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耳立功 盛夏六月，沈阳城外某军用机场。烈日照射下的跑道上，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傍晚时分，几辆军用吉普车朝着空旷的跑道方向开了过来。 没等吉普车停得下来，北方的天际之间就传来了“嗡嗡”的声音。 时间不长，三架刷着迷彩色的武直-9直升飞机，突然从云端之中冒了出来。 “来啦，来啦，他们平安回来啦。”从吉普车上跳下几个军人，兴奋地朝着天空挥手叫喊道。 不大一会儿，直升飞机缓缓在跑道上降落下来。 飞机刚一停稳，三架飞机上分别走下一队头戴钢盔，身穿防弹服，手握微冲的士兵。 刚一踩上地面，他们就训练有素的迅速排成两列。 “同志们，欢迎你们凯旋归来。”一个高大结实的上校军官大步迎上前去。 出征归来的战士齐声回答道：“谢谢首长。” “同志们，由于你们对祖国的忠诚，出色完成了这次反恐任务。军区党委决定，对下列同志予以记功奖励。叶小龙！” 随着上校军官的点名，一个气宇轩昂，身形笔直的军官阔步上前，高喊一声：“到！” “叶小龙同志，你提前发现敌人的埋伏，使我军成功实施反包围，全歼所有来犯之敌。党委决定，给你记二等功一次。” 上校将军功章佩戴到了叶小龙的心口左侧。跑道上，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叶小龙双脚并拢，‘啪’地行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谢谢首长鼓励。” “神耳立功——”“神耳立功——”身上还带着硝烟的战士们，一齐发出了欢呼声。 机场跑道的温度酷热无比，也还是没有高得过人们内心深处的热情。他们将叶小龙抛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的呐喊，不绝于耳。 距离跑道不远的一间会客室里，坐着一个大校军官，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 他们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着屏幕上出现的表彰镜头，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丝笑容。 “卢政委，叶小龙这小伙子生得很精神嘛。”中年男子满意地说。 “冯处长，你说得不错。小伙子今年27岁，参军7年，经过层层选拔，成了‘雪狼特种兵大队’的一员。先后立过二等功两次，三等功四次，担任了中队长。这是他最后一次参加军事行动，又立下了新功。如果不是他父母亲双双下岗，军方又无法帮助解决困难的缘故，怎么说我们也舍不得让他转业。”卢政委感慨地说。 冯处长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有些担心地问道：“卢政委，你说叶小龙会接受我们的邀请吗？” “冯处长，这话我可不好回答你。”卢政委轻轻地摇头说：“据我所知，叶小龙对自己少年时做过的许多事情都很后悔，说是自己让父母亲伤透了心。你们想让他再回到过去的生活，恐怕不太容易噢。” 冯处长还想说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种铿锵有力的声音：“报告，三中队长叶小龙奉命来到。” “进来。”卢政委的声音不高，却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已经卸下武器装备的叶小龙，依旧是一身戎装，大步走进了会客室。他给屋内的卢政委和冯处长敬礼道：“首长好。” “坐下。”卢政委下令道。 叶小龙在二人对面沙发上坐下，依旧是腰杆坐得笔直，双手扶膝，目不斜视。 “叶队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警察部特勤处的冯处长。”卢政委介绍说。 “冯处长好。”叶小龙倏地站立，敬了一个军礼。 “叶队长，请坐，不要客气。”冯处长站起来打了一个招呼。 重新坐下的叶小龙，脑海之中在不停思索，特勤处长找我有什么事呢？不妙，很大的不妙。夜猫子进宅，没有好事。 嗯，我得要多加留神才对。 “叶队长，你的家乡是润江市吧。”冯处长主动发话。 “是的。”已经有了戒心的叶小龙，回话十分简捷，没有丝毫多加交流的意思。 冯处长目光一闪，只好继续介绍说：“叶队长，润江的社会治安状况很不好哇。” 叶小龙依然是双目平视，没有接话。 看到对方这么一种油盐不进的样子，冯处长心中也有一些恼火。好你个臭小子，倒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嘛。 “润江的邪恶势力横行，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都在忙着抢地盘，收保护费。特别是有一股以‘校长’为头目的邪恶势力，更是这么一种状态的幕后指挥者。他们先后作下了好几次灭门案件，手上的人命不下十几条。”说到这儿时，冯处长偷眼瞅了一下。 叶小龙依旧是四平八稳的坐在那儿，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在心中暗道，罪犯杀人，那是你们警察的事，干嘛来找你龙哥哩。 “警方组织了多次突击行动，收效甚微。除了打掉一些喽罗之外，很少触及到‘校长’身边的骨干。这些喽罗根本说不清‘校长’的情况，加上地方上的‘保护伞’，也就让润江的‘扫黑行动’总是煮成了夹生饭……”冯处长硬着头皮往下说。 他这边说得口干舌燥，叶小龙那边依旧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好像刚才说的那么一席话，都成了耳边风一般。 冯处长暗恼于心，又不好发火，只得开门见山地说：“叶小龙同志，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秘密招聘你为特勤警察，任务是混迹于润江的市井之中，协助我们找到‘校长’的踪迹。不知你是不是愿意为家乡的社会治安作出自己的奉献？” “政委，这是对我下达的命令吗？”叶小龙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疑问了一句。说话的同时，他把目光移到了政委的脸上。 听到这样的反问，冯处长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此事不妙。卢政委的脸上，则是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看到部下仍然在等待自己的答复，卢政委回答说：“叶队长，这不是命令，只是警方对你作出的邀请。”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谢谢冯处长的厚爱喽。转业之后，我要尽孝于父母身边，过上几天安逸日子，不想再让亲人担惊受怕了。政委，弟兄们还在等我参加庆功晚宴，我就先走一步啦。”叶小龙站立起来。 “行，你去吧。代我给大家敬上一杯酒。”卢政委关照了一句。 “是。”叶小龙转向离去。 看着部下远去的背影，卢政委疑问道：“冯处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小叶来担当这么一个特殊角色呢？” 冯处长给对方发了一支香烟，自己点燃之后，闷闷的吸了起来。 连续抽了几口之后，他才开始介绍说：“卢政委，小叶自幼好武，曾经得到过民间高手的传授。上学期间，他经常与一些社会青年混迹在一起，甚至出现逃学现象。为了参与打架斗殴的事情，他的父亲曾经打断了好几根木棍。” “呵呵，原来这小子从小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角色。”卢政委失笑道。 冯处长点头说：“是啊，他确实不是一个安分的孩子。放在你我的家中，估计也是打断木棍的角色。不过，他为人很仗义。只要是朋友找上门的事，都会是一腔热血地进行帮忙。至今为止，他在当初那帮混混之中依然保持着很高的威望。” “这么说起来，你们是利用他当初在家乡混迹社会的关系网，来打探那位‘校长’和背后‘保护伞’的消息。”卢政委若有所思。 冯处长连连点头说：“正是，正是。他有关系网，容易混入那个圈子。他又有一身过硬的军事技能，不但方便保护自己，也容易接近‘校长’那个核心层。” “冯处长，你恐怕对我打了埋伏吧。”卢政委轻轻的“哼”了一声。 冯处长脸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政委，除了刚才说的那两点以外，我们更看重叶小龙的听力。” “噢，你连这个秘密都知道。”卢政委有些吃惊。 “政委，我是偶然听一个研究特异功能的朋友提起过。说是有个战士从山上摔下去之后，其他器官都没有发生变化，就是一只耳朵的听力变得异乎寻常。在战场上，多次立下奇功。” “是的，你说得不错。叶小龙这超乎寻常的听力，确实是一次意外之后才出现的。从那以后，他这么一只神耳便屡建奇功。这一次出击，又是他的神奇听力立下战功。提前在90米外发现敌人的伏击圈，从而让我军成功地打了一场反伏击。” “政委，如今的罪犯，都会使用高科技。想要单纯使用电子产品偷听的方法，很难会有成功的可能。如果能让小叶这样既能打入罪犯内部，又能具有特异功能的战士参加我们的行动，胜利也就能指日可待了。” 卢政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政委，你这是什么意思？”冯处长有些费解的问道。 卢政委感慨万端的说：“听你刚才的介绍，小叶在家的时候，应该是一个问题少年。如果不是他的爸爸当机立断，将他送到军营来。他会成长为什么样的人，那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哩。” “是的，是这么一回事。”冯处长赞同说。 “老冯，浪子回头金不换。叶小龙经过部队这座大熔炉的淬砺，已经成为了一块好钢。你说，他会愿意再走回头路吗？即使他自己愿意，他的父母亲又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卢政委淡淡地问道。 听到这么一问，冯处长楞了半晌也没能说得出话来。 门外80米处的叶小龙，这时放下捏着右耳朵的手，嘿嘿笑道：“想要让龙哥再去混社会，没门！” 第2章 特殊召见 餐厅里的庆功宴已经拉开了序幕。 “同志们，让我们为神耳叶队长再立新功，共同举杯祝贺。”刚才宣布立功奖励决定的上校举杯提议道。 “干杯！”“干杯！”饭堂里发出了酒杯碰撞的声音。 “让我们为即将解甲归田的叶队长干杯，祝他早点把小雨姑娘娶回家，明年再生一个大胖小子。” “嗷——干杯！”“嗷——干杯！” 月亮已经西斜，喝了不少酒的叶小龙依然没有入睡。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一直都在回想着冯处长找自己的事情。 说来说去，就是想让自己去当卧底。切！想得倒美。真要是这么去做了以后，老爸肯定会将木棒改成了铁棒。 用不着周围那些邻居开口说话，就那种蔑视的眼光也能让人死上几个来回。妈妈的泪水，更是会没完没了的流个不停。 要说什么作奉献的话，老子枪林弹雨里走了十几回，身上的伤疤也有四、五处。 难道说，还对不起那个润江人民嘛。嘿，龙哥对得起的是全国人民。 皇帝还要轮流做嘛。这作什么奉献的事，恐怕也该轮到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去做做啦。 “不去，就是不去。”睡梦之中，叶小龙还在说着梦话。 过上一会儿，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恐怕是梦见娶回了小雨姑娘，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了吧。 第二天早晨，叶小龙睡了一个不小的懒觉。 能让他这么睡的原因，是因为再过几天就要解甲归田，返回润江老家。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刚刚出任务回家。按照规矩，也该要休息几天才对。 当他吃完早餐返回宿舍时，冯处长已经守在了宿舍门口。由于太阳太毒，正在用手背抹着额头上的汗珠。 “阴魂不散。”这是叶小龙脑海之中的第一反应。尽管心中不悦，他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说：“冯处长，晒太阳好哇，有助于杀菌消毒嘛。” “好你个臭小子，明明知道老子晒得直冒汗，还要在这儿说风凉话。哼，等到把你这个小家伙收拾下来之后，你才会知道老子的厉害。”冯处长内心发狠说。 发狠归发狠，但在表面上他和叶小龙一样面带笑容地说：“小叶，我知道你今天不会参加训练，过来陪你聊聊天嘛。” “噢，欢迎，欢迎。”叶小龙把对方让进了宿舍。 二人坐定之后，谁也不说正题，就这么聊上一些没有营养的内容。 “来，抽上一支烟。” “哇，这是黄鹤楼的牌子，恐怕得要上百元钱一包啦。” “差不多吧。” “冯处长，来，喝杯茶。” “嗯，茶叶不错。这应该是正宗的碧螺春吧。” “嘿嘿，战友给我带了一点。” 二人说了一会之后，冯处长终于打破了平静。 “小叶，我给你看一本资料。” 说话的同时，他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取出了一厚迭资料。打开之后，第一页是照片，是一起杀人案件的现场照片。 “小叶，这是丰水县的一起灭门杀人案。一家三口再加上前来探亲的外甥夫妇，合计五口人被杀得一个不流。”冯处长介绍说。 对这种充满血腥味的照片，叶小龙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对比下来，战场上的那种血腥才是真正的残酷。 他的目光在照片上一扫，就又移到了一旁。 看到叶小龙这么一种漫不经心的样子，冯处长恨得直是咬牙。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他只得掀开第二页。 “小叶，这是润江郊区的一起灭门案。就连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凶手也没有放过。” “小叶，这是……” 冯处长说得口干舌燥，连连喝了几杯茶水。 这中间，只有那张孩子被摔死的照片，引得叶小龙眼中寒光一闪。其他的照片，都没能引起叶小龙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冯处长叹息一声，将资料翻到了最后一页。 “小叶，这是去年10月2日发生的海关人员失踪案件。两名失踪人员中，有一个叫王军的缉私警察，和你一样大的年龄，也是27岁，也曾经是一名特种兵。他……” 正当冯处长滔滔不绝的进行介绍时，忽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抬头看去，叶小龙一拳将桌面砸了一个洞。当他将拳头从洞中拿出来时，手背上全是鲜血。 一看此情，冯处长心说有戏。只要这小子能够对罪犯产生强烈的痛恨，不愁他不接受自己的聘请。 没等到他再往下想，叶小龙愤然而起道：“这样的警察局长，就该要追究渎职罪。” 这样的反应，与冯处长所想象的反应有着很大的差距。 尽管如此，冯处长还是谆谆引导说：“小叶，你说得不错。可我们更重要的事情，是要把凶手给绳之以法。” “是的，要让死者瞑目，让生者安心。”叶小龙感慨地说。 冯处长趁热打铁的来了一句：“小叶，我们想邀请你，一起把这伙穷凶极恶的罪犯给挖出来。” 叶小龙一楞，把资料推到一旁，嘴角上漏出讥讽的笑容说：“对不起，这是你们警察的职责，我没有兴趣。” 冯处长沉下脸来：“小叶，你是党员，是军人，应该要有社会责任感嘛。” “冯处长，我在边境线上出生入死，浴血奋战，难道不是社会责任感吗？当我在前方无私奉献的时候，我的父母亲却成了下岗职工。 那些当官的社会责任感又在哪里？如果不是这样，我会急着想要转业吗？ 现在，润江的社会治安不好，你为什么不去让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出来奉献，为什么不让他们也尽上一回社会责任感呢……” 叶小龙的话就象是连珠炮一般，说了好长一段才停了下来。 “小叶，你听我说……” “冯处长，你来找我，应该已经对我作过一番调查。你应该知道，我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能让父母亲省心的孩子。 为了我参与社会上的打架斗殴，老妈不知流过多少泪，老爸不知叹过多少气。 好不容易让我走上了正道，二老脸上有了笑容。你说，我能让他们再给别人在背后戳指头吗？” 冯处长脸上有些动容。这孩子能想到父母亲的感受，说明他确实是长大成了人。 事实也是这样，一旦叶小龙成了混迹社会的特勤警察，必然会给他的亲人带来非常大的压力。 “冯处长，说句老实话，我很怕死。”叶小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冯处长有点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一个刚从战场上浴血奋战回来，而且立下战功的战士，竟然会说自己怕死，这能让人相信吗？ “我死在战场上，那是为国捐躯，好歹也是一个烈士。父母亲的生活，自会有国家来照顾。如果让我死在这种不明不白的职业上，你让我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啊。”叶小龙坦诚的说。 “那……”冯处长咧了咧嘴，无法再往下说。 “冯处长，你不要再往下说了，我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既然不是我必须承担的使命，也没有值得让我付出的代价，你再说多少，也是多余的话。” 冯处长离开了军营，有点灰溜溜地离开了军营。他在临走时，专门到卢政委那儿去告了一个别。 “冯处长，不好意思。我们能让叶小龙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在这种事情上却实在是帮不上忙。”卢政委抱歉地说。 “政委，话不能这样说。你放心，我一定能让小叶成为我的手下。”冯处长的脸上浮现出了自信的笑容。 卢政委感觉到不妙，连忙警告说：“冯处长，你可不能瞎来。真要那样做的话，我可不答应你。” “政委，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胡来。这一次过来，我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小叶是一个勇于担当的人，也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冯处长心有成竹的说。 沈阳武警学院。 傍晚时分，刚走出研究生考试教室的方晓蕾，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学院已经退居二线的秦院长，让她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立即到他的家中走一趟。 接了电话的方晓蕾，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一个退居二线的领导，平时也是深居简出，很少与外界打交道，怎么会在突然之间找上了自己呢？ 秦院长的家，在学院背后的一片别墅区。 骑着自行车的方晓蕾，在小区最深处的一幢别墅门前停了下来。没等到她按响门铃，大门‘吱呀’一声就打了开来。 “是小方来了吧，请，快请。”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迎了上来。 方晓蕾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已经退休多年的张教授，也是秦院长的夫人。 她大步上前，立正敬礼道：“张教授，方晓蕾奉命来到。” “好哇，你这个孩子让我一看就喜欢。一副警察的风骨，没有那种扭扭捏捏的样子。快去吧，老秦在书房里等你说话呐。”张教授乐呵呵地招呼说。 听到让自己到书房说话，方晓蕾脸上掠过一丝异色。 第一次到秦院长家来作客，就让自己到书房说话，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做法哟。 方晓蕾也不多话，跟着张教授上了二楼。屋内没有人，张教授招呼着让她在书房木椅上坐下。 乘着张教授倒茶的功夫，方晓蕾先在四周环视了一圈。 这是一间老式书房，书架上放满了书籍。诺大的写字台上，除了一盆仙人掌以外，就是铺好的一张宣纸。 一支已经蘸满墨汁的毛笔，搁在已经磨好墨汁的墨砚上。看样子，秦院长是要准备挥毫作书。因为自己的到来，才被临时打断。 从接到电话开始，这事就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神秘。 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事情，要让一个退居二线的老院长出面，而且采用这样的方式与自己交谈呢？ 方晓蕾的额头上蹙出了几道纹路。 第3章 邂逅美女 “小方，先喝口凉茶，去去身上的暑气。老秦在陪客人说话，一会儿就要过来的。”张教授亲手倒了一杯茶，送了过来。 方晓蕾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茶杯。当她想要说上一声‘谢谢’时，书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进屋的人，先是一个满头白发，笑容满面的老人家。方晓蕾曾经多次见过这位老人，知道是已经退休多年的秦院长。 跟在后面进屋的人，是一个戴着宽边墨镜、年约四旬的男子。 虽说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T恤衫，还是让人感觉得到一股剽悍的味道。特别是他那种犀利的眼神，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人的灵魂似的。 “小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警察部特勤处长冯康乐，也是你的学长。”秦院长介绍之后，就退到了一旁。 他这么一退，方晓蕾立即意识到，今天找自己谈话的主角是冯康乐。 “小方，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任务？要这么神秘的把你给请了过来。”冯康乐笑眯眯地打开了话题。 听到这话，方晓蕾只是抿嘴一笑，没有吱声。看到方晓蕾表现出来的淡定，冯康乐的嘴角上漏出了几丝微笑。 “这样吧，我这儿有一份打印件。你先看一下，我再给你作出解释。”冯康乐将几页打印好的4K纸递了过来。 案件，4K纸上排列的内容全部都是未破案件。有灭门案件，有海关人员失踪案件，还有地痞之间的械斗案件。 这些案件，全都发生在润江市。 看到‘润江市’这三个字时，方晓蕾眉头微微一动。那是自己的家乡，也是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冯康乐的脸色十分严峻。 “小方，去年十月，江淮海关有两名缉私人员在润江神秘失踪。当地警方始终是无所作为，至今未能破获此案。 联系到还有那么多的未破案件，还有润江警方有不少警察已经沦落到了为虎作伥的地步，高层决定开展‘啄木鸟行动’。” 说到这儿时，冯处长轻轻摇了摇头。方晓蕾看得出来，这是对润江警方的极度失望。 她可不知道，还有一种失望，是对叶小龙不肯接受招聘的失望。 “冯处长，需要让我怎么去做？”方晓蕾的双眸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见到她这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冯康乐心中多少好受了一些。学生就是学生，不会出现在军营那边让自己碰壁的遭遇。 “率性而为，不着痕迹。”冯康乐说得很慢，仿佛是要让别人听得更清楚一般。 方晓蕾那对美眸，连连闪烁了几回。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说：“冯局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样。依照自己的性格去做事，去做人，不要刻意开展侦查工作。” “好，说得好。小方，你的悟性确实是让我佩服。老院长，你可算是帮我选对了人才。”