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老的传说 越州,雷眼山脉的一边,来自苦寒北方的冷风越过了横跨在雷越两州的巨大山峰,沿着山谷呼啸而过,吹落了山脚下几间木房顶上的积雪,砸在了刚走出门的少年鼻尖。打的少年直打冷战。 少年缩了缩脖子,用手拍去残雪,尽量让自己的皮肤缩在厚实的皮衣里。来抵御风寒,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中年人,欲言又止。紧走几步,踩着中年人的脚窝子跟了上去。 这时中年人回过头来,眉头紧锁的责备道:“怎么这么慢,天快变了,我们得抓紧。快跟上吧。” 少年扁了扁嘴,还是没有言语,埋头向前走去,紧紧跟着中年人的脚步。 天太冷了,阴霾的云压在头顶,看来又一场大雪在所难免。这样的天气,谁不想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喝着马鹿肉汤,烤着填满劈柴的火炉,暖暖的睡去。 这个叫做陆羽的少年也是这么期望的,可惜事与愿违,他有一个做猎户的爸爸,他还有一个六岁发烧在床奄奄一息的弟弟。而且,他已经十六岁,这家里的担子要跟着承担一半,照母亲说的,自己过了这个年就是娶妻的年龄,要准备准备成家的。 十六岁这样的年龄对于一个猎户的儿子来说,足够在这山里独挡一面了。虽然他下的套子从来没有套住过马鹿,虽然他做的陷阱也从来没有抓住过图伦熊。但这并不妨碍父亲要求自己协助去雷眼山脉中抓雪鸟回来,用它的血治疗躺在床上重病的弟弟。 雪鸟的血对于发烧的人有奇效,清热解毒,是山中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秘方,当然,这么珍奇的动物肯定也是数量稀少,它们住在雷眼山脉的雪窝子里,那里人迹罕至。 陆羽默默向前走着,背着进山后自己的干粮,腊肉和取暖的火镰,想着藏在雪窝里的雪鸟,藏在树洞里的图伦熊,它们应该都在暖暖呼呼睡觉吧,少年想到。 雷眼山很大,大到可以分开雷州和越州,大到人走入山中,看着远处的群峰,走了一天还是感觉自己未动一步,这雷眼山从小就是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在这样的山里寻找珍奇的雪鸟,如大海捞针。幸亏父亲的一个朋友曾经无意间走错方向竟碰上了难得一见的一群雪鸟并记住了位置,这才让父亲在看着弟弟病情恶化一日不如一日康健的情况下下定决心到深山寻找雪鸟,如果真的能找到,能救下弟弟的命,也算值得了。 山里的天黑的早,尤其是阴天,在没有光亮的雪地山脉里行走对于经验丰富的猎人来讲也是一件危险之极的事情,所以父子二人走了几个师承,只能在中途天彻底黑之前留宿在进山猎户搭建的窝棚里,如果睡在这雪窝子里,可是要冻死人的。 窝棚是猎户们进山后的寄宿点,准备着日常所需的一些生活用品,父亲经常到这里,陆羽也来过几次,所以对这里还算很熟悉。 又走了很久,陆羽才随父亲到了窝棚,父亲劈柴,陆羽准备锅子,融雪烧水,烤上家里带来的干粮和腊肉,两人忙碌一通,一切安排妥当后,就无言坐在火炉边歇息。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伴随着着起来的炉火,有了人气儿。闻着风干的马路肉在扑扑簌簌的火苗上传来的阵阵肉香,陆羽想起了妈妈,现在妈妈在干什么呢? 母亲一定坐在弟弟的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弟弟,听着屋外的风声,想着自己和父亲,等待不可知的未来。犹如同样忧心忡忡坐在身边喝闷酒的父亲。 父亲爱喝酒,其实猎户都爱喝酒,这样才能在野外环境下抵风御寒,每每喝上几口父亲的脸就会变得通红,但今天,父亲的脸却越喝越白。不为别的,只因雪终于还是又开始下起来了。 这个季节,山里最危险的东西不是有着能撕裂图伦熊身体獠牙的剑狼,或者天空中幽灵一般来去的裂翼鸟,而是雪,大雪,随着大风而下的大雪。 这种雪会填满沟壑,会让原本清晰可见的山谷裂缝化为噬人的坦途,人只要走上去,立马跌入裂缝,或被雪掩埋窒息而死,或撞上碎石分身碎骨。父亲忧心的正是现在外边下的雪。雪如果越下越大,那么也意味着抓雪鸟概率也会是微乎其微的。 腊肉烤好,陆羽递了一块给喝酒的父亲,想着应该岔开父亲此刻焦急的心绪,于是问起了一个儿时听到的传说。 “爹,从小就听说,这山上有妖魔鬼怪。爹,这山上是不是真的有魔?” 听见儿子这么问,沉默的父亲回过神来,看似酒醉的深情,现在略微有些清醒。 “魔?或许有吧,你爷爷曾说过我们的祖辈是驱魔战士。但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只是听你爷爷讲过。全当是个故事来听的。” 这陆羽是知道的,因为爷爷在世的时候没少跟孙子唠叨过祖辈的荣光。魔有多厉害,祖辈们是怎样的英勇,在陆羽想来那应该是一个壮烈的时代。有神有魔有英雄,对神和魔直接充满着好奇,市场的还让自己兴奋的不行。 “那魔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这个山中?”,旧话重提,陆羽又有些兴奋,原意为拘谨的父亲是不会知道这些的,没想到父亲也知道这么多。于是陆羽继续好奇的问道。 看着这个一听见神魔就来了精神的儿子,父亲边摇头,边苦笑。 “那都是祖辈的传说,现在有没有谁知道。而且我也没见过,怎么?你已经是大小伙子了,难道是害怕了?” 陆羽干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不怕魔是不可能的,这个大陆四处流传着魔的传说,魔就是隐藏在人类最黑暗内心深处的恐惧,但此时,父亲在身旁,陆羽不知为什么,则没有那样的恐惧,只是对魔有些好奇罢了。 “魔长什么样,我不知道,都是些传说罢了。传说就是神话,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父亲给火炉加了些劈柴,灌了口烈酒继续说道。 “其实,神啊魔啊的,跟人又有多少区别?就像我们猎杀图伦熊吃肉,对于图伦熊来说,我们也或者是魔,或是神。这是一个道理。 都是想通的。” 陆羽没想到作为猎户的父亲有这样的反思,不由的心中一荡,不由的跟着这样的想法想下去。 然而接下来父亲说的话,更是让陆羽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哪怕几百年之后,自己坐在帝王之座上,面对着人神魔的纷争恩怨,也能够由这些话,清楚的知道自己前方的路。 “要记得,神也罢,魔也罢,看我们都是图伦熊一样的存在,所以要想不被吃掉,只有强壮自己,个头最大的图伦熊猎户是不敢惹的,会被称为山神。陆羽你不小了,应该想想自己做个男人,该做些什么,好好的打磨自己,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陆羽听着爸爸的话,默默的低下了头,心里有些愧疚,想着爸爸肯定是因为自己进山时有些懈怠,不情不愿所以才会这么说。 可是当时的自己又怎么能想到这算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流和嘱托呢。那时,总以为父亲会像山一样挡在自己的前方,遮风避雨,没有什么必须需要自己的地方。 两人沉默了一阵,父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压实了炉火。拍了拍陆羽的肩膀说,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陆羽拿出厚实的棉衣,裹在身上,躺在松针编的草席上,看着依然听着窗外的风雪,喝着闷酒的父亲,渐渐的陷入沉睡。 第二章 深山遇险 次日清晨。 陆羽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收拾好了行装,陆羽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候睡的,不过应该没有睡多久,因为父亲的眼里多了些血丝。 风停了,云也散了。陆羽望向门外的天地,心情变得稍微轻松起来,毕竟只要没有风,就不会那么冷。只是,门前的积雪也告诉自己,昨夜到底下了多大的雪,太大了,一夜又下了小腿的深度。所以父亲的脸色没有陆羽那么轻松,而是愈发的沉重,雪,才是真正的危险。 二人准备妥当,在积雪中迈着艰难的步子,向山里的更深处开始前进。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去过,人迹罕至,正是雪鸟栖息的雪窝子。 走到中午的时候,目的地也不远了,依然没有看到什么雪鸟的踪迹,二人有些焦急。这里是个巨大山峰迎着阳光正面的坡面,看似平滑的山体其实在积雪的深处却有着一人多深的沟壑。 雷州吹来的烈风经年累月的吹过,让这些沟壑有了风蚀后的奇特构造,像一个个深入岩体的半敞开坑洞,而这些坑洞就是雪窝子,雪终年不化,很适合雪鸟的生存。 二人的任务,就是利用猎户对深山的了解,找准地形,用棍子去探这样的雪窝子,逼出藏在其中的雪鸟。然而直到现在,一无所获。 两人决定分开寻找,因为陆羽看不准地形,所以父亲用准备好的长长绳索把自己喝陆羽绑在一起,这样一旦掉进雪窝子里,也能把人拉出来。 他们一直沿着缓坡行走,坡势转抖,陆羽拿着木棍戳进一个雪窝子里,来回搅动,没有动静。 “还是没有么。”陆羽叹了口气“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你”,然后准备寻找下一个雪窝子。 忽然,一只全身雪白,只有冠子血红的鸟突然从搅乱的深雪里钻了出来。腾空一跃。 ‘雪鸟’。陆羽精神一震,直接拿着网兜扑了上去。 雪鸟虽然称之为鸟,但是并不是总会飞的,只有短暂的夏季来临时,急于交配的雪鸟们才有飞翔的能力,而在严冬,雪鸟都是在深雪里雪遁。所以这个季节抓雪鸟省却了不少麻烦。 