欲绝的表情,眼里带了一抹恨意,咬牙切齿道:“小姐……”可是还未说完,大门再次打开,涌进来一些士兵,围在四周,紧接着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龙凤同和袍的苏翩然走进来时。 纪夕颜愣了一下,瞬间更大的惶恐不安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傅凌天夺嫡出了变故,尚书府的嫡出大小姐苏翩然怎么会成为皇后! “凌天……凌天呢?你怎么成了皇后,凌天是不是出事儿了!”纪夕颜作势想要扑过去,还未动,站在苏翩然身后的一个红衣女子就窜了出来,直接一脚踢在纪夕颜心口,把她踹的仰头倒在地上,好在翠竹及时扶住了她,否则这一下够纪夕颜的呛。 “你个商贾贱女,既然敢侮辱皇后,活的不耐烦了吗?”这红衣女子正是大将军府的嫡女战晓薇,此刻带着一脸的嘲笑鄙夷俯视着纪夕颜。 “我们家小姐才不是贱女!”翠竹看不过去,挣着吼了一句。 “放肆,你一个贱婢也敢插嘴,来人,给我打!打死为止!”战晓薇挑眉一喝,双眼瞪圆,满是杀气,今日让这个贱婢进来就是为了折磨纪夕颜。 “不要!不要!”纪夕颜死死的拉住翠竹的胳膊,却耐不住两个老嬷嬷的生拉硬拽,指甲都断了,仍旧拉不住翠竹。看着翠竹的衣袖一点儿一点儿的从她手中脱开、 纪夕颜凄然的看向苏翩然,现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在相交十年的苏翩然身上,只能祈求她顾念一点儿旧情:“翩然,你救救她!救救她啊!” 战晓薇一皱眉头,直接一脚踢在纪夕颜手臂上,把她踢开:“贱人!当今皇后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翠竹被拖到门口,看着她们道貌岸然的欺负自家小姐,眼里带着一抹决绝,啐了一口:“苏翩然,你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我们小姐带你们不薄!你……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啊!啊!”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每一声都好像针刺在纪夕颜心中一般。 “翠竹……翠竹!翩然,你救救她!救救她!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纪夕颜双腿发软,被两个老嬷嬷拉扯着半跪在地上,她的眼里的绝望越来越浓重,,打在翠竹身上发出的每一声响都让她的心跟着颤抖一下。 “这才是贱人该有的样子,哈哈!”战晓薇笑的得意,还不忘继续羞辱纪夕颜。苏翩然突然转过头看了纪夕颜一眼,那眼里带着浓浓的轻蔑,就好像看着最卑微低贱的蛆虫一般,樱桃小嘴却勾着一抹得意的浅笑。 突然门口再没有发出一声,她茫然的看向那血肉模糊的一团,话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 紧接着两个老嬷嬷拖着一个血淋淋的身体,“碰”的一声,直接扔在纪夕颜面前。 纪夕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血肉一团是自己亲如妹妹的翠竹,拉扯着她的两个老嬷嬷松了手,她立马跌倒在地上。 纪夕颜半趴在地上,颤抖的伸出手,放在翠竹的鼻息间,确定没有一丝气息的时候,她浑身猛地一颤,紧接着如疯了一般向战晓薇冲过去,却又被她一脚踢了回来。 “碰!”的一声,这一回,纪夕颜趴在地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仰头看着一直在旁边儿看戏的苏翩然,咬牙说道:“苏翩然,从认识开始,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都让给你。当年你苏家有难,我央求父亲两天两夜,才求得父亲出资救你们苏家,填补了你父亲的亏空。我自问待你不薄,真情真意,你怎么忍心杀我丫鬟!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第2章 商贾贱女 纪夕颜不傻,如果没有苏翩然这个正宫娘娘的默许,战晓薇哪儿敢如此嚣张!所以矛头直指苏翩然。 苏翩然这才如恩赐一般低头看着纪夕颜,她伸出白净细腻的手轻轻拢了拢自己头上象征皇后身份的九尾凤簪。 “让我?”她说完轻笑一声,声音如泉水叮咚,温柔如水,再开口话却恶毒如蛇蝎,“纪夕颜,你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凭什么说让我一个堂堂尚书府千金?再说了,污蔑当朝尚书府亏空,你该当何罪!” 苏翩然一声低喝,斥的纪夕颜脸色一白,没想到她相交了数年的朋友,如今她家飞黄腾达,居然恩将仇报。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只想知道傅凌天到底有没有事儿:“凌天在哪儿?他……” “啪!”战晓薇一个耳光结实的打在纪夕颜脸上,嘲讽道:“陛下的名讳其实你能叫的?” 那一声陛下,简直如一柄利剑直接插入纪夕颜的心脏,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如果傅凌天登基为帝了,他为什么娶得是苏翩然? “陛下心中一直有的只是我,纪夕颜,是你一直下贱的缠着陛下。如今他登基为帝,我就是皇后!”苏翩然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纪夕颜惊呼一声,“怎么可能!凌天……不可能……” 纪夕颜眼里带着震惊、慌乱,她下意识的向苏翩然扑过去,去又被两边儿的老嬷嬷抓住,用力按在地上,她的脸紧紧贴在地上,心却越来越惶恐,:“不可能!如果他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相处三年,难道那三年都是假的?” 这时一直隐在苏翩然身后的景语蓉也走出来了,她是内阁大学士家的嫡女,一脸娇媚,看着纪夕颜充满了讽刺的笑意。 “纪夕颜,你自己不都懂了吗?