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坏了人家的好事 曹二柱从地铺上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从窝棚里伸长脖子眺望了一下远方。 他看到了山脚下的村庄,大部分人家已经搬到所谓的新农村居民点去了,只剩下十多户人家东一户西一户地坚守在旧村庄里。 在搬走了农舍的空地上,天宇集团已经建起了好几幢活动板房,有人像蚂蚁般在那里移动。 “唉,这梨花冲就这么被那个天宇集团给强行霸占了!要我们家搬家,我要他们补偿一百万元呀,他们说老子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可让他们主动给予补偿吧,他们竟然像打发叫花子,能少给,尽量少,能不给,尽量不给。” 曹二柱愤愤地发了一顿牢骚以后,把视线慢慢往山上移,他发现对面山坡上棉花地里有一个移动的小红点。 他知道,那一定是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女人正背着喷雾器在棉花田里打农药。 曹二柱得意地笑笑,然后站了起来。 他知道,那是邻居何登红,那个只比自己大五六岁的小媳妇,她把昨天灰色的衣裳换了,穿着红装,今天显得更鲜艳了。 昨天帮她打了几桶农药,趁机用手背触掐了一下她的身子,虽然隔着衣服,还是用的手背,但仍然能感觉到那肌肉好软乎,好有弹力,真让人有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这多少也算是投石问路,试了一下她水的深浅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不仅没有恼怒,相反还朝自己笑了笑,那脸蛋儿笑得就跟小花一样。 好可惜,竟然没有趁热打铁更进一步,曹二柱现在想起来,把肠子就悔绿了。 唉,老子长到二十岁,在这山坡上养蜜蜂,大小也算得上是在创业,一天到晚混在留守妇女的堆子里,虽然有过动手动脚,可就像自己养的蜜蜂在万花丛中,竟然没有真正采过蜜,只是在花里飞了飞。 惭愧,至今还是没尝过女人味儿的纯男子一枚,悲催啊! 曹二柱一直想探试女人的那个未知之迷,以前没和大哥曹大柱分家的时候,有嫂嫂在眼前晃悠,算是对女人有所接触。 可分家之后,他们住到了居民点上,离女人最近的就要算西边邻居何登红了。 何登红的老公朱老四在城里打工,春节就出去了,半年就没有回来过,她一个人在家里留守,不用说,日子过得很寂寞啊! 曹二柱胡思乱想一通,打定主意,决定走出自己的窝棚,再到对面山上会会何登红去。 他检查了一个排列得整齐的蜂箱,看了看在荆条丛里飞来飞去的蜜蜂,觉得自己的事儿没什么可做的了,就哼着《两只小蜜蜂》的流行歌曲,兴致勃勃地向那个山坡走去。 可曹二柱走了几步又停下了。他想,去会何登红,得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呀! 去帮她打农药,这当然很唐突啊!你又不欠她的,她又没有请你,你为什么要帮她打农药,这不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她有什么企图吗? 这些日子,村里一直传说有狼,虽然谁也没有看见那狼,却让村子笼罩在一种浓烈的恐怖之中,人心惶惶。 对了,我现在寻找那个传说中的狼去! 在山坡上,在山坳里,在荆条丛中,寻找那狼,寻着,寻着,寻到何登红打农药的山坡上来了。 不是有意的,是无意中相遇,用文化人的说法就是邂逅。 就是我想要的那件事儿,何登红不愿意给,她不尴尬,我也不掉面子,反正不是预谋,只是临时起意,见财起心。 于是,曹二柱转身回到窝棚里,寻到一根木棍拿在了手里,打着寻找狼的旗号,准备去会何登红去。 曹二柱顺着窄窄的人行小道走到山坳里,看着荆条丛,便不寒而栗起来。 他想到了那个狼,要是真有狼,肯定就藏在这荆条丛里。 他下意识地掐了掐自己的脖子,他生怕有狼跳出来按住他,然后咬他的脖子,撕他的肉,放他的血…… 曹二柱仰起脖子看了看对面那个诱人的山坡,只恨自己腿太短,不能一步就跨过去,现在看何登红还是一个小小的红点。 由于太迫切,再加上心里有些胆怯,脚下横着一根荆条枝,他睁着眼睛却没有看到。 他的一只脚被绊住了,另一只脚提到了空中,身子往前一倾斜,就失去了平衡。 他嘴里大喊一声:“哎呀,他……老娘呀,莫不是那个魔鬼想要老子的命吧!”接着就一个跟头四脚朝地摔了一个倒栽葱。 曹二柱趴在地上,嘴巴上全是泥土,不过身子还算结实,没有划破皮肉,更没有磕裂骨头,不疼也不痒。 他正想爬起来,没想到突然听到一个愤怒的男人厉声地问: “谁,哪个?你叫个球啊!” 天啦,真他娘的倒霉,放屁打脚后跟!老子摔了一跤,竟然招惹了一个男人,吓得曹二柱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狗……日的,你露个头,让老子看你是哪个?” 曹二柱趴在地上一细听,听出是村支书祝定银的声音,吓得他越发不敢动弹了。 “别躲了,给老子站出来,老子已经看到你了!”祝定银大声嚷嚷。 躲不了,曹二柱只好慢慢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故意吃惊地问:“哎呀,祝支书,是你呀,我摔了一跤,竟然把您老人家惊动了!嘿嘿,实在对不起,请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包涵包涵,原谅原谅!” 曹二柱说着四处看了看,不仅看到了祝定银,还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曹国山的老婆朱玉翠。 “曹耀军,你在跟踪老子是不?哎,你这么大点年纪,怎么这么下……流呀,竟然喜欢干这种勾当呢?”祝定银怀疑曹二柱跟踪偷看自己,更生气他有意打乱了自己的好事儿。 曹耀军是曹二柱的大名,也就是身份证上撑门面的名字,平时一般很少有人使用,人们都习惯叫他曹二柱。 听到祝定银说自己下流,他不服,你干的事情难道都是上流事? 第2章 荆条丛里做思想工作 曹二柱知道祝定银误会自己了,赶紧撇清说:“祝支书,我路过呢!我一个堂堂的养蜂专业户,正在创业之中,一天到晚忙得脚后跟打P股,谁有闲功夫跟踪你呀?” 祝定银不信,他问:“好,就算你路过,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哪儿去,做什么去?” 到哪儿去的,做什么去? 曹二柱是想到山坡上何登红那儿采她的蜜去,可这话不能明说呀! 好在自己早就想好了借口,他挠了挠后脑勺,拿手里的木棍晃了晃说:“嘿嘿,瞎转悠,寻找传说中的那个野狼呗。我怕那个野狼把我养的蜜蜂箱子给拱翻了,蜜蜂不产蜂蜜了。还有,我怕哪天夜里那条狼跑进我睡的棚子里把我咬死了!” 曹二柱不知道,他的这个借口在这个时候用很不合适。 祝定银一听,愤怒了,他拉长脸,伸长胳膊指着曹二柱说:“果然,你真在跟踪老子,瞎转悠,寻野狼,只有你自己信。你一个人寻到狼了,还不是狼的口中餐啊?扯个谎都没有扯团圆。你,你……老子警告你,你……小东西再跟踪老子,你牙巴骨得长紧一点,小心老子找一个理由治你的罪,让你在我们梨花冲没有立锥之地!” 在这梨花冲村里,没有到城里打工的年轻男人也就只有曹二柱一个人了,和他争食的人都没有。 