但雪鸟还是会滑行的,在雪中滑行。陆羽扑过来的时候,雪鸟已经滑开。速度非常的快。 此刻父亲听到这边的情况,也疾步向这边奔来。 “小心,别跑,”父亲边喊道。 陆羽哪管什么提醒,眼见着已经得手,这次失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下一只。所以没有理会父亲说什么。只顾自己抓雪鸟。 幸好雪鸟滑行的没有刚刚快了,眼见着就能扑到了,父亲也跟了上来,帮忙围堵雪鸟。陆羽瞅准时机,向前一扑。牢牢的网住了雪鸟。 “哈哈,得手”,陆羽的网兜终于捞住了雪鸟。他赶紧封好网兜,然后回头正想向父亲。却觉得脚下一阵松动,而跟过来的父脸色刹那变得煞白。 父子二人的身体一起向一边倾斜,刚刚反映情况,父亲想跑到陆羽身边,可是自己已经随着脚底松动的雪,一起倾倒。 断崖,急坡的尽头竟是一个断崖。而崖边正雪像受了惊吓般正滚滚的向崖下滑落,是雪崩。 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的陆羽父子也随着雪向坡下滑去,眼见就要跌下山崖。 慌乱之际,陆羽出于求生的本能极力抓住崖体边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竟真抓住了崖边唯一一棵已经枯萎的小松树,但父亲却没有那么幸运,直直的坠下山崖,陆羽只觉身上一沉,显然是父亲靠着绳索,悬在了崖边半空。 雪模糊了陆羽的双眼,双耳,在陆羽身边滚滚向崖下坠去。父子两个人就这么如钟摆一样挂在一个枯萎的小树上。 每一秒钟都是难捱的 自己的重量加上父亲的重量,面部还有血不断的冲击着自己的脸。这让陆羽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 “爹!怎么办......”陆羽无助的喊道。 “儿子,你怎么样,又没有受伤,还有上面的情况怎么样。”。空旷的山崖下飘荡着父亲的喊声。 “好。好沉,爹,我还好,没受伤,我用手抠住了一颗松树,不过我快抓不住了,爹啊,怎么办啊。”陆羽已经急得的哭了出来,大声喊道。 崖下沉默,从绳子传来的重量,陆羽感觉到父亲正在挣脱着在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刹,也许已经有一个时辰,崖下又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陆羽,这次恐怕爹回不去,记得照顾好你娘和你弟,刚才的雪鸟掉下来时我接住了,拴在绳子上,一会你爬上去后把雪鸟拽上去,然后抓紧回家给你弟弟治病。” “爹!”陆羽已经接近了极限,喊出一个字的力气已经没有,他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只是感觉他的言语像是嘱托自己。只有哭,只有眼泪这样不费力气的东西在脸上滑过。陆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忽然,身上的重量就那么一清,让已经意识模糊的陆羽压力顿减,在那一刻,陆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继而,陆羽这才意识到了不对。 “爹......”,雪山上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那声音在山间不停回荡,久久不息。 只是陆羽没有听见父亲的回应,父亲不在了,绳子下边轻轻的重量传递了信息给陆羽,父亲已经脱离了绳索,向深不见底的崖底坠去。陆羽,感觉不到父亲了。 眼泪,鼻涕,混合着雪水在陆羽脸上模糊成了一片,他闷头在崖边坚硬的岩石上,大声的哭了起来,一个小人儿在绝境中失去了亲人,自己无能无力,这苍凉世界,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留下。 陆羽想放开双手,自己也随着父亲而去,但他想到了刚刚父亲的嘱托。 照顾好娘和弟弟,对,自己还有亲人需要照料,怎么能这样寻死,也白白让父亲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陆羽想的是,要爬上去,要带雪鸟回去,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照顾好弟弟和娘。 于是,陆羽拼劲身体内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的身体拉向松树,一寸一寸。手肘搭上了松树,胸腹卡住了树干,双腿登住了树干,一点一点,整个人终于从险境中逃离出来。 刚刚还是两个人一起同站在这里,现在,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随时都可能再次嘣发的雪崩。 雪崩这时已经缓些了,天地正变得无声,陆羽现在连哭的力气都已经没有,靠在背向崖边的树干上,任由眼泪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他的手,虚弱的握着拳头,颤抖着,砸在身边的雪地上。 一下,两下,三下....伴随着力量的恢复,越来越重,溅起的雪渣越来越多。他是在宣泄,有悲凉,有愤怒,有自责。这时他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而眼前阳光反射出刺眼光芒的群峰,像是一个个无声的巨人,带着命运的嘲弄,静静的看着他。 又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渐渐偏西。脸上泪水已经结冰。陆羽像是悠悠的从一场噩梦中醒转一样,意识到了身边的情况。 不行,自己要振作,眼看着时辰不早,如果现在不把雪鸟拉上来,赶回寄宿窝棚,自己哪怕不摔死,也会冻死在这里。 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虽然零零落落的被岩石割了一些皮外伤,手上当然也有一些伤口,但并无大碍,陆羽忍着长期坐卧在地的瘫麻之感一点点站直了身体,抱着树干,向崖下望去。 崖下空空落落,深不见底。 “爹”,陆羽抱着父亲可能还活着的希望,向崖底再次喊道。 第三章 意外发现崖壁上的山洞 陆羽依旧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只有一根孤零零的绳子挂在半空,一头牵着自己,另外一头尽头隐约可以见到是他自己的网兜,想必那里挂着父亲接住的雪鸟。 雪鸟,对,这是父亲用命换回来的。先把雪鸟拉上来,陆羽决定。于是拽动绳子,向上开始回拉。 绳子带着网兜在向上的力量下来回摆动,陆羽刚拽了有半丈左右,竟再也拉不动了,轻轻的又拉了几下,陆羽从手感上判断。像是有什么勾住了网兜。 他不敢用力,因为网兜并不是特别结实,如果万一拉破,雪鸟也就会脱离网兜,坠入山崖。 那自己和父亲此次来的目的也就不能实现,而如果不要这只雪鸟,再重新去抓一只,先不说没了网兜,抓不住雪鸟,雪鸟并不好找。 就说现在这样的地况,可能鸟没找到,自己又会跌落到哪里的深坑里,这次可没有父亲的救助。所以一定要小心才是。 陆羽焦急的想着办法,试着从不同角度拉动绳索,但是还是不能拉动半分。陆羽和这绳索来回的牵制着,想用力缺又不敢,不拉上来,父亲的心血就要白费,不行,我一定要完成父亲的意愿。一定要把雪鸟拉上来。 怎么办,怎么办。陆羽拿着绳索干着急的来回踱步,努力的想着怎么才能拉上来父亲用性命换回来的雪鸟。 对,树,绳索,可以把绳索拴在树上,然后自己抓着绳索慢慢滑下去,看看下边的情况,把勾住的网兜解开,人再爬上来,再拽绳子上来。 这个方法很冒险,或者说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力气能够完成一系列的举动,完不成的结果就是死,随父亲而去。 但是陆羽却下定了决心,必须,要这么做了。要不然带不回雪鸟,救不了弟弟,那娘在父亲遇险和弟弟早夭的双重打击下,恐怕也会寻了短见,自己辜负了父亲的牺牲,而且这世上没了亲人,孤零零的一个,活着那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陆羽没想到自己潜意识里其实还有不相信父亲的死亡,宁死也要下去看一看的愿望。 说干就干,陆羽麻利的把身上的绳子解开,拴在并不粗壮的松树干上,一圈一圈打上死结,确保不会因为自己的力量而脱落后,手抓长绳,脚蹬崖边,向下一步步顺下去。 山崖的崖边突出,而下边的崖壁有些向内凹陷,所以当陆羽一点点靠着手上的力气越过崖边向下顺去的时候,才发现崖壁的具体情况,不同于一般的断崖,这崖壁上居然一点植物都没长,也没有那么多可供人抓住的岩石棱角。 也难怪父亲放弃了求生,因为这下边没什么可以攀附的东西,父亲那么毅然的割断绳索,就是不想最后结果是陆羽坚持不住,两人纷纷坠崖,葬送了性命。 可是没有那么多岩石棱角,网兜又怎么会卡住不动了呢,陆羽双手死抓着长绳,脚登着崖壁向下望去,没有父亲的身影,就见一个网兜孤零零的贴着崖壁在哪里一动不动,还离的很远,看不清那里的细节。 陆羽只好继续向下滑,脚蹬着岩石表面,左手放松一寸绳子,右手狠命的抓住绳子的下一段。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朝绳子的末端缓慢移动。 当手上已经已经被勒的满是鲜血,传来钻心同感的时候,陆羽终于接近了网兜的位置,不由的惊讶起来,勾住网兜的竟然是三根似木非木的楔钉,之所以说是楔钉是因为这东西和自家建房时用来固定木头的木楔子真的好像,只是颜色乌黑铮亮,隐隐还流转着光芒。 这些楔钉不大,看着只有手指大小,成三角排布,头上戴着一个凸起,正是其中的一颗挂住了网兜,而雪鸟不知为何,躲在网兜的另一侧,正在瑟瑟发抖。陆羽试着用单脚来摆脱楔钉对网兜的束缚,但凸起太大,死死的挂住网兜的一根线,所以只能再向下滑了几步,已到了绳子的末端。 