冯康乐兴奋地说。 一直没有介入二人谈话的秦院长，正好放下手中的毛笔。 他乐哈哈地笑道：“小冯，为了维护警察的荣誉，哪能不让最好的人才上阵呐。小方，我给你写了一个条幅，算是为你的出征壮行吧。” 能得到秦院长赠送的字画，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别说方晓蕾是学生，就连好多领导也没有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 一听这话，她就像小鸟一样飞到了写字台旁。冯康乐也来了兴致，跟着站到了旁边。 “玫瑰有刺。”冯处长和方晓蕾一齐轻轻诵读了起来。 秦院长在条幅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之后，用手指着条幅说：“小方，我希望你能象玫瑰一样，永远保持自己的锋芒。不但要刺社会上的邪恶之人，也要刺我们队伍中的见利忘义之人。不管碰到什么样的险恶环境，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衷。” “请院长放心，我一定会永远保持锋芒，永远与邪恶势力进行战斗。”方晓蕾立正敬礼道。 秦院长将宣纸上的墨汁吸干之后，交到方晓蕾手中。 他拉着方晓蕾的手说：“孩子，大胆地往前闯。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五天后的上午8点，随着‘呜——’的一声汽笛响起，从沈阳到润江的318次列车徐徐启动。 车站站台上，几个身穿军装的军官跟着火车奔跑着。 “叶队长，一路顺风。” “小龙，到家后来个电话。” “叶大哥，祝你早点抱上一个大胖小子啊。” …… 一节卧铺车厢里，身穿迷彩服的叶小龙朝着窗外大声叫喊道：“弟兄们，有空来润江作客啊——” 随着火车的逐渐加速，很快就将站台甩到了看不到的远方。 叶小龙坐回自己的下铺，双手抱膝。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父母亲，想到很快就能与小雨姑娘完婚。他的嘴角上，顿时展露出一缕幸福的笑意。 “咦——你是叶教官吧。”对面下铺上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听到家乡人的说话口音，正在沉思的叶小龙抬起头来。 对方是一个上身穿着警用T恤，留着垂耳短发，面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叶小龙的心中顿生好感。 “美女，不知是在什么地方认识你龙哥哟？”离开了军营束缚，叶小龙那种油嘴滑舌的毛病便又故态复萌。 “还龙哥哩，我看是一只小龙虾差不多。”对面的美女也不示弱，立即就反击了回来。 听到如此犀利的回击，叶小龙情不自禁地“咦”了一声。 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对方有着一张秀丽美好的脸蛋，粉面如玉，眉毛如一弯新月，睫毛弯弯，一双凤眼格外明亮。 那双美眸之中，散发着一股逼人的目光，显得理性、深沉而又充满智慧。 “美女，不知可否请教芳名？”叶小龙摆出一副文人的架势。 美女“嗤”的一笑说：“大名鼎鼎的叶小龙，想不到也会这么酸溜溜的说话嘛。” 人家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又称呼自己是教官，再想不起来对方的来历，叶小龙可就有点丢面子啦。 看到对方身上的警服，叶小龙恍然大悟道：“美女，你是刑警学院的学生。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姓方。” “叶小龙，你可真的是笨死啦。想了这么长时间，才把人家给想了出来。”姓方的姑娘嘴巴一翘，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看到对方这个形象，叶小龙完全想了起来。美女叫方晓蕾，是润江市区人。自己到刑警学院帮助进行军训时，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 “美女，你这是放假回家吗？” “我毕业啦。这次回家就算是正式参加工作了。” “还是你们好啊，一毕业就能有工作。不象我这么一个穷大兵，转业回家还不知会分到一个什么样的工作岗位哩。” “叶教官，不会的。就凭你那么多的军功章，说什么也会有好岗位等着你的。” 叶小龙曾经在刑警学院给学生们做过事迹报告，方晓蕾自然熟悉叶小龙的那些辉煌业绩。 这么一谈，相互也就热络起来。 时间长了以后，叶小龙那对有些不太老实的眼珠子，时不时的会在对方的俏面上滑过。 有时，甚至会很过分的掠过那高耸的两座山峰。他在心中暗思，自己那个小雨与眼前这个美女相比，差了可不止一个等级。 要是能够娶上这样的美女，就是少活几年也是开心的事。算啦，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命。 父母亲都是下岗职工，住了70多个平方的房子。这样的条件，能娶到像小雨那样的医院护士，也就算是苍天有眼啦。 二人的铺位是面对面，又都靠着窗户。靠在一起说话，也不会影响别人。男女搭配，坐车不累。二人年龄又很相近，越谈越是热乎。 称呼上，从教官改成了小龙哥。叶小龙自然会打蛇顺杆子上，很快就将美女改成了晓蕾妹妹。 虽说不会真有什么非分的念头，秀色可餐，过过嘴皮上的干瘾，对叶小龙来说，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小龙哥，凭你那么一身功夫，不如到警察局来当特警吧。”方晓蕾出了一个主意。 “呵呵……笑死人啰。呵呵……笑死人啰。”叶小龙捧腹大笑。笑到最后，就连眼泪花儿都给笑了出来。 太有意思喽，前面有个冯处长要让我当特勤，后面又来了个美女让我当特警。说来说去，总是离不开个“特”字。 “小龙哥，我生气啦。”方晓蕾的嘴巴翘得老高，几乎能够拴上一头小叫驴了。 “别生气，别生气，龙哥给你陪个不是啦。”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当特警？” 叶小龙翻了一下白眼，这小丫头竟然会来要挟咱哥们！ 本想不答，只是看到方晓蕾那宜嗔宜喜的俏面时，不由得一阵心软。算啦，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忍让一步又何妨。 “晓蕾，在军营之中拼杀了这么长时间，不但是身体累，就连心理上也很疲惫。我这一次回家的任务，就是娶老婆，生孩子，孝敬父母，过上一段安逸日子。”叶小龙实话实说道。 “什么！你都要准备结婚啦。”方晓蕾惊叫了起来。 第4章 占我便宜 方晓蕾的叫声，顿时吸引了整个房间里其他旅客的目光。大家都很好奇，不知这对青年男女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吵！吵什么吵！”叶小龙面色一黑，心说这丫头怎么会是一惊一乍的性格哩。我这么大岁数才结婚，能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吗？ 叫声出口之后，方晓蕾也明白自己出了错，赶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看到叶小龙带有怒气的目光时，她低声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小龙哥。” “算啦，不和你扯这些了。”叶小龙往卧铺上一躺，不再说话。 方晓蕾逗了好几回，还是没法让他答理。到了最后，只好一抿嘴巴，说了一声“真小气”，也躺到铺上看起书来。 时光过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小龙哥，一起去吃中饭吧。” “不去。” “小龙哥，全当小妹给你赔礼啦。” “也不去。” “小龙哥，小妹请你喝酒，给不给这个面子？” 说到最后，方晓蕾干脆坐到叶小龙的铺边，用手拉了起来。 真要说拉，方晓蕾肯定是拉不动叶小龙。只是美女相邀，总不能真的不给面子吧。 “好吧，算我怕了你。”叶小龙顺势坐了起来。 二人一起去了餐车。方晓蕾说话算数，不但买了几瓶啤酒，还点了几份下酒菜。 只是到了买单的时候，还是让叶小龙给抢着买了单。 “晓蕾，让美女请客，那是男人的魅力。真要让美女买单，那就是男人的无齿。你说，是让我当有魅力的男人，还是当无齿的男人？”叶小龙振振有辞的说。 “嗤……小龙哥，你说得真有趣。行，为了让小龙哥成为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今天这个单就让你买啦。”方晓蕾笑着答应了下来。 “这才乖嘛，你请客，我买单，天经地义的事情。”叶小龙得意的说。 方晓蕾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儿：“嘻嘻，小龙哥你真有趣。我请客，你买单。这样的事情，我可愿意天天做哩。” “那行，就这么说定啦。” “不来啦，不来啦。小龙哥，你占我便宜了。” “我给你买单，怎么说也是你占我的便宜才对，怎么反而变成我占你便宜呢？” 说话的时候，叶小龙已经笑破了肚皮。真要让我天天给你买单，那你不就成了我的老婆嘛。 二人找了个安静一点的座位，面对面的小酌一番，倒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小龙哥，祝你早日走上新的岗位。” “谢谢晓蕾妹妹的祝福，也祝你早日高升。明天当队长，后天当局长。” “咯咯，小龙哥，这才开始喝酒，你怎么就已经醉酒啦。” “为什么这么说？” “我还没有报到上班，怎么就去当队长、当局长哩。” “这是一个美好的祝愿。你真的当了官，小龙哥也能跟着沾光哟。” “行，等我当了局长以后，也给你封个师长、旅长的干干嘛。” 话未说完，方晓蕾就笑得伏到了桌子上。好大一会，这才缓过劲儿来。 二人对酌，说说笑笑，倒也轻松愉快。 谈笑一会之后，方晓蕾又生出八卦心思，好奇的打听说：“小龙哥，不知嫂子在哪儿高就，一定是生得十分美貌吧。” “晓蕾，我的未婚妻叫孙雨，在市一院当护士。说到相貌嘛，也就是普通人吧。算不上美貌，也算不上丑陋。” “小龙哥，你一定没有说实话。” “晓蕾，你是天上的仙女，我是地上的凡夫，只能是用欣赏的目光来仰望你的美貌。至于我们的婚姻，只求能感情相投以，平安度日就行。” 方晓蕾盯着叶小龙脸上连连看了几眼。 说句实在话，叶小龙算不上帅，但他有一股成熟男子特有的沉稳气息。气宇轩昂，身形高拔，鼻梁高直，双眼炯炯有神。 方晓蕾明白叶小龙说的是大实话，夫妻之间是过日子的伴侣。只要感情合得来，根本不要考虑那些身外之物。 “小龙哥，我再问你一件事。”未曾说到什么事，方晓蕾的脸庞已经先红了一大半。 叶小龙有些好奇，这方晓蕾是个豪爽的性格，能有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害羞的呢？ “晓蕾，你尽管发问。只要不是涉及军事情报上的事，你小龙哥会象三江之水一样，滚滚而来，滔滔不绝。”叶小龙干脆贫起嘴来。 有他这么一贫，方晓蕾也就减少了几分害羞，低声问道：“小龙哥，你们和女特种兵一起出任务时，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不方便，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叶小龙瞪着眼睛，有些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方晓蕾嗔怪道：“傻小龙，我是说会不会碰上男女之别的麻烦？” “你是说碰到要上厕所之类的事？”叶小龙一拍脑袋，算是明白了过来。 方晓蕾娇嗔道：“小龙哥，别说得那么明白嘛。” “那好，我们说有文化的话。你问的意思是在野外执行任务时，如何解决男女的方便之事？”叶小龙忍笑道。 方晓蕾白了一眼，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白眼的魅力，远远大过了说话的效果，一下子就让叶小龙看傻了眼。 “小龙哥，小龙哥。”方晓蕾连喊了好几声，才算让叶小龙回过魂来。 