照说,在这留守妇女扎堆的王国里,他应该是国宝级的高等动物了,可以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留守妇女们会把他当宝贝。 可实际上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没有哪个女人热乎他,连多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 只有四十多岁的半拉子老头祝定银一人最牛,风光唯他独好,是好酒随便他喝,好铺随便他睡,村里只要有留守女人的家,那就是他的后花园。 对于女人,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全跟曹二柱没半毛钱的瓜葛。 这太有失公允公平公正原则了,曹二柱心里很是不服。 别看祝定银个头矮,形象猥琐,可他在梨花冲就相当于至高无上的土皇帝,胳膊伸出来比哪个的腿子还要粗,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对于那些留守妇女们,就像古代皇宫的妃子,看得上谁,看不上谁,他可以择精选肥,全由他说了算。 要是论打架摔跤,祝定银那老家伙肯定不是曹二柱的对手,一掌子就可以把他推一个四脚朝天。 可这种事又不是打架,靠的完全不是力气,要么拥有权力,要么拥有金钱,可这两样曹二柱都没有,只是小村民一枚,要是和那老东西发生正面冲突,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曹二柱自个儿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心里说:惹不起,老子躲得起! 他壮了壮胆,胆战心惊地朝祝定银跟前走了走,看了一眼蹲在荆条丛里的朱玉翠,眨巴着眼睛故意用吃惊的口吻转移话题说:“哎呀,祝支书,没想到玉翠嫂嫂也在这儿呢!嘿嘿,祝支书,你是不是在这儿做玉翠嫂嫂的什么思想工作呀?” 朱玉翠正和祝定银做见不得人的事儿,见到曹二柱脸就红了,又听他提到自己,她更不好意思了。 她羞达达地说:“呜,我在前面山坳里放牛哩!借来张玉芝家的公牛,正准备给我的母牛配种,祝支书来了,硬要拉我坐到这儿谈那个搬迁补偿款的事儿,想做我的思想工作……” 祝定银刚和朱玉翠做了亏心事儿,照说要难为情不好意思的,可他天天在女人堆里折腾,已经是习惯成自然,司空见惯了。 再就是认为曹二柱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他现在不仅一点也不做贼心虚,而且相反还趾高气扬的。 他笑笑说:“唉,还不是因为搬迁的那点破事儿!天宇集团在我们梨花冲村建精制棉厂,是我们曹客店乡……招商引资的,是为了促进我们梨花冲村的发展,为我们造福的大好事儿,我们村委会已经跟人家天宇集团签协议书了,梨花冲的有些土地已经卖给了人家,他们要在这儿建世界上最大最高端的精制棉厂。” 曹二柱眨着眼睛说:“这事儿我知道,他们的说法冠冕堂皇得很,好像他们就是我们的救世主。” 祝定银看一眼曹二柱说:“说句良心话,人家给我们农户的搬迁补偿款已经不低了,还承诺优先招我们村里的人到厂里当工人上班。这样一来,就可以让我们村在城里打工的男人们都回来,夫妻团聚不说,还有固定工资拿,就像城里的领导干部似的,这多么两全其美啊!唉,可一些钉子户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补偿五十多万元还嫌少了,还狮子大开口硬是要一百万,目的达不到,竟然死活不愿意搬家。” 唉,他祝定银这不是指桑骂槐地借机骂我曹耀军吗? 曹二柱不高兴了,他在心里说:老子就是要一百万,不给就是不搬家,看你怎么办。 他眨着眼睛看着祝定银说:“祝支书,我听人们说了,要是放到城里,像我们村这样的地,没有二百万,甚至三百万,他们天宇集团做梦都弄不到手的,给我们五十万你还嫌多,怎么你们当干部的总是喜欢胳膊拐子往外拐,替别人说话呢?” “你看,曹耀军,你的思想好像就不通嘛!还是年轻人哩,一点都不要求进步!”祝定银将朱玉翠拉起来又说,“这不,我刚才给朱玉翠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她的思想境界都比你要高很多哩!嘿,关于这次搬迁,我已经改变了做工作的策略,一个一个地做工作,各个击破,先做通当家人的工作……哎,对了,下次,我去你家做你妈胡大姑的思想工作……” 朱玉翠站起来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生怕哪个地方没有盖住露出来了,特意捋了捋额头上蓬乱的头发,还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脖子,扯了扯领口。 她不服气地说:“哼,梨花冲的风我吹习惯了,梨花冲的水我喝得就是舒坦,哼,我是不愿意搬家的。” 第3章 给你出一个点子 两个人刚才还在荆条丛里曾经拧成过一股绳,可现在话却不往一起说了。 祝定银听了朱玉翠的话,他瞪大了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个儿在心里问: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变卦了呢? 他皱起眉头说:“日他娘,住在这穷山恶水里居住有什么好呀?到新农村居民点去住,房子都为你们盖得好好的了,漂亮不说,质量又好,还通电、通自来水、通网络,水泥路直通乡里、县里、省里、首都北京,价格还便宜,只要二十万,剩下的钱可以装修、买家具、买车、存银行,那多好啊!要是放到城里,你做梦都不敢想。” 和祝定银有了身体上的特殊关系,年轻的朱玉翠也不在乎村支书的什么狗屁权威了,甚至在心里把这老东西看成不中用的混球了,天天往女人堆子里钻,也没有什么长进,能耐就那么大一点。 朱玉翠翻一下白眼说:“切,我可不愿意到居民点里去住呢,就跟城里似的,房子挨着房子,在屋里放一个屁,隔壁的人都听得到。再说,男人们都不在家,一出门见到的都是女人,女人在一起就喜欢生是非,是东家长,西家短,说着说着便起了矛盾,要么吵翻天,要么打得满地滚,天天吵死人的。嗨,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还是认为梨花冲里好,山秀水甜,居家过日子,种庄稼干活儿,都方便得很。” 我的天,祝定银做朱玉翠的思想工作应该算是很深入的了,进入她灵魂深处的次数恐怕也不会太少,就是对她击破也应该是击得很破的了,可工作还是没有做通,仍然站在他的对立面。 曹二柱忍不住笑起来,三个人就有两个人意见是统一的,算是大多数。 不过曹二柱没有直接当面耻笑祝定银,更没有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曹二柱装出一本正经地说:“祝支书,你的工作做得真细致呢,恐怕乡里、县里的干部们都应该向你看齐,向你学习了呢!” 祝定银笑笑点点头说:“那是。” 曹二柱笑着说:“要不,祝支书,我给你出一个点子,你向乡里领导打一个报告,让乡里给我们村的每一个留守在家里的女人都安排一个男干部,让他们到这荆条丛里来做思想工作。