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云际会 娘娘庙的夏天,依旧和春天一样,漫山遍野,都是入眼的苍翠之色。 娘娘庙附近的翠云山上,长满了栗树和酸枣枝,一道夏天,那好似麻球儿样的栗子,就像是刚刚开了怀的少妇一样,向外吐露着嫩绿色的青芽。 即便此时是盛夏,在山间采摘栗子的妇女们,依旧穿着长袖的的确良衬衫,脚下一水的七分裤,露出一片洁白无暇的小腿儿。 娘娘庙山好水好,娘们儿们的皮肤自然白皙,再加上要经常干农活的关系,小腿比起城里的女人来,显得更加的曲线曼妙,紧致却又不失柔美。 一丛栗树的树丛后,田振辉躲在其中,目光一如天空中的烈日。 就在他看的出神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记栗凿,狠狠地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臭小子,不学好!” 随着栗凿而来的,是一个听起来无比严厉的声音。 田振辉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此时正怒气冲天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轻轻地将自己的脑袋低垂了下去。 “师傅,我……” 老道挥手打断了田振辉的争辩,仰天长叹了一声,语气里有着深深的无奈。 “你这娃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命柱也是圆满长寿的富贵相,里面还带着御马金车,以后着实是贵不可言,唯一令人担心的,便是你命中的桃花太过泛滥,你如果不能自守方寸,当心发展成桃花劫!” “是,谨遵师命!” 田振辉无奈的对着老道稽首,极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恭敬。 作为一名从城里应聘到娘娘庙的山货站采购员,田振辉才一来到娘娘庙,立刻便被这个无良的老道拉去做了徒弟。 根据老道自己的话说,他本是江相派当代的掌门,因见田振辉的命相奇特,这才发了善心,将田振辉收入了自己的门墙。 对于这一套骗人的鬼话,田振辉一点也不信。 因此,直到这老道,最后许出了真实的好处,得到他和他学习三年,便可以让田振辉发大财的承诺以后,田振辉这才不情不愿的拜入了他的门墙。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三年的时间,一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在这三年里,在老道的教导下,田振辉不仅将江相派里的关于骗术相人的英耀篇背的滚瓜乱熟,就连实用的相术和风水术,也着实的有了几分的火候。 眼见三年的时光即将过去,而他还不过是一个月薪只有1000块出头的穷采购员,田振辉早已急的百爪挠心。 最令他感到生气的是,老道虽然传授他英耀篇,并且给他详细的破析各种各样的相术,却绝对不允许他出马,四处的去骗取钱财为生。 根据老道的说法,田振辉命格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正气,只要风云际会,自然有他叱咤风云的舞台,而这江相学里的东西,充其量不过是辅助其前进的台阶而已。 作为一个以骗术立门的门派,居然不让自己的门人出马,用相术去挣钱养家,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说别人,就连田振辉本人,也完全无法理解,老道那颗看上去极不规则的脑袋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师尊大人,今天可就是夏至了。” 田振辉的眼珠,滴溜溜的打着转,讪讪的看着老道提醒道。 三年前的夏至日,他被老道收入了门墙,并且得到老道的承诺,三年后的夏至日,黄猪遇虎,阴阳交汇,便是他田振辉风虎云龙,一展大才的日子。 根据老道的推算,从这一天开始,田振辉便如得水的困龙一样,一飞冲天,步步生莲,一发而不可收拾。 田振辉再辛苦工作之余,依旧苦苦的去学习江相派的相术,所为的便是这一天,因此,眼见得夏至已到,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提醒起了老道来。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是老道真的敢晃点他,就算是他拼了自己的小命,也要和老道拼个你死我活,即便他深知,老道的武艺深不可测,只要一个小手指,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你的手机响了。” 老道一如以前那般的冷静沉着,完全是一副世外高人处变不惊的模样。 老道的话音未落,田振辉怀里,立刻便想起了一阵清脆的手机铃音。 田振辉从怀里拿出手机,一脸狐疑的按下了接听键,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老道。 “小田,你在哪里呢?赶紧给老子回来公司山货站开会!” 对面的传来了山货站经理王宝方的声音,里面俨然的充斥着焦急。 “呵呵,机会来了,徒儿,为师可没有欺骗你!” 老道对着田振辉摆了摆手,语气听起来依旧四平八稳。 “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你要切记,这英耀之术,虽然属于下九流的功夫,但是,只要使用者,长存一颗仁心,自然会增加你的阴鸷,让你福泽延绵,受用无穷!” 老道说着话,伸手从自己宽大的袍袖里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木质罗盘,递到了田振辉的面前,声音里俨然的充满了深深的警戒味道。 “徒儿,我江相派的三大戒108小戒,你一定要严格的遵守,要不然,真要是用这英耀之术,或是坏了妇人的贞洁,或是离间了人家的骨肉,那可是要受天谴的!” 虽然以骗术立门,但是,江相派对于门人的要求,却是相当的严格。 江相派中的三大戒,乃是一不可贪不义之才,断人活命之源,二不可见色起意,以江相之术淫人妻女,三不可做那买卖人身的勾当,去当人贩子离人骨肉。 这三大戒,亦称三大死,只要犯者,用不着别人出手,自家师门的师兄弟,便会主动地去清理门户,将之彻底的铲除。 第2章 师命 “徒儿谨遵师命!” 田振辉很是无奈的答应着,眼睛却焦急地看向了村子的方向。 他的顶头上司王宝方,一向就没什么耐性,如果让这个老家伙等的着了急,天知道他会不会当着一众的同事,将他骂的狗血喷头。 “你的命里桃花运泛滥,隐隐有桃花劫之势,因此,这第二戒,你务必要牢牢地守持的住,要不然,可别怪为师辣手无情!” 老道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田振辉的不耐烦,依旧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 “好了,我的老师傅,我知道了,要是再不回去开会,恐怕王经理,又要骂我了!” 田振辉不耐烦的对着老道挥了挥手,打断了老道的话音,一路小跑的朝着山下跑了开去。 山货站的站点,就设在乡政府的旁边,一水青砖盖成的小楼,上面铺上了晶亮的玻璃,看上去很是耀眼。 山货站的领导会议室里,气氛显得格外的凝重。 乡长,书记,乃至于分管经济的副乡长,一个个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个个愁眉不展的坐在座位上,面前的玻璃烟灰缸里,横七竖八的摆满了一根根的烟头。 山货站的经理王宝方,此时完全的没有了之前在山货站时的那种张扬跋扈的劲头,小心翼翼的陪坐在末位,肥大的脑袋低垂,一双小绿豆眼,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自己的领导。 “小王,你是怎么做的工作?” 副乡长王大奎,用力的一派紫木制成的会议桌,声嘶力竭的叫嚷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乡里的财政收入今年格外的紧张,要是那笔钱要不回来,咱乡里的很多计划,便只能全部搁置!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上头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把你顶出去!” “领导,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妥善解决,一定!” 王宝方挨了骂,却依旧不敢还嘴,只是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 “你怎么妥善解决?” 村书记张智成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白瓷的茶杯,轻轻地啜饮了一口其中甘冽的茶水,极力的忍着心里的笑意说道。 “我当时就说,这个朱天成,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他做生意,最好是现款现货,可是,你就是偏偏不听话,现在出了这个事,我看你怎么收场!” “好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就算是再怎么埋怨宝方同志,也是于事无补了,倒不如,我们几个好好地商量一下,想个办法,怎么去把欠款收回来才是正经。” 