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佛在心中 每一个医生都是用同样的语气,他们的眼色都是那么的平淡,这就是机器人唯一不能替代人类的重要一点。 这个世界因为核战被污染了,人类生活在核爆炸污染的环境中,不患上这样,那样的癌症,就不算真正的变异人。 面对这样疑难杂症,虽然有着很发达的科技,制造出无数可以取代人体器官的仿真器官,但很多人还是选择了冰冻。 冰冻的世界很寒冷,但一觉醒过来,就有了生的希望。 洛允也在冷冻舱待过了一百了多年,他苏醒了,希望现在的医疗水平能很容易地解决他的肺癌。 事实上,他碰壁了。 “医生,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案了吗?”洛允终于憋出一句话,他忍了很久,就是想弄明白,得一个癌症,不移植仿真器官,就要等死吗! “很多人都得肺癌,环境的影响,仿真肺市场很好,价格实在太昂贵了,我建议你还是选择继续冷冻!” “继续冷冻?”冷冻就是将人要求被冷冻在冷冻舱内。 核战之后,很流行的一种生存方式。 作为病人冷冻,期望等到医疗科技更发达了,或者家人筹齐了医疗费用,然后再从冷冻舱取出,解冻,治疗。 但更多的贫穷人选择冷冻后,将冷冻舱发射到外太空,他们期望遇到更高科技的外星人拯救,或者遇到千年不遇的宇宙射线,在如同佛光的宇宙射线照射下,治愈…… “医生,行情不是仿真心脏的价格最贵吗?” “呵呵,病人啊,你的消息落后了,你了解的都是一百多年前的行情,这些年心脏病人的数目极具下降,肺病的人数极具上涨,因此……这仿真的器官也跟随市场波动,但说句实话,仿真的东西还是没有自身的东西好……” 洛允叹息道:“可是我还没有活够……” “人总是贪心的,你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八年,上一次一个人活了两百多年,他还是认为他没有活够!” “医生,我这一百二十八年,其中有一百多年在冷冻舱里度过的啊!” “哦,我建议你继续在冷冻舱里度过一百多年,或许那时候治疗肺癌,一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洛允很想冲上去狠揍这个医生,太没有人情味了。 他忍住了,他眼前的这个医生,也只不过是一个机器人,能与机器人谈感情吗,显然不能的。 洛允只能无奈地离开医院,即便是继续回到冷冻舱内,这需要费用。 已经在冷冻舱内沉睡了一百多年,所有的存款都是交给银行投资分红赚钱的。 他咬着嘴唇站在银行的取款机前,上面的存款数目绝对不够,购买仿真器官,并且移植的费用,就连继续冷冻一百多年,还要差上那么一点。 妈的,这是什么投资银行啊,一百年过去了,为何不够冷冻费用呢,早知道,就在当时选择冷冻两百年了…… 洛允想到了唯一一个朋友,但从来只谈感情不谈钱的朋友,巴特,他与自己也是选择了冷冻一百年,算算时间,他也该苏醒了。 “喂,巴特吗?我洛允,你应该从冷冻舱出来了吧,听到我的留言,就回电话!” “洛允,嘿嘿,不要挂断电话,我正在浴缸中浸泡,没想到百年之后,第一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你……” “很感激吧,能借我一些钱吗?” “感激归感激,我们不要谈钱吧,你的肺癌怎么,还是不能治疗吗?真是操蛋的医疗科技啊……” “巴特,我打算再回到冷冻舱里,待上一百年,只是冷冻的费用还要欠缺一些。” “洛允,我们见面再说吧!” 巴特挂断了电话,洛允苦笑了一下,这样的朋友不足为奇。 巴特家族非常有钱,为了继承家产,并且保持青春,巴特家族都是将产业交给机器人管理,然后进入冷冻舱,设定时间,到时候自然醒过来。 洛允不一样,他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赚钱,选择最廉价的冷冻舱,为了治病,没有任何的方法。 巴特与洛允见面之后,立即递给洛允一张卡,说:“你去这地方,凭借这卡,冷冻八折优惠,你的钱应该能够了!” 洛允大方地接过了巴特给的卡,笑着说:“你这朋友算得可真精啊,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我们不谈钱,能不能找一个比较灵验的庙宇,我想在进入冷冻舱之前,去拜一拜!” “就上次那一个庙宇吧!”巴特满不在乎地说:“其实心中有佛,就不需要去参拜了。” “我晕,你说的可是一百年前,我们进入冷冻舱前,参拜的那个庙宇?”洛允吃惊地问。 “是啊!上车吧,我送你过去!”巴特用手指着一辆豪华悬浮车:“怎么样,漂亮吧,能追到美女吧!” 洛允并不想去那个破落的庙宇,一百年前都已经没落的庙宇,当时没有多少人气,百年后还会有着鼎盛的香火吗! 有的话,那岂不是很坑爹了。 想归想,他也没辙,只能上了巴特的豪华悬浮跑车。 庙宇在城市的郊外,要穿过城市的保护屏障。 保护屏障内,春光明媚,万物一片生机,但屏障之外,就是一个灰蒙蒙的淡黄世界,必须戴着面罩吸氧机。 即便如此的不方便,还是有很多人出来,有些事情不能让机器人去做,需要亲力亲为。 城外也有很多机器人,辨别他们的方法更简单,他们用不着穿上那么多笨重的防护服。 洛允与巴特穿着笨重的防辐射的衣服面罩,登上了那座光秃秃的山。 隔着呼吸罩,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很沉重,表示肺部癌细胞扩散的面积越来越大了。 “巴特,你确定,这地方还有人会穿着笨重的衣服来拜神的吗?” “当然有啊!” 洛允需要休息,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朝另一个方向望去,问道:“我认为对面有座很灵验的庙宇吧,我能看到金碧辉煌的楼宇,还有成群结队的穿着笨重衣服的人,他们都去了那地方,为什么我们要选择这人迹罕至地庙宇呢!” “人太多,佛都眷顾不过来了,人少好些,佛可以优待!”巴特在面罩中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他的小眯眼让洛允无可奈何:“优待,很特别的照顾,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只不过能让我的肺癌治疗好了,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洛允,不论你有多少心愿,在这庙宇中参拜了大佛,就一定可以实现的!” 两人费了很大力气,徒步登上了山顶,可山顶没有什么庙宇,只是一片瓦砾废墟。 洛允瞪大了眼睛,在废墟上也找不到完整的佛身像:“你妹的,巴特,没佛,我们怎么参拜啊?” “这个,这个?”巴特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么没有想到一百年就沧海桑田了!” “你妹的,你的脑子全是桑拿与美女吧,你说你,风流倜傥二三年,金屋藏娇七八个,为啥对朋友不能……” “洛允,你别这样,要不,你把我当成大佛参拜,心中有佛,定然成的!” 洛允抬起一脚踢在他厚厚的衣服上,骂道:“去你大爷的!不借钱就算了,找一片废墟来糊弄老子啊……” “洛允,你的画工不是很好吗?前面有一堵墙,你自己画上大佛,画上你心中的大佛,然后参拜……” “灵验吗?” “灵验!真的灵验……”巴特赶紧补充。 洛允真的在那堵墙上涂鸦了一尊大佛,画上了金色的光圈,宛若金身佛像。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跪拜了。 巴特也跪在他的身边,闭上眼睛许愿。 洛允并不介意巴特如此的吝啬,相反觉得巴特很真实,不像机器人那般无情。 巴特与洛允不同,并不是因为出生很富贵,其实巴特是一个弱智。 一百多年前,医疗水平也无法治愈弱智,一百多年后依然无法。 等待巴特的命运,与洛允一样,在这苏醒的世界之中闲逛一阵子,就要回到冷冻舱里,保持同样一个姿势,继续沉睡一百多年。 “巴特,若我的脑袋安装在你健康的身体上,岂不是很完美的一个人了!” “洛允,你想说我傻?” “算了,你与我说话,不能提高你的智商,但我与你说话,我能降低智商与你交流!”洛允笑了一下,站起来,伸伸懒腰:“走吧,我们回城去,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继续回到冷冻舱内……” “洛允,你能告诉我,你参拜大佛的时候,许什么愿望了?” “你许什么愿望,我就是什么愿望!” “啊!”巴特惊讶地说:“我许了身体健健康康,大富大贵,妻妾成群……” “我靠,人总是贪心的!” 巴特问道:“洛允,这话谁说的啊?” “医生,对我的评价!” “不错的评价!” 洛允望着巴特笑了,眺望着远处被能量保护罩笼罩的城市,城市里的人大多数都在冷冻舱内沉睡,行走工作的大多是机器人,洛允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远离这个城市,远离了这机械智能的时代,他渴望千年之前的生活。 那时候的人们相处和睦,不用整天面对冰冷表情的机器人吧…… 第二章 美人就是一杯酒 回城之后,洛允与巴特分别了,他拿着巴特给的卡,找到了那家可以八折优惠冷冻舱的公司。 “请问还有冷冻舱吗?我有优惠卡……”一个毫无表情的女孩抱着一只白色的金吉拉猫进入了这家公司。 前台的机器人很礼貌地回答:“对不起,最后一个冷冻舱已经被客人预订了!” 预订最后一个冷冻舱的客人就是洛允,他正在办理一些手续。 女孩焦急地问:“谁预订的啊?” “我!”洛允被这个美女吸引了,心想能在冰冻之前,看见这样的貌美的冰美人,这一百年的时间可以做一美梦了。 女孩看着电脑上的资料,说:“你预订的是大舱!” “是啊,这样比较奢华……” “这是专门给宠物冷冻的冷冻舱……” 女孩的话让洛允惊讶了:“前台,这美女说的是真的吗?” “公司主要承接宠物冷冻,对于人的冷冻,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请客人淡定……” 洛允长大嘴巴,好一会儿才合上:“淡定个球啊,宠物的标准横适合人吗?” “客人若是不相信本公司的能力,请把最后一个冷冻舱让给这位小姐吧!” “让你妹!”洛允发泄心中的不满。 前台机器人依然用礼貌的语气问:“这问小姐是你妹吗?既然你们是亲人,就合用这个大舱吧……” “我靠,我要找你们经理投诉!” “我就是经理!”前台机器人很平淡地望着洛允。 “你们老板呢?” “在冷冻舱里沉睡!” 洛允问道:“我擦,用的也是宠物舱吗?” “他与他的宠物熊一起在大舱中!客人,你带宠物一起冷冻吗?” “我像是有宠物人吗?”洛允苦笑地瞟着那女孩怀中的白色金吉拉猫。 “既然如此,客人,你可以和你妹带着宠物猫一起冷冻,这样节省费用……” 节你妹,已经八折了,还节省……这话洛允没有说出口,他真的怕了这机器人。 “我没有任何的问题!”