嘿嘿,我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些钉子户都会心甘情愿地搬迁到新农村居民点上去了。” 祝定银刚老牛吃嫩草只吃了一半,心里正不爽哩,但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这时只能对曹二柱瞪了瞪大白眼来表达不满。 知道曹二柱是在说风凉话,祝定银故意装着没听懂的,一本正经地说:“嗨,那当然啦,这拆迁的事儿,是世界上第一难做的事,做工作不讲一点工作艺术怎么行呢,出一点漏洞都不行,弄得不好就会出大乱子,你没看电视呀,你没上网呀?日他……娘,现在老百姓也不是好惹的,刁民真他娘的多,为了拆迁,为了多拿一点补偿款,有跳楼的,有往身上泼汽油的……” 曹二柱见村支书祝定银现在有点平易近人,笑容可掬,胆子也就大了。 他笑着说:“嘿嘿,祝支书,你的工作做到了田间地头,不怕荆条戳屁股,工作做到了荆条丛里。估计还做到了房间床头,没准不怕热,工作还做到了被窝里。肯定没有哪个舍得跳楼,就是想寻死,向你示威,大不了跳床。” 祝定银瞪大眼睛看着曹二柱,心里很不满,可不好发作。 曹二柱指了指朱玉翠说:“祝支书,你看,你看……玉翠嫂嫂现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你肯定没有把她的工作做到位,要不就是她嫌你做工作的时间太短了,不深入,没触及到她敏感的灵魂,嘿嘿,工作没有做通。好,我走,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做你们的思想工作,最好是做通畅。” 刚才没有制止曹二柱的风凉话,祝定银好后悔,现在曹二柱越说越起劲儿了,还越说越难听了。 祝定银拉长了脸,似乎脸还红了,心里说,要不是你打乱老子们的好事,时间会短吗,会让她不爽吗? 他不高兴地说:“曹耀军,你小狗……日的人小心眼儿却大得很呢,怪腔怪调的,我当支书的做村民的思想工作,你羡慕忌妒恨啦?日他……娘,老子就是喜欢这样单独做群众的思想工作,就是喜欢在隐蔽的地方和群众交心谈心,当领导的就是要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这是我这当领导的工作艺术,怎么,你有意见啊?哼,有意见就到茅室后面提去。” 看祝定银动真格了,好像来脾气了,曹二柱歪着头说:“哎,祝支书,我给你交一个底,天宇集团补偿我们家一百万,那是必须的,少一毛钱都不行。我再次重申,我们家没得到一百万元的补偿款,我们家说什么也是不会搬迁的,惹烦了,老子一恼火,天宇集团给二百万、三百万,甚至更多的钱也不搬了。唉,就是真有恶狼来了也不会搬,我要与狼共舞,我们家决定做资深钉子户,做最坚强的钉子户,誓和天宇集团死磕到底,不取得完胜决不罢休。” 祝定银的脸拉得更长了:“你……想耍横是不是,是想当刺头是不是?老子也给你这个小刁民交个底,县里的领导王启高发话了,对于那些有意和领导对抗的人,对于那些漫天要价的人……领导们决不姑息,必须采取强硬措施,必要的时候可以派民警来抓人,该关的关,该判的判,对于那些硬抗不愿意搬迁的死硬分子的房子,可以开来挖土机进行直接拆除,直接把房子推倒,看你胳膊扭得过大腿不?有些人就是生得贱,敬酒不吃吃罚酒!” 曹二柱来了劲儿,眨巴着眼睛,吐着唾沫举着手里的木棍吓唬说:“要是你们真的采用了土匪方式拆了我家的房子,我就去烧你的家的房子,绑架你读高中的女儿祝国莹,T她的衣裳,狠狠地侮辱她,让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第4章 我有点看不起你了 曹二柱说完转身就走,心里自己给自己点了一个赞,真不知今天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量敢跟村支书这么说话,这是破天荒第一次。 “你狗……日的敢?你无法无天,难道就没王法了,就不怕坐牢、吃枪子么?”祝定银看曹二柱走了,他看了一眼朱玉翠,自己给自己下台阶说:“嘿,他这个小秃崽子说话还蛮横哩,嗨,他以为他是谁呀,他家搬不搬,还没轮到他小狗……日的说话的份。下次,我用同样的办法拉他的妈胡大姑后到荆条丛里做思想工作,把她的工作做通了,还怕他们家不搬?” 朱玉翠看着两个男人争嘴,没有插嘴,看曹二柱走远了,她说:“没准曹二柱说的是他老娘胡大姑的意思哩,他家是母系社会,老头子曹明玉在家里没有半点地位,是二门口的客,做不了主,又在外面打工,一年只回来一两回,一般是他老娘一言九鼎。胡大姑又喜欢她儿子曹二柱,没准你去做她的工作也很难做通哩。” 没想到祝定银拍一下胸子吹牛逼说:“嘿,那老女人胡大姑的工作嘛,跟你一样,单独做,在荆条丛里做,嘿嘿,她的工作更好做,跟你一样,一做就通……”突然想起,又说,“喂,你先会儿不是说,搬迁的事儿可以考虑么,还说愿意支持我的工作,怎么一见曹二柱那个小秃崽子就屙尿变了呢?” “切,你个老东西,要么不惹我,惹了我,你又不聚精会神地做,还心不在焉,是蚂蝗听不得水响,听不得一点动静,听到一点动静就吓得要死,就赶紧收手了,弄得我到现在心里还烦着乱着哩!” 朱玉翠锁着眉头,不高兴地说着,推了祝定银一下,还情不自禁地夹了夹自己的双腿,摇晃了一下臀儿! “我们两人正爽着哩,不是那个曹二柱打乱了我们的好事么?冤有头,债有主,你就是心烦,你就是意乱,也得将矛头对准那个捣蛋鬼曹二柱呀,怎么突然调转枪头对准我了呢?你刚才还为那个小秃崽子说话,竟然突然变卦不搬迁了,我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工作,那不白做了?”祝定银百思不知其解。 “你不叫他,他会知道我们躲在这荆条丛里?他路过的时候,只要你不弄出什么动静来,等他走了你再继续随心所欲地干,没准我们现在还干着哩,你满足了,我也高兴了,那多好呀!没想到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村干部,还是一把手哩,一点也不淡定。人家本来是路过,根本没有发现我们,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个跤,你这么一大声喊叫,就自我暴露了,让曹二柱看到了,不晓得他会跟村里人们怎么讲我们的闲话哩。” “妈的,是我一时糊涂了,还以为那小狗日的发现我们了呢!”祝定银做贼心虚,以为曹二柱大叫是发现了自己了,所以才先发制人喊他,现在一想,真有些后悔了,他掐了掐后脑勺说:“那个狗……日的曹二柱,一个搅大便棍,老子下次做他老娘胡大姑的思想工作,看他狗……日的怎么搞鬼……” 朱玉翠有些吃醋地说,“切,你个老东西,还老少通吃哩!胡大姑比你岁数大好几岁吧,已经是满脸折子了,肌肉恐怕也没有什么弹力了。切,村里的年轻女人多的是,男人都不在家,你又不是饥不择食,竟然连老黄瓜你也爱啃哩!我晕,我有点看不起你了!” 没想到祝定银仍然固执地说:“你不知道,想当年胡大姑是我们梨花冲的一枝花,漂亮得很,性格又好,还经得起开玩笑,怎么惹她也不生气,比现在的女人们强多了,走在路上不晓得有好多男人跟在后面。” 朱玉翠拿白眼珠子了祝定银一眼:“切,那些跟在胡大姑屁股后面吃屁的男人里有你不?” 祝定银笑笑说:“那时我还小,挤不进去。