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天子降临 自古以来,有善就有恶,有公就有私。当良善和公正被抛弃并遗忘,用私欲搭起了舞台,肯定会唱出一场邪恶丑陋的戏来。没有私心的社会,人人心存大爱,都不记个人得失地乐于奉献,知道什么是道德,懂得什么是诚信;而存在私心的社会,人人心存大恶,都不管他人死活地自私自利,猫着小腰,撅着屁股,不知廉耻、毫不留情地到處往自己腰包里划拉。 私欲是贪婪的垫脚石,贪婪是邪魔的带路人,遍观宇宙,概莫能外。社会纷争的罪魁祸首就是私心的产生,有了私心就有了利益地角逐,也就有了欲的望与贪心。没有的想尽一切办法要有,已经有了的还想更有,这就是私心造成地无底洞般的贪婪。人变得越来越狡猾,心变得越来越毒辣,冲淡了友情,汩没了亲情,泯灭了良知,败坏了道德,丧失了人性……像豺狼一样,瞪着一双贪婪的眼睛,像野狐一样,怀着一颗狡诈的心肠,时刻盯着别人手里的东西,动着扑上去掠夺的歪歪脑筋。 话说亿万万年前,渊面黑暗,混混浊浊;万物未萌,天地未开。无日无夜,无光无水, 更无 世间万物。 上帝造了天和地。天地从此而分,轻轻上浮的就形成了天,浊浊下沉的就形成了地。从那以后,上帝又造了山川、河流、海洋、草地……天上有了飞禽,地上有了走兽,河里有了鱼虾……同时有了风、雨、雷、电、火、沙、云、雾…… 自此,白云悠悠,万鸟飞翔;河水淙淙,虾戏鱼游;草木葱茸,百鸟生息;蜂飞蝶舞,虫吟鸟唱,各得其乐。上帝造了人,男的叫亚当,女的叫夏娃,把他们放到伊甸园中,每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生活,不知道美丑奸恶。 上帝在园中种了一棵善恶果树,结了不少果子,告诉两个不要去吃。 有个叫撒旦的魔鬼,随着上帝脚前脚后也来到了地球,伏到一条蛇的身上,唆使亚当和夏娃吃了善恶树上的果子,从此两个便知道了羞耻善恶。上帝很生气,把他们赶出了伊甸园,并把善恶果树收起,原来是一条惩恶扬善的法杖。 想来有生命的地方就会产生一些精怪,有一些各方面具有特异能力的灵怪,由此生成。他们能化风、能化雾。天上地下、海下海上地有的会行风、有的能行雨、有的翻波、有的弄虫、有的扬沙、有的施冰…… 上帝把这些灵怪悉数制服,并为己所用。于是风及时地吹,雨及时地下;该旱时旱,该冻时冻;瘟疫不兴沙尘不起;海平地稳,火休虫止。天下一切太平,人类得以繁衍生息。 这一切让撒旦不愉快,他到处教人学坏,不让世人遵从上帝的律法,不让世人听从上帝的教诲。致使奸邪横行,罪恶遍地,就像到处的青草,漫天的沙尘一般。上帝不止一次地捉住他,但每次都让诡计多端的魔鬼跑掉了。 上帝到处劝人弃恶从善,但世人早已被邪恶熏染的昏天黑地,因为私心重了,也就根本不听上帝的那样律法了。上帝见经自己一手造出来的人类如此地败坏,担心大地承载不了这许多的罪恶,既忧伤又后悔,决定毁掉这一切。他选了还没被世俗和邪恶浸染的诺亚一家,让他们造了一艘大船,把每一种动物按着一公一母的搭配装到船上,便发动了一场大水,把地上的所有东西全淹没了,只有诺亚一家及那些上船的动物得以幸免。 上帝驾起了云雾在水上飞行,滔滔的洪水淹没了所有的山川和大地。突然间,有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那女孩子随波漂浮,不哭不叫也不下沉。上帝感到很奇怪,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万物皆无,只有这一全身素白的女孩子在水面上飘来荡去。知道此女不可灭,是大良大善之人,便弯腰顺手把其捞起。 上帝在茫茫的大海上建了一座神岛,水涨它也涨,把那女孩子放在岛上。两个一交谈,知道其叫娜娜。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上帝观察到,娜娜确实是个天资聪颖、心地极其善良的女孩子,简直就是一块天然的无暇美玉,是毫无瑕疵、至善至美的。 上帝却哪里知道,撒旦一日不除,邪恶便不会消失。等人类又繁衍起来后,经魔鬼不断地捅咕挫弄,人类又渐渐地学坏了。 对于愈发兴起的弄虚作假、尔虞我诈,上帝很痛心,下决心定要把处处与自己作对的魔鬼擒住。 撒旦不但教人类学坏,对那些听从上帝言行的精怪,也是恨从心起。他嫉恨地对他们进行挑唆,挤咕着小眼睛道:“你们都是各管一方的大王,手中又都有无所不能的法宝,何必对他人俯首听命、自己却连一点点的人身自由都找不到呢?”把自己的双手舞动起来,“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哪有这样的道理啊!”望着几个还有些犹犹豫豫,进一步挑动,“你看看我,看看我,不受任何人调遣,也不受任何人指派,来去自由像风一样,无拘无束任意所想,你们说说看,潇洒不潇洒、自在不自在呢?”他知道言语在这一时、在这一刻不能说得过多,便笑模姿意味深长地去了。 起初,那些个精怪都有些顾忌,但经不住魔鬼的再三挑拨,和一味两面三刀地使坏,想起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窝窝囊囊地受着管制,听人家大呼小叫地随时准备去完成指派下来的任务,渐渐起了逆反心理,和上帝离心离德了。见上帝拿魔鬼撒旦毫无办法,开始一点点学着不理上帝的那一套,和魔鬼成了好朋友,依仗本身的法力和手中的宝物,随着魔鬼到处自由自在地疯去了。 上帝规劝他们多次,因受魔鬼的毒害过深,且初得自由,一时刹车不住,故没人理会他的所说所讲,当成耳边风了。上帝不能眼看他们胡作非为而不闻不问,便用大手法把所有的精怪都抓了起来。念其作恶不是太深,也念其修得一身的本领不容易,便想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收在一本经书中。盖上封印,把其变成一块大石头,放在岛上。 魔鬼心不死,总是变着法地想救出那些精怪,把阻拦他的娜娜掐死。上帝给娜娜吃了一颗果子,使她得以重生,变成金刚不坏之躯,并把一顶带有十二颗星的隐形冠冕,戴在了她头上,让其守好那石头。 既然魔鬼撒旦是万恶之源,一切都由他而起,那便万万不可留,上帝就到处擒拿魔鬼。 撒旦却不像那些个精怪,是极有手段而又狡诈多端地。上帝追着不放,他无处可逃,用自己一块白色的法宝裹住上身,用另一块黑色的法宝裹住下的身,并用一根金线缠好,钻到一个叫高米尔的男子体的内,说什么也不出来。 上帝心想,要是把善恶树上的果子补齐,世上管保再无邪恶,便把撒旦钻到体的内地那个叫高米尔的人,变成一枚果子,挂在了用法杖变的善恶树上,把其植在神岛上。他想让娜娜看住魔鬼,就和她商量,也想把她变成一枚果子,时刻盯住撒旦,有什么情况自己好随时知晓。没想到娜娜毫不打锛儿地满口答应,而且还十分高兴,因其觉得如果这样能使成千上万的人弃恶从善是值得的。上帝深为感动,对娜娜吹了一口气,用大手法把她也变成一枚果子,挂上了枝头。 上帝又找到一条叫出洞蟒的大蛇,对它说:“你的祖先让魔鬼附了体,教亚当和夏娃吃了树上的果子,你要替它赎罪,看好这块石头。”他指着关着众精怪的那个变成石头的经书。那大蛇不敢违拗,每日成天地守在石头旁。 上帝在石头边上给大蛇造了一个池子,让其在里面洗澡,并告诉它:“在这水中洗澡,可以百毒不侵……” 做完了所有的事,上帝回到了天堂,把自己的儿子派到人间,想让其把那些跟着魔鬼学坏的人都劝到正途上来。 上帝的儿子就是耶稣。他收了十二个门徒,到处医病救人。劝大家向善,要心存大爱。不要凶杀,不要奸淫,不要苟合,不要偷盗,不要妄证…… 耶稣的这些做法惹恼了那些贪婪作恶的人,他们绞尽脑汁、罗列了一些罪名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 上帝把儿子接回天上,并给他吃了一枚果子,让其重生。此事令上帝很生气,想再一次地毁灭地球,把人类及他们身上携带的罪恶一同灭掉。儿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上帝怒气冲冲:“那里的罪恶太多,需要进一步净化,就像上次那样。”儿子跪在那里磕着头:“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生气,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那里虽然还存在邪恶,但毕竟为数不多,这和上次大不相同。上次是人人都学坏了,善良的人少到屈指可数的地步,你才狠下心来把那里淹没。”望着还在生气地上帝他的父,“因为少数的人惹了你,而使大多数人跟着受牵连,这对那大部分人不公平。他们没有做任何的恶事,却要无缘无故地受到击杀,想您老人家也是下不去手的!”他望着上帝,“如果因为我一个人的缘故,不分青红皂白地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你想想我这心里会安吗?我想只要耐心地劝导,他们定会弃恶从善,遵你的章,守你的法的 !” 上帝劝他儿子:“你能劝得了皮,却不一定劝得了瓤;治得好他们的身体,却不一定能医好他们的灵魂。”儿子坚持再试一次,上帝无法,与儿子约法三章,对儿子说:“这次再去,你就是正义,就是代表正义去的。可劝善的便劝善,罪大恶极不可劝善的,就地击杀。”并给他右手画了七颗星星,左手画了一个太阳,嘴里放了一把小剑,又打发到地球上来。 有一个姓郝的老夫妇,性情憨厚,为人和善,年仅九十,膝下无儿无女。这天,郝老妇人做了个梦,日头变得黑黑的,月亮也不放光,众星都从天上坠的落下来,天势震动起来。有一个身上长着翅膀的人,驾着天上的彩云降临到她的眼前,对她说:“上帝见你们老夫妇人好心好,应该留有后代。”说完展开双翅不见了。 老妇人醒来后,总觉得这梦很古怪,就与老伴说了此事。 虽然这梦有些稀奇古怪,可从两个的身体与年龄出发,老汉不敢有那种奢望,边听边摇头地对老伴道:“你是糊涂了,看看我们都什么年龄了?虽说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总归还是体弱精枯,到哪里还会有孩子来?” 两个谁也没往心里去,可没隔多久,郝老妇人真的有了身孕。这是古往今来闻所未闻的天大喜事,老两口自然心里甜蜜蜜的。此事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乡里,人人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年纪,出现这样的喜事,老两口自然是格外地小心留意。老妇人整整怀胎一年零六个月,顺利产下一男婴。那日,闪电从东方发出,直射到西方。他家满院的霞彩,数以万计的喜鹊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房上树上到处都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三天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孩子取名叫大华。下生就会说话,能走能跳,且聪明可爱,机智勇敢。右手有七星的图样,左手有太阳的图样,舌头上有剑的图样。人人都夸两个老来得子,必有后福,从此家里多了不少快乐。 第二节 魔鬼重生 兔走乌飞,时光荏苒,自从上帝擒住众魔许多年过去了,那岛上的情景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里有一对狐狸,母的怀了崽子,公的搞回来什么东西,它都吃不出滋味来。这日,自己出来觅食,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山谷前。远远望去,谷中苍松翠柏欲流欲滴;谷底有个水潭,波光粼粼;潭边有一块大石,似书似卷,透透明明,冰做的一般。那上面有一处印记,灼灼生辉,冲天映日。边上不远处有一株大树,枝繁叶茂,像一把大伞,上面结满了红绿两色果子。红的闪闪放光,绿的莹莹生辉,不觉心动,直奔而来。 母狐狸走到树下仔细地看了又看,原来向阳的果子都是红的,向阴的果子都是绿的。每种颜色都有一枚特别大的,红的那个晶莹剔透,如红红的火炭,高高地挂在树梢,遥不可及;而那个绿果,把枝条压得弯弯地就要垂到地上,对母狐狸产生巨的大的诱的惑。心想这个大绿果肯定又酸又涩,这才是合它胃口的那种。想着想着不自觉地从嘴里流出了口水,冲着那个大绿果用起劲来了。 树上最大的红的果和最大的绿果,就是当年上帝挂上去的娜娜和撒旦。娜娜人好心地善,以天为暖被,以地为温床,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不畏暑,不惧寒,日晒风吹从来不在意,冰霜雪冻任其自然。吸收了天地的灵气,萃取了日月的精华,也就渐渐地泛红,成为至善至美之果,越来越轻地高高挂在树梢之上。