你除了满身铜臭,可以帮助陛下招兵买马之外,你还有什么作用呢?这三年真是委屈陛下,和你虚与委蛇了,也真是委屈了皇后姐姐,看着你这个贱人缠着陛下。” 景语蓉字字珠心,纪夕颜咬着唇,心里还带着期望,她费力的看着苏翩然:“我在这儿,凌天……凌天知不知道!”一字一句,宛如泣血。 苏翩然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勾唇一笑,宛如百花盛开,可谓一笑倾国倾城,她看着纪夕颜的眼神儿里带了浓浓的嘲笑和同情:“这都是凌天的意思。” “不可能!”纪夕颜低吼一声,刚吼完,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苏翩然侧过身子,当纪夕颜看见那明黄的靴子时,顿时心中五味繁杂,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翩然,你身子不好,这儿的事儿交给我就好。”熟悉的声音,即使看不见人,她也清楚的知道进来的是谁,他居然不和她称朕,可见其宠爱。 这一瞬间纪夕颜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紧接着疼痛如巨浪一般铺天盖地的席卷全身,似乎只是轻微的喘息一下就宛如万箭穿心,一直隐忍的泪水顿时如泄了闸一般涌了出来。 纪夕颜眼里含泪,遥遥看着一心只在苏翩然身上的傅凌天,费力的挤出几句话:“可有……真心?” 傅凌天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脚狠狠的踹在她的后背上,直接用行动回答了纪夕颜的问题。 “朕怎会对你这低贱的商贾之女有真心?朕的真心都在翩然身上,从三年前那一次相遇,便被她的风姿才情所吸引。”他话锋一转,言语犀利了一分,“翩然温柔善良,你纪夕颜,算个什么东西!” 纪夕颜的存在是他这一生的耻辱!这一句他没有说出口,但是却时时刻刻绕在心头,不除了纪夕颜、纪家,他的耻辱便一直都在。 “咳咳!”纪夕颜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讪笑一声,然后无声的大笑起来,满口的血顺着自己的嘴角溢出,显得格外的狼狈疯癫却不失骨子里的清高。 低贱之女!低贱之女! 那一句仰慕你天下第一商女,只怕自己配不上你的话还在缭绕在耳边,不想登基数日,她便成了他口中的低贱之女! 这一句,仿佛千万根小刺一般狠狠的戳在纪夕颜的心上,痛的她身体微微抽搐。 可是她眉眼弯弯,只是无声的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她纪家的财! 什么百花大会一见倾心,什么大雪纷纷,在纪府外站了三天三夜求娶她,原来都是为了财! “傅凌天,你喜欢的只是一个蛇蝎女人,你瞎眼……” “贱人!翩然是你能侮辱的!”傅凌天一听,心中一怒,紧接着“咔蹦”一声,还不等纪夕颜说完,直接捏碎了她的下颚骨,他容不得有人污蔑苏翩然半句。 尤其他最讨厌的纪夕颜这云淡风轻的笑意,仿佛从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 看着她眼里露出的绝望、痛苦、震惊,傅凌天露出一抹笑容。这回再也听不见让他恶心的声音,看不见让他厌恶的笑容。 第3章 灭门之灾 剧烈的疼痛钻心而来,纪夕颜登时起了一身的冷汗,痛呼声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立马呕出一口血。 苏翩然淡然的看着纪夕颜,眼里透着一点儿幸灾乐祸,她靠在傅凌天身边儿,吐气如兰的说道:“臣妾记得夕颜曾说过,想要追随陛下一生,可是陛下已经有了翩然,这可怎么办?” 傅凌天厌恶的看了纪夕颜一眼,冷哼一声:“凭她也配!” 苏翩然却摇了摇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个恐怕是夕颜最后的心愿了,如果不帮她实现翩然心里实在是不忍。” 苏翩然说完向战晓薇使了一个眼色,战晓薇立马会意,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让阿郎吃了纪夕颜的脚,阿郎是娘娘的爱宠,以后自然陪在陛下左右。” 傅凌天一听,眼里闪过一抹冷意,随即一笑。 苏翩然却睁大双眼,有些犹豫的说道:“凌天,这样好吗?”伪善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傅凌天安抚的摸了摸苏翩然的头,“这算是给这个贱女的恩典,来人,把阿郎牵来。” 不消一刻,大门再次打开,一只半人高的灰狼被牵了进来,灰狼闻到地牢里的血腥味儿,顿时兴奋低嚎起来。 “把这贱人的脚喂了阿郎。”傅凌天冷冷吩咐,然后站在一旁,长身直立,纤尘不染,他默然的看着纪夕颜 纪夕颜只觉得身体一颤,这一瞬间,牵着灰狼的绳子松了一分,这灰狼腾的向纪夕颜窜了过去。 “唔!”巨大的撕扯里,险些把纪夕颜的半条腿都扯断了,她霎时瞪大双眼,闭不上的嘴剧烈的呼吸着,发出“嘶嘶”的沙哑声音,额上的冷汗簌簌成股的往下流,身体因为疼痛痉挛着。 即使下颚骨已经碎了,她也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啊!”这一声哀嚎凄婉惨烈,震得一旁的老嬷嬷都心惊肉跳一阵。 傅凌天微微蹙眉,似乎觉得这血腥的场面脏了苏翩然的眼,挥了挥手,那个侍卫才牵着意犹未尽的灰狼离开。 “朕就给你最后一个恩典,让你们一脚老小,地下团聚!”说完傅凌天一挥衣袖,抚着苏翩然转身离去。 乌云密布,狂风肆虐,城东刑场,纪夕颜被钉在木柱子上,鲜血顺着钉在身上的钢钉缓缓流出。 纪夕颜却紧张的抬起头,看着被绑在自己前面邢台上纪家一家老小一百二十三口。 “纪家密谋造反,私通敌国,纪家满门凌迟处死!” “呜呜!”父母冲着她的方向跪着,她看着父亲母亲一夜白了的头发,她发不出一声呼唤,只能呜呜的叫着。 对面母亲泪如雨下,却一直闭口不言,父亲也隐忍着眼里的泪水,只是冲她摇摇头,眼里却没有半分怪罪,反倒透着浓重的心疼。 这一刻她心如刀割,她到希望他们能恨她,恨她不分善恶,恨她引狼入室,而不是连一个怪罪的眼神儿都没有。 “行刑!”