嘿嘿,不过我曾经偷偷跟踪过她,发现他跟县里下来的‘社教’工作组组长董泽武的秘密……那个董泽武为了堵我的嘴巴,跟当时的村支书老曾说,让我到村里做了广播员。从此有了和干部们接触的机会,接着便入党当了村干部。所以我怕曹二柱用我当年的招术跟踪我,想从我这儿弄什么好处。” 朱玉翠伸长脖子看了看远处的牛,锁着眉头说:“你这是庸人自扰,有哪个吃了没事跟踪你呀?” 祝定银还想着胡大姑,他眯着眼睛继续说:“九二年县里干部来村里搞‘社教’,那个工作组组长董泽武不知怎么就看上了胡大姑了,经常一个人到她家里走访,谈工作一谈半夜,后来硬是指名道姓地要村里安排胡大姑给他们工作组做饭……嘿,你看那个曹二柱的相貌长得像他老头子曹明玉不?一点都不像,你不知道,曹二柱那狗逼样子简直就是用那个董泽武的模子刻出来,他的亲爹应该就是那个董泽武……” 朱玉翠有点想笑,原来这曹二柱是一个私生子!再看祝定银,她在心里说:“这村子里,你的私生子也不少!” 祝定银看了看朱玉翠,叹息一声说:“唉,你是外来的媳妇,没见过那个董泽武,跟你说了也没用。哎,那个董泽武后来当过我们县里的主要领导,后来又到市里当了主要领导,应该是正厅级干部,不知为什么,胡大姑竟然没去找他捞点什么好处,曹二柱本来是官二代,硬是让他在农村当小村民……” 祝定银说着便拽住了朱玉翠的一只胳膊,用力往地上按,准备接着干那种事儿,没想到朱玉翠不从,硬是不往地上躺,她不耐烦地说:“去,死到一边去!” 朱玉翠突然变脸,祝定银不解,他说:“你不是还没解渴么?我们再从头开始……” 跟自己在一起还夸别的女人,夸的还是一个老女人,朱玉翠被祝定银拽坐在了地上,她不高兴地说:“胡大姑再漂亮……还不是老了……”说着准备脱自己的衣服。 第5章 我寻狼又遇上你了 看朱玉翠要脱衣服了,祝定银觉得再次拿下朱玉翠已经不在话下了,于是更加喋喋不休了:“你不晓得,小有小的乐趣,老有老的味道,各有千秋。嘿嘿,这个胡大姑,不瞒你说,在对待男人上,有些方面还比你们年轻的女人强得多哩!妈的,最近几天,我得找一个机会去会会胡二姑,做做她的思想工作,争取让他们家早一点搬迁。没准她家一搬迁,还起骨牌效应,让大伙都搬迁了呢!” 祝定银闭着眼睛当着朱玉翠说胡大姑,也没看朱玉翠的面部表情,只顾自己脱衣服。 朱玉翠已经解开了上衣,本来还想和祝定银接着做完没做完的事儿的,听他不停地说着胡大姑,心凉便了半截,没了再做那种事儿的兴致了,一赌气爬起来快步离开了。 祝定银闭着眼睛脱自己的衣服,他听到动静,睁眼一看,朱玉翠撸上裤子快步走了,赶紧喊:“哎,哎……你别走啊,事还没做完呢,怎么能半途而废哩?” “你不是喜欢胡大姑吗,你跟她到一起去,老娘我不陪你了……”朱玉翠说着一路小跑,到山坳里看她放的牛去了。 祝定银想追赶朱玉翠,看了看自己,等穿好衣服,朱玉翠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事情只做了一半,瘾还没有过足,突然不做了,跟自己演对手戏的女人跑了,想做也做不成了,就像火车来了一个急刹车,祝定银心里感到难受极了,他生理上是刹住车了,可心理上却刹不住,是想得好死。 好在这村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朱玉翠不陪老子了,也难不到我,干脆去找张玉芝。若实在不行,老子就去会胡大姑,跟她规规矩矩地做,反正今天这事儿得有一个收尾,只是看跟哪个女人收尾了。 祝定银穿好衣服,从荆条丛里推出摩托车,骑上去便发响了,突突突驶向了村子里。 祝定银骑着摩托车离开山坳里了,曹二柱却还在山坳里走着。 “两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 追寻爱的足迹,收获爱的甜蜜……” 曹二柱是养蜜蜂的,别的歌都不会,这首歌他天天唱。他哼着歌儿往前走,走到山脚下,他看到一头公牛正追逐着一头母牛,旁边有一头半大的小牛,它们也不管,硬是一个劲地狂追。 曹二柱停下脚步看了看,只见那公牛像疯了似的,是一个劲儿地追逐着那头母牛。那发馋的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它想做什么。 曹二柱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又看。 那头母牛扭着大臀儿跑了跑,自己主动停下了,还张开四蹄,把臀儿翘得高高的,将尾巴也扬得高高的,似乎已经做好迎接公牛的准备了。 原来这母牛是想避开那头半大的小牛。 这时,公牛感到时机已经成熟,突然身子直立起来,毫不客气地抬起两只前蹄,一用力爬到了母牛的脊背上…… 那头小牛独自在山坳里低头玩耍,没有看到大牛们在干什么勾当。 原来低级动物也知道什么是廉耻,大牛寻欢作乐还避开小牛,怕影响它的健康成长。 唉,刚刚受了祝定银和朱玉翠极大的刺激,现在两头欲荡的牛又来了一个火上浇油,你们还让老子活不活呀? 曹二柱的眼睛眨巴得更快了,简直不能自拔了,夹起两腿,生理上的变化有点影响行走了。 没想到一回头,朱玉翠一路小跑追上来了。 曹二柱知道那母牛是朱玉翠家里的,那公牛不是,他看了看她的脸,看她的脸上泛着红晕,便指着公牛和母牛说:“玉翠嫂嫂,你看你家的母牛,被人家的公牛欺负了呢!” 朱玉翠伸手拍一曹二柱,咬着嘴唇笑着说:“鬼,曹二柱,你真是一个棒槌哩,我这是在有意让它们配种呢!公牛是张玉芝家的,陪我家母牛半天,我还得给张玉芝十元钱哩。哎,你还是孩子,别看,去,去,去,离远一点,看了会变坏的。”说着推了推曹二柱。 曹二柱往前窜了几步,他还想看牛配种,便问:“玉翠嫂嫂,你们家是不是马上要搬迁呀?” 朱玉翠瞪大眼睛反问:“那个说的?”瞟了一眼牛配种,接着说,“搬迁?哪有那么容易呀,我得看看大伙儿,等大伙儿都搬迁了,我才愿意搬哩。” 曹二柱故意吃惊地问:“耶,奇怪呢,祝支书在荆条丛里做了你半天的工作,竟然没把你的思想做通?” 朱玉翠听出了曹二柱话里藏着话,她脸红了,想了想说:“嗯,是的。他甜言蜜语的,我会上他的当么?” 曹二柱看朱玉翠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乐了,便问:“你的思想到现在还没有通,祝支书为什么不继续做你的工作,怎么骑着摩托车走了呢?” 朱玉翠看曹二柱很得意,她笑着说:“祝定银那老东西说要先易后难,见我的工作做不通,他说先去做你妈胡大姑的工作去了,他说你妈的工作好做些,一做都通。” 曹二柱本想取笑一下朱玉翠的,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被她戏弄了。真想回家去看看,若再发现祝定银对老娘动手动脚,图谋不轨,老子就替老爸教训他,让他吸取教训。 可又怕朱玉翠笑话,看了看配种的牛,曹二柱大声对朱玉翠说:“你们家的母牛也跟你一样,躲在荆条丛里快活,嗨,不看牛做下流事了哟,走喔!” 曹二柱说着便离开了,走了好远,回头看朱玉翠,只见她还捂着嘴巴傻笑。 曹二柱讨了一个没趣,低着头往前走,好在离何登红家的棉花田不是太远了,他踮起脚看了看山坡上,只见那个红点越来越大。 离何登红越来越近了,不用说离实现愿望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这时,何登红戴着大口罩,穿着红色的雨衣,正蹲在田埂上,一手拿着农药瓶子,一手拿着瓶盖子,在聚精会神地往喷雾器里倒农药。 