网兜挂在绳子的位置下边不长,可以看见用猎刀割断的痕迹,陆羽见此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父亲看来是用刀割断的绳索。而让陆羽惊奇的是,就是在这个位置,也就是三颗楔钉不远的下方,竟然空空荡荡,像是有个洞一般,陆羽用脚踏去,竟然踏了空。 陆羽竟然发现这里有山洞,也许父亲没有跌下去,跳到了洞里也说不定。 “爹”陆羽试着朝脚下喊着,但还是没有得到回应。陆羽知道希望不大,因为,刚才自己在崖顶时已经拽上去半丈绳子,也就是说父亲隔断绳子的地方要在这个下方半丈。可能根本就没发现这个洞。但有希望就要去看一看,况且自己的力气也已经用尽,如果能进入山洞,在山洞里休息片刻,再往上爬的话也有力气。 想到此,陆羽先去试着解开网兜套在楔钉上的扣子,因为一只手要努力的抓住绳子,所以只能单手解套。没想到那看似坚硬,不同寻常的楔钉在陆羽的碰触下竟瞬时化为飞粉,还没有解,自己就消失了。 虽然奇怪,但陆羽已经管不了这些,赶紧把网兜从绳子上解下来,塞入自己的怀里。 完成以上的动作,陆羽都是用的一只左手,人在困境下的耐力是惊人的。但只要看到一点希望,身体会立马松懈下来。 所谓希望,就是在绳子末端正对着那个像是山洞一样的凹处。 他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又向下滑行了几步。已经是绳子的最末端,陆羽挽着父亲的隔断处,恰好垂在了见到了一人多高的洞口前。 陆羽深吸一口气,他轻轻的纵身一跃,稳稳的跳入了洞中。 这不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天然的洞穴的岩壁是自然之力的作为,有着自然而然的气息,而面前的洞穴一看就是人力修筑的,有着明显的斧凿痕迹。陆羽却管不了这些,也没有仔细去思考,一心指想快些找到父亲,进洞后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得到父亲的回应。 陆羽想了想,如果父亲找不到上去的路,也喊不到自己,也许已经进入了这山洞找寻其他的出路也不一定,陆羽于是决定进入这黑漆漆的山洞内找寻父亲,之身向山洞的深处走去。 洞竟然出乎意料的深,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一样,陆羽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感觉到自己越走越宽,初时仅能容纳一人,慢慢的竟有越来越宽,变成一个宏大洞窟的趋势。 “爹。”陆羽又试探的喊道,回应他的只是自己的回声,但陆羽却加紧了脚步,磕磕绊绊的向前奔去。 因为他看到了光,蓝色的光,从洞的最深处传来,陆羽仿佛看见到希望,以为这蓝色的光是父亲点燃的一点点烛火发出来的微弱的光,紧忙快走着,奔向这个指引自己的这微弱的蓝色的光。 很快,洞的尽头已在眼前。眼前也越来越亮。这里已经足够宽绰,宽绰的像一个广场,而且四周清晰可见,因为在广场的正中央,一根巨大的冰柱,矗立在地面与洞顶的之间,持续不断的蓝色光亮就是从这冰柱上发出来的,照亮整个硕大的洞窟。 陆羽这才知道,刚刚的只是自己的想象罢了,根本不是父亲,可是父亲在哪里? 只是一个瞬间的想法,被这蓝色的光亮闪的无影无踪,陆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呆站在柱子的旁边,他没注意到,在这个巨大冰柱的里面,一颗血红色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而陆羽并不知道的是,这只血红色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第四章 初遇德拉卡 山洞内,蓝色的光芒映在石壁上,犹如冰宫,折射出道道光芒,陆羽被这蓝色的幻境深深吸引着。 陆羽从没看过这么魔幻的场景,一时忽略了冰柱里那双缓缓睁开的双眼。 那双眼睛初睁开时是血红的,但也就在一瞬,红色演绎成了黑白相间的颜色,那是这个da陆上最普通人类的特征。只是这双眼睛长在一张惨白的脸上,配上微微上扬泛着讥诮意味的嘴角,和一头长长的红发,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你在看什么?” 冰柱中忽然响起了略显沙哑的嗓音,带着多年没有语言交流留下的些许滞碍之感。 “啊。”陆羽一声尖叫,骤然之间听见说话的声音,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而且不知这声音从哪里发出的,他慌乱的环顾四周。找寻声音的由来,却没有找到什么。 “我就在你面前。”冰柱里声音再次响起,不难感觉到冰柱里的表情是多么的不屑。 “面前?咦,冰柱在说话?冰柱会说话?”陆羽不由长大的嘴巴,这才仔细的观察起冰柱内部来。 这一看不要紧,在蓝色光芒的中心,竟然真有个人类模样的影子。只是因为蓝色光芒太盛,看不出冰柱里的他的穿着,只是能够依稀看到他映着蓝光却依然惨白的脸和一头暗红的长发。 “你,你是人还是什么东西。”陆羽被眼前的情况惊的语无伦次。 冰柱里的存在“嗤”的一笑,嘴角的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吧。你在看什么?”,冰柱内的他问道。 “冰柱,这冰柱真的很美,可是你怎么会在里面,你还活着么?”,陆羽显然不能接受现在的景象,一个人类模样的东西,冰封在巨大的冰柱里,竟然还活着,竟然还在跟他说话。 “我当然还活着,”冰柱里的声音一顿,好像思索词汇一般,停顿了片刻,继而说道:“只是被遗忘了太久。” “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了么,你不要吃饭么。或者出去打猎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是说在这冰柱里。这冰柱太美了。” 陆羽问。 “我也不知道多久,因为我刚刚醒来。不过我想应该已经很久了吧。”冰柱里声音总是回答一些自己想回答的东西,而忽略了陆羽其他的问题。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羽从小到大,仅仅是与附近猎户的人家交流,偶尔去趟附近的集市,对面前这种被动的问答显然没有太多的经验,只是按部就班的回答。 “我在找我爹”。陆羽说。 “你爹?他好像不在这里,虽然我刚刚醒来。”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可能已经.....已经。”想到爹爹不在这里,那很有可能真的已经掉到崖下,没有生还的可能,陆羽不由的又红了眼圈。 “你爹,他死了么?”不知为何,冰柱里的声音问出这个问题时,声音里竟带着些许感伤。 “我不知道。”陆羽无能为力的摇着头,他真的不愿想象自己的父亲死去的模样。 然后,沉默,冰柱内外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好像都在各自思索着一些事情,也好像刻意的不愿想起悲伤的事情一般。 许久,冰柱里的声音再次想起。 “其实,在困在这里之前,我也在找我得父亲。现在我知道他已经死了”他说,说道死字,冰柱里的声音格外的重。 “啊?他也是掉到山崖下了么?”陆羽没想到面前的这人居然也有这样的遭遇。 “可能吧,也有可能死在别的地方。总之我能感觉到。”冰柱里的声音说道。 “也有可能还活着的,在见不到人的时候,不要相信感觉。”陆羽逞强的说道,虽然他也有父亲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的感觉,但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呵呵,有的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不知为什么,冰柱里的存在这么突兀的说了一句。像是对陆羽说,也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然后他又问道:“说说你爹,你怎么相信他还活着?他怎么就掉到崖下边的。” “为了,为了救弟弟,哦,不,为了救我。”陆羽纠正自己。 “哦?救弟弟?救你?到底是为了救谁?” “我们上山找雪鸟救弟弟,走到这里,遇见雪崩....”,然后陆羽把如何上山遇险,父子如何被吊在悬崖上,父亲为了救自己毅然隔断绳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是说给冰柱里的人听,也是在怀念与父亲最后时刻的点点滴滴。 冰柱里的存在听完陆羽的讲述,沉默了半晌说道;“你的父亲做得不错,他只有那样的选择。死得其所,成就了你们兄弟二人,挺好。” 骤闻死字,陆羽完全接受不了,“不,他没死,他只是摔到了下边,肯定还活着。” “哈哈哈哈”,对于陆羽的反驳,冰柱里的存在响起了讥讽的笑声。“你们这些弱小的存在来说,死亡就那么可怕么? 死得其所难道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么?又有多少生命死的毫无价值,什么都没想没做,就突然死掉。你爹不是比这些要强很多倍么?” 陆羽听着冰柱里的声音的疯言疯语,一时竟哑口无言,没法反驳。 “那你爹死的可有价值?”,最后陆羽这样回文了一句,他不希望别人谈论自己亲人的生死价值,于是用自己都觉得有些刺耳的问题反唇相讥道。 “没有。”,另陆羽没想到的是冰柱里的声音竟然一点迟疑都没有的,直接回答道。 陆羽被这样回答惊呆了,他完全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父子关系,在回答这样的问题时,能够有着这样的答案。 “其实我和你真的很相像,我是为了救我妹妹。”冰柱里的声音自顾自的说道。 “不是找你爹么?”陆羽好奇,又牵起了话头。 “找我的父亲,也是为了救我的妹妹,因为他身上带着我妹妹的救命的东西。”冰柱里的声音回答道:“然后,我被困在这里,他死了,你说,他死的有没有价值?” “这.....,陆羽没想到冰柱里的存在竟然有着这样的悲惨命运,不由的感同身受,又好奇的问道。 “那,那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我从幽州的南面来。”冰柱里的存在并没有一下就回答陆羽的问题,而是提到了自己来自哪里。幽州,陆羽只是从爷爷的之言片语里听过,那里应该离越州很远很远,真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来自那么远的地方。 “那里很热,每天都有火山的喷发和岩浆的洗礼,但我的妹妹却很冷。因为她身体有一种怪病,必须需要一件事物保持身体的温度,才能活着。我的父亲为了跟一个势力达成协议,获得一定的利益,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带走了妹妹的这件东西,用它去换取一小片生存的领地。” 如果我的妹妹死了,领地换到了,那我妹妹死的也有价值,这件事情也算有意义,可是在我的妹妹在床上奄奄一息等待好消息时,却传来父亲失踪的噩耗,人不见了,东西也没了,一切所做的都没了价值。所以我从家乡出发,来到了这里,寻找父亲的踪迹。” 陆羽默默的听着,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让人诧异的故事,父亲失踪,妹妹眼见着不能活,和现在的自己真的非常相像。 “我用了很久,才获得了父亲失踪时相关人等的一点蛛丝马迹”,冰柱里的存在继续的讲道。 “跟父亲做交易的,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组织,父亲失踪就是在交易的前后,可见与那个势力肯定有直接的干系。以我那时的实力如果孤身作战面对整个势力毫无胜算可言,于是我选择妥协,传出消息,只要归还那件本属于我妹妹的东西,生存的领地我可以不要,父亲的死我可以不追究,只要归还那个救命的物品。” 第五章 被遗忘的与被欺骗的 冰柱里的声音停住了,悠悠的叹了口气,继续说:“消息传出后,那个势力派出长老联系到了我,说父亲的生死他们不知,只是物品的确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可以取消交易,归还我们的物品,再次的交易地点就约定在这片山脉之中。我知道,那个势力的人虽然表面上道貌岸然,但天生的阴险狡诈,并不完全相信他们,只是为了救我的妹妹,我也只能放手一搏,况且,以我的实力,虽然不能与整个势力抗衡,但是单单的一个交易派出的那些人,可能还不在我得眼里。于是,我答应了下来,再然后,我就被大阵封印,关到了这里。” 陆羽已经听得目瞪口呆,这和以往听过大人们讲述的英雄事迹完全不同,里面充满了尔虞我诈的欺骗,和悲伤的命运折磨,再想想命运对自己和自己的亲人的不公,这个世界为何如此的弄人。他不由唏嘘感慨。 “他们为什么会只囚禁你呢?不跟你交易或者直接把你杀了岂不更好?”陆羽不由对这个故事中最关键的一环产生了疑问。 “因为,我的族人在同族亲人生死之际会产生先天感应,这就是为什么我肯定我的父亲已经死了的原因,他们不交易或者把我杀死,都会被我得族人知道,虽然我得族人当初还不能与他们正面抗衡,但是我爹和妹妹的死事关重大,再加上我也要是遇到了不测,那我的族人再没有任何顾忌,最后肯定会拼个鱼死网破,不如囚禁我,这样即没人通风报信,族人也相信我还活着。这样就不会做最坏的打算。” “同族的人死了会有感应?”陆羽不禁对这样的能力有了向往,究竟是什么地方的人有这样的能力啊,以前一点都没听说过的。陆羽已经自己一厢情愿的把冰柱里的存在归入了有实力的人类范畴。 “那你得妹妹的生死你也是有感应的喽?”陆羽忽然响起这个问题。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为了同族人类的幸福,抛弃自己的生命的决绝。 “是得”冰柱里的声音忽然有了一丝温柔,“出乎意料的,她还活着。万幸”。 听见冰柱里存在的妹妹还活着,陆羽不由松了口气。虽然自己根本和这个没关系,但是总觉得一个人还活着,总比死了的强。 “你不是要回去救你弟弟么?”冰柱里的声音说道。 “啊!”陆羽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马上想着要出洞,攀绳上崖。 可是他转头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那你怎么办?”陆羽朝冰柱里问道。 “我么?呵呵,也许会一直困在这里等死喽。”冰柱里的声音好像对自己的生死根本不在意,轻松的说道。 “可是,可是你还有自己的妹妹啊。”陆羽有些犹豫冰柱里人的事情的真假,但是一个说自己妹妹带着那般温柔腔调的人,怎么可能是祸害。 冰柱里的声音沉默了半晌后喃喃的说;“生死有命,妹妹这么多年没有死去,也许已经有了好了” “你应该回去帮她。”同样作为哥哥的陆羽,感同身受的把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 “也许吧。”冰柱里的存在这么说道。 “怎样才能把你救出来。”陆羽终于下定了决心,扭转脚步又走了回来,他决定在出洞之前,把这人救出来,让其回到故乡,想想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你?”冰柱里的声音有所怀疑的说道;“恐怕力量不够吧。” 陆羽头一次听别人说自己的力气不行,身为猎户的儿子,每天在野外的天地摸爬滚打,自然锻炼了一身好体格,要不然也不会能够徒手抓绳下到山崖的这种地方。 “我很有力气的。能扳动图伦熊”陆羽不忿的说道,虽然有些吹牛。 “哦?是么,那倒是有点意思。那你可以试试喽。”冰柱里的存在说道。 “怎么试,用石头把冰柱砸开么?”陆羽边说边看向四周,找寻适合的大小的石头。 “这冰囚坚硬的很,要不然我也不会困在这里。石头什么的正面是无法撼动分毫的。” 冰柱里的存在显然很了解这个发着蓝光的冰柱到底有多坚硬神奇。否定了陆羽的想法。 “不过任何阵法都有阵眼的,恰好我知道那个势力布阵的时候,留下阵眼的方位和习惯。他们应该在冰柱四周的五个角位设了阵眼,但恐怕破坏起来也会很麻烦。” 听到冰柱里的声音这么说,陆羽马上观察期冰柱四周来。可冰柱就像与大地连城一体,是自然生长的一般,附近也没有看见什么可以下手,称之为奇怪的地方。 “没可能这么近,应该在这个广场边的五个角度上,你可以去找找,应该会与别处的环境有所不同。”冰柱里的声音指点道。 陆羽答应着,继续扩大了搜索范围,整个的洞穴就是一个小广场,走一圈也需要花很长时间,陆羽从一个点走起,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符文。乌黑色的符文,浮在地上,或者说像浮雕一样凸起在地上,散发着像洞外那些楔钉一样的光芒。 “有一些奇怪的字。”陆羽向冰柱的位置喊道。他自己不认识是什么字,只是觉得应该是符文,算是冰柱里的声音刚才指点自己的所谓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了,你试着找方法把它们抹去。”冰柱里的声音远远传来,却依然清晰可闻。 “抹去,怎么抹去?”身为平凡人类的陆羽根本不知道这种神魔之法的原理,想要抹去,那就只剩下蛮力了。对用石头砸碎符文就是了。陆羽联想到洞外那些似木非木的楔钉,想来那东西不会太硬。 他首先用手试图去掰碎符文,一如他在进洞前弄掉那些楔钉一样,他小心翼翼的轻轻把手放到了浮雕上,触手冰凉,但浮雕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化为飞粉,但是也有异常现象出现。 那些笔走龙蛇的文字忽然失去了乌黑的光泽,瞬间变成了平凡无奇的浮雕,也就是一些淡青色的石头。 “有,好像有变化。”陆羽不知道眼前的景象代表着什么,只好把情况告诉给远处的冰柱里的人。 “哦?什么变化?”冰柱里的存在对这件事关自己生死的事情刚刚产生了一定点兴趣般懒懒的问道。 “刚才这些东西上有光,我刚用手一摸,没了,你试试,是不是能出来了。”陆羽问道。 “额,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必须把那些符文敲碎,抹掉。而且不是有一处,应该还有另外的四处,在这个广场的四周,应该是个五芒星的形状。”冰柱里的存在解释道。 “哦。”陆羽了解到事情没有想的那般简单。要把这个浮雕敲碎才可以,这样的话徒手碎石是不现实的,需要用石头来敲,于是他在山洞里开始找寻石头。 山洞里的散落石头并不多,尤其是趁手的,陆羽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块大小合适的,又费了一番功夫,陆羽举着石头来到了浮雕前面。 他闭上眼睛,高高的举起,朝着浮雕砸了上去。铛的一声,犹如金石交鸣。 陆羽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浮雕并没有粉碎,大体上完好如初,只是一些飘逸的笔画上有了些许细纹。怪不得冰柱里的那人说这需要力气,看来想要彻底砸碎它是一个非常费力的活计。 “怎么样?”冰柱里的声音再次远远传来询问道。显然他也听见了这边的声响。 “还不行。”陆羽摇了摇头,再次搬起石头砸向浮雕。 又是铛的一声,“还不行,再来”。 一时铛铛的响声在洞内此起彼伏,陆羽挥汗如雨的敲击着浮雕。冰柱里的存在沉默的听着响声。 忽然,在铛铛的回声中,陆羽听到咔的一声声响。 第六章 解封了封印 “咦?”