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已经黑了,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刚刚下班的林惠竖起耳朵听听,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 她摇摇头,走进卧室换上了一套薄薄的睡衣,对着镜子照照,总觉得曲线玲珑的身体过于暴露,于是有把睡衣脱下来,换上了一套稍微保守点的两件套家居服。 然后,她从包里面拿出已经拟好的一份离婚报告,闭上眼睛默默站了一会儿,最后咬咬牙,走进了丈夫的书房。 尽管家里没有一点动静,但她知道丈夫就在那里,此刻可能也像她一样,竖着耳朵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正如她想象的那样,丈夫尚平仰躺在电脑椅上,两眼呆滞地盯着面前的显示器,上面是一片绿莹莹的数字。 “我希望明天早上能看见你已经签上了你的大名。” 林惠原本还有点硬不起心肠,可在见到丈夫要死不活的模样之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失望,把那份离婚报告扔在了电脑桌上,然后一分钟都没有多呆,转身就进了卧室,然后哐的一声锁上了门。 “贱货!” 尚平心理无奈地咒骂道,躺在那里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有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心里恶狠狠地咒骂道,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想杀人。 一阵风吹起了窗帘,把雨点不断地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 还有三天就满30岁的尚平坐在电脑前,两眼呆滞地盯着股市大盘,看着那绿莹莹的一片跳动着的数据,就像看着黑夜里无数双恶狼的眼睛。 120万。还剩6万。一切都仿佛在梦中一般。一切都是那么地虚幻。只有那被风吹动着的窗帘、偶尔打在脸上的冰冷的雨滴才使他觉得自己还有意识。 一切都完了。自己又是个穷光蛋了。那一刻尚平的心就像窗外的秋雨一般瓦凉瓦凉的。 其实尚平早就预感到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早在三个月前他就凭第六感官察觉了妻子林惠对自己的不忠,只是没有证据罢了。再说,那种证据还是不去找的好。 有些男人总想知道自己的妻子和什么样的男人,暗地里跟踪尾随,明察暗访,好像不亲眼看见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样子死不罢休似的。 尚平认为那只不过是朝自己伤口上撒盐的行为,不值得效仿。 是什么男人有什么要紧呢? 也许是某个款爷,也许是老婆单位的上司,也许是个年轻的帅哥,或者干脆就是街上的一名乞丐,总之就是一个男人,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趁你在老婆身上不尽力的时候,潜入了你的领地,擅自耕种了本属于你的土地。 而所有的一切都跟股票有关。 尚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迷恋上股票,想当初是股票让他荒废了生意,如今又是股票给他的老婆找了一个男人。 两年来尚平觉得自己不姓尚而是姓背,背运的背,一切都背透了。 要不为什么自己一入股市,那大盘就一直做着自由落体运动,为什么就像有只魔掌在控制着他,总是让他在最高点买进又在最低点卖出呢,为什么自己每次抢反弹却都抢到了新一轮的下跌呢? 背运还不仅仅表现在股票上,还反应在他的身体上。 而现实是,股市仍每天都坚持不懈地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新低,而他也就一天天地疲软下去。也就是在那些疲软的日子里,林惠给他戴上了一顶小绿帽子。 尚平提着一个旧皮箱,那里面装着自己的几件衣服。当房门在身后无情地关闭时,他抬头看了看门牌号。 401室。曾经是自己的家。 以后不知是哪个男人的家。也许明天就会有个陌生的男人搬进来,睡在自己睡过的那张大床上,而那个女人则对新男人重复着对自己说过的那些下流话。 一阵揪心的疼痛,尚平一只手捂住心口,对着门吐了一口吐沫,转身离去。 眼前是一栋80年代的老式楼房,一套那个年代的人引以为傲而为今人所不齿的简陋斗室。感谢父母留下了这个小狗窝,使自己在无家可归的时候免遭风吹雨打、有个栖身之地。 当尚平提着个破皮箱走近楼道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五六个白发苍苍的老邻居,也就是他父母尚活在人世的老朋友们,像看外星人似地鼓起一双双昏花的老眼。 这都是一些饱经沧桑的老江湖,精通人世的冷暖,他们从尚平灰色的沮丧的脸和手里的破皮箱就能看出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悲惨的故事。 原来是一个多么趾高气扬的人呀!如今不也得回到这所破房子里舔吮自己的伤口吗?年轻人,姜是老的辣,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尚平羞愤如丧家之犬似地溜进楼道,背后留下一片嘤嘤嗡嗡的声音。 离婚后的尚平在他父母留给他的破房子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当然参加的只有他本人,他给自己倒了一茶杯烧酒,对着镜子将自己端详了半天,举起杯子说:“干杯,你这个王八蛋!”然后开始了他的隐居生活。 尚平好像是有意要惩罚自己,他将自己的生活标准降到维持生存的最低极限,每天只吃方便面,喝自来水,惟一的奢侈品是香烟和烧酒。 电脑不再是分析股票的工具,而是他这个成年人永远都玩不厌的玩具,事实上他再也没有看过一眼股市行情。 有一阵,他迷上了战略游戏,觉得自己就像个三军统帅,指挥了游戏设定的每一次战役。后来,又开始浏览成人论坛,淫遍各国美色,直到一看见岛国情感大片就想起方便面的味道时才罢休。 他白天从不出门,只在晚上或者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像只遭人遗弃的狗一样轻手轻脚地溜出楼道,在黑暗的马路边上漫无目的的徘徊。 有时看着一扇扇灯火明亮的窗口,就会想起过去的那个家,想起那个女人,想象着那女人此刻干着的勾当,心中就会一阵迷茫,仿佛觉得在黑暗的角落里正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然后就像逃跑似的回到家里,继续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没有老婆的日子,没有女人的日子,形单影只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当电脑游戏已味同嚼蜡,成人论坛里也再没什么新鲜玩意之后,尚平沉湎于无休无止的睡眠之中,做着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梦。 有一次他梦见了他死去的老娘,老娘还是长的老样子,居然一点也没变,她就站在他的床边,泪眼婆娑地对他说:“实在熬不下去的话就早点来吧。” 这是他做的最好的一个梦了,其他的梦境每次都让他大汗淋漓,醒来后头痛欲裂。最后,伴随无休止的睡眠而来的是彻夜的失眠,他常常睁着双眼一连七八个小时盯着墙上的一个黑点,陷入一片虚无之中。 这天,尚平正躺在床上做着白日梦,仿佛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开始他并没有在意,他以为那敲门声是梦境的一个组成部分,可后来那一阵急似一阵的打门终于把他拉回到现实。 外面有个人想要进来呢。 他躺在床上想象着外面敲门的人的模样,希望将他也编入白日梦之中。 那敲门人仿佛知道他的用意,以一种更加执着的方式,一下下地就像敲打着他的心。尚平终于扛不住了,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起来,怒火中烧地打开了门。 一个女人,挺漂亮的一个女人,他想不起自己还和哪个女人有瓜葛。“你敲错门了吧。” 女人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尚平走进屋里,熟悉的就像是到了自己的家。 她皱着眉头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桌子上四五个方便面的纸碗;电脑旁边的烟灰缸里烟头堆的像一座小山一样,沿墙边高高低低的摆着几十个酒瓶子,像是在接受主人的检阅似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阿莫尼亚味。 “尚平,你就别装弱智了,不装就已经很像了。”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一针见血的洞察力,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呢? 尚平啪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我真是有眼无珠,连老婆大人都认不出了。” 林惠也不理他的戏语,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碳素笔扔到桌子上。“你自己看看,签个字吧。” 原来是一张欠条。 林惠看着尚平说:“当初,我替你借了15万给你炒股票,钱我已经还上了,现在是你欠我的,我知道你没钱还,先打个条子不过分吧。” 尚平想想还真有这回事,拿起碳素笔就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虱子多了不怕痒,别说是15万,就是150万他也不在乎。 林惠似乎没想到尚平会如此痛快地签字,拿起欠条狐疑地看了一会儿,站起身又上下打量了尚平一番。 “我几乎都认不出你了。好自为之吧。”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尚平心中的一根弦被触动了,那久违的火苗瞬间就燃遍他的身体,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地走出去,必须从她身上找回点心理平衡。 “你等等……”尚平觉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声音,就像饿狼的嚎叫一般。 林惠吓了一跳,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就看见前夫饿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她瞬间就看懂了男人的心思,芳心巨颤,一张脸烧起来。 他想干什么,不会是想…… “你……还有事吗?” 林惠话音才落,尚平已经来到面前,嘴里呼呼喘着粗气,双手抓着前妻的肩膀一下就将她脸朝下按在刚才签字的桌子上。 林惠简直不敢相信前夫会来这一手,自己和他做了十年夫妻了,从没见过这种架势,一向温文尔雅的丈夫总是极尽温柔,从没对她粗暴过。 “你这混蛋……你……你干什么……” 林惠边说边用一只脚往后面踢,可根本就用不上力气,更踢不到人。 “干什么?还用问吗……又不是第一次……我太想你了……”尚平没头没脑地胡言乱语着,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占有了曾经属于自己的领地…… 屋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惠就像是从昏迷中醒来似的,身子软的仿佛就要倒下来似的。 尚平看着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心理不禁一阵内疚,但他强忍着没有过去帮她。 林惠也没有看他一眼,穿戴好衣服以后,一声不出就出门走了。直到外面的门哐地一声关上,尚平才从刚才的疯狂中渐渐冷静下来。 尚平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一直到晚上也没动过身子。 “我几乎都不认识你了。” 想起林惠说的话,尚平就来到镜子前,里面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才敢确定镜子中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没想到自己竟会长出如此茂盛的胡须,配上长长的头发像极了电视上的那些艺术家。 难道这才是自己的本来面目?过去一直伪装着,直到今天才显露出来?以至于和自己同床共枕七八年的女人都认不出自己。 尚平在一瞬间又迷失了自己,他对着镜子作出各种怪异的神情和姿势,经过印证之后,他悲哀地承认,镜子中那个落魄的艺术家就是他本人,或者说他就是镜子里的那个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他一时突然想不起来了。反正自己好像是个强暴犯什么的。 尚平穿上衣服,他急切地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站在门口想着要往哪里去,眼睛就看见了头顶那个通往楼顶的小天窗,他搬过旁边的小梯子,爬上了楼顶,楼顶上黑漆漆的,秋日的凉风吹着感觉很爽。 五层楼给人的感觉并不高,尚平朝楼下看了几眼,就有点犹豫起来。 从这个高度跳下去,不一定致命,万一摔断了双腿而人还活着怎么办。听说死过一次而没有死成的人是很难下决心死第二次的。再说,那样做对自己也太残忍了。 尚平并不是没想过其他的方法,比如,搞两瓶安眠药熬一锅稀饭喝掉,既吃饱了晚饭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举两得。 可继而一想,在睡眠中死亡缺乏过程的体验,死得稀里糊涂,这不是他喜欢的方式。 他还是觉得跳楼好些,起码能体验一下在空中飞翔的感觉。 他本想找一座高点的楼,比如一百米以上的,那样在空中飞翔的时间就会大大延长。可人都恋旧,他一心只想死在自己从小玩耍过的楼道门口。再说,自己这个样子连前妻都几乎认不出了,那些老眼昏花的老太太一时就更认不出自己了。 事实是一个酷似艺术家的人跳楼而亡。艺术家跳楼那只不过是他艺术生涯的最后一次创作罢了,谁会去注意呢?即使最后人们了解了真相,那时他的英灵已远,还管他洪水滔天? 尚平感到一阵深深的失望。谁能想到那些建筑商偷工减料把五层楼盖的那么低,完全无法满足自己凌空翱翔的愿望。 极度失望的尚平觉得自己两腿一阵发软,干脆就躺在了冰凉的屋顶上。终于死不成了。 第2章 秋天的夜晚,天空异常清澈,强劲的西风吹走了云层,露出星光点点的天幕,那些大大小小的星星一个劲地眨着眼睛,似在嘲笑着地球上的一个胆小鬼。 尚平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隐秘被星星们窥破了。 什么楼太低,那不过是自己怕死的一个接口而已。 尚平心里愤愤地想道,就连这些眨着鬼眼似的星星也巴不得老子一命呜呼呢。老子还偏不死了,有本事你们来要我的命呀! 就是你,那颗最亮的家伙,老子认得你呢,你是仙后座的成员,你神气什么,说不准几亿年前你就已经灰飞湮灭了,那点光不过是你走在路上的鬼魂罢了。 “你说得没错,你是不是愿意陪我走一程。”