曹二柱走近了,却没有直接走到何登红的面前,他悄悄地躲到荆条丛里,喘着气,看着她蹶得高高的圆臀儿,真想快速跑过去将她扑倒到地上。 第6章 你怎么跑了呢 这荆条丛下是以前修路挖了黄砂和石子的,原本是一个坑,曹二柱躲在里面刚好外面的人看不见。 曹二柱只是那么想,可没有敢那么做,他知道,心急吃不了滚豆腐,那么做性质就变了,他可不想走上犯罪的道路呢! 那个祝定银对女人们能随心所欲,我曹耀军为什么不能呢? 老子要学学祝定银,让女人心甘情愿倒入自己的怀抱。想到这里,他看着一门心思配药水的何登红,他想吓吓她。 “啊嗷,啊嗷,啊嗷嗷——” 曹二柱趴在荆条丛里,将双手放到嘴边做成喇叭状,然后小声学起了狼的嗥叫。 山坡上很静,何登红突然听到这种怪叫声,吓得全身一颤,一腚儿坐到地上,手里的瓶盖子也掉到地上滚了老远。 她看了看棉花地,又看了看荆条丛,觉得阴森森的,赶紧直起腰,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本能地弯起腰,握紧了喷雾器的喷杆,看样子是想以防不测。 曹二柱又学着狼叫了叫:“啊嗷,啊嗷,啊嗷嗷——” 何登红这时才听出是人学的狼嗥,她站直身子,壮着胆子大声问:“是哪个?你别装神弄鬼了,我听出来了,快点滚出来!” “嘿嘿,是我,曹耀军。”曹二柱嬉皮笑脸地荆条丛里跳了出来。 何登红出了一口长气说:“哎呀,原来是你呀,鬼,曹二柱儿,你趴在荆条丛里做什么呢?哎,真是,你也不怕荆条刺扎着你的肉了!” 曹二柱笑着说:“嘿嘿,登红大姐,吓着你了,是吧?我在寻找那个狼呢!我们这梨花村,现在只有我一个年轻的男人,我得肩负起保护全村妇女的重任,莫让那狼把你们妇女的屁股给咬伤了。” 何登红眨着眼睛问:“你在寻着狼?” “嗯,是的。”曹二柱拍了拍自己的身子,弯腰捡起滚在地上的那个瓶盖子,递给何登红,装出吃惊的样子说,“哎,登红大姐,好巧哟,我寻狼又遇上你了。嘿嘿,没想到这么巧。耶,怎么这坡上也有你家里的地呢?” “鬼,你学狼叫学得好像呀,差一点吓死姐了,我还以为真是狼来了呢,我现在心还突突突地蹦!”何登红抬头看了一眼曹二柱,用一只手捂胸,用另一只手接过了瓶盖子。 “登红大姐,你就不怕真有狼来了呀?这孤山野洼的,要是遭受到狼的攻击,你一个没缚鸡之力的女人,逃跑就难呢!你也不喊我来当你的保镖,让我来保护你。” 曹二柱走到何登红身边也蹲了下来,放下手里的木棍,他闻到一股刺鼻的农药味,又赶紧站了起来,朝地上吐了吐口水。 “切,狼?只有你信我们这儿有狼哩,你没听孙明芝说呀,这肯定是天宇集团在撒烟幕弹呢!要是有狼,那就出稀奇了,我们村就要出大名上电视了。” 何登红当然不相信有什么狼啊,她扯严实了口罩,将农药瓶子的盖子盖上,并拧紧了放到一个方便袋里了,然后咬着牙,皱着眉头,像用了吃奶的力气背起了喷雾器。 曹二柱见状,立即讨好地说:“登红大姐,你放下,歇会儿,这是体力活儿,让我们男子汉来干,嘿嘿,必须的。” 何登红背着喷雾器,皱着眉头说,“今天打的是剧毒农药,敌敌畏,和昨天不一样,你离远一点,小心中毒,莫把你这个小坏蛋给毒死了,我没办法跟你妈交待。” 曹二柱屏着呼吸,用手在鼻子前搧了搧风,往后退了退说:“我的天,好大的气味儿,还真是敌敌畏呢,真要命,熏死人了!”看了看何登红的脸说,“哎,这么危险的事儿,怎么能让你们女人干呢,登红大姐,你放下喷雾器,让我们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来干吧,你歇着去。” “嗯,敌敌畏是剧毒药,你离远一点,小心中毒。要是让你弄出个三长两短,我可没办法向你老爸和老妈交待呢!”何登红配好了农药,盖上了喷雾器的盖子,站起身,拿起背带要往肩上背,嘴里说,“切,男子汉,你是男子汉?你自己掐掐,看你的胎毛干了不?” 难怪那些留守妇女都不热乎我呢,原来她们都还把老子当成了胎毛还没有干的小孩子。 “切,登红大姐,你不信啊?像我这么大的男人,要是搁到以前的旧社会,已经是妻妾成群,娃儿一大堆了。唉,老子生不逢时,现在还是纯粹的处男!”曹二柱抢过背带又说,“嘿,你在田埂上歇会儿,让我替你干。”拿背带时故意捏在何登红的手上,感觉了一下,然后又说,“你这小身子骨,怎么能干这种重活儿呢?到田埂上歇着去,必须的。” 何登红当然想歇着不干活儿呀,她不好意思地松了手,身子还往外闪了闪。可真让曹二柱干,又怕别人看到了说闲话。 曹二柱一用力将喷雾器背在了背上。他盯着她脸上的口罩,吸吸鼻子说:“这敌敌畏好大的气味呀。”说着将手伸到何登红的脸上,并趁机在她脸上掐了掐。 何登红将脑壳往后躲了躲,脸“唰”的红了,看曹二柱抢着帮自己干活,她当然高兴啊,她假生气地说:“鬼,你想做什么呀?汗死人了!” 曹二柱抓住了口罩,傻笑地说:“嘿嘿,把你的口罩取下来给我戴上,别吸敌敌畏的气味太多,中毒了。”说着将那口罩强行扯了下来,“嘿嘿,本想助人为乐做好事,千万莫好事还没有做,就搭上自己的小命了。唉,做好安全防范措施,戴上防毒口罩是必须的,嘿嘿,还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尝过女人是什么味儿呢!要是中毒瞪眼又蹬腿了,那就太划不来了。还有,那个狼还没有寻到,还有艰巨的任务没有完成,我可不能中毒哩!” 原来是想戴口罩,还以为他趁机会揩自己的油呢! 何登红出了一口长气,两眼看着口罩说:“嗯,我戴过的,很脏的,小心有传染病哩。” 第7章 你跑什么呢 “嘿嘿,老子不怕,老子的身体棒着哩,什么病都传染不上我。”曹二柱盯着何登红说话时不停张合的嘴巴,心里说,戴上这口罩,就相当于间接跟你亲嘴了。他吸吸鼻子,闻了闻,还用嘴巴吻了吻口罩说,“嘿嘿,好香,挺好闻的。”边说边往脸上戴,“嘿嘿,你就在这田埂上歇会儿,我保证让你棉花田里的害虫一个就不留。嘿嘿。” 何登红本想说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内火有些重,没准有口臭。可看曹二柱一副馋样子,就像几辈子没见女人的,便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无意中看到了曹二柱夹着双腿,蹶着屁股,作为过来人,她知道他现在的状态,立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红得比红纸还红了,抿着嘴巴还是没忍住,偷偷地笑起来。 曹二柱的举动很明显,就是在讨好自己,见他走进棉花田里喷农药去了,在半人高的棉花枝头上,他不时喷出一道道水雾来。 何登红脱下穿在身上红色的雨衣垫到地上,长长地叹气一声坐了下来,身子放松了。 唉,不干活儿了,真舒服!反正是他抢着替自己干的,他要干就让他干去,别人看到了说闲话,让他们说去,自己轻松了再说。 说实话,干这种活儿,实在是太累了,一桶农药几十斤重哩,那水还是从山脚下梨花冲水库里背上山坡的,那么重的喷雾器背在背上,一桶药水打完,弄得是腰酸背痛的,身子就不敢伸直。 还有,打这种剧毒农药,还冒着中毒的危险。要不是老公朱老四到城里打工去了,哪个女人愿意干这种危险的重活儿啊? 男人不愧为男人,身强力壮,喷雾器背在背上轻轻松松,就像小学生背着书包跳跳蹦蹦去上学似的。 曹二柱生龙活虎,干得欢快得很。 也许是心里有一种动力,他背着喷雾器打得超级之快。一桶打完,他马不停蹄地跑到山下的梨花冲水库里背水,跑上山又让何登红配成药液,再到棉花田里喷雾。