即使是这样，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道：“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啊。” “别贫啦，小龙哥。” “这事好办，身体一转，万事大吉。” “男女都一样吗？” “当然一样。” “不会有人起那个心思吗？” “我的晓蕾妹妹哎，在那种枪林弹雨的情况下，除非是不想要命的人，谁还会生出那样的念头？再说，就是有那种念头，也要那玩艺儿管用才行哟。” 听到这儿时，方晓蕾的脸干脆成了一块大红布。只好自饮一杯，勉强盖了一下脸面。 “晓蕾，你是在担心当了警察之后出任务的麻烦吧。”叶小龙突然明白了过来。 处于害羞之中的方晓蕾，默默地点了点头。 “晓蕾，你不要担心这么一个问题。警察都是在和平环境下出任务，根本不会出现刚才说的那么一种情况。”叶小龙安慰说。 方晓蕾“嗯”了一声。 “真要出现那种情况的话，那个男警察可就有福喽。”叶小龙调笑了一句。 方晓蕾似笑非笑的说：“小龙哥，你又不当警察，不会有这么一种机会的。” “如果能有这么一种机会，说什么我也要去当警察，和晓蕾妹妹一起出任务，去享受这么一种千载难逢的快乐噢。”叶小龙又来了一句。 随着汽笛拉响，火车已经驶进了润江市火车站。 “旅客朋友们，本次列车已经抵达目的地，感谢大家的合作与配合。请到站的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 听到播音员那甜美的声音声响起，旅客纷纷提着自己的行李，朝着车门方向走去。 等到旅客流量稍许稀疏了一些之后，叶小龙这才站起身来。 他一手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提着方晓蕾的行李箱，肩头上还背了一个大背包，口中招呼道：“晓蕾，我们下车吧，你小心脚下。” “哎，我会注意的。小龙哥，辛苦你啦。”方晓蕾手中拎了一只旅行包，随着下车的旅客轻快地走下车厢。 一眨眼的功夫，下车的旅客犹如流水入海一般迅速消失。 “晓蕾，你怎么回家？”叶小龙问了一声。 “小龙哥，我爸爸说好来接站的。”方晓蕾甜蜜的一笑。 “那好，我也约好了战友来接站。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改日再会啦。”叶小龙挥手说。 “记住啦，一定得请我喝喜酒。”方晓蕾嘱咐了一句。 打好招呼之后，叶小龙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背着背包朝车站出口方向走去。 到了路口那儿，叶小龙朝市区方向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一辆汽车往火车站方向开来。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心中有点猜疑不定。 来接站的战友叫张峰，是去年退伍的士兵。其他的能力不好说，说到做人的诚信上，那是绝对没有二话可说。 没能准时接站，应该是碰上了什么突发事件。叶小龙取出手机，给战友打起了电话。 “小峰，你到哪儿了？” “龙哥，前方发生车祸，路上堵车，还得要十几分钟的光景才能赶得到。” “哦，那你不要急，慢慢开过来就行。” 既然张峰还要过一会儿才来，叶小龙可不想接受烈日的照射。他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慢慢地踱了回来。 这会儿功夫，车站那儿已经出现了大麻烦。 出租车停放点那儿，几个司机手中夹着香烟，背靠着出租车说着闲话。时不时的，会有人发出一阵阵邪恶的笑声。 “呃，这个妞儿的点子蛮正。” “对，一看就是水灵灵的货色。” 他们评论的对像，自然是在等候父亲接站的方晓蕾。 “小毛，这个妞儿的点子蛮正，我们把她拿下怎么样？”一个穿着汗衫背心的猥琐男人，咽着口水出主意说。 染着一头黄发的年轻人，抿了抿嘴唇道：“二狗子，你的眼光倒是不错，这妞儿是个靓女。不过，我们碰不得。” “小毛，你今天这是怎么啦？”二狗子表现出不好理解的神情。 旁边有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也跟着起哄道：“小毛哥，你什么时候当了和尚，改成吃素的啦？” 第5章 教训地痞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黄小毛是个见到女人就迈不动腿的货色。象今天这样一种表现，那可不是一般的反常。 黄小毛不耐烦地说：“别废话，等会儿去逗一逗这个小丫头！完事之后，我请大家喝酒。” “小毛，你说的是真话？”听说有不花钱的酒喝，二狗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黄小毛不屑地哼了一声说：“瞧你这么一副德性。听到有酒喝，就认不得亲娘和亲老子啦。” “有酒喝，有肉吃，谁还不是一个鸟样。”二狗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有酒喝啦——”小老鼠双臂高举，连连高呼了几声。 看到大家明白了自己说话的意思，黄小毛得意一笑。特意提醒道：“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只能嘴花花，不能手花花。” 没等到他再把话往下说，就见到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方晓蕾，正朝着自己站立的地方走了过来。 见到想要戏弄的对象主动找上门来，黄小毛心中大喜过望。他将口中的烟头往地上一摔，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 “靓女，你是想要打车吧。诺，这是我刚刚才洗刷好的车子，保证让你满意。”黄小毛嬉皮笑脸的说。 跟在后面的二狗子、小老鼠等人，附和着发出一阵阵嬉笑声。 看到对方那一头黄毛和嘴角上的痞笑，再听到这种戏弄的语言，方晓蕾心中自然不喜。 “说吧，从这儿到市一中那儿要多少钱？”方晓蕾不想多加啰嗦，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 放在往日，上车打表就行。今天看到这几个司机有些不对劲，她提防上了不正规的出租车才会如此发问。 “不要钱，不要钱。靓女，我愿意为你无私奉献一回。”黄小毛油嘴滑舌的来了这么一句。 “无私奉献？就凭你这么一种德性，也配提这么一个高尚的词语！”方晓蕾不假辞色的说：“快说！去市一中那儿，到底是要多少钱？” “嗬嗬，靓女不要我无私奉献。那行，你给我300元车费就行。”黄小毛不假思索的回答说。 以往放假回家时，方晓蕾也曾经乘过出租车。从车站这儿乘出租车到市一中那儿，再贵也就是30元车费。 黄小毛这一张嘴，足足涨了十倍。离谱，不是一般的离谱。 “切！你们这些臭男人，恐怕是想钱想疯了吧。”方晓蕾鄙夷了一句之后，直接转身走人。 看到方晓蕾转身走人，黄小毛哪肯善罢甘休。‘嗷’的一声怪叫，身后那几个司机立即涌上前来，直接拦在了去路。 看见几个司机挡住自己的去路，方晓蕾眉头一皱道：“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让开，赶快让开！” 几个司机非但不肯让路，反而一齐往前逼近了几步。 眼见这几个司机竟然真的不肯让开，方晓蕾那对乌黑的柳眉紧紧锁到了一处。 黄小毛一摇二摆的走上前来。 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这才大声说：“哟嗬，你刚才说我是臭男人。我臭吗？来，靓女，我让你闻闻，哥儿们到底是臭，还是不臭？” 唯恐天下不乱的二狗子、小老鼠等人，看到眼前这个女子已经落入重围，一个个都打定了好好找个乐子的心思。 “对，小毛哥，你就让她好好闻一下。” “小毛哥，你最好让她闻闻你的裤裆，看看你的小兄弟臭不臭。” “不公平，不公平。小毛，你也闻闻她的肉馒头，这样才算公平。” 一时之间，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看到这边发生了冲突，那些本来在广场上溜达的旅客，纷纷拥了过来。 “太不象话嘞，几个大男人欺侮一个弱女子。” “朗朗乾坤，怎么能容得下这样的丑恶行径！” “报警，赶快报警。” 对于周围的这些议论，黄小毛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他索性摆出一副蛮横的样说：“你个黄毛丫头，想要耍人还是咋的啦？告诉你一句话，爷儿这个车，你今儿不坐也得坐。” “对，时间就是金钱。你耽搁了小毛的功夫，哪有上下嘴皮子一合，就想走人的道理。”二狗子跟着助威说。 小老鼠直接就开出了价码：“想要不坐车也行，丢下300元钱再走人。” 见到这帮家伙越说越是上脸，方晓蕾口中‘哼’了一下。她手中的小指头朝着对方晃悠了一下，拉着行李箱转身走人。 “想要走人，哪有这样的好事！”黄小毛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拦人。 黄小毛是打惯烂架的小混混，吃准了方晓蕾无法还手的弱点。刚一出手，直接便朝着方晓蕾心口那儿的山峦之处按了过去。 看到对方出手袭击的位置，方晓蕾怒从心起，口中叱责道：“无齿！”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侧身一让，利索地避开黄小毛的安禄山之爪。 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方晓蕾已经丢开行李箱。手中的旅行包，也甩落到了地上。 然后又是一个转身，正好一把揪住黄小毛的衣领，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了出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黄小毛的脸上已经中了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打得着实响亮，将黄小毛打了一个趔趄。只是因为衣领还被方晓蕾拽着，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说到打烂架，黄小毛也不是什么弱者。感觉到脸上一疼之后，他就破口大骂道：“烧货，你敢打老子！” 口中骂人的同时，他就将整个身体都往方晓蕾怀中埋了过去。两只狗爪子，更是往方晓蕾上下两个禁地之处抓了过去。 黄小毛的骂声刚一出口，方晓蕾的脸上迅速闪过一缕红光。再看到如此不要脸的举止，她的脸上更是出现一片青气。 那只揪住黄小毛衣领的手，猛然往外一推。 黄小毛连退两步，算是脱离了接触。没等到黄小毛站稳脚跟，方晓蕾便又纵身上前。 只听到“啪、啪、啪”的声音连连响起，这大嘴巴子扇的，就跟不要钱似的响个不停。 旁观者看得很清楚，黄小毛的脸上顿时肥胖了许多。 疼得“哇哇”直叫的黄小毛，口中不停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大姐，好大姐，小毛认错啦。” 方晓蕾打的这几个耳光，也算是把二狗子等人给打得清醒了过来。敢情刚才这丫头转身走人，是在扮猪吃老虎呐。 有了这么一种认识，他们非但没有上前助拳，反而齐刷刷的一起往后退了几步。 看到黄小毛被打得连连求饶，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都变得振奋起来。 “哇，这么厉害！没看出来啊，这个姑娘这么能打。” “嘿嘿，看来是有一点真本事呐，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好功夫，好功夫，怪不得敢和这帮痞子对着干呐。” “打哟，用力打。这帮痞子就是欠揍，总是在这儿欺男霸女，不做人事。多打几下，好好帮我们出上一口气吧。” 众人喊好的时候，也有一些好事的旅客跟着起哄道：“美女，放开手来重打一回，也好让我们好好看一看你的真功夫。” 这些围观者打的倒是如意算盘。 站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这个美女多打上几个回合，也算是看了一场免费打斗表演。 一听这话，方晓蕾的眉头立即蹙了起来。切！你们以为是在看猴戏嘛，没门！ 加上黄小毛又在不住口地求饶，方晓蕾也就停下手来。她这边刚一松手，黄小毛精神一松，踉跄倒退几步之后，一跤摔到了地上。 这么一个情景，顿时又让看热闹的旅客哄然大笑。 