那声音尖锐的像一把钢刷子一样挠着尚平的心,他吃了一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接着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就在他面前三米开外的之处,一个规则的圆柱形光柱浮在离楼面2米高处。光柱的直径大约有30厘米,高度有1米左右。 光柱发出的光并不强烈,仔细看着,就能看见光柱内部有一些朦胧的物质在不停地运动,就像一个密闭的玻璃器皿中有一团浓烟似的上下翻滚着。 尚平看着光柱虽然吃惊,可让他牵肠挂肚的是那个声音。他转动着脑袋将整个楼顶看了个遍,没有人,刚才是谁在说话?那个人躲在什么地方,他想干什么?这个广告灯筒似的光柱是什么玩意儿。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不必找了。”尚平此时才真正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逃跑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双腿软的无法站起身子。 飞碟!外星人!怪物!那声音不像是出自活人之口。 “没有飞碟。我也不是人,更不是外星人。”不是人?不是外星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和我说话?是那个光柱吗? “你想对了,你就当是光柱在和你说话吧。”尚平被那钢刷子刷的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你觉得现在这种声音怎么样?”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生气,可毕竟比那钢刷子强多了。 奇怪!那光柱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心里想的一切我都知道。你奇怪我为什么会说话吗?其实我不是在说话,只是用搜集到的语言对你心里的问题作出反应。”原来是个机器人,从那里来的? “也可以说是个机器人,或者是一个机器。从哪里来以后你会知道。”一股占有欲在心中油然而生。把这玩意儿搞回家去,肯定能值大价钱,我的下半辈子说不准更风光。 “我虽然是个机器,可比地球上的人高级多了,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还好没有轻举妄动,谁知道这机器有什么杀招。 “你尽可以提出你的疑问,能让你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我们还要一起走很长一段路呢。”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机器? 能源采集器。 采集地球上的能源?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说的能源和你们说的能源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不能告诉你。 他妈的,这机器还真有智慧呢。 请注意语言文明。 你采集能源做什么用? 给人用,当然不是给地球上的人。 是什么样的人制造了你? 不告诉你。 你平时藏在什么地方? 以后就在你这里了。 在我这里干什么? 互相合作,我满足你的需求,你提供我所需要的能源。 我有什么能源。 你的灵魂。 灵魂?灵魂也可以做能源?真的有灵魂吗? 当然有。其实,你们地球人早已经意识到了灵魂的存在,最初是作为宗教概念提出来的,后来有些民族又把它引进了道德范畴,可就是无法印证,所以到目前为止,只有哲学家在关注这个问题,而你们的灵魂就像蒸汽一样都白白散发掉了。 灵魂是一种什么东西。 简单地说,灵魂就是能够离开人的躯体,但却具有理智和自由意志的活的生物体,它以一种能量的形式不断地从人的大脑中挥发出来,只是你们地球人目前无法证明它的存在。 地球上的人数以亿计,并且代代相传,对你们来说真是个取之不尽的能源宝库。 从理论上说是这样的,但也并不是如数字显示的那样乐观。 人体的差异性导致灵魂的质量差异,我说的灵魂质量和你们的道德观念不是一个范畴。我们只对那些活体浓度高的灵魂有兴趣,当然我们有自己的测量方法和标准。 此外,老人孩子的灵魂没有用。还要抛开女人,因为女人没有灵魂,至于同属人类的女人为什么没有灵魂,这个问题我们也无法解释。这样来看,这个能源库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丰富。 既然天空中到处飘散着人类的灵魂,你们随意收集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找我呢? 自由状态下的灵魂只是一种游离的、含有活体的物质,还不是能源。 只有将那些游离的富含活体的灵魂高度的凝聚起来才能变成有用的能源,当然这种凝聚的方法非常复杂。 其实,地球上的极少数人也一直在寻求凝聚灵魂的方法,比如,一些僧侣通过修炼的方式试图凝聚起自身挥发出的灵魂,也有极个别人取得了一点效果,但效果非常差。 一个地球人从10岁开始修炼直到他100岁死去,他所聚集起来的灵魂仅占他一生挥发掉的灵魂的百分之一。所以,按照地球人目前的发展情况来看,再过一亿年才能熟练掌握灵魂的加工方式。 你还是没有说明白为什么找我,我对你收集灵魂有什么用处? 遇见你是出于偶然,决定与你合作却是必然的,因为在今天晚上,你挥发出的灵魂最为黑暗,触动了我的灵魂探测装置,所以你是我们感兴趣的人。 你在灵魂收集的过程中没有作用,只在灵魂凝聚过程中发挥作用,按照地球上的时间,我们每年两次将收集的灵魂进行凝聚,所以你每年只为我们工作两次,时间分别是春分和秋分的子夜。 在我们的程序中,你这样的人叫灵魂源凝聚器。 灵魂源凝聚器?听起来像是在说一件东西,它要把我变成一个机器,太可怕了。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你和过去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和我们合作后你将享受到普通人无法享受的生活。 当然,你也得付出点代价,这个代价就是一年两个夜晚你必须承受的痛苦。 痛苦?什么意思?有多痛苦? 我并不想隐瞒你,非常痛苦,可以说生不如死。不过忍受痛苦的时间并不长,并且得到的回报也是很诱人的。 能说说你的回报是什么吗? 当然,我们会有一份协议,你们地球人是这样理解契约的。 在这份契约中惟一可以讨论的部分就是你的要求,其他的都不容讨论。你可以提出你的愿望,当然我们对地球人的欲望也是很了解的。灵魂源凝聚器们提出的要求都大同小异。 灵魂源凝聚器们?你们和多少地球人签了这种契约。 不多,加上你刚好是99个人。并且这个数字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是保持稳定的,除非其中的某个凝聚器消亡了,我们才会寻找新的。 在芸芸众生之中被你们选中,看来我还是挺幸运的嘛。你说说你们怎样满足凝聚……我们这些人的欲望。 地球人的欲望概括起来也就是几个方面,比如,男女之间永无休止的纠缠;豪华奢侈的生活;支配他人的欲望; 对财富贪得无厌的追求;发明创造的欲望等。还有少数人有些比较特殊的欲望,但也仅仅是对前面几类欲望的反动而已,没有什么新鲜东西。 所有这些欲望你们都能满足吗? 事实上我们并不是直接满足你们欲望,比如,你喜欢美女,我们不会直接送个美女给你;你喜欢财富,我们也不会直接给你金山银山。 我们提供的只是实现欲望的能力,当然这个能力不是无限的,毕竟,我们并不想造出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具体说说这个能力的含义,你们是怎样提供这个能力的? 地球上设立的所有学校都在从事这种能力的培养,只是时间过于漫长,并且效果太差。 我们提供的能力总的说来有三项。一是学习能力。 掌握这个能力以后,你对接触到的任何事物都能在短时间里看清它的本质。此外,还包括有限的创新能力。 在不会危及我们利益的领域,我们可以赋予你创新能力。第二是自卫能力,我们希望凝聚器们能为我们工作足够长的时间,所以自卫能力将使你的肉体能够抵抗任何袭击。 当然,我们给予的惩罚你是无法抵抗的。三是健康的体魄。这是出于凝聚器的工作性质决定的。 这三项中对你最重要的是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它能够帮助实现你的梦想,后两项只是保证你能够享受这些梦想。 这些凝聚器们一旦掌握了常人无法拥有的能力以后,虽然不会危及你们的利益,但要是为祸人间怎么办。 这就不是我们感兴趣的问题了。我们有自己的善恶标准,与你们地球人不一样。就好比地球人也不会去关心蚂蚁窝里的争斗一样。 你们采集灵魂的工作可能已有相当长的历史了吧。历史上那些为非作歹的暴君和不可一世的巨奸有不少都是你们培养的吧。 也许。我们对凝聚器们的私生活不感兴趣。 你们这是在干涉地球的历史进程。 言过其实了。我们无意去干涉低等生物的进化过程。 事实上正是你们人类做着干涉比你们更低级的生物的进化过程。比如,克隆技术就是如此。 说了半天,如果我不同意合作呢? 你别无选择。除非你即刻消亡。 你有能力消灭我吗? 其实你一直在潜意识里想着这个问题。实话告诉你,我只是机器,除了自保没有攻击能力。我们专门有一些凝聚器会替我们惩罚那些违背契约的人。 用地球人惩罚地球人? 不错!我们的惩罚分三种,一是警告。得到警告的凝聚器将丧失我们提供的能力,进行一段时间的反省。第二是肉体惩罚。肉体惩罚后仍不悔过的就直接消灭肉体。 有人反叛过你们吗? 有。可没人成功过。有极个别的凝聚器为我们工作时间长了以后,能力达到极至,甚至登上王位或为一国之主,野心膨胀,试图毁约。可最终都被我们消灭了。 你们凭什么认为,一个人在忍受了生不如死的痛苦之后还会心甘情愿地体验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地球上的一些人吸食毒品上瘾,在他们毒瘾发作时,你叫他做什么都愿意,只要你许诺满足他的毒瘾。 可他们满足毒瘾以后就会反悔。 这不要紧,只要他有足够的瘾,只要让他永远看见晃动着的诱饵,他就会一次次去忍受痛苦。苦尽甘来嘛。 我真不敢相信你是一架机器。 人类也是机器,只是构造的材料、级别不同而已。 虽然有很多的细节没有搞清楚,但你们的意图我已经知道了,既然我别无选择,那么就拿出你的契约来吧。 我们的契约并不像你们地球人一样,以纸张和签名的形式存在,你现在就可以回去睡觉了,我会在你的梦中记录下你的神经元的生物电特性,那就是你的签名,一切都将在你的梦中完成。 我要提醒你的是,自今日起的每年春分秋分两日你都必须回到这里来,否则就是违背契约,将受到严厉的惩罚。如果你对春分和秋分还不了解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讲解一下有关的天文知识。 最后,请你保守我们的秘密,泄密也是违背契约的一种行为。 那么,我在明年春分之前没有任何事情可做吗? 你可以做你自己的事情,努力去实现并享受你争取到的一切。我们并不急着让新的凝聚器投入工作。 你目前的情况也不适合投入工作,你先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吧。 那我的学习能力呢?还有你许诺的其他能力呢?你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向我传授呢? 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光柱发出的光渐渐减弱,最后就被黑暗吞噬,楼顶上回复如初,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这天晚上,尚平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的房间里开满了红红的玫瑰花。 第三章喝酒谈色 秋日的阳光干瘪无力地洒在尚平的身上,很久没有上街了,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尚平总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虽然他明白那只不过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一想到自己是个灵魂凝聚器的事实,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好像自己是个异类似的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走到一个橱窗前打量着自己飘忽的影子,觉得除了比身边的那些人落魄以外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心里就怀疑起那个能源采集器的许诺是否真实,他甚至怀疑那不过是他做过的许许多多梦中的一个而已。 惊人的学习能力。 尚平想起来就忍不住要发笑。 已经三天了,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学习方面的特长。就在今天早上,他还特意在纸上写了一长串数字,背了十几遍都没有记住,现在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 至于强大的繁殖能力,倒是没有机会检验。 那天以后,他心里内疚了好一阵,但潜意识里又有一点点兴奋,这多少为他带来了生的勇气。 尚平私下认为,那天没有毅然决然地从五层楼上跳下去,全是前妻的结果。 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却历历在目,那个采集器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记忆犹新,难道是自己活见鬼了? 尚平觉得一阵烦恼。去他妈的凝聚器!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自己没胆量自杀,那就得想办法谋生,再这样浑浑噩噩地下去,方便面都吃不上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找个工作,先把嘴管住再说。 事实是严峻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会关心自己的死活了。尚平站在一块广告牌下,不无伤心地想起了自己的老爹老娘,你们怎么就死的那样早呢? 他们怎么就不给自己生个兄弟姐妹呢?心中一阵孤苦伶仃的感觉。 马路对面有一个自动取款机,尚平就想着去把最后一点生活费取出来。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骤然响起。 尚平在惊醒的霎那间,身子已经朝后纵起。等定下神来,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从马路中间倒纵回了林荫道上,看看自己越过的距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在一瞬间倒纵出了6米多远。 自卫能力!这是千真万确的!刚才思想正在全神贯注地开小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躲开那辆车,以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跃出这么远的距离。这一定是采集器说的自卫能力吧。 尚平一阵莫名的兴奋。顾不上叫骂的司机,以及惊奇地注视着他的路人,一阵小跑窜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之中。 