一声低喝,手起刀落,一片儿一片的肉掉在地上,霎时间浓重的血腥味儿充满刑场。 “呜呜!”一刀一刀下去,刑场发出凄惨的哭叫声,父母亲人再也忍不住,张口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纪夕颜这才发现,他们的口中鲜红一片,舌头居然都被拔了。 “呜呜!呜呜……”她眼眶欲裂,却发不出半分声音来,疯狂的挣扎,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钉入自己身体的钢钉都被晃动一分。 傅凌天,你好狠! 苏翩然,你好毒!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映着满地鲜血,狰狞痛苦的人脸,偌大的刑场,宛如地狱。 原本看热闹的人顿时觉得一阵阴寒,纷纷散去,纪夕颜却耗尽最后心力一直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侩子手中的刀。 整整一千一百一十一刀,她和傅凌天认识三年多,一天他便还了她亲人一刀。 她为他殚精竭虑,他却心狠手辣至此! 纪夕颜恨!恨的浑身痉挛,身体抽搐,恨不得亲口咬断傅凌天的脖子,吞噬他的血肉! 又是一道闪电下来,倾盆大雨顷刻而来。 纪夕颜突然仰天压抑的如野兽低吼一声,她在心里呐喊:“傅凌天!苏翩然,你们好!真是好!若有来世,我纪夕颜发誓,必不轻信他人!绝不心慈手软!” 紧接着用尽全力一挣,钉在她身上的钉子只浅浅的入木,她这一挣便挣开了,纪夕颜想都没想,发了疯一般抢了身边儿一个没反应过来士兵的刀,拼了命的向高台上傅凌天和苏翩然的方向奔去,她要杀了他们! 因为脚掌被狼咬掉,她只冲了几步便栽倒在地,合不上的嘴发出呜呜的吼叫声,阴森诡异,傅凌天垂眸轻蔑的扫了她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薄唇轻启:“乱刀砍死!” 话语刚落,围上来一圈儿的士兵,手起刀落,纪夕颜霎时血肉模糊,死无全尸。 那一日,这一声如野兽一般的低吼一直缭绕在刑场,满地的鲜血深入刑场,染红了石板砖,染红了整个刑场。 那一日,天气骤冷,倾盆大雨霎时变为鹅毛大雪,市井谣传,纪家有滔天冤屈,钦天监却道纪家是妖星将世,去之必有异象。逝者已去,是非曲直也无人查证,只当是饭前茶后的趣儿谈了。 第4章 包藏祸心 这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七天,纪夕颜也在床上躺了七天,今天终于能下地,猛地推开窗子,看着外面昭示冤屈的大雪,她眼里带着让人看不清道不明的冷酷和期待。 头七!今天是全家人的头七,也包括自己。 想到这里心脏暮然一痛,一股怨气涌了上来,纪夕颜心里一酸,这身体的原主人也是被自己以为的亲人利用陷害,坠马惨死。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幽幽说道:“沈珞漓,你我都遇人不淑,遭受卑鄙小人所害。以后我就是你,我就是平定将军府的嫡长女沈珞漓!我就是知道庶母、庶妹阴险狡诈的沈珞漓!我就是清楚傅凌天、苏翩然蛇蝎心肠的沈珞漓!他们,一个都跑不了!”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窗棂,关节泛白,“不死不休!” 话毕,心中那股堵塞瞬间消失,这身体里原主人最后的一点儿怨气也已经散去。 沈珞漓脸色带着刚刚病好的苍白,望着城西的方向,轻声呢喃:“等我……”说完刚要转身,就听见身后有动静。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沈珞漓蹙了一下眉头。 人未至声先到。 “哎呀,大小姐,您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怎么就起来了。”伴着略带尖利的声音,身着暗红色大袄,一脸赘肉的刘嬷嬷进来了,细小的眼睛里满是紧张慌乱。 沈珞漓回过身来,平了平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袖,勾唇淡淡一笑,这一笑让刘嬷嬷愣了愣,沈珞漓少了平时的嚣张跋扈、怪异的男装,虽然容貌略显稚嫩,可是这安静美好的样子,一颦一笑的样子,实在是一个美人痞子啊! “刘嬷嬷,怎么无缘无故的下起雪来了?本大小姐养伤这几天发生什么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沈珞漓装似不经意问了一句,刘嬷嬷回过神儿来。 她笑嘻嘻边把端着的食盒摆到桌子上边说:“大小姐你可不知道,第一商贾纪家,那一家子居然是妖星降世,要祸害圣上的天下,这不惹怒了老天,所以才出了这异象!” “妖星?居然有这等妖孽,这场大雪一下,一定得耽搁父亲回来的日子,实在是可恶!”沈珞漓说着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刘嬷嬷手一抖,汤差点儿洒了,不过看沈珞漓又恢复到以往暴躁易怒的样子,心里暗笑一声。 “可不是!真是该死!”刘嬷嬷顺着沈珞漓说了一句,然后把手中的汤递了过去,“大小姐,快趁热喝,上好的补药,老奴特意抓来给大小姐补身子的!” 沈珞漓轻轻嗅了一下,带着一股淡淡的特殊花香味儿,如果不是她这种贩卖过药材的人根本不会闻出来。 这种花,平时也做药物,吃了不会致命,但是如果天天吃,那就会渐渐影响智力,并且让人易怒。 放在嘴边儿的碗又被她放下,搁在一旁的桌子上,刘嬷嬷一见沈珞漓把药放下了,脸立马僵了一分,不过随即凑了上去试探的问道:“大小姐,这是您平日最爱喝的汤药,今儿这是……” “刘嬷嬷,这药是母亲吩咐的?”沈珞漓装作不经意问了一句。刘嬷嬷立马奉承道:“可不是吗?大夫人一直关心大小姐身体特意吩咐的。” 沈珞漓一听,勾唇一笑,特意吩咐的,吩咐的好啊!沈珞漓的父亲是平西大将军,她去世的生母是三朝元老当朝太傅最疼爱的小女儿。 母亲去世后大夫人面上对她十分的宠爱,但是心里却一直把她当做眼中钉,处之而后快,只可惜沈珞漓的身份地位太高,别说父亲疼爱,就是外公那一家她也招惹不起。 如今外公到别的国家处理事情,看来父亲要从边关回来,大夫人终于装不下去,着急要除掉她了,话锋一转:“这药是你亲自抓的?”