冰柱里的存在也似乎听到了这个声音,不由发出了惊奇的声音。 再看地面上的浮雕,笔走龙蛇的笔画上的一撇居然已经在不断的敲击中断掉了,大块的、小块的,都散落在地面上。 陆羽兴奋的看着眼前的变化,随即又想到的这才断掉了一处笔画,想要全面敲碎还得多长时间。看着眼前足有井口般大小的浮雕,陆羽不禁怅然。但起码有了变化,他安慰着自己,再次举起石头,敲了下去。 没想到的是,一个笔画断掉后浮雕似乎硬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只是再一次的敲击,浮雕竟然咔咔的响声不断,那些凌乱的笔画竟然纷纷的粉碎,竟还不如一般石头的硬度。 “好了。”没想到刚刚还担心这么大的一块雕塑得多久才能敲碎,现在竟然摧枯拉朽一般一下搞定,陆羽兴奋的蹦了起来。陆羽心想,原来这般容易。这救出来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现在才被人发现,虽然自己这么想,不过还是没有说出口,多一件伤心事不如少一件好。 “是不是好了?”他兴奋的向广场中央的冰柱喊道,如果好了里面的人就能出来,能让一个人重新获得自由,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啊。 “恩.....其实,还差四块。”这时冰柱里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并没有太多变化,但细闻却明显多了一丝欣喜的颤抖在里边。不过陆羽是听不出来的,因为砸了一块浮雕已经累得够呛,他正坐在刚刚粉碎的浮雕边擦汗,敲了这么半天真是累得够呛。 “还有四块.....”陆羽哑然,听着冰柱里的声音如此失落,立即接着说:“别急啊,我是第一次做这个,刚刚为了拿那只雪鸟,有些体力透支,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我休息下就继续。” “好的,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坚韧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陆羽笑了笑,歇息了好一会,然后才站起身来,沿着广场边继续寻找浮雕,刚刚的敲碎浮雕后,洞内的蓝光不灭反而更加鲜亮,陆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不过没过多久。 他也很容易的找到了下一处浮雕,依然是龙飞凤舞的符文,但明显与上次的字是不一样的,虽然陆羽还是不认识。只是茫然的敲打着浮雕。希望可以让困在冰柱里的人早些出来。这重获自由是多么令人向往的。 这回他不用冰柱里的存在指点,上去就是用手一摸,那些乌黑的光泽字体顿时变成了青色。 剩下就是用石头敲到粉碎,于是陆羽再次高高举起石头敲击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在空档的洞xue里回响着。如美妙的音乐一般。 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羽已经累得举着石头的胳膊犹如举着千斤巨鼎般沉重。在符文不断的损毁下,洞里的光亮越来越亮,陆羽已经没法直视广场的中央,因为那里已经变成了蓝色的海洋。 耀眼的蓝色让人类的视线在接触到的时候根本看不清四周,所以陆羽不敢过多的盯着里边的状况,只能通过言语的交流才能知道,冰柱里的存在还没事,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说这是阵法被破坏后的一点小小变化,不足为虑。 最后一片浮雕在陆羽的手指下变成了平凡无奇的石头,在他高高举起石头向下砸去的时候,向广场中央的喊道。 “你再等一等。马上就快好了”陆羽见着那骗耀眼的蓝色,心里没来由的的有些心慌,怕出现什么异常状况,所以向冰柱里的存在这么喊道,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谢谢。”光的中心声音传来,“出来后我会报答你的。”那声音带着颤抖,一个拘禁多年的囚徒忽然得到自由般的颤抖。不难感觉到里面的人是多么的激动,多么的渴望自由。陆羽想想,如果换做自己,一定特别的希望可以快一点呼吸到外边的这新鲜的空气。 陆羽没想到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那都是后话,人只要救出来就好,于是他也是不吭声,埋头将石头砸下。仿佛陆羽也看到了希望,看到里面的人满满的笑容一样。 一下,两下,终于最后的一声咔的声音响起,封印被彻底解开。 陆羽累得瘫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告诉冰柱中的人已经好了的时候,只觉得四周忽的一暗,继而光芒大盛,整个洞穴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只有蓝色,爆炸般的光芒很快模糊了陆羽的双眼。 就在这双眼不能视物的一瞬,他听见了一声吼叫,那声音充满了暴戾,带有非人般的兽性。 “吼~~~” 陆羽吓得赶紧捂住了双耳,那声音太恐怖了,冰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担心着想着,然后下一秒,就感觉一股蓬勃的巨力从脚底传来,然后就是向前一拉,陆羽毫无准备的向后倒去,哐的一下,脑袋与地面接触,传来了钻心的剧痛,继而四周一暗,整个人昏了过去。 陆羽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就昏了过去。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并不知道。 冷,真的还冷。陆羽梦见自己躺在冰天雪地里,浑身赤裸。自己却不能动弹分毫,旁边一只裂翼鸟瞪着血红的眼睛,贪婪看着自己,就像看着一份丰厚的马上可以享用的食物。 忽然,裂翼鸟长长的带着锯齿的鸟喙向自己眼睛啄了下来,眼前一黑。 “不!!”毫无反抗的陆羽惊恐的喊道,然后猛然惊醒。 眼前,一片模糊,一层蓝色半透明的东西挡住了原本清晰的视线,让眼前的世界看起来光怪陆离。在光怪陆离之间,陆羽又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但这并不属于裂翼鸟,而是长在了一张苍白却俊逸的脸上,而这张面孔正带着嘴角上扬的笑意,满含讥诮的朝自己说道:“你醒了,神。” 山洞,蓝光在极尽绚丽爆发后现在变得和陆羽刚进洞的时候一样平和。只是此刻,冰柱内外的两人已经互换了位置。 不久前还在外边拼命砸着符文要人出来的陆羽现在已经封在冰柱里,动弹不得。 而冰柱里原本的存在披着一头比先前看起来要艳丽很多的红发,正在直直的在冰柱外盯着陆羽,眼神满含揶揄。 “神?”陆羽此刻一脸迷糊,这人在说什么鬼话?自己又是什么神?还有,为什么自己现在被封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羽回忆起刚刚的情形,自己敲碎最后一块符文后,蓝光爆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把双脚抓住超前猛拉。 难道,是眼前这个自己救出来的人把自己封在了冰柱里?他是怎么做到的?又为什么要这样做?陆羽此刻脸上写满了不信,焦急和愤怒。只是他不能言语,真不知道,刚才这人在冰柱里是怎么说话的。 “怎么?生气了?”冰柱外的人看着陆羽的神情,揶揄的神色更盛,看着看着竟然哈哈哈的狂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竟然有些站立不稳的架势,这笑声在洞里空旷的环境听起来,说不出的诡异莫名。 他踉跄着弯下腰,深呼吸了好一阵子。然后慢慢抬起来了披着长长红发的头,说道:“我叫德拉卡。” “德拉卡?听都没听过,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不能说话的陆羽在冰柱里腹诽着,这个冰柱虽然有着几个人的宽度,但是里边确实实心的,陆羽封在里边唯一的感觉就是冷,他的嘴唇都冷的没了血色,就好像梦里赤身裸体躺在大雪中一样的冷,陆羽感觉自己被这些冰包围着,没有丝毫的间隙可言,但为什么自己的眼睛能够眨动,呼吸也不受阻碍,还能吸入外边干冷的空气,这些他完全不明白。 第七章 不是神的神 陆羽看着外边这个看上去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年轻人叫什么德拉卡,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一会冻死了,变成厉魂也不会放过他,好心救他出去,他居然把自己搞了进来,看来自己被骗了,陆羽懊恼的想到。 “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 看来外边的确过去了太多年了,连我的名字你们人类都已经遗忘了。” 叫做德拉卡的年轻人边说边坐在了冰柱前方不远处,看来他虽然逃出冰封,但身体并没有马上恢复。 他坐在地上,双手向后支撑着半身,犹如悠闲的同邻居谈话般向陆羽说道:“我是魔界之子。”说完饶有兴趣的看着陆羽听到此话的反应。 “魔界之子?那是什么东西?魔界,魔? 等等,难道,眼前这个骗了自己的小人是一个魔?” 想到此,陆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没错,魔界之子陆羽是没听过,但关于魔的传说太多了,这个大陆上的人类只要上点年龄谁不会讲两段魔吃人饮血的故事,那是悬浮在大陆人类心头最深的恐惧。只是,光听人们说,从来没见过,因为据说很久以前,人类祖辈的祖辈已经把魔赶入了地狱,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魔了。 