躲开了背后无数惊异的目光,尚平的心犹自嘭嘭的跳个不停,感觉背上出了一层细微的汗珠。 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好笑,在采集器说的各项能力中,没想到自卫能力最先得到验证,可对自己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糊口能力,敛财的能力。 如果再照此落魄下去,还自卫个什么劲,自己都要找个地方上吊去了。 刚才的那阵兴奋感瞬间就消失了,换来的是一阵无奈的沮丧。 他甚至怀疑刚才那一跃是不是就那么玄乎,说不定也很平常,在那种紧急关头常人都有那种能力,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尚平长长地叹了口起,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家走去。 第3章 一个月过去了。尚平除了剃过头、刮掉了胡须之外没有任何变化,他几乎将自己是个凝聚器的事实忘记了,只当那天是做了个白日梦。 这天,尚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看看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钟了,他在床上懒懒地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就听外面敲门的人在楼道里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尚平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脸上露出一阵苦笑。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呀!他听出那是自己的发小杨钧的破锣嗓子。 杨钧也是个光棍汉,一年前老婆带着孩子跟别人跑了,好在他一直不死不活地做点生意,吃饭还不成问题。 “你他妈到底是还活着,我以为你死在屋里了,正准备找斧子劈门呢。”杨钧一进门那破锣嗓子震得尚平两耳嗡嗡直响。 “大上午你不练摊跑我这干嘛来了?”尚平没好气地问道。 杨钧神秘地朝尚平招招手说:“你先穿上衣服,有好事找你商量。” “穿什么衣服,老朋友就应该坦诚相见。”尚平看着杨钧一脸诡秘的样子就开了句玩笑。 “你小子真想这样一直窝在家里不见人了?” “你这不管闲事吗?快说说你的好事。老子半年都没听见过什么好事了。尽是窝心事,” 杨钧把头凑近尚平低声说:“有笔生意让你赚一百万,你干不干?”说完直勾勾地盯着尚平。 “那得看要坐几年牢。”尚平仍然是一副不经意的神情。 杨钧踢了尚平一下,怒道:“我和你说正经事,你他妈严肃点行不?” 尚平现在听到有人和自己谈上百万的生意,心里觉得非常滑稽,要不是自己的老朋友,他一定认为对方在消遣自己呢,不过看见杨钧急了,就笑道:“我洗耳恭听呢。” 杨钧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这事说起来复杂,操作起来并不难。山里有个哈萨克朋友,他的女婿是吉尔吉斯的安全官员。他们在边境上查扣了一个东北商人两百吨重铬酸纳,作价每吨两千元出售。你知道国内每吨多少钱吗?”说完两眼盯着尚平。 尚平打了个哈且说:“多少钱?” “一万三,每吨。”杨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那你小子还坐在这里扯什么淡,还不快去把钱捡回来。”尚平听的心里有点窝火,怀疑他的这位老朋友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杨钧艰难地咽了口吐沫,指着尚平半天才说出话来:“我就知道你不信,我告诉你,国内的价格你可以查,我二舅就在上海一家皮革厂,每吨便宜两千块钱,有多少他们都要。至于吉尔吉斯那边,我保证两千块钱可以搞定。”然后又以神秘的语气说:“那边的黑社会手里有的是便宜货。” “这么好的事情干嘛找我,你自己一个人搞定了不好吗?” “说了半天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笔生意是现钱交易,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我东借西凑才凑了二十万,还剩二十万要你出呢。” 尚平苦笑道:“你可找对人了,兄弟现在吃饭的钱都快没了,哪里给你弄二十万去。” 杨钧吃惊道:“不会吧,你的钱呢?不会都支付了青春摩擦费了吧!” 尚平摇摇头。“我的钱都被股市和谐掉了。” 杨钧失望地说:“原指望和你一起做心里踏实。现在看来肥水要流外人田了。” 尚平看着杨钧唉声叹气的样子说:“你先别管钱的事情,你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仔细说一遍,包括人名字。” 杨钧似乎又看见了一线希望,于是将整个事情又详细地说了一遍。两人一直谈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打住。 “走,出去喝点小酒,哥们请你。”杨钧大刺刺地说。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了,在一个川味餐厅里,尚平和杨钧的小酒仍然没有结束。桌子上已经有了一个空酒瓶了,另一个酒瓶里也只剩下一小半酒,两人的眼神中都透出浓浓的醉意。 “你不是说你前妻手里有点钱吗,你……你问她借……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杨钧口齿不清地说。 尚平支着头苦笑了几声,心想,你小子要是知道老子一个月前跟她干过什么事,你就不会这样说了。不过,杨钧的话任让他的心动了一下。 “你跟我说说……当初……你老婆是怎样和别人跑的……” 尚平转移了话题。如果是平时,顾着面子,肯定不会提这个尴尬的话题,今天接着酒劲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目的是为了印证一下杨钧的前妻和自己的前妻有什么相似之处。 杨钧动作夸张地喝下一杯酒,愤愤道:“让那个王八蛋又有钱又能让她舒服……那还能不跑?” “你认识那个男人?” “认识!扒了皮我也认识那个王八蛋……其实以前是她妹妹的相好……姐妹俩都让他上了……” 听了杨钧的话,尚平觉得自己比杨钧活的窝囊,人家最起码知道是谁上了自己老婆,可自己却为了面子,在林惠面前连提都不敢提。 那天要不是借着疯劲说出来,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在林惠面前问起这件事。难道是自己胆子小?怕林惠?还是要虚伪地维护自己男人的尊严? 此刻,尚平沉醉的心里明确地意识到,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还深深地爱着那个女人。如果林惠不和他离婚,他可能就会带着一颗屈辱的心继续和她生活下去,直到时间的刻刀抹去所有的记忆。 “我不明白,难道你……满足不了她吗?”尚平又对杨钧的前妻产生了兴趣,和一个醉酒的男人讨论他和老婆之间的隐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满足不了她?”杨钧几乎要跳起身来。“跟这事没关系……唉!女人犯贱有什么办法……” 尚平看着杨钧气愤不平的样子,心想,如果自己在那半年里能够在生理上满足林惠,不知她还会不会和自己离婚。 尚平知道,林惠虽然外表一副冷艳正经的样子,其实有着一颗火热的心,并且一点就着。 可转而一想,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林惠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对钱尤其看得重,有时甚至达到了贪婪的程度。 所以,她和自己离婚的根本原因还是股市上的崩溃。 “我那个贱女人,其实从认识她那天起……就没安分过……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她和我结婚时早就不知和多少男人鬼混过了……把我当傻帽呢……” 杨钧又自饮了一杯继续道:“那贱货……根本就没有把老子当一回事……家里来个男人……你就看他那个样吧……还有她那个妹妹……比她还要狐媚……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娶她呢……”尚平听的津津有味。他这时又有了优越感,林惠嫁给他的时候可是黄花闺女,这点比杨钧强。 杨钧闭着眼睛似乎回忆着不堪的往事,良久才叹声说道:“还不是被那狐狸精迷的,你说……罗亚长的怎么样……” 尚平仔细想了一下说:“很有特色……挺招人的,特别是那双眼睛……” 杨钧听着尚平的话,心里竟有意思得意,他打断尚平的话大声道:“他妈的……你小子该不会对她没安好心吧……你老实说……如果罗亚主动找你……你上不上她……” 尚平觉得杨钧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在内心里他觉得罗亚确实是个美人,如果她真的主动来找自己,这送上门的美人,上不上就很难说了。 不过,虽然喝了酒,尚平觉得还是不能说出心里话,他便笑道:“我倒想上你小姨子呢……你老婆……我可没这个想法……” 杨钧哈哈大笑道:“你他妈的就装吧……我就不信……我们谁不了解谁呀……说实话……要是给我机会……我肯定把林惠上了……”说完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尚平听了杨钧的话,心中立时大怒,本就要发作,可见杨钧笑的神经病一样,才生生忍住。心想,这个王八蛋喝多了,口没遮拦,也就嘴上说说。 再说,林惠不是已经让别人上过了嘛,自己也没去找人决斗,现在杨钧一句醉话算个鸟呀。也许是酒意作用,脑子里那个压在林惠雪白娇躯上面目模糊的男人现在渐渐变的清晰起来,仿佛变成了杨钧。 不知为什么,尚平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只想再和杨钧讨论他老婆的事情。 “你说罗亚在和你结婚前就有过男人了……你就没想过……找她妹妹补回来……她那个妹妹叫什么……你不是说她狐媚吗?” 杨钧嘿嘿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她看人下菜呢,还贼精……根本不让我近身……我不说了吗……那两个贱货根本没把老子放在眼里……哼!看不起老子……等老子有一天发达了……哼哼……” 尚平和杨钧这一场小酒值喝到老板故意在他们面前打哈且为止,杨钧已是烂醉如泥,值嚷着要到洗头房去找妹子,最后硬是让尚平拖回了家。 回到家里,尚平坐在那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想起杨钧说的问林惠借钱的事情,心里琢磨着林惠的反应,一时感到心虚,觉得开不了口,即使开口肯定也是白说,说不定还要受一场侮辱。 同时,他又觉得愤愤不平,离婚后自己是穿了一身衣服出来的,为显示自己男子汉的风度,没有和林惠计较她手里的那些钱。 说难听话,那些钱还不是自己以前做生意时挣下的,只不过被林惠当成了私房钱。就凭她一个银行小职员能攒下这笔钱? 现在只是问她借来用用,她不该拒绝吧。可问题怎么向她开口呢。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现在还讲什么颜面,她不是喜欢钱吗?就用钱来打动她的心,大不了把父母留下的房子抵押给她。 这是一次难得的翻本机会,机会稍纵即逝,不能犹豫了。 尚平注意已定,他也不管时间已经很晚,打电话给一个在口岸上工作的大学同学,和他谈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把父母留给他的房产证翻了出来。 尚平站在401室前好一阵犹豫。如果碰见那个男人怎么办,林惠又会怎样看他呢,没想到离婚没几天还得回来求这个女人。去他娘的,大丈夫就得脸厚心黑,这样瞻前顾后什么事情能做成。 “是你!”林惠看着门外的尚平似乎很吃惊,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那天……顺便和你说点事,不方便的话就在外面说。”尚平觉得自己的脸上热乎乎的,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林惠盯着面前吞吞吐吐、浑身不自在的前夫,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阵才说:“有什么不方便的,进来说吧。” 林惠居然给尚平泡了一杯茶。真是成客人了。还好,那个男人好像不在。 “这是我的房产证,抵押给你,你借我二十万快钱,我有笔生意急着用,最多一个月就还你。” 尚平费了好大劲才把来意说明白,身上已微微见汗了,然后就盯着自己的鞋尖等着被前妻拒绝。 “尚平,你这是唱得哪出戏,那十五万还没着落呢,现在又要借二十万。就是银行也没这种好事呀!” 尚平听女人这样说心里就有气。我离婚时几乎光身子出门,这些年我什么时候和你计较过钱的事情,我要是稍微算精一点现在也不必向你开口了。 可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低声下气道:“这笔生意如果做成了,你那十五万我也一起还给你。也帮我度个难关。我手里有钱的时候从来也没亏过你吧。” 林惠似乎有点心动,咬着嘴唇沉思了一会儿说:“你抄股票我是不敢领教,不过做生意倒还说的过去,你要是一直老老实实做生意,哪至于混到今天这个样子。 不过我丑话说前面,这次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准了,你要是赔了我可是真要收你房子。” 尚平心里一阵窃喜,他真想上去抱着前妻好好亲亲她,但此时他还真没这个胆子,赶忙站起身说:“就这么定,协议我都写好了。” 尚平逃跑似地离开前妻家,虽然前妻借钱给他并不是出于以往的感情,他心里还是挺感激的,特别是林惠居然没有记恨他的非礼,同时前妻还相信他尚平是个有用的人,而不是一个废物。 尚平觉得自己自离婚以后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一时心里便充满了雄心壮志,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点名堂让这个女人看看。 失去的财富可以重新创造,被别人拐跑的女人照样可以抢回来,正因为这样,这个世界才显得有意思。 回到家里,尚平迫不及待地给杨钧打电话。“钱已经落实了,你明天上午就去把王胖子的破车借上,咱们下午就上路。”杨钧在那头兴奋地答应了。 这天晚上,尚平再次爬上了楼顶,仰望着灿烂的夜空,虔诚地祷告着。“若做成这笔生意,我便信你。” 尚平在上海浦东一家银行的自动取款机上看到自己卡上的那串数字时,真想抱住旁边的杨钧狠狠地亲他两下。 100万!这钱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来的太容易了。两年多了,一直都是成千上万地赔钱,如今,不到一个月就赚了80万。 他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直到取款机吐出一叠钞票来,他才恢复了现实感。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今晚你要请我二舅吃饭,这件事我二舅可帮了不少忙,起码不会这么快就付款。”杨钧在边上抑制不住兴奋地说。 “应该,应该。这次算我欠你一把。”尚平由衷地说。 “什么欠不欠的,这叫按股分红。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你口岸上的同学也帮了不少忙呢。