方晓蕾擦了一下手掌，好像是要把手上的污垢给擦掉一般。擦过手掌以后，又从口袋中取出几张面纸，用力擦了一会才算停手。 “姓黄的，就凭你这么一个熊样，也想来找我的麻烦，哼！”她重新提起旅行包，拉着行叶箱直接走人。 一边走，她一边在心中嘀咕道：“今天这事有点不太对头哟。就是想要敲竹杠，也应当是找外地人下手才对，为什么会找上我这么一个润江口音的当地人呢？对，这不是在敲竹杠，而是在找茬。可为什么会找上素昧平生的我呢？” 市区通往火车站的大道上，一辆挂着“淮J9999”牌照的白色宝马汽车一个劲的猛按喇叭，朝着火车站方向疾驰而来。 开车的司机是一个年轻男子，脸上一片急躁的表情。不时猛打手中方向盘，在行进的车流之中玩出种种惊险动作。 宝马汽车的后面，留下了一片骂声。有那眼尖的司机，看清牌照号码之后，立即闭上了嘴巴。 即使是在不断超越前方车辆，宝马车主人还是在不住的摇头。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说什么？已经动了手。混账，我就堵了一会车，你们怎么能提前动手呢？等，再等10分钟。再要提前动手，老子灭了你们全家！”年轻人的脸上，现出一片狰狞之色。 宝马汽车后面，还跟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汽车。他不象宝马汽车那么张扬，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虽说汽车速度是一样的快，倒也没有换来什么骂声。 挨过一顿痛打的黄小毛，就这么坐在地上。他的目光扫过方晓蕾的背面，脸上露出几丝狠色。 就在这时，他接到一个电话。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见他猛然打了一个寒战，自言自语道：“真倒霉，白白挨了一顿打，只是换来一通臭骂。” 看到周围那帮司机都在看着自己，他把脸色一黑，说：“二狗子，10分钟之后咱们再去逗一逗小丫头。记住，不能真打。” 说这话的时候，他忽然想了起来。自己刚才想要袭击小丫头的部位，好像都是女人的禁地呀。 第6章 英雄救美 离开出租车停放地点的方晓蕾，拉着行李箱，提着旅行包，重新走到车站候车室大门口。 她将行李箱和旅行包丢在台阶上，随意在门前广场上溜达起来。 走了没有几步，听到有人在低声呼唤道：“姑娘，你快点走吧，黄小毛那帮人可不好惹呐。” 方晓蕾眼光一扫，候车大厅门前走廊那儿，有一个做煎饼的拖车摊位。旁边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大娘，坐在小凳子上卖茶叶蛋。 方晓蕾没有停步，依旧有条不紊地慢慢走着。过了一会，她用手按了一下肚皮，好像是感觉到了肚皮在造反的意思。 她从钱夹中取出一张十元的人民币。直接站到老大娘的身前，口中说道：“大娘，给我来几个茶叶蛋。” 老大娘接过钱去，头也不抬的开口问道：“姑娘，你要买几只茶叶蛋？” “大娘，全买啦。”一听说话的声音，方晓蕾更是确定，就是这位老大娘刚才给自己示警。 说话的同时，她将身子蹲到了放茶叶蛋的锅子跟前。 蹲在跟前的方晓蕾，看到翻腾的茶叶蛋，嗅到扑鼻的香味，满意地赞了一声：“好香。” 老大娘将钞票往铁皮盒子里一丢，取过一只塑料袋，低着头从锅子里往外捞茶叶蛋。 捞蛋的同时，口中却在低声说道：“姑娘，这个黄小毛不是好惹的人。他吃了你的亏，肯定会要报复的。” 说话的时候，手中的茶叶蛋也已经捞好。 老大娘抬起头来，将装着茶叶蛋的塑料袋递交了过来，低声嘱咐说：“姑娘，你快走吧。” “大娘，谢谢你。”方晓蕾站起身来。 旁边那个卖煎饼的摊位上，是一个留着花白胡须的老爷子，这时也接口说：“姑娘，你识点相，千万不要吃了眼前亏。” 方晓蕾轻微的点了点头，朝着放行李箱的地方慢慢踱了过去。父亲还没有来，想要乘出租车离开，估计也没有司机敢做自己这趟生意。 “从这儿步行回市区，也能遭遇这些人的半道袭击。既然如此，不若以逸待劳来得妥当。”方晓蕾拧眉思索了起来。 如果叶小龙还没有走的话，事情就要简单了许多。自己可以搭他的车回市区，那就天下太平了。 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用。方晓蕾想了一会，索性定下心来。 她坐到行李箱上，打开塑料袋，取出一只茶叶蛋，慢慢剥了起来。剥好之后，又用两只指头捏着送进口中。 那么一份从容，那么一种说不出的优雅。让人看在眼中，除了心醉之外再无他话可说。 方晓蕾剥茶叶蛋的时候，那个示警的老大娘轻轻摇了摇头，口中叹息一声道：“姑娘哎，你怎么就不听人劝呐。” “现在的年轻人，唉——”卖煎饼的老爷子摇了摇头说。 不大一会儿，方晓蕾就将一个茶叶蛋送进了肚皮。她掏出面纸，擦了擦嘴巴和手掌。 “我说晓蕾妹妹哎，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茶叶蛋下肚，干嘛不喊你龙哥一起分享呢？”一个男人在背后油腔滑调在说话。 方晓蕾转脸一看，不是叶小龙，又是哪个？她欣喜地说：“小龙哥，你没有走？” “没有走得成。我的战友说是堵车呐，只好再等上一会。”叶小龙懒洋洋地说。 “小龙哥，吃蛋，你吃蛋。等会儿有人找我麻烦时，你可得要帮我一把。”方晓蕾掩口轻笑，容光焕发，便如同百花齐放般美艳无比。 此时，她心中的担忧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有了叶小龙助威，再有多强大的对手也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行，能为美女效劳，不亦乐乎。这么一点小事，你就交给龙哥我啦。”叶小龙又贫了一句：“对啦，这算不算英雄救美？” “你说要算，那就算呗。”方晓蕾掩口而笑。 叶小龙得意地说：“嘿嘿，英雄救美，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晓蕾，那可得要以身相报呐。” “报你个大头鬼，快吃茶叶蛋吧。”方晓蕾把剩下的茶叶蛋全部塞到了叶小龙的手中。 叶小龙的动作很快，眨眼功夫就将5只茶叶蛋送进了腹中。 刚用方晓蕾送来的面纸擦拭嘴巴，准备将面纸和蛋壳丢到垃圾桶时，一辆白色宝马轿车朝着车站方向疾驶而来。 稍一凝视，就能看清汽车牌照号码是“淮J9999”。方晓蕾用手捋了捋额前短发，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她心中明白，这是来接自己的车。虽说有点出乎意料，她的嘴角还是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脸上堆满笑意。 不管怎么说，一场没有意义的打斗，算是避免了开去。就在她朝着宝马汽车使劲挥手时，身后有人发出了惊叫声。 “不好，不好，你们快看，黄小毛又来啦。” “不止一个人，手上还有木棍哩。” “嗨！这姑娘怎么不快走呐。你看看，这不碰上大麻烦了嘛。” 围观旅客和商贩们议论纷纷，声音也是此起彼落。尽管说话的人数不少，声音却是不大。 刚一听到黄小毛的名字，方晓蕾就知道事情不妙。只是有些想不通，这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象牛皮糖粘着自己不放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是躲不过，那就不躲呗。有了小龙哥在这儿，也就更加用不着躲避啦。 “小龙哥，刚才说的麻烦来啦。” “没事，一切都交给你龙哥就是。” “小龙哥，我先来。等我对付不了的时候，你再出手帮我。” “行，一言为定。到了时候，我就大吼一声，来上一个英雄救美。” 心中恼怒的方晓蕾，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黄小毛。还得要问清楚，为什么一定要如此纠缠自己？ 听到叶小龙答应之后，她先是做了几个扩臂动作之后。又将胳膊甩了几下，再将拳头捏紧，松开；再捏紧，再松开。 做好这些预备动作之后，方晓蕾半蹲身体，左臂护脸，右手握拳，算是做好了打斗前的准备。 追上来的黄小毛，没有立即动手。先是朝着那辆快速接近的宝马汽车瞟了一眼，这才脱掉身上的T恤衫。 再在原地跳跃几下，接着又捏了捏拳头。随着他的动作，只听到指骨就像是炒蚕豆一般，‘咯嘣、咯嘣’的连续响了起来。 看来他刚才的吃亏，并非是没有实力，而是低估了对手。 叶小龙冷眼看了一下对面的阵容，简单的握了几下拳头，就算做好了准备动作。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不能动手，不能动手。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各退一步吧。”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 说话的人，是那个开宝马汽车的年轻人。 五官生得倒是不错，墨黑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炯亮，高翘的鼻梁，搭配得也算近乎完美，无可挑剔。 只是嘴唇薄了一些，应该是一个心眼狭窄之人。 他身穿阿玛尼黑色短袖衬衫和牛仔裤，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富则富矣，却是有点自不量力。 就凭这么一个年轻人想要玩什么英雄救美，纯粹就是螳臂挡车。 叶小龙斜瞥了一眼，意识到这就是刚才那辆宝马车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方晓蕾的恋人。 就凭晓蕾妹妹的才貌，能娶她的男人不是富二代，也会是官二代。这么一种人家的子弟，能有这个勇气冲上来英雄救美，这小子还算不错。 叶小龙在心中为年轻人点了一个赞。 年轻人的壮举，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 看到眼前这么一个小白脸想要搅局，小老鼠大吼一声：“吃软饭的，给老子滚开！” 随着吼声，小老鼠冲上前来，一把揪住年轻人的衣领，再顺手推了一把。 年轻人完全没有防备，被小老鼠打了一个冷不防。只听“哎哟”一声呼痛，直接摔倒在水泥地面上。 “表哥——”方晓蕾惊呼一声，顾不上后方的防护就冲上前来。扶起跌在地上的小伙子，焦急地问道：“表哥，你没有事吧？” 说话的声音中，出现了颤抖的味道。这与刚才教训黄小毛的那种形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她这么一紧张，等于就把自己的后背丢给了对手。这样的做法，是打斗之中的大忌。 发现方晓蕾完全没有防备，刚才出手的小老鼠顿时心中大喜，以为这是上天给自己送来了露脸的好机会。 他也不吭声，“呼”的一拳就朝着方晓蕾的后脑勺子打了过来。真要是被他打中这一拳，不是昏迷，也得要晕上好大一会。 黄小毛一看不好，张大嘴巴就要制止。没等到黄小毛喝止，已经有人在大吼一声：“注意背后！” 示警的人，自然是叶小龙。他没有想到方晓蕾心中一急，就连基本的自我防护也给忘得干干净净。 他连连摇头，心中直在大骂：“这是什么狗屁师傅教的学生！” 等到发现小老鼠上前偷袭的时候，叶小龙想要出手已经为时太晚。真要等到他冲上前救助的话的话，黄瓜菜也早就凉了。 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只得先行示警。 第7章 戳穿双簧 听到背后示警声的方晓蕾，心知不好，猛然站立。身体微微侧转，正好避开偷袭的一拳。 不等小老鼠变招，方晓蕾的胳膊肘儿已经猛烈往后一击。 小老鼠的个头不高，大约是在一米六五左右。出拳的时候，又是身体微屈，更是显得矮上了不少。 有了这么两点加在一起，方晓蕾的这一肘子，直接打在小老鼠的腮帮子上，疼得小老鼠痛呼一声。 听到叫声，方晓蕾趁机扭过身子，跟着又是一拳，直取小老鼠的面门。只听到“哎呀——”一声惨叫，小老鼠已经被打翻在了地上。 眼见小老鼠倒在了地上，二狗子不好见死不救。他双眼圆瞪，紧握木棍，“腾”的一下冲了过来。 脸上布满寒霜的方晓蕾，也不打话，瞬间来了一个金鸡站立。她以左脚为支点，身子略作旋转，就来了一个侧后踹。 二狗子想要避开，奈何冲击速度太猛，想要刹住脚步也是不可能的事。加之方晓蕾的这一脚如同闪电一般，哪能避得开去。 二狗子如遭电击一般，身子往后猛然一退，‘轰’的一声跌坐到了地上。手中的木棍，也摔到了一米开外的地方。 