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捡女上司 灯红酒绿的酒吧街，一片醉生梦死。喝了不少酒的陈一凡穿过各种衣着暴露的女人时，目光躲躲闪闪地落在那些白嫩的，长短不一却清一色苗条的大腿上，一边看，一边吞口水，没料到稍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獐头鼠目的年轻人身上。 “你他妈的走路不长眼啊。”年轻人长相猥琐，嘴还特别臭，张口就骂，以至于陈一凡把下意识要说“对不起”三个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正想反击之时，一眼看见年轻人搀扶着的披头散发的女孩十分眼熟，只是，这女孩上面的衬衫有呕吐的残留物，一只脚套着高跟鞋，一只脚空着不见鞋子，往日的高贵哪儿还能看出来半分，此刻的她，说不出的狼狈。 但就算是这样的一副模样，陈一凡仍然认出了这个女孩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姬可盈。 姬可盈显然已经醉到人事不醒，陈一凡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她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倒是那年轻人，见陈一凡盯着这女孩看个不停，因为做贼心虚，顿时又来了脾气，伸手就去推陈一凡，一张臭嘴再次骂道：“看什么看？滚开，别误了老子的好事。” 正骂着，路边来了一辆改装过的思域，下来一刀疤脸男人，年轻人狠狠瞪陈一凡一眼以后，赶紧搀扶着姬可盈迎了过去。 “刀哥，这女人是我在缪斯酒吧捡的，看这身材，这长相，绝对的极品，我没动她，直接就带过来了，你看这个数如何？”说话间，年轻人伸出了五根手指头，满脸紧张而期待的等着回应。 刀疤脸盯着姬可盈看了半响，连连点头，嘴里说着，可以可以，显然是很满意。 他们的对话陈一凡全听见了，他的酒醒了一大半，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冲上去就抢人。 刀巴脸和年轻人没料到走路都晃晃悠悠的陈一凡竟敢抢人，楞神间两个人都被陈一凡先后踹翻，年轻人还夹在了两只垃圾桶中间的铁架上面，一时出不来，急得他破口大骂。 姬可盈也一起被踹翻了，陈一凡趁乱一手拉起她，架着就跑。 只是，还没跑出两步，刀疤脸就掏出刀子就追了上去。 大街上，不少人看见刀子都条件反射般惊叫了起来，陈一凡意识到不妥，回头看见寒光闪动，刀子正瞧自己划了过来，情急之中，他稍一抬手，刀子划破了他的臂膀，顿时血如泉涌。 一脸凶狠的刀疤脸还要继续划下一刀，陈一凡本能的对准他的腹部就是一脚。刀疤脸被踹退五六步才站稳，怒火中烧的正要再次前进，此时对面街有两个满脸正义的汉子跑了过来，似乎要帮忙，他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先逃了。 陈一凡也不敢逗留，扛着姬可盈走得飞快，把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放在了床上。 手臂还在流血，陈一凡撕了一件旧衬衣给自己包扎完伤口后，床上的姬可盈吵闹着要喝水。 陈一凡想想白天这可恶的女魔头不仅不听他的解释，还强硬地扣掉了他的奖金，他就来气，那可是两万五千多块，他父亲的救命钱。 陈一凡心里骂归骂，可骂完了发泄完了，还是得乖乖去帮她烧水。 等水烧开以后，陈一凡放在凉水里浸了半天，直到开水不烫嘴了才端到姬可盈面前。只是，姬可盈醉醺醺的根本就没力气抬起手臂，陈一凡只好把她扶起来，照顾她喝水。 陈一凡端着水杯，看着这个平日里横蛮强势的女强人，此时此刻在自己的床上，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虽然她的性格令人退避三舍，但是，必须说，她是陈一凡活了二十四年以来，遇上过的最美的女人。 陈一凡不禁口水狂咽，大概也有酒精的影响吧，酒壮人胆，面对当前的美色诱惑，他实在难以把持。 突然“轰”地一声，巨雷吓了他一跳，接着就是闪电，房间一片黑暗。 又跳闸了，下一秒，大雨也倾盘而来。 陈一凡住顶层，瓦顶，最怕就是下大雨，这儿漏，那儿漏的。他条件反射般往客厅外面冲，进厕所拿了水桶出来，把客厅的布椅挪开，把水桶放下去。 哗啦哗啦的水已经从房顶漏了下来，倾泻进桶里，很快把地板溅湿了，也把陈一凡的花花肠子给浇灭了。 眼看水桶都接不及，他干脆放弃了，坐在客厅外面，抽着闷烟，望着房子的境况，一颗心直沉到了谷底。因为八年前的一场大火，他的日子过得很艰苦，可里面那位，明知他是被商户栽赃，却依然不分青红皂白扣他的奖金。当时她骂人那些话就不说了，几乎已经把他踩成了地底泥，要多窝囊有多窝囊！ 回头看她一眼，该死，过去没漏过水的房间，竟然也漏了起来，还是往床上漏。陈一凡连忙去厕所拿了盘子出来，挪了挪姬可盈的位置，把盘子放准了位置。 该死的房东就知道收租，房顶的情况和他说了无数遍，就是拖延着不肯修。 陈一凡把手机找出来，拍了照现场给房东发过去，顺带加上一连串脏话：你他妈的再不修房顶老子给你捅烂了搬走。 转眼间，两个钟过去，水桶换了四五遍，盘子换了七八遍，雨却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陈一凡累了，不管了，坐在椅子上面就睡了过去。 雨什么时候停的他不清楚，等他醒来是被水泼醒的，一大桶水当头泼下来，连人带椅全浇了一个透。这还不是最惨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明白怎么回事，突然眼前一阵发红，整颗脑袋都被红色的水桶罩住了。几乎同时，腹部中了一脚，他直接就从椅子摔到了地板上面。 第2章 天大的冤枉 “臭流氓，混蛋，你对我做过什么？我踢死你。”泼了陈一凡一身脏水，又一脚踹翻陈一凡的自然是姬可盈，她醉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脚下还有一只水盘，四处一片狼藉，她魂儿都几乎吓没了。 等她从床上跳下来，她更是花容失色难以自抑。 她竟然发现自己衬衫的纽扣开了两颗，这很明显是他人干的。 看外面一眼，看见陈一凡坐在椅子上面睡大觉，不是他还有谁？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冲出去提起水桶就给陈一凡一个当头泼，完了还不解恨，一脚踹翻了以后，还要继续踢，边骂边踢。 这个低贱的男人，他胆大包天。 她要踹到他吐血，然后报警抓他，送他去坐牢，关他一辈子。 连续被踢了四五脚，陈一凡彻底清醒了过来，本能的把水桶拿掉。也正在此时，一只脚对准他的脸踩下来。 情急之中，他一手拍了过去。 这男人竟然敢还手，姬可盈瞬间失去了平衡，先是摔在椅子上面，然后落在了陈一凡的怀里。 想到她手段的毒辣和凶残，陈一凡连忙推开她，迅速爬起来进行解释：“总监，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的，你冷静点听我说。”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你就是个流氓，你竟然趁我醉酒的时候欺负我，我看你是活腻了。”姬可盈也爬了起来，张牙舞爪扑向了陈一凡。 