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清醒记 第一卷初踏杏坛路 二十六岁的王者风在他父母的苦苦哀求之下,终于放弃了在省城虚无缥缈的画家梦想,回到家乡小县参加教师招聘考试。 王者风的父母都是农民,平常农闲时候做些小生意。 家里的经济情况在村里只能勉强算是中等,能把他从小学一直供养到大学毕业已经非常艰难,所以一直希望王者风能够有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 王者风的堕落源于毕业之后并没能顺利地考研成功。 据室友陈立在他当市教育局办公室主任的父亲打听到的消息说,自己的名额是被省厅某位高官的女儿顶了,这样的消息让王者风倍受打击。 王者风在国画方面的天赋早就远近闻名,而且还夺得过多次全国性的画展的各种奖项,而且学习成绩在班里也是数得着的,本来能够顺理成章地保送学院的研究生,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受到打击的之后的王者风就开始混迹夜店和酒吧,因为他在大学期间才子的名气和俊朗的外表很快受到了欢迎。 于是,沉沦顺理成章地开始了。 经济方面倒是也不用担心,画画的功力还在。 饿了,冷了,打起精神画上几幅还能卖点钱,还不至于饿死。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大学的同学渐行渐远渐无书。 除了住得近的陈立和打篮球的球友方胜胜时不时地来看看之外,基本上就没有任何人来过,过年的时候连父母的电话都没有打过。 玩了三年的消失,老实的父母终于坐不住了,在打听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在一个废旧仓库的角落找到了还在昏睡的王者风。 老母亲满眼浑浊的泪和老父亲眼中的怒火带来的一顿痛打终于把王者风打的清醒一点了。 收拾了满仓库的东西,租上一辆东风卡车,回老家了。 村里人看着像拾荒归来的一家三口,绝大多数人都笑弯了腰、笑掉了下巴、笑脱了气。 “老王家的,你们这是打哪来啊,讨饭啊?” “啧啧啧,这不是小风吗,名牌大学生呀?” “看看这样子,以后还有谁会读大学哦?” “当时请客吃酒都没有今天的风光啊!” “什么大学生,我看像个叫花子!” “还是我们家小泉好,早几年就当上公务员了。” “就是就是,当时还想把我们家小丽介绍给他呢,还好没有!” “我们家小妍就读了个旅游的大专,现在当导游,一个月挣八千呢!” …… …… 村里的妇人们围在一起,边磕着瓜子边恶毒地讽刺着,心中感觉无比的快意。 你一句我一句的,声音也越来越响,生怕车上的人听不见,生怕落了别人的后面,生怕讽刺的不够而失去了那份快意! 看着那帮长舌妇的嘴脸和母亲的泪水,王者风的怒火“噌”的就点燃了:“你们说什么?” “吆吆吆!想打人是吧,快来呀,大家快来看呀,叫花子要打人了!”挑头的妇人便是和自家最不和的章家的大儿媳。 章家一共生八个儿子五个女儿,又都是在村里嫁娶,盘根错节,势力颇大。 尤其是那八个儿媳妇,牙尖嘴利,俨然成了村里的舆论中心,王者风的父母平时没少受他们的气! “小风!”老父亲在车上一声断喝,“你看看自己的样子!” 王者风低头一看,穿了一个月的夹克早已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牛仔裤上破破烂烂,油渍、墨渍各种颜色不一而足,就像油画班学生用过的抹布。 已经深秋了,自己还穿着夏天的皮拖鞋。 “哈哈哈哈哈哈……”众妇人又是一阵前仰后合。 “还不快上来搬东西!”老父亲在车上又喝道。 王者风扭头恶狠狠地瞪了那帮妇人一遍,像电影里的张无忌记仇人一样把那几张嘴脸都仔仔细细地记在了心里。 然后爬上卡车、搬东西。 也许是王者风眼中的阴寒让妇人们不寒而栗,也许是王家人的反应过于沉默挑不起什么火来,也许是怕耽误了做饭的时间被家中的男人责骂…… 总之,妇人们讪讪的退了。 家里还是七年前自己读大学时候的样子,只是多了许多的水渍和霉印。中堂的那张年画,七年来居然也没有换过,已经破烂不堪,老寿星的眉眼都看不清了。 垂着手站着,秋天的残阳从门外晒进来把自己的影子渐渐拉长,一直拉到和老寿星重叠在一起,穿堂风吹过,拂开齐肩油腻的长发,王者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家徒四壁”。 同时心中的不甘与悲愤也疯狂地增长起来,不就是一个研究生没考上吗?自己至于堕落到这个地步?难道要像明朝的徐文长一样,在悲愤中绝望地死去?不!内心一个强烈的声音响起,我还年轻,我要混出个人样来! “混蛋!”王者风恶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接着“啪啪”两声,抽了自己两耳光,终于,混沌了三年的王者风清醒过来了。 