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打了好几桶农药,他是脸不变色心不跳,一点就不感觉到累,只是脸上有些汗珠子。 何登红本来想打完这块田就回家歇去的,现在有曹二柱帮忙,反正不用自己出力,他是主动送上门的,这样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她又改变了主意,她决定把另一块田的农药也打了。现在棉花田里棉铃虫超级猖獗,迟打一天药,它们就多危害一天棉花的蓓蕾,治虫如打仗,那得争分夺秒。 这块田打结束了,他们又向临近的山坡走去。 曹二柱笑着说:“嘿,这块田的农药打结束了。现在是不是回家呀?” 何登红站起来,往前面指了指说:“那边还有一块田哩!” 他们两个人并肩走在山道上,路很窄,路两旁都是茂盛的荆条,他们走在路上,几乎就是在荆条丛中,他们靠得很近,而衣服又薄,几乎是身子挨着身子,他们能感受彼此的体温。 曹二柱背着喷雾器,将戴在脸上的口罩扯到下巴上,将手垂下来,伸得老长,有意无意地用手背触掐何登红的臀儿。不用说,他这是跟昨天一样,在投石问路,看她是什么样的反应。 何登红提着装有农药的方便袋,拿着红色的雨衣,她感觉到曹二柱的手在触掐自己的身子,轻一下,重一下的。 开始并没有在意,以为曹二柱是不小心碰到了,后来发现他是有意的,当他再用手背触碰时,何登红就将臀儿往外扭了扭,让他触碰不着,但没有出言制止他。还想让他帮自己干活呢,当然不会得罪他呀! 说实话,曹二柱帮自己干力气活儿,何登红心生感激,对曹二柱的过份举动,她不会有太大的计较的。何况她这条河正处在干涸期,要是有清水流入,她不仅不会拒绝,也许还求之不得呢! 只是对曹二柱的长相不是太满意,猛一看,就像是一个二傻子,细看还是像二傻子,要是真和他搂在一起做那种事儿,那只有把眼睛闭上了。 要命的是,何登红的心思曹二柱不知道,要不然,他早就下手实现愿望了。 “汗,悲催,今天遇到超不吉利的事了。”曹二柱心里早痒痒的了,可不晓得单刀直入,竟然舍近求远绕起了圈子。 何登红明白曹二柱的用意,知道他慢慢往那个方向努力,她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笑着问:“嘻嘻,你……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了?” 曹二柱故意卖起了关子,掀起口罩,眨眼睛动眉毛地说:“唉,不说了,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无声无息地过去吧!妈的,只怪老子倒霉!” 你越是欲擒故纵地不说,人家越是刨根问底想弄一个水落石出。 何登红又重复问:“哎,你遇到什么事儿了,说给你大姐我听听,难道是那条恶狼咬着我们村里的哪个女人了?” 曹二柱盯着何登红的脸,一咬牙说:“唉,倒霉,今天到你这儿来时,走到山坳里……”快速眨巴眼睛,打住不往下说了。 “哎,真有人在山坳里被那恶狼咬了?”何登红瞪大眼睛看着曹二柱。 “嘿,是的,我看到祝支书那条老狗被躲在荆条丛里的饿狼朱玉翠咬住了,还咬得紧紧的,摔都摔不脱……我的天啦,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两人竟然什么衣服也没有穿,胳膊是胳膊,腿是腿,搂得紧紧的,摇头晃臀的……做那种见不得人的鬼事儿,发狂得就像疯子似的,也不怕被荆条扎着身子,划破皮肉了,还那么要死要活地叫唤,弄得老子从他们身边路过,竟然感染快受不住了……” 何登红眨着眼睛看着地,没有插言。 见何登红不好意思了,曹二柱添油加醋地说着,还指了指身后的山坳,他笑着说:“狗日的祝定银经骑摩托车心满意足地滚球蛋了,朱玉翠那个骚货还在那山坳里放牛,让牛配种哩。” 第8章 今天天气真好 何登红一听这话,立即将身子往旁边闪了闪,低下了头,抿紧了嘴巴,没有说话,心里却泛起了涟漪,甚至心潮澎湃了。 这梨花冲里的留守妇女,谁没和那个祝定银做过那种事啊?还有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长得和祝定银一模一样哩! 没听人说吗?在这梨花冲,他当支书的,是哪里有酒哪里醉,哪里有床哪里睡,所有的留守女人都成了他盘中餐,口中食。自己也被那个老东西骚扰了好几会,要不是嫌他老,要不是怕公公婆婆知道了,说不定就让那老东西得手了。 曹二柱看了看何登红的表情,见她害羞了,并没有恼怒,估计可以往下一道程序进行了。他往她身边靠了靠,得寸进尺,斗胆伸手在她的臀儿上重重地掐了掐,还捏了捏。 何登红的臀儿被曹二柱那么一揉捏,就像开了电闸的,她全身一麻,接着便一颤抖,她小声假骂道:“鬼,曹二柱,你想做什么呀?砍脑壳的,你怎么不尊重你大姐呢?哼,你想做什么呀,胎毛都没有干哩,你想学祝定银干坏事呀……” 何登红臀儿一扭,又一撅,伸手抓住了曹二柱的手,往外掰了掰,脸红了,但还是没有真生气,只是笑着假发了发脾气。 何登红已经有半年没有抓男人的手了,现在不经意一抓,她竟然也有了触电的感觉,甚至心慌意乱了,更不知所云了,走路也失态了。 “嘿嘿,你的身子好软乎……我想学祝定银,登红大姐,你愿意不?嘿嘿,给机会不?”曹二柱看何登红忙乱的神态,发脾气也是假的,他也变得傻乎乎的,就像一个实足的二傻子。 “哼,鬼,讨厌!你多大呀,胎毛都没干哩……”何登红甩开了曹二柱的手,提着农药瓶,抱着红色的雨衣,低头跑起来,心乱了,脚步也乱了,跑姿不是很自然了,还差一点被荆条绊倒了。 “嘿嘿,登红大姐,你别看我小,男女之事,我也会的。嘿,没准比祝定银还牛逼些。你要不信,可以试试。” 曹二柱没想到何登红会突然有如此举动,怔了那么一会儿,真不知她是允许呢,还是不允许,他看了看自己渴望的手,又看了像小鹿一样逃跑的何登红,他莫名其妙地笑了。 唉,不晓得怎么回事,现在看什么都是美好的,看何登红生气的样子,就是觉得好看,连她骂人的话听起来也是很舒服的。 何登红跑到自家的棉花田边停下了,将雨衣放到地上,用一只手顶着腰,歪着身子坐下了,她感觉心肺都快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竟然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并不是害怕,而是像新婚之夜时一样。 曹二柱张着大嘴巴看着何登红,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摇一晃的大臀子,傻子似的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赶紧背着喷雾器就去追她。 何登红跑到自己的棉花田边就停下了,还铺开了雨衣,放下药瓶便一屁股坐下了,小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何登红被曹二柱这么招惹,就如同朝一池沉睡的春水里投了一枚石子,立马醒了,泛起了激动的涟漪。 曹二柱跑了过来,看何登红坐在雨衣上,便伸长脖子四处看了看,只见这块田在一个山坳里,三面是山,只有一面是开阔地,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要是没人特意往这儿走,还真没人注意到这儿来。 