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纨绔少爷 徐州某区警局,审讯笔录室。 “姓名?”女警官周钰正在例行公事。 “呵呵,我说表妹,用得着跟表哥绷着脸这么说话吗?”周钰的对面坐着一个留着长发、异常英俊却丝毫不显脂粉气的青年。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问你话呢,姓名?!”周钰呵斥道。 “哟,这么凶的婆娘,将来还怎么嫁人?” 青年继续无视周钰的讯问,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响指,边上立刻凑过来一个跟班,递上一根雪茄。 这是好莱坞的比华利山庄住宅区,哈密尔顿饭店的雪茄屋出售的帕塔加斯150系列的唐雷蒙雪茄,据说每支雪茄竟然卖到50美圆! 但是在青年眼里显然并不算什么。 “要你管?我再问一遍!姓名?” 周钰的耐性已经到了底线。 审讯室里居然让一些不相干的人进来,而且还没人过问,周钰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搭档阿昆。 阿昆讪讪地笑着,很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青年的两个跟班先带到外面。 “谢垩。” 青年慢条斯理地回答,眼皮都不抬一下,专心地伺弄起自己的雪茄。 谢垩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雪茄剪,熟练地剪开雪茄头,不多不少正好三分之二;又从兜里抖出一个绝版的1932年原型ZIPPO打火机,把雪茄拿成45度角,仔细小心地在火苗上转着圈烘烤。 慢慢地,边吸边点燃着雪茄,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谢垩贪婪地呼吸着,笑嘻嘻地看了周钰一眼。周钰早就写下了谢垩的名字,见谢垩切弄雪茄的专注样子,嘴角微微泛着邪邪的笑容,不禁一呆,竟没忍心打断谢垩。 谢垩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飞向周钰,周钰才回过神来,暗啐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走神。 此时看到谢垩脸上的笑容更加暧昧,周钰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谢垩的鼻子就问,“今天又是什么事情进来了?” 瞧这情形,谢垩还真是这里的常客,几乎天天来报到。周钰本来懒得搭理他,可是今天谢垩偏偏指名要见周钰,周钰无奈才给他做笔录。 谢垩极其潇洒地耸了耸肩,“没什么,我的车出了点小毛病,拖到修理厂去修,估计得要个三、五天才能修好……” “要修三五天才行?这还算小毛病?是不是撞了人?”周钰关切地问道,说实在还真怕闹出什么大事来。 “没有!小毛的技术那么好,哪能撞人啊?”谢垩微微撇了撇嘴。 “他是他,你是你,他开车我当然信得过,至于你……实在勉强了点……” 周钰本来正在负责另外一件案子,临时被谢垩一搅和,又不知道谢垩到底犯了什么事进来的,急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谢垩又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次是吐了两个烟圈: “我说了这几天没车用了,所以想麻烦你们警车带我回家而已。刚才这么巧,遇到阿昆空车路过,没好意思直接叫他送我,我就拦住了他的车,打了他肩膀一下,他就‘请’我来了啊……不过,这倒也算是我专程特地来看你……” 周钰气急,出去喊阿昆,阿昆早就没影子了。 周钰便把气都撒到谢垩身上,凶巴巴地说道,“你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啊?这么想进来的话,我就让人把你的铺盖都卷了搬进来住吧!” 谢垩哈哈大笑,轻轻地熄灭了手中的雪茄,走近周钰,“表妹生气的样子真是迷死人了!” 周钰没来由地脸一红,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谢垩却继续说着,“家里老太太晚上想叫你一起吃饭,特意让我来接你,不料车子却被撞坏了……” “还说没撞人?”周钰的脸色顿时严厉起来。 谢垩大呼冤枉,自己的车为了躲避一辆从路口突然窜出的卡车而撞上了隔离带,兀自惊魂不定,把大致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摆出一副苦瓜脸。 “表妹,看来这几天只能用你的车了,这样吧,算我辛苦点,每天早晚接送你上下班怎么样?” 第二章男争女斗 周钰虽然和谢垩表兄妹相称,事实上并不是血缘的亲戚,周钰的爷爷曾经救过谢老爷子的命,两家便成了世交。 后来周家搬去了南京,两家仍然来往密切,周钰在警校毕业以后却回到了徐州工作。 谢垩对周钰这个美丽泼辣的警官“表妹”打起了主意,周钰冰雪聪明,只是对这个表哥可实在不敢恭维。 在周钰看来,凡是好事铁定与谢垩绝缘,相反坏事绝对少不了谢垩的份儿。 因为周钰第一天上班,就有幸撞见了谢垩,当时的罪名是酒后唆使他人斗殴,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 后来谢垩变本加厉,差不多每天都上警局报到,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纠纷,大事倒从来不犯,周钰气愤,恨铁不成钢。 对于谢垩的纠缠,周钰颇不以为然,因为谁都知道这个心大少的人多如牛毛。 此时谢垩自认为非常有建设的小建议并没有引起周钰的兴趣,“我的车原来就是你的,你要就拿回去吧,我住的地方反正离这里很近。” “那怎么行,既然你不同意,我还是步行几天算了。”谢垩以退为进。 周钰才不管那么多,不要拉倒,“没什么事了吧?你可以走了,晚上我去见太奶奶就是了。” “咦,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用得着这么拼命吧?别让太太久等了,她老人家可是想你想得紧啊,再说,至少今天我还指望着搭你的车呢。”