乡长王宝海,眼见得张智成处处针对自己的本家兄弟,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收回欠款?怎么收?” 张智成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可是听说,这位朱总,根子可是在市里呢。就凭咱们这几个小村官,去和人家打官司,人家上头的人,只要一句话,就能摘了咱的乌纱帽!” 听着张智成的话,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在脸上现出了一片为难的神色。 作为知名的贫困乡,公司联营,集体所有制的山货站,绝对是乡政府最重要的财政来源之一。 而那个朱大荣,居然有单子敢压这种企业的货款,其背后的能量,自然是可想而知。 若是在普通的年份,压住了几百万的资金,乡政府的领导班子,自然也不会这么的重视。 但是,偏偏此时正是王宝海即将上进的关口,市里的某位大人物,甚至于已经放出了话,只要王宝海干出政绩,他的官职,立刻便可以向上提升一级。 为了能够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王宝海已经向上边报了一份修路的计划,同时,为了显示自己在娘娘庙的卓越政绩,王宝海硬是将这条路,定为了由乡里自己出资修建。 如此一来,这一笔几百万的货款,便已经成了王宝海救命的钱,要是拿不回来,他王宝海的晋升之路,也就彻底的毁于一旦。 乡党委书记张智成,虽然一直与王宝海不对付,但是,能够看到乡长的位置空出来,并且很大的可能移交到他的尊臀之下,年近五旬的张智成,还是表现的颇为动心。 因此,这个领导班子,几乎已经达成了一致的目标,就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这笔货款收回来。 但是,这去收钱的人选,却是一个极大地问题。 山货站的经理王宝方,虽然平日里,在乡里靠着堂哥王宝海的生命横冲直撞,但是,就他那点脓水儿,真要是到了城里,也只有干瞪眼的分。 至于这几位乡领导,人家张智成都说了,对方朱大荣的后面,有着强硬的后台,就是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大张旗鼓的与人家的后台去掰手腕。 “小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王大奎呼噜噜的吹着茶杯里的茶叶末子,看似漫不经心的看着王宝方问道。 “我这边……倒还真是有一个。” 王宝方挠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很是有些为难的说道。 “是谁?” 几双热切的眼睛,不约而同的盯着他问道。 “就是三年前,我从城里招聘会上招来的那个小田,这家伙,办事很有一套,就是因为没和咱沾着亲,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让他跑外购!” 王宝方被这几双好似饿狼般的眼睛看的全身发毛,讪讪的开口说道。 “宝方同志,这我可就要说你几句了,都说要不拘一格降人才,你怎么还搞任人唯亲这一套?” 张智成见缝插针,虽然话语是针对王宝方,但是,一双霜寒凛冽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瞪着王宝海。 “你摸着心自问一下,你这么搞,对不对得起党和政府对你的信任?” “不过我倒是觉得,年轻人心高气盛,多在基层磨练一下,也没什么坏处。” 王宝海不动声色的将话拉了回来,硬生生的把对田振辉的打压,说成了是组织上对他的培养。 张智成在心里骂着王宝海老狐狸,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副宠辱不惊的笑意。 “作为企业代表,这个小田,我看真的很合适,不过,我们乡政府这边,是不是也要对企业支持一下,派个人一起过去,表明我们乡领导班子的态度?” “怎么,老张,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王宝海一脸狐疑的看着张智成问道。 “呵呵,说道让年轻干部去基层锻炼下,我觉得,在我们党委这块儿,新来的助理王雪梅,似乎也可以通过这件事历练一下。” 张智成说着话,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盒紫云,用嘴从里面抽出一根来,缓缓地点燃,嘴角上赫然的挂上了一抹奸诈的微笑。 听着张智成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在心里骂起了张智成的无耻。 第3章 冰山美人 作为从市里下来的人,张智成对于既不贪财,也不好酒,唯一的嗜好,也就是有些寡人之疾。 在他在娘娘庙工作的这几年里,他的身边,至少有着两位数的那啥存在。 靠着自己的权力,张智成在情场上,完全可以说得上是无往而不利。 却不想,这个老家伙,最终却在王雪梅的身上碰了壁。 这个王雪梅,乃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长得一如冰山般的冷艳动人,性格更是孤高自赏,一如冬天凌雪的寒梅。 这个给脸不要的小妖精,居然一点都不给领导张智成面子,看来,这一次张智成,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敲打敲打她,以便让她乖乖就范了。 看着张智成嘴角的笑容,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猜想到了他的目的。 开着乡政府的半旧金杯,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简直好似谪仙般的小美人,田振辉忍不住摇下车窗玻璃,大声的吹了几个口哨。 对面的小丫头,大约只有25,6岁的年纪,长得杏眼桃腮,齿白唇红,简直比传说中的女神还要美艳三分。 此时的她,虽然只是薄施粉黛,近乎完全的素颜,但是,却依旧掩盖不住那天生的丽质。 她的身量很高,身材婀娜苗条好似春天的扶柳,浑身上下曲线曼妙,一双略显显瘦,却是曲线玲珑的美腿,着实的令田振辉有些无法自抑。 只可惜,眼前的小娘美则美矣,这性格,就像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一样,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一路之上,这小娘只是将自己水汪汪的秋眸,看着这公路两边青翠的山峦,做出一副心旷神怡的模样,而对于坐在其身边的田振辉,却是半点的不假辞色。 “冰山美人,果然对洒家的胃口!” 田振辉心里不无得意的想着,忍不住的用老道传授他的相面术,对王雪梅进行了一番审视。 眼前的女子额头宽阔,眉眼清明,子孙宫和财宫旺盛,再配上额间一颗好似胭脂般的红痣,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大大的旺夫相。 能够让这样的美人给自己当老婆,就算他田振辉天生命薄,都能借着她的福荫,奋斗成有房有车的小康之家。 更何况,根据老道所说,他田振辉,本就是蛟龙入海之相,一遇风云,立刻便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田振辉,对于这样的任务,还是显得有些头疼,但是,一想到自己能够和这样的冷美人,共同在城里住上不知多久,之前的一丝抑郁,顿时化作了尘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此,这一路之上,他显得无比的轻松,不断地找着话题,想要和眼前的冰山美人套近乎。 只可惜,他的这一切努力,全部都因为王雪梅的冷傲,而彻底的化为了流水。 比起身边的田振辉,王雪梅更多注意的,还是外面那青翠的景色,对于田振辉的搭讪,更是爱答不理,很多时候,都是用嗯啊支应过去。 两人就在这种气氛之中,在午前十分,出现在了大荣果品贸易公司的门前。 作为果品市场上最大的一家,大荣果品独门独院,光是用作货场的院子,就足足有一个停车场那么大。 一排排时鲜的果品,整齐的摆放在道路的两旁,一座欧式风格的乳白色办公小楼,巍然的站立在这一排排的果品之后,看起来很有气势。 公司的大门口,摆放着两个巨大的铁笼,两条巨大的藏獒,有气无力地趴在其中,用无神的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提货车辆。 只可惜,这样的小楼,看在田振辉这个风水专家的眼里,却是满目疮痍。 “给这里点龙(江湖看风水者的黑话,意指看风水)的家伙,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帝寿(黑话:白痴!)。” 田振辉不无嘲讽的在心里想道。 “虽然如此布局占了财位,但是,却牺牲了追位,长久以来,铁定会影响到老板的子息。 就在田振辉,还在为整个院落的布局在心里骂不绝口的时候,一名办事员模样的人,已经很是客气的迎了上来,径直的将两人引入了办公区。 一进办公区,一张巨幅的照片,立刻便映入了田振辉的眼帘。 那是一名五大三粗的胖子,年约4旬开外,形容倒是有几分端庄,亦有着几分的富贵之气。 