女孩冰冷地望着洛允说:“我们可以合用一个冷冻舱,费用我出!只有宠物舱,人与宠物可以一起冷冻,我不想抛下我心爱的猫咪!我叫欧阳若米……” “我,洛允,美女这样说了,我同意了!AA制吧……”洛允心底偷偷地笑了,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与美女共同昏睡百年! 前台机器人很快地办理手续:“两位若是没有什么问题,请在这里按下指纹……” 洛允很快地按下了大拇指。 欧阳若米也没有迟疑,一只手抱着猫咪,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指纹机上。 “合约生效了。两位请跟我来吧!”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冷冻舱,洛允睡在左边,欧阳若米睡在右边,中间隔着一只白猫。 洛允几乎能听到欧阳若米的心跳,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欧阳小姐,你的猫真的很美啊……” “咔嚓”舱门慢慢地合上了! “我不想一个人踏上漫长的旅途……”欧阳若米闭上了眼睛,脸上依然是那份冰冷的美丽。 “旅途?我们只是冷冻一百年,就像一场梦而已……” “洛允,我是脑癌,不论冰冻多少年,都无法医治的,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黑暗的太空中遨游,原以为一个人,一只猫,踏上了这漫长的旅途,没想到你陪着……” “靠,你选择的是发射到太空的冷冻方式?”洛允傻眼了,这是一种有去无回的冷冻方式,他的确被美色迷惑了。 这样美丽的女人,身上的奢华饰品,昂贵的宠物猫,这些都能说明欧阳若米超富的人,像巴特这样的富家公子,也舍不得一掷千金去买金吉拉猫。 法律规定了,不论贫富,人的冷冻舱是不能携带任何宠物的。 穷人是买不起养不起宠物的,这个法律只是限制富人而已。 宠物舱没有这样限制,开办这样的公司也属于私人,局限于小范围内,算是非法的。 有去无回,美人就是一杯酒,平淡苦涩浓烈火辣醇香,什么样的滋味都有,洛允在冷冻之前,只是想到了一杯毒酒,僵住的脸上残留着他极具复杂的表情。 冰冻舱摇摇晃晃地传送到城外,在一个荒凉,远离城市的地方聚集。 这里聚集着从四面八方来的、非法的、需要发射到太空的冷冻舱。 老式的火箭树立在发射台上,冷冻舱陆续被机械手装卸到火箭中,也包括了洛允与欧阳若米合用的冷冻舱。 轰隆一声,老式火箭发射了。 这样震撼的场面,洛允无法看到。 他现在连近在咫尺的欧阳若米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火箭升空的颠簸。 他更不知道,他所在的位置是火箭最后舱位,这是七级火箭,升空之后慢慢地脱落,分散舱位中的冷冻舱,越到最后,越远离地球。 欧阳若米的心中很坚信,宇宙的最深远之处,便是理想的净地,那里没有任何的污染,可以幸福地生活。 她想一个人,一只猫地寻找,当她第一眼看到洛允,心中激荡出了少有的涟漪。 少女的情怀,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经过的,即使冷傲如霜的欧阳若米也逃不过的。 绝望着带着希望,她自私了一次,为了这份动心的情感,她自私了一次,她放弃了一个人一只猫的寻找净地,重新选择了两个人面对面,隔着一只猫上路。 世界上最柏拉图的一见钟情,便是在冰冻的前一刻,洛允也不知道欧阳若米已经为他动心了。 他在埋怨,这有去无回的旅途。 他眷恋生命的执着,就像欧阳若米放弃生命的执着一样。 老式的火箭在黑漆漆的太空中,一级一级地分离。 无数装载着各种想法的人们的冷冻舱像萤火虫四处散开,很快就消失在漫无边地的黑暗中。 老式的火箭却像一颗流星,继续弧线的飞翔,尾部喷出的烈火很快也被无尽的黑吞噬了,最后一级也在指定的空间坐标位置上精准地脱离了,这个舱位只有几个冷冻舱飞出,随即老式火箭发生爆炸,形成无数的碎片,那爆炸的气浪给冷冻舱最后的动力,让它们可以保持一定的速度朝着一个方向飞行,进行着想要的漫长的旅途。 黑星云,宇宙中最为神秘的白矮星自爆形成的黑色美丽的星云图案,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欧阳若米想要的旅游是一直遨游在宇宙中,这七级火箭最后一级中的冷冻舱中的人大多都拥有超凡理想、艺术细胞发达,并且有钱,他们追寻的是另外的天地。 无奈突如其来的太阳风暴偏离了欧阳若米的冷冻舱的航线,让它朝着黑星云飘去。 这并不是飘,而是加速地飞,离黑星云越近,引力越强大。 冷冻舱即使配备了动力,也无法挣脱黑星云的吸引力,仿佛游子回归慈母的怀抱。 黑星云中吸纳了无数的宇宙射线,里面的温度也很高。 冷冻舱的低温也抵挡不了黑星云中的高温,逐渐冷冻舱内的温度在升高。 随着温度的升高,洛允也慢慢地恢复知觉,那急速的颠簸震动,让他与欧阳若米拥抱了,两人的嘴唇也有意无意地紧贴了…… 洛允的脑袋昏沉,凭借嘴唇上传来的触及感觉,突然转换了一个梦,好像拿着遥控器不停转换频道,换来换去,停留在了芒果…… 美人是一杯酒,即便是最毒的酒,沾唇身亡,但依然也无法阻挡成群结队的男人飞蛾扑火地品尝。 洛允品尝的也是一杯毒酒,他感到肺部有着火烧撕裂的疼痛,但他就是无法挣扎,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嘴也被堵着,无法呐喊。 我死了,死亡的滋味就是这样吧,洛允感应眼前一亮,闭上眼睛都能觉得刺眼的光芒,刹那间,本能地抱紧了能拥抱的人或物…… 被洛允拥抱的欧阳若米没有任何的反应,她依然冰冷的表情,她的脑中只是一团空白,空白之中有一个人影,模模糊糊,走近了,走进了,看清楚了,一张让她动心的面孔,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正在微笑。 天啊,不要微笑啊…… 冷冻舱从空中飞出,周边带着红色的火焰,发出呼啸的声音,撞进一座葱绿的大山中,轰隆声后,一股浓烟冒起…… 两人原本有着的一点知觉,被这剧烈的撞击,一下全部带走、消失了,他们又继续昏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洛允似乎听到了猫叫声,睁开眼睛,白色的金吉拉猫正在舔着他的嘴唇。 他赶紧做起来,推开了白猫,喃喃:“擦,做梦与美女香吻,没想到是抱着猫亲,恶心……” “夫君……” 洛允四处看一下,确定这微弱的女声就是来自己身边的欧阳若米。 夫君,天啊,这美女真不知道做着什么样的梦啊,洛允轻轻地推了她:“欧阳小姐,醒醒,我们的旅途到站了!” 欧阳若米优雅地起身,依靠在洛允的肩头,问:“夫君,什么旅途到站了啊?” “你妹的,我们只不过合用了一个冷冻舱,用不着这样亲热吧!” “夫君,我不是你妹……” 洛允用手掌推着欧阳若米的额头说:“美女,清醒点,我不是你夫君,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你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欧阳若米轻微地摇晃着头说:“我叫欧阳若米!” “还好,没有太多的脑震荡,能知道自己的名字,那我呢?”洛允继续问:“我叫什么?” “夫君,我只记得你姓洛,但具体的名字,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洛允叹息一声:“完了,失忆了!” 怎么能把俺当成夫君呢…… 第三章 三十六陂镖局 冷冻舱把山体撞出一个洞,已经破裂了。 光线从洞口射入,洛允看清楚了这是一个自然的溶洞,里面似乎有人居住。 “起来吧,若米,赶紧看看冷冻舱撞死人没有!早说了这宠物冷冻舱不靠谱了,上天了,然后又落回来了……”洛允从冷冻舱找到了面罩氧气机递给欧阳若米。 “夫君,这个是什么啊?” “擦,怎么忘了你失忆了!”洛允赶紧给她戴上了面罩氧气机,穿上了厚厚的防辐射服,然后他也穿上了厚厚的防辐射衣服,但没有找到氧气机了,只能用一个宠物专用的氧气机替代。 “夫君,这里真的有死人呢!”欧阳若米的眼睛很尖,一下就看到了冷冻舱下压着人。 “妈啊,机器人吧,但愿是机器人,不然就要倒霉了!”洛允整个人都贴在了地上了,看冷冻舱的下面,深深的沟痕,有着衣服的碎片,还有血迹。 “夫君,应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知道了,你一个女孩子,不要看了,另外不要称呼我为夫君了!我们还是走吧,逃离现场吧……” 被高速的冷冻舱撞击压在下面人,生还的机会为零,洛允只想到了逃走,这是一场意外,但谁能解释,这冷冻舱也是不合法的,这样罪证就更大了。 “夫君,我的猫!我的猫呢……” 洛允暗想:这女人失忆也就罢了,怎么会记忆起还有一只猫呢! “走吧,逃命要紧的,不要在乎一只猫了!” “不,夫君,我要找到那只猫!”欧阳若米脱下了厚厚的防辐射衣服,换上了溶洞中一套干净的古装女服。 溶洞中要有着很多的生活用品,但都是古代制品,欧阳若米穿上那套女裙,宛若仙女一般,洛允当时就看傻了。 “夫君好看吗?” “嗯,不错!还可以吧……” “那你也换上吧,这里有着男人的衣服……” 洛允本想不换,但想到逃命,穿着笨重的防辐射的衣服实在太醒目了,只好换上了古装。 “夫君,你看起很不错!” 洛允也默认了失忆女孩这样的称呼:“我先到洞口去看看,确定一下情况……” 欧阳若米继续在洞中寻找她的猫咪,她的眼睛很特别,洛允这样觉得,因为洞中的光线也不是很好,但她似乎能看得很清楚。 一片葱绿的森林,只是洞口附近的林木燃烧冒烟,幸运的是,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森林,小雨,这些情景,洛允有一百多年都没有看见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深深地呼吸,除了烧焦的泥土与树木味,还有一股莫名的清新。 “若米,我们来到了新世界了!” 洞中的欧阳若米问道:“夫君,什么新世界啊?” “我们的冷冻舱应该穿越了!” “穿越?”欧阳若米满脸的疑惑。 “算了,等你回复记忆,什么都明白。”洛允转身回到溶洞中:“你的猫找到没有啊?” “没有!” 洛允也在洞中转悠一遍,问道:“若米,你闻到什么臭味没有?猫屎的臭味吧……” “我看到了,夫君,它在那里!” 洛允随着欧阳若米手指的方向,走过去,在冷冻舱与溶洞壁撞击之处,果然看到白色的金吉拉猫正在用爪子刨弄一本书掩盖它留下的罪证。 他想一下抓住白猫,却瞟见了洞壁上飞溅的白色红色的痕迹,那是人的脑浆,恶心啊。 迟疑的那一秒钟,白色的金吉拉猫逃走了,洛允差点呕吐出来了,低头望见那本书,上面粘着猫尿猫屎,他伸出两根指头捏着书的一角,说道:“若米,你不要过来!” “我已经看到了,你不用说了……” 洛允被欧阳若米的镇定惊呆了,转身朝她走去,说:“可惜你的猫逃之夭夭了……” 然后他借着光看手指间的书。 “各刀谱!这是什么谱啊,靠谱吗……”洛字的三点水被猫爪给抓残缺了。 “夫君,是洛刀谱,可惜残缺一大半……”欧阳若米小声地说:“看来这洞中人正在修炼洛刀谱,却惨死……” “若米,这只是一场意外,谁也不愿意看到的!这场意外证明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人不是神,被高科技的冷冻舱撞死,他们也是修炼到了缘分。”洛允分散了她的注意力,避免她内疚:“洛刀谱,第一句话就不靠谱,什么欲练此刀法,必先挥刀……挥刀什么啊,后面残缺了,不会是自宫吧……” “欲练此刀法,必先挥刀万次……” “若米,你怎么知道的啊?”洛允好奇地问。 “夫君,我也不清楚,我嫁入你洛家,你似乎就对我说过这本洛刀谱的事情。” “若米,你什么时候嫁给我的啊,说实话,我们只是一面之缘,不错,我姓洛,但不能代表我就是你老公啊!我们穿越到新世界了,你不用这样快地表白感情吧,我们可以慢慢地发展……哎,不说,我们赶紧离开这溶洞,找可以落脚的地方吧!”洛允撤掉残缺洛刀谱上被猫屎猫尿玷污的几页,然后把书揣进怀中。 在苍茫的山林中,两人行走了七天,终于来到了一条大道上。 欧阳若米轻言:“夫君,你看上去有些不安!” “人有三急,这些天原生态的果子吃多了,有些腹胀腹泻……” “夫君,你去吧,我就在路边的石头上坐着等你!”欧阳若米失忆了,但她的举止依然优雅,让洛允怦然心动。 一本残缺的洛刀谱,每次都用这书上的纸张入厕,基本上在洛允的手中也快报废了。 马蹄声渐进,欧阳若米纹丝不动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宛若一尊仙女的雕像。 维纳斯,女神,洛允透过草丛的缝隙看着欧阳若米,然后再看着骑马的人。 一匹红棕色的骏马抬起前腿嘶叫,马上的人凝视着欧阳若米,眼光中充满了惊讶…… “姑娘,为何拦路?” 洛允纳闷,欧阳若米坐在路边,这井水不犯河水,何曾来的拦路一说法呢! 欧阳若米根本就没有看那人,那马,只是呆呆地坐着,思考着…… “出来吧!”马上的人随手甩出了亮铮铮的暗器,吓得洛允仰身后坐。 这是非常尴尬的局面,坐在刚刚拉的一泡屎尿上,那般滋味真的让人很恼火,更惘然的是,其实那人的飞镖并不是射向洛允。 洛允只是太神经了…… 你妹的,拉一泡屎尿也不容易啊,他继续用屁股蹭着绿油油的野草,往后退走,努力将那些秽物都擦在草叶上。 此时一个青衣女子拿着亮铮铮的飞镖从林间飞出,笑道:“三十六陂镖局的人未到齐,水佩风镖果然名不虚传啊!” 马背上的人望着青衣女子,脸色大惊,想要发出信号。 那一刹,水佩风宛若一道星光,没入那人的咽喉,徒然跌落。 洛允被这瞬间的杀人场面怔住了,呆若木鸡。 没有发出危险的信号,三十六陂镖局的车队徐徐地来了。 “停!”一声浑厚的声响贯穿寂静的山林,整个镖局的车队停住了。 青衣女子早就消失了,欧阳若米依旧坐在石头上,甚至她就没有回头望一眼,那低头吃草的马,还有流着一滩血迹的死人。 洛允想喊,却不敢喊,青衣女子正在树上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呢。 他赶紧用双手捂着漏光的下身,那青衣女子摇摇头。 吓得他赶紧又把手挪开了…… “姑娘,为何杀我三十六陂镖局的人!”这话是问坐在路边石头上休憩的欧阳若米。 洛允的心情更紧张了,他担心欧阳若米随时都有可能被三十六陂镖局的人海扁。 欧阳若米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呆呆地坐着。 “爹,不要给她废话!”一个紫衣女子从马背上飞起,长剑一横,指向欧阳若米。 洛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巨大的勇气,提着裤子,一下从路边的灌木从中跑出,喊道:“不要啊!” 他挡在了欧阳若米的身前,那长剑在他咽喉三寸处停止了。 “流氓!”紫衣女子转身了,然后就是啪,很清脆的一声。 洛允的脸上立即浮现了五指印。 “夫君,你没事吧!”欧阳若米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洛允红肿的脸。 洛允赶紧系好裤子说道:“没事,不就是拉一泡屎尿吗,用得着这样舞刀弄剑吗?” “小兄弟,老夫是三十六陂人镖局的镖头郑天龙,此乃我小女郑秀儿,刚才多有冒犯,请见谅!”郑天龙挺客气地说:“老夫想问究竟是谁杀了三十六陂镖局的人?” “郑镖头,你应该知道,为何还要问我!”洛允觉得这中年男人的功夫一定高过躺在地上的人。 “老夫只是觉得小兄弟没有必要带着你的妻子卷进这江湖风波中!” 洛允微笑地说:“小人也只是路过打酱油的,我们这就离开了,谢谢镖头给的明路!” “夫君,她打了你!” “走吧,若米,女人打男人,很正常的,不要管这些江湖事情……”洛允第一次主动牵着欧阳若米的手,慢慢地往前走。 嗖嗖破风的声音回荡在林中,洛允不敢回头,他知道这些水佩风并不是对付自己,但冷汗还是冒出来了。 “宛若秋,老夫与你并无过节,为何拦镖杀人?” 青衣女子咯咯地笑了,像一只青鸟飘然落在洛允他们前面。 这样洛允他们就夹在了三十六陂镖局与宛若秋之间了,进退两难。 “郑老头,有人出重金想要你押运的货……” 郑秀儿冷冷地问:“宛若秋,你只是赏金刺客,为何劫镖?” “呵呵,我没有想过劫镖,只是杀人,杀阻拦我拿东西的人!” 郑天龙的脸色红紫,暴吼道:“放肆!” 这雷鸣般的吼声,让洛允捂着了耳朵,也觉得耳膜生疼。 欧阳若米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呵呵,郑老头,你想比声音大吗?”宛若秋一脸平静地说:“水佩风敌不过花幽独,为何水佩风能排上天下兵器谱?” “你师父没有告诉你,水佩风与花幽独的关系吗?”郑天龙浓眉一聚,朗朗地说:“虽然同一师门所出,你师父背叛师门,使用的花幽独过于阴毒……” “住口,休得污蔑我师父,我倒想看看花幽独与水佩风,到底谁厉害……”宛若秋说话间,衣裙飘起,像一只展翅的青鸟,更像一支装满弓箭的连弩,不停地嘟嘟发射着花幽独。 第四章 右手筷子,左手女人 擦,你妹的,暗器也能隔山打牛吗?洛允不假思索,本能地拉着欧阳若米蹲下。 “夫君,他们为何打起来了?” “同门操戈,哎,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三十六陂镖局的人纷纷倒地,这花幽独暗淡无光,在阴暗的林中穿梭,速度很快,不易被人发现。 郑天龙父女两人使用的水佩风,明显没有宛若秋的花幽独厉害,应该是走江湖太久,没有刻苦修炼暗器的缘故吧。 几十招之后,郑天龙带着郑秀儿仓皇逃走了,剩下的三十六陂镖局的人,不是死,就是逃,可惜他们只恨爹妈没有多生两条腿,花幽独像长了眼睛一样,不论躲逃,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洛允以为人多就能胜利,没想到宛若秋与她使用的花幽独如此的狠毒,杀人如草芥,这一说法,他今日一见,终身难忘。 “喂,蹲在那里干什么啊!” 洛允弱弱地问:“女侠饶命啊,我与妻子只是路过,打酱油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不要杀了我们啊!” “谁说要杀你们了?你过来,叫什么名字?”宛若秋伸出食指弯曲了一下。 “小人洛允,不知道女侠有何吩咐?” “呵呵,我怎么能是女侠,我只是杀人为乐的女魔头!”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始终都是魔比道高出一截,小人一直都仰慕女侠的威名……” “得了,崩吹了,去镖车上给我取一件物品!” 洛允冒着冷汗小声地问:“小人斗胆问一句,女侠,要取什么物品?” “洛刀!” “哦!”洛允赶紧小跑过去,在镖车上翻箱倒柜地寻找洛刀,不就是一把刀,为何不见踪影呢,镖车上翡翠玉石古董挺多的,唯独没有找到一把刀。 “女侠,没有洛刀啊!等等……”洛允终于看到压箱底的一把金色的,大约三十厘米长的大刀,他使出吃奶的劲,才把刀拖出一个角:“女侠,你看,这把短金金刀,是不是洛刀啊?” “洛刀不是刀!” “不是刀,那是什么?”洛允惊讶了。 “郑老头他们也没有押运洛刀,接着!”宛若秋朝洛允扔出一件东西。 相接不是那么容易的,洛允伸出双手,但拿东西依然砸在他的鼻梁上,把他砸到在地上。 欧阳若米惊呼:“夫君!” “没事!”洛允揉着鼻子,拿着宛若秋扔过来的东西,一看,原来是那本残缺的洛刀谱。 宛若秋蹙眉,冷冷地说:“没事,干嘛随身带着一本洛刀谱的赝品,你知道吗,江湖人人都想得到洛刀与洛刀谱,成为洛刀神,你这样很危险的。带着你的娘子去过安稳的日子吧……” 洛允赶紧下跪道:“多谢女侠指点迷津!多谢女侠指点迷津!” “镖车上值钱的东西,你们随便挑些吧……”说这句话的时候,宛若秋已经不见踪影了。 欧阳若米站在洛允的身边不解地问:“夫君,你为何拿走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啊?” “若米,女侠吩咐的,我们不能辜负女侠的意愿啊!” “她只是让你随便挑些啊……” “是啊,我这人不随便的,一旦随便起来,便是贪婪了……”洛允心中盘算着用这些值钱的东西购置田地房产,过着小康安居的乐业,快要被肺癌折腾死之前,花天酒地一番,快快乐乐地死去。 有了马匹,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风何城。 风何城中最出名的客栈就是燎香园,过往的江湖人士,文人骚客们都是选择这家客栈留宿。 洛允春风得意地站在燎香园招牌前,故作很深沉的模样念道:“香燎,这香疗法怎么古代也盛行啊?” “夫君,是燎香,看样子是一家很气派的客栈。” “很气派吗?不觉得,怎么没有人来招呼我们啊!”洛允问道:“是不是我们不够气派?” “夫君,你已经置换了很银两,购置了奢华的衣服佩饰,很气派了。” “或许这里进进出出的人都显得那么的奢华,都是他娘的总裁老板。”洛允无可奈何地牵着欧阳若米走进燎香园了,随意选择了一张空桌子坐下了。 燎香园很大,像一座宫殿,摆着无数张桌子,进来吃饭的客人非常的多,什么样的人都有。 “两位客官,吃些什么?” “不求最好,只求最贵,吃完了,住店!”洛允边霸气地说,边给了店小二一碎银子。 “客官稍等!” 洛允得意地对欧阳若米说道:“若米,你看到没有,这就是有钱的好处,身份立即彰显了!” 哐当一声,摆在洛允桌上的不是菜品,而是一把刀,没有刀鞘的大刀,插在桌上,刀锋冒着寒气,丝丝逼人。 洛允现在才明白每张厚厚的木桌上为何总是有着深浅不一的痕迹,这分明就是刀痕。 整个燎香园的食客们都把目光聚集在洛允这一桌上。 江湖中,江湖事,不论江湖人还是普通人都喜欢看。 洛允顺着刀锋,把视线往上移,一个魁梧的男人霸气地望着欧阳若米,他的眼中没有别的男人那般肆无忌惮的欲望。 “这里的人都认识我!” 霸气的声音,让洛允紧紧牵着欧阳若米的手,他想离开这燎香园,真是是非之地。 燎香园的食客们纷纷挪开了视线,只有少许的江湖人注视着。 “美人,我叫冷欺花!” 擦,你爷爷的,这欺花的名字够霸道,洛允咬着嘴唇暗想:妈的,这样不得了,为何不取名冷采花呢! 欧阳若米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洛允,全然不看那个冷欺花,在她的眼中似乎只有洛允一个男人。 冷欺花碰了冷鼻子,把恼气洒在洛允身上:“你是刀客吗?” 洛允摇着头。 “不是刀客,却坐在江湖人的位置上……” 洛允也是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刚刚选择坐在这边的时候,另一边的人们投来了很惊讶的目光。 燎香园把江湖人与非江湖人的位置划分了。 洛允叹息,怎么做错了位置。 “冷欺花?什么是刀客?”洛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却不是他心中想的那个宛若秋。 一个年轻的书生坐在了洛允的另一边,微笑地看着他。 “手中握着刀,便是刀客!”冷欺花的这番话,真的让洛允紧张的心想笑,他觉得这个冷欺花有点想那不借钱的朋友巴特。 书生面对洛允问道:“请问这问公子手中握着什么?” 洛允一下成为燎香园的焦点了。 “右手筷子,左手女人。有人说食色性也,不食,不色,非君子……”洛允的一番话,让燎香园的食客们哗然了。 手,女人的手,当然是欧阳若米的白皙滑嫩的小手。 筷子,当然是一双泛黄的青竹筷。 洛允觉得这个年轻的书生就是宛若秋装扮的,有了她在身边,他的底气也足了很多。 宛若秋若真的要杀他,早就在杀死三十六陂镖局的人的同时,用花幽独了却了自己和欧阳若米的性命。 宛若秋继续问道:“公子的手不曾握刀?” “刀剑无情,有情岂能被无情恼呢!人生得意须尽欢,千杯醉,何须言刀剑……” “客官,你的菜来了!”上菜的不是店小二,而是一个貌若桃花的少女。 “妹妹,你为何来了!”冷欺花盯着少女问。 “久闻这燎香园的老板冷某人有着一个乖巧的女儿冷胜雪,不过与这位公子身边的坐着的冰美人相比,似乎雪不如冰……”宛若秋这番话,明显带着另外的涵义。 洛允能听出来,但不能听懂:“晕,吃顿饭不容易啊……” 后半句的拉一泡屎尿更不容易,他没有说出来。 冷欺花与冷胜雪对着一个突来的中年人,说道:“爹,你怎么来了!” “有人在说冷某人的名字,我能不来吗?”冷某人凝视着洛允他们,说道:“这位公子的话不错,燎香园本就是敞开大门让天下食客食用美食的地方,现在却让人吃顿饭都不容易了。” 这是整个燎香园的食客们都放下了筷子,屏住呼吸看着。 冷某人继续说道:“这位公子,我可以坐下吗?” 洛允受惊若宠地回答:“你是燎香园的老板,你的地盘,你说了算,不用询问我!” “宾至如归,乃燎香园的宗旨!” “爹!” “退下……”冷某人的手掌按在桌上,插在桌上的大刀,以及冷胜雪端来的那盘菜,一并飞起来了:“带上你们的东西回去思过!” 冷氏姐妹接过那些东西,带着怨恨的眼神离开了。 炫酷吗?洛允口干舌燥了,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冷某人的这一手内力,让燎香园的食客们心中惊呼。 “冷某人,好深厚的内力啊!不愧是燎香园的老板……”宛若秋微笑地说:“冷氏兄妹的内力尽得你的真传啊!” 洛允这时注意到木桌上盘子留下的凹痕,还有大刀插入裂痕了整张木桌,若不是冷某人的手掌暗示力道,保持着桌子原封不动,不然早就散架了。 第五章 风何城一战 店小二没等冷某人的吩咐,已经搬来了一张崭新的木桌,撤掉了那张报废的桌子,并摆上了丰盛的美食美酒。 “冷某人有心想认识公子!特意摆下这薄酒,款待公子!” 洛允用手指着宛若秋说:“冷老板,你应该先识这位公子……” “错!”冷某人望着洛允,缓慢有力地说道:“水佩风,夜归来,化作花幽独。江湖上唯有左名都的叶归来公子才能请来这风花绝中的花幽独与水佩风。” 洛允质疑地问:“谁是叶归来啊?” “你!” 冷某人的回答,让洛允证实这燎香园的老板认错人了。 “那谁是水佩风呢?” “她!” 洛允顺着冷某人的目光看着欧阳若米,暗想:妈的,这次误会更大了,把老子认成了叶归来,这就算了,结果连若米也被误认为水佩风,水佩风是暗器,花幽独也是暗器,老子的左右怎么都是暗器啊,真是明剑易躲,暗器难防啊! 燎香园的食客们听到左名都的叶归来名号,纷纷地离座,走人。 原本热闹的燎香园,一下安静了很多,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胆大的江湖人士。 宛若秋突然跟欧阳若米一样,保持沉默,一句话不说,两个女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洛允的脸颊。 妈的,看来这左名都的叶归来的大旗要扛上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黑锅。 “水佩风与花幽独都是江湖上成名的暗器,冷老板,你这玩笑开得实在太大了,你瞧,你园子里的食客们都散了,影响了你做的生意了!” “左名都的叶公子才是燎香园的贵宾!” 洛允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三十六陂镖局也是使用水佩风……” “江湖上有很多人使用水佩风,但没有人使用花幽独……” 洛允的兴趣来了,问道:“为何?” “水佩风的传人嫁给了左名都的叶公子,但凡使用花幽独的江湖人都死在花幽独下。” “为何水佩风不杀使用水佩风的人呢!” “传闻水佩风的传人修炼风花绝走火入魔,失忆了,只认识叶归来。”冷某人平静地说:“此传闻还需要叶公子证实!” 证你妹的头啊,这不是明摆着的,欧阳若米的确失忆了,明眼人一看她的表情,眼神,都知道她脑子有些问题了,你妹的还需要证实。 洛允盘算着如何离开这鸿门宴,他瞟了一下宛若秋,希望她能指点江湖的出路。 宛若秋与欧阳若米的神情一模一样,只是痴迷地望着洛允。 “冷老板,谢谢你的款待,我们可以离去了吗?” “叶公子请便,但她们不行!” 洛允有些惊讶:“她们只是女人!” “不错,但是绝世的美女!” 话都到了这种份上了,两个女人依然没有改变她们的神情,洛允暗叫不好:“冷老板,原来是用毒的高手!” “非也,燎香园中缭绕的沉香也只是祛除异味。” “我非要带走她们呢!” 冷某人没有说话,但燎香园的门嘎吱一声被人关紧了。 每日拉屎都要看的残本洛刀谱,已经在洛允的脑子中刻骨铭心了,虽然宛若秋说这残本的洛刀谱,是赝品,但洛允觉得按照书上的方法修炼肺部明显有着良好的感觉。 “叶公子,这燎香园的沉香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内力高深的人,我冷某人不想与左名都为敌,你还是自行离开吧!” “废话!”洛允火气也旺盛了,差点就掀桌子了,这摆明了就是霸王宴,什么狗屁的宾至如归:“凭什么留下美人啊!老子只被女人抛弃过,还从未甩过女人,更不说是美女了!” 冷某人看着洛允拉开了打架的架势,冷笑着,猛然挥出了一掌。 洛允也不示弱,双手握拳,平行伸出,这是双冲拳,气壮山河地崩出一声:“重山破九!” 单掌难敌双拳,洛允只是依照葫芦画瓢,按照残本的洛刀谱行事。 他几乎是闭上眼睛,心中暗想:不就是一死吗,得了这癌症,早死早脱身…… 冷某人的这一掌几乎带着他八成的功力,即便他知道燎香园的沉香能让内力深厚的高手短时间丧失内力,但他还是很小心行事。 八成的功力的掌风让洛允感觉到自己的肺部的癌细胞都被打散架了,脱口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令他想不到的是,冷某人竟然飞出了好几米远,重重地落在一张桌上,压垮了桌子。 燎香园的帮手们都傻眼了,冷氏兄妹想要出手。 冷某人口吐鲜血,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退下!没想到左名都的叶公子你竟然修炼了洛刀谱,重山破九,这是洛刀谱的第一层……” “洛刀谱的赝品,天下人皆有,这是我内力高深罢了!”洛允故弄玄虚地说:“冷老板你的沉香的确让我功力丧失了一大半多,即使这样……我现在能带走她们吗?” “叶公子,请便!恕冷某人不能恭送了!” 洛允觉得冷某人的一掌,让他肺部舒筋活血了,口吐了鲜血之后,气息非常的平稳,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一样,一手搀扶着一个女人,赶紧离开燎香园。 等到洛允离开之后,冷欺花问道:“爹,你怎么能让他们离开啊?” “洛刀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他刚才似乎只用了一成的内力,使用重山破九就能将我重伤,废去我一半的功夫,这一战,我们输了,左名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冷胜雪扶着冷某人说道:“爹,你不要在说话了!这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不要枉送性命了,天下人都知道左名都的叶归来拥有了洛刀谱,让天下人去与左名都斗吧……”冷某人喘息着,闭上眼睛,他需要很好的调理休息,洛允这一招双冲拳的重山破九,让他几乎丧命。 风何城,燎香园一战,的确让左名都更加风满楼了。 江湖上左名都不算人尽皆知,但这一战,左名都的名气如日中天。江湖人都在议论着洛刀的厉害,左名都叶公子的霸气,还有人议论叶公子的艳福,左拥右抱都是成名的美人啊! 风何城不能久留了,原本想买些田地过上一些安稳的日子,这如意算盘给破灭了,洛允买了一辆马车,把两个女人搁在马车里,购置了一些必要的东西,驾着马车离开了风何城。 没有人敢阻拦他,也没有人敢跟踪他。 燎香园的沉香在疾驰的风中很快就失去了效力,宛若秋能被沉香迷住,可这欧阳若米怎么可能被沉香迷住啊,这失忆的人还自带了内力? “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名,我们在狂奔,远离燎香园!” 宛若秋微笑地说:“天下都有燎香园,你怎么远离?冷某人只是风何城燎香园的分店老板……” “这燎香园还是大门派吗?” “算是吧!”宛若秋轻声地问:“我睡了多久?” “不清楚!” “劳驾,你能温柔点赶马车吗?” “吁……”洛允扯着缰绳,停止了马跑动,转身掀开帘子说到:“宛若秋,我与她只想过上安稳的日子……” 宛若秋已经坐直了身体,娇小道:“看来,你安稳日子已经到头了!” “哥,从来都没有过上安稳日子。”洛允摇着头说:“我真他妈的不是左名都的叶归来啊,sorry,在你的面前爆粗口了!” “呵呵,我知道你不是左名都的叶归来!她也不是水佩风……” 洛允伸出大拇指说道:“明白人,希望你能向天下人澄清!” “我都被天下人认为是魔女,我怎么帮你澄清啊!