谢垩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周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收拾起桌上的东西,“还楞着干什么?走啊。” “是,是。”谢垩亦步亦趋凑到周钰身边。 周钰一皱眉,却也不好说什么,故意停下脚步,左手露出手肘,等着谢垩撞上来。谢垩还真没防备,小腹撞了个正着。 谢垩吃痛,双手捂住肚子,周钰可没打算放过他,转过身,狠狠地一脚踩在谢垩的右脚上。 谢垩低下了腰,右脚像是钉在了地面上一样,再不挪动。谢垩不吭声,只是低着头,额头豆大的汗珠清晰可见。 “装!叫你再装!” 周钰可不吃这套,谢垩会武,这是周钰从小知道的,“谁叫你走路不长眼,自己撞上来的?人家不过轻轻地踩你一脚,至于楞挤出这么多汗吗?” 谢垩心里嘀咕:轻轻地踩一脚,哼?要不是老子够强硬,换了别人还不得去一样躺个十天半月的?这人还真狠心啊…… “表哥——” 周钰见谢垩继续冒冷汗,还真有点担心,若伤着了他,又少不了挨老妈一顿臭骂,便腻声靠到谢垩身边,吐气若兰,“哥,没事吧?” 谢垩早就等着她靠近,猛然挺直了腰,周钰不防,被谢垩轻轻一揽,倒像是自动倒在了谢垩的怀里。 谢垩当然有充分的准备,老虎的可不是能随便乱摸的,小小的斗室内,两人拳脚相交,转眼就过了十几招。 周钰不敌谢垩力大,双手都被谢垩扣住,周钰不服气,勾脚想踢谢垩,又被谢垩紧紧夹住,两人贴得很近,又是手脚纠缠在一起,这情形甚不雅观。 “你松不松手?我告你袭警!” “无所谓,我是正当防卫,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由于还在警局里,周钰的绝招没好意思使出来,此时只是眼圈一红。 谢垩可不管那套,嘴角带着邪笑,如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周钰的额头,“这算是踩我那脚的回报。”说完慢慢地松开。 周钰的脸变得通红,目紧紧地盯着谢垩,只见此时的谢垩竟然一反常态,清澈异常的眼睛中带着对自己的欣赏、喜欢,不带丝毫的,周钰竟然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欣喜。 说实在的,谢垩除了生活有点杂乱之外,似乎还真没有什么令周钰特别讨厌的。谢垩只是用温柔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周钰,谢垩就是要享受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心灵交流,很自然地,周钰靠在了谢垩的肩头。 “笃,笃。”该死,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在这个时候桥。 周钰慌忙甩开谢垩的手,整了整衣服,稍微缓和一下情绪,“请进!” 门开了,却是阿昆。 这小子跟谢垩很熟络,似乎还是很铁的那种哥们,一进来就冲着谢垩挤眉弄眼,却问周钰,“小周啊,刚才你有事找我吗?” 周钰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支吾道,“没什么,已经好了。” 阿昆一脸坏笑,“好了?你们好了啊?” 周钰就象猫儿被踩了尾巴,正要和阿昆算帐,却被谢垩拦住了,“也不早了,快去换件衣服,我到外面等你。不然家里的老太太要等急了。” 周钰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中邪,居然这么听话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阿昆向谢垩伸出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你‘邪少’泡妞果然高效率,小周才来警局不到一个月,就被你追到手,真是高!” 谢垩对这个损友的夸奖并不领情。 “少给少爷戴高帽,什么泡妞啊,我是认真的。” 阿昆呆了呆,拿手探了探谢垩的额头,“没发烧啊……” “靠!死小子,你才发呢!”谢垩从口袋里取出一方手绢,狠命地擦着额头。 “你以为我的手很脏吗?” “至少我以为比垃圾干净不到哪里去!” “靠,身上有没有塑料袋?” “干什么?” “为了刚才认识你十几年以来第一次说‘认真’呕吐啊!” “……我真的是认真的。” “为了见小周,每天都来警局报到,是够认真的。” “……” 两人说笑着出了警局。谢垩的几个跟班早就没影了,阿昆还想陪谢垩聊间,手机一响,马上告辞: “我先下班了,家里的老虎管得有点严,等风声过了再找你们喝酒。”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不多久,一身休闲打扮的周钰走了出来…… 第三章仇富心理 “咦?原来表也这么会打扮啊!” 谢垩的眼睛有点直。 周钰的带着一种职业气质,顽强坚韧而且还带了那么点点野,对于见惯了温柔婉约的谢垩来说,周钰充满了惑力和吸引力。 “发什么呆啊!是人都爱漂亮啊!你的人那么多,还有什奇怪的?” 谢垩突然留意到周钰身上有一种气,淡淡的,若有似无。 饶是谢垩在脂粉堆里长大,虽然识货,却也没闻出。 “表妹身上的味很特殊……是不是特有的香气啊?”谢垩很容易就想到了传说中的什么公主,脸上顿时浮现了微微暧昧的荡笑容。 周钰不理他,转身就向停车场走去,谢垩连忙跟了上去。 因为谢垩送给周钰的是一辆宝马Z4敞蓬跑车,周钰不想在警局引起不必要的议论,所以就把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里,平时几乎不怎么使用。 恰好就在周钰的车位旁边,停了一辆崭新的还没上牌照的红法拉利。 周钰很自然地联想到了身边的大少爷,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谢垩露出一丝无辜的表情,不置可否。 “咦,好恶心,有人在车上吐了唾沫。”周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围着法拉利转了一圈,看得谢垩一阵心虚。 “哪里?我看看……” 谢垩有点惶急,猛然注意到周钰不怀好意的目光,顿时身子一缓,故作轻松地说道,“这样名贵的车往往容易引起一些心理不平衡的家伙的仇视,吐唾沫也不希奇,还有故意刮车身的呢。” 周钰笑了,笑中也带着邪。