只可惜,在田振辉的眼里,这个人的眉毛过于稀疏,主子孙宫不枉,再加上他的孤拐脸,田振辉只看一眼,便立即断定,这个家伙,铁定到现在还没有儿子。 最重要的,他的财运,都在妻财上面。 因此,田振辉可以断定,这个家伙,铁定是个怕老婆的主。 他的相貌,本身就是子孙疏离之相,再加上院内的风水,这家伙要是还能生孩子,田振辉倒情愿被人挖了这一双招子(黑话,眼睛)去。 “这位先生,这就是我们公司的朱总!” 办事员丝毫没有注意到,田振辉看向那巨幅头像的眼神里,隐隐的带了几分诡谲的意味,笑着对他解释道。 “八(黑话:妻子)问七(黑话:丈夫),是什么来着?” 听着办事员确定了那人的身份,田振辉脸上的奸邪意味,显得更加的浓重,只是看了一眼这人的相貌,他的心里,便已经有了定计。 这一趟讨债之旅,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他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看着王雪梅一双包裹在肉色丝袜内的雪白玉腿,坐在巨大的花梨木办公桌后的朱大荣,只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阵发干。 面对如斯的美色,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喉咙发干而已。 多年以来,由于长期出没在酒桌上和舞厅内的缘故,朱大荣的小兄弟,早已失去了他应有的功能。 这对于朱大荣来说,无疑是一件最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要知道,他今年才不过才三十八岁而已,而他的老婆荣梅,到现在也还没个他生养个一男半女呢啊! 这两件事,已经成了他和荣梅心中永久的痛。 眼看着这么多年亲手挣下来的家业,用不了几年,便要面临因为没有继承人而被政府强制收走的局面,荣梅和朱大荣,简直都快急的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为了能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荣梅和朱大荣,几乎跑遍了全国各地有名的医院,看遍了所有在电视上打广告的老军医,但是却依旧不见起色。 为了这件事,荣梅甚至于给朱大荣下了最后的通牒,这病要是在没有起色,便要去法院起诉离婚。 如果真的和身为市委书记亲妹妹的荣梅离魂,他朱大荣,自然也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靠山,因此,他就是想尽办法,也要尽力的维持自己的婚姻。 “朱总,您好,我们是娘娘庙乡委会的特派工作人员,这一次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和您接洽一下关于娘娘庙这一年来的货款问题。” 第4章 设局 王雪梅温婉的一笑,很是礼貌的对着朱大荣伸出了一只雪白的玉手。 听着王雪梅的话,朱大荣的脸上不由得现出了一片愕然的神色。 套用当年曾经流行的一句话来说,老子就是在这城里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吃饭,那都是挂着账,收你几斤烂山货,那是看得起你,你还敢和老子要钱?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老子早就把你赶出去,顺便让手下的保安关门放狗了。 “这位同志,我们公司,最近手头的周转资金也不富裕,所以,这钱吗,回头再说,我很忙,这就不陪你们了!” 朱大荣毫不留情的挥了挥手,示意站在其身边的女秘书送客。 王雪梅紧皱着眉头看向了身旁的田振辉,看来,这一趟的行程,注定是相当不顺利了。 田振辉对着她露出了一副无比自信的笑容,一双贼眼,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王雪梅。 “小田,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朱总说吗?” 王雪梅对于田振辉的眼神无比的厌恶,但是,当着朱大荣这个外人,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耐着性子问道。 “哦,没有,既然朱总要忙,那您就去忙好了,我们先到外面去等一等就好。” 田振辉说着话,伸手拍案而起,径直的走出了朱大荣装修的无比豪华的办公室。 大荣果品办公楼的格局,与市区内的其他贸易公司几乎一模一样。 宽敞的大厅里,摆着几张隔间式的办公桌,除了会计以外的全部工作人员,都挤在狭小的隔间内,忙碌着手头的工作。 办公区的外围,是一圈真皮的沙发,沙发前摆着玻璃钢制成的茶几,供外来的客户休息使用。 田振辉从楼上下来,立刻便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距离办公区最近的地方一座,两条二郎腿一翘,大马金刀的看向了对面的一名女文员。 那女文员长得很是清秀,额头宽广,山根深厚,鼻子上的肉也很丰实,虽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面相,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破绽,足以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女文员的红鸾宫上,有着一颗小小的黑痣,主其在结婚之前,与夫方的父母失和。 由于并没有阻碍红鸾宫的通路,因此,这种小小的失和,只要结婚后,便可以轻易地化解。 “这位姐姐,这天气真热,能给我喝一点那个吗?” 田振辉笑着指了指女文员摆在桌前的速溶橘子粉说道。 “嗯。” 女文员性格温和,虽然心里对于田振辉的搭讪很是有些不耐,但还是耐着性子,将桌前的橘子粉递到了田振辉的手里。 田振辉从饮水机前拿起一只纸杯,在纸杯里倒了一杯橘子粉,用热水充好后,这才笑着将那橘子粉封好口,再次的递到了女文员的手上。 “这位小姐,你真是个好人,啧啧,难怪你的命相,居然会这么好!” 田振辉看着女文员,啧啧的称奇道。 “这位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工作了。” 女文员很是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田振辉并不理会女文员的厌烦,径直的看着女文员的圆脸,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挂上了一副悲戚叹惋的表情。 经过《英耀篇》多年的浸淫,田振辉已经完全的领会了其中的精髓,其脸上的表情,拿捏得相当到位。 “诶,这么好的人,只是可惜了,居然有着这样糟糕的姻缘。” 女文员的眼圈红肿,根据其面相,显然是刚和自己的男朋友生过气,听到田振辉如此说,不由得触动了心事,低着头沉默不语。 “诶,这位小姐,恕我直言,你的这段姻缘,目前看起来很不顺利啊。” 女文员被田振辉说中了心事,不由自主的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不住弦的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眼见得女文员神色哀戚,田振辉知道,自己刚才应用的英耀篇里的打字诀已经奏效。 在英耀篇中,俨然有着在出马时的六字真经,乃是敲,打,审,千,隆,卖,配合着英耀篇中关于人世哲学的描述,以及他本身深厚的相术造诣,实乃百战百胜的不二法宝。 刚才田振辉所使用的,便是打字诀。 所谓打字诀,便是突然用震撼性的话语直击对方的心里弱点,进而让对方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眼见得女文员被说中心事,田振辉淡然的一笑,脸上不由的挂上了一副神棍般的云山雾罩的表情。 “诶,不过看你这么可怜,想你们的感情也还深厚,我便帮你化解一下,你们的八字给我,我给你们批一下!” 此时的女文员,早已因为心情过度抑郁而显得六神无主,听到田振辉如此说,自然也就不虞有他,很是诚实的将自己和男朋友的生辰八字告诉了田振辉。 田振辉按照老道传授的六注命理大致的批算了一下,知道两人八字相合,这才放下了心,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两个红色的小纸包,轻轻地拍在了女文员的手中。 “将这两个小包,你们两人随身携带,至于对方的家人,只要你诚心诚意,也是不难让他们回心转意的。” 经田振辉这么一弄,平日里本就无比清闲的办公室中的女性文员,立刻将田振辉围了起来,一脸八卦,七嘴八舌的询问了起来。 “这位先生,想不到您还是一位懂得面相的高手呢,能给我看看吗?” “听说面相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您这是在替我们小靳宽心吗?” 田振辉并不理会围在自己身边雌雌粥粥的众人,反而将自己的目光径直的定在了一名身穿深蓝色工作服,看模样是小货司机的身上。 最为一个大型的贸易公司,大荣果品每天都要收发上百车的货物,而这些小伙司机,在运货回来或者发货之前,大都要到办公区签一下到,同时办理一下记录。 