另外,你虽然不是左名都的叶归来,但你却会洛刀谱上的功夫,有姓洛,想必你应该是洛刀的传人……” “我会洛刀谱,开玩笑吧?” 宛若秋淡淡地说道:“冷某人以为燎香园的沉香能迷住我,他错了,我只是想给他一个错觉,重山破九,洛刀谱的功夫你怎么使出来,招式那么的别扭啊!” “原来你一直都在装!” “坐上马车的时候,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惜你策马狂奔,颠簸得让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我想知道,你要把我带到何处啊?” 洛允苦笑一下,叹息:“你的功夫那么的高,我能带你到什么地方啊!” “洛刀乃洛氏家族独传的功夫,但洛氏家族在一夜之间被杀,唯有一个当初悔婚,与痴呆的女子私奔的洛家公子才幸免。” 洛允耸耸肩膀说:“她不是痴呆,只是失忆,我也不是那个悔婚私奔的洛家公子,你不信吗?” 他掏出那本残本的洛刀谱递给宛若秋继续说:“我就是学的这洛刀谱,你也拿去看看!” “我早就看了,这只是一本赝品,天下人皆有的赝品。” “擦,天下人都想要洛刀谱,修炼洛刀,这么说洛刀很牛了,为何洛氏家族会在一夜之间都over了!” “OVER?”宛若秋不知道over这词的意思。 洛允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洛氏家族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都死光光了。” “传说是天谴,洛氏家族的人因为洛刀,得到了天谴……” 洛允笑了说道:“什么狗屁的天谴啊,只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洛刀并不是最厉害的功夫,我想问,这洛刀到底是什么玩意啊,不是刀,那是什么啊?” 第六章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洛刀如何,你不许知道太多,你现在是左名都的叶归来了!”宛若秋笑着说:“叶公子,你打算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啊?” “天涯海角,我没有任何的理由带着你……” “叶公子,既然你不带着我走,我可要带着你走了!” 宛若秋的笑容,让洛允不认为她真的就是江湖人口中的魔女。 江湖的深浅,洛允不清楚,他没有经历过,但奇迹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宛若秋女侠,请问……” 宛若秋打断了洛允的话:“我只是收钱,有人出重金请你去一个地方!” “不会是真的叶归来吧!” “呵呵,这世上本无叶归来!” 宛若秋的话让洛允大吃一惊了,问道:“为何风何城燎香园的冷老板认识呢?” “如今天下人都认识左名都的叶归来了!何足为奇啊!”宛若秋抛出了一个媚眼说道:“风花绝中绝杀刀叶绝,因为洛家公子的悔婚,改名叶归来……” “原来如此,痴女有情,靓仔无意,这堪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女侠,我真的不是洛家的公子!” “你姓洛?” “嗯,但不代表我就是洛家公子……” 宛若秋抿嘴笑着说:“但别人都是称呼你洛公子……” 洛允犯愁了:“此洛公子非彼洛公子啊!明显张冠李戴了……” “不管张冠还是李冠,悔婚的洛家公子的名号你背上了,左名都的叶归来公子的名号,你也背上了。” “女侠,你真是太器重我了,不曾谋面几次,你竟然能给予我这样的名号,小弟岂敢担当啊!” 宛若秋从马车上下来,朝着洛允说:“左名都,公子非得去,突然间我改变主意了,不带公子去……” “喂,我怎么知道左名都在什么地方啊?”眨眼的功夫,宛若秋就不见踪影了,洛允丧气地嘀咕:“汗颜,高手都是神龙不见尾吗?” “夫君,你在吗?”马车中传来欧阳若米的声音。 “我在,你醒了!”洛允回答了一声。 “我们要去左名都吗?” 洛允再次掀开帘子,看着睡眼蒙蒙地的欧阳若米,说道:“我与宛若秋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嗯,夫君,我们还要去左名都吗?” “去左名都干什么啊?我在风何城燎香园背的就是左名都叶归来的黑锅,我们再去左名都,不就是等着被人削吗!”洛允摇着头说:“我们要浪迹天涯了!” “夫君,可宛如秋说了,你非得去啊!” “非得去,但不见得现在就去吧!她有没有说时间,等到我老了,行将就木了,那时候去,不是正好吗?” 欧阳若米沉默了,她是一个很懂得沉默的女孩,洛允很喜欢这样的女孩,不是因为她的美丽,高傲冷漠的美丽,而是她似乎很懂得如何选择沉默的时间。 不知名的小村镇,没有风何城那般繁华,但该有的商铺客栈酒楼一一具备了。 把欧阳若米安顿在客栈,洛允说了声:“你在房间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夫君,你去……” “买刀。” 洛允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欧阳若米毫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动容。 “若米,不要这样看着我,有把刀,防身而已!” “你怕叶绝?” “她不是叶绝了,她是叶不归公子!我为什么怕她,又不是我抛弃她,我从来都不认识她,也不曾与她有过任何的婚约,这一点,若米,你应该很清楚的,你是跟我一起来的……” 欧阳若米咬着嘴唇说:“可惜我什么都记不起了,只是记得你是我的夫君,姓洛!我陪着你吧……” “好吧!也给你买一把小匕首防身吧!”洛允带着欧阳若米走出了房间。 镇上的铁匠铺前,熊熊的炉火把锻打的铁器烧得通红,铁匠一锤一锤重重地打在通红的铁器上,不时地飞溅着火星。 “公子,你看着我打铁已经很久了,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吗?” 铁匠是女人,洛允很惊讶了。 看着她挥舞那笨重的铁锤,那般的力气似乎超过了他的想象,女人应该有一个很淑女的形象,何况长相不错的美女! “炉火纯青,女铁匠好手艺,在下想买刀!” 女铁匠声音很冰冷:“公子不像刀客!” “何以见得?” “刀客的手不握刀的时候,也为微微地卷曲……” 洛允诚恳地回答:“师傅,观察细微,这与我买刀没有什么关系吧!” “有!”女铁匠的目光如同火炬盯着洛允:“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刀?” “你这里挂着的几乎都是菜刀!”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刀客,公子好眼光,这些都不是普通的菜刀!” 洛允笑了:“我不是厨子,也不是屠夫,为何要菜刀?” “公子不是刀客,为何要刀?” “我就奇怪了,我只是买一把刀而已,你何必这样斤斤计较啊!” 女铁匠哼了一声,说道:“像公子这样成名的人,何须用刀!” “我成名?”洛允后退了半步。 “不归公子誉满天下!”女铁匠从炉灶下抽出一把红彤彤的刀唰一声插在一块方青石上:“此刀不如绝杀刀,还请公子指教!” 洛允不由自主地牵着了欧阳若米的手,他紧张了,就会这样做:“指教个屁啊,你认错人了!” “公子既然看不上炽冥刀,可否欣赏在下的宝刀!”一个中年汉子扛着一块厚厚的麻布裹着的大刀一步一个脚印,重重地走过来。 洛允觉得女铁匠就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这会儿又出来一个霸气的莽汉子,这样的峰回路转,看来想要和和气气地离开指定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大哥,我只是买刀而已,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不归公子,我这刀如何?”女铁匠冷冷地问。 “刀入其名,炽冥刀,很屌的!” “不归公子,那我这把刀啊!” “麻布裹刀?在下孤陋寡闻,并不是你们口中的不归公子!” 大汉哈哈大笑:“不归公子好眼力啊,这正是裹刀!刀鞘藏不住裹刀的锋芒……” 洛允暗想:妈的,这也算瞎猫遇到死耗子吗? “我根本不认识两位,两位何必苦苦相逼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只是一个路人甲……” “那她呢?” 洛允瞟了一眼欧阳若米说:“她只是路人乙……” “不归公子有意思啊!”中年汉子笑道:“在下正好姓丁,江湖人称丁一刀,至于女铁匠,她姓铁,名铁丙,江湖人称女铁匠,不归公子不愧是左名都的人……” 甲乙丙丁都凑齐了,可以开一局麻将了。 女铁匠接着说道:“已闻不归公子在风何城的威名,今日想要领教一下天下闻名的洛刀!” “洛刀不是刀!” “不归公子所言极是,出招吧!”女铁匠风一样飘出了铁匠铺,赤手握着那把红光未尽退的炽冥刀,丁一刀呼呼地一转手腕,裹在裹刀上的麻布顿时变成了碎片,锋利的刀反射着温暖的阳光。 在洛允的眼中,那不是温暖的阳光,却是泛红的血光。 “我就是这样冲出了双拳,然后吼道重山破九……”洛允伸出两拳比出了一那日在燎香园中使出的一招重山破九。 丁一刀与女铁匠赶紧用刀体护身,但还是晚了。 这平淡的冲拳,似乎发出了很大的威力,咔嚓一声,他们两人的刀断成几截,后退了几步,嘴角流着鲜血。 洛允定格在那里了,保持着非常难看的冲拳姿势,他怎的没有搞明白,这重山破九真的有这样厉害。 “洛刀如影随风!多谢不归公子手下留情……”丁一刀与女铁匠随即飞走了。 洛允傻眼了,这一次他真的只是比出了一个动作而已,连半分的力气都没有使用,他开始四处张望了,想要从找到暗藏的高手。 “夫君,他们都走了!” “我知道,我在寻找暗处的高人,我这招……” 欧阳若米说道:“不是重山破九吗?” “是重山破九,可他们怎么说是如影随风呢!莫名其妙,这两人真的不是打败的,这真的有世外高人在暗中出手的!” “夫君,说是就是吧,我们还要买刀了吗?” 洛允摸着头说:“我也糊涂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夫君,我们要去左名都吗?” “不去!不去麻烦就很多了,去了不是更麻烦吗!我们还是会客栈吧!” 入夜欧阳若米早早地就睡了,洛允坐在桌前,望着跳动的烛光,发呆,想起白天的事情,他真的怀疑自己只是被人利用了,利用的人到底是谁呢?莫非真的是哪个被悔婚的叶绝吗? 女人一旦受到这样的羞辱,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做出来的,但若是这样,她要对付的不仅是一个人,洛允把目光投向了薄纱帐下的欧阳若米,他怀疑跟着她冷冻在一个冷冻舱内,就是一个错误。 