“是啊,我也有仇富心理,我也要吐唾沫,呸呸……”周钰煞有介事地吐了几口唾沫,把谢垩看得目瞪口呆。 “万一人家车主来了撞见,不太好吧?再说了,车子又没碍着你……” “车子是没碍着我,可我就是看着不顺眼,你也来吐两口吧,呵呵,仇富心理得到发泄,很爽的嘛……” “……”谢垩皱紧了眉头,“我又没仇富心理,我不用吐口水吧?” “那就算陪我一起玩咯,你吐不吐?” “……”谢垩咬了咬牙,心里嘀咕,反正免不了去洗车,也不差多吐一口唾沫。 周钰亲眼看到谢垩吐了唾沫,才上了自己的车,引擎启动,便窜了出去,抛下这么句话,“呆子,自己开车跟上来吧!” 谢垩无语了。 谢垩,人如其名,为人亦正亦邪,全凭个人喜好,又以好闻名,凡是认识他的人的,无不称呼一声“邪少”。 谢垩出生在古城徐州一个极其神秘的家族中。 谢垩的太爷爷谢非在清末的时候,据说是一个江湖上非常出名的“马贼”,有个绰号叫什么“彻地无影”,实际上竟是个盗墓贼! “墓”与“马”音近,含糊说来就成了马贼,至少在谢非的认知范围内,马贼就是英雄,就是快意江湖的好汉! 谢非在谢垩出生的时候因为兴奋过度而中风瘫痪,在谢垩满月的时候病入膏肓,勉强支撑了近一年,在谢垩周岁的时候便一命呜呼。 谢家举家痛哭,偏偏谢垩在那时候学会了邪邪地笑,家里上下哭得越是伤心,这小畜生越是笑得起劲。 谢垩的爷爷谢振继承了家业,但是谢振利用“祖传”的宝贝做起了古董买卖,并且和谢垩的老爸谢奉一起把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 谢垩的小学是在家里念的,说来更有羞人之处。 由于谢家几代单传,谢垩并没什么兄弟,谢老太太让人从孤儿院里挑选领养了许多小孩,谢垩几乎就是从孩子堆里长大的。 谢垩有个癖好,喜欢闻人,家里的小孩们差不多都被谢垩亲过,家里大人只当小孩子玩耍也没放心上。 谢垩七岁的是时候还经常尿裤子,而且总是在抱着小孩纠缠的时候尿裤子,让谢家上下无比头疼,如果放这么个混世魔王出去上学,天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反正老谢家颜面扫地那是必然的。 实在没办法,老太太就用高薪聘请了全徐州最优秀的老师住到谢家,给谢垩教课。 不可否认上天对谢垩的眷顾,富有的家庭、强健的体魄、天才的头脑,谢垩样样占全。 十四岁的时候,谢垩就修完了一个高中生应该学习的的所有科目,相对来说对什么经史子集、诗词曲赋、琴棋书画更感兴趣,所学之博杂超出了常人感知范畴。 谢家习武,谢垩自然不例外,但是所谓的谢家武学实在不怎么样,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除了老太太之外,谢垩是全家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谢家宝库的人,这个宝库里积攒了“马贼”一世的丰功伟绩,几乎无所不有。 谢垩在无意中发现了几本武功的图谱,说来也算不上什么秘籍,粗粗练了一些招式,发现这些武功显然比自己家传的“神功”强了很多,好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质的增强。 谢垩见猎心喜,勤学不辍,却是鲜为人知。 谢家有盗墓的传统,没错,是传统。 虽然谢振谢奉洗手做了古董生意,但是不可否认两人仍然是盗墓高手中的高手。谢垩十五岁那年,自然也要继承谢家的传统。 谢振谢奉对谢垩的期望值显然非常高,在为谢垩传授所有的技巧并且经过严格的训练之后,选择的第一目标竟然是马王堆遗址汉朝中山靖王刘胜以及窦王后的陵寝,目标就是三盏长信灯。 谢垩单身前往,成功地得到了其中的两盏长信灯,并且意外得收获了一对白玉马,交给谢振一估价,竟然超过一亿人民币。 谢家已经没有必要经常从事盗墓,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还可能受到天谴。 这不,谢振谢奉先后都得了怪病去世,剩下了谢垩这根独苗。 在谢垩的字典里几乎找不到“NO”这个字眼,因为谢家的财富足以让谢垩为所为。 从十五岁那年开始,谢垩从来就没有缺过女人,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呆在谢垩的身边超过一个月,从来没有。 直到周钰的出现,谢垩发现小时侯那个黄毛丫头居然出落得如此清丽脱俗,被周钰所深深地吸引了…… 第四章卧室 谢家的香火问题是家里的遗孀们每天必须讨论的课题,凡是谢垩碰过的女人,无一例外都成为她们重点关注的对象,直到确认没有怀上谢家的骨肉才放手。 奇怪的是,几乎十年来,居然从来没有女人怀上过谢垩的孩子! 谢家的女人们急了,找谢垩仔细盘问,谢垩给出的答案是自己还没遇到愿意让对方怀孕的女人,这才缓解了家里的紧张。 周钰的出现以及谢垩的积极反应,又使家里寂寞的女人们开始躁动,从老太太以下隔三岔五找借口叫周钰来家里吃饭,不断地给两人创造机会。 谢垩则破天荒似的对周钰百般疼爱。 周钰渐渐成为谢家内定的儿媳,这一点,双方的家长早已经有了默契。 周钰开始接受谢垩,这是自从谢垩出世以来,整个谢家最高兴的事情。 谢垩和周钰携手出席家里的晚宴,成为全家的焦点,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好事将近。 谢垩偷偷告诉周钰,他将去一趟河南安阳。周钰问起原因,谢垩当然不能直接告诉她,自己打算去殷墟盗墓。 殷墟对于所有的盗墓者来说,绝对是一个貌似公开却又神秘莫测的地方,因为故老相传,只要是盗墓高手,凡是进入殷墟之后,能平安返回的,必定有巨大的收获。 谢非、谢振、谢奉都曾经去过殷墟:谢非得到了一把桃木剑;谢振得到一件极其罕见的镶满了整整108颗夜明珠的青铜酒器;而谢奉机缘不够,未能深入殷墟,空手而回。 谢垩也抵御不住殷墟的诱惑,决定去试试运气,但是周钰的出现延迟了谢垩的行程,还真如阿昆所说的,谢垩这小子为了周钰,真是每天惹是生非到警局报到。 谢家有专门为周钰准备的房间,周钰喝了不少酒,老太太不许她回去,就留在了谢家。 响起了敲门声。“钰儿,是我,谢垩。” 周钰刚换了睡衣,听见谢垩的声音,心里不由一紧,“时间不早了,我已经睡了,有事吗?” “也没什么,明天上飞机,想多看看你。” 周钰可以从谢垩的语气中想像出谢垩的失望,起身开门。 此时的谢垩竟然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披落的长发,俊逸的脸庞上挂着一丝微笑。