看着小货司机身上并不十分整洁的工作服,看着他手上坚硬的老茧,田振辉立刻便根据英耀篇里关于人物的描写,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仔细地看着小货司机的面相,发现这名小货司机神色疲惫,眼上还带着黑眼圈,很明显是有些睡眠不足。 田振辉提鼻子一闻,一股浓烈的炒土豆的清香,立刻便从小货司机手里的黑色皮包里散发了出来。 “诶呀,这位兄弟,我看你脸色发暗,最近铁定是要有血光之灾,这个护身符,我送给你,或许可以让你免除灾祸!” 经过了一番仔细的观察,田振辉顿时觉得心有成竹,大步的向前踏出一步,一把拉住小货司机,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 “滚,老子这就要去跑远途,你把嘴给老子放干净些!” 第5章 咬钩 司机恶狠狠地瞪了田振辉一眼,高高的举着自己的拳头骂道。 “这位兄弟,你这脸上,可是都带了衰败相了,倘若不听,大祸就在眼前!” 面对着小货司机的诘责,田振辉却是丝毫也不着恼,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 大荣果品这一周的时间里,着实的遇到了一件天大的新鲜事。 公司的员工们只要一上班,立刻便会围拢在一名年轻人的身边,好话说着,好茶好烟的招待着,只求他可以给自己看看相。 每个人都有欲望,而且,由于在华夏多年来的宿命观的影响,很多人将自己依旧大多将自己目前的境遇顺利与否,直接都归结到命运上。 因此,即便是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已经搞过了快半个世纪,人们依旧对于命相之理深信不疑。 这一周的时间里,田振辉每天都会到大荣果品公司来,他不再去找朱大荣,而是一大早的来了之后,随意的在大厅一坐,便开始和人聊天。 聊得深入了以后,这个家伙,少不得便要装神弄鬼的给人算上一卦。 经过一周的时间,田振辉之前的卦象,基本上都得到了验证。 最早有他算命的那位姓靳的文员,男朋友的母亲突然就闹了一场大病。 在闹病的几天里,靳小姐放开了与对方家人的不快,衣不解带的在病床前服侍着,最终感动的老太太热泪直流,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同意了两人的事情。 而那位小货司机,真的就在那天晚上发生了车祸,与一辆巨大的三友卡车相撞,小货车直接被撞扁,而他则当场就死了。 两件事全部都应验,之前还把找田振辉算卦当做是取乐的一众工作人员,立刻便再也坐不住,一股脑的冲到田振辉的面前,不管家里有事没事,总要请田大师给他们披上一卦。 而田振辉对于这些要求,自然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有问,必然有答,而他所说的事情,更是百分百的应验。 因此,在这些人的眼中,田振辉俨然已经成了通古晓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大神仙! 其实,真要说田振辉可以预知未来,那简直就是扯淡。 但是,这个家伙虽然潜心的跟着老道学了几年卦象堪舆,但是,充其量也不是个半吊子而已。 更何况,相学中对于未来的预测,本就无比的玄妙,如何是他一个小学徒可以随随便便掌控的。 而让这些人在短期内对他信服到五体投地的地步,不得不说,江相派的学问,着实的帮了他一个大忙。 正如英耀篇开头所说,入门先观来意,一切的出马设局,都是从观察这一点开始入手的。 就拿那名小货司机来说,他的脸上,本就带着衰败相。 除了面相外,田振辉对于人细微的观察,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当时已经是下午的十分,而那位小货司机,却带着大大的黑眼圈,神色看起来无比的疲惫,很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看他的包里带着饭盒,田振辉立刻便能够断定,这个家伙是要出远途。 以这样疲惫的状态跑远途,要是在路上不出事,那反倒是奇怪了。 因此,田振辉一开口,立刻便说他有血光之灾。 这个血光之灾的概念,本就十分的模糊,小到手上拉了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口,大到死于非命,都可以这么叫。 更何况,真要是出了车祸,怎么也要出点血不是吗? 而这个二货,也实在是给他田振辉长脸,直接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间接的用自己的生命,验证了田振辉的超凡脱俗。 有了这件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田振辉在大荣果品的声望,立刻便被这些平日里没事的办公室女文员吹捧了起来,转瞬之间,已经到达了神仙的地步。 公司里出了这样的奇闻,作为公司老板的朱大荣,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 作为一名在商场打滚了多年的商人,朱大荣的警惕性很高,对于这种有些类似无稽之谈的东西,一开始,他不过只是莞尔一笑,随即便不做理会。 但是,自从靳文员和那小车司机的事情被验证以后,朱大荣这才发现,这位大家众口称奇的田大师,实在是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 为了去验证一下这位田大师的真实本领,朱大荣率先安排自己的秘书去踩点。 眼见得那秘书出现,我们的田振辉田大师,少不得便要对她来一番深切的忽悠,将这个精明到了极点的女人,忽悠的迷迷糊糊。 如果不是见大厅里还有着其他人,简直便恨不得立刻趴在他的脚下,求他无论如何,都要替她化解自己当前的劫难。 见自己的秘书,一个几乎精明到比狐狸精还要精三分的女人,都将这位田大师夸成了比真金还要真的活神仙,朱大荣的心里,不由得也动了某种念头。 虽然此时,在外人的眼里,他的事业,几乎已经快到了成功的顶峰,但是,对于经营上的困难,朱大荣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且不算,单是生不出儿子,并且已经失去了人伦能力,对于他来说,就不啻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为了这件事,朱大荣已经跑遍了几乎全国的大医院,并且喝了将近一卡车的中药西药,还是见不到半点的效果。 能够在短短的数年里崛起,朱大荣少不得便要做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正所谓疑心生暗鬼,多年来还没有一男半女,少不得让朱大荣,将这件事的原因归结到了某些非常识性的原因上。 为了能够求漫天神佛保佑,他朱大荣的这一摊事业,不至于到了最后后继无人,朱大荣几乎每到一处庙宇,都要花大把的钱去烧香拜佛。 大夫看了那么多,香也快烧遍了几乎所有的佛道圣地,但是,朱大荣的小兄弟,却还是连一点抬头的迹象都没有。 因此,一听说自己的公司,居然来了个世外高人,不管是算卦还是替人解灾,都比庙里的菩萨还要灵,朱大荣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与这位大能见面。 唯一令他感觉到顾虑的事情,就是这位大能,乃是来向他催讨货款的。 真要是让他一下拿出几百万,给这些乡巴佬,他还真是有些肉痛。 毕竟,那可是真金白银,童叟无欺的红色老人头啊! 也正因为如此,朱大荣将自己与这位田大仙的见面时间推了又推,足足推了一个星期,直到他的夫人,都已经大发雌威,拧着他的耳朵,逼他去见这位田大仙,他这才扭扭捏捏来到了公司大厅。 只可惜,虽然他打定了主意要与田振辉见面,但是,这个每天一大早,就要来公司的田大仙,却不和他玩了,整整三天,都没有在大荣果品公司出现。 第6章 遛鱼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们的田大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美女,明天森明广场步行街,有一个巨大的嘉年华盛会啊,去不去!” 田振辉的脸上,带着自认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将一张彩纸印刷的海报递到了王雪梅的面前。 要是能将这个小美人约出去,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说不定,他与这个美女的感情,也能更上一层楼。 “不去!” 王雪梅的雪白的额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语气听起来很是不耐烦。 “田同志,我想要提醒你一下,我们到这里来,可是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完成的,要是真的要不回那些钱,恐怕我们回去,都不好交差!” “美女,我的能力,你还信不过吗!” 田振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王雪梅雪白的长腿,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你放心吧,这些天,我在大荣果品那边,已经和他们谈的差不多了,估计下周的周末,我们就又要回去那个鸟不拉屎的乡里了。” 