边问边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嬷嬷。 刘嬷嬷一愣,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吗,大小姐您忘了,老奴会一点儿调理之术,平日里您的药可都是老奴管的。” “哦?那可真是辛苦刘嬷嬷了。” 刘嬷嬷扫了一眼那一碗药,心里有点儿慌乱,但是面上却依旧谦恭:“哪儿的话,老奴从大小姐六岁起就照顾您,自然尽心尽力了。” “嗯,既然这样,以后这补药,做两份,一份儿就赏给你了,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沈珞漓说着把这碗汤药端了起来,递了过去。 第5章 天降妖孽 刘嬷嬷一听沈珞漓这话却是整个脸色都变了,刚刚还是通红,这一会儿便霎时惨白。 她看着那碗药猛地向后退了半步,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不过紧接着便察觉出自己的动作有点儿突兀了,急忙堆上笑容,但是心里犯了疑惑,难道这缺根筋儿的大小姐看出什么来了? 刘嬷嬷因为心里发慌,急忙解释道:“大小姐,这可都是给您的上好补药,都是好东西,要是老奴喝了,被大夫人知道了,一定会责罚老奴的,大小姐还是……” “那就算了,也是你没福气。”沈珞漓说完,挥了挥手,看这老东西的反应,药里下了毒的事儿她是一清二楚。 刘嬷嬷心有余悸的看了沈珞漓一眼,见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未在意,这会儿举起碗就要喝,那一点儿疑惑瞬间消失不见,心才放到肚子里。 面上虽然带这带点儿惶恐,可是心里却充满鄙夷,她就说这脑子不会转弯的大小姐怎么能察觉出不对,都是她这几日没睡好,闹得多想了。 “准备准备!我要去看看那帮妖孽!敢耽误我和父亲相聚,就让他们这么死了,不解气!” 刘嬷嬷望着沈珞漓的背影,眼底闪过狠毒,口中立马答应,沈珞漓要出将军府的事儿她得赶快禀告大夫人,上次没弄死这个小贱人,这次肯定不能让她跑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沈珞漓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剩下的直接全都倒入旁边儿一盆不起眼儿的花盆里,汤药渗入土里,这花儿顿时蔫了一分。 沈珞漓淡然的扫了一眼花盆里的花,紧接着把药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就好像没事儿一般拢了拢自己的衣袖:“来人,更衣!都是死人吗?”一开口气焰如以前一般嚣张、暴怒。 刘嬷嬷这边儿匆匆吩咐了沈珞漓出行的事儿,便一路小跑到祈香院儿,沈珞漓装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刘嬷嬷走的方向,心中冷笑一声,看来今天不能消停了。 大夫人苏婉婷正坐在椅子上,一听刘嬷嬷的话,温柔如水的脸上露出一抹的笑容,“刘嬷嬷,辛苦你了。” 这话一说完,大夫人身边儿的一个丫鬟就走了过去,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入刘嬷嬷的手里,刘嬷嬷立马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大夫人冲自己的大丫鬟筱禾吩咐道:“筱禾,去告诉小侯爷,沈珞漓要出府,让他提前计划。”说完大夫人勾唇一笑,笑容里带着一点儿杀意。 沈珞漓的亲生母亲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二夫人,御史大夫的小女儿苏婉婷,便被扶正成了大夫人,而御史大夫和尚书是嫡庶的兄弟,这个苏婉婷正是苏翩然的堂姐,因为尚书是小儿子,所以虽然苏翩然是苏婉婷的堂妹,却比她小了十多岁,和苏婉婷的女儿差不多大。 大夫人眼里闪过浓重的杀意,只是有沈珞漓在,她这个嫡母,她女儿这个嫡女做得总是不舒服。 沈珞漓的外公十分的疼爱她的母亲,爱屋及乌,也护着沈珞漓。即使现在被外派,她也不敢轻易弄死沈珞漓这个小贱人。 再加上老爷有意给这个小贱人物色一门好的亲事,她要是不死,自己的宝贝女儿绝对不可能嫁的比那个小贱人好! 上一次坠马没能让那个碍眼的丫头死了,这回不死也要让她扒层皮,看她怎么当这个嫡长女! 沈珞漓挑了一件月白色男士长袍,一头乌发用一顶玉冠束起,手里纸扇子一摇,倒显得有那么一分风流倜傥。 沈珞漓身边儿的一等丫鬟夜樱仰着小脸儿,笑嘻嘻的对沈珞漓讨好说道:“公子,您真俊俏,只是您怎么不穿平时鲜艳的颜色,这一身月白色显得太低调了。” 沈珞漓转头看了夜樱一眼,呵斥了她一句:“今儿本公子要来个文雅的,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话锋一转,嚣张至极,十分符合她以往的性格,“墨迹什么,走,本公子要去看看那个什么一家子的妖星!” 一出大门,沈珞漓看了一眼为她准备的马车,低下头掩盖了眼里的波涛汹涌。 黑楠木的车身,精致的雕花,还真是奢华,这架势估计即使是他父亲平定将军回来了,级别也就这样了。 只是一上了马车,看了看马车里面简陋的布置,沈珞漓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声,她这个“好母亲”门面做得真好!这纨绔之名也给她维护的很好! 沈珞漓单手支着矮桌,闭目养神,之前坠马虽然未伤及经骨,但是身上也多处淤青,再加上发了几天的烧,她撑着在头七起来,难免有些勉强。 第6章 前世故人 “公子!公子到了!”夜樱十分的激灵,马车一停,她就先下了马车,十分会来事儿的把帘子掀起来。 这会儿沈珞漓身边儿另一个一等丫鬟梅见才反应过来,只不过她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公子,您旧伤未愈,出来透透气就回去吧。” 沈珞漓抬头看了一眼梅见,并未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有了计量,这个梅见一直话不多,但是为人正直,还很护主,倒是难得。 