而魔鬼撒旦心怀邪恶,吃不得苦,受不得罪,冬天畏冷,夏天怕热,满口的怨言、一心的恼恨,所以越来越青,身子也越来越重,遥遥的就要坠地。 上帝还一片好心的把一段劝人向善的经文,用大手法刻在了果子皮上,想让其读一读、诵一诵,好弃恶从善,可魔鬼压根一眼都没瞧。 一善成百善成,一恶生百恶生。那些靠近娜娜的都变成了红的果,而靠近魔鬼的就全变成了绿果。 大青果低低地几乎就要垂地,母狐狸几个跳跃,并没有费什么劲便把其吞到肚子里。 恰在此时,听得有鬼哭狼嚎之声,极为恐怖。母狐狸掉头一看,潭边的那块像书非书、似卷非卷的卧石正在跳动。不是这里鼓出一个大包,就是那里陷进去一个大坑,声音就是从那石头里发出的。母狐狸被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山谷。 或者因为跑得过急,它感到肚子隐隐作痛,咬紧牙关强忍着挪到了家中,连续产下了仨个崽子,一公二母。肚子里好像还有一物,不住点地翻腾,并四下撞的击,把个母狐狸折腾的死去活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无论怎么努力,一连几天几夜,就是无所出。公狐狸一直守在母狐狸身边,干乍手却无能为力,听到其一声比一声高的撕心裂肺的哀嚎,心都碎了。 母狐狸最后活活地被折腾死了,公狐狸眼睁睁地看着它在自己面前痛苦地死去,心如刀剜地一般。 魔鬼撒旦被母狐狸吞到肚子里,一遇血便坐了胎。又闷又热地想出来透透气,苦于找不到门径,便在母狐狸肚子里张跟头打把势、东一头西一头乱撞。最后实在憋不住,在母狐狸肚子上扒个窟窿爬了出来。 公狐狸见一个黑白相间、花脸的小狐狸崽子,把母狐狸肚子掏个洞爬出来,身上裹着东西,上面还缠着金线。小黄眼珠眨啊眨地四下张望,心里便明白了一切,双眼噙泪要把这个害死亲生母亲的小东西咬死,可其身上缠绕的东西,令它靠近不得。 就在魔鬼撒旦获得重生的那一刻,一阵风起,把树上特大的红的果刮落,随风飘了出去。也不知道刮出多远落在了地上,刚一粘土,就变成了一个青春少女。只见她十七八岁的样子,头上戴着一顶十二颗星的冠冕,金光万道。黄金般的头发,好像晚霞一片,又像彩云一朵;脸如桃花皮肤赛雪;一双翡翠般的碧眼,像凝聚的海水,紧缩的蓝天;牙齿不大不小、排排行行如银似玉;一身素白的衣裙,临风瓢展,更显洁白高贵。轻轻移动莲步,款款地行来,像是一朵白云在地上慢慢移动——太阳见了感动脸红心愧,月亮见了也是无颜相对。 娜娜头上金冠的光芒直射到天上,上帝知道魔鬼得以重生,心想不妙,把手下长着翅膀的飞鹰叫到面前,骑上来到了地球上。他首先来到神岛看了一眼,见那书和树都在,放下心来。又到四下转了一圈,没见其作出什么恶来,以为可能学好了,便把飞鹰留下来继续观察,单独回到了天堂。 临行交代飞鹰说:“魔鬼撒旦得到了重生,不知是不是已经学好?若要继续作恶,我儿人单力孤地断不是那鬼东西的对手,得给他适当地增派些人手。”飞鹰说:“我这就带着一些天使来,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上帝把头摇了摇:“天使各个心慈手软,用来对付魔鬼肯定不行。”飞鹰想了想又道:“要么给世上一些人法力,让他们加以辅助,这般如何?”上帝又摇了摇头:“也万万不可,那些人我早就不信任了。上次要不是出来一个叛徒,我儿也不至于把命丧在这里。”飞鹰又道:“如今却不同上次,他已成不生不灭之人,你还怕个什么呢?” 上帝把手摇了摇:“话虽如此,一旦混进来不洁净的人,又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人心隔肚皮的谁也没钻进去看一眼,到时岂不前功尽弃?”飞鹰用它那双刀子一样的眼睛四下望了望:“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上帝招手让他近前,把手放到飞鹰头上,“我教给你点东西,你到岛上和四下去,找一些能力和水平超出同类且有悟性的动物,适当地给它们一点小法力,到时机成熟,我再做理论。”最后补上一句:“我宁可相信这些东西,也不相信那些人了。”飞鹰领命,展开双翅去了。 撒旦虽然没被抛弃,但那老狐狸掐半个眼珠子看不上它,想让其自生自灭地不给食物吃。魔鬼法力还没有恢复,营养不哈良、又瘦又小只能自给自足地维持活命。随着一天天地长大,有了淫心恶念,总和那两个小母狐狸滚在一起。 魔鬼撒旦不是不恨老狐狸,只是还没那个力量把其除掉。如今对他两个姐姐有了意思,碍眼的老狐狸就不得不除,没有能力想办法也得做到。 一天,趁几个小狐狸不在,魔鬼就对老狐狸说:“我昨天出去的时候,听树上的鸟说,在我们的西边有个山崖,上面美味不少,不如我们去看上一眼,顺便也捞点好处。”老狐狸毫无防备,不假思索地随着魔鬼向西而来。 两个费了不少力气,总算爬到了那个崖哈顶,老狐狸东翻西找也没见到什么好的东西,心里正在纳闷,听到魔鬼大叫一声:“在这里,在这里啊 !”老狐狸急忙跑过去,让魔鬼指给自己看。魔鬼站在悬崖边上,假模假样地指给老狐狸。怎奈它望了半晌,擦了两三次眼睛也没看见半个好东西。 魔鬼绕到老狐狸身后,用足了全身的力气,跳起来四爪一蹬,嘴里还叫到:“到你姥姥家找去吧。” 那老狐狸还在睁大了眼睛努力地寻找,做梦都没想到丧尽天良的小孽种,会对它背后下毒手,站立不稳,一个跟头张了下去,摔成了肉饼。 魔鬼若无其事地回到了窝里,还假惺惺、心急火燎地等老狐狸回来。多少天过去了,也没老狐狸的半点音讯,从此它便做了这窝狐狸的老大。它恍惚记得自己附体的那个人叫高米尔,便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两个母狐狸,一个叫高美美,一个叫高娇娇,而那个公狐狸,它给起名叫高大全。 第三节:魔鬼遇白脸狼 岛上生活着一公一母两只大狼,公的叫道非,母的因其长了一张白脸而得名,所有的动物都叫它白脸狼。它们还有三个崽子,也是两母一公,公的叫道劫,母的分别叫做凯特和凯莉。 我们特别要表的是那只母的,是个狼性十足、心肠极为歹毒的家伙。它爱慕虚荣、喜财好势,为达目的不则手段,以身相许也毫不在意。 一天,高米尔出外觅食,从白脸狼的洞前经过,恰巧让其撞到。白脸狼见高米尔身上裹着一黑一白两块布,还有一根金线在上面缠着,觉得很有意思。又见那金线闪闪发光,起了贪念,想通过手段,强行把那东西夺过来据为己有,便笑盈盈的主动和魔鬼打招呼。 高米尔正走之间,听见有人叫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见一只白脸大母狼,正在那里笑盈盈地望着它。眼神是火辣辣、勾魂摄魄、让人欲死不能、欲生不得的那种;肢势是淫的荡、搔首弄姿、让人心痒难捱、浮想联翩的那种。在此等眼神的召唤下,在此等姿势的诱的惑下,高米尔浑身发软,手脚不听使唤了。 白脸狼见小狐狸一动不动、呆呆傻傻地戳在那里,两只色眯眯的小眼睛瞪得溜圆,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它。知道被自己眨一下就可以电住森林中所有公狼地具有强大魅惑力的眼神射杀了,被自己扭扭摇摇极具诱的惑力的身体迷住了,就故做害羞、娇滴滴地对高米尔说:“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我的小帅哥?”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称呼传到高米尔的耳中,令它全身上下无不舒畅,骨头都有点酥了,就像刚刚喝过了哈了气,晕晕地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白脸狼轻步走到高米尔面前,用爪子去蹭它那个黑白相间的花脸。趁其心神摇荡之时,脸色一变,龇着牙恶狠狠地扑上去。可还没碰到魔鬼的身体,就像触到了高压线,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通过它的身体,急把爪子乖乖地又缩了回去。 正在这时,道非在外面觅食回来,吓得高米尔拔腿就跑,转眼无影无踪。 白脸狼正要施其他手段,却让道非冲了自己的好事,心里很是不满,对其连吼带叫。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被白脸狼惦记上了,无论如何都要搞到手。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它知道那是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还很天真稚嫩的小狐狸。从他那色眯眯的眼神中,从他那不知所措的神情里,读懂了其的心里。何况它更加知道,十个狐狸九个骚,一个不臊肯定就是大酒包。便想利用女性的绝对优势,也是它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本身所具有的强大优势,把那个小狐狸轰躺下——这是它一贯的手段和伎俩。 高米尔自从那天见到白脸狼后,开始魂不守舍起来,无精打采地干什么都没了兴趣。对美美、娇娇也不理不睬,有事没事、动不动就往白脸狼那里跑。 一个为了图财的母狼,一个是见到异性就挪不动脚步的臊狐狸,两个各有所需、各有所求地黏糊到了一起。心有所想地从此一发而不可收,谁也离不开谁了。 任何事都要有个过程,虽然白脸狼做事的风格是直来直去、直截了当地,但总不能刚刚喂了一只小鸡,就急于让它下蛋吧?可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墙砌得再好,也有透风的地方。还没等白脸狼含蓄地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两个的奸情就被道非擦觉,疯掉一样的到处找高米尔,恨不得把其撕个粉碎,方可结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高米尔东躲西的藏地到处逃窜,走了很多地方。有一天,它在一座山中发现两只老虎,威武高大,勇猛非凡。心想,若要摆脱道非的纠缠,必须找棵大树做依靠才行,便不顾一切地贴糊上去。 公虎叫飞天虎,母虎叫施仁,它们有两个小虎崽,大的叫大虎妞,小的叫小虎妞。高米尔极尽谄媚、阿谀逢迎的本事,把个飞天虎弄晕乎了。但那施仁头脑比较清醒,对高米尔的那种胁肩谄笑、舔痈舐痔的丑恶嘴脸看不来,觉得其是个心术不正、大邪大恶的坏东西。并多次提醒飞天虎,怎奈其喝多了高米尔的“迷魂汤”,有些糊涂了。 高米尔像个跟屁虫围着飞天虎屁后转,里出外进简直形影不离。道非不敢冒犯飞天虎,只能远远地望着,恨恨地徘徊往来。 高米尔不敢走出飞天虎的势力范围,每天到晚毕恭毕敬、伏低做小地侍候着人家,孙子一样。可从来都不缺想法、怀有贼心的它,见母虎施仁体态娇美、嗓音醇亮地尽显高贵,渐渐地又动了邪念。累次三番找机会、找借口贴贴糊糊地往上靠,都被知其心地不善的施仁,怀有万般戒备地拒绝掉,就连两个虎妞都不让它碰一下。 高米尔贼心不死,没日没夜、无时不刻地都在寻找机会。绞尽脑汁、嗅来嗅去地想,你防着我是没用的,就算是没缝的蛋,无论如何我也得把蛆下到上面去。 一次偶然的机会,它在山林中发现了一公一母两只大熊,一黑一白地还带着两只可爱的宝宝。大公熊叫保罗,大母熊叫莎莎。高米尔开始兴奋,觉得希望已经向它款款走来,就在不远的地方向自己招手了。 高米尔满面春风地凑上去,恭恭敬敬地对两个道:“我敬仰的两个大王,你们力大无穷,无人能比,是这森林中真正的大王。”保罗和莎莎看见一个身上缠着布的花面小狐狸,主动与自己搭言,出于礼貌也和它打了招呼。 高米尔又往前凑了凑,转动着它那双闪着光的小狐狸眼睛,摇动着它那根无风也能搅起大浪的舌头,显得极为惋惜地说:“只是可惜了啊,你们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摇摇头、晃晃尾巴,用爪子挠了挠两个熊宝宝,“看到你们一家几口的幸福生活马上就会消失,我这心里真的是不好受啊!” 高米尔这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榔头,把个保罗和莎莎打得晕头转向。保罗晃着糊里糊涂的大脑袋问高米尔:“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啊?” 高米尔心想,你若是明白了,我还费这么多唇舌干什么,便故作神秘地四下望了望:“你们不知道这个树林里有两个大王吗?因为你们的到来,它们很生气,想要杀死你们的孩子。” 高米尔的这番胡言乱语,憨厚的保罗和莎莎信以为真。母熊紧忙把两个孩子揽在怀中,慌慌张张地对公熊说:“这可怎么办呢?”保罗虽然也有点紧张,自持力大的它,见莎莎吓成那个样子,充分地显出了英雄气概:“怕他干什么?想我这一身的力气还愁没地方去使,身上都有些痒痒了。如果敢来,我就当场掀翻它,拍成肉饼。”