你可别忘了还人情。”杨钧叮嘱道。 晚上,陪杨钧的二舅酒足饭饱后,尚平和杨钧来到外滩,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可两人一点也不在意,站在江边任风吹着,由于喝了酒,心里感觉热乎乎的。 “尚平,我这辈子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总觉得今天算是扬眉吐气了。”杨钧感慨地说。 尚平看了朋友一眼,心里忍不住一阵难过,为朋友也为自己。“杨钧,我们这个点钱在这上海滩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不说别人,就你那二舅都看不上眼。 刚才一桌吃了三千多,可那几个人还闲我们小气呢。” “他奶奶的,将来等我们大发了一桌吃他三万。” 尚平笑道:“你小子晕了头了,连外祖母都都不放过吗。”杨钧就笑着打了尚平一拳。 尚平看着黄浦江里翻滚着的波涛感慨道:“一顿吃三万,也不会有人看得起你,只能说你是个暴发户、土财主。只有那些拥有财富和善用财富的人才能获得人们的尊重。” 杨钧不耐烦道:“别跟我斯文,我听不懂。” 尚平说:“那我和你说几句通俗话,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想听听你的意见。” 杨钧把烟头丢进江里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尚平却不慌不忙道:“我想回去就着手成立一家公司,我想让你加入。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好啊!你以为我还想练摊吗?我就知道你会有想法的,你说说办什么样的公司。” 尚平笑道:“你急什么,听我慢慢给你说。我们不去办那种做具体业务的公司,我们的公司属于投资公司,什么生意都可以做。 这次在口岸上见了我的大学同学,我感触很多。我有许多这样的同学,这些年手里都多少混到了一点权利,将来就是我们做生意的资源,时间越长,这些资源的价值就越大。我们为什么不利用呢。” 杨钧听得直点头,兴奋地说:“早就该这样了,谁叫你鬼拉着似地一头扎进股票里……” “我前妻那里已经听烦了,你也这么多淡话。” 尚平瞪了杨钧一眼继续道:“还要把王胖子拉进来。你的特点是敏锐,王胖子是稳重,我的特点是全面,咱们三个人的公司不赚钱都不行。公司的名字我都想好了,我前妻叫林惠,你前妻叫罗亚,公司名字就叫惠亚投资公司,咱一辈子吃定她们。” “好,我同意。”杨钧拍手道。“就不知胖子同意不同意。” 尚平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去说服他,不过公司的名字他就没分了,谁让他没有前妻呢。” 两人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路人纷纷回头看着他们。 尚平也不管那么多,仍然大声说:“咱们先在家乡练,要不了多久再来练这上海滩。” 第4章 王胖子的大名叫王世礼,和尚平、杨钧两人都是中学同学,从小在一个家属院里长大,家里的老人也相互熟识,可以说彼此都知根知底。 王世礼中学毕业后就开始做小买卖,摆过地摊,贩过海鲜,卖过五金交电,总之,干过很多行当,最后在一家商贸城经营了一家服装店,过上了小康的日子。 从此守着媳妇秀菊和4岁的女儿过起了安稳日子。 尚平把自己的意图告诉王世礼以后,他好一阵犹豫。虽然听尚平说得天花乱坠,可毕竟不愿轻易打破自己宁静的生活。 他是个追求稳妥的人,在下决心前要好好权衡一番,所以他对尚平说要回家和媳妇商量以后才能做决定,尚平也不催他,要他好好考虑清楚再给他回话。 晚上,王世礼等秀菊哄女儿睡着以后,就把秀菊往卧室里拖,秀菊挣开他的手嗔道:“你没吃药吧,就急成这样?” 王世礼一把抱了女人倒在床上说:“我有大事和你商量呢。” 秀菊是那种属于小巧玲珑型的女子,个头虽然不高,可整个身段却是显山显水的。 加上秀菊肤色白皙,就像出生在江南水乡的妹子一样,端得是秀外慧中。王世礼自娶了这个媳妇后,把个她看做宝贝似的,当真是千般怜万般爱,就连脾性都改掉了。 自他结婚后就不太和以前那帮朋友一起晃悠了,而是一心一意经营自己爱情的小狗窝,十几年下来,到底让秀菊过上了小康生活。 所以,秀菊对自己这个胖子老公是打心眼里满意,不论是在什么方面,对男人表现出温柔体贴。为了让自己的老公在床上青春不减,秀菊费尽心思,处处讨王胖子欢心。 秀菊挣脱了丈夫的亲吻,打了一下男人的屁股说:“你到底是要商量什么大事嘛。” 王世礼就趴在媳妇软绵绵的身子上,将尚平的意思说了。秀菊听了好一会儿没出声。 王世礼催道:“你倒是说句话呀!” 秀菊扭着身子道:“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王世礼道:“我是不想再折腾。可听尚平说的有眉有眼的也有点动心,拿不定注意。” 秀菊想了一下说:“你出20万,他们两人出40万,论风险是他们大些。” 王世礼道:“真是妇人之见,出资多以后收益也多,是按比列分成,你以为出钱少就是占便宜呢。” 秀菊恼故意脑道:“那你问我干嘛,自己决定好了。” 王世礼似自言自语道:“我就是有点不放心,尚平这个人是靠得住,可这个人有点邪乎,对事情太执着。你看他当初抄股票的劲头,生意都扔下不要了,搞到最后一个美人也跟别人……” 秀菊打断他道:“不执着也干不成什么大事,你不是说这次他们两个在口岸上很赚了一笔吗。” 王世礼笑道:“我倒不想干什么大事,我只想白天多卖几件衣服,晚上搂着你睡觉,图个安稳。” 秀菊打了男人一下道:“瞧你那点出息,这点钱算什么,以后孩子大了,上学、结婚那样不花钱,我还指望女儿以后能出国念书呢。” 王世礼一把搂住女人的脖子道:“不说了,咱们还是干正事……” 顿了一下,忽然又停止了动作,想了一下说:“今晚的情节是这样的,我就是尚平,正在和你幽会,你一定要把我当尚平啊……叫我平……” 秀菊羞红了脸,扭着身子道:“亏你想的出来……你是不是巴不得你老婆和别人……” 王世礼喘道:“当然……不过也不能便宜尚平……明晚你扮林惠……这样互不吃亏……” 秀菊斜眯着男人说:“怪不得一下就上火了,原来心里想着尚平的老婆呢……可人家……没林惠漂亮呢……” 胖子捧了女人的脸,哼道:“林惠再漂亮……也比不上我的小菊儿……” 尚平这次把林惠的门敲的理直气壮。他专门挑了晚上去林惠家里,巴不得碰上那个男人,因为他觉得已经在心理上取得了优势。 让他失望的是只有林惠一个人在屋里,女人好像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只穿着一件睡袍,分外诱人。 林惠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目光的热度,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瞬间就提高了警惕,赶忙到卧室穿了一件外套。 “这是还你的钱。总共三十五万,你数数。”说完把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茶几上。 林惠狐疑地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盯着尚平说:“你做的什么生意,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尚平冷笑道:“就是从银行抢来的也不管你的事,你只是我的一个债主罢了。” 林惠恼怒道:“你这人就是这样,好心没好报,算我没说,我给你拿房产证。”尚平阻止她道:“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考虑一下。”林惠又坐回到沙发上,乌溜溜的双眸盯着尚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你是不是准备明天把钱存到银行里去?银行现在的利息太低了,扣除物价上涨、通货膨胀等因素,你的钱每年都会贬值,太不划算了吧。” “你是什么意思?”林惠警惕起来。该不会又是想抄股票吧。 尚平见林惠一副紧张的神情,笑了起来。“我是不会再去抄股票了。我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杨钧和胖子都入了股,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钱投到我的公司里,我每年按百分之二十给你利息,别人是百分之十五,这样你就骑在了马背上,马跑的再快也不怕。” 林惠半天没出声,似乎拿不定注意。尚平了解女人的心思,笑道:“我知道你的小心眼,这房产证继续留在你这里,总该放心了吧。”林惠被尚平说中心事,红着脸嗔道:“我是小心眼呢,我要不是小心眼这点钱早叫你捐给股市了,哪里还有钱借给你。” “得得得!算我没说。”尚平现在就怕林惠对他提股票。 “好吧,我同意。”顿了一下又道:“尚平,我就觉得你好好做点生意是正经,当初你的生意就做的蛮好的,要不是……” 尚平站起身来,拿起塑料袋说:“从今以后,你就是公司的股东了,欢迎你随时光临监督。” 林惠似乎此时才松弛下来,笑道:“我才没那么多闲工夫呢。” 出了林惠家的门,尚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回家的路上,林惠的样子一直占据着她的脑海。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失去了以后才知道……尚平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吐沫。 尽管林惠对自己不忠,尽管心中的那股恨意犹存,可林惠作为妻子的概念是那样的根深蒂固。眼下,哪怕自己有一百个女人,可妻子的概念只能属于林惠。属于这个该死的女人。 新公司的办公场地是胖子选的,处处体现了胖子节俭务实的作风。办公室只有两个房间,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算是总经理室,外面一间大房间则是杨钧和胖子两位副总经理兼员工的办公室。 办公室虽然不大,但房屋内的装修几乎是新的,配上新买的办公设备看上去倒也挺像回事。令人满意的是屋子里配有洗手间和淋浴设备。尚平对此很满意,着实夸奖了胖子一番。 这天是公司开业的日子,尚平给林惠打了电话,邀请她来公司看看,林惠以上班为由谢绝了。 公司开业没有举行任何庆祝仪式,杨钧和胖子都感到不解,不知尚平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今天,三个人都是西装革履,打扮得像婚礼中的小舅子似的。尚平坐在办公室里沉思冥想了一阵,冲着外面大声喊道:“都进来,我们开个会。” 杨钧刚进来还没坐稳屁股就嚷了起来。“不会吧老大!公司开业就咱三个人未免太冷清了吧。”胖子也接腔道:“公司开业多少应庆贺一下,图个吉利,钱可以少花点嘛。” 尚平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 对胖子说:“你就那么点脖子,系什么领带?喘不过气来的话就松开点。”然后转向杨钧说:“有什么意见等会儿尽管说,我这个总经理还没做开业演说呢,哪轮到你们嚷嚷。” 杨钧和胖子对望一眼都笑着说“好好好,欢迎总经理开业致辞。” 尚平在烟灰缸里熄了烟把说:“我就几句话,在公司还没有正式上市之前,我这几句话就是公司的章程。第一、公司从此刻起就算成立了。杨钧和我在公司各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胖子占百分之二十,这个不必多说,协议里写的很明白。 我的股份和杨钧的一样多,可杨钧自愿把总经理的职位让给我,我也就勉为其难吧。” 杨钧把眼睛瞪的圆圆的,似乎在努力回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刚想开口,被尚平用手势制止住了。“第二、这个公司是我们三个人的,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三只蚂蚱,只有朝着一个方向蹦才能往前走,如果各蹦各的那只能在原地打转。” 尚平停下来盯着两个人看着,直到两个人点点头才接着说道:“第三、在公司没有达成第一笔交易之前,我们三个都没有工资,等生意做成了再定个标准,原则是,除了分红以外,我们三个人永远同工同酬。” 胖子插话道:“不必搞平均主义,你既然是总经理工资自然要比我们高。”杨钧也点头表示赞同。 尚平不耐烦地说:“我现在对这事没兴趣争论,等我走了你两个慢慢讨论。我简单说一下前期的工作,胖子负责工商税务一块的善后事宜。 杨钧去物色一个女员工,条件是年轻,不要太漂亮,能喝酒,够风骚就行了,现在不用她来上班,先备用着。 公司既然成立了就免不了财务上的问题,我的意见是让林惠做公司的兼职会计,当然是免费的,如果你们不同意可以另请高明。” 胖子说:“我同意,林惠本身就是银行会计,管我们这点账绰绰有余。”尚平看着杨钧,杨钧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尚平站起身来神情严肃地说道:“我现在给我们公司定个性,借用武打小说里的一句话,我们公司的风格属于亦正亦邪,我们谁都别想只做个无辜的受益者,我的口号是,好人一起做,坏人争着当。这也是我们公司的前途之所在。” 尚平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茅台酒放在桌子上说:“我现在说说为什么不搞庆典仪式,我们公司不做具体的产品,没必要一开始就搞的路人皆知,另外,我们也请不到什么人物,请些小喽啰来闹腾一阵劳命伤财。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我相信,我们惠亚公司今后的座上宾绝不会有白丁。”杨钧和胖子都鼓起掌来。 尚平说:“来!现在我们喝一杯同心酒。今后我们同心同德,同苦同乐。” 第5章 自上海回来以后所发生的一切,尚平都没有和自己是灵魂凝聚器这一事实联系在一起,即使想到过也觉得有点牵强附会。 但是,有一件事情尚平不得不承认要归功于灵魂凝聚器的作用,那就是一个月来他在股市上的资金翻了两翻。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好的运气?一定是冥冥之中有神在观照。 尚平是秘密进入股市的。 他说动林惠将三十五万元投进公司,而自己却将剩下的钱在股市里投进了五十万。他不敢让杨钧和胖子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再和他合作。 更不敢让林惠知道,林惠如果知道他旧病复发,恶习不改的话,很可能会撤回公司的投资。 现在,尚平可以松口气了,他手里已经有了一百五十多万元,比公司的全部资产还要多。尚平坐在电脑前,看着那些红红的变化莫测的数字,心中的快感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觉着胸中的那口闷气终于一吐为快。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气。 当初,股市让他一无所有,股市让他的美妻被人羞辱。如今,股市又要回过头来成全他了。那些跳动着的红色数字就像一个个荡妇一般,一个劲地在向他摇手摆尾、讨好献媚。 惠亚公司开业虽然没有搞庆典仪式,风声还是传到了尚平的几个大学同学耳朵里。 这天下午,尚平正坐在办公室里偷偷看着电脑上的大盘分析,杨钧就带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尚总,开了大公司连老同学都不打个招呼吗?” 尚平抬头一看,原来是在市财政局工作的大学同学郑刚。 “说什么呢,财政局的官员我们请还请不到呢,请坐,请坐。杨钧泡茶。” 