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周钰脸一红,“进来吧。” 谢垩笑了,“你不怕我吃了你?” 周钰也笑,“你敢?太奶奶会帮我的。” “明天我会去安阳,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些怪怪的感觉。” “怎么会呢?你究竟去那里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去盗墓,你信不信?” “信。” “为什么?”谢垩愕然。 “因为你天生就是一副贼相!咯咯……”周钰掩口而笑。 “呵呵……我在你心里真有那么不堪吗?” “呃……绝对是!” 谢垩苦笑着,深情地望着周钰,周钰羞涩地低着头。 ……两人沉默着,房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既然你感觉不好,那就别去了吧。”周钰抬起了头,凝望着谢垩。 谢垩摇了摇头,“对于我来说,那里始终是个梦幻的地方。” “梦幻?”周钰不理解。 谢垩点头。 “为了我,别去了,好吗?”周钰自己都没想到会说这话,周钰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谢垩。 谢垩又露出了让周钰恨得牙根痒痒的邪邪的笑容。 周钰也顾不得少女的矜持,张嘴狠狠地咬住了谢垩的手臂,留下了两排清晰的齿痕。 谢垩轻轻把周钰揽入怀里,“早晚都要去的,不如早点去完成自己的心愿,回来就娶你过门。” “谁要嫁给你?”周钰想推开谢垩。 谢垩却搂得更紧了,“除了你,还有谁?”说着低头吻住了周钰的嘴唇。 周钰紧紧地抿着嘴唇,双手很自然地护住胸前,神情紧张地盯着谢垩。 谢垩哈哈大笑,“不愧是警官,防卫果然很专业。” “哼,人家早就知道你是大色狼!”周钰噘嘴的得意样子,让谢垩心里一荡。 谢垩开始吻向周钰的耳珠,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轻轻挑拨周钰的心弦,“闭上眼睛,享受……” 周钰渐渐放松身体,很自然地抱紧了谢垩。 谢垩再次吻上周钰的嘴唇,周钰不再闪躲,静静地闭上眼睛,跳动的睫毛充分传递着内心的狂乱。 谢垩唇浅浅地吻着周钰,周钰竟不懂得如何迎合谢垩的吻,局促,慌乱,迷离的眼神强烈地激起了谢垩的欲望。 “啊……”周钰惊觉,急忙拨开谢垩作怪的手,胸口剧烈的起伏。 谢垩留给周钰足够的时间消化刚才的激情,只是深情地凝望着周钰,慢慢地再次靠近,“钰儿,我爱你!” 周钰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此时发觉原己的心已经被眼前的谢垩完全占据。谢垩又一次吻在周钰的嘴唇,周钰情不自禁地嘤了一声,渐渐熟练地配合起来…… 第五章别亦难 睡袍脱落,一具洁白如玉的美妙身体展现在谢垩的面前。 谢垩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绝妙的美景,周钰猛地咬住了谢垩的舌头。 “唔……”谢垩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含混不清地不住求饶,“松口……松口……” 周钰的脸上露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嘴巴始终叼着谢垩的舌头,只要谢垩一有异动就用力咬。 谢垩认输了,只好乖乖地替周钰穿上睡袍,周钰这才满意地松开了嘴巴。 此时谢垩早疼得欲望全消,苦笑着点上一根烟,那郁闷的神情看得周钰又是一阵迷乱甚至还有点心疼。 周钰知道绝对不能再留这个大色狼在房间了,不然自己这只小白羊肯定会被他吃掉,半哄半推搡着把谢垩请了出去。 周钰躺回床上,不禁暗啐自己,重新冲了个澡,回味着刚才的情形,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谢垩就去了机场,并没有吵醒周钰。 周钰起来的时候,谢垩刚走。周钰竟涌起强烈的失落。 谢垩留给周钰一张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小字:在你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上了飞机,在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嫁给我,爱你的谢垩。 周钰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痞子,回忆着昨天谢垩说起过的怪异的感觉,周钰慎重地问自己,万一谢垩回不来了,自己将会有什么反应。 周钰很快有了自己的答案,迅速拨通了阿昆的手机,“喂!懒猪!起来了没有?” 电话那头,阿昆显然还迷糊着,“……呃,大小姐,今天周末,局里安排我轮休啊……” 周钰可不管不了那么多,连珠炮似的把自己的话说完,“我要去安阳,你帮我给头儿请个假,我现在去机场,赶时间呢,这里就辛苦你了!就这样,谢啦!” ……阿昆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周钰就挂了电话。 什么?!阿昆跳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六点十分。 那混蛋还真行,这么快就拐走了警局刚来不到一个月的警花…… 周钰也觉得自己冲动得有点不可思议,出于女人某些时刻会突然短路的惯性,周钰犹豫着是否该打电话给谢垩,让他等等自己。 最后周钰还是决定把这个冲动归结于天意,赶到机场再说,果真那痞子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老天一定不会让他就这么离自己而去。 周钰到机场的时候,徐州到郑州的飞机刚刚起飞! 凝望着渐渐远去的飞机,周钰哭了,女人真的感觉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谢垩了,那种强烈的震撼的失落让女人变得更加暴躁、不安。 “你怎么在这里?”那张熟悉的邪邪的笑容突然出现在周钰的面前。 周钰惊呆了。 “谁说我去安阳就一定得坐去郑州的飞机?