莎莎听保罗这一说,像吃了定心丸般不似先前那样害怕了。 高米尔一见,心里高兴,又鬼鬼祟祟地对保罗和莎莎说:“你看看,这是两个多么老实厚道的人啊,这是两个多么可爱乖巧的宝宝啊,这是个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谁让我是个心地善良、看不得别个受欺负的人呢!谁让我是个看不得星星点点的倒霉事发生在老实人身上的人呢!所以才冒着极大的危险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如果你们要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勾当,肯定不会到处瞎嚷嚷去,对吧?”斜着小眼睛望着两个。保罗和莎莎双双举起熊掌,再三地保证。高米尔最后撂下一句:“我想你们这样忠厚老实的人,断断不会害我的。”揣着无法言语的兴奋去了。 保罗和莎莎暗地里一边对素不相识的这个好心朋友心存感激,一边做积极地应战准备。 高米尔背地里又神神秘秘地对飞天虎说:“我昨天出去办事,遇见了不知从哪里滚出来的两只大熊,不知天高地厚地自称是这森林中的大王,你说好笑不好笑?我说你才是树林里真正的大王,两个蠢东西说什么也不服,非得要来和你比试比试。”经它两面三刀地一和弄,激怒了飞天虎。气得直喘,吼叫个不停,震得山摇地动,树叶沙沙直响。 魔鬼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不得安宁。在它的一再挑拨和唆使下,保罗一家和飞天虎一家为了权力和地位经常发生战事,水火不容、大有对方不死心不甘的趋势。 想来动物和人极为相似,在贪心和占有欲的双重作用下,为了利益你争我夺,有的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自己的东西别人连看看都不行,而且还要时时地窥视人家的破碗,动不动就去抓上两把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说白了,一切的争夺就是利益和利益的争夺,一切的冲突都是理念和理念的冲突。没有了两者,天下平安无事。 第四节:娜娜遇乖乖兔和遁地鼠 娜娜自从落地成人以来,走了很多地方。除了广阔无垠的草地,就是连绵不断的山川,渴了就喝一口山泉水,饿了就吃一口野山果。 在一片如绿色绸缎般的草原上,住着一只叫傲空的恶鹰,专以小鸟、野兔、田鼠等为食。 有一只叫乖乖兔的小兔,全身纯白,一根杂毛没有。它的家人和族人都被傲空吃掉了,唯有其脚力惊人才得以存活下来。恶鹰时时刻刻都在打它的主意,蹲在乖乖兔的家门口,一守就是一天。 这日,乖乖兔望见傲空没来,偷偷地出了家门,想找点吃的。万没想到,恶鹰就藏在它家附近的草科中,见其出现,从身后尖叫着扑过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差一点没把乖乖兔吓晕过去,回家无望的情况下,只能拼命地向前奔跑。 娜娜正好路过这里,见乖乖兔简直就是在草地上飞行,像箭打的一般。那恶鹰一边叫着,一边奋力振动双翅,像被那白线抻着一样。乖乖兔左拐右拐,就在恶鹰逼近地面,双爪几乎就要搭到它的一瞬间,来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脚朝上背朝下的身子完全倒悬在空中,四只正好蹬在恶鹰的肚子上。 那鹰惨叫一声,羽毛被踹下许多,纷纷落在地上,侧棱着身子,胡乱地扑打着翅膀,发出一连串凄惨的叫声,惊恐万状地逃走了。 整个过程娜娜都看在眼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小的白兔不同一般,两个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乖乖兔孤苦无依,随着娜娜一同离开了家乡。 这是个流着奶和蜜的地方,青青的野草,像波涛滚滚的绿色海洋,微风一吹,草香味直沁心脾。可有那可恶的傲空在,乖乖兔再也无法安静地生活下去,纵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得不流着眼泪,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生它养它的这片故土。 两个一边走一边交谈,娜娜从乖乖兔的口中得知,原先这个地方极为热闹。小鸟、小兔、山鸡等成群结队,自打狐狸、豺狼、山鹰等来到此处,所有家族都死的死、伤的伤,大多数成了它们的下酒菜。渐渐地萧索下来,没了以往的繁华。就拿它这一族来说,出了自己没剩下一个成员了。 两个来到一片森林的边上,望见一只老鼠和一只大狸猫打架,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是,那只老鼠骑在狸猫的身上,用口紧紧地咬着不放,就像长在了其的背上一样。那狸猫痛得到处乱窜,把个娜娜和乖乖兔都看呆了。 娜娜不知道内情,看那狸猫痛苦万分的样子,出于一片好心,拿了一根树枝,想把两个分开。那老鼠忌惮地回头张望了一下,狸猫得到机会,拼命地向森林中逃去。娜娜本以为做了件好事,不想那老鼠尖叫着跳起一人多高,向她脸上扑来。 娜娜大吃一惊,要躲闪已来不及。一旁的乖乖兔也被老鼠的这一动作吓得目瞪口呆,尖叫一声,傻在那里。正当此时,娜娜头上平时谁也看不见的金冠,瞬间显现出来,并闪出了光芒。跳到半空的老鼠像是被针刺了一样,掉在了地上,全身抽搐不止。 娜娜见它这般样子,关切地问道:“伤到没有?”过去伸手去扶。那个老鼠一个跟头翻起来,用愤怒、憎恨的眼神望了娜娜一下,掉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娜娜和乖乖兔喊了几句,想让其留下来,可那老鼠连头也没回。 那个被乖乖兔蹬伤的恶鹰,经过几天的休养,完全康复了,它一心想要报仇,便四下寻来。这天,正在一处山岭的上空盘旋,望见一只老鼠在树丛中寻来觅去,瞧准机会,一个俯冲,如一道闪电直扑而下。老鼠急找地方躲藏,几次都险些命丧飞鹰的爪下,生命悬于一线。 说来也巧,娜娜和乖乖兔正在此间经过,见其有难,乖乖兔连想都没想,就直冲过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老鼠的近前,对它说:“快跳到我的背上来。”老鼠没有时间考虑得过多,一跳就上了乖乖兔的后背,死死地抓住,由其驮着飞回到娜娜的身边。 傲空见乖乖兔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正愁找你不到,今日老账新账一起算来,什么也不顾、拼着命地扑上来。 娜娜泰然自若地毫不理会,头上的金冠又显现出来,顿时光芒四射。恶鹰不敢近前,急忙敛住双翅,匆匆地逃去。 老鼠叫遁地鼠,它感谢乖乖兔的救命之恩,与其无话不说。可无论娜娜怎么同它搭讪,就是不加理睬,冷眼相待地一言不发。 遁地鼠把自己的身世同乖乖兔倾诉了一番,它原来是有老公和孩子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得挺好。有一天外出,它发现一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可能父母被什么东西吃掉了,孤苦伶仃地到处乱跑乱叫。遁地鼠作为一个哺乳期间的母亲,慈悲心起,怕被狼和狐狸等吃掉,把其带回了家,同自己的孩子一道喂养起来。 遁地鼠的老公不赞成它的作法,两个因为此事没少闹别扭。它老公讲:“自古猫鼠就是天敌,势不两立。把其留在家中,不亚于引狼入室,等其有一天牙齿长成了,身体张强壮了,恐对我们全家不利。” 不管它说什么,遁地鼠就是听不进去。天真地以为,世间没有感化不了的东西,只要付出了,一定会得到回报。自己用奶水把它喂活,说什么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地做对自己全家不利的事。心想,难道天敌就是自古恒定不变的吗?用奶水去滋养它,用母爱去感化它,都不起作用吗?从那以后,不信邪的遁地鼠,像对待自己孩子那样,毫无二致地对待这个猫仔。因为其体大能吃,往往饿得那几个小老鼠吱吱直叫。 想来母爱确实是伟大的,但你凭对待谁,分用在什么东西的身上。遁地鼠没有什么错,伟大的母爱也没有什么错,只不过用错了地方,用错了对象。 小猫一天天健康地成长起来,有个明显的特点,爪子特别大。不出遁地鼠老公所料,其的本性一点点的显露出来。趁着一同出去玩耍,吃掉了同它嘬一个奶头、一同长大的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的那几个小老鼠。又趁遁地鼠的老公不备,也把其偷偷吃掉,最后把罪恶的大爪子向遁地鼠伸来。 遁地鼠老公和孩子的莫名失踪,令它悲痛万分。见大爪子猫的行为有些异常,对其有了戒备。 这日,遁地鼠正在午睡,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急忙睁眼来看,大爪子猫正一点点蹑足潜踪地向它靠近。只见其瞪着忘了奶娘的眼睛,翘着不认亲的胡子,张着忘恩负义的大嘴,龇着恩将仇报的牙齿,想要一口吧自己吞掉。 遁地鼠顿时明白了一切,后悔当初没听老公的劝告,呆呆傻傻地犯了个小孩子都不能犯的常识性错误,才摊上今天的这种祸事。心想自己瞎了眼睛,爱心受得了愚弄,救了这么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辛辛苦苦地把其喂养成人,却得到这般的回报,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它不待多想,一跃而起,蹿到大爪子猫的背上,死死地咬住不放,后来的事,就是娜娜和乖乖兔看到的那一幕。 娜娜听了乖乖兔同她讲了遁地鼠一家的遭遇,甚是悔恨。万没想到自己一时糊涂,看了表面的现象,不明就里地放跑了那个狼心狗肺、黑了肝肠的大爪子猫,觉得很是对不住遁地鼠。 娜娜给遁地鼠赔不是,决定帮它到树林里去擒大爪子猫,为其一家报仇。两个由此冰释了前嫌,几个结伴到森林中到处翻找。遁地鼠或跳到乖乖兔的背上,或蹲在娜娜的肩头,三个亲如一家、情同姐妹。 森林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天地,各种树木遮天蔽日,郁郁苍苍、层层叠叠;各种树藤左盘右绕,根根相连。野花漫山遍野,红彤彤的似火似霞,白皑皑的似霜似雪,都争芳斗艳、各展其姿。野生的果子,有金丝小枣、板栗、花生、香蕉、苹果、梨、杏、核桃、椰子、菠萝、芒果、水蜜的桃……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不愧是神岛仙山,应有尽有。 森林里生活着数不清的飞禽和走兽。娜娜她们一路打听一路找寻,有消息说,大爪子猫投靠了一个叫高米尔的狐狸,而那个高米尔抱了一只大虎的粗腿,当了其的狗头军师。她们还了解到,那只老虎身大力魁,勇猛异常。乖乖兔和遁地鼠未免有些灰心丧气,觉得前途渺茫、报仇无望。特别是遁地鼠,虽然连那虎长得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但在那些凶狠无比的恶狼、及那些狡猾无比的狐狸,背地里只要一谈到那东西,就变顔变色的神情中,就足以窥见一斑。 遁地鼠觉得,不能因为自己一人的私事,把娜娜和乖乖兔两个的命都搭进去,那样良心有些不安。虽说是因为娜娜的原因,放跑了大爪子猫,可她心地善良,不明真相,不是好意的,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这些天来,娜娜陪着它东一头西一头铺天盖地没少翻找,风吹、日晒、雨淋地从没说过一声累、叫过一声苦,也算仁至义尽、到哪都说得过去了。 遁地鼠同娜娜和乖乖兔讲了自己的想法:“仇不去报了,也不要再往下找了。”娜娜不解,心里装满了疑问:“这是为什么啊?”遁地鼠舞动着小爪子,吱吱地道:“虽然我没见过那只老虎,也不知它张得什么样子,但从过往的那些饿狼的议论中,知道其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子,我们总不能白白的往虎口里送吧?” 娜娜见它顾虑这个,只是嫣然一笑,对遁地鼠道:“你尽可放心,满天下数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得到我。”并把她的金冠摘下来,让遁地鼠和乖乖兔看,信心十足地,“这个金冠是上帝送给我的,只要有它在,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虎豹豺狼,任其妖法有多高,力气有多大,都伤我不得。”说完又把金冠戴在头上。 