随即她撑起身体,直接跳下了马车:“走!看看到底是什么妖星!” 夜樱急忙跟着沈珞漓身后,还不忘回头瞪了梅见一眼,梅见一颤,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了沈珞漓不开心,也急忙跟了上去,不敢再多言语。 三人站在高坡上,原本还笑嘻嘻的夜樱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尖叫一声:“啊!”声音凄厉,紧接着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身体撞到一颗大树才停下。 梅见跟着看了一眼,脸色也霎时惨白却被夜樱沉稳许多,没有尖叫出声,只是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公子,这里风大,您身体还没好,还是回去吧。” 沈珞漓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却霎时揪在了一起,疼的她几乎不能呼吸。 前面一片荒地里,残雪盖不住那一地零零散散的人骨头和碎肉,几只野狗正在来回穿梭,挑着啃噬。 纪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全都在这儿,也包括她! 沈珞漓猛地吸了一口气,眼里顿时泛起一片猩红,她一开口依旧嚣张至极,声音却透着一点儿细微的颤抖,在别人听来,可能以为她是被吓的,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心里有多难受。 “就是这些妖星作祟,让我和父亲不能早日相聚,你们几个,弄点儿火油,把他们给我烧了!” 梅见倒吸一口气,夜樱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眼睛一转,跟着附和道:“就是!这帮妖星,不把他们挫骨扬灰,怎么能解了咱们公子的气!” 沈珞漓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没有喜怒,却平添的让夜樱周身一寒,原本嚣张的嘴脸也霎时安静下来,垂首站在一旁。 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浇上火油,不消一刻,大火卷着残尸映的郊外一片火红,原本还在挑吃的野狗被烧得惨叫一声,却逃不出去,直接陪了葬。 沈珞漓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眉眼不喜不悲,握成拳头的手,指甲却嵌入肉里,这钝钝的疼痛让她保持理智,心却在颤抖:父亲、母亲,夕颜不孝,只能用如此的方法让你们安息。 一辆低调的马车突然停在一旁,一个小厮跳了下来,掀开帘子,紧接着从里面下来一个一身月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他一见这大火,眉微微一蹙,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神情。 这男子眉目如画,眼若桃花,再加上左眼下角一颗朱砂红的泪痣,显得他透出一股诱人的妖娆。 但浑身的气质确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尊贵清雅之气,真是一个把高贵和妖娆完美结合到一起的美男子,单单往那儿一站,便令天地都失色了。 沈珞漓一见他,眉微微一扬,居然是白子墨!他怎么会来? 如今天下局势仁和、景天以及蛮荒三国三足鼎立,五年前仁和大败景天,有景天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四皇子白子墨便被送来当了仁和的质子。 沈珞漓死前,刚刚查到一直和她们纪家店铺争帝都第一商家的墨家商号,暗中的大掌柜居然是白子墨。 她原本想要告诉傅凌天提防白子墨的,却没想到自己先身首异处了,沈珞漓心里讽刺一笑,还好没告诉他,否则又多害了一人。 只是他来这里干什么?沈珞漓思及此处又看了一眼白子墨,当看见他身后小厮手上篮子里装的纸钱时,心里一震。 纪家惨死,没有一个生前认识的好友敢来吊念,而这个她生前一直视作死敌的墨家商号掌柜居然能前来吊唁,她上一世到底是白长了一双眼,善恶不分啊! “你与纪家有何仇怨,居然做出这种事儿来。”白子墨看着这熊熊大火,多少有些不平。 纪家那位第一商女何其聪明,经商手段和他不相上下,甚是比他还要高明一分,可惜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落得如此下场,他心里惋惜失去了这么一个“敌人”,才想要在头七之时,前来吊念一下。 沈珞漓却二话没说,直接上前一把把那小厮拿着的冥烛纸钱踹翻在地,紧接着一脚踹下了土坡,掉入火堆里。 第7章 麻烦上门 她故作嚣张说道:“纪家是妖星降世,本少爷烧了他们还是轻的,倒是公子你,得看清身份,前来吊唁,也不怕惹火烧身!” 白子墨本来有些恼怒,可是沈珞漓这话虽然蛮不讲理、异常嚣张,但最后一句更像是提点他,确实这时候来吊唁不亚于惹火烧身。 “你……”那小厮也恼了,刚要吼,白子墨摇了摇头,清澈如泉水的眸子带着一点儿惋惜。 “只是可惜了这第一商女。”白子墨不知道为何,这世上已经无人愿意在提起纪夕颜,他这一种惋惜的情绪一直堵在心里。 沈珞漓看着那被火舌吞入的冥烛纸钱,大眼睛里映着火光,喃喃道:“什么第一商女,不过是一个看不清善恶、愚蠢之极的傻子!活该她落得被野狗啃噬的下场!还不如一把火烧了!” 她说完直接一挥衣袖,转身往马车那边儿走:“梅见、夜樱,本少爷累了,回……” 哪知还没说完,突然一只大手拉住沈珞漓的胳膊,她下意识的回头,白子墨这才看出来,原来这位“公子”是个小姐!还是沈家那个嚣张跋扈恶名昭著的沈大小姐! 但是刚刚那种话却不像是沈大小姐能说出来的,白子墨心里立马涌起想要试探一下她的想法。 紧接着他略带轻佻的伸出微凉的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这个角度,双眼正好撞入白子墨那双如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里。 