陈一凡架住她继续解释说道：“哎呦我的大总监，我可没欺负你，我是救了你……” 姬可盈全然不听解释，她整个人都被怒火包围了，拼命的架势继续上演，一巴掌就抽向陈一凡的脸。陈一凡已经闪的速度够快，可还是被她又尖又长的指甲划到了，脸上的皮肤当即被撕裂了一般，火辣辣的疼深入骨髓。 这指甲却实在刮到他太疼了，他忍不住也火了起来。 看她的巴掌还来，他一手推过去，把她推倒在椅子上面。 “好啊你，你竟然还跟我动手，陈一凡，我跟你拼了。”姬可盈气急败坏的搬起了椅子。 “你疯够了没有？”陈一凡一手夺过椅子，同时对她大吼，“我什么都没对你做，你好好想想你自己昨晚干了什么，你喝到不省人事被人捡了，如果不是我刚好碰上了把你抢了过来，你还不得怎么样，有你在这里恩将仇报？” 姬可盈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况，她一点都不记得，就知道自己喝醉了。陈一凡说的话她不信，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绝对不可能！她觉得，肯定是陈一凡在报复她，就因为她昨天骂了他，扣光了他的奖金。 她依然是怒不可遏，也对着陈一凡大吼：“我衣服怎么回事？” “你的纽扣是自动崩开的。” “自动崩开？你当我白痴吗？还有，我就不可能轻易喝醉，肯定是你搞鬼，你昨晚跟踪我，你想报复我，趁我酒醉了骗我回来非礼我，臭流氓我跟你拼了。” 天大的冤枉！陈一凡都要傻了，她，她这么想，这么冤枉人，她良心不疼吗？ 她可不管自己想的是不是靠谱，她就认定了，一巴掌又抽向陈一凡。 好心遭了雷，这下陈一凡也是失去理智了，猛就抓住她的手，顺势一推，把她压倒在椅子上面。 “臭女人，你不是说我非礼你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非礼。”陈一凡说完，拉住她衬衫。 令她更惊慌的还在后头，陈一凡居然亲了上来，她立刻发出了尖叫，疯了一般反抗。可是一个小女人怎么能敌得过陈一凡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被逼上了绝路的大男人？ 敲门声突然而至。 伴随着还有外面一把中年男性的声音：“陈一凡，开门，我修房顶来了。” 是房东。 陈一凡一愣神，姬可盈趁机挣脱了控制，随后放开嗓子对外面大喊：“杀人了，救命啊！” 听见喊救声，房东当下一慌，手机掏出来刚想报警，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是他的房子，出命案了他也得担责。 对他而言，最好是能及时阻止命案的发生。 他又重重的敲起了门：“陈一凡你在不在里面？你千万不要在我房子乱来，你给我开门。” “王叔，我在，误会了，你等等，我马上开门。”对外面喊完，陈一凡看了一眼姬可盈，连忙弹开了几步，他脑子里面的魔鬼退去了，理智恢复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慌。 天啊，他真是疯了，他竟然真的非礼她，不想混了吗？ 陈一凡连忙解释说道：“总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先是你太过分了我才失去了理智，我不碰你，你也别再动手，行吗？” 姬可盈没搭话，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她也不敢再对外面喊，外面是陈一凡认识的人，明显是没报警，也不会报警，喊了没用，反而有可能刺激到陈一凡的神经。 见她默认，陈一凡松了一口气：“总监，我再解释一下，昨晚我真是救了你。” “哼，你少扯了，你救我？谁信吗？”姬可盈这女人就是如此蛮不讲理，她只认为她想的才是对的。 解释不通，陈一凡也懒得再解释，也没时间继续解释，他赶紧儿整理了一下把开打门。 房东王叔往里面瞄了一眼，乱七八糟的，不过坐椅子上面的女人倒是很惊艳。 姬可盈没看他一眼，直接抱着双臂，低着头，光着脚，夺门而出。 她往楼下跑，边跑边喊：“陈一凡，我要报警抓你。” 第3章 阴谋 姬可盈嘴里说要报警，可是陈一凡接连等了她两天，却是屁事没有。然而，当他以为已经雨过天晴的时候，下周刚上班，他却被姬可盈叫进了办公室，姬可盈直接把解聘书甩他面前。 陈一凡傻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姬可盈你什么意思？扣我奖金还不够，还要解雇我是吗？” “你别跟我吵吵，解雇你就解雇你了，不行吗？我没这权力吗？”姬可盈满脸嚣张，她心里也是气疯了，该死的乡巴佬，吃了豹子胆了敢非礼她，如果不是因为醉酒后的所有事她都不记得，如果不是因为怕在公司出丑丢人，那天她真就报警处理了，但即便不能报警处理，她心里的恶气也要撒出来，她要解雇他。 “凭什么啊？”陈一凡实在忍无可忍了，一手把解雇书撕个粉碎，上周他已经忍过一次，他被客户栽赃，姬可盈身为上司，不但不帮他出头，还落井下石，就因为这件事，他心烦才去喝的酒，鬼使神差救了她，没落下好没关系，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如果放在平时，走了也就走了，男子汉顶天立地，不受这窝囊气。但他父亲刚被查出肺部长了一颗肿瘤，预约了下个月做手术，季度奖金被扣掉，还失业，这手术费何来？ “凭什么？就凭你非礼我，就凭你跟我吵吵，我不报警抓你已经算便宜了你。”姬可盈也是瞪起了眼睛，寸步不让。 “你聋了还是蠢到听不懂人话？我已经解释过，我没有非礼你，我是救了你。就在酒吧街，一个獐头鼠目的年轻人把你从酒吧捡了出来，五千块卖给一个开一台改装思域的刀疤脸，我及时把你抢了下来。”陈一凡说话间把手臂的伤口露了出来，虽然已经事过两天，拉开纱布，依然触目惊心，“看见没有？这就是让刀疤脸给划伤的，我冒死把你救了下来，你竟然这样回报我？” “你猜我信吗？”姬可盈冷冷笑着，她认为她在听故事，那伤口，陈一凡不知在哪儿划到的吧，真当她三岁小孩了。 “真的假不了，你不信可以去查。” “我可没这空。”姬可盈又打印了一份解聘书甩给陈一凡，“你给我滚出去。” “行，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我去报警，我还要去找白总，我跟他说说，让全公司的同事一起评评理。”陈一凡也是被逼急了，拿了解聘书就走。 “你给我回来。”姬可盈着急的叫了一声，她喝个烂醉的事，她可不想全公司都知道，她要维护自己的女神形象，昨晚在陈一凡住处所发生的事，那就更不能让人知道了，她必须不能让陈一凡去找白总。 陈一凡停住脚步，回过头问：“你还想说什么啊？” 姬可盈在内心强迫着自己，让自己脸上有笑容，然后笑嘻嘻说道：“陈一凡，我其实是试探一下你而已，我打算派你下去市场当场长。”他们是投资公司，一个总公司下面有四个子公司，他们子公司专门负责连锁小超市和菜市场的投资经营，刚好有一家市场还没开张就出了大麻烦，现在不是不能直接解雇陈一凡吗？那就给他难题，逼他主动辞职。 陈一凡就是个招商员，下去当场长？这绝对是高升之中的高升，他一脸懵，似信非信的问：“总监，是你说错还是我听错？” “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姬可盈笑得倾国倾城，很美，很迷人，声音也是柔情似水，“事情我都已经了解了，是我错怪你了，你的奖金我可以给你补回来，不过前提是你得先把市场做好，让我对公司有个好交代。” 