娜娜的话,别人不敢说,遁地鼠是毫不怀疑地一百万个相信,可还有点不放心,默默地道:“话虽如此说,到时免不了一场大厮杀。”娜娜莞尔一笑:“我们不是去拼死拼活打杀的,要和它讲道理。我想那虎也是知情达理的,总不能留下如此这般一个丧心病狂的坏东西在身边吧?要知道它昨天对你这般,明天也会它那样,但泛有头脑的都会想明白这个道理。”遁地鼠不再言语,乖乖地蹲在娜娜的肩头,东张西望地观察动静。 第五节:魔鬼恢复法力 娜娜带着两个进了那虎管辖的领地,这里山连山、岭套岭的,要想找到人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娜娜便在一个悬崖的边上,找了个山洞,和遁地鼠、乖乖兔临时住下来。这里的峭壁如刀劈斧剁地直插云霄,洞边有一棵古树,枝干苍劲,如龙蟠蛇绕一般。真是感天地造化,蒙雨露滋养,笑傲风霜。沐雨临风伴日月,日久经年,枝繁叶茂,像一朵翠云遮住了崖体,又似一块绿瀑从天而落。 树上住着两只小鸟,能歌善舞地双方成了邻居。白天看它们载歌载舞地演出,夜里听虫吟蛙笑,倒也不寂寞。娜娜从两个小“喇叭”的嘴里打听到了那虎的居住地。 第二天,几个老早地起来,由两个小鸟带路,也不知走了到底有多远,阵阵的虎啸熊鸣之声,隐隐传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吼叫声越来越近,没行多时,望见两只老虎和两只大熊,你追我咬、互相之间毫不留情地正在那里捉对地厮杀。 娜娜见双方斗得正酣,大有不把对付置于死地不罢休的架势,便喊了一声“哪位是飞天虎大王?我有话要和它讲。”这话由她满口喷香的嘴里喊出,极具甜润柔和地回音袅袅,久久不散。 双方正打得难解难分,听到有人喊话,都呼呼带喘地停止了动作。飞天虎通身是汗,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保罗说:“今天我有朋友造访,你我之间的事改日再做计较。”保罗和莎莎也没说什么,气喘吁吁、哈悠哈悠颤着全身的肉去了。 飞天虎看着一个小姑娘,带着一只老鼠和一只小兔。两个小家伙倒是没什么,因为它见的多了,只是这小姑娘甚是不凡,临危不惧地一身正气,令其很是佩服。望着她头上时隐时现的那顶十二颗星的金冠,知道不是一般的物件,不敢怠慢,把娜娜一行请到自己的住处。 飞天虎虽然喜欢别人恭维,但却是爱憎分明的。只因性格开朗、胸怀大度,才被邪恶的高米尔钻了空子。听到娜娜讲起遁地鼠的不幸遭遇,气的火冒三丈,到处去找魔鬼高米尔。而那高米尔早就听到了风声,带着大爪子猫颠得连半个影子都望不见了。 娜娜了解到双方施勇斗狠的来龙去脉,便对飞天虎说:“这肯定是那花面狐狸的伎俩,说不准它想从中谋什么事。如果你们再这样拼死地厮杀下去,肯定又中了它的诡计。再说,当王和不当王有什么区别呢?当了王,美滋美味地高高在上,自然风光无限,可背地里说不准是什么回事。等你哪一天体弱身衰了,弄不好就会身手异处,因为被举得高必然会摔得重。让别人天天围着你转就舒服吗?让别人事事都听你的就有成就感吗?我们都是居住在这个世上的匆匆过客,何必为那些名缰利锁所羁绊、活得又苦又累呢?” 飞天虎本是明事理的,听娜娜如此一讲,顿开茅塞,心结一下子打开了,双方成了好朋友。飞天虎答应替遁地鼠把高米尔找出来,让其献出大爪子猫。 高米尔被道非追得四处跑,不得不跑到飞天虎那里,每日像吃屎狗一样,尽显低三下四的奴才嘴脸,颜面早以一扫而光。如今有了这个大爪子猫,成了它的小弟,找回了些许的尊严。哪管只是这一个听它喝的,但毕竟有了随从,高高在上地每日对其呼五喝六,尽显老大的派头。在它这个唯一的手下面前,有滋有味地做起大王来。这种虚荣的东西,令其美滋滋地尝到了甜头。体会到其中妙趣的高米尔,紧紧地抱着再也放不下了。 大家一连翻找了几天,也不见高米尔的影子,飞天虎便对娜娜说:“它们肯定跑到其他地方去了,我们得到外地去找才行。”娜娜觉得有理,打算走出森林。 母虎施仁非常赞同,就说:“像大爪子猫这样的败类,我们不能让它逍遥法外,如此还可以避开那两个大笨熊的纠缠,可谓一举两得。” 眼下飞天虎早已醒悟,什么权势啊,地位啊,都像天上的浮云,一飘而过。看开了一切,什么也都无所谓了,顺便把大王的这种名号留给大熊,让它美滋美味享受这种美誉和虚荣去吧。 高米尔躲了几天,见没了动静,把大爪子猫带到自己家中。美美和娇娇望见它,喜得无法无法,扑上来蹭来蹭去,狺狺直叫。把个大爪子猫羡慕的直摇头,痒痒地心里有了些想法。 高米尔不敢在家里呆的太久,怕道非找上门来。作为一个有了跟班小弟大王的它,不能让自己的手下看到它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的样子,便把大爪子猫留在家中,跑到大熊保罗处见机行事。这段时间,大爪子猫和两个母狐狸处的挺好,感情融洽地好过其他。 高米尔想给保罗和飞天虎之间拴个大疙瘩,让它们产生更大的仇恨。只有这样,飞天虎才没空来顾它,自己便可舒舒服服地享受它大王的美滋美味了。 一天,两只大熊出去办事,高米尔趁机把两个熊仔掐死,并把自己也抓伤。等保罗和莎莎回来,哭天抹泪地嚎叫道:“两个大王,我是个无用之人啊,没有保护好你们的孩子,被那可恶的死虎给杀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啊,怎么活啊!”死了爹娘一样。 保罗和莎莎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双双死于非命,心如刀剜般地哭天抢地。想想高米尔先前与它们说的那些话,认定是飞天虎下的毒手。红了眼睛的两个,发了疯般地去找飞天虎,连影都没望见。自作聪明地以为,肯定行凶作恶后畏罪潜逃了,便无比愤怒地对着山林狂嚎了一通,把飞天虎的家夷为平地。 两个大熊问高米尔是否知道飞天虎的去向,它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问它孩子被害时的具体情况,也含糊不清、半遮半掩地说什么自己当时被打晕了。对于它的这些表现,两个笨熊理解为,这是有所顾忌地不敢直言,是不敢说出口的强烈肯定的信号。 保罗和莎莎要去寻找飞天虎报仇,魔鬼高米尔要与它们同行,因为只有和两个在一起,它才是最安全的。临行前它想再见白眼狼一面,不知这一走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它也确确实实有些想白脸狼了,想想它的每一个肢势,想想它的每一个眼神,及两个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它神魂颠倒地不能自己。 高米尔冒死来见白脸狼,两个一阵缠的绵后,母狼急不可待地向魔鬼索要那条金线。高米尔觉得那个东西对自己也没什么作有,整天捆在身上好不自在,就答应了白脸狼。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条金线弄下来,毫不含糊、非常爽快并十分慷慨地送了出去。 白脸狼见心爱之物到手,打算和魔鬼一刀两断,把其一脚踹开,便对它说:“我们之间的事道非全都知道了,总和我发火,还扬言‘不除掉你死不瞑目’。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免得我这里为难,你那里还要冒着极大的危险,这又是何苦来呢?” 白脸狼这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今的高米尔凭它的身板,凭它的能力,是说什么都不敢和道非去超乎的。它还想和母狼粘糊一阵,白脸狼又道:“你应该去了,道非马上要回来了。若被它撞到,肯定有你好受的。”这话果然灵验,吓得高米尔扭头就走。就在它匆匆忙忙回头的一瞬间,落在地上的两块布放出了光芒。心想其中必有秘密,急忙弯腰抓起。 高米尔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那两块布展开,铺到一块石头上仔细观看。原来放光的是上面的经文字迹——上帝刻在苹果上的经文,年深日久,印在了魔鬼的法布上。想这魔鬼被囚困了若干年,从没有看上一眼,如今变成了狐狸的它,倒是用起心来。可它并不认识上面的任何一个字,也不知道那字的正反,倒着胡乱地看了一眼,觉得弯弯曲曲、像小虫刚刚爬过地一样。 魔鬼高米尔只是用眼睛扫了一下,那些字迹便完全消失,自行退去了。就在这时,魔鬼的脑中一闪,如一道电光,瞬间的功夫,令它记起了以前的不少事。它感觉全身充满了力气,脚步轻松地一跃便飞了起来。心里不觉一惊,接着大喜过旺,原来自己得了神功大法力,自然心花怒放。它还有些不相信地在森林中飞了两圈,并拿树木石头试了下的身手,碎石推山、折树摧根地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后,欢喜着鸣叫个不止。不但如此,身体还能大能小,随心所欲。 第六节:魔鬼放出群魔 高米尔欣喜若狂地四处转了一下,发现了上帝囚困它的那个山谷,觉得甚是熟悉,便溜了进去。望见那块跳跃着似书非书、似卷非卷的石头,有了些印象,飞动身躯靠了上去。神潭中的大蛇阻止魔鬼近前,被其打了个半死,躲在潭底不敢露头。 魔鬼见那石头上的印记闪闪发光,心想肯定又是好东西,用爪子胡乱地去抓。见没好事降临,就改为用舌头去舔。可能用力过猛,舌头上擦出了血来,如天然高效的洗涤剂,那印记没了影子,像是飞走了,又像是被涂掉了。听得其中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出,颠来颠去、七跳八跳地一声巨响,那石头炸了开去。上帝圈在其中的精怪们都被魔鬼放了出来,顿时,狂风大作,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如注;漫天迷雾,飞沙走石,地动天摇,海啸山崩…… 高米尔被吓了一大跳,急急地逃出山谷。等雨过天晴,大蛇出来张望,只见一本经书却不见了石头,心中恐惧地只好收起。 上帝原本的意思,想让那些精怪看看经文,改邪归正造福天下苍生。可它们也同魔鬼一样,没一个去理会,反到对上帝产生了怨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一天天地增长。 想魔鬼的那两件法器,能包天、能包地,能蒙蔽人的眼睛,裹住人的灵魂;而那根金线,能捆天、能缚地,能捆绑人的思想,能驱赶人的灵魂。只不过高米尔和白脸狼一时半会还没有那个能力去挥洒自如地运用,也不知其的具体妙用。 本事决定胆色,高度决定欲的望。现在的高米尔有了神功在身,若喜若狂,心里就像吃了蜂屎、喝了蜂尿那般甜蜜无比。脸上不知不觉地时不时露出阴阴的笑容,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诸多的想法——包括以前动动脑筋,只是敢想而不敢干的所有事情。它再也必低三下四地依附于什么狗屁的飞天虎和什么狗屁的保罗了。白脸狼是属于它一个的,至于那个道非,是不是可以能够存活下去,那得看它的态度和表现了——它要成为这里的真正大王。 高米尔一改常态,大摇大摆地来找白脸狼,不似先前偷偷摸像做贼一样。恰恰此时的道非正蹲在自家的洞口,望见小狐狸高米尔明目张胆地走过来,一跃而起、龇着牙扑了上去。高米尔只是轻轻一跃,便飞出十几米远。道非扑了个空,恼怒异常,起身再一次进攻。说来也怪,无论它如何折腾,尽管使出了看家的本领,拿出了吃奶的力气,连高米尔的一根毛都沾不到,气得暴跳如雷。高米尔故意绕来绕去地耍着道非玩,是想让白脸狼看看自己的神通,等着白脸狼出现,好当着它的面撅了道非。 外面的打斗,惊动了白脸狼和它的几个孩子,都从洞里爬出来看热闹。见高米尔如此的身手,不由得都大吃一惊,紧张加惊喜地屏住了呼吸,不眨眼睛的观看两个斗来斗去。 高米尔望见白脸狼现了身,心想该轮到自己活动一下筋骨了。只见它身子一跃,飞到了道非的身旁,横起一脚踹过去,听得“砰”地一声,伴着一声惨叫,道非飞出十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如此的事情,就发在母狼的眼前,喘气的功夫,眼睁睁地看着道非被揣了个半死,和它的几个孩子嚎叫着围了上去。 高米尔这一脚并没使多大的力气,只是轻轻地弹了一下罢了,可道非却有些吃不消这样一颗大功率的“丸药”,躺在那里被摔了个半死。事情到了这步天地,高下已分、胜负已定,要是知道深浅懂趣味的,就会知难而退。可道非偏偏不,只因平时豪横惯了,也因在白脸狼和孩子们的面前丢不起那份人,外加这小狐狸和白脸狼存在那层不正常的关系,诸多的因素都令它罢手不能,咬着牙强挺着支护起来,龇着牙再次向高米尔扑去。 高米尔不再手软,只见它把身子一摇,变得有几个道非那么大,白脸狼和它的孩子们,更是被吓得目瞪口呆。可怜的道非,连飞过来的是个什么东西都没看清,就被高米尔抓起,在空中倒提着舞了一圈抛出去。