那个放牛的朱玉翠离这儿更远了。妙,这儿还真是做那种隐秘事情的好地方。他将背在背上的喷雾器放到了地上,也大胆地坐到了她的身边,不过没敢靠近她的身子。 “登红大姐。”曹二柱歪着头看着何登红,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嗯。”何登红低头答应了,然后抬起头看着不停地眨眼睛的曹二柱,也眨起眼睛来,“呜,有什么事儿呀?你快点说,我听着哩!” 曹二柱看着何登红“嘿嘿”两声,没有回答,更没有说有什么事儿,他现在是无事找事儿哩。 两个人对视那么下,两人的眼睛又赶紧躲开了,有点像中学生搞早恋,其实两人想的是一样的,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登红大姐,你先会儿怎么啦?”曹二柱眨眼睛动眉毛的问。 何登红低着头小声答道:“没,没怎么呀,好好的呢!” 曹二柱觉得何登红今天举止异常,故意说:“哎,你和我走路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跑了呢?好快哟,我在后面赶都赶不上,差一点被一根荆条绊住了,摔倒了。” “嘻,想跑呗,我也不晓得。”何登红现在就像一个怀春的少女,听说曹二柱差一点摔倒了,她微笑地说,“摔倒了好,那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哪个让你不尊重大姐我的呢!” 曹二柱说:“嘿嘿,我没有摔倒,只是差一点,老天爷没有惩罚我,可能认为我做得对。” 何登红低着头看着地上,小声说:“对,对个屁!” 两个人都显得超级弱智了,竟然都说起废话来。 “登红大姐,今天天气真好!”曹二柱看看天,天灰朦朦的,竟然瞎说天气好。 何登红的头低了有一会儿了,听曹二柱说天气好,她抬头看了看天,笑着说:“好个屁呀,连太阳都没有,不阴不阳的。” 曹二柱看了看棉花田说:“登红大姐,你理解错了,我说是打农药的好天气,没太阳晒,不是太热,正好打剧毒农药。” “哦,那还差不多!嘻嘻,我还以为你变傻了,连天气好坏都分不出来了呢!”何登红看了看远方,远方除了山,什么也看不到。 “登红大姐,你真好看。”曹二柱的大脑里出现了空白,搜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么一句话来。 他说话的时候张着大嘴巴,垂涎欲滴,那样子傻傻的,真他娘的二。 何登红现在处在极度紧张状态,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心一直不停地蹦着,她低下头说:“我晕,你,你……真会扯,我才不好看呢,天天干粗活儿,风吹雨淋的,晒得黑不溜秋的,快跟你妈胡大姑差不多了。” 第9章 无意中遇上的 “我听说了,我妈年轻的时候,长得超级漂亮的,是我们梨花冲村的村花哩。你要是像我妈,你比我妈又年轻,我越发喜欢看了。嘿嘿,你真好看。” 曹二柱一直看着何登红的脸,眼睛瞪得大的,咽了咽口水,恨不得想把她吞下。 何登红避开曹二柱的眼神,侧头看了看,只能看得到旮旯里的荆条和田里棉花枝条,再就是阴不阴阳不阳的天空。 她感觉现在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了,还是一女一男,她红着脸说:“嘻,我们梨花冲,就数孙明芝最漂亮了,皮肤白皙,打扮得又时髦,就跟城里大明星似的。哎,对了,孙明芝长得有点像那个电视剧《小姨多鹤》里的多鹤呢!” 糊里糊涂地扯到孙明芝,连何登红自己就觉得莫名其妙,她现在的脑子里,明显是出现乱码了,思维混乱了。 曹二柱嘴里满是口水,他没有吐出来,而是吞咽到了肚子里,他现在眼里只有何登红,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把眼前的何登红弄到手,实现心里的那个计划,尝一尝女人味,看女人究竟是什么昧儿。 想到祝定银和朱玉翠躲在荆条丛里干那种男女事儿,他心里就痒痒的了,有点饥渴难忍了。 至于孙明芝,她正守在她家里的小卖部里呢,她是漂亮呀,可现在远了一点,见不着,掐不到,那只能是望梅止渴了。 再说,人家是大学生,长得又像明星,没准还是没有开苞的蓓蕾哩,我是对她流口水啊,做梦都想得要死,可没条件,也没机会呀! 曹二柱看着何登红湿湿的嘴唇,真想吻上去,要是吻着了,那也是零的突破了。 他眨了眨眼睛说:“嗯,登红大姐,四哥半年没回来了吧?” 何登红皱起眉头点点头:“嗯。”伸出红舌舔了舔嘴唇,然后抿紧嘴巴,他已经守了半年的活寡了,肚子里装着满满的苦水,可没地方吐啊,特别是到了夜里一个人睡在床上时,更是孤独难熬……她皱起眉头,吞咽了一下口水,低着头小声说,“你四哥在城里的建筑工地上,搬砖砌墙,干着泥瓦活儿,风吹雨淋的,吹也蛮辛苦……劳累的……也很不容易。” “四哥在城里是有点辛苦,可他是呆在花花世界里,见的都是花红柳绿的稀奇事儿,长见识不说,没准还尝过什么鲜,却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做留守妇女,开门见山,眼里全是荆条和庄稼,脸朝黄土背朝天,干男人干的重活儿;关了门呢,就是你和孩子,连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比他还辛苦哩,不晓得他在城里想过你没有?”曹二柱眨巴着眼睛故意问。 “唉,哪个晓得啊!怎么办呢,为了养家挣钱呗,只有让他到城里吃点苦,我在家里受罪了。”何登红叹息一声说。 “哎,嫂嫂,登红大姐,你……你想他不?”曹二柱又眨着眼睛傻子似地问,一心想往那个方面引。 “切,想他个鬼,我才不想他哩,想他做什么呢,我又不是他的儿子,哪个想他呀,他儿子朱泉儿才想他哩!” 何登红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想得要死,每次大姨妈结束的那几天,真难受极了,心里慌乱难忍,恨不得想用头撞墙,真希望老公赶紧回来。 曹二柱四处看了看说:“怎么网络小说里的留守女人都想男人呢?是想得发慌,见了男人就往他身上扑,比馋猫还馋。嘿嘿,不过话又说回来,身边没男人的女人想想男人那是必须的,属正常的,要是不想,那肯定是那个女人的身体哪儿出毛病了,提前衰老了。” 何登红低着头,不敢看曹二柱的眼睛。 曹二柱又说:“嘿,年轻健康的女人哪有不思春想男人的呢?登红大姐,你说我说的是这么个理儿不?”曹二柱看着何登红的脸,见她泛起了红晕,接着说,“嘿嘿,网络小说里说,女人想不着男人了就红杏出墙呗,嘿嘿,就近找一个替身呗……不论老的或小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玩个痛快再说。嘿嘿,说是生理需要哩嘛。只要老公不追究,也不算犯法。” “我晕,那是网络小说,是作者瞎编的,其实,现实生活里不是那样的。要真是那样了,这世界那不就乱套了?再说,人是有思维的,不像牛马畜生那些低级动物,没有节制,人是可以克制自己的,就是想得要死,也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做,只是难受而已……” “登红大姐,我就不信你不想四哥。嘿嘿,听人们说,只要女人生理上是健全的,男人离开久了就要想的,你真的不想?