美人不仅是酒,更是带着蒙汗药的毒酒,一饮,全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是福是祸,躲不过的,洛允考虑宛若秋的话多了,非要去左名都,去了左名都虽然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但可以彻底解决了所有的烦恼。 叶绝一定认识洛家公子,与她当面对质,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惜左名都究竟是什么,他至今都没有弄明白。 江湖上打听一些事情,白天在茶楼酒楼,晚上就在青楼。 欧阳若米已经熟睡了,她总是很早就睡了,洛允默默地看着她若隐若现勾人的背影,很想上前搂抱着…… 第七章 夜游甘阕江 小镇靠近江边,镇上没有青楼,江上有。 一艘艘挂着红灯笼的大船停靠在江中,一字型排开。 洛允站在岸边,夜风中闻到丝竹管弦之音,还有那酒香。 这古代的酒很醇香,那日没有机会在燎香园品尝,这小镇上的酒味淡,入口滋味不算太差,洛允很想尝尝江中大船上的美酒。 一叶叶小舟载着三五寂寞的男人,迎着江风,怀着离骚的心情,望着那魅惑的大船灯笼。 洛允选择去价格最贵的大船,他觉得这样才能配上自己一身奢华的衣服。 “公子,这最好的船自然是亹悦楼的船,姑娘多,漂亮,但价格也很……” “船家,你只管载着我去吧!” “公子,这亹悦楼的客人,我们可不敢载啊!” 洛允笑了:“你们不载我过去,难不成我游过去吗?” 船公用手指着几艘最大,灯笼最多的船说道:“亹悦楼的船,很显眼的,船上有亹悦二字的大旗!” “那字认亹?” 船家望着洛允的眼光很诧异,他认为这样华丽的公子应该是饱读诗书的,为何亹悦的亹字都不认识啊! “如何过去啊!”洛允赶紧问。 “亹悦楼要待见的客人,他们自然会来接的,公子你只需坐在岸边的凉亭中等待!” 洛允顺着船家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通亮的凉亭中,挤满了男人。 “我擦,这么牛啊!算了,我还是坐你的船……” “公子不去亹悦楼的船吗?” “出来狎妓,用不着干站在江边吹风吧!何况等到亹悦楼待见,我还是去别处吧!” “好叻,公子请上船吧!” 洛允站在小船的船头,双手背在身后,仰望明月,问道:“船家,你为何只载我一个人啊!” “公子,你给的银两足以包船了。” “这些船为什么不停在岸边呢?” “公子是一个不常出来偷腥的人吧!” 洛允转身笑望船家说:“算是吧!” “呵呵,我就说呢,公子对这番事情一窍不通。亹悦楼是最大的青楼,并不是有钱就能进入亹悦楼花天酒地,不是亹悦楼待见的客人,进入了亹悦楼,花了大把的银子,还不如在其他青楼享受……” “亹悦楼这么屌啊!” “公子,嘘,不能这样大声地说亹悦楼的坏话啊……” “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岂不是掩耳盗铃吗!” 船家小声地说:“公子,得罪了亹悦楼,会丢掉性命的!” “呵呵,船家,你这番话让我对亹悦楼突感兴趣了,不如你送我去亹悦楼的大船吧!” “万万不可的!” “别紧张,与你开玩笑的,你只需让船靠近他们的船足以!” “公子,你想飞上去?” 洛允笑而不语,他那有什么的轻功啊,只是水上的功夫比较不错吧,这样的天气不算冷,夜泳在江水中,也是一种不错的方法! 小船终于停住了。 “公子,我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 “多谢了!”洛允望着最大的一艘船,估算了一下距离,也只有五六十米的距离,呼吸一口气之后,然后噗通一声跳进江水中消失在茫茫地水波中。 几分钟后,洛允沿着船上的缆绳爬上了船。 “公子,好雅兴啊,竟敢从江中游过来……” 一个倾国倾城的貌美女子跪坐在软垫上,旁边放着一个琵琶,她前面的小方桌前摆着几盘小菜,还有一壶酒。 洛允拨弄一下头发上的江水,笑着说道:“姑娘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空对明月邀酒!” “亹悦楼的规矩,公子应该清楚吧!” 洛允拍着腰间的钱袋说道:“哥,不差钱!” “钱不能解决一些问题……” 洛允转身站在船头的最边上,说道:“我知道了!” 他准备跳下去。 “既然来了,何必走呢!” “留或去,都是姑娘说了算……” “小女子千琴,请问公子大名!” 洛允也不想隐瞒什么:“他们都说我是左名都的叶不归,我不这么认为,我姓洛,叫洛允!” “洛公子为何夜游甘阕江?” “狎妓!” “公子不斯文啊!” “斯文啊,斯文人才说狎妓,不然就是嫖……” 千琴横眉一挑,说道:“甘阕江上红船多,为何选择亹悦楼的红船呢!” “价廉物美,对于我来说,不适用!” 千琴冷笑一声,问道:“公子打算要几位美人相伴左右啊!” “美人可以不用,但美酒少不了的!” “呵呵,千琴从未听闻有人为了喝亹悦楼的酒,夜游甘阕江!”千琴细长的手臂一伸,说:“公子请坐下,小女子可以陪公子喝上几杯!” 洛允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千琴的面前,端着酒壶酒杯倒酒,便喝:“好酒……” “公子真是心急啊,这喝酒要听曲,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样的小曲儿!” “十八摸!” 千琴虽未听过这样的曲调,但光是这名字,就知道十分下流的曲儿,眼光中燃烧着一丝怒气。 “十八摸当然不行的!”洛允停顿了一下,觉得不妥,这样太唐突对面的美女了:“十面埋伏吧!” “恕千琴孤陋寡闻,从未听过公子说的曲调!” “千琴姑娘随意吧!我这人五音不全,你中意哪曲,就弹奏哪曲吧!”亹悦楼的酒菜真的很美味,洛允夜游甘阕江,身体有些发冷,正好有美酒,有好菜,呼呼地狼吞虎咽,横少千军。 “千琴还是等公子用餐之后,才弹奏琵琶吧!” “八分饱了,弹奏吧,没事的,若是还有美酒更好!” 千琴冷冷地喊道:“上酒!” 几个素衣的丫鬟迈着小碎步匆匆上来,端着七壶温酒。 甘甜的酒,入喉片刻便有了燃烧的火辣痛楚,倒灌口鼻的却是香浓的气味,血液中仿佛游走一条火龙,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也不觉得半分寒冷。 “好酒!好酒啊!” “公子好酒量,旁人若是一壶,早就昏睡了!” “我也有了头昏的醉意了!” 千琴拿起身边的琵琶开始挥动手指,抡着琴弦,那速度很快,洛允眨了眨眼睛,也无法看清楚她的手指如何拨动的。 入耳的琴声,节奏时而快,时而慢,时而流畅,时而顿挫,带着复杂的情绪,更像催化剂激荡着浸入血液中的美酒。 不能睡,不能醉,洛允用意识控制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 “公子觉得千琴的曲如何?” 洛允晃动着头却问:“左名都在什么地方啊?” “洛公子,你喝醉了!” “没醉,风何城左名都的叶不归誉满天下了,亹悦楼不可能不知道左名都,我夜游甘阕江,也是为了左名都!” 千琴冷笑道:“公子不是左名都的人吗?” “我不是叶不归……不是叶不归……”洛允扑通地倒在甲板上睡着了。 千琴依然跪坐在原处,默默地看着洛允。 一个人上前问道:“楼主,如何处置他,杀……” 千琴冷笑了一声说:“夜游甘阕江,就让他再游回去吧!” “属下明白!” 那人正要挟着洛允的腰,把他丢进甘阕江。 洛允往一边一滚,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说:“亹悦楼的待客之道,原来如此啊!千琴楼主,我还是自己跳下去吧!” 千琴挥了挥手,那人立即退下了:“不归公子能给千琴开玩笑,为何千琴不可给不归公子开玩笑呢!” 洛允站起来了,说道:“我不是不归公子,我只是双拳……” 他没有把拳头对准千琴,转身对着船头,冲拳:“我就是这样出拳,他们怎么能说这是洛刀重山破九啊!” 这冲拳出去之后,洛允也害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好一会儿,没有任何的迹象,他继续说道:“我只是做一个姿势,怎么可能是不归公子呢,怎么可能会洛刀呢!” 千琴脸色突变,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月迷津渡!” 月迷津渡,洛允自然知道,那本残缺的洛刀谱上有这一招。 嘣,这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对面大船上的桅杆断了,带着船帆一起跌落甘阕江。 船上的人们惊呼了,但最后还是被轻歌曼舞的声音遮挡了。 “不归公子,洛刀的威力,千琴已经见识了,你来亹悦楼,想要威胁我吗?” 洛允连忙挥动双手,说:“不是啊!真的不是啊,我不是不归公子,我来亹悦楼只想问问左名都在什么地方啊!” “左名都的不归公子,竟然来亹悦楼问左名都,岂不是天下的笑话吗!”千琴的那双眼睛可以迷死人,也可以杀死人,她正在用杀气腾腾的眼光盯着洛允。 妈的,这个玩笑真的开大了,除非隐藏在暗处的高手能主动出来澄清,不然洛允这次跳进甘阕江也洗不清。 高手要出来,早就出来了,不必让洛允背着黑锅了。 “千琴言重了!我只是来喝酒,问路的……” “公子不是来狎妓了的吗?” “不敢,不敢!”洛允忙软着口气说:“我怎么敢到亹悦楼狎妓啊!” 千琴突然变得妖娆,妩媚,起身,慢慢地贴近洛允。 洛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吸了几口冷气,忍受着千琴如同蛇缠身的挑逗:“千琴姑娘,不要这样啊!” “公子不是要狎妓啊!” “你是亹悦楼的楼主……” 千琴伸出食指勾住洛允的下巴,娇滴滴地说道:“楼主又怎么样啊,还不一样是女人,被你认为是青楼的女子……” 第八章 牡丹花下离眉钩 但凡处于这样囧境的男人,都能成为柳下惠坐怀不乱,洛允突然用手抱着千琴的细腰,身体狠狠地往前冲,低头,一下吻住千琴的红唇。 千琴被洛允的吻窒息了,她觉得这个男人的舌头仿佛一把刀,撬开了她紧闭的朱唇,沿着牙缝游走,他身上沾着甘阕江浸透的男人气味,让她动摇了,慢慢地闭上眼睛。 猛然,洛允推开了千琴,说道:“sorry,一时间,没有把持住!” 千琴心中的阴火燃烧,腰间的离眉钩已经握在手中…… 洛允又抱着了千琴的腰,这比上次更紧了:“抱着你的感觉真好!” 他还想低头吻着那双销魂的朱唇,无奈离眉钩的锋芒直顶咽喉。 “不归,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叫洛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这是什么兵器啊!”洛允边说,边慢慢地松开了双手,越是贴着千琴的身体,这离眉钩的锋芒让他的咽喉很不舒服。 