正好摔在一棵树上,闷响过后,躺在那里,口鼻流血地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 白脸狼和它的三个孩子嚎叫着又围了上去,胡楼了好久,道非总算有了点气息。它嘴和鼻子都在往外流血,眼睛半睁半闭,出气进气宛如游丝般微弱,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般神采和不可一世的傲慢。 魔鬼高米尔走上前去,眯着它的那双小眼睛,看着这个曾经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情敌,曾经凶巴巴地把自己赶得有家不能回的白脸狼的“合法丈夫”,立起前爪想就地解决掉。可转念一想,又把爪子撂了下来,与其让它痛痛快快地死去,不如让它痛不欲生地活着。要时刻不间断地揉搓它,让它的那颗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心,每日都在滴血,这样看了才更加痛快和舒心——于是,留了道非一条命。 道非成了没用的残疾,整日地窝在洞里,诸事皆费。白脸狼本来就是个淫的荡、轻浮的母狼,见道非死不死、活不活、有气无力地躺在那里,心想这辈子都得沉绵不能再起了,打心里生出了嫌恶。正值青春妙龄的它,身体的需求也正值旺盛期,被漫漫的长夜、无边的寂寞包围着,把它糊得紧紧的,裹得严严地,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了。它感觉自己的身上像是被虫子盗空了,爬得它无处不痒痒地,抓也抓不得,挠也挠不得,迷症魔症的白脸狼心甘情愿、主动地去找高米尔了。 有了本事后的高米尔有了尊严,它需要的是白脸狼主动送上门来,而不是它再主动的去了。自从打伤了道非,它便一直没有出门,一种不着边际、莫名其妙的心高气傲油然而生。而恰恰就在此时,母狼真的就满足它的这种心理来了。魔鬼高米尔提出了个要求,必须在道非的眼前行那事。憋得嗷嗷叫的白脸狼再也不需要道非了,也就不在乎它还有什么感受了,便一口答应下来。 魔鬼是想用这种法子报复道非,心想,你虽然不能动了,但眼睛还没坏,耳朵也没坏。你不是守着白脸狼不让别人去碰吗?那我就当着你的面去碰,看今天的你又能怎样?它就想看看一个活当王八受气的人,肺子炸开了是个什么样子。 道非虽然身体残了,但心里没病,耳朵也不聋,眼睛也不瞎的,看见两个不知羞耻的狗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自己面前行龌龊之事,心像刀剜的一般。再听两个污秽的浪言、放荡的淫笑,忍无可忍地把舌头咬断,大口大口地喷了一地血后,四肢蹬得直直地翘了。 白脸狼名正言顺地跟了高米尔,这回它不图别的,在意的是高米尔的那一身的本事,是真心实意、死心塌地跟定了魔鬼高米尔。 道非的那几个孩子,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母亲给它们找的这个有本事的后爹,关于那个刚刚死去的道非,早已模模糊糊地记不清是谁了。都一心想着如何攀缘向上,紧紧地抱着能给带来好处的后爹高米尔地大粗腿,想尽一切办法地讨其欢心。 高米尔如今有了两个家,来回地跑动。而白脸狼的那两个女儿,到了亲鱼之龄,身燥礉痒,无以解怀,也学着它们的母亲白脸狼,投到了后爹高米尔的怀里。而高米尔是个十分大度的人,毫不推辞、也毫不谦让地全都揽入怀中,把自己心甘情愿地奉献了出去。白脸狼大不见小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聋作哑、稀了糊涂地看见了当没看见。就这样清不清、混不混地搅在了一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丑我丑地谁也别说谁,和和气气、共辱共荣、有福同享了起来。 现在的高米尔成了这个林子里真正的大王。飞天虎走了,保罗一心想着寻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它便收罗了一个长着黑嘴巴的黄鼠狼,一个长着长长獠牙的野猪,一个外号叫神偷的猴子,队伍一天天地在扩大。 第七节:魔鬼收小妖 一天,大爪子猫来找高米尔,告状说它被一个大的水耗子欺负了,请它的大王为自己出气。高米尔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大爪子猫就和它讲了一番。有一天它出去觅食,好不容易得到点东西,不成想从一旁蹿出个大肚子耗子,不容分说地上来就抢。那耗子身体与它一般大小,力气也毫不逊于它,到嘴的美味就这样被人叼走了。 高米尔恼火起来,心想总有那么一些人不识相,连谁的天下、谁的地盘都忘了,二话没说地就随着“大爪子”来寻那个“大肚子”。它们来到一个湖边,那湖水碧波淼淼、浩浩瀚瀚,一眼望不到边。经阳光一照,波光粼粼,金星银星直闪,与那山色相映生辉。 魔鬼听说那个大耗子钻进了湖里,飞身过去,在湖面上踅了几个来回,最后一头扎了进去。寻来觅去地没见半个耗子的影子,只好又跳出水面,返到岸上。对大爪子猫摇摇头:“这个湖我都找遍了,半个鬼影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只大鹰和一条大白蛇正斗个你死我活、不可开交,两个互相纠缠到了一处。那鹰是空中的霸主,我们以前提到的那个傲空。而那蛇是此地的草上霸主,是个地头蛇,叫做行草。 它们不止一次地这样打斗过,各有千秋地谁也不服谁。今天更甚,恶鹰用爪子掯住了白蛇的脖子,而白蛇用身子把其缠了个结结实实。两个在草地上滚来滚去,谁也不肯罢休。 高米尔看得明白,心想如果不及时地出手制止,肯定两败俱伤地谁也甭想活。大爪子猫见有送上门的东西,欣喜地一跳多高,想把两个变成自己的美餐,“喵”地叫了一声扑上去,想吃个新鲜的。 魔鬼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见两个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有所喜爱,飞上去把大爪子猫拨浪开,对那两个道:“我说两位,有什么过不去的放开手来同我说说好不好?”地头蛇的脖子被恶鹰老虎钳子一样的爪子,掯得死死地口不能言;而恶鹰的脖子也被地头蛇紧紧地缠住,说不话来。高米尔看在眼里,不慌不忙地对准两个,把嘴一张,从口中吐出一股黑气,把它们毒晕,一个放开了爪子,一个松开了身子,彼此分离开来。 魔鬼高米尔接着又对两个的鼻孔吸了一口气,把刚刚两个吸进去的毒气又吸出来。过了一会,恶鹰和地头蛇渐渐地睁开了眼睛,蹬蹬腿伸伸腰,活动自如后,知道是高米尔救了它们,过来相谢,只是谁也不服谁的还想往一起凑乎。 在苦口婆心劝解无人肯听的情况下,高米尔有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让其出面代替自己说话,让两个有所见识,知道自己说出每一句言语的分量和威力。便把脸一抹:“既然我说的话你们谁也听不进去,不如同我比试一下。如果谁能赢了在下,你们谁死谁活就再也不关我的事了。”它想收服两个,相中的是它们的凶猛和毒辣。 恶鹰和地头蛇都暗想,眼前的这个干巴瘦狐狸,貌不惊人的能有什么出奇的本事,不会是狗掀帘子只靠嘴上的那点功夫吧?不约而同地互相望了一眼,把嘴都撇了起来。 恶鹰性子急,抢先搭言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地要领教了……”说完一展双翅起在空中,还没等高米尔做好准备,瞪着那双犀利得像刀子一样的眼睛,张开两双钢筋一般的爪子,像箭一般从上直射而下。 魔鬼见恶鹰来势凶猛,两只爪子几乎同时抓到,不由得一惊,觉得这家伙狠得够味道,心里喜欢并高兴地合计,这就是自己将来的左膀右臂,不会是囊囊膪般软弱无力的糠货。只见它把身子一刹,向前一探,似出膛的炮弹一般直飞出去。恶鹰双爪抓空扑在草地上,深深地抠在土里,不服输的回头腾空又起,直追魔鬼而去。 高米尔有意在两个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耐,便和恶鹰玩起了游戏。一会忽左一会忽右,一会忽上一会忽下,一会草上飞、一会浪里行,恶鹰总是和其相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就是无法抓到它。 恶鹰一时不留神,把魔鬼高米尔跟丢了,附近的山林、草地好一通地翻找折腾,也没发现,只好讪不搭、孤单单地一个回来。蔫头耷脑、殚尽全力地落在了地头蛇和大爪子猫的身旁,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大爪子猫:“我把你的主人跟丢了,不知它回来没有?”大爪子猫和地头蛇都没说话,瞪着眼睛只盯着它看,把其看得有些发毛,回头回脑地张望。只是一瞥的瞬间,吓得恶鹰魂飞魄散,差一点没有栽倒,全身的冷汗从毛孔里汩汩地渗出来。原来高米尔变成拳头般大小,正躺在自己的后背上休息,而它却全然不知。若人家想取自己性命,如指上搓泥、衣上弹灰般简单。 高米尔从恶鹰的背上一轱辘滚下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恶鹰傲空心服口服,立即跪倒在地,拜魔鬼高米尔为自己的大王,愿意鞍前马后地听其使唤。 一边的地头蛇行草,暗暗地想着对策,嘀咕着就算变得再小,我也能把你缠住,然后滚到水里去,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想得成熟,便对高米尔说:“这回我跑你追怎么样?”高米尔不存任何意见地点点头,心想我就不信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地头蛇把身子往草丛中一钻,倏然不见、没了影子。想来它的美称也不是浪得虚名,功夫确实了得,已达登峰造极、无人比肩的地步。即便如此,你得分与谁比啊,魔鬼在草地上飞行,不多时便和地头蛇来了个脚前脚后,探出爪子想去抓它。地头蛇见状,感到有些不妙,回过头来对准高米尔,从口中喷出一股毒雾。魔鬼本身就是施毒的行家里手,心中有数地并不生气,反到高兴起来。不躲不闪地把全身的毛片一抖,沾上的蛇毒纷纷弹落。 地头蛇一击不中,便朝湖边急行。魔鬼并不着急,想看它耍什么花把戏,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眼看着其游入了湖中。 高米尔心想,你不就是想试试我的水下功夫吗?那就只能尽量的满足你的好奇心了,便也随着地头蛇一起钻进了湖里。地头蛇回头把高米尔缠住,在湖里翻转滚动。魔鬼心想你不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我搞死吗?便完全不反抗地任由它可劲地折腾,不挣不扎地好像失去了知觉。地头蛇心喜,缠着高米尔滚来滚去地渐渐有些累了,见其一动不动地认为完蛋了,便停下松开了身子。 魔鬼见地头蛇力气全都耗尽了,开口对它说:“你都表演完了,这回该轮到我了吧?”话落把身子一长,大出本身十几倍。地头蛇再也无力去盘缠,被高米尔抓住尾巴,倒提着薅出水面。恶鹰和大爪子猫正在起劲地凝神张望,湖面上突然水花四溅,高米尔拽着地头蛇从水里飞出,直上九霄。 高米尔想给地头蛇一个下马威,不这样它不知自己是吃干饭的,也不晓得自己的手段,更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不是自恃草上功夫了得、水下功夫厉害吗?那我就好好与你耍耍。等到了极高的空中,把地头蛇抛下,任由其自由下落。 地头蛇身子像线一样,七扭八扭地直坠下来。不论你落到湖面上,还是落在草地上,都会粉身碎骨、一命呜呼,吓得它没好声地向高米尔求救。 恶鹰见此情景,并不怠慢,展开双翅直飞而上,去救地头蛇。高米尔见傲空像穿天的利剑,直奔地头蛇,不紧不慢地随意伸出一只爪子,把其变长,接住地头蛇并轻轻地放到地上。 地头蛇也服得五体投地,拜在了高米尔的门下。就在这时,有个声音突然尖叫了一嗓子:“我也要拜你为大王。”大家一惊,不知谁在喊话,齐刷刷地回头来看。顺着众人的视线,有个大肚子老鼠,行动拙笨、晃晃悠悠地小跑了过来。趴在高米尔的脚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都看了很久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厉害的了,我也要拜你为大王。”说完,就不住地磕起头来。 自打这大肚子老鼠哈悠哈悠地跑来,魔鬼高米尔打心眼里就有所喜爱,见大爪子猫吹胡子瞪眼地要上去撕咬,急把其制止住。大爪子猫气咻咻地说:“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凭借自己有水下功夫,抢走了我的美味。”