嘿,我看出来了,你心里想得要死,只是嘴里不说而已。唉,我真替你们女人惋惜呀,有男人过着没男人的日子。我听大人们讲,过去古时候,连看破红尘的尼姑还和和尚暗里有一手呢,何况你们还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女人!” “切,你听哪个说的?嘻,你不会是听说你嫂嫂周小娟说的吧?她跟我岁数一般大,你大哥曹大柱也在城里打工,她肯定寂寞难熬。哎,你晓得不,周小娟那个骚货,还没搬到居民点上住的时候,你哥不在家的时候,你上厕所,她还悄悄到茅室外偷看过好几回哩!” 曹二柱也遇到过一两次,以为周小娟也来上厕所,无意中遇上的,没有在意,他眨巴着眼睛说:“切,登红大姐,你怎么知道的?不会你也在偷看我上厕所吧?嘿,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俏,上个厕所还有女人抢着看。哎,登红大姐,你以后要是想看,别偷偷掐掐的了,直接告诉我,我到你们家的茅室里去解手,让你看个够。” “切,哪个偷看你上厕所呀?我们两家住隔壁,茅室都在屋后头,我解手的时候,一不小心便看到你了。喂,曹二柱,你哥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你哥的替代品呀?你周小娟真幸运,有小叔子化解寂寞,小日子过得爽哩!” 第10章 你们女人真好糊弄 “登红大姐,你别对我嫂嫂羡慕忌妒恨了,你要是想和她一样爽,嘿嘿,我也十分乐意帮你的忙的。”曹二柱终于找到机会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何登红瞪大眼睛看着曹二柱,吃惊地问:“天啦,曹二柱,你真帮周小娟化解过寂寞么?” 曹二柱急了,立即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乐意让你爽的。她是我哥的女人,是我家里人,我得尊重,哪能有非分之想啊?” 何登红醋意消了,她笑着说:“嘻嘻,我还以为你真是你哥的替代品哩,把我吓了一跳。要真是那样,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嘻嘻,自产自销。”想了想说,“不过也是,你要真是你哥的替代品,周小娟也就用不着去屋后偷看你上厕所了,直接看就是了。” 其实是曹二柱偷看过周小娟上厕所,没想到何登红硬说是周小娟偷看自己上厕所,这就奇怪了。曹二柱想了想说:“登红大姐,你别转移话题好不。哎,你实话告诉我,你想四哥不?” 何登红苦着脸说:“嗯,想也没用啊,隔得那么远,又见不着,挨不着,干脆不想呗!” “要是你想他了呢,嗯,你怎么办?”曹二柱故意打破砂锅闻到底。 怎么办?熬呗,慢慢煎熬呗。 何登红没有这么说,而是说:“哎,你一个孩子,胎毛都没干哩,打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做什么?嘻嘻,不会是也想学公鸡打鸣了吧?” 做什么?趁火打劫呗! 曹二柱笑笑,眼睛快速眨了几下说:“嘿嘿,我想关心你呀!登红大姐,你看你这么漂亮,又年轻,正是一匹发欢的马儿,却没有人骑,我怕你寂寞,孤独,怕你憋出什么毛病来了。嘿,我听大人们说,女人要是想什么又得不到什么,就会得一种叫忧郁症的病的,就像疯子似的,要么关在家里患自闭症,自言自语,谁也不理,要么跑到外面发狂燥症,骂人打人砸东西,还寻死寻活的……” 何登红不吭声了,心里乱极了,作为年轻的女人,身体又健全,怎么不想男人呢?不提还好一点,一提便没办法控制了,要是硬说不想,那肯定是说假话了。 “我还听人们说,女人要是不常和男人在一起做那种事儿,体内的一种叫荷尔蒙的物质就会分泌减少……从而皮肤变粗糙,衰老得快哩。大姐,登红大姐,你才二十五六岁,正是应该享受青春快乐的时候,你可别犯傻苦了自己,只要心里想,你就大胆去做,没什么好怕的!一个人的一生也就那么几十年的光阴,别还没有享受什么呀,人却老了,想享受那种快乐,可身体不允许,享受不起了。” “切,你个鬼曹二柱,瞎子嚼锅巴,真会鬼瞎嚼呢!哪里弄来的那么多歪理邪说呀?”何登红已经受不了了,真想让曹二柱按在地上。 曹二柱看何登红有些慌乱了,他故意火上浇油地说:“你没听人们说过呀,沟不疏导就会堵塞,刀不磨砺就会生锈,豆腐放久了就会发霉……” “没看出来呢,你还蛮有社会经验哩!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就跟过来人似的。” 何登红说着还推了曹二柱一把,心里暗骂:你这个蠢货,光用嘴巴说,怎么不采取实际行动呢? 还真是一个棒槌哩,一点也不懂得女人的心。 “嘿嘿,四哥在城里,熬不住的时候,没准到发廊里找城里的小姐做大保健去了,嘿,男人就像犁地的犁,长期不用也会生锈的,听说还会得一种叫前列腺炎的疾病。要是得了那种疾病,要是不及时治疗,严重了,男人就不是那么男人了,成二刈子了,就是给一个女人放到他面前,敞开了送给他,他也没办法享用了。” “切,你胡扯,你四哥可不是那号男人哩,他才不会找什么城里的小姐哩!就是一年半载地做和尚,他也没有患那种不男不女的病。过年他回来了,我看他还男人得很哩。” 何登红心里越发慌乱了,春节的那几天,朱老四在家,两口子就和新婚差不多。不过,春节的时间太短了,还没有幸福够呢,朱老四走了。提及那段日子,她便心旷神怡。 “切,登红大姐,你傻呀,你以为四哥是正人君子啊?嘿,不偷腥呀?我小时候,四哥还没有和你结婚的时候,有一回我到我家茅室里解大手,听到四哥家的茅室有动静,便悄悄去看,我日他娘呀,我看到他竟然躲在茅室里用手自己那个……过哩,那样子好馋啊!” 何登红看了一眼曹二柱,忍不住想笑,可她没有笑。 曹二柱看了看何登红的表情又说:“我想,四哥要是在城里熬不住的话,你又不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不会像你,傻子似的憋着,让自己吃冤枉苦。”曹二柱故意问,“登红大姐,你告诉我,夜猫子偷腥不?” 何登红两眼看着地上,没有吭声。 看何登红低着头不说话,曹二柱四处看了看,只见山坡、棉花秧和荆条,他内行地说:“登红大姐,我告诉你,离开女人的男人就是夜猫子呀?嘿嘿,哪个夜猫子会不偷腥啊?我听说了,四哥他们在城里进过发廊做大保健还不止一回哩。” “耶,你听哪个嚼舌头的人说的?小心你四哥回来撕烂你的臭嘴巴呢!”何登红吓唬曹二柱说。 “反正我听说过……嘿嘿,我知道,四哥他们心里有鬼,做了亏心事的,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他要是敢对我下毒手,我就公开揭他们的老底,让他们没脸在我们梨花冲村里呆了……”曹二柱闭着眼睛瞎说。 “切,准是你哥曹大柱跟你胡说的吧?唉,那群男人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何登红眨着眼睛,她有点信了,甚至愤怒了。 “嘿嘿,我哥怎么会跟我说那样的事儿呢,我无意中听到的,他们说这种话时,当然不是架上喇叭公开说呀。”曹二柱看何登红不信,他又编故事说,“春节那阵子,他们从城里回家过年,他们在一起喝酒,喝醉了,他们酒后吐真言,就把他们在城里的秘密透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