郑刚是尚平当年上大学时的情敌,两个人都同时爱上了比自己小一届美女张妍。 说张妍美,到底美在哪里,不知郑刚能不能说清楚,反正尚平是说不清楚。 尚平私下认为,张妍是属于那种让每个男人想把她含在嘴里的美。张妍的美最能阐释女人是水做的这一古老命题。 水汪汪的眼睛,能看得你愤然而起。婀娜的身子就像河里的水草,柔软的能缠在你的身上。加上天籁般的嗓音,似嗔还喜、欲说还羞的神情,迷的尚平和郑刚神魂颠倒。 两人自从和张妍认识以后,校园里的其他女孩就显得黯然失色,再也引不起两人的兴趣。 只要有机会,总是三个人泡在一起,开始,两个男生之间还互相配合,目的是阻止其他的雄性动物靠近张妍,在这点上两个人有共识,保持了高度一致。 可暗地里他们早就较上劲了。在追逐的过程中,大家都免不了使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碗,表面上看不出,心里却都较着一把劲,终于有一天,两人相互之间在也无法忍受彼此的存在了,战争不可避免地爆发了。导火索就是围棋。 两人在一起下围棋,张妍在边上观战,双方都拼上老命要在美人面前挣个面子。结果为了一步棋双方先是争吵,然后是互相揭老底,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对方,目的是要将对方在美人面前搞臭。 最后就动起手来。当时,尚平手里正玩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钢弹子,他见郑刚来势凶猛,顺手就将弹子扔过去,结果打得郑刚血流满面。当时,张妍好像惊呼了一声“你怎么可以用暗器!” 那一瞬间,尚平就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美人的心。 接下来是张妍陪着郑刚到医院包扎,然后两个人两天没来上课,至于发生了什么,那时尚平痛苦的要自杀,所以也懒的分析。 第三天,尚平正一个人在宿舍悲叹自己的命运,却见张妍走了进来,他仔细一看,这回美女的眼睛不仅仅是水汪汪的,而是两串泪珠挂在脸上,双眼红肿的好像死了爹娘一般。 张妍只撂下一句话:“尚平,你不是男人,我恨你……”然后就跑了。 尚平当时站在那里楞了十几分钟,最后一股妒火熊熊燃起,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至于吗,不就流点血吗?老子是不是男人你她妈知道?” 无奈,大势已去,骂也没用,只好一头载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想到他们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老子真是傻逼……居然没看出来……” 结果是郑刚因祸得福,大学毕业一年后把张妍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为此,尚平耿耿于怀了好一段时间,每次同学聚会看见张妍的时候就觉得不自在,可张妍对他似乎还和以前一样。直到他娶了林惠,众同学一致承认林惠比张妍更有魅力,他才算心理平衡了。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此事也就渐渐地淡了。 郑刚大学毕业后进了市财政局工作,经过十年的努力现在也混了个小科长。尚平没进股市之前,有时还在一起聚聚,这两年就少有来往。 “尚平,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开个小饭馆都请三朋四友庆祝一下,你的公司就这样静悄悄地开张了?”郑刚半开玩笑地说。 “那不一样,饭馆有酒菜可以招待朋友,我这里有什么呀!朋友来了也就是清茶一杯,我可不好意思浪费朋友们宝贵的时光。”尚平做个苦脸说。 郑刚压低声音问道:“听说你和林惠分手了?” 尚平吐出一口浓烟暗道,这小子又该得意了,老子在他面前这辈子算是载了,起码在女人方面没法和他一较长短。“你的消息也太滞后了,地球人都知道了。” “好好的怎么……”郑刚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尚平故作大度地一挥手说:“也没什么,就是想换换口味。” 郑刚指着尚平摇着头笑道:“你小子该不会是陈世美吧,见钱抛妻。” “别光说我,几年不见,你怎么样,和妍妍过的很幸福吧。”尚平的话里多少还有点酸意。 “什么幸福不幸福的,老夫老妻了。”郑刚说话时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只是尚平没有察觉。 尚平笑道:“得!今天难得碰在一起,找个地方喝几杯。你来打电话,该叫的都叫上,别忘了叫妍妍,我绝不会再和你抢了。” 郑刚听了大笑起来。 晚上,尚平走进酒店包间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同学了。 老子在家里快要跳楼自杀的时候,这些人在哪里,这会儿怎么全冒出来了,郑刚这王八蛋的工作效率挺高嘛。 “尚总来了!尚总来了!”众同学见尚平进来就起哄着。 尚平装作要出门的样子说:“谁再叫声尚总,我立马消失。” 郑刚笑着站起来拉尚平坐下,指着对面一位穿警服的中年男子说:“尚平,除了同学以外我今天请了一位新朋友,这位是监狱管理局的办公室主任于永明。” “欢迎,欢迎,欢迎于主任。”尚平一副又热情又谦恭的神情。 于永明站起来握着尚平的手说:“我们不叫你尚总,你也别叫我主任,今天认识了,明天就是朋友。” 就听张妍莺声燕语道:“你们就别在那里互相恭维了。尚平,我刚才已经替你点好菜了,你就发话上菜吧。” 尚平笑道:“妍妍,你的话就是圣旨,我敢反对吗。”引来众同学一阵哄笑,大家都知道那点陈年旧事。 尚平偷偷瞟了郑刚一眼,见他也笑着好像并不在意。 尚平端起酒杯站起身说:“今天聚会和我的公司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出于同学朋友之间深厚的友谊,我敬诸位一杯,欢迎大家光临。” 几杯酒下肚,桌子上的气氛就热火起来。那些混的较有头脸的同学尤其显得活跃,而几个混的不如意的同学则像丑小鸭一样,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似听非听地点着他们沉重的脑袋。 这就是他妈的话语权。福柯曾说过,话语即权力。 这话应该倒过来说,权力即话语。所谓的弱势群体就是有话说不出来的人,或者说出来也没人听。 就像那位胖乎乎的女同学,刚开口说了一句话,马上就有人打断了她,她尴尬地喃喃着仿佛将说出来的话又吞进了肚子里。 所以老祖宗早就说过: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这世界什么时候都尊卑有序。 “尚平,想什么呢?我敬你一杯!”郑刚端起酒杯说道。 “我们两个谁敬谁呀!来干了。”尚平不知为什么,自己怎么突然就提不起劲来,那酒喝着也没什么滋味。 “尚平,你什么意思?无精打采的,我们喝一杯。”张妍端起杯子,一双美目看着他。 “怎么,你们两口子想合起来把我放倒。”尚平笑道。 “切!就你还需要我们两合起来?我老婆一个人就足够了。”郑刚好像特意加重了老婆两个字,尚平在心里骂道:操,到现在你还忘不了刺激老子。 几个同学就起哄道:“尚平,敢不敢迎战呀!” 尚平摇摇手道:“好男不和女斗,再说,等会儿郑刚要是抱打不平我可就惨了,大家知道,过去的历史证明我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郑刚不知是装傻,还是真没听出尚平的弦外之音,一双手乱摇着说:“尚平,你还当是在学校那会儿呢,你要是能把我老婆喝翻,我他妈佩服你。” 在尚平的印象中,张妍并不怎么饮酒,不过自己的了解也不深入,谁知道这些年被郑刚调教成什么样子了,现在看郑刚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反而一阵犹豫。 第6章 “妍妍,这样吧,咱们老同学先放一放,我先敬我们的新朋友一杯。”尚平就想打个退堂鼓。 “好,我等你。以前你不行,这些年该有些长进吧。”张妍意味深长地说。 这里,尚平和于永明喝了一杯。于永明就问道:“尚平,你们公司具体做什么业务。” 尚平说:“我们是投资公司,投资一切我们感兴趣的业务。” 于永明说:“我们监狱局系统准备在各大监狱搞互联网平台,前期投入不大,也就几千万,先搞个试点,后面要陆续投入五个多亿,你们公司要是有实力也可以参加竞标。” 尚平听于永明说完,心里就像闪过一道亮光,他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把于永明的话分析个透彻。 五个亿自己是绝不可能吃得下,关键是那个试点,试点就是样板,老子做个样板应该没问题,运作的余地很大。运作运作,运动起来才有作为呀! 尚平突然觉得于永明在他眼里变得可爱起来,他又和于永明碰了一杯酒。“永明,过两天,我去你那里详细了解一下情况。我对这个生意有点兴趣。以后说不定要经常麻烦你呢。” “什么话!我这个人是最讲实事求是的,朋友的事都是实事,其他的都是球事。”说完大笑起来。 尚平也陪着笑了几声,就被张妍叫住道:“尚平,你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尚平一看,就这一会儿功夫,张妍把自己的小脸已经喝的红扑扑的,真想上去咬一口,这娘们今天是怎么啦,好像是盯上老子了,也不怕自己老公吃醋。“妍妍,你说,你要和我喝几杯?” “就一杯” 尚平笑道:“就一杯,差点被你的气势吓住。” “是一茶杯。” “一茶杯?”尚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娘们八成是疯了,该不会是真想把老子喝趴下吧。不能喝!这女人已经喝了不少,再喝一茶杯肯定醉。女人喝醉酒可是很丢人的,下次就不好见面了,再说灌醉了她,郑刚也不会高兴。这时,几个同学又开始在旁边煽风点火。 “妍妍,算我怕了你,我叫你姐姐。行不。”尚平故意做出一副醉态。 “谁要当你姐姐,不行。我今天就要和你喝酒。” 郑刚这时插话说:“尚平,给点面子嘛,我老婆就那么点请求你都不能满足一下吗?还有没有一点阶级感情呀。” 尚平现在是真的搞不清楚郑刚是什么意思,哪有灌自己老婆的男人,再说,虽然已经过去十来年了,可过去那事自己可没有忘记过呢,难道郑刚已经忘记了,不再忌讳自己了吗?越是这样越不能喝这杯酒。 尚平似乎醉意更深了,冲着张妍道。“妍妍,我真的不行了,你就饶了我吧,要不我叫你奶奶。行不。” 张妍听了尚平的话笑的花枝乱颤,一双眼睛似要滴出水来,娇声道:“乖孙子,姑奶奶饶你呢。”一阵哄堂大笑。 老子就先当你孙子,哪天非操的你叫老爷不可。尚平正心里发着狠,突然胃里一阵翻腾,差点一口吐出来,趁着大家欢闹之际就出门去了卫生间。 这里,张妍没有放过尚平的表情,她几次回头朝门口张望,却没见尚平回来,脸上似有焦急的神情。 厕所里,尚平吐得满脸泪花,摇摇晃晃的照着镜子用水洗了把脸,一出门就看见张妍站在门口,稍稍一愣,觉得的这场景很熟悉,脑子里忽然就想起几年前的一次同学聚会。 记得当时也是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张妍等在门口,开始以为她是在等郑刚,走过她的身边时只是对她笑笑就过去了,可没走几步就听后面喊了一声“尚平!” 尚平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看见张妍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里面似有无限的哀怨。 他虽觉得张妍有点反常,可总觉得是自己酒喝多了产生的幻觉,所以他没往心里去,随便问道:“等郑刚呢?” 谁知张妍竟说:“等你呢!” 尚平往跟前走进几步,就感到气氛有点暧昧,两个人的眼睛好像粘在了一起,张妍的呼吸很急促,可就在这时忽听后面一个女声喊道:“好呀!逃酒逃到这里来了……” 一语惊散了一对鸳鸯,尚平尴尬地敷衍了两句,就逃回包间去了。 这件事让他心里惦记了好一阵子。只是,那时,他已经有了林惠,又不敢肯定张妍的真实意图,所及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渐渐地淡了。 此刻,又是当年那样的场景,尚平一颗心紧张起来,他走到张妍面前,又扭头四下看了一下,说:“等郑刚呢!” 张妍的眼神竟和上次一模一样,看了他一会儿,急促地说:“等会儿散了的时候你悄悄跟着我们……”说完就一转身先走了。 尚平愣在那里,摸不着头绪。悄悄跟着你们?干什么?看你们两个亲亲热热吗?妈的!不会是又来刺激老子吧。他有点疑神疑鬼地回到了包间…… 酒尽人散。一轮秋月高高地挂在天上。尚平沿着空无一人的林荫道远远地缀着前面两个影子。 奇怪,他们怎么不坐车呢,是不是想在老子面前表演恋人拍拖呢,可也不像呀,两人之间隔的那么开,更本就不像是一对恋人嘛,恋人之间走在马路上总是勾肩搭背的样子。 正自胡思乱想着,忽然看见郑刚朝张妍靠去,朦胧中看见他一只手放在了张妍的屁股上,又看见女人好像扭着身子极力躲闪,两人就这样走着纠缠着。 忽然隐隐约约地好像听见张妍大声说了句什么话,两人突然就停了下来。 尚平赶忙闪身躲进路边的树林里,又悄悄地朝两人靠近过去,他一颗心怦怦乱跳着,既紧张又兴奋又刺激。 张妍和郑刚面对面站着,只见郑刚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雾朝张妍脸上喷去,随即冷笑道:“今天过瘾了吧,那孙子叫你奶奶呢,你这个贱货……” 尚平一听这不是在说自己吗?心里一紧,赶紧竖起耳朵。 “我就是贱货,要不怎么会跟了你这个畜生呢?”张妍的声音。 郑刚又是一阵冷笑。“我是畜生?有什么分别么?你跟了他还不是一样要让他干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郑刚接着说:“怎么?你心里一直想着他吧?你说实话,说不定我会成全你们呢。” “你个变态!”张妍的声音。 郑刚扔掉手中的烟头,朝地上吐了口吐沫,邪笑到:“小贱货,你先回去,在床上等着,老子回来好好变态给你看……” 说完就转身走到马路边,恰好一辆出租车过来,郑刚钻进车里径自走了。 尚平看着出租车远去,心慌的厉害,一时不敢从躲藏处出来,只觉着自己就像一个贼一样,偷看了人家的宝物。那边,张妍回过身朝后面张望着,见路上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叹息了一声慢慢朝前走去。 尚平立时醒悟过来。她是在找自己呢。要不要过去?她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见这一幕?什么目的? 等尚平回过神来,张妍已经走远了,只剩下夜幕下一个淡淡的身影,那个身影在空无一人的夜里显得又小又孤单,一瞬间,一股感情的潮水涌上了他的心头,那是自己青年时代深深爱过的女人啊! 并且他不得不承认,此刻那爱仿佛重回到了心中,竟是那样的刻骨铭心,那样的令人酸楚。 尚平不再犹豫,走出树林快步追了上去。 他没有来,他害怕呢!张妍慢慢走着心里只想着这两句话,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感觉自己就要倒下去,这种软弱来自内心深深的失望。 多年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见不得人的、自以为很珍贵的一点隐私,一旦暴露在那人的眼前竟是如此的廉价。 张妍包含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任由它在脸上肆虐。忽然,仿佛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是他?如果不是他……张妍心里一阵紧张。 “妍妍……”尚平的一声呼唤就像是点中了张妍死穴,她瞬间就僵立在那里,脑子仿佛也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站在那里,等待着那个人靠近再靠近。 知道最后的一点耐心耗尽,张妍猛地转过身来,男人居然已经站在了身后。他离我很近,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他一直在我内心的最深处。 张妍是个有了归属的女人,即使再疯狂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个残酷的现实,所以在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路边激情后,尚平像一只追逐骨头的狗似的把即将要到口的骨头送回家,等待着另一只狗回来合法的啃食。 在黑暗的楼道里,两个人再次像就要溺死般地纠缠到一起,再次疯狂地交换着唾液,同时也交换着彼此寂寞而又狂热的心。直到女人在他的耳边一遍遍地呼唤“我是你的……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尚平的脑子已经彻底被搞乱了,直到站在自家门口的时候,他才想起刚才只顾着和张妍亲亲我我,有那么多的疑问还没有得到答案,同时也不无遗憾地责怪自己。 在那个激情的时刻,都没有碰过张妍身上那些让他梦魂萦绕的部位,以后还有机会吗?想到以后,尚平的脑子开始清醒过来。 张妍毕竟是属于郑刚的,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是个第三者了,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 “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想着张妍的话,他心里似乎又高兴起来,郑刚得到了她的身,可女人的心却是在自己身上,但转而一想,这不正是痛苦的根源吗。 想象着郑刚压在张妍雪白的身子上干她的幻像,尚平心里一阵烦恼。 他狠狠地在地上踩灭烟头。去他妈的,该属于你的,终归属于你,不属于你的,只有去抢,抢的前提是要实力,还是先干点正事吧。 他艰难地从脑海里排除张妍的骚扰,坐在门口考虑起酒桌上于永明说的那件事,心情渐渐开朗起来,他仿佛清晰地感觉到了神的预示。 他感到命运的光芒照在自己身上。再抬头看看晴朗的夜空,他似乎看见幸运女神在对他微笑。 运作之道 第7章 惠亚公司的办公室里,只有杨钧和胖子两个人。胖子正在电脑上斗地主,杨钧站在旁边看着,脸上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我说,你这样一把接一把的有意思吗?”看着胖子又重开了一局,杨钧似乎再也忍不住了。 “你有话就说,不要憋坏了。”胖子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屏幕一下。 “你还真能沉得住气。这公司都开业一个月了,整天就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你心里就一点也不急?” “你急还坐在这里,赶紧出去跑业务去呀!”胖子不咸不淡地说。 杨钧气的一下把电脑给关了。“我黑着两眼到哪里跑业务。尚平整天打个照面就不见了,到底在干些什么?” 胖子笑道:“如果尚平也像你我一样整天坐在办公室里,那我还真急,只要他在外面跑着,我心里就踏实了。” 杨钧翻着眼睛说:“你知道他在外面干些什么?” 胖子伸了个懒腰说:“那你去问他呀!问我有什么用。我告诉你啊!尚平可说过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别乱蹦啊!” 杨钧气的在胖子的头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胖子站起身要去打他。 就在这时,尚平走了进来。“在门口就听见你们的声音,讨论什么业务呢?都进来吧。” 等两人都坐下,尚平对杨钧说:“上次让你物色的人怎么样了。” 杨钧一听来劲了。“早说好了,昨天还给我打电话问什么时候上班。” 尚平点上一支烟笑着说:“不会是你马子吧。” 杨钧急道:“那怎么可能,是个朋友介绍的,以前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公关部干过,25岁,明天叫来你见一下,包你喜欢。” 尚平笑骂道:“你他妈给我找情人呢,只要能让我们的客户高兴就好。明天就让她来上班。” 胖子兴奋地说:“尚平,是不是有事做了。” 尚平指着胖子说:“还是胖子嗅觉灵敏。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谁也闲不下。”接着尚平就把监狱局系统的项目给两个人介绍了一下。 “这么大的项目,我们能行吗?我们只有一百万的资金。”杨钧以怀疑的口气道。 尚平指着营业执照说:“你可不要胡说,我们的注册资金是两千万,白纸黑字写着你看不见?” 胖子道:“那我们具体做些什么?” 尚平从皮包里拿出几份资料,将其中的一份递给胖子说:“这是几家参加招标的公司,我要你把他们的底细了解清楚。越详细越好。” 又对杨钧说:“你的任务是和于永明打交道,通过于永明我们要了解项目的进展情况。后天我要亲自接触一下主管这个项目的吴副局长,但愿你介绍的小妞能派上用场。” 杨钧似乎仍然不敢相信要参与这么大的项目。“尚平,招标那可是硬碰硬的,我们……” 尚平突然冒出一股无名之火。“杨钧,你他妈动动脑子,招标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要是正儿八经地招标,那么点利润谁去干,就是有人干,自己都吃不饱拿什么喂相关人员,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你只要做好我交待你的事。” 杨钧被尚平数落一顿心里没趣,一时三个人都不说话。 尚平闷着气抽了一会儿烟,他没想到杨钧表面上看敢想敢做,事到临头却一点斗志都没有,还不如胖子,说到底还不是担心他那四十万块钱吗。 心里越想越气。“杨钧,你要是担心你的资金安全,我现在就可以退你四十万现金。这个项目我做定了,你们支持就更好,你们不支持我就一个人干。今天把态度表明白,三心二意没法做事。” 杨钧没想到尚平发这么大的火,一时没了主意,拿眼睛看着胖子。 胖子一拍大腿说:“不就是几十万块钱吗,砸没了大不了再练摊去,尚平,我和你干到底。” 杨钧见胖子这样,嘟囔道:“我也没别的意思,你是总经理自然是你说了算。” 尚平站起身说:“好!既然这样我们就分头行事,以后多做实事,少说淡话。” 说完拿起皮包就要出门,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还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们,我准备买一辆车。”说完扬长而去。留下两个人呆在那里。 林惠穿上外套正准备下班,就见副行长赵启东走了进来。“林惠,今天是周末,晚上一起吃顿饭。” “周末你应该回家陪你的夫人和孩子才对呀!我晚上已经约了人。”说完就往门外走。 赵启东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说:“林惠,我一直想找个时间和你谈谈……” “就像上次那种谈法吗,我没兴趣。对不起我下班了。”林惠挣开赵启东的手,走出门去。 “装什么逼呀!又不是第一次。”赵启东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林惠沿着林荫道慢慢往回走,想起和赵启东一起度过的那个夜晚,心里不禁一阵难过。 赵启东是去年调到行里任副行长的,是商业银行系统比较年轻的副行长,今年才三十二岁,只比林惠大两岁。 赵启东来行里不久就对林惠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工作上对她格外关心,有事没事溜到林惠的办公室闲聊几句。 那时,林惠正为抄股票的事情和尚平闹别扭,开始还苦口婆心地劝,后来经常是尚平抄股票,她就和他吵架。 最后眼看着一点钱都赔在了股市上,而尚平的人也一天天地沉沦下去。 林惠算是彻底地绝望了,加上年轻的身体得不到满足,心里又失落又烦躁。每天下班时间她都坐在办公室发愣,不想回家看尚平落魄的样子。 这天,下班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林惠正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发呆。就听身后有个人说:“蒙蒙细雨能让百分之八十的女人多愁善感。”林惠回头一看是赵启东。“赵行长你还不下班吗?” 赵启东走到林惠面前盯着她说:“如果有个美女在办公室对景伤情,我能下班吗?” 林惠穿上外套说:“我这就走了。” 赵启东说:“林惠,出去找个地方坐坐,你这样每天萎靡不振的也不是个事儿,我好歹也是你的领导,今天我们好好聊聊,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我都是你的忠实听众。” 林惠本就对赵启东的风流倜傥抱有好感,再说也无法推辞上司的好意,就坐了赵启东的车来到一家酒店。进了包间一看竟是一个套间,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赵启东并没有什么非分的举动,只是殷勤地说些笑话逗林惠高兴,不一会儿,林惠就好像换了个心情。 赵启东趁机劝林惠喝点酒,林惠本就不会喝酒,但经不住上司的一再相劝,就勉强喝了两杯。 两杯酒下肚,林惠就面红心跳,感觉有点头昏眼花,在赵启东的逗引下将自己的满腹苦水都倒了出来。说到伤心处不用赵启东劝,自己端起杯子喝了几杯,最后就伏在桌子上哭起来。 也不知道喝了几杯酒,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林惠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抱了起来,迟钝的思维还没反应过来,久旷的身体不禁一阵颤动,嘴里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呢喃。 赵启东激动的浑身颤抖,极力克制住扑上去的冲动,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数码相机,一阵阵白光闪动,林惠横陈的娇美玉体就永恒地留在了相机里。 “平……啊……亲爱的……你别再抄股票了……求求你……这样多好啊……” 听着女人嘴里呼出的片言只语,赵启东知道林惠将他当做老公了,心里一阵失望,可同时看着女人迷醉的表情,又感到无比的刺激。 林惠终于抬起沉重的眼皮,眯起一条缝向趴在身上的男人看去,这一看就看出了一点感觉。 先是身子僵了一下,紧接着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劲,一下就将身上的男人掀了下去。 赵启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特别是此时的男人思维几乎是停止的,所以等到林惠爬起来,才渐渐明白过来。 可身子疲乏,也懒得去管女人穿衣服的事情,只是调整好身子靠在床头说:“你看你……何必呢……都这样了,上来休息一下吧。” 林惠只是背对着他,一声不吭光顾着穿衣服。 赵启东看不见女人的表情,嘴里嘿嘿笑了几声道:“林惠,想开点,我是真的喜欢你,只是我不该趁你喝醉……下次找个时间……” 赵启东话没说完,林惠突然猛地转过身来,美目圆睁,泪光闪动,厉声喊道:“你给我闭嘴!你相信不相信,我让你行长都当不成……”说完,胡乱拿起外套和手提包向门口走去。 赵启东被女人镇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直到林惠打开了门才急道:“林惠,先别走……” 林惠转过身来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句地说:“赵启东,你记着,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说完猛地关上了门。 关门的一声巨响让赵启东哆嗦了一下,自嘲似地哼了一声,从包里拿出数码相机,若有所思地愣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道: “好吃是好吃,就是刺太多呀,这玩意儿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妈的,这是老子平生最不爽的一次……” 那天晚上,林惠回到家里,尚平还没有睡觉。 她一进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恨不能扑在老公怀里大哭一场。 可是当她看清电脑前自己的男人一副萎靡的神情时,就知道股市肯定又跌了,一颗心顿时就凉了。她直接进了卫生间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很久很久…… 后来尚平走进卫生间,将光着身子的老婆看了几眼,那几眼似乎看透了林惠的五脏六腑,他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就睡觉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碰过她。 一阵刹车声,一辆黑色的别克车停在了林惠前面。回过神来就看见一个人在车里向她招手。仔细一看竟是尚平。血液瞬间就涌上了她的脸,她心里暗骂了声:该死! 第8章 尚平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前妻,不明白为什么她见了自己要脸红,他知道林惠在攀上顶峰的时候脸上会出现醉人的红晕。“你喝酒了?” “你什么时间见我喝过酒?” “不会是发烧了吧。”尚平伸手要去摸女人的额头。 林惠躲着他的手说:“好好开你的车,这又是借谁的车装门面呢。” 尚平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有自己的车呢。这是我两天前买的,做生意没车不行呀!” 林惠强笑道:“你几年前买的驾照总算派上用场了。找我什么事?” 尚平看了前妻一眼,没回答,径自把车开到一家餐厅门口,下车替林惠打开车门说:“我们边吃边谈。” 林惠看着服务生端上来的菜说:“就两个人你点那么多干什么。” 尚平感慨一声说:“我和你谈对象那阵,你也总是这么说,你总是心疼钱。” 林惠眼睛看着别处说:“我是穷人家出身,自然知道钱的意义。” 尚平赶忙解释道:“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让一个女人对钱斤斤计较是男人的失败。” 林惠苦笑道:“我可没指望过大福大贵。” 尚平笑道:“指望过也没什么不对,追求理想是人类的天性。吃吧,菜要凉了。” 林惠拿起筷子说:“我都想不起你最后一次请我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尚平只顾埋头吃饭,心里对女人生出一丝歉意。 “你找我什么事?不会是专门请我吃饭吧。”林惠用餐巾纸擦擦嘴说。 尚平点燃一支烟。“我记得你有个同学在北京做网络工程方面的生意,前些年我见过的,好像叫乔敏吧。” 林惠神经质地笑道:“你记性真好,怎么突然想起她了?你见她了?” 尚平笑道:“你可别想歪了,我到哪里见她?你和她有联系吗?” 林惠就笑道:“真是巧了,她前两天刚回来,你就打听她。” 尚平一听兴奋道:“她在本市?她还做原来的生意吗?” 林惠不明白尚平为什么一听乔敏回来就那么兴奋,心里涌起一股酸意。幽幽道:“人家现在生意可做大了,好像是公司的副总经理。你找她做什么?” 尚平好像没听出林惠话中的醋意。