高米尔劝道:“那个时候互相都不认识,也不了解,发生点小摩擦、小冲突,都属正常。从今以后就大不相同,我们成了一家人,要捐弃前嫌,亲如兄弟地互相帮扶、互相爱护才对。”让恶鹰和地头蛇站到一块,令大爪子猫和大肚子老鼠站在一起,语重心长地说,“相扶相衬,不得小肚鸡肠地记仇,让我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从此,大爪子猫和大肚子老鼠形影不离,出双入对、同床共枕地亲如兄弟了,到了你也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彼此不分的地步。一个大爪子公猫和一个大肚子公老鼠,它们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背地里没人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恶鹰和地头蛇的怨恨,也全都冰释掉了,成了无话不说的莫逆之交。 一只恶鹰和一条毒蛇成了好友,一个老鼠和一只懒猫成了朋友,可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有魔鬼高米尔在,各种光怪陆离、稀奇古怪的事相继出现,也不足为奇了。 魔鬼的心情越来越好,轻松、愉快地去了白脸狼那里,亲热一番后,突然想起母虎施仁来,顺着想到了飞天虎,由此也就更加的想起了以前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可耻岁月。 那是高米尔最不光彩、最难以启齿的阴暗历史,每天低三下四地给人伏低做小,颜面像开腚纸一样,随意地擦完后被随意地顺手抛弃。如今自己是大王了,这段肮脏的背景必须抹掉,不能让手下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它要把以前失去的尊严找回来,要让保罗和莎莎拜在面前,给自己舔脚趾头;要杀死飞天虎,抢来母虎施仁,让其服侍在自己的胯下,让它们加倍地偿还。高米尔越想自己原来的那段历史就越恼火,那种现在才感到的无边羞耻,在身体里窜来窜去,并猛力地用斧头、用锤子一刻也不间断地劈它、砸它,它必须在手下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完美而快速地解决这一令它时刻纠结的问题。 第八节:娜娜回谷 娜娜和飞天虎等一直向西寻找,觉得路径越来越熟,不知不觉也来到了那个谷中。这个地方对娜娜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个像葫芦形的山谷,三面环山,谷底是一片平坦的草地,上面稀疏地长了些树木。谷的深处尽头,有一株参天大树,树边有个池子,里面的水清澈透明,一点波纹都没有。静静地、甜甜地睡在那里,像一块无暇的美玉,又像一面照人的镜子。那棵参天大树,高大粗壮,枝柯万节,绿叶繁茂,遮天蔽日。上面挂着绿色和红色两种果子,晶莹剔透、光闪夺目,好似天上的星斗。 三面的山岭,满是青松翠柏,梅柳桑槐。满眼的杨柳青青,遍地的攀腾缠绕。微风过处,翠浪滚滚,绿波翻腾,飘飘荡荡、重重叠叠似烟似雾,真是人间仙境。 娜娜带着几个正在观赏,一阵风起,从池子里窜出一条大蟒,挟风带雨地袭来。娜娜身不动膀不摇,头上的金冠光芒一闪,大蟒滚落地上,蜷缩在一旁。 娜娜走过去对它甚是友好地说:“你不认识我吗?我是上帝挂在树上的那个大红果子啊!”见其一脸的迷茫,就把它在池子里如何地洗澡,如何地驱赶来到谷中的动物,以及上帝是如何吩咐它来看经书的,都丝毫不差地讲出来。有这许多的事实为证,大蟒不得不信,便把娜娜等留在谷中。 大蟒叫出洞蟒,在一边的山洞里住,于是,娜娜等也都住了进去。出洞蟒不无恐惧地对娜娜说“上帝叮嘱与我,要看好那块石头。上段时间有个会飞的狐狸来了,把我打伤后,石头就变成这个东西了。”娜娜把经书接了过来,安慰出洞蟒道:“你已经尽力了,就不要太过自责了。这些年你的付出太多,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上帝也会知道的。”转过头来自我检讨,“我不也一样,上帝让我看着魔鬼撒旦,不也让一个狐狸吞到肚子里去了?想想上帝都拿魔鬼没有法子,你我又能怎样呢?这些都是劫数,上帝自有他的安排……”经娜娜一劝,出洞蟒的心安稳了许多,也畅快了许多。 娜娜随便地翻阅了下经书,顿时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心中大喜,便专心致志地研习起来。虽然有些地方不甚理解,参悟不透,但渐渐地也有了飞天之功、变化之能。 这日,娜娜对遁地鼠和飞天虎说:“我如今已通晓了飞天之功,可以日行万里,想来找个大爪子猫和那个吞下魔鬼的母狐狸,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就呆在谷中,不要四下走动。”说完,飞起身形,单独一个人去找母狐狸和大爪子猫。 娜娜逐渐地弄清,这里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岛屿,四面临海,有山、有水、有平原。她在临海的一块山崖上落了脚,放眼望去,海天一色,浑然一体,衔接的天衣无缝。海面上波涛滚动,堆银积雪,渺渺茫茫,和天上的白云相映生辉。 金黄色的海滩,被红红的太阳挑逗的热情奔放,两者来了个面对面的互动——阳光炽热似火,海滩金光闪烁,一上一下互不相让,你牵我扯,挣得面红耳赤。 到处寻找飞天虎的保罗和莎莎,也来到了海滩边上。望见娜娜站在山崖上,悄悄地在一旁爬了上来,想从她的口中弄清飞天虎的去向。娜娜正出神地观看海上的风景,没想到两个偷偷地摸到了自己的身后。 保罗憨声憨气、冷不丁地对娜娜说:“你让我们找的好苦啊!”它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娜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保罗和莎莎并排着气囊囊的站在身后。便柔声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莎莎因丧子的原因,情绪有些失控,对着娜娜吼了起来:“我们想问问那死老虎在什么地方?你和它是有来往的,不会不知道吧?” 娜娜弄不明白,飞天虎经自己的劝解,把地盘拱手都让给了它们,根本也不想什么王、什么霸了,这两位还急着找它干什么呢?便对莎莎讲:“飞天虎不再和你们争雄争霸了,连自己的领土都不要了,还要赶尽杀绝不成吗?” 要说这两个是十足的糊涂蛋,也不把话讲清楚,听娜娜话里话外、口口声声都倾向于飞天虎,以为两个是同盟关系,穿上了一条腿裤子,把自己孩子的死也给娜娜算上一份。见其身临绝境,气急败坏的保罗舞动着手臂吼道:“不要和她废话了,肯定也是同伙,打死了再说。”于是两个大熊步步向前,一直把娜娜逼到悬崖边上。 娜娜早已无路可退,回头望了望,下面是几十米的峭壁。再看看眼前一黑一白的两只大熊,心想费再多的口舌也是对牛弹琴,惹不起总还能躲得起吧,便从崖山一跃而下。如一朵白云,又似一团棉絮,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保罗和莎莎见娜娜从崖顶跳下,又楼又抱地一阵欢喜,都抢着到崖边上来张望,想看摔到地上的情景。可娜娜轻轻地飘在了地上,毫发无损,还回头望望它们,扭身款款地向远方而去。保罗和莎莎呆呆地傻在了那里,笨笨的脑袋里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回事。 娜娜回到谷里,把刚刚发生的事和大家讲了一遍,谁也想不明白保罗这是发的哪门子邪风。后来悬揣到一个答案,用其足可以解释一切,那就是两个不除掉飞天虎,心惊胆战地做着大王觉得不踏实——看来是一对被权势和地位迷惑得昏了头的疯狂者。后来谁也不提此事了,再也没人去理会。 没过多久,到处寻来找去,时刻也不消停的保罗和莎莎,这两个倒霉的家伙,撞到了魔鬼高米尔。魔鬼大摇大摆盘坐在一块石头上,用发牢骚的口吻,用烟熏了的嗓子尖溜溜地责备道:“你们把我抛下,单独来找飞天虎,这种不顾别人心里感受的作法,有些让我生气了,你们可知罪吗?” 保罗和莎莎见高米尔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用半睁不睁的眼睛,极其轻蔑的斜视着它们,互相望着心想,撞见鬼了吧?这个以前总围着自己屁后转,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小瘦狐狸,敢这么与它们说话,不是粗心大意掉到河里,脑袋进水了;就是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个跟头,把脑袋摔坏了。并且吃错了药就出来了,完全在这里发癔症地胡言乱语,谁都没去理会,转身向别的方向而去。 保罗和莎莎一声不语的举动,激怒了高米尔,它是个不容被任何人随意忽视的魔头,觉得两个没把它的话当回事,连狗放屁都不顶。心想就算是狗放的,那也该有个动静,让人听了也该有个反应。见两个对自己不理不睬、一点尊敬都谈不上的傲慢态度,不由得想起以前在两个面前的那些不光彩的往事来,更加地怒上加怒、火上加火。提高了嗓音、破大盆般几近沙哑地吼道:“你们把我的话爱理不理,当成了狗放屁,这是要付出代价的!”随即,身子一瓢,横在了保罗和莎莎的面前。 保罗和莎莎直觉眼前黑影一闪,高米尔双眼喷火、面目狰狞地立在了它们的前面。见其挡住了去路,保罗不由得来了脾气,心想,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呼小叫、吆五喝六的?便像人一样地立起来,想凶高米尔一下。高米尔哪能在乎这个,闪也不闪、躲也不躲,像什么都没看见,飞起一脚正中保罗的前胸。硕大的黑熊像一个黑色的大包袱,被弹了出去,咕咚一声摔了个仰面朝天。这一跤摔得太实,保罗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全身是肉地没怎么样,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一声吼叫,发疯般跳跃着向高米尔袭来。 高米尔站在那里,见保罗张着大嘴,龇着白森森的牙齿,凶狠狠地向自己扑来。身子连动都没动,如同脚下生了根一般。它想试试这个以力大而自诩的笨熊,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不论保罗怎么捶打,都纹丝不动,钢铸铁打的一般。 众所周知,保罗力大无比,可以撼山拔树,可对待高米尔就像蜻蜓扑打着玉柱,挪也挪不起,搬也搬不动。一边的莎莎看着眼急,仰面向天吼叫了一声,也加入了进来。这时的高米尔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涨到有几个保罗和莎莎加起来那么大。 高米尔领略了两个大熊的所谓神力,心想也不过如此,给自己挠挠痒、按按摩还差不多。脖子一伸,长鸣了一声,把保罗抓起来扔了出去。莎莎感到不妙,想要去接,被魔鬼抬脚踹中,站立不稳,整个身子也随着飞了出去,掼在地上来了个狗啃泥。 此时的保罗和莎莎真正领略到了高米尔的厉害,咕噜着爬起来,也顾不得东西南北、连滚带爬地就跑。它们跑得再快,也没有高米尔的身法快,总是忽地一下飞到这边,又忽地一下飞到那边,还用半笑不笑、怪模怪样的眼神逼视着两个。吓得保罗和莎莎又往相反的方向跑,如此这般的来来去去,早已大汗淋漓、筋疲力尽。 保罗和莎莎越是如此,魔鬼高米尔越觉得好玩有意思。过了一会,有点腻歪了,见两个步都迈不动了,可傻傻地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了些恼火。这个一爪、那个一爪地略施了拳脚,像踢皮球一样地只是几下子,就把两个全都搞了个人仰马翻,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再也动弹不了了。 高米尔脸上挂着阴笑,不无讥诮地走近保罗和莎莎,眨着小狐狸眼睛,用阴阳怪气的口气说:“这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力大王吗?怎么今天如此这般,看你这个熊样子,不愧是货真价实的熊蛋软包啊!”保罗和莎莎又羞又愧,又恼又怒,可惜技不如人,索性双眼一闭,一言不发。 高米尔见两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用更加恶毒且不堪入耳的语言进行讥讽,说到最为难听的地方,保罗无法忍受,憨憨地开口道:“今天落在你的手里,过多的话不要讲了,要杀要剐任凭你。”