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亲眼见到了自称魔的存在,而且还是自己救了他。这不是放魔归山么,陆羽开始懊悔起自己的怜悯,同时愤愤的想,魔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陆羽的脸色从初听闻自己是魔界之子的时震惊,到后来溢于言表的愤怒,红发男子又笑了。 “没错,我就是人类嘴里杀人饮血的魔族。”他对陆羽说道:“而且我还是魔族的魔界之子,仅次于魔王的魔族的至高存在。如果是人类,害怕我是应该的,不过作为神族的你,不应该表现如此。你们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啊,哪里会怕我们这些什么只会拿人类出气的魔。” 红发的魔界之子说起神族的时候,虽然表面上听来是恭维,但脸上却满是不屑的玩味。 当他看见陆羽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时,不禁坐直了身体。 “怎么?不信自己是神?”他问道。 陆羽现在又哪里相信他的胡言乱语。 “这个封印只有神族才能解开。”德拉卡继续说道;“你刚刚进洞前,洞口的封印刚好破去,我就知道已经有神族到来。我以为是你们神族终于忍耐不住,想要除掉我,看来你们的长老说也不算错,如果上天不灭我魔族,那么就等着有神族心甘情愿来解救我,而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说到此,红发的德拉卡嗤笑了一下,看看冰柱里的陆羽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个心甘情愿放我的神族就是你,一个自以为是人类的愚蠢的神。” 听到红发男子这么嘲讽自己,陆羽愤怒异常,虽然父亲总教育自己说,人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帮助他人,可是也曾告诉过自己,要细心观察,明辨善恶,荒狼一样的人和生物就算你拥有再好的心肠待他,也会把你当食物吃掉,而今天,自己正是没有在蛛丝马迹的细节上发现眼前这个恶魔的真实面目,自己被骗,想到自己被骗,陆羽心里就马上涌起了不甘和懊悔,自己被骗丢了性命也没什么,可是可怜了自己那在床上等药方救命的弟弟,和等他们爷俩回家的母亲。 自己要是困在这里,眼前的恶魔无疑是杀人凶手,彻底毁了自己拼死想要保护的家。 看着眼前嘲讽自己的魔族,陆羽真希望能成为他口中所谓得神,能够突破冰封,然后打得这个自称魔界之子得家伙满地乱爬。 “我没有骗你。”德拉卡停了一会继续说道:“我们魔族不屑于欺骗,就算是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得神我也是懒得欺骗,你救我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我讲的都是真话。”他顿了顿说:“我的确是被欺骗才被封印在这里,而封印我得,恰恰就是你们这些所谓得神。我得妹妹也的确失去了保命得东西,用来让我父亲带着去满足你们这些神一点点得收藏癖好,祈求一点点好的生存机会。没想到你们一面道貌岸然得答应交易,一面欺骗杀死了我得父亲,同样又欺骗了我。” 德拉卡得声音不在是那么懒散好像对一切漠不关心得样子,他从地上站了一起,越来越贴近冰柱,他说的每一句话里都带着明显得怒意。 “所以说,你,也就是神族,作为上天得安排,来救我,也算是为你们得种族赎罪。” 看着与自己贴的那么近得那张愤怒得脸,尤其是看着那双好像要燃烧一切得火红双眼,陆羽意识到眼前得魔族的确是愤怒了,也许的确如他所说,那个所谓得神族愚弄了他,把他关在这里生不如死,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自己土生土长在这大山里,怎么会是什么神族,自己真要是神族得话,父亲怎么会遭遇不测,弟弟又怎么会因为发烧就要丧命。 可是,眼前得魔族是不会给自己辩解得机会得,他在冰柱里也没法辩解,只能听着这位魔界之子继续咆哮。 但德拉卡好像意识到自己失态一般,又恢复了先前那股从容优雅得气度。背转过身去。慢慢远离冰柱。他得头发披在肩上,一片血红,看样子要比在冰柱里得时候那种暗红色要艳丽得多,这说明他得身体正在急速得恢复,马上就可以离洞而去。 “他会杀我么?” 陆羽暗暗想到。 “我不会杀你。”好像听见了陆羽得心声一样,德拉卡背对着他说道;“因为我也杀不了你,这个阵法出自你们神族之手,能够破坏扭转得也只有你们神族,当年你们得长老曾跟我说过,如果哪一天,上天如果还眷顾我们魔族得话,就会有神族自愿代替我承受这个封印,当然,他还说,那是不可能得。但现在我已经出来了。所以我满足你的一个要求,算是对你个人得一种感谢。我不会欠神族什么东西,哪怕是一个不知道自己神得家伙。” 说到感谢两个字,德拉卡转过头来带着询问得看着陆羽,他得声音有些干涩,明显不是一个善于感谢别人得人。 “感谢我?感谢我就把我骗到冰柱里?”陆羽要是能够开口说话早就开口大骂这个魔族得卑鄙无耻,他都被封在这里了,还需要什么感谢,难道求他把自己快点杀掉。免得忍受着刺骨得冰冷活活冻死。等等,自己虽然已是必死之人,可是弟弟。想到弟弟陆羽得眼睛不禁飘向广场远处得一个角落,那里是自己找到得第一个阵眼所在得地方,刚刚自己傻子似得还在为就出眼前这位恶魔努力破坏阵眼得时候,由于嫌怀中得网兜碍事,早把它放在了一边。那里边有救弟弟得雪鸟,可是现在自己却困在了这里。 德拉卡也顺着陆羽得眼神向那边望去,看到网兜里得雪鸟后明白了陆羽正在想什么。于是他开口说道:“好吧,看来你的确有需要帮忙得地方,我可以把雪鸟送到你得家中,这就算是我满足你得愿望,自此我不欠你什么。” 没想到这个魔族这么善查人心,一下就明白了自己想的是什么,但是真要他完成自己未完成得事情么?魔族得诡计陆羽算是已经见识过了,他得话怎么能否轻信,真要让他送鸟回去,这个魔族还不把弟弟和妈妈给杀了,他可是魔。况且想让他送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去哪送。这个魔族看来只是为他自己先前得小人行径找个台阶罢了,魔,看来也是虚伪得。陆羽这样想到。 “看着我。”德拉卡得身形忽的诡异一动,一下又贴近了冰柱。陆羽一愣,猝不及防之下感觉自己的意识忽然不受自己掌握般听从了魔族得命令,死死得盯住了那双血红得双眼,然后一阵恍惚。 “我已经从你的记忆里找到了你家得位置,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办到。我们魔族不会欺骗。 还有你,愚蠢得神族,如果上天还眷顾着你们,也会派人来解救你得,如果没有,呵呵,只能说明上天对你们这些杂种也早已遗弃。” 陆羽恍惚间听见那个魔的声音越来越远,意识也越来越清醒,到完全清醒之时,魔已不在,还有那原本在网兜里扑腾得雪鸟。 第八章 神念 山洞,悄无声息,冰柱依然发着悠悠的蓝光。 德拉卡已经离开了,此时得陆羽正在忍受着有生之来最大得煎熬,冰柱里实在太冷了,冷的陆羽如果能动手得话,就算马上把自己勒死,也不会再忍受哪怕一颗这样得折磨,况且那个魔族已经答应他送雪鸟回去,虽然不知真假,但也已经无能为力,陆羽现在可谓生无可恋。 人一旦没有了求生的意志,生命得凋落会变得飞快。陆羽得意识渐渐变得模糊,随时觉得自己就要睡去。睡去,就是死了,那么就死了好了。陆羽模模糊糊得催眠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时间参照得山洞里,陆羽就这么似睡非睡得等待死亡得到来,但突然得,感觉十分强烈得一股热力从上方传来。 头皮暖了,嘴唇暖了,上半身也暖了,这股暖流从上到下迅速得席卷了陆羽得全身,也让已经意识模糊得陆羽又清醒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陆羽很想向上抬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又热起来。只是他没有办法动弹,只是看到岩壁折射得光芒蓝色正在慢慢退去,而变成了淡淡得紫色。 忽然,他又是一阵恍惚,就好像先前德拉卡最后让自己盯着眼睛时得那种眩晕感再次袭来,并且伴随着疼痛,他得脑海里针扎般得同乐起来。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吧。”陆羽想。 然而,痛感在下一刻又突然消失了。 “你死不了,我得孩子。”伴随着痛感得消失,一个声音从脑海中传来,“谁?”陆羽一惊,赶紧向冰柱前面看去,那里却空无一人。 “别找了,我在你脑海里。”又是那声音传来,陆羽这次感觉到这声音根本不是从外边传来,更像是从自己的脑袋里突然响起一般。 “脑海里?”陆羽沉思一想,念头也随即这样反问道:“你说你在我得脑袋里,能听见我说话?”同时一股怪异得感觉涌上心头。自己和自己说话,难道我疯了? “是的,我能感受到你所想,我就在你的脑海里。” “你是谁?”陆羽继续用念头臆想着自己正在跟某人对话。 “我是一个念头,但我不是你的念头。”陆羽感受到脑海里得声音这样说道,他真怀疑自己疯了,什么念头不念头得,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多出来另一个声音。而且这个声音的确不是自己的,因为其中得语气充满了苍老得气息。 “你没有疯,我的确是一个念头,至高神得念头。”这个苍劳得声音继续说道。 “你怎么会在我身体里面?”陆羽脑海里反问。 “起初我不在你的身体,而在这冰柱上方自我封印,因为你打破了禁制,放走了魔界之子,所以我苏醒了”苍老得声音解释说。 “也就是说,刚刚你才进入了我得身体?你是怎么进来得?”陆羽想象不出念头是什么东西?