陈一凡依然不敢信，可姬可盈这一脸笑容又并不假，他迷糊了，还有点不知所措：“总监你是不是去酒吧问过情况了？” “嗯，是的。”姬可盈答应着，其实她压根就没去，她认定了是陈一凡跟踪她报复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没有真正动她，她猜测，或许是和那一场疯狂的大雨有关吧！ 陈一凡依然不放心：“总监你没耍我吧？” 姬可盈一副掏心掏肺的口吻：“哎呀，我干嘛要耍你，真的，我派你下去当场长，月薪比你现在高百分之三十哦，关键还要看以后的发展，以及年终分红，你知道，如果业绩达标，场长的奖金分分钟比底薪还要高。” 不得不说，陈一凡动心了，或者也可以说，他没选择吧，他就剩父亲一个亲人了，就因为八年前那一场诡异的大火。 现在父亲急需要钱做手术，而且还不知道术后得花多少钱护理，有赚钱机会他必须牢牢抓住。 他对姬可盈说道：“要是这样，那就太感谢总监了，请问我什么时候下去？” 姬可盈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先给白总打电话说一声，让上面办个手续下来，我送你过去，你先出去收拾收拾吧。” 半个钟以后，陈一凡跟着姬可盈离开了公司。 万盛投资集团，港海城一等一的大公司，业务涉猎多个领域，比如酒店投资，市场商场投资，二手车买卖投资，房地产投资。公司福利很好，总监级别以上有配车。 一路上陈一凡猜测她要派他去的是哪一个市场了。 她也没有主动说，只顾开车，开了半个多钟，开到了下面的太平镇，不过这个镇可一点都不太平，没有什么支柱产业，倒是娱乐业特别发达，混混特别多。 这女人不会想把自己扔这种地方吧？陈一凡心里想，嘴里问：“总监，我们这是经过太平镇，还是目的地就是太平镇？” 姬可盈淡淡的说道：“就是太平镇。” “不对吧，据我所知，我们公司在太平镇只有小超市，没有市场。” “新开了一家，就在镇市场斜对面，装修刚弄了一半，还没开始招商，所以你们不知道。” “还没开张我来干嘛？” “就算是提前熟识熟识了。”说这句话时，姬可盈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意味。 第4章 初遇流氓 进了镇，拐了两个弯，目的地到达。 下了车，能看见斜对面的市场热热闹闹，小贩的喊卖声，买家的杀价声，车辆的喇叭声，商铺的音乐声，还有刀砍斧劈棍敲锤砸的声音不绝于耳，显得是无比的繁华。 “喂，陈一凡，我赶时间，就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吧！”姬可盈递给陈一凡一只纸质的文件袋，“这是市场资料，你好好看，我们以一个月为期，如果市场能顺利开张营业，你的两万五千块季度奖金，我立马让公司还给你。” 陈一凡当场就激动了起来：“总监说话算话？” 姬可盈郑重的说道：“算话。不过白总也说，机会给了你，如果你做不好，你要主动辞职。我帮你说话了，但人家白总说的也是有道理，他说机会从来都与危险并存，你抓不住机会是你的能力有问题，既然如此你不要有怨言。” 陈一凡用保证的口吻说道：“你帮我告诉白总，我一定会把市场做好。” “那行，你努力吧，有什么要帮忙的打我电话。” “好的，总监你慢走。” 姬可盈开车走了，陈一凡望着车子远去，脸上露出满是期待的笑容。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姬可盈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不过那却是冷冷的奸计得逞的笑容。 车子完全消失，陈一凡又看了对面市场一眼，他才转过身看自己公司的市场。大门口外面，停车场不小，车辆也停了不少，其中两辆五十铃货车正在卸装修材料。 招牌已经弄好，被鲜红的布块遮挡住了，不知道名称是什么，不过资料里面有，陈一凡打开来，边走边看。 原来是叫太平万盛综合市场，名不错，有内涵。 资料显示，市场的占地面积非常大，光是商铺，外头里头大大小小加一起就有两百多个，蔬菜类海产类肉类熟食类综杂类和鲜果类摊档，足足六百多个。这放在市中心都已经是大市场，放在镇级别更不弄说，至少比对面的太平市场大上一小圈。 资料里面夹杂了招商计划，管理的机制和要求等等。后者没什么问题，公司对每一个市场的管理方式都是大同小异。不过前者，招商计划，那就挺令人费解了，根据对太平市场的调查摸底，他们的租金结构非常合理，万盛设定的租金却普遍要贵两成，新开张，贵两成，这绝对是个大昏招。 看着这些要求，陈一凡感觉压力山大。 等他走进市场内部看一眼，他甚至想哭出来。 里面好乱，掉皮严重的墙，坑坑洼洼的地面，乱七八糟的电管和水管，到处都是建筑废料，尘土飞扬，又脏又臭。 天啊，就这场面，资料里面却说两个星期以后的中元节开张，这怎么可能？ 关键里面还没人干活，这可不是吃饭时间，人呢？ 陈一凡四周搜索，终于在角落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皮肤黑黑的，浑身肌肉，很健硕的男人，他戴着安全帽，很显然是工人。 陈一凡迎过去，听见他在打电话骂人，骂得异常激烈，几乎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 后来，对方挂了他的电话。 “王八蛋，无胆匪类，不是东西。”健硕男人把手机放回口袋时还骂骂咧咧，一转身看见陈一凡，稍微一愣，然后说道，“哪来的？这里不让随便进，出去出去。” 陈一凡说道：“我是万盛派来的场长，我叫陈一凡。”陈一凡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健硕男人看过名片，很疑惑的问：“这工程还没完，怎么就派场长下来了，公司是怎么跟你说的？” 公司？陈一凡连忙反问：“大哥你也是万盛的么？” “对，我在下面房地产投资子公司，万盛所有店面场子都是我们负责装修，我是监工金振堂。” “金哥你好，怎么没人开工啊？” “那些王八蛋胆小鬼就他妈的不是男人，气死我了。”金振堂生气的骂了一句脏话，他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我今早没在，我听工头说，今早有人捣乱，来了二十多人，还带着家伙，威胁说不让装修。但是九点多的时候，上面已经沟通过，说问题解决了，我通知他们，可他们却不信。” “有人捣乱，这是为什么？”陈一凡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要保护费。” “我去，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保护费这种事？” “我们老总说，闹事的应该是对面市场老板找来的人，目的非常明显，不让我们干，不让我们开张，免得抢了他们的客流，怎么，你不知道这些事？” 他们正聊着，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跑出去一看，六个纹身大汉把货车司机和卸货工围了，不让继续卸货。 卸的是装修材料，这事金振堂要管，他靠近去说道：“各位兄弟，我们这卸货不妨碍你们吧？为什么不让卸？” 带头大汉不耐烦的说道：“没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让卸，不听话，一个字，打。” “这么牛吗？