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心,猛然一跳,饶是沈珞漓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被他捏着下巴轻薄了。 “沈大小姐这脾气性格,本公子喜欢,不知道沈大小姐赏不赏脸一起吃个饭?”白子墨的话虽然轻佻,可是配上他那温文如玉的嗓音,平白的多出了一点儿真诚。 直到白子墨开口,沈珞漓带着震惊的眼才回过神儿,沈珞漓恶名在外,白子墨认出她不奇怪,但是这个白子墨居然敢调戏她?霎时露出一抹夹杂着杀意的怒气,她二话不说,屈起腿就向白子墨的下面踢去。 这一脚又快又狠,白子墨脸色也是一变,但是比沈珞漓快了一点儿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这一击。 “本公子就喜欢沈大小姐这脾气。”白子墨突然勾唇一笑,宛如冰雪初融,眼角那一颗泪痣似乎也更加娇艳,趁在雪白的皮肤上,美的惊心动魄。 沈珞漓脸上神色一沉,心却警惕起来,这个白子墨传闻只喜欢风花雪月、舞文弄墨,所以不受宠,被送到这儿来做质子。 但是沈珞漓死之前却探查到暗地里有大批的高手在保护他,加上他是墨家商号的掌柜,可见这男人深藏不露。 只怕这个男人突然这么说、这样接近她会有什么阴谋,沈珞漓下意识的不想和这个神秘男人打交道,怕再这么下去,这个男人一定会看出什么来。 夜樱看见白子墨的那一刻就看痴了,倒是梅见先反应过来,脸色微红的想要挡在自家小姐身前,被沈珞漓摆摆手,示意不用。 “公子,玩笑点到即止,如果过了,别怪本小姐不客气!”沈珞漓态度娇蛮嚣张,略带威胁的扫了白子墨一眼,便转身要上车。 白子墨站在那儿嘴上依旧是那抹完美的笑,薄唇微启,说出的话却让沈珞漓原本皱着的眉头更加的挤在一起了。 “沈大小姐,本公子很期待与你下次见面。” 白子墨站在原地,大火灼烧的他面部微微泛红,他抬眸看着这奢华的马车,心中回味着刚刚沈珞漓说的话,看不清善恶?愚蠢之极? 他回眸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熊熊大火,被大火烧了确实好过暴尸荒野、被野狗啃噬。 他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里染上一抹浓浓的兴趣,或许这个所谓的嚣张的大小姐不一定是表面看起来这样,他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眼尾的那颗泪痣,眼里闪过一抹期待。 沈珞漓上了马车,心绪仍旧久久不能平静,葱白的手把衣袍都捏皱了。 突然,一声马啸,马车匆匆停了下来,外面便响起戏谑的声音:“珞漓兄,快出来,你这病了几天,难到都把我们兄弟给忘了?” 沈珞漓一听这声音,就认出是谁,和她猜的一样,果真在沈府外面,大夫人找的也就是他们,她勾唇一笑,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以前这人可没少沈珞漓吃亏!送上门来正好!还省得她一个个去找了! 一掀开帘子,沈珞漓直接跳了下去,身手利落,哪儿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矜持,看着外面站的这两人,她爽朗大笑一声:“天成兄!还有小表哥,你们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第8章 栽赃嫁祸 沈珞漓一副豪迈嚣张的样子,和他们称兄道弟,却话里带话,无意间质问他们怎么知道她的行踪。 这景天成可是景语蓉的亲弟弟,而这个小表哥,可就是她那个好母亲和苏翩然的外甥,杜小侯爷杜辰玄。 之前沈珞漓一直女扮男装和这俩人在外面胡搞,所以在外面他们一直叫她珞漓兄。 沈珞漓笑的爽朗,心里却透出一股狠劲儿,现在他们的关系,前世今生算起来,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我们怎么知道你病好了能出来,这不是碰巧儿了吗?”杜辰玄原本站的有点儿远,一听沈珞漓这话,急忙快走几步,笑的有点儿尴尬,把话给圆回去了。 景天成也反应过来,急忙跟着附和,“可不是吗?珞漓兄,你既然好了,正巧儿我们找到新乐子了,你也一起来?” 沈珞漓一直笑着,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然后爽朗一笑,连声应道:“正好我这快要憋出病来了,边走边说?” 杜辰玄一直看不上沈珞漓,要不是他姨母苏婉婷吩咐要弄臭这个丫头,他压根儿不想和这个嚣张跋扈跟少根筋儿似的丫头搞在一块儿,所以走的比他们俩个慢了一步。 这次他姨母出的计策,是让沈珞漓惹上若云公主,依皇上对若云公主的宠爱,沈珞漓死定了!一想到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沈珞漓了,杜辰玄心里高兴极了。 景天成长得肥头大耳的,因为太胖说起话来都有点儿微喘:“珞漓兄,前面儿有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丫头,苏兄看上了,一会儿你就……” “行了行了!我知道怎么做!”沈珞漓立马打断他的话,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哎,珞漓兄,这个女的不好对付,几个兄弟到现在还未摆平她……哎!”景天成故作为难的看着沈珞漓。 看着对方的装模作样,沈珞漓在心里一笑,嘴上却缺心少肺的大包大揽:“那是小爷我没上,管她是什么贞洁烈女,到了我的手里,一样变成胭脂马!” 这一刻沈珞漓已经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主意了,心思百转千回,瞬间也有了计策。 景天成一听,也不多解释,面上笑着,心里却对沈珞漓一阵鄙夷,这个沈珞漓就是说什么信什么,分不清真假,活该被他们耍弄! 沈珞漓突然回身拉住梅见,“给小爷买点儿景德镇的糕点去,一会儿回去路上吃。”