念头不就是心中所想? 又怎么会能在自己身体里进进出出。 “我是什么,怎么进到你身体得现在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总之你就要知道,我来自至高神,在封印被某个神族破解后就会苏醒,并且能够与他交流,你也可以把我看成至高神本人。”脑海里得声音又说了一堆自己没法理解得话。 “至高神是什么?”陆羽问道。 “呵呵,身为一个神族居然连至高神都没有感悟到,看来你的确还没有觉醒。也难怪会让那个魔界之子利用。” “他是个无耻小人,我只是同情他。”陆羽辩解道。 “一切自有因果,你也不要太过懊恼,如果没了这样得遭遇,你也不会举行为神。”苍老得声音安慰着陆羽。 “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是神?我只是一个猎户得孩子,从小在山里长大得。”陆羽说道,先前他就想向那个卑鄙得魔族解释,无奈自己不能言语,现在又有一个存在说自己是什么神,这回自己要好好问问。 “没错,你的确是猎户得孩子,也的确出生在这山里,你得父母也许是普通得人类。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你是个神得事实,因为神就是神,是上天得定数。”自称为至高神对陆羽得身份如此得执拗让陆羽哑口无言。 “但你自己还没有觉醒,没有作为神族先天的体悟,所以不认识我也在情理之中。所谓至高神,也就是我,就是众神得领袖,是天在地上得行者,也就是这个世间得父。”脑海里得声音在自我介绍时,听起来有些严肃,透漏着一种陆羽能感觉到得威严,陆羽不禁对其肃然起敬。原来脑海中得家伙来头这么大。 “那么,你是不是能让我出去?”对于来头这么大的神族,而且是至高神,陆羽当然不会放过求救得机会,毕竟这个封印就是神族搞出来得。 然而在下一刻,就让陆羽觉得身体里的这个存在也不过尔尔,因为那声音接着说道:“当然我,只是至高神得一个念头,也许至高神可以现在就带你出去,而作为念头得我,则不能,或者说,这与我得使命相违。” “哦......” “你不想知道我得使命么?”念头问。 “难道跟我有关系?”陆羽刚兴起脱困热情已经熄灭,他意兴阑珊得应道。 “我的使命就是让你出去。”念头说。 如果现在这个什么至高神念头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肯定用眼球去白他。刚说他不能带自己出去,现在又说使命是让自己出去,是这个念头老糊涂了,还是长期一个人(虽然不能称他为人,只是一个念头,不过陆羽还是把他想象成一个疯疯癫癫得老头)呆着,已经疯掉了。 “也许,这让你理解起来很困难,但作为至高神得一个念头存在得我,知道自己的使命,在我刚刚苏醒时就已经知道,帮助自愿代替魔承受封印得神走出封印,因为这里对魔族来说是永远不能脱困得囚牢,而对神来说,则是孕育伟大神力得温床。” “你......你真的能帮我出去?”陆羽不管什么神力不神力,一听到自己能出去,有些激动得再次确认。 “是的,不过,这对于你来说,可能会很难。就算产生我的至高神本人当年也不会算到,解救魔界之子得,竟然是一个未觉醒得神。 而不是一个已经拥有了自己存在的觉悟,并且自愿去放走魔界之子得神。” 陆羽能管什么难不难,只要有一丝希望,陆羽也不想活活困死在这里,虽然现在冰柱里已经不再冰冷,但是就这么长期一个人在这里一动不动得呆着,也会让自己活活得憋死。 ‘“那你快告诉我该怎么做。”他急切得问道。 “恩,待我回忆一下。”念头说道。 陆羽发现这个念头有些不靠谱,他一个念头还能回忆? 半晌后,终于,脑海里得声音再次响起:“有了,首先,我要让你成神。” “成神?你不说我就是神么? 还成什么神?”陆羽问道。 “你的确是神,但你没有觉醒,这种情况很少见,所以我们第一步就是使自己觉醒为神。” “然后呢?” “然后才是我原本得使命,刚才说了,这个封印其实不是封印,而是孕育神力得温床,利用神术可以把这里蕴含得力量全部纳为己用,你要知道,就算一般的神族也没有机会吸收这么大的神力。而我,就是要教你这样得神术”念头解释给陆羽道,继而像是自言自语道:“虽然作为至高神得一个念头,但我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本体是怎么想得,怎么会给一个自愿放出魔界之子得神族这样得恩惠。” “那么怎么样才能觉醒为神?”陆羽问道。 “对了,我想以后我们在一起得时间还很长,并且成神得过程中你得整个思想会异常紊乱,为了明确你我,或者说确保你在成神过程中你我不分,你需要给我一个名字。”脑海里至高神念头提醒道。 “名字?你不是至高神么?我叫你老至好了。”陆羽随口答道. “老至?”念头自言自语得念了两遍,问:“还没有更好得?” “那叫老头好了。”陆羽说 “那还是老至吧。” “好的,老至,那我们开始吧。”陆羽发现,现在一个人在山洞里,也并不是那么寂寞了.... 第九章 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 与此同时,在雷眼山脉得群山中。 一个高大得身影高速得在雪中行进着,长长得红发,在月色下得山峰中向后飞舞。 魔界之子,德拉卡,长长的封印岁月并没有使他得能力退化,反而愈发强大。此时,他手中抓着陆羽父子用生命找到得雪鸟,正向着山脚下那片木屋前进。虽然,自己恢复自由后,就有着很多得事情要马上处理,但欠那个人得,不,是那个愚蠢得神得事情。自己也肯定会说到做到,作为骄傲得魔族,是不会欺骗得。 山脚下的木屋里,一个憔悴得女人依然没睡,在床边得油灯下,一边补着大儿子得棉袜子,一边有些忧虑得看管着躺在床上得脸色潮红得孩子。 “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俩人抓没抓住雪鸟没有,雪又这么大,希望他们两个一切都安好吧。愿神保佑你们。”屋内的女人自言自语的说。 女人说完又望了望门得方向,想再去开门看看,又摇了摇头想想还是算了。一晚上已经出去看了好几次,他们爷俩就算抓到雪鸟,也不会大晚上回来,一定是寄宿在山上得窝棚里了。想想,还是决定坐在原地没有动。 就在女人想着心事得同时,房门忽然传来了清脆的敲击声。 “咚咚咚”三下。 难道是他们爷俩真回来了,女人赶紧放下袜子,向着房门跑去。 女人紧忙拉开门栓,呼得打开了门。急忙探着身子向外找寻。 只是门外,没有归来得父子,也没有别的什么人。眼前还是一抹的黑色。 在清冷得月光下,只有一个孤零零得冻的半死不活得雪鸟在网兜,一动不动得卧在雪中。 先不论陆羽的母亲发现雪鸟后,连夜杀鸟取血,配合其他药材救治陆羽的弟弟,也不说德拉卡送完雪鸟后又去办别的什么事。且说,陆羽所在的山洞里,一老一少两个声音在陆羽的脑海中正在就如何成神的问题讨论的热火朝天。 “想成神,必须知道什么是神。”被陆羽冠以老至称谓的苍老声音说道。 “那什么是神?”陆羽问,他的确不知道什么是神,就连魔也是刚刚见了一个,更何况听都没听过的神,只是听老一辈讲过魔的故事罢了,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当个美丽的传说在心里呢。 “神就是高于人、魔的存在,是天的旨意行在地上使者。”老至说。 “哦。”陆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这么说你肯定是不明白的,不过我可以给你化一段意象。看完后你就知道什么是神了。”老至刚说完,陆羽就觉的自己脑海一空,继而四周明亮起来。 他的四周不再被寒冷的冰柱包围,忽的就来到了一个山顶上,四周是更高的白雪皑皑的群峰,山风吹过,陆羽竟感觉不到一点冷意。 而他的身旁,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宽衣广袖的紫色衣服。拄着一根银白色的一人多高的法杖,他面容虽然苍老,但脸上毫无枯槁之色,而是有一团泛着神圣的银辉。 “老,老至?” 没来由的,陆羽就感觉那个自己称作老至的声音就属于身边的这人。 “嗯。”老至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忽然就出来了。”陆羽看着四周的群山,问道。看山峰的样子虽然都是雪,但好像不是自己熟悉的雷眼山脉。 “这是我制造出来的一段意象,无所谓哪里,其实你还在封印里。只是暂时关闭了身体的感官,完全依靠想象进入了这样的境界。” 老至解释道。 “哦”。虽然知道了自己还是困在冰柱里,但能欣赏到眼前的类似于外面世界的景色,陆羽还是觉的有些新奇。 “接下来你会看见神到底是什么。”老至缓缓的说道:“看那里。”他的手伸出宽宽的衣袖,指向了山顶下一片角度平缓的坡地。 陆羽向着老至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聚集着一大片人,目光所及之时,声音也在耳边响起。这么远的地方的突然传来声音,陆羽虽然微感错愕但又马上释然,毕竟是自己脑中的意象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但让陆羽很好奇的是,那一大片人似乎正在打斗,远远看去,穿着或金色或黑色铠甲的人举着各种武器拼杀在了一起,而站在金色铠甲阵营的后面远处。则是穿着黑白灰各色长袍的人。他们的四周不时闪耀着各种颜色的的光芒,有些光球正向肉搏的中央战场飞去。 金铁交鸣伴随着各种听不懂的咒语以及能量爆炸的声音传入了陆羽的耳朵,当然,还有人们的怒吼,让人非常的震撼。 “他们为什么战斗?”陆羽不知道老至为什么让自己看这个,虽然这些人都在使用着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身法和法术,但是自己又不是一下就能学会,所以他还是更关注战斗的起因。 “因为,他们是人和魔。”老至望着远处的战斗,慢慢的说道 “什么?魔?”听到老至这么说,陆羽才仔细的观察起来,的确,那些穿黑甲的都披着一头艳丽的红发,这和自己遇到的魔界之子,头发的颜色非常相似。 