魔鬼笑笑:“要想死那就太容易了,只要我这手脚稍稍一动,你们马上就会粉身碎骨地尸横当场,就像随意灭掉两只蟑螂、蚂蚁那般简单。可你们考没考虑不明不白、无辜惨死的孩子怎么办?” 高米尔发泄了一通曾经难以启齿的羞愧给它带来的那种在心中积压已久了的愤怒,觉得稍稍好受了许多。见两个乖乖巧巧、呆呆笨笨、毫无反抗地躺在地上,心里舒畅了许多。看在自己在两个面前曾经没太丢人露丑的份上,看在自己对它们存有一定愧疚的份上,看在它们傻乎乎极有利用价值的份上,看在它们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点的份上,魔鬼高米尔用这个除了它任何人都无法做出的残虐事例,唤起它们的痛苦记忆,敲打两个痛得都在滴血的心,威迫其就犯。这话果然有效果,正戳到保罗和莎莎的痛处,真是要死不得、要生不能,不由得涕泪横流,嗷嗷地叫个不停。 高米尔从来都不说没用的话,也从来都能抓住别人的弱点,悄无声息地使用拉拢和引诱手段无人能比。它不希望两个轻轻松松地就这样死了,想利用两个傻乎乎的东西为自己出力。并要它们服侍自己,给它按摩,给它捶背,给它温水洗脚,然后表示服务到位和忠心不二地再把洗脚水喝个干干净净……让两个也好好地体会一下自己以前服侍别人的那种感受,同时也享受一下被人服侍的那种感受。 魔鬼高米尔显出少有的宽宏大量,假仁假义地对保罗和莎莎说:“我没有其他别的意思,只是让你们知道我还是有本事、有能力帮助你们的。只要以后你们能不折不扣、完完全全听我的话,不管遇到了任何问题、任何麻烦,我都会出手帮助的。包括你们孩子的事,我都在所不辞。”保罗和莎莎心想,不管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想死是最容易简单的事了。可孩子的仇不报,终是一件憾事,死了也比不上眼睛。若想报仇,就那个女孩子高深莫测的身手,没有这个瘦狐狸实是不行,于是有病乱投医地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高米尔的身上。 保罗和莎莎跪在地上,给高米尔磕头认罪,保罗憨声憨气地说:“都怪我们眼拙,不知老弟有如此通天彻地的神功大法力,真是罪该万死,还望老弟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多有包含……”魔鬼听笨熊称它为老弟,心里有些不痛快,又听其要提以前的那些往事,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像一汪水似的,吓得保罗马上闭口不言,全身直颤。 第九节:魔鬼收蚊精 这天,起了大雾,迷迷蒙蒙、昏昏漠漠。娜娜在林中飞行之间,听到有马的嘶鸣之声,看了半晌,不见踪影,便循着声音而去。隐隐约约望见一匹马在森林中奔走,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雾气如此之大,它却能翛然往来,好像一点障碍都不存在。 娜娜感到好奇,走上前去主动和它打招呼:“你在找什么东西吗?”那马听见有人问它,便把头扭过来,见娜娜头上金冠闪闪放光,灼人二目,知其大有来历。而娜娜见它的眼睛,射出两道光芒,知其也不是平凡之辈。 那马就对娜娜说:“我找一只特大的蚊子,这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被其叮到,立马就会把血吸干,定死无疑。”它咴咴地打了两个响鼻,“我是从很远的地方追其到这里的,不知道它躲到哪去了?”娜娜听说有一个大蚊子到处吸血,心生厌恶,就同那马携手来找。从白天一直摸到黑夜,也没见那蚊子的踪影,便邀请那马到谷中休息。那马也有些困顿乏累,随着娜娜去了。 到了谷中,娜娜把遁地鼠、乖乖兔、出洞蟒、飞天虎等一一向那马引荐,大家成了好朋友,那马也就住了下来。原来它叫千里马,脚力极快,能追风踏浪;有一双神眼,能穿云透雾。 娜娜一有时间就给大家讲解经文。两个小虎妞闹来闹去,施仁怕影响了众人,每到这个时候,便带着两个到外面玩耍,由此错过了修炼的机会。听了经文的几位,不同程度地有了领悟,从而有了一定的神通,不断地结伙出去寻找那个蚊子、大爪子猫和那个吞下魔鬼的母狐狸。怎奈岛大山多、树高林密,虽说都有了飞天之功,但也没摸到什么眉目。 上帝听下面回来的飞鹰说,各种灾难时不时地发生,还见到了一些个魔头的影子,急忙下来看了一眼。见经书在娜娜手中,放心了许多。他又悄悄地看了一眼大华,见其没病没灾地也放了心。并给和他天天在一起的黄牛、黑狗大法力,让两个保护大华。同时又寻到飞鹰给予小法力的几个动物,偷偷地给了它们大法力,为大华以后打基础,蓄积力量。飞鹰有些不解,问上帝:“为什么不直接给你儿子大的法力呢?”上帝笑笑:“得让他尝尝人间的疾苦,领略一下个个鬼头们的手段……” 高米尔自从收了保罗和莎莎后,立下了不少规矩,必须听它的统一指挥,平时没事不得随意外出。它就把这些山鹰地蛇、狼狐熊猪、贪嘴鼠懒身猫等控制起来,做了至高无上、威赫一时的大王。 这天,傲空在山间穿行,发现一头野牛疯了一般地奔跑,不管树木荆棘四处乱串。不一时哐地一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脖子使劲地向后仰着,鼻孔张得大大的,眼睛也大大地像是充满了恐惧。不由得飞身去看,见一只特大号的蚊子死死地叮在野牛的背上。这个惊人的场面令恶鹰既吃惊又欣喜,它不能错过此等大好机会,要把这个具有超凡本事的大蚊子引荐给它的大王。 傲空敛起双翅,落在大蚊子的身旁,人家头不抬眼不睁地根本没当回事。恶鹰见人家没把它这个大老鹰放到眼中,慢条斯理、旁若无人地只顾着擦拭嘴上的血迹。往前凑了凑,没话找话地说:“请问你是从哪来的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看到您啊?”那蚊子望了望它,极不耐烦地反问:“这个很重要吗?和你有一分钱的关系吗?”抹搭了恶鹰一眼扭头飞走。傲空不忍错过机会,在后面跟随。那蚊子气恼,回头来叮它。傲空急忙敛翅停身,踌躇张望了半晌,远远地目送人家去了。 如此般的好消息,傲空回身就告诉了它的大王高米尔,魔鬼觉得人才难得,打算收服这只蚊子。正在此时,大肚子老鼠跩跩地跑了回来,魔鬼看它的样子,努力地把脸绷住,抻得紧紧地不让半点笑容露出来。“大肚子”哭丧着脸和它讲,在自己原先住的那个湖边,来了一只蚊子,是它打娘胎里出来就没有看到超大型号的。蛮横地守在那里不走,几次都差点被其逮着,要不是自己通晓水性,早都没了命了。 一边的大爪子猫听了,极为恼怒,眼睛一立。胡子翘得老高,白森森的牙齿一龇,吼叫了两声。心想,“大肚子”是它美味佳肴的供应者,是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同志,如今被受人欺负,自己怎可袖手旁观?不闻不问的是懦夫,是没用的废物,打算强出头地为“大肚子”摆平此事,会一会那个吸血的蚊子。 “大爪子”和“大肚子”存在一种特殊而不为公开的关系,别人不抻头它不能不抻头,没和魔鬼打招呼,就去找那个吸血的母蚊子理论。刚会面便嚷着道:“你欺负了我相好的,得给个说法才行。”叫着跃起去抓母蚊子。想那蚊子是长着翅膀会飞的东西,你个傻猫,就算爪子再大,那也没法抓到啊。没过两个照面,傻猫脸上就被叮了一下,多亏爪子大胡楼的及时,才把命保住。 正当母蚊子再要向它下毒嘴的时候,魔鬼高米尔带领众家手下赶了过来。它自从当了大王以后,态度日益傲慢,无论干什么都要摆个谱,有个排场,前呼后拥地要最大量地显出自己的非凡地位。就当它召集人手的这个功夫,大爪子猫跑了出来,被人家不算友好地在脸上吻了个大包。“大肚子”见了,好不心疼,一溜烟地跑过去,又是瞧又是看地吹了又吹、舔了又舔,眼泪一双一对地下来了,别个看了无不羡慕加嫉妒。 高米尔态呵呵地站在那里,手下的小弟簇拥左右,众星捧月一般。它自高自大地认为,只有自己才配拥有这样的场面,派能说会道的美美去和母蚊子讲话。 自恃有一定口才的母狐狸,扭着屁股,一步三摇、不负众望地走到母蚊子的近前,拖着娇滴滴的酸牙辣眼睛的话语,对母蚊子说:“你可知道我们这里有个大王,它神通广大,勇猛无比,我们都无比的敬仰它、追随它。”说得此处,舔着嘴唇,用它那勾魂摄魄的眼睛向着高米尔笑眯眯、万千妩媚地望了一眼,用此动作示意给那母蚊子。见高米尔也正点着头、笑模滋地望着它,转过头来对母蚊子:“我们的大王礼贤下士,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你的意下如何啊?”母狐狸用它那双狡诈的充满了期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母蚊子。 母蚊子早就看到了高米尔,心想不过是个瘦弱的小狐狸罢了。望着那只大鹰和那只大老鼠都围在其的左右,毕恭毕敬地不知什么来历,也看不出到底有什么本事。便对母狐狸说:“我只不过是路过此地,养养精神,过一两天就走,交朋友这事就免了。” 母蚊子和母狐狸嘤嘤地说着,高米尔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心里着急地不等美美再往下说,起身飞了过去。 母蚊子只是看见千里马能在水上行走,本以为越过大洋便能把其甩掉,没想到其踏浪跟了过来。今天一个没长翅膀能飞的狐狸,而且速度又这么快,还是第一次见过,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便有意想试试其真实本事,若能胜过那个能踏浪行走的瘟马,自己也就不必再东跑西逃、提心吊胆的了。想到这里,原来的那般傲气便消减了不少,张开尖尖的长嘴,嘤嘤地对高米尔说:“你让我叮上一口,若能挺得过去,便心甘情愿地认你为大王。”高米尔眯缝着它那双狡黠的狐狸眼睛笑了笑,用尖溜溜的声音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不可反悔。”母蚊子也笑了笑:“你就把一百二十个心都放到肚子里,吐唾沫都是钉子,绝不反悔。” 魔鬼高米尔往前站了站,大大方方地面对着母蚊子:“你就使出全身的本事,尽量地来试试吧。”蚊子嘤嘤地绕着高米尔转了几圈,想找一个最佳的下嘴部位。魔鬼也不理会,任由它选。母蚊子找来找去,把那一尺多长尖尖的嘴,在高米尔的后背上叮了下去。 要是一般的动物,这下肯定透腔了。高米尔在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见其叮实,开始鼓气。原本干干瘪瘪的皮囊,一下子鼓胀起来,就像一个被充气的大皮球,越来越大。肉体和皮囊完全分离,里面充满了毒气。 母蚊子不知是计,拼命地吸来吸去,恨不得一下子子把其血液吸干了,当发觉有些不对劲时,灌了一肚子毒气,早已串遍了五脏六腑,渐渐地失去了知觉,一动不动地变成了个死蚊子。魔鬼的手下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母蚊子从高米尔的身上拔下来。 母蚊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见人家都围着自己,那个让它吸血的瘦狐狸,安然无恙地坐在一旁。心里油然而生地产生了钦佩,觉得要真有这样的大王作为靠山,再也不必怕那个阴魂不散的瘟马了,便二话不说地拜在了高米尔的门下。 接着,神偷猴把自己的好朋友——一个叫聪明猴的拉着入了伙;狐狸高大全招来了一只狗獾;公狼道劫招来了两只公狮子。 第十节:魔鬼偷袭娜娜 保罗和莎莎觉得高米尔只知享受它们低三下四的无偿服务,根本没有为自己报仇的意思,好像把那个茬早都忘了一样,便来找它。保罗憨憨地道:“大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了,无论天上的还是地上的。可我心里清楚,你心里更加清楚,还有那个飞天虎没有臣服,您是不是把那个死东西早给忘了啊?”魔鬼是个狡猾的狐狸,一听它的话,便明白了其的真实意图。心里好笑,没想到这个笨头笨脑的家伙,做事说话也学会拐弯抹角这一套了。 作为大王的它,以前答应过手下的事,那就绝对不能食言,把兄弟们笼络住比什么都重要。自己若不维护它们的利益,会受到尊敬吗?到时自己又是什么呢?它安慰保罗说:“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个事我一直挂在心坎上。放心吧,不用总提醒,只要有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毛毛虫的。”保罗见它的大王态度这般肯定,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魔鬼经笨熊一提醒,搅起了它对那段令其觉得万分可耻岁月的痛苦回忆。心里恨恨不休,同时也想起了施仁。它曾经夜不能寐地惦记着施仁,但泛是其看上的东西,现在想来,也就剩这一件没有达成心愿了。