我喜欢邯郸,那里到安阳更近,也更方便……” 还没等谢垩说完,周钰猛地扑进了谢垩的怀里,拼命捶打着谢垩。 谢垩温柔地揽过周钰,轻轻地吻在周钰的额头,“在十分钟之前,我突然有强烈的感觉想再见见你,我就对老天许愿。没想到老天对我还真不错,十分钟之后就满足了我的愿望。” 周钰抬起头,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虽然面前的人对自己来说,仍然足够陌生,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仅仅几个瞬间就可以决定一切:了解只是漫长的过程,而瞬间的灿烂可遇不可求。 补张机票,对于谢垩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很巧合,谢垩和方韵坐上了同一架飞机,只是方韵的身边还有一位极其儒雅的绅士。 方韵和谢垩是亦师亦友的朋友,本来两人很可能走到一起,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方韵去了外地,两人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这次重逢,又同坐一架飞机,实在蛮巧合的。谢垩微笑着颔首,向方韵致意,仍然是方韵熟悉的邪邪的笑容。 方韵也笑了,只是笑容里有了那么点点复杂的情绪,因为她注意到了谢垩身边的女人,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一个几乎让自己在第一时间内产生嫉妒情绪的女人。 而周钰也留意到了方韵,高雅的气质、清秀的容颜以及不经意间流露的成熟女人的魅力,周钰竟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谢垩。 谢垩看方韵的眼神竟然和看自己时的眼神十分相似,而且那种邪意似乎还更浓郁一些。 周钰第一次气愤谢垩看自己的眼神还不够邪,这种想法几乎让周钰有点恼怒,周钰下意识地偷偷掐了一下谢垩的胳膊。 谢垩会意,轻轻拍了拍周钰抓紧自己的小手,“这是方韵,我的好朋友。” 接着谢垩对方韵介绍,“这是周钰,我的未婚妻。” 第六章浪漫紫玫瑰 周钰的脸腾地红透了,含羞瞪了一眼谢垩,非常大方地向方韵颔首致意。 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方韵眼神中的失落,包括方韵身边的那位绅士。方韵幽怨地瞟了谢垩一眼,对周钰一点头,“你好,你真美!祝福你,祝福你们。” “他是谁?”绅士有些警惕地问方韵,声音并不算响,但是足够周围的人都听得清。 方韵淡淡道,“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绅士显然对于音量的调节能力并不擅长,当然绅士终归是绅士,起码的礼貌性温柔的语气还是不会忘记,虽然听起来有些生涩。 方韵非常礼貌地说道,“似乎我没有必要向你介绍我的每一个朋友。” 绅士一楞,略略有些尴尬地干笑了笑,目光却投向了谢垩,可是看见谢垩犹未收敛起的笑容,让绅士非常不爽,重重地哼了一声。 飞机适时地起飞,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了一切声音。 …… “小姐!”谢垩打了一个响指,走过来一位美丽的空姐。 “先生有什么吩咐?”空姐温柔的声音让谢垩很受用。 谢垩低声道,“请问飞机上有鲜花吗?” 空姐微微一笑,“请问先生需要什么花?” “有没有紫玫瑰?” “……”空姐笑了,“请稍侯,我得去看看。不过可能会让您失望。” “行,”谢垩所说的纯种紫玫瑰是谢家特意栽培的,其他地方恐怕不会有,并不打算苛求,补充道,“如果没有紫玫瑰,那就来两枝蓝玫瑰,要带枝叶的,外加两杯红酒,谢谢。” 空姐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空姐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红酒和两枝艳丽的蓝玫瑰来到谢垩身边,“先生,不好意思,没有您要的紫玫瑰。这是蓝玫瑰和红酒。” 谢垩拿起蓝玫瑰,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非常好。” 谢垩从怀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空姐。 空姐笑了,“用不了这么多,给我三张,我找零给您。” 谢垩的标志性的笑容浮现,把几张钞票塞到空姐手里,“说实话,这两朵玫瑰我非常喜欢,值这个价。” 空姐也不推辞,收起了钱,“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谢垩点点头。 接过了酒杯,轻轻地摇晃着,倒在了蓝玫瑰的花瓣上,留下一半,却把玫瑰插在了酒杯中。 蓝玫瑰沾上了红酒的滋润,显得异常妖艳,花香中带着微醺的酒味在空气中弥漫。 谢垩不住地闻着玫瑰,慢慢地递给周钰,“古希腊爱神阿布洛迪忒见证,仅以此玫瑰献给我最心爱的姑娘。希望你能喜欢。” 谢垩脸上泛起的虔诚的笑容,让周钰如痴如醉。 周钰痴迷地接过玫瑰,那馥郁的芳香带着醉意,周钰绝美面容闪过一丝欣喜。 一道羡慕的复杂眼神和一道不以为然的不屑眼神分别两人身后,谢垩可以清晰地感觉到。 谢垩起身,拿起另一支玫瑰,走向方韵。 “我们好像有三年没见了吧,你好吗?” “我很好。”方韵很平静地回答。 谢垩再次深深地闻了闻玫瑰,用三个手指小心地拿出玫瑰,优雅地递给方韵。“这是除了紫玫瑰之外最漂亮的玫瑰,希望你能喜欢……还有,今天你很漂亮!” 谢垩的举动激起了绅士的强烈不满,但是方韵还是很自然地接过玫瑰,很自然地闻了闻花香,“我很喜欢,谢谢!” “如果你喜欢,下了飞机我送一千朵给你!”绅士很不合时机的插话,打断了这片刻的温馨。 谢垩向绅士摇了摇头,嘴角挂起的那丝戏弄般的嘲笑不时地触碰到绅士的心理底线。 方韵也笑了,却是对着谢垩。 ……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谢垩背后有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这样的目光显然不太符合一个绅士的身份,尽管绅士已经知道谢垩只不过是方韵的一个普通朋友。 