原来这些穿黑甲的都是魔,难怪看起来身法那么的诡异迅速,的确如传说般那样厉害。往往穿着金色铠甲的人类战士,一个照面就会被魔族所击倒,但是也有厉害的存在,一个身边有几个黑甲的魔族正在与其缠斗,更何况,还有阵营后面那些不断施法,向战场挥来光球的长袍人族。所以目前来讲,双方势均力敌。 不时的,有人类和魔族倒下,在这样的惨烈的战斗中,倒下了,肯定也就意味这死亡,因为就算受伤不支跌倒,也会被后面疯狂涌上来的同族踩死。 作为人类的陆羽,起码他自己是人类,所以他更关心人类的命运,虽然是意象中的战斗,他也希望人类能够获胜。 ‘看那边’老至手又举起,指向战场的更远处后。陆羽极目望去,只见一抹紫色的人影正从山脚走来。“接下来,看仔细了。”老至叮嘱道。 于是陆羽的注意力从惨烈的战场转移到那个身影的上面,那身影看起来很小,速度也似乎并不快,就是慢慢的,慢慢的向战场走来,战场上正在战斗的两族,已经杀红了眼,没有谁注意到这抹紫色的身影。 就这样,身影径直走到了两军的阵前。这时,陆羽比先前看的要清楚很多,远远的望去,可以依稀的看到那是一个老人,须发皆白,宽衣广袖。“怎么看起来和旁边的老至很像?”陆羽狐疑的看向老至,老至朝他微微一笑说道:“没错,那就是我。也就是至高神。马上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神了。” 于是,在下一刻,陆羽见识到了神迹。 那是怎样一番情形,陆羽说不好。他只看到了那个身穿紫袍的老人,一只手拄着法杖,另一只手举过头顶,轻轻一扬,然后,自己耳边的风,脚下的雪,远处的高山,天上的云,厮杀的声音,波动的法术。所有所有能听到,能看到,能感觉到的一切,都被扼住命脉般,在那只手中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止!”一声威严的声音紧随着传来。 静寂,一切都死了般的静寂。 人魔两族的战士、法师还保持这拼杀时的身形,就那么硬生生的停在了那里,包括陆羽在内。他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的自己就在那个老人的手中,他存在与否仅在老人的一念之间。 第十章 魔族的德普兰斯 而身旁和远处至高神一模一样的老至倒似乎不在这个影响的范畴,微微的笑着,眼神里满是得意。 “这就是,神。”他转头对着陆羽说道。 然后他眨了眨眼睛,忽的陆羽眼前景色一变,下一刻,陆羽又回到了洞中。 陆羽一时还停留在刚才的情形内,好大一会,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样,现在知道什么是神了吧?” 脑海中老至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陆羽的沉思。 “嗯...只是....”陆羽迟疑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是没法表达对吧。”老至接着他的话说道。 “嗯。” “那就对了,神就是神,是天的旨意在地上的行者,凡人无法描述。”老至说道。 “我以后也能变成这样?” 陆羽不仅向往起刚刚那一幕的神迹,要是自己也能变成那样,的确对付起什么魔族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也许能,也许不能,我给你展示的是,至高神的一次旅途中的情形,所以可能你做不到至高神那样的程度,但是对于那种意志和能力的体悟,就是你成神的关键。” “哦,可我现在还是不知道怎么成神。”陆羽虽然似乎有些气馁,对于自己这个曾经的渺小人类来说,成为那样的存在完全是不可能的。 “恩,只要记住那个情形就够了,这是接下来在你成神过程中唯一指引你前行的关键所在。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先成魔。”老至说出了一个吓陆羽一跳的方法。 “什么?成魔?”陆羽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上一刻还在说成神,现在怎么就变成成魔了。 “对,成魔,对于你这种未觉醒的神,需要经历一遍神最初的过程。所谓神,是人,也是魔,因为神其实是两者的结晶。” “你是说?神是.....”陆羽本想说神是人和魔在一起生出来的,可是想想这也太荒诞了。 “没错,神的确是人和魔一起生出来的,是二者的孩子。当然,并不是所有人和魔的后代都是神,但神仅出现在这样的后代里,也有可能是后代的后代。总之神流着人和魔的血。至于到底为什么就有了神的体质,只能说天的定数。”老至接着解释道:“所以,神一般拥有人和魔的特点和感受,比如这样问你,如果人和魔之间发生战争,你会帮助谁? 你会怎么回答”。 “我当然是会帮助人类。”陆羽不假思索的答道。 “所以,你就没有成为神的基础。如果是真正的神,是不能这样回答的,因为你即是人也是魔的后代,怎么可能帮助其中一面而毁掉另一面呢。 至于为什么神这样矛盾,作为至高神的一个念头,我老至也是残留了一点印象。 在天的眼里,人类代表着秩序,而魔主混乱,只有秩序和混乱相互协调,才能使这个世界生生不息的运转,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天会在人和魔的孩子里诞生神的原因吧。所以,已经成人的你要再成为魔然后才能成神。” 怪不的魔界之子德拉卡在离开山洞前曾嘲笑神是些杂种,原来的神确都是人与魔的后裔,也不知道自己的祖辈哪一个是魔。应该不会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看起来都是好人。不对不对,自己怎么能还拿好坏来比较人魔。马上自己也要变成魔了。陆羽想着自己家族血脉的问题,不禁内心矛盾。 “那么,就说说怎么变成魔吧。”半晌后,陆羽决定不理会这些矛盾的问题,继续请教老至。 “成魔嘛,这个简单,就是要知道什么是魔。跟我来” 老至回答道。 “啊?又来?”话没说完,陆羽眼前一晃,接着一片血红。 陆羽的眼前是一片大湖,说是大湖,但其中却喷涌着岩浆,整个湖的面积陆羽无法衡量,一眼望不到头,其中跳跃着的红色火焰,似乎要燃烧整个天地般,炙烤这这里得一切。 陆羽就站在这样的湖边,踩着黑色的岩石。他的四周空旷寂寥,再往远处,看到了一座直耸天际的黑峰。在月光混合着火焰的光芒勾勒下,散发出雄壮狰狞的气息。 “这又是什么地方?” 陆羽从没看过这样震撼人心的自然风光,这里不像是人间,因为天空看不到任何星星,只有一轮非常之大的圆月,而且也是暗红色的。 “德普兰斯”站在陆羽身边的的老至望着那轮圆月悠悠说道。 “德普兰斯?那是哪里” 陆羽没听过这样的地名。 “魔族的故乡,与人类的大陆可以说是两个世界,他存在于人类世界的下方。”老至解释道。 陆羽看了看与人类世界风景迥异得四周,听着老至讲述关于魔族得传说。 “传说,魔族是巨龙德普的后代,有一天它苏醒过来,怒吼着撞击着天地,最终打破了与人间大陆的结界,也在那一刻死去。 他的血化成了永不停息的岩浆之湖,他的眼睛化为了那轮深红的圆月。他的骨肉化成了这里的山石,而他的意志则化为了在这里生活着得魔族。” 陆羽静静的听着老至得讲述,想象着,那到底是怎样得一条巨龙,大到死了还能创造了这样一个世界。 “你现在已经是半个魔族了。”老至忽然话锋一转,指了指陆羽身上,说道。 “啊?”陆羽这才注意到自己,正穿着一套黑色的铠甲,铠甲样式繁复,包裹着活动的关节和身体重要的地方,充满野性的花纹镌刻其上,流转着乌黑的光泽。再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披散的头发,竟然已经是德拉卡那样的血红色。 “每一个魔族都是天生的战士。”老至说。“现在你的外形虽然已经是魔的样子,但是还要有魔的意志,这是成魔的关键。” 要说人的意志,陆羽还能清楚。但魔的意志什么呢。 “我们要到那座山上去,在那里你就能看到魔的意志。”老至指了指远处的高峰说道。 “哦。”陆羽答应着,正想迈步向前走去,忽的一下,自己就来到了那座山前。 自己忘了这里是意象世界,可以省却走路的功夫。 现在看起来,这座山峰更是出奇的巨大,朝山上望去,一座座高耸的建筑于山石的各处耸立着尖尖得塔尖,同样颜色乌黑,好像就地取材,但又不是随意搭建,每座建筑都散发这一种冰冷刚毅的气息。 “这就是魔族最大的城市,魔族有很多这样的山,山上就是这样的城市,而这座最大,也是唯一一座以德普兰斯命名的城市。” “这居然是座城市。”陆羽对城市没什么概念,十六岁的他,最多去过附近的城镇,规模自然比不上现在的壮观。 多年以后,当他步入人类的城市,惊叹于人类城市的车水马龙以及房舍鳞次栉比时,他又想起这座静默之城,才更体会到它的宏伟和壮观。 “我们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上山峰,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在你到达山峰的时候,你就会正式成为一个魔族。你一定要谨记我先前给你看过的意象,神的意象。时刻提醒自己,这只是一个一次蜕变,而你的目标,是成为神。不然你将会永堕魔族。”老至提醒陆羽道。 “需要一直提醒自己么?不是还有你在身边?”陆羽不知道在自己想象出来的意象里,本身还有什么危险,于是问老至道。 “不,我不能随你上山,这是一个庞大意象的世界。我需要维持住它的稳定,而且你要在上山的过程中改变本我自我的认知,这时,就算我跟随着你,你也不会再意识到我的存在。只有你成魔后,谨记着神的意象,重新认识自己,才能再一次见到我。”老至说了一大堆陆羽完全听不懂的话后,后撤一步身形,宽宽的衣袖向前一指,指向前方的通往山上的修着石阶得道路说道:“去吧,孩子。你会变的于现在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