第二章初中同学邹巧娟 第二天起得很早的王金根夫妇惊讶地发展早餐已经做好了。虽然锅里的粥有些粘锅,炒好的腌萝卜有点糊,但是吃着二十七年来儿子给自己做的第一顿饭,老两口是吃的泪眼婆娑。 “呀,老头子,你看!”王者风的母亲惊讶地指着中堂。 “什么东西?”王金根望墙上看去,只见中堂上的老年画已经换了一副。 “这是老寿星吗?怎么感觉不太像啊,不过,有点特别……” “你懂什么,咱们儿子是美院的高材生,怎么会不像,别瞎说!” 王金根嘴巴上说着老伴儿,心里也在纳闷:儿子画这老寿星咱们像娃娃呢? 中堂之上,那副经过王者风一夜努力,汇聚了全部功力,充满了孝心的《访梁楷破墨仙人图》正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飘动,画中的仙人正饱含祥和的希冀注视着老两口。 中午的时候,老两口在院门口惊讶地发现了他们的儿子。 头发理成了板寸,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穿一件白衬衫,没有补丁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整个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充满了朝气和阳光,像是三年前刚刚去读大学时候的模样。 “儿子,你这是?” “爸、妈,我想清楚了,我要去考老师,重新做人,再也不想什么画家了,以后老老实实地在家,伺候你们!”王者风在清晨的阳光里一本正经地说道。 “乖!”老两口泪眼婆娑地说道。 生养一个儿子二十多年,欣慰和幸福很多次,但是这次的感觉特别浓烈! “叔叔阿姨好!”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 “嗯,好,这姑娘是?”老两口还沉浸在欣慰当中,浑然不觉儿子还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哦,这是邹巧娟,我初中的同学,来过我们家的,爸妈,你们忘了?” 王者风马上解释道。 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制服的姑娘和她青春靓丽的脸,老两口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来过我们家?” “时间久了,叔叔阿姨可能记不清了,我是邹家寨的,我爸爸是邹杰。” “啊,是邹书记家的,快请进请进。”王者风的母亲马上反应过来,邹杰是邹家寨的支部书记,而且邹家寨是远近闻名的大村子,私营经济特别发达,镇里面一半的税收都要依靠这个村。 “谢谢阿姨!”邹巧娟乖巧地挽住了王者风母亲的手弯,进了院子。 王者风笑着摇摇头,跟着父亲招呼后面的一个工人进了院子。 “爸爸,这是小马,是镇上电信公司的,今天我在镇里剃头了之后就去办宽带,谁知道遇到了我的初中同学邹巧娟,刚好她在那里当经理,这不,照顾我这个老同学,马上就来安宽带了。”王者风一边走一边跟父亲解释道。 “叔叔好。”背着一张折叠梯子和工具包的小马带个白色的遮阳帽,肤色较白,脑门上的青春痘比较多,一扯嘴角,露出笑容来。 “你好,你好,真是麻烦你们了啊!”王金根客气地说道,心里面却有点嘀咕:这个小马,笑得怎么有点冷呢? 一行人在屋里坐下,聊了一会,小马便去屋外接线忙活起来,邹巧娟则在屋里陪着王者风母亲说话。 看着邹巧娟跟嘴角母亲亲昵的样子,王者风心里明白:这个邹巧娟还是想初中的时候那么喜欢自己,虽然当时自己压根就没正眼看过她一眼,但是女大十八变,十来年没见,工作之后的邹晓娟气质有了明显的改变,身材也变得好了,原来觉得矮的特点现在看起来觉得有点小巧玲珑,连脸上的那点小雀斑都觉得有些可爱了。 自己怎么变了?难不成欣赏水平下降了?王者风苦笑着摇摇头。 当年的他可是初中远近闻名的大帅哥,身材高大,篮球打得好,又会画画,追自己的女生可以组个班了,在大学里更是如此。 “小风,你怎么想起装宽带了?贵不贵啊?”王金根有点担心儿子的经济情况。 “叔叔,不用担心,我给你们家打了最低的折扣,和座机、小风的手机捆绑在一起,一个月才100多。”邹巧娟抢着答道。 王者风感激地看了邹巧娟一眼,说道:“不用担心的,爸爸,我现在手里还有几千的,在明州用不了多久,在咱们梅屏镇还是够花上一阵的。” 王金根松了一口气,“还是省着点用,不该花的就不要花。” “我拉宽带主要是关注下县里的教师招考信息,现在的报名都是网上的,电脑有现成的,昨天拉回来了,没网怎么行?”王者风皱了皱眉头,他不太愿意在别人面前显穷,“再说,我还想开个网店,在网上卖卖我的画,赚点生活费还是没问题的。” “是啊是啊,叔叔,现在所有的机关单位招人都是在网上报名的,我妹妹去年就是在网上报的名,都已经上班一年了!”邹巧娟说道。 “哦哦哦,那就好,明年我们小风就能上班了。”王者风的母亲显然把邹巧娟的话误解了,开心的说道。 “什么呀?”王者风有点恼火母亲的话,“哪有那么容易的?” “没事的,阿姨的意思是你明年一定能考起!小风,我相信你!”邹巧娟满怀信心地看着王者风。 王者风心底涌起一股热流,这邹巧娟还真是会说话,对自己妈妈又好,娶回来当媳妇,嘿嘿,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着王者风眼中的表情有了变化,邹巧娟心里像吃了蜜还甜! 她知道当年王者风在学校里是多么地受女孩儿们的欢迎,自己只能偷偷地躲在角落里暗恋,初三那年还偷偷地塞过一张小字条,却是没有回音,当时伤心了好久! 邹巧娟读完五年制大专就回到镇里上班了,在父亲的帮助下进了电信公司,自己聪明加上老爸的关系,三年居然当上了经理,但是她还是对当年帅的一塌糊涂的王者风念念不忘。 本来想着王者风肯定留在省城明州工作,谁想今天居然在电信营业厅的门口遇到了他!心潮澎湃之余还有更好的消息:王者风打算回家考老师!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有机会!现在的王者风正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所以就义无反顾地亲自带着小马给王者风家装宽带,打好前仗。 第三章初试 在小马的努力下,宽带很快就装好了。 王者风招呼两人在家里吃了午饭后,小马识趣地久先走了。 下午当然是邹巧娟和王者风在网上关注教师招聘的信息。 “去年我妹妹考教师就是我给她报的名,我帮你找”邹巧娟熟练地打开了县教育局的网站,很快找到了今年教师招聘的信息。 “啊,笔试就在这个月底,今天是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天!”王者风和邹巧娟对望一眼,顿时觉得庆幸不已。 “还有10天,小风,你要好好复习,先把笔试这一关过了!” “嗯,我一定努力!”王者风在庆幸之余还是觉得有些紧张,毕竟自己把文化课丢的时间太长,不知道补不补的回来。 “我们看看有哪些职位适合你。”说着两人就开始找了起来。 王者风在大学的时候曾经在女朋友梅里的劝说下考过教师资格证,也拿过普通话的水平等级证书,当时梅里劝说他的理由是她的父亲在省教育厅里担任一定的职位,毕业了之后可以顺利地到省城一家重点高中任教,王者风当时心里虽然对这种抱龙尾巴上天的做法十分抵触,但是经不住梅里的软磨硬泡,硬着头皮考了出来。 后来王者风对于梅里的大小姐脾气是越来越受不了,最后在吵了一场大架之后草草分手了事。再后来毕业后王者风越来越沉迷于夜店和酒吧,梅里更是失望透顶,现在恐怕早就结婚了吧! “小风,小风,你怎么了?” 看着邹巧娟着急的脸,王者风渐渐从回忆中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走神了。” “我刚才找了找,这次招考,美术的只有两名,就是我们梅屏中学。” “嗯,结果还不错。”王者风笑着说道。 看着王者风笑,邹巧娟都快被迷住了,脸上噌的就红了,赶紧转脸到电脑屏幕前。 “怎么了巧娟?”王者风有点纳闷。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再看看其他的有什么要求没有。” “考生需要兰谷县本地户口…” “糟糕!” “怎么了?” “我毕业之后就没怎么管,现在户口恐怕还在学校里呢!”王者风真的急了! “不要着急,小风,”邹巧娟安慰道,“这样,我们先把名报了,你明天就去明州,把户口的事情办了,我在家帮你把复习的资料准备好,等你回来!” “好,明天就去办,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巧娟!” “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老同学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邹巧娟笑颜如花。 王者风看得有些痴了,心下恨恨地想道:当时多一个不得,少一个不少怎么就没把她拉上船呢? “嘿嘿,你刚才说什么,在家等我回来?”王者风心头一荡,决心运用自己的独门泡妞大法,先把这妞搞到再说。 “呀!”邹巧娟闹了个大红脸,“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啊?”王者风微笑着,没心没肺地追问着。 “你坏死了,我不理你了!”邹巧娟的脸都快红到脖子根了,扑在桌子上不说话了。 唉……看来家乡的女孩儿还是不够开放啊,连这样的言语都受不了。 王者风顿了顿,柔声说道:“巧娟,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我也……” “啊,你怎么样?”