时间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快,相对来说,谢垩更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停留。 似乎老天非常眷顾谢垩,意外发生了…… 第七章歇斯底里 如果说汽车、火车、甚至是海轮抛锚,引起的至多是一些抱怨,但是飞机抛锚了,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飞机上的警铃响起!所有的空姐和乘警进来维持秩序!飞机的广播一而再,再而三地播报着安全友情提示! 飞机遭遇到了气旋,损坏了左侧机翼,飞机将紧急迫降! 绅士已经不再绅士,疯狂地叫嚣着,“混蛋!你们这群废物!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TMD!” 空姐,对,就是送玫瑰的那位空姐耐心地安抚着绅士的情绪,但是摇摇欲坠的飞机带来的恐慌只会让恐惧的人们越发激动。 机长让每名乘客都准备好降落伞,并让乘警们指导乘客如何使用。 绅士有些迫不及待,一失手竟然把伞包打开了!“靠!快给本公子再拿几个来!” 几个?机长皱紧了眉头,小心地解释道,“这位先生,由于对此次遭遇准备不足,降落伞每人一个,并没有多余的……” “什么!?”绅士的脸严重扭曲,“你是说没有了?那把你的给我!” 机长很有风度,微微一耸肩,“抱歉,我没打算离开飞机,所以我没有伞包。”说完从新回到驾驶室与地面导航系统联系去了。 绅士抓狂了,大吼着,“谁把伞包给我,我就给他一百万!” 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没有人搭理他。绅士急了,“一千万!” 绅士瞪大了眼睛,如果此时有人觉得头皮有点痒,需要用手去挠痒而伸手的话,绅士一定以为“好心人”终于出现,而毫不犹豫“接”过伞包。可惜,此时的人们都一直在关注着飞机以及飞机离地面的距离,根本没人会考虑什么无聊的数字。 绅士慢慢地绝望了,散乱的眼光让人感觉到了威胁,仿佛此人随时都可能用暴力来抢夺生存的权利。 果然,绅士的目光锁定在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女身上,因为少女是单身,而且身体单薄。绅士几乎毫不犹豫地伸手,粗暴地抓过了少女手中的伞包,少女猝不及防,一个趔趄。 谢垩连忙上前扶住少女,周钰也过来帮忙。 少女哭了,因为她唯一的求生希望被人残忍地剥夺了;飞机上所有的人都默然,就象刚才绅士高价求购伞包的时候一样。 方韵笑了,解下了自己的伞包,交到少女的手中,“别哭了,就当刚才做了一个噩梦,现在梦醒了,就应该把噩梦忘记。” 绅士突然喊道,“小韵,你疯了?” 方韵看都不看一眼,“我的眼睛已经瞎了,就算疯了也无所谓。” 绅士气结,恶狠狠地瞪着方韵,甚至还不忘瞪了一眼谢垩,眼神中的凶戾让人极度厌恶。 机组人员开始组织起乘客跳伞,绅士抢先跳落。 飞机的轰鸣声丝毫掩盖不了跳伞的人们发出的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无限接近死亡的尖叫,令人震怖。 飞机上除了机组人员,就只剩下谢垩、周钰、方韵和少女。少女对方韵的感激甚至可以让她暂时忘记此时的危险,方韵耐心劝慰着少女,直到少女跳落。 谢垩和周钰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笑了。谢垩把自己的伞包给了方韵,“这个伞包你用吧,不用担心我,我和钰儿用一个伞包。” 方韵哭了,在生死时刻,她多么希望依偎在谢垩怀抱里的人是自己。 周钰是个细心乖巧的女孩,她知道方韵此时最需要谢垩的鼓励和安慰,非常大度地把谢垩推向了方韵。 谢垩轻轻地在方韵耳畔说,“你并不孤单,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边,那样的人并不值得你伤感,重要的是,现在你的身边有我。” 方韵扑在谢垩的肩头,紧紧地抱着谢垩,生怕下一刻就会失去一样。 飞机离地面不足千米了,机组人员只剩下机长和飞行员,在差不多卸下所有的责任的时候,反而感觉到轻松,因为至少绝大多数人已经暂时脱离了死亡的威胁,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挽救自己。 机长冲着谢垩他们喊到,“还磨蹭什么呢?快跳伞啊!到了地面上,有的是时间卿卿我我嘛!” 方韵急忙推开谢垩,带着歉意,嚅嚅着对周钰说道,“对不起。” “韵姐,我才不会介意,只是便宜了这个大色狼。”周钰横了谢垩一眼。 谢垩只作不知,偶尔对上方韵微微迷茫略带幽怨的眼神,色心荡漾。 方韵和谢垩周钰几乎同时跳伞,谢垩把周钰紧紧地和自己绑在一起,下落的速度明显比方韵快了许多。 谢垩的冷静非常有传染力,周钰丝毫不不觉得有什么可慌乱的,仿佛就算天真的塌了下来,自有谢垩顶着;方韵按照谢垩事先告诉自己的步骤,跟着谢垩的节奏打开了降落伞。 似乎一切都太过于顺利,头顶摇摇欲坠的飞机都似乎得到了控制,机上的飞行员都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突然,风云变幻。天边飘来一片巨大的乌云,挟着风雷之势而来,准确地说,像是冲着谢垩来的。 “操,这是嫉妒,这是他妈的老天嫉妒本天才!” 谢垩小声嘀咕着,双手抱住周钰,紧紧地,心里的那种紧张竟反而缓解了周钰的恐慌,时不时还会凑上谢垩的脸亲上一亲。 无数的闪电竟然都把目标对准了谢垩! 巨大的轰鸣过后,一切都烟消云散。 次日,飞机失事的消息纷纷见于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二零一零年九月十三日,徐州至邯郸的飞机因故失事坠毁,机长、飞行员重伤,机上乘客及乘务人员共计三百十六人跳伞求生,其中一男两女下落不明…… 第八章地府轮回道 谢垩缓缓地睁开眼睛,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只有三点明灭闪烁的光球状的东西像是浮游在空中。 谢垩揉了揉太阳穴,头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让谢垩不禁微微起来:“呃……这是在哪里?难道我死了?” 