我报警问问。” “随便，我看警察能不能二十四小时护着你们。” 说报就报，金振堂也是个暴脾气，看他刚才打电话骂人就知道。然而把手机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打出去，侧边一个大汉冲上来，直接把手机拍在地上，他想捡，大汉先是一手推开他，随后一脚把手机屏幕踩个粉碎。 金振堂望着手机残骸愣了半响，突然把厚厚的安全帽脱了下来，对准大汉的脑袋就拍过去。 他拍中了，大汉摔在地上，可剩下的却一起围攻他。 看这架势，货车司机赶紧开车跑，卸货工也上了车一起跑，剩的货也不敢卸了，保命要紧。 陈一凡也是本能的想跑，那帮大汉看他穿西装，以为是路过的没动他，他有机会跑，只是他跑了金振堂肯定得被打残废，他非但不能跑，还得帮忙才行。 他回市场内部拿了一根棍子出来，挥舞着就去救金振堂。 噼噼啪啪几棍子下去，陈一凡打翻了几个大汉，可也就在此时，对面市场冲出来七八个大汉，他们手里还都带着家伙。 见鬼了，其中一个带的还是一把油腻腻的猪肉刀。 第5章 敢情这是个坑 陈一凡想都不敢多想，一手就把金振堂从地上拉起来，一起往市场内部跑。 市场都是四通八达的，前后门，左右门，还有侧门。 陈一凡和金振堂从后门出去，隔一条街道是城中村，他们一头扎进纵横交错的小巷子。 后面的大汉在追，喊杀连天，冲那气势，被他们抓到，绝对要脱一身皮，因此陈一凡和金振堂都是死命的跑。 最后他们跳进一所倒塌了一小半的房子里面，那帮大汉往前追去了，危机这才解除。 密集的脚步声消失，金振堂对陈一凡说道：“兄弟，感谢救命之恩。哎，我太冲动了，可是，我是被公司给骗了么？” 陈一凡说道：“你问问你们老总，我给你手机。” 金振堂摆摆手：“不用，我两只手机，不过在这里打不行，怕他们回头，我们到别处去。” 两个人先后翻出烂墙，反方向走了一段，来到一所小学后面。靠着墙坐下来，金振堂立刻掏出手机给他们老总打过去。 陈一凡也给姬可盈打过去，电话刚接通，他就用飞快的语速把自己遭遇的事情说了一遍。姬可盈听得很耐心，可是听完说出的话却让陈一凡一颗心瞬间掉进了冰窟，她说的是：小问题而已，你身为场长，你要是不能处理你就辞职。她的声音特别冷，特别无情，说完直接挂电话。 陈一凡愣了好久才反应了过来，感情这是个坑，什么升迁，这是她要逼他主动辞职。 她真会玩，他竟然还信了她！ 上周五那件事顶多也是功过相抵，她却如此黑心，他真想跟公司举报她，可是，不会管用，人家是不可或缺的大总监，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员工，公司会听谁的？ “喂，兄弟，你上头怎么说？”金振堂打完电话过来问陈一凡。 “没怎么说，就说……你那边呢？”陈一凡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们老总说没谈好，就等场长到位，由场长负责前线的处理，他让我听你的意见。” 坑大了，陈一凡处理个屁，这种事，他一个小员工怎么去处理？ 陈一凡很气愤，但无奈和矛盾更多。 无奈的是自己倒霉摊上姬可盈这么一个没人性的上司。 矛盾的是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主动辞职吧，一个季度的奖金拿不回来，那可是父亲急需的手术费。 不辞职吧，这种事他真的很难办到，就对方那架势，他敢回市场，怎么被打死的都不知道。 “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我请你。”金振堂把陈一凡拉了起来，他看就知道陈一凡也是一时间没想法，这也不是他们的职位能想的能干成的事，要靠上头的老总才行。 陈一凡跟着金振堂走了十多分钟，走进一家快餐店。 点了两份快餐，金振堂胃口很好，大口大口吃着，陈一凡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怎么不吃？”金振堂问他。 “我不太饿，金哥你吃吧！”陈一凡找借口说道。 “你是烦着怎么办对吧？这只能等上面出面处理，都已经签了租约，投资了资金，毁约的话连押金都拿不回来，上头肯定不愿意看见这种结果，他们不处理也得处理。”金振堂安慰起了陈一凡来。 陈一凡勉强笑了笑，勉强吃了点，抽起了闷烟。 他脑子里继续在矛盾，自己是留下来赌一把还是如姬可盈所愿主动辞职？其实他更倾向于留下来，第一是因为真的需要钱，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一走，他爸的手术费就得泡汤。第二是因为实在不想屈服于姬可盈，按照他的个性，他更想去抗争，姬可盈越是看死他辞职，他偏不辞职，他反而要当稳这个场长，让姬可盈偷鸡不到亏了米，气死她。 机会和危险并存，这话没错，干！ 可怎么干，这得有计划有方法，不能蛮干！ 陈一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好一刻，他认为当务之急是拉些帮手，他对金振堂说道：“金哥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希望你听完了能帮帮我。” 金振堂豪爽的说道：“你说。” 陈一凡顿时把自己的处境说了出来。 金振堂听呆了，继而很愤怒，他就是一个性情中人：“这不是拿公司的业务开玩笑吗？你举报她，举报给你们老总，我也告诉我们老总。” 陈一凡摇头说道：“不行啊金哥，这市场有人闹事不是她的设计，确实有这样的事，她只是钻了空子派我下来，他想让我害怕，想让我主动辞职，我跟公司说，根本没用，公司不会信我。而且我那么一说，我留下来的几率也不大，这样我的奖金就拿不回来了，我爸等钱做手术呢！” “那你自己也没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啊！”金振堂很同情陈一凡，也很替陈一凡着急。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我不能让她看扁，她看死我不敢留下来，我偏偏要留下来，我还要当稳这个场长。”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要知道物业的出租方是谁，我还要知道太平市场的老板是谁，还有那些地痞流氓的大哥是谁。我这边，我问我上司肯定不行，你这边你能问你们老总，让你们老总帮帮忙弄清楚。” “问出来了准备怎么做？” “我要去聊聊，不过怎么聊，我还没有头绪，先设定一个方向吧，下面，见一步走一步。”陈一凡对他笑了笑，这个笑容没再那么苦，而是带着了希望。 金振堂还挺佩服陈一凡的勇气，连怎么解决的方案都还没有，他就敢去干，不帮他没天理。 况且，他刚刚救过他，他欠他人情。 金振堂对他说道：“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你真的想好了要留下来？这弄不好可是会丢命的啊兄弟。” 陈一凡满脸不屈：“我不拼一把，丢命的有可能是我爸。” 这还是个大孝子，金振堂更要帮了，不过金振堂心里还有个疑问：“手术费很贵么，干嘛不考虑跟亲戚朋友借？” 陈一凡的满脸不屈转化成了悲伤和难受，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借不来，等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说我家的情况吧！” 