田振辉说着话,一脸诡谲的摇晃起了手中的彩页。 “我们难得来一趟城里,开销还有人报销,不好好的血拼一下,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怎么对得起那个朱大头?” “你就那么肯定,自己可以把钱要回来?” 眼见田振辉说的如此笃定,王雪梅的一双美目之中,不由的闪过了一丝奇异之色。 在她的眼里,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小轻浮的家伙,简直有些不知所谓。 要是这钱真的这么好要,估计那个可恶的老色狼张智成,也不可能将这个棘手的差事,硬生生的压在她的头上。 想着老色狼张智成看向自己的眼神,王雪梅不由得感觉到一身的鸡皮疙瘩。 “山人自有妙计,你只要和我在一起,享受着快乐的人生,回头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田振辉极力的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但是,却只是换回了王雪梅的一记卫生眼球。 “田同志,我这些天,还要复习公考的知识,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说胡话,做一些不靠谱的事情,你要去购物也好,泡吧也好,都与我无关!” 王雪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对他下了逐客令。 “好,既然你不想去的话,那我就自己去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一并给你买回来就是了!” 眼见得王雪梅对自己依旧这样的不冷不热,田振辉讨了个没趣,讪讪的答应了一声,不甘心的看了一下王雪梅,起身朝着门外走了开去。 “哼,臭娘们,居然不信洒家的能力,洒家回头就让你看看,洒家是怎么从朱大荣这个帝寿的身上,一点点的割肉扒皮的!” 想到了朱大荣,田振辉的脸上,不由挂上了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鱼已经咬了钩,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拉紧鱼线,硬生生的从朱大荣的身上撕几块大大的皮肉下来,让这个视财如命的家伙痛不欲生。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田振辉过的很清闲。 他要么去商场购物,要么就是去参加同学聚会,再或者,就是去逛新修的主题公园,每天里都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他每去一个地方,都要事先对王雪梅发出邀请,但是,这个好似冰山般的女人,就是对他不假辞色,每次都是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我们的田大仙四处游山玩水,可是着实的急坏了朱大荣。 这位朱总为了能够顺利的见田大师一面,几乎已经快要动用了自己在黑道上的一班朋友去帮忙找人。 后来,还是由于秘书的提醒,朱大荣这才愕然的想起,早在这位田大师与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身边那个冷艳绝伦的女人似乎给过他一张名片。 由于一开始打定了不还钱的主意,那张名片早已经被他不知道扔去了什么地方。 为了将那张重要的名片找出来,朱大荣几乎将整个的公司都翻了个底朝天,这才在垃圾桶的底部找到了那一张已经被他揉的皱皱巴巴的名片。 朱大荣顾不得那名片上已经沾满了污渍,随手从怀里拿出手机,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此时的王雪梅正自己一个人呆在旅馆的房间内,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出神。 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刚接到张智成打来的电话。 张智成的意思很明确,只要她王雪梅低头,肯让他张某人做她的入幕之宾,那么他便立刻将她从这趟倒霉的差事里拯救出来。 要不然,就要王雪梅自己承担后果。 虽然张智成没有明说,但是,王雪梅却清晰地知道,这后果到底是如何的严重。 一旦这笔钱,没有按照乡政府班子计划的时间到位,那么,张智成铁定会在她的绩效考评上,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最终让她的绩效考评惨不忍睹。 作为一名名牌大学的毕业生,王雪梅的心很高,她梦想着自己可以进入政府机构,端一个打不破的铁饭碗,一步步的走向官场的巅峰。 可是,公考时的糟糕发挥,却几乎打断了她的梦想。 为了继续自己的官场梦,王雪梅只能考取了大学生村官,希望在基层工作几年后,可以再次获得一个内部考试,获得公务员编制的机会。 而这次内部考试机会的获得,很大程度上,却都要依靠乡政府领导班子出具的绩效考核表。 要是这份表格,真的因此出现了意外的话,那么,她王雪梅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也就完全的失去了意义。 因此,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就寄托在了这位嗜钱如命,背景很深,以及那位看起来一万个不靠谱的田振辉的身上。 只是,那个不靠谱的男人,真的可以将这笔钱,顺利的要回来吗? 在她的眼里,这件事情,简直比赶鸭子上架,以及让狗不吃屎还要来的困难。 恰在此时,朱大荣的电话,就显示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 听着手机里朱大荣充满了急切,甚至于隐隐有些讨好的声音,王雪梅死灰的心里,不由得再次被激起了希望。 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的家伙,说不定就是她的贵人! 一想到这一点,王雪梅很是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拨响了田振辉的电话。 “美女,我正在明澄湖钓鱼呢,找我什么事,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电话一接通,立刻便响起了田振辉那戏谑的笑声。 “田同志,你能不能正经点!” 听着田振辉一副不以为意的口吻,王雪梅不由得恼羞成怒,声音显得很是厌烦。 “我拜托你,在游玩的时候,不要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美女,到底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那个样子?” 田振辉的语气里,分明的充满了疑惑。 第7章 给我回来 “那个朱总来电话了,说是要和我们谈谈关于那些欠款的问题,指名道姓的要你去,你赶紧给我回来!” 听着田振辉一副不以为意的口吻,王雪梅简直恨不得揪着耳朵,把这个家伙给拉到朱大荣的面前。 这比巨额的欠款,已经关系到了她的前程,如果不能按时收回欠款,她就必须面临着两个相当痛苦的选择。 要么离开自己多年梦想的官场,要么就要答应那个老家伙的无耻条件,这两点,无论哪一点,对她都是难以接受的残酷事实。 因此,哪怕是拼了命,她也要把这笔钱,硬生生的从朱大荣的嘴里抠出来。 “哦,你告诉他,我很忙,没什么时间!鱼咬钩了,不说了!” 田振辉很是诡谲的一笑,径直的挂断了电话,心里几乎乐翻了天。 此时的他,正站在花红柳绿的明澄湖岸边,手掌之中,俨然的握着一根玻璃钢制成的海竿,鱼线紧绷,浮在水面上的鱼漂,深深的沉入了水底。 “哟,还是个大家伙!” 田振辉有些喜出望外的喊了一声,却并不急于收竿。 这些大鱼,即便已经上了钩,如果急于将其钓上岸,那么,这些大鱼完全可以靠着自己一身的蛮力,从鱼钩上脱钩而去。 因此,对付这些上钩大鱼的方法,并不是急于收杆,反倒是要放线,顺着大鱼的力前行,迫使他自己在池水里瞎折腾,耗尽一身的蛮力。 这个过程,就是钓鱼者最长说的遛鱼! 钓鱼如此,钓人,又何尝不是同样的道理? 现在的朱大荣,如果他急于将其拿下,反倒会让这个家伙心生警觉,就此脱钩而去,因此,田振辉现在所要做的便是放线,好好地遛掉他一身的蛮力。 被鱼线钩住腮帮的大鱼吃痛,疯狂的在水中挣扎着,在幽蓝如镜的水面上,溅起了一大片激烈的水花。 田振辉手中的鱼线,不断被水中的大鱼拉紧,这些水生物在水里的力量大的惊人,压得田振辉手中的吊杆,不时呈现弯曲的趋势。 面对着在水中疯狂挣扎的大鱼,田振辉不慌不忙,相当熟练地通过钓竿上的手轮收放着手中的钓线,慢慢的控制着将大鱼从深水中拉到了岸边的浅水域。 随着身体被拉入浅水域,大鱼的庐山真面,终于呈现在了田振辉的面前。 那是一条体重超过五斤的大黑鱼,即便已经被田振辉遛到了岸边,依旧摇头摆尾,想要挣脱鱼线对他的束缚。 眼见得那黑鱼即将拽断鱼线,田振辉再也不犹豫,伸手抓起身边一柄足有拳头粗细的木棒,连鞋袜都顾不上脱,便挺身跳入水中,高高的举起木棒,径直的朝着黑鱼的头打了下去。 黑鱼的头,径直被田振辉手中的木棒打破,鲜血染红了整个的水域。 