又小声嘀咕一句:“把阿忠叫来,让他多带些人!”梅见一愣,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直接转身就跑。 其他两人有点儿疑惑的看了一眼,不过也没多想,这两人各怀鬼胎都没有注意沈珞漓的小动作。 杜辰玄心里可是兴奋极了,看着沈珞漓张狂的笑意,心里冷哼一声:一会儿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前面一个小巷子里,隐隐传来一声娇柔的叱呵:“大胆狂徒,你们可知道这是谁,是不是活腻歪了!” 景天成看了一眼沈珞漓:“珞漓兄,你先去?”沈珞漓左右看看,让自己的两个小厮跟上,回头一笑:“行!你们跟上啊!” 小巷子一拐弯儿,就看见一个衣着简朴布料却十分华贵的女子被一个小丫头护在身后,那小丫头虽然脸上凶神恶煞,可是也没见过这样的世面,眼睛早就泛红,他们外面围着四个一脸坏笑的小地痞,正意图不轨。 沈珞漓看见这女子时,眼里闪过一抹冷意,他们为了要除掉她,还真是费尽心机,居然把若云公主都弄出来了。 其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小混混一见沈珞漓过来,刚要开口,称沈珞漓为主人,按照小侯爷的计划把这事儿嫁祸给沈珞漓。 哪知沈珞漓快他一句,爆喝一声:“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还不给我打!” 沈珞漓带来的小厮都是平时陪她打架犯浑的,一听命令就跟条件反射一般不管不顾冲了上去,虽然只有两个人,可是身手过硬,打的这四个小混混根本说不出话来。 沈珞漓见缝插针,窜到若云公主身前,故意嘟囔一声:“这几个人怎么看起来像是和景天成混在一起的人呢?”身后的若云公主一听,眼里闪过一抹怒色,被沈珞漓看在眼里。 这四个小混混根本不知道若云公主的身份,平时作恶多端,哪儿被人这么教训过,反应过来,开始全力猛扑,早就打红眼了。 这两个小厮虽然勇猛,毕竟是二打四,体力渐渐不支,其中那个刀疤脸的小混混最为机灵,立马开口大吼:“沈公子,是您让我们来的啊!您这是闹哪出?” 第9章 陷入危机 沈珞漓一听,心中暗道不好,果真紧紧拉着她衣袖的若云公主,手突然松开了,满是慌乱的眼睛霎时变为充满了怒气。 沈珞漓只停顿了一秒,紧接着大喝一声:“胡扯!居然敢冤枉到本公子头上?想趁机逃跑?你们明明是景天成认识的!” 沈珞漓说完冲那个刀疤脸眨眨眼,给了一个暗号,然后装作很生气的冲了进去,当靠近这个刀疤脸时,轻声提点道:“计划有变!” 这刀疤脸根本不知道杜辰玄和景天成打的是什么主意,平时看他们和沈珞漓混的很近,只以为他们这帮公子哥换了玩法,立马微微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低喝一声:“既然知道我们是景公子的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若云公主一听,这帮人亲口承认了,气的手抖抖了。若云公主自然知道尚书府的儿子景天成,就是景贵妃的亲弟弟。 这会儿双眸怒瞪,这个景天成上次向她求亲不成,没想到居然想出如此阴损的法子,实在是太可恨了! 沈珞漓见反嫁祸成功,一把抓住若云公主的手,把她护在身后,“小姐,快点儿和我跑!” 外面站着的杜辰玄和王成平越听越不对劲儿,若云公主是杜辰玄约出来的,不宜露面,所以给景天成使了一个眼色, 景天成立马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沈珞漓拉着若云公主出来了,一愣这功夫,就让沈珞漓先开了口:“果真是你!景天成,我小表哥也在这儿,今天你遇到我们俩,你就别想欺负良家妇女!” 景天成一听沈珞漓的话,立马懵了!本来是他们要进来伸张正义的,怎么反倒是变成他调戏若云公主了?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这么一看,到真像是来堵她们的,正巧身后几个小混混也追了过来,一见景天成,想起刚刚沈珞漓的话,急忙自以为是的演戏:“大哥,这小娘们要跑!” 景天成一听,再一看若云公主的怒容,整个人宛如掉入了冰窖,震得他一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更别提解释了。 “小表哥!快来!快过来救我们!”沈珞漓吆喝一声,一直躲在拐角处的杜辰玄还以为是沈珞漓被抓了个现形,向他求救,他冷笑一声,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走出来。 沈珞漓一见他出来了,直接伸手指着景天成,怒喝道:“小表哥,快!他调戏良家妇女,你快救我们!” 杜辰玄一愣,幸灾乐祸的表情僵在脸上,这是唱的哪儿出戏?怎么会是景天成调戏公主,不应该是沈珞漓吗? 眼看着身后那四个打红眼的混混要冲上来,若云公主再也受不了这羞辱,怒喝一声:“杜辰玄,你还在做什么!” 杜辰玄立马回神,看着若云公主的怒容,事已至此,他不能得罪若云公主,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扫了景天成一眼,冲身后的两个小厮吼道:“还看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人拿下?” 景天成更愣了,看了看沈珞漓又看了看杜辰玄,突然恶狠狠的瞪了杜辰玄一眼,原来他们这两兄妹是把他当猴耍了! 说是要惩治沈珞漓,这回是把他装里面了!他就知道杜辰玄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儿,怒吼道:“好你个杜辰玄,你……” 杜辰玄向抓着景天成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明白过来立马给了景天成一个耳光,把他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杜辰玄眼里闪过一丝阴毒,今天怎么也都和景天成恶交了。紧接着杜辰玄低头和身边儿的另一个小厮低语了一句。 