双方之间的打斗，兔起鹘落，势若脱兔。没等围观者反应得过来，就已经结束了战斗。 这么一幕，不但让围观的人们看得目瞪口呆。就连黄小毛也给看得张大了嘴巴，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 等到自己的两个跟班全都倒在地上之后，他才意识得到出了差错。 不能打，不能这样打，他发出了“不——”的一声吼叫。 本来准备出手的叶小龙，这时反而袖手旁观起来。 “龙哥，这丫头蛮能打的嘛。”挤到旁边的张峰赞了一句。 “嗯，刚才这几招应对得不错。”叶小龙满意地说。他的目光有些陶醉，似乎沉浸在方晓蕾那婀娜多姿的打斗之中。 说这话的时候，他对方晓蕾放弃后背防护的做法，已经采取了选择性的遗忘。 这时，打出火气的二狗子和小老鼠，根本没有听出黄小毛那声吼叫的意思。他们“嗷”的一声，双双朝着方晓蕾扑了过去。 这一次的交锋结果，来得更是快速。 旁观者只见方晓蕾先是一个左勾拳，打得二狗子连连后退。接着又是一个右钩拳，直接就将小老鼠打翻在地。 经过先前的那番交手，黄小毛就已经看出方晓蕾不是一个弱手。却也没有想得到，竟然会强悍到了如此这样的程度。 眼看手下连连吃亏，黄小毛也不好继续站在旁边看戏。他高喊一声“让我来”，装模作样地举起拳头朝着方晓蕾冲了过去。 “哟——”看到黄小毛冲了上来，方晓蕾拉开架势，准备迎战。 刚才那位挨打的小伙子再次冲上前来，口中大声叫喊道：“不准打，不准再打嘞。” 在这人声鼎沸的广场上，小伙子的声音显得那么的无力，显得那么的软弱。 声音虽轻，相距只有两步的打斗双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不对，还得要加上叶小龙和张峰。 四人同时瞥了年轻人一眼。一瞥，只是轻轻的一瞥。 一瞥过后，本来就是装模作样的黄小毛立即后退一步，想要抱拳说上几句过门话，然后抽身走人。 这样的叫喊，方晓蕾听在耳中只是觉得好笑。表哥真的是有点傻啦巴叽，你说不准再打，人家就会听你的哟！ 看到黄小毛想要退步，方晓蕾以为对方是要变招，立即抢上一步，直接就是一拳打了出去。 刚要说话的黄小毛，没等到张口，拳风已经扑面而来。无奈之下，只好出拳应战。 虽说是仓促应战，手上的力道也不弱。真要打中的话，也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来得好。”看到对手的还击，方晓蕾身子微微一顿，潇洒地往旁边一让，左脚往后扫了过去。 这一脚，正好扫在对手的脚脖子上。黄小毛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抛飞出去，结结实实地撞在不远处的草坪护拦上。 随着“哐”地一声，黄小毛又重重地扑在地上。 看到黄小毛表现得如此脓包，方晓蕾有些愕然，一下子怔在那儿。胜利来得太突然，胜利来得太容易。 刚才这一脚的力道虽说是不弱，又踢在了脚脖子上，可能会让对方后退几步，绝对不应该让对方表现得如此狼狈不堪。 要说能把对手一脚给踢成这个样子，多少也太夸张了一些。 周围的观众先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结果，沉默了一下之后，这才“轰”的一下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到了这时候，谁也顾不上担心黄小毛这种人来找麻烦了。大家鼓掌，使劲的鼓掌。 看到方晓蕾取得胜利，罗之谦更是双臂高举，忘形地“噢——噢——”地叫了起来。 尽管方晓蕾心中仍然还是有所疑惑，听到周围的欢呼声后，也就不再多想。她追上前去，右脚一抬，用力踩在了黄小毛的后腰上。 “啊——”黄小毛惨叫一声。腰部被人这么整治，再壮实的汉子照样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 “让你找麻烦！让你找麻烦！”方晓蕾嘴里大声喊叫着。 喊叫的同时，她的双脚又接连踩了几次。每次落下的时候，都是狠狠地踏在黄小毛的后腰上，方才重新抬起。 黄小毛的叫声，如同杀猪一般，一声响过一声。 他心中的那个苦呀，真的是淘尽三江水也无法诉说清楚。本来只是陪你们演个戏，怎么还不依不饶起来呢？ “姑奶奶，我不敢啦，再也不敢啦。”黄小毛口中不住地说着好话。 眼见对方这副窝囊相，方晓蕾不客气的教训道：“说！为什么要找姑奶奶麻烦？” “是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黄小毛根本不敢回答问题。他在心中咕嘟道：“你干嘛不去问身边那个大少爷呢？” 方晓蕾“哼”了一声，快步走到先前劝阻打斗的小伙子身旁，关切地询问道：“表哥，快给我看看，是不是摔伤了哪里？” “没事，没事。只要你没有受伤，我也就放心啦。”小伙子有些讨好地笑道。 见到表哥只是表皮擦伤，方晓蕾嘴角微扬，淡淡地说：“既然没有事，那就走吧。” 小伙子一听，赶忙跟了上去：“对，我来帮你取行李。” 就在二人准备动步的时候，突然有人鼓掌，并高声大笑道：“好，好戏，好一场英雄救美的闹剧。” 说话的人，自然是叶小龙。 他对方晓蕾的打斗表现，一直是在点头赞赏。当年轻人叫喊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好奇，感觉到这人是个傻冒。 看到黄小毛那种夸大的放水动作，叶小龙和张峰二人一齐笑了起来。再怎么一个装，刚才那一脚也不应该会有这么强烈的视觉效果。 照理说，这种预先设置的英雄救美，一点也不关叶小龙的事。只是三天同行结下的友谊，让他内心之中有一种激动。 绝对不能让晓蕾妹妹上这种小白脸的当，要不然，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这是叶小龙心中的想法，也是让他站出来戳穿双簧的动力。 听到如此一喊，本来就有一些疑惑的方晓蕾，心中哪能还不明白。刚才的那番打斗，纯粹就是人为的一场闹剧。 特别是最后那一脚，绝对不可能会有那么夸张的效果。 “罗之谦，你混账！”方晓蕾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瞪，跺脚欲行。 “晓蕾妹妹，别误会，你千万不要误会。”被称之为罗之谦的年轻人，连忙拉住准备离开的方晓蕾。 说话的同时，他那阴冷的目光，就象毒蛇一般在叶小龙脸上穿梭了一遍。随后，他的目光停在了某个方位。 这时，叶小龙的手也捏起了自己的右耳朵。 他听得很清楚，有人在人圈外边说：“刚老大，少爷让你去教训那个兵哥哥呐。” “明白，兵哥哥坏了少爷的好事，肯定是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随着人群的一阵喧闹，一个身高一米八零、敞肚露怀的壮汉，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圈子中间。 他的脸庞上，更是赫然有着一道骇人的疤痕。肌肉鼓得老高，肩膀和胳膊上也都是一块块结实的肌肉。 在气势上，更是增加了几分不怒而威的凶悍味道。 “你小子很拽啊，在我钢老大面前，你一个臭大兵，也敢如此蹦哒。哼哼，烧得很啊！”没等站定，壮汉就是一声怒吼，显得十分的霸气。 相比之下，叶小龙只是生得结实了一些。无论是比个头，还是比壮实，双方都不是同一层次的对手。 换个差不多的年轻人，用不着动手，就能被这么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给吓得倒退三步。 “大个子，我是当兵的人。不臭，也不烧。不信，你可以好好地闻一下。”叶小龙不卑不亢的回答说。 “你特么的我看你纯是活腻歪了！真要让老子发飙啦。”钢老大将敞开着的对襟衬衫往后一甩，露出了浑身肌肉的上身。 那充满肌肉的身上，纹着五彩缤纷的图案。细加端详，中间的画好像是牡丹。胳膊上看得很清楚，那是左青龙右老虎。 就凭这么一副纹身，也让不少旅客张大了嘴巴。 “来吧，龙哥既然敢戳破你们的双簧，就不怕任何人的挑战。”叶小龙淡淡地说了一句。 第8章 两个巴掌 前面的两场打斗刚刚结束，就有一个兵哥哥出面指责这是一场双簧表演。接着，又有一个壮汉跳出来找兵哥哥的麻烦。 全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意识得到，这是兵哥哥出言无忌惹下了大麻烦。 照理说，方晓蕾应该要出面予以斥责，主持公道。然而，现实却不是这样。她的嘴角微扬，面色欣喜，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儿。 她的内心充满期望，想要好好看一下小龙哥的精彩表演。只是她不会想得到，如此一来会给叶小龙造成多大的麻烦。 此时，钢老大已经拉开打斗的架势。相比之下，叶小龙只是随便站了一个丁字步。 这么多的人中，除了方晓蕾和刚来的张峰之外，几乎没有一个人会看好算不上壮实的叶小龙。 只听‘嗨’的一声，钢老大抢先发招。只见他右手一个直冲拳，直接就朝着叶小龙的面庞打了过来。 这一招，看起来是虚招，随时也能进行变化。只要对手应对不当，瞬间就能变成实招。 看到这一拳打得虎虎生风，叶小龙也能知道这一拳的力道不弱。 他左臂一格，身体往外一偏，不但让钢老大的这一拳打到了空处，还顺势在钢老大的腿弯处踹了一脚。 这一脚的力道不轻，踹的又是关节之处。哪怕钢老大的下盘功夫再好，也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前方踉跄冲出几步。 刚一交手，钢老大就算吃了一记小亏。特别是那一格之力，让他有了一种麻丝丝的感觉。 转过身来，他“啊——”的一声吼叫，右拳直接捅了过来。 叶小龙脚下一花，身体已经变了一个角度，恰恰避开了这么气势汹汹的一拳。 既然已经出了手，钢老大也就不会停手。左一拳，右一拳，一直都在追着对手打。 叶小龙也不回击，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总是在间不容发的危险时刻恰恰避开了钢老大的拳头。 想要避让开来，对他“神耳”来说，实在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件事。 他根本不用眼睛去看对手的动作，仅凭听拳击的风声，就已经能够料定对方打击的部位。 他这边避得潇洒，站在场边的方晓蕾看得是眉开眼笑，满心欢喜。心中赞叹道：“小龙哥的本领，果然是名不虚传。” 看她开心成这个样子，身旁的罗之谦心中不住的打鼓。也不知道晓蕾妹妹与这个兵哥哥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给我躺下吧。”打得不耐烦的叶小龙，顺势踢出一脚。听到叫声的同时，钢老大感觉膝盖骨一痛，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上。 刚一摔到地上，他就来了一个鲤鱼打艇，‘腾’的一下想要站立起来。这个动作只是做了一半，就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周围的观众先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结果，沉默了一下之后，这才‘轰’的一下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大家鼓掌，使劲的鼓掌。 “走吧，小峰。”叶小龙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对手，拍了拍手，转向就往人圈外走去。 张峰应了一声，跟着往外行去。 二人刚跑了没有几步，远方响起了“呜……呜……”的警笛声。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两辆警车呼啸而来。 眨眼睛的功夫，警车就在人圈外边停了下来。车上跳下六个警察，直接朝着人圈冲了过来。 那些首当其冲的旅客和小商贩，忙不迭的避让开来，顿时就让人圈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哟——一个个胆子肥得很那。竟然敢在公共场所聚众斗殴，扰乱社会治安。来人，统统都给我铐回去，先关上三天再说。” 没等走入人圈，一个长得又矮又胖、腆着个大肚子的带队警察就吼了起来。 听他说话的口气，应该是个带队的警官。什么都没有调查，胖警官就直接下了定论，而且作出了处理决定。 那些跟随而来的警察，“轰”的一声，纷纷亮出了随身携带的手铐。 