金振堂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随后拿出手机给他们老总又打了过去。 第6章 大胆的女孩 金振堂怀着无限期待打的电话，最后却带着无尽的失望把电话挂断。他都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陈一凡了，他以为他们老总会帮忙，不料想，他们老总非常无情的拒绝了，还骂他多管闲事。 陈一凡看他的脸色也知道结果不好，当下对他说道：“金哥你别担心，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金振堂一阵揪心，但也由衷的对陈一凡这人敬佩了起来，他竟然还能反过来安慰他，实在是惭愧！他猛的一咬牙对陈一凡说道：“兄弟，这样，我回去找我们老总当面说，我会想尽办法说服他。” “金哥你这么够意思，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陈一凡带着感动说道。 金振堂摆摆手说道：“报答个球，你救了我呢，我是个大老粗，但知恩图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事不宜迟，吃完饭我马上就走。” 金振堂这是爽快之人，真的吃完饭就去坐车。 陈一凡留了下来，悄悄回到市场附近，找了一家冷饮店，和店里的老板娘套起了近乎。他没有只想着靠金振堂，打铁还需自身硬，他也得努力。 老板娘叫朱晓晴，二十七八岁上下的年纪，很好相处。因为是大中午的吃饭时间，店里没什么生意，她有空跟陈一凡聊。比较可惜的是，对太平市场老板的情况，她一无所知。不过附近的流氓地痞的情况，她却知道一些，她说他们经常来喝东西，他们老大叫陈龙，是一个后脑勺纹着一条眼镜蛇的大胖子。 三点多，冷饮店开始忙碌，陈一凡先告辞了。 四点多到了市区，陈一凡买了点肉菜直接回住处。 刚坐下来，两对面办公的同事于小美突然打来电话：“凡哥你被派到什么地方去了，感觉怎么样，挺好的吧？” “不好，哎，一言难尽。”陈一凡也不知怎么了，这句话脱口而出。 “啊，不顺利吗？”于小美顿时很担忧。 “也不是，能解决，先不说了，我这有点儿忙。” “凡哥，喂……” 陈一凡挂了电话，他不曾想到，于小美下班以后直接过来他的住处敲门。 于小美对陈一凡有好感，但陈一凡没答应，倒不是因为她不够漂亮，性格不好，而是感觉没到位，加上穷，所谓人穷志短，患着穷病就别去祸害人家了。事实上她人非常好，性格和善，有耐心，做事认真，好少见她参与八卦。而且她有一对大胸，身材丰满，却也是肥而不腻。她还是本地户口的独女，家境非常好，有几百平的房子等着拆迁，因为这个情况，公司里的男人都对她虎视眈眈，可说来也奇怪，她只对陈一凡有感觉，对其他男人，那是一点机会都不肯给。 打开门看见她，陈一凡懵了整整有半分钟，然后才逐渐反应过来问：“于小美，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于小美嘻嘻笑道：“我看过入职资料，你果然没有搬家。” “好吧，请进，我这地方寒酸，你不要介意。” “是挺寒酸，不过出来打工也没那么多要求，能住就好。”于小美闪了进门，四周扫视一番之后，目光锁定在桌子上面，那上面放着新鲜的肉菜，她问陈一凡，“凡哥你还自己下厨做饭吗？” “对，自己做干净卫生，还省钱。”陈一凡想给她倒一杯水，突然才发现没了一次性水杯，只能拿了一只碗代替，“你别介意。” “不介意。”于小美接过来，碗很干净，从这点看，陈一凡这人还是很讲究的。她喝了一口水，目光四周扫，“瓦顶倒是冬暖夏凉，自从我爷爷去世之后，我都好久没进过这种屋子了，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陈一凡带着好奇问：“你不是本地的么，怎么你爷爷还住瓦房？” “他住乡下，我们从镇上出来，我们有乡下，有房子。” “那你们家怎么在市区有地征收？” “我爸出来早，买的呗。”给陈一凡回答完，于小美立马问，“凡哥，你介意我在你这里吃饭么？” “啊？吃饭？”陈一凡有点措手不及。 于小美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令人不忍拒绝，陈一凡心一软就给答应了。 当时已经很晚，陈一凡也是饿了，他直接下厨，花了一个钟，做了一个榨菜肉丝，一个番茄蛋。 饭吃到一半，有电话进来，陈一凡的大学同学老胖约他吃饭，让他下楼，他马上到楼下。陈一凡看了一眼小桌子对面的于小美，他要能走开才行，他找借口拒绝了。老胖想了想说，既然一时没空，晚点找个清吧坐一坐。这个提议，陈一凡却没有拒绝，他遇到的难题，他正需要找人帮忙分析。 金振堂那边还没消息，他觉得应该是没指望了，别的路，无论如何他要试一试。 老胖是本地人，又是开出租车的，认识人多，有门路都说不准。 双方约好八点钟见面，吃完饭收拾好已经七点多，于小美却没有告辞的意思，陈一凡不得不主动开口问：“小美你还不回去么？” 于小美说道：“你工作怎么样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约了人，下次说，走了，我送你。”陈一凡拿上了随身物品，打开了门。 于小美还不想走，却也只好拿上包包跟着陈一凡出去了。 走到了公交站，陈一凡对于小美说道：“小美，到家以后给我发个微信报平安。” “嗯。”于小美欲言又止一脸的羞涩和紧张，“凡哥，你之前说你不搞办公室恋情，你调走了，现在……” 突然，一辆公交车响着喇叭进站，刺耳的声音把于小美的话打断了。当然她想说什么话，陈一凡内心非常清楚，她就想问问他，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这女孩的性格就是如此热情奔放，胆子很大，也很主动。 可惜陈一凡现在完全没有精力去谈情说爱，他要的是生存。对他而言，这辆公交车来得太及时了，避免了他当面拒绝她，这还刚巧是她要坐的班次，他乘机就说道：“小美，你的车来了，我们下次说，你上去吧，拜拜。” 第7章 无路可退 于小美带着失落上车，陈一凡看在眼里，心里也是莫名的伤感。 他注视着渐行渐远的公交车，回忆着自从那一场大火发生之后，自己的遭遇。八年以来，还真没几个人真心对他好过，老胖算一个，于小美是第二个，可他却不得不让她带着失落离开。 公交车完全看不见了他才收拾了一下心情，辨认了一下道路，去找老胖。 品味吧，一家只有十二张桌子的小清白，老胖坐在角落里喝着啤酒，聊着微信，估计是在撩妹，一脸邪恶的。这家伙吨位很厉害，一百七十斤，肥头大耳像颗肉球，这种形象让他找工作困难，许多大公司的第一关他都没法过。但他心态好，当不了白领，他可以去开出租。 过去半个月，他开的夜班，陈一凡下班，他上班，所以双方已经有阵子没见。 看到自己哥们进来，老胖连忙开了一瓶啤酒，手机也收起来，眯着笑眼乐呵呵说道：“哥们我告诉你一件很劲爆的事，三天前的凌晨两点多，我在港海塔载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半醉男人，这家伙手机钱包都丢了不见了，到小区以后让我跟他回家拿钱，结果一开门，看见两男一女在屋里，神色非常慌张，哈哈，不过这不是重点，你猜猜重点是什么。” 陈一凡不吃他这一套：“你直接开谜底。” “重点是那女的你也认识，我们的师姐，留校的英语老师周止媚。” “我去，她这么贱吗？” “哈哈，对，就这么贱，绿了自己老公，还在家里绿，真想知道她老公的心理阴影面积。