沈珞漓眼里一沉,顿时觉得不好,就这一瞬间,从四周有冲出来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 其中两个把装作要反抗的杜辰玄抓了起来,按在一旁,剩下的立马过来要拉扯沈珞漓和若云公主。 看来今天杜辰玄在暗里地安排了这么多人,原本是打算趁乱直接把她打死的! “你们敢!本小姐是堂堂平定将军府的嫡长女!那可是杜小侯爷!就算你们是夏天成的人,敢动我们?”沈珞漓怒喝一声!声音气势如虹,瞬时镇住了这十几个地地痞流氓。 杜辰玄找他们来时也没说对方是平定将军府的千金啊!混着其中杜辰玄的心腹悄声说了一句:“事已至此,让她活了,你们反倒都得死!” 一句话,让原本退缩的十几个混混立马红了眼,其中一个直接冲过去,一手抓住沈珞漓的衣领,就要扇她耳光。 第10章 一箭双雕 沈珞漓手握着簪子,没有一刻犹豫,直接用力刺入对方的眼睛里。“啊!”一声惨叫,吓得四周的小混混全都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沈珞漓直接用力一脚踹开这个人,脸上溅着鲜红的血,双眼怒睁,扫向四周:“谁还敢过来,本小姐就要谁的命!” 那样子宛如地狱里的恶鬼一般,不过对方人多,只是愣了一下,作势就要再冲上来,沈珞漓快速一扫四周,紧绷的神经霎时松了下来!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您了?”突然阿忠带着人来了,一见沈珞漓手上全是血,愣了一下,随即怒吼一声,“欺负咱们大小姐,给我打!” 若云公主这会儿冷静下来,怒气也上来了,伸着手指恶狠狠的吼道:“给我狠狠的打!” 杜辰玄一看,浑身也跟着一颤,假装趁乱挣脱这两个人,凑到公主身边儿,想要开口劝一句。 但是一看若云公主正在气头儿上,根本不敢去触这个霉头,只能攒住拳头恶狠狠的看着在公主身边儿的沈珞漓。 沈珞漓还嫌不够热闹,拉着若云公主,大大咧咧说道:“小姐,这可多亏了我小表哥,你可得好好谢谢他啊!” 刚刚杜辰玄找来的地痞冲过来,景天成还反过来看好戏,可是阿忠一来,二话不说就把他按倒在地一顿揍。 他听见这话,费力的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杜辰玄,顿时怒火攻心,更加确定就是杜辰玄利用沈珞漓这个二愣子给他下了个套,目的就是因为若云公主,他肯定也想娶若云公主! 这一箭双雕真是使得好啊!一来让他在公主心中没了形象,自己的父亲也受了连累,更加不可能和他争公主了,二来他这英雄救美救的好啊! 景天成混身颤抖,双眼猩红,那目光简直要杀了杜辰玄一般,今天这梁子结大了! 沈珞漓看着景天成恨不得吃了杜辰玄的怨毒目光,心中闪过一抹冷笑。 暗地里杜辰玄和景天成的父亲都有意让他们和若云公主交好,希望他们能成为驸马,他们面上不提,心里却明镜似得,矛盾早就埋下了,今天她借机会一挑,不用费力也就达到目的了。 她特意让梅见找来阿忠,本来想狠狠地收拾一顿这个景天成,没想到反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沈珞漓趁着没人注意她,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一伸脚,照着景天成的下面直接踹了过去,踹完快速收回脚站到一旁。 “啊!”景天成霎时发出一声惨叫,疼的浑身都颤抖起来,紧接着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沈珞漓紧接着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杜小侯爷,这一脚踹的好!”直接把这一脚嫁祸围在小厮外面想要救景天成的杜辰玄身上。 场面一直很混乱,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景天成什么时候被踢了下面,直到沈珞漓吼完了众人才发现景天成下面受了重伤,可是根本不知道是谁踹的,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杜辰玄。 杜辰玄则完全呆住了,愣愣的看着景天成,一时间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景天成晕了过去,若云公主也撒了气,沈珞漓便让阿忠收手了。景天成的人立马把他抬走,送去就医了,哄闹的场面这才安静下来。 “小姐,我这儿还有事儿,就让我的小表哥送您回去吧。”沈珞漓一笑起来两个大酒窝透着一点儿可爱,眉眼弯弯看十分的真诚,俊俏异常。 若云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加上刚刚她拼死护着自己,倒很喜欢她,冲沈珞漓柔柔一笑:“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本……我一定禀告家兄,重重谢谢小姐。” 沈珞漓一听家兄两个字,放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揪住衣角才让自己维持住笑意。 若云公主可是傅凌天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平定将军府的宗旨,不求答谢。”沈珞漓说完把在一旁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杜辰玄拉了过来,往若云公主面前一推,还不忘给杜辰玄使了一个眼色。 杜辰玄见沈珞漓这弄不清状况的样子,真恨不得给她一拳,可是碍于若云公主在,只能忍下了。 “那我先走了啊!小表哥,你好好表现!”沈珞漓说着大步走了,她特意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梅见,刚刚让梅见去叫阿忠,其实也是想看看这她忠不忠心,这么一看,更加确定她是一个可用的丫头。 杜辰玄看着景天成离开时看自己那恶狠狠的眼神儿顿时觉得头大,心里对沈珞漓恼怒,却只能先送公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