心想,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飞天虎都该死,都该灰飞烟灭。 高米尔开始有目的地在岛上四处转悠,一次偶然的机会,它发现同样到处转悠的娜娜,见其头上戴着一顶十二颗星的金冠,一身素白的衣裙,在林子中飞来飞去,似曾相识地心里咯噔一下。它原来以为就自己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今天看见娜娜也能这般,心里颤颤巍巍地想,这个女孩子如果不除掉,将来就是自己的心腹大患。 魔鬼隐起了自己的身形,偷偷地绕到了娜娜的身后,抽冷子向其扑去。突然间,娜娜头上隐形的金冠,显现了出来,并发出了万道光芒,就如万道金针射出,刺得高米尔嚎叫了一声,摔在树丛之中。 娜娜回头一看,见一个瘦弱的小狐狸抽筋拔骨地挛缩在地上,走过去关切的问:“怎么了?”高米尔紧紧地抱着肚子,把头埋得低低地,一门子哎呦。娜娜说:“看来你生病了,跟我去好好养养吧。”魔鬼也不答话,心想我正要去摸你的底细,跟着你也不愁找不到飞天虎和那个施仁,便随娜娜走了。 两个正走之间,魔鬼脑袋一转,心想,万万不可就这样明着去,能找飞天虎不假,但人家也会认出你来,如此便成了自投罗网。它转动着小眼珠想着对策,还不停地与娜娜搭讪:“你是我见到唯一没长翅膀能飞的,有这么大的神通,不如做我们的大王好了?让每一个动物都来尊崇你,敬仰你。” 娜娜知道,原来的这个地方,不是你今天称王,就是那个明天称霸,不怪这个小狐狸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没往心里去,顺着话题便和魔鬼攀谈起来。娜娜问它:“你对这里的情况熟悉,见到一个身上缠着布的狐狸和一个爪子特别大的猫了吗?”高米尔先是一惊,瞬间镇定下来,并一口咬定:“没有,从来没见过。”斩钉截铁得很。娜娜接着又问:“那你看见一个特大的蚊子了吗?”高米尔的心又是一动,眼睛滴溜溜转了两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见过。”娜娜也不再多问,闷头向前走路。高米尔突然站着不动了,用手胡搂着肚皮,对娜娜说:“谢谢你,我肚子不痛了,不痛了。”说完又在地上蹦跳了几下,证明给娜娜看。不待娜娜说话,回头兀自钻进树丛中。 高米尔没有走远,偷偷地跟在娜娜的后面,一直到了山谷才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它也熟悉,上次舔石头的那个经历,至今还记忆犹新,不知放出了一些什么东西来,远远地望着,不敢进去。 高米尔整个晚上都没合眼,不为别的,感到自己大王的这个位子,就像摇篮一样东摇西摆地开始动起来,有些不稳了。那个女孩子的法力,不在自己之下,况且伤不到人家,这是最令它揪心难受的事。用称王称霸这种自己心中最高级、最伟大的东西来加以试探,人家含而不露地半点没反应。它根本猜不透娜娜的所思所想,人家的不为所动,让疑神疑鬼的高米尔,更加的坐卧不安。 权势对魔鬼高米尔来说至关重要,因为它从中得到了好处,早已上瘾完全依赖上这个东西了。如果没有了权力,也就没有了前呼后拥的那种风光,也就没有了敲腿捶背的那种服侍,也就没有了三五成群的妻妾,同时更加没有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那种逍遥…… 魔鬼心里有事不托底,第二天老早就来堵娜娜,恰在途中相遇。它礼貌而热情地抢先打招呼:“感谢你昨天的照顾,回去后和我的伙伴们一讲,它们都想拥护一个像你这样有本事的大王,特意打发我来问一问,看你考虑好了没有?”娜娜见高米尔又提起昨天的那个话题,就对它说:“不要总想着当什么王、什么霸的,我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要互相尊重、互相爱护、共创美好家园才对。” 高米尔见娜娜没有称王称霸的想法和意图,心里就如大风吹动开了漫天的乌云,有些亮堂起来,但还有些不放心,谨慎小心地进一步试探:“像我们这些小的动物,常常被老虎、大熊什么的欺负,就想找一个能帮助我们这些身小力微有法力的大王来依靠,那就可怜可怜我们,满足我们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却能解决诸多实际问题的请求吧?”它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可怜巴巴地望着娜娜,看她有何反应。 娜娜听说有以大欺小、以强凌辱的事情,很是生气,对高米尔说:“哪里还存在这样的事,你尽管指给我,此事可以为你做主。”高米尔害怕事情穿帮败露,支吾着道:’那些都是以前的事,现在好些了。等再有那样的事,我第一个告诉你。”娜娜还不忘叮嘱它:“我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山谷里,以后再有人敢为非作歹的欺负你们这些弱小的,尽可来找我。”高米尔满口答应地借故去了。 它边走边暗自盘算,人家虽然不想称王称霸,但也看不得别人称王称霸,这明摆着是和自己过不去吗。心想,不把这个绊脚石搬开,自己称王称霸的路途中会一路跟头的。 高米尔对娜娜细上了心,总在山谷的四周转悠。让它更加寝食难安的事接二连三地出现,这里有一匹马,有一只老鼠,有一只兔子,还有以前的那条大蛇及那个该死的飞天虎,都有了飞天的神功。这让魔鬼惊骇不已,慌慌恐恐地没了主意。它想进,不知人家深浅地不敢冒那个险,若是退,一切都成了泡影,大王的位子肯定飞了。 它抓心抓肺每日搜肠刮肚地想法子,这日,见所有能飞的都出去了,就剩下施仁和它的两个虎崽留在谷中,心想机会终于来了。它已经观察这里很久了,知道母虎还没得法力,乘隙把其和两个虎妞用毒气弄昏迷,用两腋夹着掠出了山谷。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上好法子的魔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地往前挪了。 施仁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高米尔人摸狗样地坐在那里。它扑棱一下从地上站起,觉得头还有点晕晕地,张口问高米尔:“我在什么地方?”魔鬼见它醒过来,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装模作样地干咳了两声,尖溜溜的道:“这是我的家,不过马上也就成为你的家了。”母虎糊里糊涂,望着高米尔,不明白它话中的意思,开始劝解道:“原来你躲在这了,飞天虎它们正在到处找你,快把那个大爪子猫交出来,免得东跑西颠地四处藏着了。”它还满心地为高米尔着想。 魔鬼不由得大笑起来,更加尖溜溜地带着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口气:“大爪子猫是我的手下,做大王的理应护着它的小弟,这才是大王的样子。今天阿猫来要,我交出一个,明天阿狗来要,我再交出一个,到时都心灰意冷、众叛亲离地走了,剩下我光秃秃的老哥一个,谁还来拥护呢?”说着伸伸懒腰、舞动着两只爪子,“哎呦,瞧瞧看,都忘了告诉你了,我已经成了这林中至高无上的大王了!” 施仁望着高米尔自我陶醉地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讲着,心想才几天不见,也就少了腰间的两块布罢了。看来不仅仅会阿谀奉承,还学会吹牛了,干脆逮住它带回去算了,省着大家费心费力地到处翻找。想到这里,一声吼叫,向高米尔直扑过去。 高米尔也不躲,突然长得有两个施仁大,一直淫笑着看着它。施仁明白了大概,这狐狸有了神功。恨自己没和娜娜学上一招半式,急忙收身想要逃走,身子往旁边一跨猛地冲到洞口。高米尔身子一晃,又变大了许多,整个把洞口堵死,回头冲着施仁冷冷地道:“想从我的手中逃走,没那么容易吧?”事到如此地步,施仁只好硬闯,又吼一声,猛扑过去。高米尔只是用爪子一拨,母虎被轻轻地弹起,飞回洞中,重重地摔在地上。 魔鬼慢条斯理、极其傲慢地踱到施仁面前,阴阳怪气地对它道:“你还梦想从这里逃出去吗?还梦想再去找帮手吗?”施仁挣扎着爬起来,问高米尔:“你到底想怎样?”魔鬼含着淫笑,把小狐狸脸凑到施仁的耳边,半阴半阳地小声说:“很简单,我想让你留下来,成为真正的大王夫人。”这些不着边际的混账话,把施仁听得楞摸楞眼,心想别看这小东西长得不大,可心却不小,看来什么样荒诞不经的梦都敢做啊! 高米尔见施仁不言不语,用一种让人看不明白、猜不透的眼神望着自己,又接着说:“我身边的小妹多如牛毛。虽然各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可要是论身材、论长相、论气质,和你还是没法相比。自从与你相识的那天起,我的心就被你俘虏了,那个叫做魂的东西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高米尔腆着脸皮,不知羞耻劝着母虎,竟说一些不着边际、想入非非的梦话。把个施仁恶心得趴在洞壁上沁了起来。它对高米尔说:“我不稀罕什么母仪天下的大王夫人,也不稀罕什么高高在上的权势和地位,以前是,现在也是,连个心边都没有。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魔鬼心想,这肯定是让那个女孩子灌输了某种可怕的思想。既然她能给你的脑子弄清了,那我就有能力、有办法再把它搅混了。于是笑着对施仁进行心理攻势:“权势和地位有什么不好?有了显赫的地位,别人就会仰起头来看你;而高不可攀的权势,可以带给你所想要的一切。有了这两样东西万事皆可,没有这两样东西寸步难行。我们来到这个世上,就活这么一回,不过是草木从春天到秋天走了这么一趟,不仅自己要荣华享尽,也要让后代衣食无忧、高高在上地活着。要想让这样的事情得以实现,除了权势和地位,我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有那种巨大的能量。” 高米尔满口胡吣,夸夸其谈的讲了一大堆歪理邪说,嘴角都堆起了沫子。施仁越听越觉得味道不对,不仅有点酸,还有点苦。身子越来越冷,心往一起聚聚着,越来越紧,像是被浓缩压实了的,哆哆嗦嗦对魔鬼说:“你的这些想法,我听了很是害怕。如果权势给你带来的那种高高在上的享乐,是用他人夜以继日、不停的劳作换来的,我觉得应该禁止;如果欲望给您带来的那种永无止境的追求,是用牺牲他人的利益来赚取的,我觉得应该废弃。如果总如你所想,如你所愿,欲望势必愈来愈大,要求势必愈来愈高,追求势必愈来愈多。那么为你服务的人势必愈来愈苦,愈来愈多。其他的人看你如此,势必会纷纷效仿,到时就说不上有多少个王、多少个霸了?为了满足你们这些王的需求,就会有更多的人受苦受难。而像你们这些称王称霸的为了满足一己的私欲,不顾别个的死活,看着他们血枯髓眢渐渐地干瘪掉,却一点怜悯情怀都没有,这和吸血鬼有什么两样?这样的生活我不想过,劝你也及早放弃这种想法才对。” 高米尔本想劝解母虎,没想到人家反倒劝开了它,而且越说越不入耳,气得它大为恼火,抹下伪善的面皮,对施仁吼叫道:“今天你插翅难逃,说什么都是枉然,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随了我就可以生,否则就得去死。”边说边恶狠狠地向母虎靠去。 施仁知道万不是这狐狸的对手,心想大不了同归于尽,便双目喷火地大吼一声,先发制人地扑向高米尔。 母虎吼叫着在洞里扑来扑去,可不管如何施为,总是无法沾到高米尔的边,被人家踹了几个跟头后,体力渐渐地不支了,半坐半卧地蹲在地上,喘个不休。想起自己和飞天虎恩爱一场,今日却遭此奸狐狸的暗算,若被其污辱,即便保得性命不死,留下了这个污浊不净的身子、烂臭不堪的皮囊,又有什么颜面去见飞天虎?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众多兄弟姐妹?又想起两个孩子尚且年幼,不禁泪如雨下。 高米尔见施仁靠在洞壁边上,细腰斜卧于地,娇喘连连,更加地妩媚动人。心里一阵燥热,淫念大起,迫不急待,如狼似虎地扑上去。 就在此时,只见母虎一跃而起,用尽全力向另一面洞壁撞去。一声闷响倒在地上,头骨崩裂,片片的桃花洒满地,丝丝的香气随风散去。 高米尔一下子愣在了当场,万没想到施仁会如此的刚烈。还没等自己把它的两个孩子搬出来加以要挟,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同时也恨自己昏了头脑地过于急躁,懊悔不跌,看来天下的异性也不完全都是任由你想当然为所欲为摆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