宛若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大船上,笑着说:“好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归公子,为何当日不对我说这样的话语啊!亹悦楼主是一个绝色的美女,小心她的离眉钩真的会钩走你的性命的!” “宛若秋,你倒是不识趣啊……”千琴的离眉钩瞬间就藏入腰间,她妩媚地说道:“我与不归公子卿卿我我,你来为何啊?” “牡丹花下离眉钩,这等风情慢慢的事情,我岂能错过啊!” 洛允瞥了一眼宛若秋,又回看了千琴,喃喃:“牡丹花下你妹钩,这是钩你妹啊!” 千琴笑道:“不归公子,我若有妹妹,那指定就是宛若秋了!” 洛允心想:宛若秋,还用的着钩吗?真正的魔女,那日在山林中,自己裸身,她眼睛都没眨,想必见过太多,不足为奇了! “亹悦楼素来与左名都没有任何的恩怨!亹悦楼只图财,不问江湖事!” “千琴楼主,你本身就是江湖人,何来的亹悦楼不问江湖事呢!”宛如秋冷笑道:“不归公子能上亹悦楼,当然……这还是由他自己说吧!” “你妹啊,我说什么啊!”洛允干瞪眼看着宛若秋。 千琴也把目光聚集在洛允身上:“不归公子,我想听听你如何解释!” “没什么解释!”洛允用手指着宛若秋说:“她不是我的人,我不是她的人,她说的做的,与我无关系,我说的做的也与她无关系!” 宛若秋微笑地回答:“不归公子,你为何抱着千琴……” “情不自禁,就像我很想情不自禁地抱着你……”洛允把后面的“揉死你”三字给抹去了,他真的很想让宛若秋知道什么是后悔,他认定这一切事情,都是源于这个江湖魔女! 千琴沉默了,她像事不关己,看着两人。 宛若秋抛了一个媚眼给洛允:“不归公子,你没听说过亹悦楼对付人的狠毒手段吧!我是魔女,她也是女魔……”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洛允双手合十道:“再魔的人,只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千琴拨弄了一下风吹起的头发,说道:“不归公子,恐怕我们两人都要令你失望了,我们不用刀,至于屠刀,似乎你的洛刀乃天下大忌吧!宛若秋,不归公子今晚是亹悦楼的贵客,你可以走了……” “我来,是带他会左名都!”宛若秋的语气一转:“不过他想在亹悦楼销魂,我也管不住,千琴,我想知道你会安排谁来侍寝啊!” “他看上谁,我就会安排谁!” 洛允觉得他只是一个男人,不是棋子,不能这样被宛若秋给戏弄了:“千琴楼主,今晚我想让花幽独的宛若秋侍寝……” “呵呵,不归公子,她本来就是你人,不是我亹悦楼的人,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千琴转身就飞走了。 “我擦,怎么不早说啊!”洛允的话语没有说出来,整个人就被宛若秋虏走了。 被宛若秋抱着,与被千琴缠着,如果可以选择,洛允一定会选择被千琴缠着。 “女侠,我错了!” “公子,你没错啊!” 洛允的冷汗都出来了:“你这是带我去什么地方啊?” “当然是能侍寝的地方啊!” “不用这样着急啊!” “天快亮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总比你一掷千金破费在亹悦楼中好啊!”宛若秋的语调很缠绵很柔,让人的骨头都可以酥软。 “若秋,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 “千琴没有说错,我本来就是你的人,水佩风也是啊!” “那只是你们安排的一场局……” “你倒是很聪明的,是一场局,不过也可以假戏真做啊!”宛若秋的话明显有挑逗的趣味。 “我有女人的!欧阳若米就是我的女人,你也见过的,她一直都叫我夫君……” “呵呵,我不介意啊,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今晚你是我的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洛允苦闷地问:“我可以收回那句话吗?” “不可以的,这是你自己找的,让你去左名都,你却夜游甘阕江,攀上亹悦楼的红船,狎妓,调戏亹悦楼主,亹悦楼主可不是什么善类啊,她的离眉钩有着一百三十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折磨方法,我想问问,你期望每一种生不如死的方法都一一尝试吗?” 洛允心中诧异了,没想到那般柔情似水的女人竟然如此的狠毒:“女侠,我也不想啊,我真的不知道左名都在什么地方啊!” “江湖中打探江湖的事情,有很多方法,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亹悦楼……” “可是我看到江边的凉亭中排着长队的男人在等待亹悦楼待见啊!” “你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愿意当风流鬼的男人这世间还能少吗?”宛如秋深情地望着洛允。 她的眼神让他心中发麻,仿佛被那眼光层层地剥落,赤裸裸地展示在她的眼前。 忽然宛若秋落下一处山坡上,放下洛允。 “这是什么地方啊?” “你看到那亮光的地方吗?那就是你来的镇子,你从这里走下去,天亮之前应该能回到客栈的!” 洛允问道:“你不是带我去侍寝吗?” “哦,我是魔女,转变心意,也是跟着心情的,现在我改变了注意了,这不正好符合你的心意吗!” “我的心意?”洛允叹息:“我的心意,就想马上躺在床上睡觉。” “谁让你贪杯啊!”宛若秋旋转身体飞到空中,消失在黑夜中。 “高手,就是不一样,想来就来,想不见就不见了!”洛允咂咂嘴,只能摸黑朝山下走去。 回到客栈,欧阳若米还没有醒,洛允微微一笑,铺上一个简单的地铺,然后倒在上面闭上眼睛呼呼地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局,他都不管了,没有人会主动地告诉他设定这个局的幕后操纵者是谁。 世上有着那么多解不开的密,何必杞人忧天呢,与欧阳若米来到这个新世界,就要新的开始。 阳光从窗户照进,洛允打了一个呵欠,问道:“若米,你就一直这样坐着,看着我吗?” “嗯,夫君,你的身上怎么又酒味,还有河水的腥味呢?” “说来话长,我要沐浴更衣!” “已经吩咐店家烧热水了!夫君,我来服侍你沐浴吧!” 洛允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摇着头说:“不,算了,若米,你还是不要这样吧……” “这有什么关系啊,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这也是你叫的,有名无实的夫妻,洛允笑着说:“不是,我觉得在客栈里实在不方便,你先去楼下用餐吧,我一会儿就搞定了!” “夫君,那我下去了……” 第九章 改变主意 大大的木桶,里面盛满了温热的水,洛允浸泡在里面,闭上眼睛,感觉到无限的舒坦。 “公子,怎么没有人服侍你啊?” 这声音,洛允实在太熟悉了,他懒得睁开眼睛:“宛若秋,你也很及时的啊,为什么每次这样尴尬的事情,都会遇到你啊?” “因为我是你注定的人啊!” “你这次来又为何事啊?该不会是为了帮助我搓背吧……” “嘻嘻,公子想要我给你搓背吗?” “开玩笑的,你来了准没有什么好事!本想在浴桶中舒舒服服地享受一番,现在没机会了……”洛允一下从木桶中站起来。 赤裸的身体跃入了宛若秋的眼中,她调笑地说:“公子,你现在在我的面前越来越放肆了!” “不是放肆啊,你似乎也不想回避啊,难道没有什么样的评价吗?” “评价什么啊?”宛若秋咯咯地笑了:“难道是称赞公子吗?” “称赞,你什么时候会称赞男人啊!你来,带我去左名都吗?” “也不算是,经过你昨晚在亹悦楼的大闹,亹悦楼主似乎对你有些眷恋,我是来带你去亹悦楼的!” 洛允当棋子已经习惯了,问道:“怎么去啊,你是一个女人,亹悦楼是男人闲逛,寻欢作乐的地方……” “凭什么女人就不能去亹悦楼呢?” “欧阳若米怎么办?” “她不是欧阳若米,你不是洛允,你是叶不归,她是水佩风,我呢,依然是花幽独。” 洛允平静地问道:“可以不去吗?” “牡丹花下风流一番,不是正合你意吗?” “牡丹花下离眉钩,这是要命的事情,我可想留着小命,不想一次就玩完了。俗话说细水长流啊!” 宛若秋拿起衣服披在洛允的身上,像一个小情人一样,服侍着他穿衣:“叶不归公子闯荡江湖,当然要去会会天下第一园,天下第一楼,天下第一城……不然怎么能成为江湖上的霸主呢!” “此叶公子,非我这个叶公子吧,我哪有当武林霸主的能力啊!” “你有啊,公子,你不是擅长洛刀吗?” “我凡人一个,不是武林霸主,花钱喝酒买田地,武林江湖真的与我无关……” 宛若秋突然抱着洛允,一把暗淡无光的花幽独顶着他的咽喉,温柔地说:“公子,昨晚抱着千琴是不是很有感觉啊?这花幽独与离眉钩的滋味不一样的,但都可以要人命的。” “没错,即便是普通的筷子在你的手中,也可以要我的性命,但你这样抱着我,让我很冲动!”洛允喉结滚动一下:“男人冲动了,很难把持住的……” “所以这花幽独恰好能提醒你坚守底线啊……” 天下第一园,当然就是燎香园,风何城的燎香园不算太大,但那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整个江湖都轰动了。 欧阳若米若无其事地坐在客栈的木桌前,双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等待着洛允的出来。 “谢谢你的提醒,我的手可以抱你的腰吗?”洛允小声地问。 宛若秋咯咯地笑了:“你不怕我失手?” “所谓一树梨花压海棠,哥是江南人,白得很彻底,很坦荡……”洛允的手始终没有落在宛若秋的腰上:“这等要命的事情,哥哥是不会做的!” “楼下有美人等着,你还不快出去?” “可楼上的美女这样抱着,让我情以何堪啊!” 宛若秋笑道:“让我送你一程吧!” 她的手掌轻轻一推,洛允像一片落叶,随风飘荡,撞破了房门,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楼下的长凳上。 客栈的食客,小儿,掌柜全都傻眼了,这等下楼的方式,超然脱俗。 欧阳若米也惊讶地望着从天而降的洛允,小声问:“夫君,你这是?” “卖弄!女人卖弄风骚,男人就要卖弄武功!”洛允笑道:“简单地说,两者都是装!” “夫君,你装得真帅气啊!” “谢谢夸奖!”洛允扭头对着柜台前发呆的伙计与掌柜喊道:“你家客栈的门不怎么结实啊!轻轻地就毁坏了,我赔!” “客官严重了,没有伤着你哪里吧,这门不结实,是小店的失误,客官不要赔了!” “一定要赔!” 相互争执的时候,一锭银子从楼上飞下来了,深深地印在柜台上。 宛若秋翩翩地从楼上走下来:“掌柜的这银子够了吗?来一桌上好的酒菜,我们用完了,还要上路!” 客栈里出现两个美女,男人的目光都充满了火热,整个客栈的空气仿佛融入了桑拿房的温热蒸汽。 掌柜的看着宛若秋坐在洛允的身边,立即吩咐伙计到厨房备菜,自己亲自端上一壶好茶,搁在三人的面前。 