残存在谢垩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片断,就是从悬崖上跌落深渊,甚至谢垩一点也想不起己究竟是怎么会坠崖的。 除此以外,谢垩的记忆里就只有两个名字:周钰和方韵,至于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却已经记不太清楚。 谢垩静静地躺了一会,恢复了一些体力和知觉,开始试图挣扎着站起来。 对于四周的黑暗,谢垩并没感觉到什么异样,毕竟对于一个认定自己已经死亡的人来说,恐惧已经成为过去的曾经的字眼,而不具有任何现实意义。 谢垩站了起来,却发现双脚没有丝毫着地的感觉,像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意念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难道我真的成了鬼魂?” 谢垩不禁头皮发麻,尝试着继续用意念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渐渐向那三个光球飘移,不错,就是飘移,谢垩根本不用迈动脚步。 谢垩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得意:原来死了以后的感觉这么奇妙,可惜现在阿昆那小子不在,不然一定吓晕过去,哈……咦,阿昆是谁? 谢垩的脑袋又感到一阵剧烈地疼痛,索性不再去想其他,径直向三个光球飞去,没错,谢垩的感觉就是飞,因为意念使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始终是黑暗,而光球始终离谢垩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谢垩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无力感:“靠,就算老子能飞了又能怎么样,就在这里兜风?我要去见我的女人!女人?……周钰……” 再次象开裂似的剧痛袭来,谢垩双手抱紧了头,嘴里不住地开始咒骂起来。 人在一个隔绝环境中的表现总会显得很疯狂,谢垩这个强人生平第一次象泼妇一样开骂着,只要是记忆中出现过的骂人的只字片言,居然都被他一一找出。 这一阵臭骂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虽然谢垩以为这只是属于谢垩他自己的单独空间。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谢垩吓了一跳,连忙催动意念,用最快的速度巡视了四周方圆自己都说不清楚多少范围,但是一无所获。谢垩喊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给本少爷滚出来!” 在光球的方向慢慢地显出一个白发老头,挽了个发髻,手打拂尘,一派道骨仙风,只是身上却穿了一套质地做工异常考究的盛装西服,那拂尘挂在衣袖上,看上去不伦不类,非常滑稽。 谢垩乐了,飘身到了老头身前,一把揪住老头的长须,老拳就毫不客气地向老头身上招呼,“我打死你这个老神棍!想糊弄本少爷,你这点道行还不够瞧的!” 老头显然没想到遇到这么个冒失鬼,无奈胡子被谢垩抓得死死地,连忙求饶。 谢垩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稍加惩戒,便松开了手,急急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老头哭丧着脸,仔仔细细地查看身上的西服,刚才的纠缠对西服的“伤害”是巨大的,有很多地方都起了褶皱,老头心疼极了,如果能看到老头的心,此时肯定是血流不止。 谢垩显然没这么好的耐性,见老头那猥琐样,强烈鄙视,“不就是一套西服么?少爷有的是钱,回头买个十套八套给你,快说,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地府的轮回道!” 第九章神秘老鬼 老头瞪着谢垩,眼中射出吃人的眼光,一指身上的西服,“这是老子我费了……咳,咳,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新衣服,第一次穿就被你糟蹋成这样!你赔得起吗?” 谢垩呆了,他才不管什么破衣服,只是“轮回道”三个字让谢垩呆若木鸡:原来我真的死了。 老头也不理谢垩,继续心疼着新衣服:这衣服是老头损耗了千年灵力,偷偷打通自己掌管的轮回道,到了人间,辛辛苦苦打工攒了钱买回来的,虽然不是最高档次的西服,但是对于闷在地界无数年的老头来说,极大地满足了虚荣心。 本来打算回来穿戴时髦去见阎君,在同僚面前显摆的,现在可好衣服皱皱的,领带也歪了,老头无比郁闷。 老头所在的轮回道是地府新设的项目,三个光球就是三个通道,分别通往不同的时空。 这个“轮回道”是老头向阎君提案,十大地界阎王在会议上一致通过,上报天庭批准实施的,专门针对一些身前创造了巨额财富(继承不算)的鬼。 只要肯花钱,一律可以经过这个特殊的轮回道,而不用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也就是说,转生以后可以保留一部分前世记忆。 鬼神也要钱,如果不是人间创造那么多的财富,鬼神哪来的宫殿?一个人在生前所积累财富,在鬼界生死簿上都有记载,虽然财富不能直接带到鬼界,但是财富值决定了新鬼在鬼界的地位。 财富值超过一亿的,就直接可以不参与鬼界的工程建设;超过十亿的,可以申请在鬼界担任一定的职位(类似于包工头);超过百亿的,就可以享受进入老头掌管的轮回道的权利。 当然绝大多数都是穷鬼,在鬼界完成一定量的贡献之后开始转世投胎。法术?见他妈的鬼,法术还不是需要财富和修为的累积? 在鬼界,财富值和修为可以转换,财富可以购买到无穷的法力修为,因此生前的财富积累决定了一切! 老头的职位绝对是个超级肥差,凡是来到轮回道的,至少都是百亿以上身价的,一次轮回交付的百亿财富值,老头就有0.3%的提成。 所以说,除了地府的阎君之外,老头就是最富有,法力最高深的人。 这次花了千年的修行去人间,老头绝对花了大本钱,千年的修行足足抵得上百亿的财富,毫无疑问,这套西服就成了天上地下最昂贵的衣服! 老头越想越是窝火,看着谢垩的眼光也慢慢地变得暧昧起来,因为老头翻开生死簿,谢垩的财富值的尾数“0”是很长的一大串!