这事没完，过了两天，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我的电话，给我打过来，说请我吃饭，给我钱，让我不要把她的事说出去。” “你去啦？” “没去，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老胖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是几分感慨，“毁三观啊，亏我当年还暗恋她。” 陈一凡没言语，谁都会有错爱，他一样有。 老胖碰了一下陈一凡的酒瓶，转移话题说道：“我看你笑起来很勉强，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和老胖，陈一凡基本上事没有秘密的，既然老胖主动问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也当即说了一遍，算是跟他吐苦水了。 老胖听完满脸不正经的问：“你干嘛不一鼓作气拿下她？那不就不会有这下面的苦头了吗？” 陈一凡骂道：“你怎么不去死？” 老胖咳嗽了一声，正经起来，思索着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回去警告她，要她帮你解决问题，否则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给她散播出去，让她在公司出丑，她明显就怕这个嘛，所以才给你使阴招。” 陈一凡直接否决：“大哥，这是破罐子破摔，我这样干，我的奖金就拜拜了，我需要这笔钱。” “我觉得有个问题你要正视，你不和她破罐子破摔，这个坎你跨不过去，结果不都一样，这样你甘心吗？” “所以，这个坎，我要垮过去。” “哥们，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不努力过，我才不甘心。” “也对，有时候不努力一把，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妈的不聊了，走了。”陈一凡放下啤酒起了身。 “别啊。”老胖一手拉住陈一凡，“我就是开个玩笑，我正经行了吧？” 陈一凡这才重新坐下来，拿起啤酒，烦躁的喝了一大口。 老胖认真想了想才说道：“那我帮你打听一下吧，但不保证能打听出来，我觉得你最好有第二手准备，你真没必要跟姬可盈妥协，男人嘛，这骨气不能缺。” 陈一凡反驳他说道：“我不是没骨气，我正因为有骨气，我才不想让她阴谋得逞，我就要留下来，我还要坐稳场长的宝座。” “哦，你是这样想，那我明白了。”老胖喝了两口啤酒，连忙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峰哥，我老胖，你认识下面太平镇的兄弟没有？帮忙问问太平市场的老板是谁，最好问出详细信息来。还有当地一个后脑勺纹了眼镜蛇的流氓头子，也要顺带问问。没问题，搞定了请你吃饭，好的好的，我等你好消息。” 挂断电话，老胖对陈一凡说道：“峰哥是我们车队的队长，他说他马上帮忙问问下面的兄弟，问好了来电话，我们等等吧！” 陈一凡带着期待，点了点头。 他们边聊边等，过了一个钟，峰哥总算来电话，他说太平市场的老板很神秘，很多人都不知道具体是谁，而后脑勺纹着眼镜蛇的流氓头子，则很多跑当地的司机都避而不谈。 和峰哥聊完，老胖对陈一凡说道：“哥们，看来这太平市场的水很深，你还打算坚持么？” 陈一凡斩钉截铁的说道：“无路可退，阎王殿我也得去闯。” 老胖很想帮帮自己哥们，可也是一时间没主意，他只好说道：“那我只能祝福你了。走吧，去吃夜宵，我请你。” 两个人匆匆离开清吧，到了附近一个大排档，随便吃了点，又喝了两瓶啤酒，各自归家。 因为回住处不太远，也就一公里，陈一凡选择了走路。 晃晃悠悠走了一小半，经过一家麦当劳，突然后面响起一个叫声：“凡哥。” 陈一凡回头看，璀璨的灯光下，站着的竟然是刚阔别了几个钟的于小美。 “于小美你还没回家吗？”话说完陈一凡才看清楚她的穿着，不，她已经回过家，衣服换了，职业装脱了下来，换上一身蓝色的丝滑长裙。 “我刚出来一会。”于小美回答着走近他，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她担忧的问，“凡哥你喝了很多酒吗？” “没有多少，就几杯。”陈一凡解释说道。 “你等我一下，我进去和朋友说一声，我送你回去。” “不用送，我自己能行，喂，于小美……” 第8章 曙光 于小美并没有听劝，快速走进麦当劳和她几个朋友交代了一声，就又急急的走了出来。 陈一凡没她办法，不擅长拒绝人，尤其是当面去拒绝，他只能是妥协了。 走着，于小美问他：“凡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陈一凡否认：“没有啊。” “你是不是遇上了麻烦？”于小美问得更直接了，她觉得陈一凡肯定是遇上了事，她想知道是什么事，看自己能不能帮忙。 “真没有。”陈一凡还是没说。 于小美突然一把拽住了陈一凡，把他拽停，很委屈的问：“凡哥，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没有，你千万不要乱想。”陈一凡有点儿小慌乱。 “你就是有。”于小美别过脸，似乎要哭出来。 陈一凡更慌乱了：“小美你别这样，我只是……哎，好吧，我说，我确实遇到一些麻烦，但我能解决，真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别人升迁了都很高兴，可你没有，是不是姬可盈给你设了什么坑？”于小美对姬可盈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算是吧！” “她派你去哪了？” “太平镇，市场还在装修，出了好多问题，她限定时间让我解决好，否则，主动辞职。” “这不是变相解雇你吗？”于小美很是气愤，心里早已经诅咒了姬可盈几百遍。 “其实也是一个机会，只要我解决好了，她拿我没办法。” “出了什么问题你仔细跟我说说。”于小美把陈一凡拉到路边，站在一家已经关门的商铺门前，很认真望着陈一凡。 不说清楚怕是脱不了身了，陈一凡只好说吧，不过他怎么和姬可盈结的仇，他并没有提及。 于小美也没有刨根到底，她更关心的问题是，自己能怎么帮陈一凡？她乡下就是太平镇，还有不少亲人在那边，尤其她一个大姨丈在派出所工作，应该能帮忙。 她对陈一凡说道：“凡哥，我乡下就是太平镇，我可以找人帮你问问情况，找我大姨丈，他在派出所工作的。” 陈一凡一愣：“这么巧？” “所以啊，你告诉我是正确的呢，我们是……同事，平常在公司你也没少帮我是不是？还帮我背过黑锅，你自己要帮忙了你却不说，你这样令人很担心。” “我是不想麻烦别人。” “麻烦吗？”于小美并不觉得麻烦，能帮到陈一凡，她不知道有多高兴，“要不我们现在过去找我大姨丈吧，他这几天刚好是夜班。”于小美比陈一凡都要急，说着就飞快从包里拿出手机叫滴滴。 不到两分钟，一辆白色的丰田卡罗拉就到了跟前。 夜晚不堵车，一路畅通，半个钟就到了太平派出所门外，于小美火急火燎的进去找她大姨丈，陈一凡在外面心情忐忑的等着，这一切仿佛做梦一般，突然就走了绝路，突然又迎来了曙光，令他有点无所适从。 过了五分钟，于小美出来了，跟在她身后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警服，一身正气凛然的男人。 “这就是我大姨夫曹警官。”给陈一凡介绍完，于小美给她大姨丈介绍，“这位是我很好很好的同事陈一凡。” “你好曹警官。”陈一凡很局促的伸出手。 曹警官直奔主题说道：“小陈你的情况小美跟我说了，太平市场的老板我认识，眼镜蛇陈龙我也认识。但是这件事，我觉得你应该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公司领导，让你们公司领导去解决，你自己最好别管那么多。” 于小美一听顿时不乐意：“大姨丈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你既然认识对方，你就不能帮帮忙说点好话？” 曹警官说道：“不是我不想帮，是不好帮，这里面的事太复杂。” “你不是警察么？还是队长，他们难道敢不给你面子？” “这是以权谋私，你这孩子，你是想我进牢房呢？” 于小美眼中闪过失望。 陈一凡倒不失望，没白来一趟，至少能联系上对方老板了不是吗？他对曹警官说道：“曹警官，麻烦你给我写一下他们的电话号码，我想去努力一下。” 曹警官顿时急眼了：“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陈一凡摇摇头：“不，曹警官，我不是不听劝，我可以接受失败，但我不能接受放弃。” 陈一凡这一份精神，曹警官是打心里欣赏的，可知现在多少年轻人但凡遇到一些困难就喊苦喊累喊放弃？冲这份精神，他就不好不答应，他说道：“那好吧，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小心保护好自己。我现在进去写给你，小美你跟我走。” 于小美连忙跟着曹警官进了派出所里面，两分钟以后她拿着一张纸条独自走出来。 把纸条给陈一凡的同时，于小美说道：“凡哥，无论如何我会支持你，你能行的，加油。” 她的话让陈一凡内心蛮感动的：“小美，谢谢你。” 于小美又叫了一辆车，回市区，当时已经十二点钟，于小美很累了，上了车就不停打困，车子没开五分钟，她靠着陈一凡的臂膀睡了过去。 陈一凡全程不敢乱动，一来怕吵醒她，二来是紧张。 车子到了目的地，陈一凡叫醒她：“小美，到了。” 于小美悠悠醒来，看一眼窗外，没错，随即掏出手机，支付成功了才下车。 车子开走，于小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精神起来，然后问陈一凡：“凡哥，要不上我家里坐坐？我爸妈不在家呢！” 她这话，怎么个意思？不确定，但陈一凡一颗心已经扑通扑通跳得很剧烈。 怎么说于小美这女孩热情主动胆子大呢，没等陈一凡答应，她就已经拉起陈一凡的臂膀，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路边的一个花园小区。 第9章 眼镜蛇 陈一凡迷迷糊糊被于小美拉到了电梯间前。 于小美按了电梯，红色数字不停跳跃，叮一声，门打开。 里面，空的，没有人。 于小美拉陈一凡进去，陈一凡不敢，他找了个借口甩开她冲了出去。 于小美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奈。 走在街道上面，夜风吹在身上，陈一凡一阵阵头皮发麻，几乎要沦陷了，幸亏最后醒悟了跑了出来。于小美对他太好了，他在确定自己的前途，确定自己对她有感觉之前，绝对不能逾越雷池半步，否则，那将是对彼此的不负责。 回到住处没睡几个钟，陈一凡又起了床，不过他很精神，甚至可以说有一种容光焕发的意味。 买了一份早餐，陈一凡拿上公交车吃，刚吃饱拿出曹警官给的纸条看了两眼，金振堂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兄弟你在什么地方？” 陈一凡说道：“我坐车进太平镇途中，怎么滴，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金振堂呵呵笑道：“对对对，我们老总认识那边一个开砂石场的老板，那老板在当地很有面子，他说他让那个老板出面帮忙，要我们过去见面，你在市场站等我吧，我已经上了车。” 陈一凡还以为金振堂放弃他了，看来他是小人之心了，当下连忙说道：“好的金哥，我等你。” 金振堂没有多一句废话，很干脆就挂了电话。 老话没骗人，出门靠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陈一凡真庆幸自己昨天毫不犹豫去帮了金振堂打架。 他长吁一口气，看看车窗外面，云淡风轻，天气很不错，这是一个好预兆。 不到八点半，陈一凡到了站，下了车。 看对面有家豆浆店，他进去要了一杯，就在里面等金振堂了。小等了半响已经能看见金振堂，他赶紧出去门外招招手。 金振堂还没吃早餐，就在豆浆店吃了，这家伙胃口大，两杯豆浆五个包子才够饱，吃完了陈一凡结了账，他带着陈一凡往大街深处走，左拐右拐之后来到一片竹林边。 砂石场就在竹林边上，他们老总介绍的老板也在里面，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外表打扮很斯文，脾气却异常暴躁，正在骂他的工人，什么脏话都骂了出来，七八个工人全部被他骂得脸红耳赤不敢吱声。 陈一凡和金振堂太尴尬了，一时间也不敢往里走。 骂了有五分钟，里面才消停了，七八名工人忙碌了起来，老板石三雄也冷静了下来，一眼扫出外面：“你们干什么的？买沙子还是石子？” 金振堂说道：“你好石老板，我们来找你，我老板是庞锦林。” “进来，站外面吃尘吗？”砂石场里面有一座两层的钢造的简易楼房，石三雄边说边上楼梯。 金振堂个陈一凡赶忙跟上去。 刚刚骂人骂口渴了，石三雄泡了茶，连续喝了两杯才对陈一凡和金振堂打开话匣子：“眼镜蛇不好对付，他打死过人，坐过牢，心狠心黑。” 陈一凡说道：“石老板，这些我们都知道，不过没办法，我们还是要找他聊聊。” 石三雄不废话，直接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安排见面，也可以通个气让他别为难你们，不过就这一次，你们自己想好怎么聊，不成功的话，以后都别再来，除非你们不要命。行了，就这样了，走吧，安排好了以后我会告诉你们。” 陈一凡留下电话号码就走了，和金振堂一起去朱晓晴的奶茶店等消息。 同时，他在思考怎么聊更容易达到目的？关于这一点金振堂是没主意的，陈一凡自己想了一个，那就是，利诱。这利怎么来？如果陈一凡稳做了场长，很好办，他可以给眼镜蛇一个铺位出租，长期收钱，这样一举多得，有人到市场捣乱，还能让眼镜蛇出面摆平。 金振堂听了不太高兴，他是个暴脾气，跟流氓地痞妥协，他觉得恶心。其实，陈一凡何尝不恶心呢，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步步来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先留下来最重要，否则一切都是扯淡。 等了一个多钟，石三雄来电话给了一个地址，说是眼镜蛇让马上过去。 陈一凡本想自己去，金振堂不放心，一定要跟着。 眼镜蛇在一家棋牌中心，陈一凡和金振堂去到门外，看一眼里面，整整有十二三个大汉，其中四个坐着打着麻将，靠窗的就是眼镜蛇。 其他的散坐在四周，观摩，聊天，抽烟，吃瓜子，满满的乌烟瘴气味。 这场面，陈一凡和金振堂都显得有些紧张。 但是想到石三雄说，谈不成马上走，眼镜蛇不会为难他们，他们又鼓起了勇气走进去。 “蛇哥你好，我们是石老板介绍来找你的，新市场的人。”陈一凡开门见山说道。 “妈的，是昨天那俩小子，弄他们。”靠门的一个汉子认出了陈一凡和金振堂。这个汉子一张脸肿着，都是昨天被陈一凡拿棍子打的，此时此刻，陈一凡竟然送上门来，他怒不可遏，说话间一手揪住了陈一凡的衣襟。 七八个汉子也是齐刷刷站了起来，一个个握紧了拳头跃跃欲试。 眼看就要大动干戈，眼镜蛇摸了一章牌砸在桌子上面，嘿嘿笑道：“胡了，给钱给钱。人给我放进来，过门都是客，打也要等人出去了再打，要讲道义懂吗？” 陈一凡心里咯噔一声。 他妈的，听眼镜蛇说的话，似乎是不打算给石三雄面子。 看眼神也像，很凶狠，那里面带着不屑，还有戏谑。 陈一凡一颗心悬着，但现场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那七八个汉子让开了路，他唯有硬着头皮走到麻将桌前说道：“蛇哥，昨天的事全属是一场误会。” 眼镜蛇摆摆手：“打住，我不是你哥，我也不认为是一场误会。你可以啊，一个打几个，伤了我的人，自己却是毫发无损，你居然还敢上门，我是该夸你有胆识呢，还是该说你傻？” 第10章 不成功便成仁 陈一凡深吸一口气说道：“蛇哥，昨天我初来乍到还不知道你的威名，看见我兄弟挨揍，做出的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你看见你兄弟挨揍你也会抄家伙帮忙是吧？完了以后，其实我很后悔，所以我才到处托人联系你，我今天是来道歉的，对不起！” “呵呵，道歉，两手空空，诚意何在？走吧，我给老石面子，我今天不弄你，今天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我会打断你的狗腿。”眼镜蛇恶狠狠的下了逐客令。 陈一凡一动不动，没走，而是继续说道：“蛇哥，出来混都讲个理是不是？” “我如果不讲理，进门前你就被废了，少他妈废话，立刻给我滚蛋。”眼镜蛇不耐烦起来，眉头深锁，怒气冲天。 “蛇哥，这样，我是来当场长的，虽然是个小职位，但手里也算有一丁点决定权，你别找我们市场麻烦，我给你一个铺位收租行不行？”陈一凡把最后的筹码抛了出来。 “呵呵，铺位收租，你们不知道太平市场我有股份吗？我稀罕你一个铺位的租金？我说最后一遍，滚。” “好吧，蛇哥，打扰了。” “记住我的话，别让我再看见你。” 陈一凡一言不发，带着金振堂走得飞快。 绕了两条街，看看身后，没有人追来，陈一凡和金振堂才放慢脚步。 回到奶茶店，金振堂问陈一凡：“兄弟，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陈一凡说道：“只能绕过眼镜蛇找市场老板了，不过这里面风险很大，不成功便成仁。” “具体怎么办，你快说说。”金振堂恢复了一丝信心。 陈一凡当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金振堂听完频频点头，他觉得可以。 陈一凡也不迟疑，立刻根据曹警官给的电话号码，给太平市场的老板打了过去。陈一凡表明了身份，表达了想见面的愿望，对方满嘴答应了，还非常礼貌。以前陈一凡不知道什么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会算是切身感受到了。 约见的地点是饭店，陈一凡推开包间门，里面一男一女，男的就是太平市场的老板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西装革履，气质儒雅。女的二十三四，估计是小三，长了一张桃花脸，穿着暴露，而且是那种为了露而露的风格，乍看很惊艳，多看两眼，毫无美感可言。 “你好孟老板，我是陈一凡。”陈一凡走到孟才跟前，伸出手。 “同行如敌国，你来找我，我很意外。”孟才和陈一凡握了握手，指了指座位。 陈一凡和金振堂坐下来，陈一凡不亢不卑的说道：“孟老板，同行如敌国没错，但也有一句话说，商场上面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孟才给陈一凡和金振堂倒了茶，他们喝着，他说道：“你倒是很会说话，说的也是实话，那我也说点实话吧。我之所以见你，纯属因为在太平镇这里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出于礼貌，粗茶淡饭我还是要招待一顿的。但话又说回来，主人还不错，你们却打算抢主人的东西，是不是有点不那么地道？我希望你们吃完饭赶紧走，市场就别开了。” 刚开场就吃闭门羹，但陈一凡并没有失望，毕竟刚刚在眼镜蛇那边试过一次了，他有心理准备。 陈一凡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缓缓的说道：“孟老板，我们并非来和你抢生意，我们可以相互相成。我有研究过太平镇的市场分布，整个镇中心一共八家，内中心区域就你们一家，生意最好，这是优势，也是劣势。城东那边有三家，开的位置相对集中，原来那边是郊区，现在已经形成热闹的片区，以后那边还很可能会是主流，你的市场不整改，迟早要失去竞争力。当然这种整改不是随便装装修焕然一新就够的，要提高便利性，提高效率，成片区，现在城市发展不都在讲城市群卫星城之类吗？从持续发展的角度看，我们的到来不但对你没有害处，反而是有利处。” “有什么利处，你说清楚。”孟才性子还挺着急。 “我先把长远的说完，我们万盛的市场开起来以后，按照我们的规模，我们两家市场加起来也能形成一个片区，这货品相对集中了，客流就会增大。买食品有其惯性，习惯了去一家，肯定就去定一家的居多，所以，我们万盛的市场其实抢的不是你的客，反而会对你们带去连带性的利益。” “呵呵，弊大于利吧？”孟才冷笑。 “那我给你说一个大的利处。我们公司的市场，够新够大够专业，而且配套完善，所以我们的租金会比你们贵。我们开起来以后，我们两家一起做对外环境的竞争，一起开源，等有了成绩，你们可以理所当然的涨租，你们对面万盛的市场租金比你们贵，你们涨得合情合理，对商户而言，客流大了生意好了赚的更多了，他们不会介意，所以，我们这一合作，对谁都好。” “你这小子，开始有点意思了，还有其它的利处吗？”孟才总算露出了笑容来。 他来了兴趣，陈一凡说起来就更自如了，信心十足的说道：“当然，我们卖的东西有百分之三十是你们不卖的，反过来一样，我们可以相互推荐，相互分享客流。做广告，开源开发，我们公司专业，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我们进来，从某种程度来讲，你就可以坐享其成。你这样算账，你损失百分之十，或者百分之二十的老顾客给我们，但却能和我们分享无数的新顾客。” 孟才不禁被陈一凡说得热血沸腾起来，但毕竟是商场上面的老油条了，他信陈一凡说的，但有计划是一回事，去实现又是另一回事，他要好好想想再给答复。 陈一凡知道他想什么，当下没再多说，免得说多了适得其反：“孟老板你慢慢考虑，我们不着急。” 孟才顺势对他的小三说道：“行，我们先吃饭。小玲，你去点菜。” 小玲出去了，陈一凡给孟才倒茶：“孟老板，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们太平市场，眼镜蛇有股份吗？” 孟才很不屑的说道：“他有什么股份？他算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