“我正在谈一笔生意,想借一下北京公司的名头,这个客户比较迷信北京的公司。你能安排我们见个面吗。” 林惠犹豫了好一阵才说:“过几天,我请她来家里吃饭,你过来就可以见到她,不过……”林惠低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 尚平急道:“不过什么?我就是和她谈点生意,如果不方便在外面见面也行。” 林惠抬头看着尚平说:“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离婚了。” 女人比男人更要面子,尤其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面子。 尚平突然觉得自己的前妻真可怜,为了对乔敏解释自己的缺场,她不知费了多少心思编织谎言呢。 “我可从来都没想过和你离婚,是你要离的。” “这笔生意可靠吗?”林惠转移了话题。 尚平没有直接回答林惠的问题,他看着面前的一盘菜沉声说:“这笔生意如果做成了,你就永远不会为钱操心了。” 林惠觉得脸上又热起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你是公司的股东呀!”尚平站起身说。 尚平看着眼前这位25岁的高挑女郎足足有三分钟没有说话,遗憾的是面前站着的这位女子一双水汪汪的凤眼盯着他,丝毫没有不安的神色,反倒是尚平自己先躲开了她的视线。 真是个人才呀!杨钧小子眼光不错,就是不知他染指过没有。“高燕!你坐下说话吧。” 高燕以优雅的姿势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的双眼似乎一直在说:请指示。 “杨总对你说过薪水吗?”尚平问道。 “杨总没说,我也没问。”高燕说的很干脆。 尚平笑笑说:“我们是新成立的公司,处于创业阶段,工资不高,我给你三个月的试用期,三个月后如果你还在公司,我每月给你三千元,如果你离开,我一次性给你五千元。 我说的只是工资,对那些为公司做出过特殊贡献的人我是绝不会亏待她的。你考虑一下。” 高燕笑道:“我同意。你是我见过的唯一和员工谈待遇的总经理。” 尚平盯着她漂亮的脸蛋说:“过几天你还会看见我在刷外面卫生间的马桶。” “我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尚平和公司的全体员工开了个碰头分析会,大家汇总了一下情况。这次,尚平感到很满意,杨钧已经和于永明相处的很熟了,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特别是胖子提供的信息让他心里又增加了几分把握。 最后尚平说:“我决定再追加200万资金参与这个项目的运作,不过你们别担心,这二百万资金不算股本,不参与分红,项目完成后我就抽回。我就不信三百万砸不倒那个吴副局长。” 杨钧吃惊道:“尚总,你从哪里变出二百万来?” 尚平神秘地说:“我老婆压箱底的钱。” 胖子笑道:“尚总,你该不会是又娶了个女款婆吧。” 尚平踢了胖子一脚,看看表说:“杨钧,你安排个地方,今天晚上我做东请大家OK一下,一来欢迎高燕,二来大家放松一下,过两天就要忙了。” 杨钧说:“高燕,尚总对你多好,自己掏钱欢迎你呢。” 高燕说:“尚总不是欢迎我,是要考量我呢。” 晚上,三个男人和新来的漂亮女同事先是在一家餐厅里进行了一场酒战。名义上是尚总为欢迎高燕举行的宴会,实际上成了对新来人员的工作能力的检验,考虑到高燕岗位的特殊性,这种检验必须在酒店或夜总会里进行。 三个男人轮番上阵,配合默契,很不要脸地对桌子上唯一的女性百般殷勤哄劝,等到两瓶高度白酒喝完的时候,尚平已经快坐不住了,脑袋几乎耷拉到了桌面上。 胖子此时已经完全改变了态度,竖起大拇指直夸高燕酒量好,极力要求休战。只有杨钧借着酒劲,眯着一双色眼,口齿不清地对高燕死缠烂打。 高燕的心理自然明白男人们的意图。当初杨钧找她的时候就说的明白,自己的工作就是外联接待,说白了就是在酒桌子上攻男人的关,特殊的时候还要在床上攻关。 这一点杨钧虽然没说出来,可也给了她明确的暗示,目的是让她有心理准备。今天晚上就是先伸量一下自己在酒桌子上的表现。至于其他的能力,高燕还不清楚这三个男人里面具体由谁来考核自己。 在高燕的私心里当然希望是尚平来和自己叫板,根据她三年多的酒店公关经验,擒贼先擒王,只要搞定了老板,后面自己就有选择余地,没必要亲身侍奉老板手下的小毛贼。 当初在酒店做公关时,高燕才21岁,浑身上下透着青春的热力,加上脸蛋标致,酒店的那些副总、部门经理、甚至资格老一点的职员,哪个不眼馋? 每天在那里上班,就像在狼窝里周旋似的,无数双色眼就像探照灯一样在身上晃来晃去,胆子大点的就挨挨蹭蹭地占点让你不好发火的便宜。至于粗俗俚语则像雨点一般嗡嗡不绝。 有些是她自己愿意的,有些则是半推半就,总之,她可已经不是含苞待放的花咕嘟了。 高燕惊喜地发现了自己的价值,明白了自己的美貌对男人的杀伤力。 但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不愿意无谓地去杀伤那些无辜的男人,她只想杀伤那些能改变自己生活、能让自己开心享受的男人,所以,高燕毅然离开了那个小县城,单枪匹马杀入了这个拥有八百万人口的现代都市。 所以,面对酒店这些流着口水的男人,高燕觉得他们和自己那个小镇上的痞子差不多,只不过个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妄,只不过在妄想占有自己时耍弄的手腕比那些痞子稍稍高明一点而已。 对此高燕是见怪不怪。 但是,她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必须尽快选好目标,尽快使自己漂泊的身躯有个归属,否则,时间久了自己很快就会烂掉,沦落为众人的玩物。这是她不愿看到的结局,毕竟她还不是一个表子。 经过一番权衡比对以后,高燕把目标锁定了酒店的李东明副总经理身上,当然高燕也考虑过江林峰总经理,可她无法和总经理接近,并且总经理过于严肃,看不出对她是否有兴趣。 再说,总经理的周围女人太多,竞争起来姐妹们免不了会彼此伤害。 而李东明副总经理年轻有为,长的相貌堂堂,在酒店也很有权势,最重要的是李副总常常对她流露出的异样眼神和语重心长的关怀,这使高燕极为动心。 虽然李副总已有妻室,可高燕压根没想过要和什么人结婚,只要做这个男人的相好就心满意足了,这样自己有了依靠,其他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也不敢再打她的注意了。 既然心里有了计划,高燕的一颗心就挂在了李副总的身上,对他的出入格外关心。 这天是个周末,快下班时,高燕和李副总走了个面对面,李副总像以往一样眯起意味深长的眼睛看着亭亭玉立的姑娘,露出和蔼的微笑。“小燕,还没下班呀!” 高燕脸上运起最迷人的微笑,娇声道:“正准备走呢,李总也该下班了吧。” 李总叹口气说:“今天我值班,周末是过不成了。小燕,是不是准备约会去呀!” 高燕立时就羞红了脸,忸怩道:“李总再别取笑了,人家在这个城市连个朋友都没有,和谁约会呀……” “哦!”李总似乎来了兴趣。“我晚上一个人值班也挺无聊的,不如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高燕心里一阵狂跳,嘴里却期期艾艾地说:“这……不方便吧……我……” 李总被女孩的娇痴迷的脸上直冒汗,恨不得在过道里就抱着她好好亲亲。“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在我办公室等一会儿,我到六楼去一下,马上回来。”说完,就回身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小心翼翼地将女孩引了进去。 高燕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环视着副总经理宽大豪华的办公室,最后就将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一副照片上。 里面有三个人,一个是三十出头的女人,很洋气,可在高燕的眼里觉得很一般,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剩下一个自然就是李总了。 看着李总的全家福,高燕心里酸酸的。今天晚上肯定会发生点什么,截止目前为止,自己和照片里的女人孩子毫无关系。 可是,过了今晚就说不清了,最起码自己和那个女人共用了一个男人,也不能说共用,因为那个女人是不知情的,应该叫偷用了她的男人。 高燕心里一阵犹豫,有一种要打开门逃跑的感觉。那个女人是受害者,那自己算什么呢,看来在这件事情里占便宜的只有男人…… 一阵电话铃声将高燕惊醒,过了一会她才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你到1908房来……”电话里男人就一句话。 1908房?那是客房!对了,那里有床,还有浴盆…… 高燕站在电梯里微微发抖,像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似的。也许自己是因为太久没做那种事的缘故吧。高燕安慰着自己。 高燕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李总竟是如此的生猛。她才走进1908房间,待门刚关好,李总就像苍鹰搏兔一般将高燕裹进自己的怀里。 接着下来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高燕虽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李总搞的手足无措,好不容易挣脱开他的大嘴,身子在男人怀里扭出万般风情,小嘴好似弱不禁风地怯怯惊呼: “李总……啊……别……不能……啊……你怎么……啊……不能脱……” 此时的李总亢奋不已,女孩的轻微挣扎逗得他气喘吁吁,急喘道:“小燕……听话你知道不知道……我想了你多久……我好爱你啊……” 高燕听了男人断断续续的情话和表白,心中顿觉轻松起来,原来自己没有猜错,看来李总是真的喜欢自己,要不他怎么会这么猴急呢…… 感受着男人在自己身上急切的动作,高燕一颗心渐渐激动起来,那仅有的一丝羞怯也就被久违的波涛淹没了。 …… 第9章 第二天,尚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两个太阳穴一阵阵地胀痛,嗓子眼干的似要冒出火来。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喝了一瓢凉水。心里就想起昨晚喝的那场酒。 那女孩真是太能喝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酒量呢,本想考量一下高燕,结果被人家给考量了去。 他还记得高燕抱着自己跳舞的时候紧贴在身上的感觉,不知自己当时有没有冲动,喝了这么多的酒恐怕不会出那样的丑吧。 今后再也不能和自己的手下那样喝酒了……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一看手机,陌生号码。本不想接,可一想或许是生意上的事。就躺在沙发上接了。 “尚平,我是张妍,你这两天看见过郑刚没有。” 我靠,找老公也找到我这里了。尚平心里一阵酸溜溜的。 “妍妍,老公丢了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赶紧到派出所挂失,另一个办法嘛,就是再找一个。我赞成你采取第二个办法,因为本人正单身。”尚平禁不住和“老情人”耍起了贫嘴。 “尚平,别开玩笑了,郑刚都三天没有回家了,我去单位找,他们领导神秘兮兮的居然问我郑刚的下落。昨天晚上公安局的人来了……我一晚上都没睡觉……我害怕……呜呜……”张妍竟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你和别人联系了吗?” “没有,尚平,我害怕。” “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 “你等我。” 放下电话,尚平一阵冲动,就想马上赶到女人身边好好安慰一下。但他马上就冷静下来。郑刚肯定出事了。财政局。 和钱有关。单位领导打听下落。公安局上门。整个是携款潜逃的征兆。公安局还没抓住人,张妍肯定有人盯着。自己现在去见张妍,可别惹身臊。 尚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脑子里尽是张妍哭哭啼啼的可怜样子。她第一个就想到给自己打电话,说明自己在她心中还是值得信任的。 我能帮她做点什么呢。他妈的这辈子肯定要栽在女人手里。别人的老婆管你屁事。 此时,尚平就像嘴里含着个烫嘴的山芋,吐掉可惜。吞进去怕烫。 尚平穿上衣服,脸也没洗就开车来到路边的一个电话亭。 张妍半天才接电话。“你听我说。你没上班吗?” “我这几天在休假。” “你记得学校后面那条长长的窄巷子吗?” “不就是你和郑刚当年老吓我的那条巷子嘛。” 亏她还记得这陈年烂谷子事。 “你从南边穿过来,如果身后一个人都没有的话,你就上对面的一辆黑色别克车,如果有人跟着你千万别上来,赶紧回家,我再想办法。” 尚平心里有着一丝莫名的兴奋,觉得自己就像个特务似地周旋于暗探密布的上海滩。怪不得俄罗斯的富豪们开始玩一种娱乐公司策划的冒险游戏,人的本性都喜欢冒险刺激,只是别来真的就行。 这个地方选得真好,除非事先在两边楼上安排人监视,否则跟踪的行径就一定会暴露。当尚平看见张妍从巷子口出来的时候,心里直佩服自己的反跟踪妙招。 张妍的眼里水汪汪的,虽然天气不太冷,可她的身子却在轻微地颤抖,尚平强忍着将女人揽进怀里的冲动,开着车快速地逃离了那个地方,心里总觉得别扭,怎么自己竟像个罪犯似的。 “这是你的车?”张妍可怜巴巴地问道。 什么时候了,这娘们还关心这种事。尚平没有理她,开着车沿外环路大大地兜了一圈,把车开回到自己家门口。 进了屋子,张妍就在每个房间看了一圈。尚平坐在沙发上只想笑:“放心,这里没有别人。坐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妍坐在沙发上呆了半响说:“我不是都对你说了吗?郑刚失踪好几天了。” 尚平说:“那他失踪前就没有什么异常?” 张妍眼泪婆娑地说:“你怎么和公安局的人问的一样?” 尚平笑道:“公安局问你,你可以不说实话。我问你,你要老实交代,不然你找我干嘛。” 张妍盯着自己的鞋子说:“有什么异常?整天醉薰薰的。他又不和我说工作上的事情。” 尚平盯着她说:“你想过没有,你老公多半是携款潜逃了。他能对你没个交代?” 张妍又是半天不出声。这娘们没说实话,他肯定事先知道这件事。尚平此时觉得紧张起来,要是张妍也参与了郑刚的勾当或她是个知情者,自己都要被卷进去。 “你说话呀!”尚平几乎是在吼叫。 张妍突然歪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哭起来。女人这一哭,尚平就心软下来,在她抖动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张妍突然坐起身哭道:“尚平,公安局会不会抓我。” 尚平基本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公安局为什么抓你,事情是他郑刚做的,和你没关系,现在是讲法制的时代,又不是万恶的旧社会。除非你也参与了这件事,或者是个知情者,那就不一样了。” 张妍一听又扑在沙发上哭起来。 尚平看着哭泣的女人,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当初,张妍选择郑刚时,他总认为张妍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因为从各方面来讲,郑刚都表现的比自己成熟稳重。 