有那动作快的警察，直接就冲着叶小龙跑了过去。至于钢老大那边，也只是象征性的去了两个警察。 这样的做法，顿时就激起了围观群众的反感。 “这些警察太不象话呐，哪有这样的做法。二话不说，就要把人给关上三天。” “我看那，关这些痞子是假，想关人家兵哥哥才是真。说不定刚一进门，就会把那些痞子给放走了。” 这么多人说话，声音是越来越大。说话的内容，也是越说越难听。 看到警察的到来，叶小龙立即停下脚步。他想好好看一看，润江警察是不是真的象冯处长说的那么糟糕。 听到现场反对声音越来越强烈，胖警官立即又吼了一句：“咋呼个球啦。谁要是有意见，给老子站出来，让我瞧瞧生了几个胆。” 有了这么一吼，现场上的声音还就减低了不少。看到自己的威胁发生了作用，胖警官摇摇晃晃的朝叶小龙走来。 “说，你们凭什么抓人！”方晓蕾抢上一步，将胖警官给拦了下来。 胖警官一楞，先将手中的手铐甩了几甩，发出‘咯咯’的响声。又阴笑几声：“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哟。竟然敢在老子这一亩三分地上聚众斗殴，扰乱社会治安。哼哼——” “请你放尊重一点。要说小丫头片子，回自己家中去找你老娘。”方晓蕾的口齿不是一般的伶俐，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嗬嗬，小丫头的嘴巴还蛮利索的嘛。行，跟我回派出所，咱们好好较量一下。”胖警官不怒反乐。 这个时候，小伙子挤上前来。干咳两声，就要准备说话。 方晓蕾将他往旁边一推说：“罗之谦，我可警告你，不要再给我出妖蛾子。如果这事处理不好，我放不过你。” 罗之谦涨红了脸庞，朝着叶小龙瞪了一眼。他心中明白，如果想要借警察之手来教训这个兵哥哥，方晓蕾绝对不会答应。 甚至于，都不会答应离开现场。那样的话，将会把事情越闹越复杂。 罗之谦的面皮抖动了几下，还是决定让上一步。他走到一旁，取出手机拨打起了电话：“曹局长吗？我是罗之谦。” “曹局长，谈不上什么吩咐。我在车站这儿碰上了麻烦，你们的警察太不象话喽。” “行，我让他们带队的警察接电话。” 罗之谦跑到胖警官跟前，有些傲慢地说：“呶，曹和平找你说话。” “什么，你说的是我们曹局长？”胖警官吓了一大跳，赶忙接过手机：“曹局长，我是……好，好，我一定秉公办事。” 电话挂断之后，胖警官恭敬地将手机送回。谄媚地弯腰说：“罗少爷，我不知道你是曹局长的朋友，失礼，失礼。今天这事，啧啧，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 罗之谦不加理睬，径直地走到方晓蕾跟前：“晓蕾，别生气啦，我们走吧。” 方晓蕾绷着个脸说：“罗之谦，你以后少在我面前玩这些鬼把戏。” “嘿嘿……”罗之谦只是傻笑，也不作太多的解释。 二人走到放行李的地方，见到都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地上，方晓蕾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晓蕾，我来帮你拿。”罗之谦伸过手来，想要帮助接过旅行包。 方晓蕾浅笑一声，戏谑地笑道：“表哥，我这个旅行包可不轻，你能拿得动吗？” “晓蕾，不就是一个旅行包嘛，你也别太瞧不起人吧。”罗之谦有些不满的说了一句。 旅行包刚一落到手中，他便觉分量很重，直接就往脚面上砸去。早有准备的方晓蕾，赶忙一把接了过去。 吓了一大跳的罗之谦，讪笑说：“晓蕾，这包里装的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沉呢？” “我说罗家大少爷，你还是在旁边歇息吧。这样的粗糙活计，可不是你这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能做的事。”方晓蕾讽刺了一句。 对于方晓蕾的嘲讽，罗之谦也不以为意，只得讪笑道：“意外，意外，纯属是错误估计情况。” 他和方晓蕾，还有一个叫林天明的年轻人，因为父母亲都是大学同学的关系，也就成了青梅竹马的小伙伴。 从小到大，罗之谦在方晓蕾的面前，总是一个被嘲讽的对像。这样的洋相，在他们之间发生过也不止一回，根本不会往心中去。 看到罗之谦主动下台阶，方晓蕾也不多说，将背包提了起来。 刚才很沉的旅行包到了方晓蕾的手中，变得好像全没有份量，毫不费力的就给提到了手中。 二人刚走到停车的地方，叶小龙和张峰也正好到了旁边。 “小龙哥，今天的事给你找麻烦啦。”方晓蕾将旅行包和行李箱往地上一丢，连忙跑了过去。 “晓蕾，没事的，不要放在心上。”叶小龙那有点黑的脸庞上，透出了几丝笑容。 看到罗之谦也跟了过来，方晓蕾恨恨地指责说：“罗之谦，都是你惹的祸！” “这位大哥，对不住，对不住。”罗之谦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了一句，又主动询问道：“晓蕾，能把你这位朋友给我介绍一下吗？” “这是我的教官，凭什么要介绍给你。你走吧，我乘小龙哥的车子回城。”方晓蕾冷冰冰地说。 听到这样的回答，罗之谦眼中寒光一闪，转又逝去，口中哀求道：“晓蕾，都是哥的错，哥给你赔礼还不行嘛。” 说话的同时，他伸出手来在自己脸上打了两个耳光。不但是声音响，还真的留下了两个鲜红的五指手印。 在那白净的皮肤上，两个巴掌的印痕显得非常的特出。 第9章 报复降临 心中恼怒的方晓蕾，自然不会被这种苦肉计所动。她用鼻子哼了一声说：“表哥，你走的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干嘛要打自己的耳光。” 不等把话说完，就把头扭到一边，看都不看罗之谦一眼。 这下子，罗之谦知道麻烦大了。如果不是后来让钢老大出面找这个兵哥哥的麻烦，事情不会象眼前这么糟糕。 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天这个教训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干嘛不等自己离开车站以后，再让人收拾这个兵哥哥呢？ 罗之谦心中后悔个不停，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朝着叶小龙陪笑道：“这位大哥，你看……” 看到眼前的变化，叶小龙心中也在叫苦不迭。 帮晓蕾妹妹出手可以，戳破双簧也很正确。如果再把晓蕾妹妹送回家，那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晓蕾，你还是乘这位朋友的车子回家吧。我嘛，路上还得要去……对了，我还要去医院接我女朋友。”叶小龙想出了一个拒绝的理由。 其实，用不着叶小龙编造理由，方晓蕾也已经明白了过来。 刚才，小龙哥出面戳破双簧，就已经得罪了罗之谦，这才引出了钢老大的出面挑衅。 如果自己再乘叶小龙的车子回城，依照罗之谦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给小龙哥惹来大麻烦。 想到罗之谦妈妈在润江城那种呼风唤雨的能量，方晓蕾就已经打消了跟叶小龙回城的主意。 “小龙哥，我听你的，改日找机会再给你赔礼。”话一说完，她就气呼呼地上了那辆宝马汽车。 看到方晓蕾上了自己的汽车，罗之谦拱手道：“二位朋友，我们先走一步，咱们后会有期喽。” 白色宝马离开后，张峰的那辆桑塔纳也跟着启动，离开了车站广场。 “龙哥，刚才那小子是个狠角色。”张峰一边开车，一边提醒说。 叶小龙点了点头说：“是的，能屈能伸，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龙哥，那你以后可得要多提防一些才是。”张峰关心地说。 叶小龙嘿嘿一笑说：“没什么，一个富二代吧，有了几个钱，就整天价地想着寻花问柳找刺激，没多大的道行。” 罗之谦的眼神变化，哪能逃得过叶小龙的眼光。他心中明白，自己人还没有到家，就已经结下了一个不小的梁子。 对这样的事，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士为知己者死，也能说英雄为美女而献身。只要晓蕾妹妹能活得开心，这么一点小麻烦算不了多大的事。 “龙哥，刚才那美女，好象以前没有听你提起过嘛。”张峰好奇的问道。 “是刑警学院的学生，正好同路回家。”叶小龙淡淡地说。 张峰嘴角漏出一丝诡异笑容道：“龙哥，这一路同行，有没有摩擦出一点火花？” “擦你个头哟。人家这样的档次，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种粗人。再说，我是对不起你嫂子的人吗？” “不是，绝对不是。” 张峰一加油门，汽车猛地窜了出去。 在他们车子的前方，就是罗之谦那辆牌号为四个9的宝马汽车。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方晓蕾，一直扳着个脸不说话。 “晓蕾，别再生气好不好。你瞧，我的耳光也打了，你还想要什么惩罚，尽管说出来。”罗之谦一脸谦恭的表情。 看到对方扮出这副可怜的样子，方晓蕾觉得有些好笑。本来不想理睬，突然想到一事，这才似笑非笑的说：“表哥，你的耳朵生得还是蛮长的嘛。” “晓蕾，不是我的耳朵长，是我从公安局的朋友那儿得到消息。这才给姑妈打了个电话，讨了个接你的差使。没想到因为堵车而误了事，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 方晓蕾的妈妈叫罗叶婷，为了增加两家的感情，罗之谦称呼罗叶婷为“姑妈”。 这么一来，方晓蕾也就称呼罗之谦的妈妈张雪曼为“舅妈”。他们之间也成了没有血缘的表兄妹关系。 “哦，这么说起来，我们的罗大少爷面子很大哦。一声大吼，能让小混混吓得后退。一个电话，又能让局长给你效劳。”方晓蕾讥讽了一句。 罗之谦苦笑道：“晓蕾，你就别笑话我啦。我能有多大的分量，你还能不知道嘛。说来说去，人家是看我妈妈的面子。” “是哟，舅妈的面子大，我的表哥也很牛嘛。”方晓蕾又来了一句。 罗之谦心中一急，连忙解释道：“晓蕾，你是怪我不应该给曹局长打电话。可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嘛。你要安置到公安局工作，总不能人未到岗，就先闹出这么大的麻烦吧。” 这一次，方晓蕾还是没有吭声。罗之谦偷看了一眼，发现方晓蕾的脸上稍显霁色。 “晓蕾，你不是说要读研的吗？”罗之谦问道。 “是啊，我都参加了考试。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上出了毛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给刷了下来。教授让我先参加工作，明年再报考在职研究生。”方晓蕾蹙眉道。 罗之谦眼光闪烁了一下：“晓蕾，这样也好，工作、学业两不误。再说，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文凭，哪有在家好哇。” 市一中东南角，有几幢六层高的住宅楼。罗之谦的汽车停到了二号楼的楼下。方晓蕾的家，就住在这幢楼的501室。 从后备箱中取出的旅行包和行李箱之后，方晓蕾笑眯眯的说：“表哥，今天辛苦你啦。改个日子，晓蕾请你和天明哥一起吃饭。” 没等罗之谦反应过来，她右手提行李箱，左手提旅行包，转身往楼梯走了过去。 到了楼梯口时，她又转过身子，口中调侃道：“表哥，如果以后想要演戏，最好先把剧本给准备好。特别是那个黄小毛，不要摔得那么夸张嘛。事先排练一下，效果就会更好啦。拜拜” 话一说完，方晓蕾就“蹬、蹬、蹬”的上了楼。 听到这种讥讽的语言，罗之谦不由楞在了原地。过了好大一会，他才发现方晓蕾已经消失。 想到那个出面搅局的叶小龙，他猛一跺脚，恨恨上车。他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取出手机拨打了一组号码。 “朱局长嘛，我想请你查一下，这一次的转业干部当中有没有一个叫叶小龙的人？嗯，大概是26、7岁吧。” “真的是有，那就请你帮我一个忙。” “哦，是安排到了城区纪委。错啦，错啦。我不是要你帮他安排好岗位，而是要你把他给安置到最苦最远的岗位上去。” “什么？他立了不少战功。狗屁！我就是要报复他，你干不干？如果不干，我找其他人去。” “嗯，这还差不多。过了事情，我请你喝酒。拜拜。” 打完电话之后，罗之谦这才启动汽车离开了小区。 