这时候酒店外有人高声地喧哗:“古丽国的船来了……” 本来在店里吃饭的客人一窝蜂地往外窜了。 “啥子事,弄得这样的慌慌张张!”洛允皱着眉头,没有心思吃饭了。 “古丽国每五年都要向朝廷进贡一批美女,绝色美女!” 洛允带着色色的眼光看着宛若秋:“多绝色啊?” “你的眼神想把我吞了吗啊?”宛若秋不正面回答。 “也许外来的和尚念经香,人就是这样的……” “你不想去看吗?” “想……”洛允停顿了一下,瞧见宛若秋笑颜中似乎藏着一把锋利的刀,转口道:“不过,多此一举了,身边有着两个美人相伴,我的心不会随波逐流的,可以让我去方便一下吗!” 宛若秋轻微地点了点头。 洛允像风一样冲到了客店的后院,对着那简易的茅厕嘘嘘。 “我突然改变注意了!” “妈呀,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洛允全身抽搐一下,转身机会与宛若秋的鼻尖相碰了。 “湿了!” “死了?谁死了!”洛允慌张地问。 宛若秋淡定地说:“公子,你的衣衫湿了!” “哎呀,我的妈呀!”洛允赶紧转身把东西藏匿在衣裤下,看着一片湿漉漉,头疼了。 “你没事吧?” “没事,女侠,拜托你下次来的时候,打一个招呼,不要这样吧!你想看,就明说吧,这样很容易走火了!” 宛若秋温柔地说:“公子,我想看,你给我看什么啊?” “我们不说这个了,你改变什么主意了?” “公子,你还是沐浴更衣后,我们再详谈吧!” 等到洛允沐浴更衣出来,两个女人都不在了。 桌上只有一封书信,洛允看过之后,心顿时凉了半截。 宛若秋带走了欧阳若米,让洛允去刺杀古丽国的公主殿下。 “你妹哦,谁是古丽国公主?我若能杀人,怎被你玩弄吗?这不是扯淡……”洛允心中没有底,这刺杀的活,他干不了,逃跑的事情,他能做。 匆忙收拾了一下,赶紧从客栈里溜走了。 这大道不能走,他专门选一些偏僻的小路,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地逃窜。 “敢问whoareyou?”洛允心想这不对,古代没有人能听懂这洋文的,转口又说道:“贵姓啊!竟敢挡我的路!” “洛家公子,亹悦楼有请!” “我擦,何必呢,何苦呢!刚刚从东家逃出,怎么又落到西家了!”洛允嘀嘀咕咕,没有挪动步伐。 “洛家公子请上轿!” “你妹啊,轿子也准备好了?”洛允四处扫射,林中一片寂静,葱绿一片,有个鸟轿子啊:“你开玩笑吧,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唯独没有看见轿子啊!” “洛家公子请看!” 洛允随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见几个美女抬着一顶很华丽的轿子悄然立在树顶上。 “太高了,上不去啊!有这样让人坐轿子的吗?” “对不起公子!”那人拍着手掌,美女抬着轿子徐徐地飞下来。 “nosorry!”洛允知道无法逃走,硬着头皮上了轿子,安稳地坐着,闭上眼睛,思考如何面对亹悦楼的美丽的老板娘千琴! 第十章 公主赠送三寸金莲 越是富丽堂皇的房间,越让洛允心惊肉跳,空荡荡的,入眼的全是奢侈的金银铜器,琴棋书画,瓶瓶罐罐,连一个活着的侍女都没有。 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菜肴,山珍海味,洛允看得心慌,如坐针毡。 “洛家公子,你来了!” 闻声不见人,洛允头皮发麻,突然间他怀念与宛若秋打情骂俏,心里不会不安:“千琴老板,上次,上次真的很抱歉……” “公子请喝酒吧!”千琴依然没有出来。 洛允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请问公子,这酒什么滋味?” “有股腥味,不像酒!” 千琴面带桃红的笑容翩翩地出现在洛允的身边:“这本来就不是酒,是甘阕江水!” “甘阕江水?为什么给我喝甘阕江水呢?” “公子上一次强吻奴家,给奴家就是这个滋味!” “不算强吻吧,你当时也配合的很好……”洛允把没有说完的话吞咽回肚子,离眉钩就在千琴的手中晃悠,那寒光点点,吓得洛允大气都不敢喘。 “想请公子做一件事!” “可不可以不做……” 离眉钩贴着洛允的嘴唇,他似乎闻到了不是甘阕江的腥味,而是风雨血腥。 “公子都没有听,怎可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离眉钩与花幽独相比较,洛允真心地喜欢花幽独。 “能把这玩意挪开吗?” “我怕公子又犯上一次的错!”千琴妩媚,勾人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挑逗洛允。 这不是折磨人吗?洛允横下心,也不管什么离眉钩了,直接伸出手抱着千琴的腰,手掌托住她的小臀。 千琴对于洛允这样的胆大妄为,很惊讶,但离眉钩没有伤害他。 “公子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冲动只是一瞬间,情不自禁才是真的!”洛允揽千琴入怀,一手推开离眉钩,低头吻着了她的殷红嘴唇,那是樱花雨的润湿,细无声。 过了良久,千琴才推开洛允,咯咯地笑着:“公子不怕死吗?” “我以为你要我做的事,就是这样的事呢!” 千琴收起了离眉钩,用手指勾着洛允的下巴:“等你完成这件事后,我会满足你的愿望的!” “迫不及待!” “这会儿,又迫不及待呢!” “先前,你没有说报酬啊!等你开出了筹码之后,我均衡了一下,也被逼无奈啊!说吧,什么事情!” “古丽国的公主也来了,公子去接见她!” “这事轮不到我这草民身上吧,怎么也该是朝廷官之类吧!” 哐当,千琴把一个腰牌丢在了桌上。 洛允拿着腰牌仔细一看,问道:“这是什么啊?” “公子,这是先皇钦赐洛公的王爷腰牌!有此腰牌,等同于王爷,你够资格了吧!” “有了这腰牌我就是王爷了,那先前的接见公主的朝廷命官呢?” “被奴家杀了!” 洛允看见千琴如此的淡定,心中一惊:“为何?” “他太好色了!” 洛允立即被口水呛住了。 “公子怎么了?” “没事,好像我也很好色啊!” 千琴整个身体一下贴上来,笑着说:“我喜欢公子的色!” 洛允听到古丽公主头就疼了,宛如秋为何改变注意,刺杀公主;这千琴给出这样丰厚的筹码,也是为了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洛允觉得自己深陷一个很大的泥潭。 “可不可以换一件事情呢?” “公子想换什么事!” “做起来很舒服,很容易,又能满足你的喜欢的事!” 嗖一声,离眉钩出现在洛允的咽喉。 “我知道了,是杀人吧!” “女人不能这样打打杀杀,很容易误伤情感的!” 千琴温柔地问:“公子想不想要我啊?” “想!”洛允没有犹豫,像这样的美女坐在怀中,不乱,不想,那简直就是胡扯! “多想啊?” “很想!” “那好,事不宜迟,你先去接见古丽公主吧,他们的大船就在甘阕江上!” 洛允有些茫然:“这一桌子的饭菜呢?” “等着你回来啊!” 洛允心中没有底气:“很快吗?” 千琴点着头:“来人给公子更衣,送他去……” 官服穿在身上还不错,至少有着威风凛凛的感觉,洛允站在大船上,两脚有些发软。 “公主殿下,洛王爷来了!” 船舱里传来女人柔柔的声音:“本宫没有听说过洛姓的王爷呢!” 你大爷的,拽什么拽啊,不见,老子正好赶着回去抱千琴呢!洛允默默地想着。 船舱继而传出喝令:“让他进来吧!” “王爷请!”随从带着洛允进入后,立即退出了。 洛允很霸气地整理一下官服,坐在椅子上! 古丽国公主就在幔纱帐后,他看不见,也不想看。 两人就在这样静静地坐着,洛允不说话,公主也不问话。 心中计算着时间,差不多够了,洛允起身恭敬地说:“本王多谢公主的款待,告辞了!” “王爷,请等等!” “何事?” “王爷一进来,就坐在,什么也没有做!” “本王说话了!” “王爷姓洛,外家姓的王爷中似乎没有姓洛的!” 洛允从怀中摸出腰牌,说道:“这是御赐的王爷招牌!” “王爷腰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公主殿下一连说了两声原来如此。 洛允也不清楚什么意思,笑着说:“公主好眼力啊!” 长剑如蛇,晃动银光从幔纱帐中飞出,洛允不在意这长剑,却在意使用长剑的女子。 美女若完美无瑕,这等美女,洛允已经习惯了,欧阳若米就是,而眼前这个女子,应该是古丽国的公主吧,很美,瑕疵的地方在于她没有描眉,眉毛被修刮很干净,看起来有些别扭! “王爷定力甚好!” “我是王爷,外表一定要酷,很强大,但内心已经吓尿了!”洛允苦闷为什么古代的女子总喜欢用兵器威胁着男人呢! “王爷不是来刺杀本宫的吗?” “本王赶时间回去搂着佳人喝着美酒赏月,没时间与公主殿下讨论刺杀的问题!” “呵呵!”长剑已然没有移开洛允的咽喉,公主笑着说:“洛王爷应该是江湖上说的洛刀神的传人洛家公子,可惜洛门只剩你一人了!” “千里之外,公主对这等江湖事很清楚,佩服,不过这事与古丽国没有任何的关系!” “洛家能得到王爷腰牌这样丰厚的赏赐,因为征战古丽国有功!” 洛允尴尬地笑了:“这上辈子的恩恩怨怨,仇杀也是迫不得已,各为其主,在所难免!” “古丽王族与洛家的恩怨不是一句话能解释清楚的!”公主淡淡地问:“你悔婚了?” “我未婚!” “可笑,你不是找了一个智障的美女夫人吗?本宫想见一见!” “公主,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大胆得无礼,本宫叫裴淑仪!” 洛允微笑地说:“公主既然关心本王婚娶的事情,是不是想招本王为驸马啊?” “你大胆得无耻……” “卑鄙与无耻,还是卑鄙与下流,这些并不重要,我真的赶时间的!强扭的瓜不甜,早知道能让你一见钟情,我就不来了!” “大胆放肆,本宫可以一剑杀了你!” “这是你说的啊,刚才,你还在问我,是来刺杀你的吗?”洛允淡定地说:“这些江湖杀戮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做的,不如王爷牵着公主的手,言和吧!” 长剑没有再进一分,但裴淑仪的手被洛允牵着了。 时间在一刹那间停住了,洛允吹着一首情歌的口哨,配合这默契的时间。 哎哟,整个人飞出了房间。 站在外面的士兵平视前方,一眼都没有看从房间中飞出来的洛允。 这小妮子的力气还真的大啊,洛允从怀中掏出一块铜镜,竟然凹了一个脚印,妈呀,幸好有准备,不然真的丧命了! “多谢公主殿下的三寸金莲!” 裴淑仪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她只是本能地反应,一脚踢飞这个登徒子,但她的心还沉浸在牵手的那一刻,被陌生的男人牵着手的感觉。 亹悦楼的船,洛允不敢去了,这要命的吻,竟然不让千琴动怒;这轻轻的牵手,竟然让裴淑仪狠踢,天下没有什么艳遇的好事,千琴一定比裴淑仪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