田振辉伸手将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黑鱼抛上岸,而他自己,却眼神呆愣愣的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如果单用鱼竿和鱼线来钓鱼的话,那么,不管钓鱼者的技巧如何的高超,也无法对付一些水中的巨无霸! 因此,除了鱼竿以外,这击打黑鱼的木棒,也是必须要准备的工具! “对于朱大荣这只胖头鱼,这一棒子,要怎么打下去?” 田振辉站在水中,喃喃的自语着,完全的忘记了自己的双脚还泡在水里。 “美国红提!” 田振辉躺在床上,喃喃的念叨着显示在其手机屏幕上金山词霸显示出来的解释,伸手将从朱大荣货场上抄来写有英文字母的纸片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他双手抱头靠在床帮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紧转,显然是在谋划什么不可见人的计谋。 突然之间,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伸手拿起手机,找出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陈头儿,兄弟有个大活送给你!” 田振辉抓着自己的手机,朝着手机的对面,几乎歇斯底里的叫嚷了起来。 “替我制造一条美国红提里有着致命传染病毒的新闻,编的真实点,再找几个PS高手,把图给老子P的真实点,至于份数吗,就先发个一万份,等到了最后,老子把钱给你一起结算!对,马上就办,一点也别耽搁,老子不在乎这点小钱!” 办完了这件事,田振辉再次将自己的身体摔在了床上,脸上再次挂上了一副志得意满的神色。 “万事俱备,只欠收竿了!朱大荣,我倒要看看,你这只肥猴子,怎么逃得出洒家的手掌心!” 田振辉一边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着,一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看那模样,倒像是要将握在其手中的朱大荣,完全捏成一团肉泥一样。 随着王雪梅的房门打开,田振辉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定力,才没有因为鼻血狂喷而身亡。 眼前的佳人罗衣半解,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袍。 看着田振辉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几乎快要喷射出熊熊的火光,王雪梅下意识的揽住了自己睡衣宽敞的领口,一双清冷的眸子里,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厌恶之色。 “咳咳!” 田振辉被她幽冷的目光瞪得一阵发冷,只得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了朱大荣的身上。 “那个,王……雪梅,你手里有没有朱大荣的电话?” 听着田振辉的话,王雪梅差点被他气得昏过去。 这个可恶的家伙,叫个名字而已,干嘛这么大喘气,这不分明是在占她的便宜吗? 虽然对于田振辉这种明着占自己便宜的行为很是不满,但是,为了大局考虑,王雪梅还是硬生生的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怎么?现在知道办正经事了?田同志,如果你不提这件事,我都会以为,你这一趟进城,是来这里度假的!” 田振辉丝毫不理会王雪梅的嘲讽,他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转身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了开去。 “你替我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三天之内赶紧还钱,要不然,我怕他这一辈子都还不上了!” “这种话,还是你自己和他去说!” 王雪梅起身叫住田振辉,语气听起来相当的不悦。 看来那句话说的果然没错,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对手。 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他以为自己是谁,居然对朱大荣如此的颐指气使? 就算是好话说尽,朱大荣都对他不屑一顾,更何况他这么的装横,难道就不怕朱大荣挑了理,再次的找借口拖延还款的日期? “现在还不到我和他亲自对话的时候,到了该说话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田振辉懒洋洋的对着王雪梅挥了挥手,完全是一副世外高人的口吻。 “而且,你就原话原说,不用去遮遮掩掩,他听了,自然会来找我!” 第8章 收竿 田振辉说完,无比慵懒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呵欠连天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这些天我也累坏了,先去补个觉,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去好好地吃一顿,去哪里吃你决定,不怕贵,用不着给朱大荣这个白痴省钱!” 王雪梅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若不是顾忌自己淑女的风度,恐怕早已经跳上去,将这个混蛋直接掐死了。 他以为自己是谁,还想让朱大荣请他去最贵的饭店吃饭,就他这种说话的方式,朱大荣不赏他两个大耳贴就不错了。 虽然王雪梅认定朱大荣听了田振辉的话以后,一定会暴跳如雷,但是,事情的发展,却远远的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听了她的话,朱大荣居然久久的无言,良久之后,这才颇有些焦急的回复道。 “王小姐,无论如何,你都要和田先生说,今晚请他不管如何的忙,都要抽些时间与我见一面。” 虽然心中无比的焦急,但是,朱大荣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更加的恭敬。 如果是普通人对他说这种话,以他的火爆脾气,恐怕早就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打得对方满地找牙。 但是,田振辉是谁,那可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铁口金断的大神仙,在他的印象里,这样人的每一句话,都有着无穷无尽的玄机。 因此,田神仙的这句话,俨然已经令他感觉到了胆战心惊。 三天不还,他这辈子就都还不上了? 到底是他会在三天内倾家荡产,还是他朱某人的命,已经只剩下了这三天的活头? 无论是哪一样,都是他绝对承担不起的后果。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求见田振辉一面,以便求这位在世的活神仙,给自己指点一下迷津,顺便化解一下灾难。 “诶,不行啊,这个家伙最近实在是忙的很,恐怕今晚真的没有时间见你!” 作为一个以优异成绩考上村官的高材生,王雪梅不但不笨,反而聪明的出奇。 听到朱大荣语气焦急,她立刻便明白过来,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的家伙,显然已经抓住了朱大荣的小辫子。 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少不得要对这个家伙好好地敲打一番。 “王小姐,王大姐,王妈,王祖宗!” 电话对面的朱大荣用力的跺着脚,几乎都快要给王雪梅跪在地上。 “只要您能让他今晚见我一面,不管您要我干什么我都答应,行不行?” 听着田振辉说那话的语气,他朱某人恐怕在三天之后,不是倾家荡产,就是死于非命,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就算是现在王雪梅让他管自己叫奶奶,他朱大荣恐怕也会毫不留情的接受。 毕竟,比起自己的生命和产业来,那些小钱实在是不值一提。 “朱总,您没忘记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吧。” 王雪梅听到电话对面的朱大荣的声音已经快要歇斯底里,知道这个家伙已经完全的被田振辉降服,不由得诡谲一笑,舒缓了自己说话的节奏。 “那个,没有,没有……” 田振辉听到王雪梅的语气放缓,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连连的点头答应道。 此时的王雪梅对他来讲,已经是他唯一可以与田振辉对话的渠道,要是王雪梅在这个时候放了挑子,恐怕他朱大荣就只有等死的分。 “所以啊,你也不要忘了,田同志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收回你们公司欠我们娘娘庙山货站的欠款,只要你今晚将这欠款准备好,并且在春风阁大酒店摆一桌酒席,替我们践行的话,我想,田同志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王雪梅眯着眼,学着张智成的口吻打起了官腔。 “欠款?那可有三百多万呢!” 朱大荣捏紧了手里的手帕,低吼着叫嚷道。 要他拿出三百多万来,那简直比割他的肉还疼。 “既然这样,朱总,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小田同志忙公事了!” 王雪梅抑扬顿挫的把话说完,纤白的玉指一按手机上的红色按钮,径直的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将电话放在床头柜上,双臂环抱,一脸傲娇的等着朱大荣把电话回过来。 不出她的所料,时间还没有过去五分钟,床头柜上的电话,已经响起了悦耳的铃音。 王雪梅傲然的将电话接通,对面立刻传来了朱大荣几近谄媚的话语。 “王同志,我刚找公司财务询问了一下,我们公司账面上的钱真的不多了,那笔货款,我们可不可以先付一半?” 听着朱大荣那已经近乎哀求的声音,王雪梅那倾国倾城的俏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意。 “嗯,这个真的不着急,朱总,这些天,你尽管去筹钱就是了,小田同志是城里人,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少不得有很多的事情要办,等你把钱筹足了,你再给我们践行也不迟。” “到那时候,老子要么已经倾家荡产,流落街头了,要么,可能已经去见马克思了!” 朱大荣在心里怒吼着,一双肥大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他的眼珠,飞快的转动着,显然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牙齿紧咬着嘴唇,一字一顿的对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好!王同志,事情就按你说的办!今天下午,欠你们的货款,我一分不差的打给你们。今晚七点,我们在望月楼的水月轩吃顿便饭,不见不散!” “朱总果然有信誉,你放心吧,今晚我一定带田同志一起去见你!” 王雪梅说到这里,径直的按下了电话,紧缩的愁眉,在这一刻,完全的舒展了开来。 她张开自己的双臂,在原地足足的转了七八个圈,身体轻盈的一跃,径直的扑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这个不靠谱的家伙,看起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本事,看来,她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 心中的块垒被冲散,王雪梅知道此时才想起,自己似乎要去犒劳一下办好这件事的功臣。 “这个讨厌的家伙,送他什么东西当礼物呢。” 她托着腮趴在床上,轻轻地嘟着自己樱红的唇瓣,低声的喃喃自语着。 王雪梅的隔壁,田振辉此时正坐在墙边,耳朵上带着一个医用的听诊器,将探头贴在墙壁上,仔细的听着王雪梅房间的动静。 “诶,这个女人果然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现代女性啊!有了这么个老婆,哥的下半辈子,可真的是幸福了呢。” 田振辉自言自语着,似乎是在回答着隔壁房间的问话。 “大美人,你还纠结个屁啊,干脆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洒家当老婆好了!” 第9章 与众不同 “丹朱天凤相,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看着面前的穿了一件大红色露背旗袍,雪白的肌肤娇滑如玉,身材纤细好似池边扶柳的佳人,田振辉的一双眼珠子,几乎都快从眼眶里瞪了出来。 或许是为了参加宴会的缘故,王雪梅一改之前素面朝天的打扮,脸上画了个相对浓艳的妆,不仅身上穿上了一件大红色的旗袍,脚上也穿了一双漏指的粉红色鱼嘴鞋。 一对小巧的玉足,曲线玲珑曼妙,五根短小的脚趾,好似蚕宝宝一样的正气排列在凉鞋里,上面涂着粉红色亮彩的指甲油。 往脸上看,本就水润的鹅蛋脸上,由于涂了净白霜和补水霜的缘故,看上去更加的粉嫩白皙,朱红水润的樱唇,涂着浅粉色的唇彩,长长的睫毛,用眉托垫高,令的她在高贵大方之余,完全不失少女的清纯。 看着眼前倾国倾城的佳人,田振辉的心,都几乎顺着嗓子眼跳了出来。 虽然眼前的景象,只能用赏心悦目来形容,但是,为了在朱大荣的面前,保持一副世外高人的清高形象,田振辉只能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目不斜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水月轩是天风楼最豪华的一个包间,里面的装修,很有些华夏古典的那种小桥流水的自然风韵。 包间内古色古香,其下流水潺潺,与王雪梅并坐在一起的田振辉,心里倒是颇有些才子佳人,小桥流水油纸伞的感触。 若不是还要应付朱大荣这个家伙,恐怕此时的田振辉,已经要发挥自己有限的诗才,恬不知耻的作诗一首,来吟咏这花前月下的浪漫了。 不知不觉间,田振辉的手臂,已经轻轻地挽住了王雪梅露在无袖旗袍外的雪白玉臂。 或许是由于田振辉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又或者是不愿意得罪朱大荣这个大金主,她只是轻轻地皱了一下眉,便顺从将自己的温滑的玉臂交给了田振辉。 将王雪梅娇滑的玉臂揽在手中,田振辉只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搀扶着王雪梅雪白的玉臂,随着潺潺的流水声走入水月轩大厅,早已在厅中等的不耐烦的朱大荣,立刻便在一名身穿大黑色晚礼服的女人的推搡下,一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呵呵,田神仙,我可是等您多时了,来来来,赶紧入座,服务员,正主到了,赶紧上菜!” 朱大荣殷勤的朝着田振辉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表情几近谄媚。 对于朱大荣的殷勤,田振辉只是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的来到席间落了座。 眼见得田振辉并不理会自己的热情,朱大荣一脸无奈的看了自己身边的女人一眼,在女人几近逼视的眼神下,这才叹了一口气,径直的坐在了田振辉的对面。 此时的田振辉,就像是入定的老僧一样,眼睛半眯,眼观鼻,鼻观心,呆呆的坐在桌前不发一语。 他越是表现的清高狂傲,在朱大荣的眼里,便越显得神秘莫测。 眼见得这位世外高人,对自己如此的不屑一顾,朱大荣一脸不知所措的坐在了田振辉的对面,本就焦虑无比的眼神,看上去更加的游弋。 谈判桌一如战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 进过多日来对于田振辉遛鱼一样的抻拉,他之前因为身份和财富所造就的傲然气势,已经所剩无几。 在经过他这样的一番拿腔拿调,朱大荣身上所余不多的气势,更是像遇到了饿狼的羊羔一样,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田振辉的宰割。 虽然敌我的形式已经显得如此的分明,但是,田振辉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大意,他半眯着眼,但是目光却紧紧的盯着朱大荣身后的女人,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入门先看来意,急打慢千,《英耀篇》里的手法,已经被他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面前的女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额款鼻挺,形容端庄,俨然是一副富贵之相,唯一令人感觉到不悦的,则是额下的一块略显狭窄,显然是为人有些悭吝,嫉妒心更不是一般的强。 同时,由于面带悍纹的缘故,女子在家庭中,铁定不是一般的强势,配上朱大荣的一对赵峰软耳,田振辉立刻便可以断定,这个女子,就是朱大荣背后的主心骨! 因此,他可以准确的断定,今天这场宴会的目的,俨然便是那黑色礼服的中年女人。 “嘿嘿,田神仙,尝尝,这是新采的雨前龙井,在市面上,至少要上千块钱一两呢。” 朱大荣笑嘻嘻的将一杯散发着清香味道的茶水捧到了田振辉的面前,言语里充满了恭敬和谄媚。 人家那可是无所不知的神仙,、是他这种凡夫俗子可以得罪得起的吗? 田振辉端起面前的雨前龙井,只是淡淡的闻了一下,便将茶杯径直的发放在了面前,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显然是对于这种规格的东西并不满意。 眼见得田振辉如此的高傲,一向在人前都是高高在上的朱大荣,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坐在他身边的女人,眼见得朱大荣即将发飙,连忙用胳膊肘用力的碰了他的身体一下。 朱大荣不敢违拗女人的意思,只能讪讪的坐回了椅子上,脸上的笑意,明显的显得有些僵硬。 “这位仙师,我们家大荣不会说话,还请您多包涵。” 坐在朱大荣身旁的女人,伸出一只涂满了黑色指甲油的玉手,轻轻地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只紫砂茶盏,将田振辉面前的茶杯里注满了浅绿色的液体,眼睛里赫然的充斥着好奇的意味。 “好说,这位大姐,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官纹闪耀,想必是出自于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吧。谁要是娶了大姐,就算是他命舛福薄,少不得也要有至少十年的财运。” 田振辉很是客气的拿起女人递给他的茶盏,声音很是舒缓的说道。 有了身份和地位的女人,自我的存在感往往会过于膨胀,对于这种女人,如果敲打太过,只会适得其反。 因此,田振辉眼见得那女人开了口,不失时机的改打为隆,着着实实的拍了女人一记马屁。 听着田振辉的话,女人的眼角上不由得挂上了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心里却是不无自得的想到,这位大师的修为的确是深不可测。 她很是有些傲然的看了身边的朱大荣一眼,心里充满了洋洋自得。 就连大师这样的人,都说自己的命好,要不是借着她的光,就凭他朱大荣那副瘪三样,能有今天的财势地位? “大师,只是不知道你是师从那位高人,嘿嘿!” 听着田振辉的声音放缓,朱大荣舔着脸再次发问道。 第10章 解围 “我师尊的名讳,是你这种人可以知道的?” 田振辉的手掌,用力的在桌面上拍了一下,语气听起来很是恼恨。 “是,是!” 朱大荣被田振辉骂的脖子一缩,讪讪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也不敢发。 “来,田兄弟,你姐夫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朱大荣的老婆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笑着替他解围道。 “大姐,我真的不会还和他这种人一般见识!” 田振辉说着话,霍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面前的朱大荣,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看他这眉眼尖细,在面相里主孤寡,天庭欠缺,主贫困,简直是败相中的败相,要不是靠着祖上的福荫,也娶不到大姐你这样的贵人!” 田振辉说到这里,半眯着的双眼陡然大张开来,其中的锋芒毕露,好像针尖一样的看向了坐在其对面的朱大荣,无端的扎的朱大荣出了一身冷汗。 “而你这个贱人,有了这样的福分,却是一点也不知道修德,将大姐的福荫都败了个干干净净,而今,在你的身上败象已现,你就等着自己这些年作恶的报应吧!” “小田!” 王雪梅一脸不安的伸手拉了一下田振辉,不管怎么说,朱大荣已经给足了他的面子,而他却还是这么不知好歹的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 “哼!” 田振辉顺着王雪梅的台阶止住了骂声,气呼呼的做回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拿起面前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将自己如刀的目光再次转到了朱大荣极力隐忍的肥脸上。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的话,你最好别信,哼,我会告诉你,你这三天里,一共赔了至少三十万,只是你这些年做坏事报应的开始吗?” 听着田振辉的话,刚刚准备发飙的朱大荣,无比愕然的看了田振辉一眼,手中白瓷的茶盏,轰然的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前些日子美国红提走俏,朱大荣立刻便囤积了一批,准备一起投放在市场上,以便狠狠地大捞一笔。 可是,不想他囤积的红提,还来不及发售,便有一些小道的消息开始传播,说是美国红提里面有着一种小虫子,被人吃下去后,不仅不会死,反而在人体内寄生繁殖。 不仅如此,那位发消息的人,还特意的发出了大幅大幅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完全被密密麻麻的小虫蛀成了空心的,其情状让人看了,忍不住的感觉到一阵的反胃。 由于流言的关系,美国红提的市场价格一落千丈,即便是朱大荣眼见得情况不好,急匆匆的想要将自己囤积的货物抛售出去,依旧赔了将近数十万元之多。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老婆埋怨自己无能,朱大荣命令整个的公司都封了口,对荣梅关于此事决口不提。 而如今,听到田振辉,居然将这件无比隐秘的事情揭露出来,朱大荣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如纸。 他的心中,对于田振辉,也不由得多了更深一层的敬畏和恐惧。 这位神仙绝对有着非同寻常的本事,就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被他算出来,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惶恐之下,朱大荣立刻离席而起,径直的跪倒在了田振辉的面前。 “田神仙,以前都是我糊涂,鬼迷心窍,还请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朱大荣一边哀求着,一边用力的用脑袋撞击着地面,发出一阵阵响亮的磕头声。 当然了,如果他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田振辉的话,天知道他会不会从地上一跃而起,径直的将眼前这个装神弄鬼的王八蛋给一把掐死。 眼见得朱大荣已经可以被他随意的捏圆捏扁,田振辉轻轻地翘起了自己的二郎腿,炫耀般地在坐在其身边的王雪梅洁白腻滑的大腿上碰了一下。 随着两人双腿的碰触,一股好似绸缎般光滑的触感,陡然的传达到了田振辉的脑海里,令得他的小心肝再次不争气的狂跳了起来。 “讨厌!” 王雪梅趁着荣梅和朱大荣没有发现的当,对着田振辉轻啐了一口,语气里隐隐的多了一丝娇羞的神色。 听着王雪梅这样一位高傲端庄的冰山美女,脸上居然露出了一副好似小女儿一样的娇态。 一时之间,一抹浓烈的红潮,完全的笼罩在了王雪梅莹白的俏脸上,令的她的俏脸看上去,一如春醉的海棠,隐隐的多了一种别有风情的妩媚之色。 看着眼前佳人冷艳却又不失妩媚的面容,田振辉的心头,就像是百爪挠心一样,完全的无法自已。 无奈之下,他只能拿起面前的空空的茶盏,轻轻地放在唇边,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还好,由于田振辉之前给朱大荣和荣梅的震撼实在是太过巨大,这两人的心中已经将他完全的看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自然不会因此联想太多。 “田兄弟,虽然你姐夫做的不对,可是,你能不能看在姐的面子上,就不能帮他一把吗?” 眼见得田振辉对于自己的态度还算客气,荣梅恶狠狠地瞪了跪在地上的朱大荣一眼,小心翼翼的劝慰道。 “难!” 田振辉眉头紧紧的皱着,很是艰涩的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字。 王雪梅这小妮子出手,实在是有些没轻没重,因此,他这一副难受的表情,倒是有多一半是出自于真心。 只是,这幅难受的表情看在荣梅夫妇的眼里,却俨然有着另外的一层意思。 “难,田神仙,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还有救?” 朱大荣一脸惊愕的抬起头,看向田振辉的眼神里,不自觉的多了一丝希望的光彩。 “哼,你还想有救,自己之前干过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田振辉摆出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宽的模样,义正词严的看着面前的朱大荣问道。 “额,也没做过什么,不过就是欠了几家的货款,同时借用我妻舅的关系,整倒了几个竞争对手而已。” 朱大荣这个家伙还真的是老实,一股脑的将自己之前所做过的坏事一一倒给了田振辉。 在他的眼里,这位田大仙,俨然已经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活神仙,和他隐瞒什么,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孽障,孽障!” 耐心的听着朱大荣把话说完,田振辉用力的一拍桌子,语气听起来很是凌厉。 “就是这些败德的事情,让你把祖上的福荫和大姐的福分都败了个干干净净,哼,到了今天,现世报已到,才知道求人自保,你不觉得晚了点吗!” “是,是,神仙,你大慈大悲,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