“一、二、三……十三!” 老头有点冒汗,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但是到十万亿级别的,几乎见不着。 更令老头吃惊的是,生死簿上还有一行小注:“不完全统计”! 老头深呼吸,换上一张绝对和蔼可亲的面容,对谢垩非常客气地说,“欢迎来到地府最神圣的‘轮回道’!” 谢垩曾经把谢家世代积累的财富(除了固定的珠宝之类财产),几乎全部用来建设慈善事业,单单谢垩自己名下的各种慈善基金就有几十种,上万亿的资金。 而地府的规矩,但凡继承的财产,用于慈善事业的均可划为个人财富值,并且根据其金额比例不同,还有加成。 而谢垩超过90%的比例绝无仅有,因此谢垩的财富值之高,令老头百思不得其解。 谢垩还在消化自己已经被证实“死亡”的现实,对老头的笑容并不觉得太温馨,随意地应了一声。 谢垩财富值超高,“死亡”以后直接就被扔到了“轮回道”,除了记忆残留的什么“牛头”、“马面”、“判官”、“阎王”之类的传说以外,对地府的了解非常贫乏。 至少谢垩并不讨厌面前穿西服的爱俏老头。 老头一眼看穿了这是一只初来地府的菜鸟,脸上挂着自认为最善意最真诚的微笑,向谢垩介绍着“轮回道”。 老头一指左边的光球,“这是普通轮回,进入之后会转世成一般的王孙公子,家道富足,必须转世投胎;需要、需要一百,不,一百五十亿财富。” 老头已经向谢垩说明了财富值以及作用,当谢垩知道自己的财富值达到十万亿,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至少谢垩以为单单继承的“老马贼”的财富就远远不止这个数。 老头偷偷把报价拉高了五十亿,不管怎么样,老头得把西服的损失给抓回来。 谢垩显然对第一个光球并不感兴趣,老头的话里有话,投胎在豪门世家,若不是长子长孙,哪有出头之日? 老头继续向谢垩介绍,“中间的是贵族轮回,进入之后会转世为皇族嫡亲,也必须转世投胎,但是显赫的身世注定以后钱途无量……” 谢垩心动,少爷我可不希罕什么钱,只是皇族嫡亲有可能成为皇帝,那后宫三千佳丽岂不予取予求? 第十章轮回的诱惑 老头很是刁滑,见谢垩意动,竟没告诉谢垩价格,直接开始鼓惑,“这个轮回非常不错,几乎来这里的鬼,都进了这个轮回,几乎都是称王称帝……” 谢垩显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见老头这么卖力地推销,总不见得有什么实在好处,心中暗骂一声老鬼,脸上却堆起笑容: “真有那么好?那就麻烦这位老绅士为我详细介绍一下吧。” “绅士?绅士是什么玩意儿?”老头一楞。 谢垩接着暗骂一声老土冒,“绅士就是您啊,穿戴这么整齐,风度翩翩,还这么平易近人,真是难得。” 老头乐了,大赞年轻人有眼光。 等谢垩一问价格,老头眉头一皱,“老夫已经许多年没见到你这么年轻有财的小鬼了,看你这么懂得敬老,我给你个特价,三百亿,别人我都收三百五十亿的,这次便宜你了。” 谢垩总觉得不妥当,又问,“那最后一个光球……” 老头有点尴尬,干咳了几声,支吾道,“这个嘛,这个通道现在还没完全开放……” “靠,耍我啊?没开放的通道还拿出来显摆?”谢垩觉得这个通道甚是蹊跷。 老头居然老脸一红,“不瞒小鬼你说,这通道稳定性不够,到现在为止,还没鬼进去过。” “哦?”谢垩来了兴趣,“你倒说说这个通道有什么特殊的?” …… 老头想了半天,才一字一句地回答,“这个通道不是我设置的,我的法力远远不够,所以,所以我对这个通道一无所知。” “那这个通道多少价格?” “一千亿。”老头这次报的是实价,虽然知道谢垩出得起,但是这个离谱的价格以及从无出入纪录的现实,换做谁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谢垩果然选择了第二个光球,老头乐了。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选择进入什么时空,古代还是现代,或者超现代(未来)?” 谢垩毫不犹豫地选择古代,古代皇帝才有三宫六院…… 想到这里,谢垩嘴角泛起了标志性的邪笑。 不可否认老头的敬业精神,尽管已经在谢垩的财富值里扣除了三百亿,但是至少在此刻,老头极其尽心地引导谢垩如何通过通道: “你有三次选择时代的机会,分别有三秒钟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想选中,就把手放到光球上。 记住,三秒钟一过,就算自动放弃,直接进入下一个选择。” 谢垩还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兴奋地搓了搓手,来到光球边上,右手离光球只有两寸的距离。 老头神情严肃,手捏法诀,念念有词。光球突然光芒大盛,渐渐浮现出三个字“白垩纪”。 谢垩猛爆粗口,“操你妈!叫老子去白垩纪看恐龙?!那时候人影都没有,搞毛啊!” 老头尴尬地笑了笑,表示歉意,继续施法,很快地,光球上的字变成了“夏”。 谢垩更恼火了,左手指着老头,“靠!叫老子去跳草裙舞?!” 谢垩盘算着,也许光球的年代是按时代先后排序的,接下来的朝代估计有得玩,商代有妲己、周朝有褒姒;至于秦汉以来的美女那可是数不胜数的。 谢垩正在等着第三个选择,光球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光芒暗淡下去。 老头急忙催动法力,谁知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光芒要完全隐去的时候,谢垩清晰地看到了两个字:“三国”,谢垩狂叫,“貂蝉宝贝,我来啦!”伸手就去搭那光球。 谢垩的双手死命抱紧光球,从光球上传来的电流刺激着谢垩的每一根神经,谢垩激动地带着无限遐思闭上了眼睛。 没过几秒钟,光球上的电流似乎消失了,谢垩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改变,只见老头躺在地上,三个光球都在,自己手里捧的那个却不亮了。 “那老头搞什么飞机啊?还装死!?快给少爷起来!”谢垩飞过去,照着老头的脸作势欲打。 老头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准动手!” 谢垩停下拳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