现在看来,她那颗美丽的小脑袋里装得都是浆糊。连自己的两句话都禁不住,怎么能禁得住公安人员的审问。不知她昨晚和公安局的人是怎么说的。 尚平点上一支烟,让女人慢慢哭,哭够了就会平静下来,现在倒是自己该想想怎么办。 张妍终于哭得没有力气了,尚平绞了一把毛巾递给她擦擦脸。看着女人柔弱的样子,尚平就坐在她旁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女人突然就倒在他的怀里。 尚平嗅到一阵幽香,觉得女人的身体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着,他立即感到自己的欲望在苏醒,在一点点地抬头。 他忍不住有点心猿意马,心想,现在如果自己和她做那件事,她绝不会抵抗的,只是,眼下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话,显然有趁人之危的嫌疑,未免有失君子风度。 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君子,可起码还是个爷们啊。 这样一想,尚平就下不了手,只好强忍着抱紧她的冲动,抬起她的脸,只见女人的眼睛里有一层水汽。 “尚平,我该怎么办?你不会不管我吧。” 尚平拍拍她的背说:“其实,现在你应该待在家里,如果公安局的人发现你失踪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张妍抱着尚平的手臂说:“我不回,我一个人害怕。” 尚平说:“你可以找个朋友来陪你呀!” 张妍盯着她说:“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尚平无奈地笑道:“我的意思是女朋友,你的关系好的同事都可以。” 张妍竟撒娇似地摇着尚平的手臂说:“和她们在一起我连话都说不成,谁陪谁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又没什么亲人。你是不是想赶我走。” 尚平恼火地说:“我要想赶你走,前面就不会去接你。我是担心公安局的人找不见你,会以为你藏起来了,到时候说不清。” 张妍把尚平的手臂一甩说:“哼!你就不要找借口了,公安局的人记了我的手机号,他们只要打电话就可以找到我,怎么能说我失踪了。” 尚平一想也是,看来是自己傻逼。“问题是我这里也没有……我的意思是没有你们女人用的东西。再说……” “难道你不会给我买嘛。这些事情就不麻烦你操心了。”张妍说完又抱着尚平的一条手臂,那柔软刺激的尚平决定马上撤退才是上策。 “妍妍,我公司里还约了人谈生意,另外我也想找人打探一下郑刚的事情,先出去一下,你昨晚没睡好,就好好睡一觉。 记住,公安局打来电话一定告诉我,到时我陪你去。”尚平交待完就站起身来。 张妍仰脸看着他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尚平想起晚上要在林惠家里见乔敏,就说:“晚上你自己弄点吃的,我回来晚点。” 出了家门,尚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老子真是好福气呀!这个女人是先被别人用完了才来找自己,那个是自己用完了被别人用,总之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属于自己的女人。这辈子难道注定残缺不全了? 第10章 下午六点钟,尚平就接到林惠打来的电话,让他赶紧过去。尚平心里纳闷,林惠不是和乔敏约的是晚上八点吗,过去这么早干什么。林惠在电话里面一句话就点醒了他。“你忘了今晚你是个角色吗?” 今晚自己得扮演林惠的老公。妈的,自己本来就是她老公,现在可好,回过头来扮演她的老公。 唉!人生处处都需要扮演,即使在离婚前,扮演不也是每天不可缺少的课程吗?那时扮演的是两个婚姻走到尽头的人,今天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这样人生才富有戏剧性。 其实扮演是人的最基本天赋之一,好比蜥蜴变色,昆虫伪装,都是在同样的环境下面演变而来的生存技能。 反倒是那些戏剧学院里专业学习过表演的人,扮演起来让人感觉假模假式的,套用一句流行语“太他妈的CCTV了”。 林惠一开门,先进来的是一大捆玫瑰花,玫瑰花后面是她的前夫。“又不是什么节日,花钱买花干什么。” 尚平知道林惠要这样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林惠的一身打扮吸引住了。 只见林惠将头发高高地盘着,穿了一件米色无领羊绒衫,露着一截欺霜赛雪的脖颈,那模样既有少妇的魅力又透出点清纯。 林惠见尚平色眼迷离的样子娇嗔道:“不认识吗?” 尚平砸了两下舌头说:“你这是存心要刺激你老同学乔敏的神经。我能有你这样的前妻感到万分荣幸。” 林惠扭着屁股进了厨房,边走边说:“等会儿你可不要露馅。” 尚平跟到厨房门口继续欣赏着他的前妻。“漏不漏陷取决于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咱两先排练一下,分开的时间久了,某些方面都生疏了。” 林惠就红了脸埋头切菜。过了一会儿停下手里的活说:“你到客厅去,你站在这里我干不成活。” 林惠总是能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即使在两个人闹离婚的时候,家里也看不出一点内乱的样子,就凭这点林惠也称得上是少有的好家庭主妇。 尚平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女人的优点只有在远距离上才能看清呢。夫妻一场最终了解的无非是彼此的肉体,人的本质反而因距离太近而变得模糊不清了。 尚平正自感叹着,就听到了门铃声。打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就是乔敏,虽然几年没见,可模样并没多大变化。 另一个,尚平不免多看了两眼。因为那个小姑娘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贵客光临,欢迎欢迎。”尚平就像是主人一般热情地招呼着。 “尚平,你怎么越活越年轻了。”乔敏盯着尚平说,脸上是一副真挚的神情。 “这话我是准备送给你的,没想到被你占先了,我只能说你是越来越有魅力了。”尚平笑道。 “我们就别互相吹捧了,小美人呢。” 林惠听见声音,马上从厨房里走出来,两个女人都同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拥抱着又蹦又跳。 女人们总是喜欢夸张,咋咋呼呼的,就算是多年未见的同学,难道真的有那么喜悦嘛。 坐下来后,乔敏指着那位小美女介绍说:“我家老小,叫乔菲,大学刚毕业。” 林惠就拉着乔菲的手问长问短。 小姑娘居然怕羞似地低着个头,一点也不像尚平见过的那些张扬个性的女大学生。再仔细一看,他就看出了小姑娘不凡的韵味 只见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因羞涩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嫩的令人喘不过起来;坐在沙发上并拢的两条修长的腿形成一个迷人的弧度。 以至于尚平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刺激起自己原始的冲动。 结婚这么多年,尚平对林惠的厨艺有四个字的评价:味美色衰。 林惠做的菜有两个特点,一是味道充分;二是样子难看。 她从不把精力放在花色品种上,只在味道上下工夫。美其名曰实在。就像她的人一个品行。 “多久没有吃过林惠做的菜了,上大学那阵同学们都喜欢吃她做的菜呢,所以每次聚会都要林惠掌勺。”乔敏边吃边对尚平说。 “这种把戏骗不了我,只不过是看着我家媳妇老实,被你们哄着义务劳动罢了。”尚平看着林惠说道,语气中尤其强调“我家媳妇”四个字。 乔敏用筷子点着尚平对林惠说;“瞧瞧,说得是人话吗。只有你们男人才这种小鸡肚肠。” 尚平趁林惠和乔敏说话的机会,偷偷打量了几眼乔菲,只见她低着头仔细地吃着盘子里的一点菜肴,那双小手简直美的无法形容。 他搜肠刮肚也没想出几个词儿来,只能怪老祖宗对女性的手不够重视。 尚平夹了一块鱼放在了乔菲的盘子里说:“你们只顾自己大吃大喝,就没人关心一下小妹妹。” 乔敏笑道:“要你这大哥是干什么的。我正想问你,听林惠说你开公司了。生意怎么样。” 尚平放下筷子道:“刚开张,哪有什么生意。生意难做呀!” 林惠趁机插话说:“尚平,你不是有生意上的事要乔敏帮忙吗?你抓紧时间说,等一会儿,我和乔敏要说悄悄话,可就没你的时间了。” 乔敏看着尚平说:“我能帮你什么忙。你尽管说,我呀巴不得你多赚些钱,让林惠生活的更好一些。说实话,要不是你霸着林惠我还真想把她拐到北京去呢。” 尚平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乔敏说“这就巧了,公安部已经委托我们公司做过几个省的监狱网络平台了,方案是现成的,你是想和我们公司合作吗?” 尚平说:“我不想和你们公司有具体业务合作,只是想借用一点名气,实质上是想和你个人合作,报酬你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吭我老婆的同学。” 乔敏听了笑了起来。“你就不用给我提钱的事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回去以后我派两个工程师过来帮你搞定,他们的费用你自己出。” 尚平端起杯子说:“你真是个女菩萨。” 乔敏咯咯笑着对林惠说:“你瞧这德性。” 两个女人躲在卧室里叽叽咕咕也不知说些什么。 尚平和乔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他瞟了一眼乔菲,见女孩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两只眼睛直盯着电视屏幕,也不知看进去了没有。 尚平禁不住对小姑娘心猿意马起来,心想,如果把这个小雏剥光了衣服搂在怀里,仅凭她那一副矜持羞涩的模样就让人把持不住。更不要说…… “乔菲,你找到工作了吗?”尚平想和女孩随便聊聊。 女孩似乎被尚平惊醒似的。“我在一家金融租赁公司实习。” 尚平说:“你就没想过到北京去发展,你姐姐还可以帮助你。” 女孩想了想说:“我妈妈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顾。再说,我不太适合做竞争性太强的职业。” “为什么?”尚平奇怪地问。 女孩又想了一会儿说:“也许是性格原因吧。” 尚平心想,除了外表,你确实不具竞争力。一个真正的小家碧玉,收藏型的。 直到乔菲第三次打哈且,乔敏才和林惠从卧室里出来。 “你们两个躲在卧室里鬼鬼祟祟的说些什么?”尚平开玩笑地说。 “自然是一些不能让你听的话。”乔敏满脸神秘地说。 “你干脆说少儿不宜算了。”尚平怏怏地说。 乔敏大笑道:“林惠,我要走了,有人吃醋呢。” 送走了乔敏,林惠刚把门关上,尚平就一把将林惠搂在怀里,毫不客气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林惠似乎被尚平的突然袭击搞蒙了,有好一阵软在尚平的怀里没有动弹。直到尚平双手妄图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她才惊醒过来,挣脱了男人的怀抱,娇红着脸气喘吁吁地说: “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如果再像上次那样,我……我就永远都不会见你了,毕竟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尚平看着林惠柔弱的样子,想起她上次被自己强暴的可怜样,也就不想勉强她。“我可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只是不来这么一下总觉得戏还没演完。” 林惠轻轻推着他说:“你今晚演的很好。” 尚平厚着脸皮说:“我已经上瘾了,还想继续演下去。” 林惠把他推到门口说:“想继续演就赶快回家写剧本去。这一出已经谢幕了,你也该下台了。” 尚平双手捧起林惠的脸说:“你今晚真美,我说的是真心话,让我再亲亲你,不做别的事情,不然我就不走。” 林惠知道自己前夫的那股缠劲,如果不答应他,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呢。于是她红着脸闭上了一双美目,只想让前夫胡乱亲亲敷衍过去。 林惠转动着头,嘴里呜咽着想摆脱男人的纠缠,可就在这时,尚平一只手搂住她用力贴上自己,林惠立马就感觉到了男人冲动。 林惠想到自己不洁的身子,想起赵启东那天在自己身上羞辱,忽然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可怜的人,一瞬间,林惠停止了挣扎,身子瘫软的像一滩水,只想敞开身子任由男人施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洗净以往的屈辱…… 尚平见林惠放弃了抵抗,顿时就亢奋异常。心想,她接受我了,她愿意呢…… 正当尚平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的嘴里感到了一丝咸味,离开嘴唇,尚平就看见了女人一脸的泪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浑身哆嗦。 心里一阵疼痛,一阵内疚,自己这是在干什么?难道还要像上次一样强暴她吗?不! 尚平克制住自己,将无声地哭泣着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寂静中只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惠从尚平怀里抬起头来,幽怨地看着他说:“欺负够了吧……” 尚平尴尬地笑着说:“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我是真的……” 林惠睁开了男人的搂抱,整理着凌乱的头发,用手抚摸着自己滚烫的面颊说:“你只想要我的身子……我知道……其实你一点都不怜惜我……你还记着那件事……我能感觉到……” 尚平听着女人断断续续的话语,渐渐沉静下来,他慢慢转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楚楚可怜的女人说:“让时间来证明吧……” 尚平坐在车里抽着烟,似乎想平息一下因表演过头而带来的激情。 被林惠推出家门,他一点都没生气,反而使他回忆起与林惠谈情说爱时的岁月。 那时他常常晚上赖在林惠的宿舍图谋不轨,每次都是一边在她身上占点便宜,一边被林惠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推出门来,那情形就像今天一样。 他似乎理解林惠的潜台词:现在不行,但以后肯定行。回家写剧本?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个现成的剧本等着他去读呢。 尚平驾着车朝家里疾驶而去。 尚平回到家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他想张妍肯定睡下了,就轻手轻脚地走进门,看见卧室的门半掩着,就伸长脖子朝里面窥视,却看见床上是空的。 “你怎么鬼鬼祟祟像做贼似的。”尚平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是张妍俏生生地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