站在二楼楼梯拐角处的方晓蕾，看到宝马车离开以后，“嗤、嗤”笑出声来，这才继续上楼。 她可不知道，由于自己的原因，不但让叶小龙结下了大仇，还让叶小龙的生命轨迹发生了重大偏离。 方晓蕾的家中。 在厨房里里烧菜的女主人罗叶婷提醒说：“老方哎，你快点把茶水准备一下，之谦和晓蕾马上就要到家啦。” 在她说话的时候，同时听到勺子和铲子碰撞的声音，还有糖醋混合的味道也飘了出来。 “没事，没事，自家的孩子，进门再泡茶也不算迟。”发际之间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白发的方杰宁，乐呵呵地说。 刚刚丢下手中报纸，房门上就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方杰宁连忙快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一看，果然是女儿到了家。 “晓蕾，你可回来啦。”方杰宁的话语不多，却透出了浓郁的舐犊之情。 方晓蕾丢下手中的行李箱和旅行包，直接扑入方杰宁的怀抱，喊了一声：“爸爸——” 父女相互拥抱了一会，方晓蕾松开双臂，将行李箱和旅行包提进客厅。 刚在客厅站定，她就嗅到厨房里飘出的一股糖醋排骨味道。 这是方晓蕾最爱吃的一道菜，也是罗叶婷的拿手好戏。有了这么一种提示，方晓蕾二话不说就冲入了厨房。 “妈妈——”方晓蕾大喊一声。 刚将锅中排骨装到盘子里的罗叶婷，没有想到女儿会这么快的就冲了进来。 她连忙招呼说：“别、别、别，妈妈身上有油污。”方晓蕾哪管这些，直接就扑到了妈妈的怀中。 面对这么鲁莽的动作，罗叶婷根本没有时间放下手中的炊具。 只得埋怨一声‘瞧你这丫头’，双手没奈何地举过了头颅，任由女儿拥抱着自己。 一手是炒锅的手柄，一手是勺子，这样的情形煞是好看。 等到安静下来之后，罗叶婷朝门外张望了一下，立即疑问道：“晓蕾，之谦怎么没有一起回家呢？” “我让他走啦。”方晓蕾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 罗叶婷嗔怪道：“你这丫头，都这么大的人啦，怎么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哩。你说说，哪有客到门前还让人家走的道理。” 听到妻子对女儿的指责，方杰宁眼光一闪，开口询问道：“晓蕾，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爸爸，你说这个罗之谦是不是很聪明……”方晓蕾“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把火车站门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到那个黄小毛被自己打得鬼哭狼嚎的样子，全家人都跟着笑出声来。 第10章 舅舅的伤 “这个之谦啊，让我怎么说他是好哩。”听完女儿的介绍，方杰宁有些啼笑皆非地说。 罗叶婷“哼”了一声说：“就和他妈妈一个德性，总是想着要计算别人。晓蕾，以后和张家母子打交道时，给我多长一个心眼。” 说话的时候，还瞪了丈夫一眼。 方杰宁犹如没有看到一般，只是感叹地说：“这孩子没有爸爸的教育，才会养成了这么一个纨绔子弟的脾气。” “罗大哥也真是的，能有什么说不开的事情，干嘛要投长江哩。”罗叶婷叹了一口气。 “妈妈，你是说舅舅死于投江吗？”方晓蕾瞪大了眼睛。 她从小到大听到的介绍，都说舅舅罗益友是死于重病。没有想得到，竟然会是死于投江。 有情况，这中间一定是有情况。方晓蕾的脸上，透着一股思索的表情。 叶小龙的家，住在鼓楼小区的20号楼602室。这是一套只有70多个平方的房子。 张峰的汽车停到楼下之后，叶小龙扛了一个背包，张峰提了一只行李箱，二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就登上了6楼。 “笃笃——”房门刚被敲响，屋里就有人答应道：“来啦，来啦。” 房门应声而开，门里站着一个年约20多岁的年轻姑娘。 从沈阳回家的这一路上，叶小龙除了陪方晓蕾吹牛打屁之外，就是想着自己的未婚妻孙雨。 只是没有想到，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孙雨。 他的嘴巴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子：“小雨，你也在家。” “龙哥，你回来啦。”孙雨脉脉含情地看着门外的男人。 “喂，大哥，大嫂，拜托一下，请让条道吧。”走在后面的张峰调侃道。 孙雨脸一红，赶忙让开了道路。 “呵呵，我的营长儿子回来啦。”五十出头的叶昆仑，乐呵呵地迎了上来。 他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清矍斯文的男人。很难想象，他会是挥舞木棒教训儿子的严父。 “呵呵，我的营长儿子回来啦。”五十出头的叶昆仑，乐呵呵地迎了上来。 自从儿子有了出息之后，他们夫妇总是人前人后的将叶小龙称之为“营长儿子”。 其实，叶小龙只是一个享受正营职待遇的连级军官。 为了这事，叶小龙纠正过不止一次。没有用，他们就是喜欢这样显摆。到了后来，叶小龙索性不再劝说。 谁让自己过去不争气，让父母亲丢净了脸面。现在有了机会，哪能不让他们加倍把面子给补回来哩。 进了客厅之后，没等坐下，叶小龙就发现妈妈不在。朝着厨房探了一下，也没看到踪影。 “老妈呢？”叶小龙问道。 叶昆仑朝着房间呶了一下嘴，轻声说道：“你老妈在房间伤心哩。” “怎么啦？”叶小龙问了一句。 不等回答，他就快步朝房间奔了过去。房间里，一个妇女正在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在用手拭泪。 “老妈，是谁得罪你啦。告诉我，小龙帮你出气去。”叶小龙一把搀住了妈妈沙丽的胳膊。 “没事，没事，妈妈听说你要回家，这一开心嘛，就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啦。” 一听这话，就能知道这是掩饰的语言。既然是开心，哪有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落泪的道理。 叶小龙将妈妈扶到客厅沙发坐下，追问道：“老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沙丽只是掩面抽泣，就是不肯作声。 “老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哟！”叶小龙将身上的迷彩服卷成一团，摔到了沙发上。 看到儿子发怒的样子，叶昆仑警告说：“小龙，事情可以告诉你，可你一定不准瞎来。” 叶小龙明白，只要自己不答应这个要求，爸爸是一定不肯说出妈妈伤心的原因。 “老爸，我现在不是过去那种容易激动的年纪了。你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什么也不会去做。”叶小龙承诺道。 听到儿子的承诺，李昆城这才说起了内情。 沙丽的兄弟，也就是叶小龙的舅舅沙兵。下岗之后，就在鼓楼小区门口当保安。 前天下午，有几个赤着上身的小青年想要走进小区。正在上班的沙兵，主动上前询问了一下。 这本来就是保安的职责，只要随便说上几句也就天下太平。奈何那几个小混混觉得折了面子，顿时来了一个拳打脚踢。 一个普通的保安，哪能经得住这么一班虎狼之辈的毒打。最后的结果，就是沙兵被对方给打断了腿。 平白无故的遭遇这么一场无妄之灾，本来就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更让人伤心的事情是凶手得不到追究，就连医药费也没有着落。 沙家没有什么积蓄，李家夫妇也只是打工为生。儿子捎回来的一点钱，也都用来还了以前拉下来的债务。 医院看不到钱，又不肯动手术。为了这事，沙丽这才急得在家流泪。 “老爸，派出所怎么一个说法？”叶小龙沉声问道。 叶昆仑苦笑道：“能有什么说法？让我慢慢等待破案，让我们自行筹措医药费。说是有了消息，就会通知我们的。” 这么一桩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案件，还要慢慢等待破案，还要让受害者自行筹措医药费，这是人说的话吗？ “保安公司那边是什么样的答复？”叶小龙又想到了一条出路。 叶昆仑捶打着桌子说：“那是一帮没人性的家伙，竟然说你舅舅是自作自受，不应该去招惹那么一帮人。好话说了千千万，他们就连一分钱也不肯掏出来。” 叶小龙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中透出一缕寒芒。 小的时候，他就和舅舅的感情最为深厚。每逢调皮挨打的时候，也总是舅舅出面帮助劝说，才会少受了许多皮肉之苦。 此时听到舅舅遭人欺侮，哪有不怒之理。想到老爸刚才的劝说，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他必须把这口气给咽下去。 脸上的颜色连续几变之后，叶小龙长出一口气道：“老妈，不就是钱的事情嘛。我这张卡上有转业费，估计应该有十几万吧。” 说话的同时，他取出了一张银行卡。 “小龙，这笔钱得留给你和小雨结婚，可不能随便动用。”沙丽立即制止说。 叶小龙生气的说：“老妈，事情得分个轻重缓急。我们结婚的事，还有一段时间嘛。小雨，你说是不是？” 孙雨没有说话，把脸转到了电视屏幕上。 沙丽的心中，其实也很希望能用这笔钱去给兄弟做手术。只是担心丈夫和未来媳妇的想法，才会如此拒绝。 此时看到未过门的媳妇如此态度，她更是不肯收下这张银行卡：“小龙，这事还是慢慢想办法吧。” “老妈，你听我的，没有错。要不这样，我现在就把钱送到医院去。”叶小龙武断地作出了决定。 “这……”沙丽为难地看了看孙雨。 叶昆仑摇了摇头，没有吭声。张峰是外人，更不好说话。客厅之中，一下子沉寂下来。 可能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孙雨站起身来：“龙哥，你有事情要办，我就先回家啦。” 话一说完，她就径直出门而去，根本没有搭理在身后呼喊的沙丽。 “小龙，这可怎么是好！”沙丽跺脚道。 脸色气得铁青的叶小龙，一拍桌子说：“别理她！钱是我的，关她什么事。” 自从定亲以来，由于叶家太穷，孙雨时不时的就会闹个小性子。对于这个未来媳妇的脾气，叶家二老算是领教了不少。 随着叶小龙的不断立功和提拔，孙雨的态度才算是缓和了一些。本以为随着叶小龙的转业，一切都会好起来。 没有想到，儿子回家的第一天就碰上了这样的闹心事。 “老妈，你听我的没有错。要不这样，我陪你一起把钱送到医院去。”叶小龙武断地作出了决定。 叶昆仑豪爽地说：“要去，就咱们全家一起去。” 很快，他们一家三口乘着张峰的汽车到了第一医院。 “舅舅——”叶小龙喊了一声。看到沙兵那腊黄的面孔，他的声音就有些哽咽。 “小龙，舅舅没事的。”沙兵强打着笑容说：“你转业啦。好，好好干，一定得干出个体面来，别象舅舅这么没出息。” “舅舅，话不能这么说。下岗也不是你愿意的事情，是那帮王八蛋搞垮了企业，才会让你们这代人过得这么一个样子。”叶小龙劝说道。 二人在这儿交谈的时候，沙丽将银行卡交到弟媳妇的手中：“这是小龙的转业费，先让他舅舅做手术吧。” 没等姐姐把话说完，沙兵流泪道：“使不得，使不得。小龙很快就要结婚，千万不能用孩子的这么一笔钱。” “舅舅，你放心。这笔钱也只是暂时垫付一下。找到了那班王八蛋之后，还怕他们敢不给钱嘛。”叶小龙说得很轻松。 既然警察不给力，那就自己动手找凶手。他在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去找原来一起混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把那些家伙给找出来。 “小龙，舅舅的伤好说，你千万不要去做傻事。你现在是有前程的人，如果再要惹上麻烦，舅舅去死也来不及哟。”看着外甥长大的沙兵，自然会知道外甥的性格。 沙丽也拉着儿子的手，赶忙警告说：“小龙，你舅舅说得对。千万不能做傻事。你要是再找那帮鬼朋友，老妈也就不活啦。” 他们姐弟二人，同时看穿了叶小龙的心头想法。 “好，我听你们的还不行嘛。”叶小龙咬了咬牙齿。 既然家人都不肯让自己这么去做，他决定还是得忍下这么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