邹巧娟再也不顾还不害羞,急忙转过来问道。 “我也有点喜欢你的。” “真的吗?”虽然王者风只是说有点喜欢,但这已经让邹巧娟喜不自胜了,眼中也隐隐的有泪光。 “是真的,我觉得你很孝顺、懂事、善解人意。”王者风诚恳地说道。 “谢谢你,小风,我会努力的。” “嗯,我们一起努力!” “好!” 第四章大巴上的初遇和可恶的学生处 坐在去省城的大巴车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王者风觉得恍如隔世,自己当初这么久会被研究生名额这样一件小事情给弄得惶惶不可终日呢?想想真是可笑。 王者风摇摇头,无聊地观察了一下车里,人不多,急着下车的人都挤到前面坐去了,自己坐在倒数第二排,旁边的空着。 看着最远处高大的东湖饭店和四周林立的高楼,忽然有一种想要征服的欲望,于是在包里拿出一只马克笔,在窗上东湖饭店的顶上画了一只金刚,一手抓住饭店的顶端,一手擂胸,惟妙惟肖。 画完了之后,王者风也有点欣赏自己的创意,满意地点点头。 “喀嚓”一声响起,只见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从后排坐过来,拿着手机将刚才王者风画的金刚照了下来。 “画的真好!”那美女穿件白色紧身T恤,黑色七分裤和一双粉色大头板鞋,充满了运动气息。 “谢谢!”王者风很有风度地说。面对美女的主动搭讪,情场老人风哥怎么能就此错过,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很有创意哦!”那美女眨了眨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王者风心里涌起了许久没有的激动! “只是偶尔想到的,还有,我学画画的。” “我就猜你是学画画的,我也是。” “哦,你是哪里读的大学?” “北方艺术学院,你呢?” “江南美院。”王者风有点骄傲的说。江南美院是全国最好的美院,学画画的人心目中的圣地,当然有资格窾一下。 “哦……”那美女似乎若有所思,没有露出王者风想象中的惊讶。 “怎么,你也是从兰谷县来?”王者风心中的一丝不快很快被自己目前凄凉的处境所驱散,赶紧换个话题。 “是啊,我刚刚到兰谷工作一个月。”那美女莞尔一笑,“我刚刚才考上的公务员,在县委上班,你呢?” “我啊?”王者风一听她是公务员,顿时觉得差距不小,苦笑一声,“我是兰谷梅屏人,在家务农呢!”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你画画那么好,怎么会在家务农?” “目前是这样,都怪自己太堕落了,我准备去考教师呢,找个稳定点的工作。” “嗯,工作稳定点好,免得父母担心。” “是啊,这不,这次考试限本县户籍,我正回学校转户口呢。” “祝你成功!” “谢谢,有你的鼓励,我一定能够考上!” “不用客气,你那么优秀,没问题的。” “哦?我觉得自己听颓废的,到现在一事无成,你还说我优秀?” “颓废也是一种气质啊,像莫迪里阿尼……” …… 客车进站,前面的人都下车了,两个人才结束了谈话。 “谢谢你,跟你说这十多分钟的话,我的自信有增强了不少!” “不要客气,以后有什么帮忙的尽管说!”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王者风可绝对不会干出连对方名字都不问的傻事来。 “我叫习习,合起来就是羽毛的羽,呵呵,你呢?” “你的名字真有特色,我叫王者风!” “你的名字也很有气势啊。” “留个联系方式吧。”两人忽然异口同声地说出一句话来。 “咯咯咯……” 车站的风有点大,王者风忽然觉得习习在风里理头发的样子特别撩人。 “怎么了?”习习看着王者风忽然不说话,有点发愣。 “你……很好看!” “……”习习显然不适应这样直接的方式,红着脸摇摇头,“呵呵,我家里还有事,以后常联系!” “一定!一定!”王者风一脸诚恳地说道。 在车站与习习依依不舍地分别之后,王者风坐上去江南美院的公交车直接赶赴目的地。 江南美院坐落在美丽的东湖旁边,虽然这里寸土寸金而且直接就在风景区里,但是美院百年的基淀和声明还是让她存留在这里,没有像其他的大学一样被城市建设赶到开发区去。 美院的行政办公楼是一座爬满了爬山虎的苏式建筑,充满了那个时代崇拜苏联老大哥的气息,由于里面的木质结构全部被漆成了红色,所以这座楼还有一个别名:“红楼”。 王者风望着这座经常出现在画作里的建筑,心中感慨不已,时间真快啊,转眼已经离校三年了! 学生处在一楼,办公室面积较大,里面的木地板早就已经看不出漆的颜色,一个因为谢顶而留着长头发的中年男人将脸埋在报纸里仔细地看着。 “老师你好!”王者风是知道学校这些老师的脾气的,这些行政老师往往只能靠自己的工资吃饭,比不上专业老师能在外边赚丰厚的外快,久而久之性格也变得有些变态,特别难交流。 “嗯。”那男子从报纸里露出一对三角眼,眯着看了王者风一眼,又继续看他的报纸。 王者风不理会他的傲慢,保持着非常客气的语气:“老师,我是三年前毕业的学生,我想把户口迁回老家去,请问一下手续该怎么办?” “嗨!又来一个,我说你们这些学生啊,一个个不长脑子的是把,毕业三年了才来转户口,学院又不是派出所,天天给你们办户口!”那男子说着就把报纸一收,开实教起来。 王者风忍着怒火,挤出笑容继续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当时是太颓废了,一直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哼,你们倒是好,读完大学拍拍走人,让我们给你们擦!” 王者风一时语塞。 “没话说了吧?毕业了,要找工作了,想着转户口了?想找学生处了?” “是!” “哼,那你们在读书的时候怎么就成天围着专业老师转,过年过节大包小包地往导师的家里送?正眼都不瞧我们一眼?” “这个……老师,我确实没给老师送过任何东西。” “没送过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就是02届的王者风,风云人物嘛!你那个女朋友,是省厅里面高官的女儿,怎么了被人家踹了?滚回农村了?”中年男子恶毒地嘲讽道。 “你……”王者风气得话兜不出来。 “我什么我,告诉你,当时你找了她,我们不敢得罪你,你旷课、打架都没给你处分,现在,我明白告诉你,你这户口,已经销户了,你就是黑户口!”那男子得意地说道。 王者风看着那张嘴脸,眼睛里就要冒出火来,但是他心里明白,现在不能激动,把他打了是一时痛快,自己也少不了苦头吃。还有,原己在大学的时候之所以没受处分都是因为梅里在后面帮自己……. 看着王者风带着愤怒和震惊离开的脸,学生处副处长汪宪华的心里说不出的满足,穷小子想拽着龙尾巴上天?现在遭报应了吧? 第五章生活就像…… 王者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心头的怒火压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栋楼里出来的,胸中激烈的情绪在翻涌,昏昏然被一只手拍醒。 “风哥…风哥!” “嗯!?陈立?”王者风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走远,只是走到了操场中间,眼前是陈立那张熟悉的脸。 “我昨天去找你,你没在,我看见仓库里东西都空了,打你电话停机了,吓死我了!” 陈立一脸急切地说道。 “我搬回老家去了,我想稳定下来。”王者风说道。 “你也不给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叫车啊,我找了你一早上呢,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好兄弟,这么久了,只有你还记得我,谢谢你!” “你糊涂了吧,阂说这些,走,我们喝一杯去!” “我……不喝酒了!” “不是吧?才一天,就把酒瘾戒了?” “是真的,我决定振作!” 陈立像看一件艺术品似地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吧王者风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之后,笑道:“好,你决定振作,我支持你,走,我请你吃饭!” 在江南美院后门的一家装饰的颇为精致的小饭馆里,王者风跟陈立说起了这两天己的一些变化和遭遇。 当听到王者风在学生处的遭遇之后,陈立愤怒地砸了桌子一下,把盘盘盏盏砸的乒乓作响。 “这个老杂毛,平时就看我们几个不顺眼,现在见你没和梅里好了,想着法来整你!” “我倒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梅里,没想到我们在学校里惹得那些事竟然是她帮我们善后的。” “梅里的爸爸早就是省教育厅的副厅长,才49岁,我爸爸说很有可能在今年的换届里上位。我们江南美院的院长就是得到他的支持才上位的,所以我们当时一点事都没有。” “你是知道的,我不想靠任何人,况且她爸爸的什么职位,我压根就没兴趣!” “风哥,你这脾气得改改,你想要当老师,吃公家饭,光靠自己硬来可真的不行!” “……嗯……”王者风有些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想着今天的遭遇,知道陈立的话没有错,确实是着么一个理儿,但是和自己一直以来的人生观冲突确实有点大,消化起来有点困难。 “好了,风哥,要不要我叫我爸爸帮你跟院长打个招呼,教训教训那个老杂毛?” “算了,你不是说要改改脾气嘛,再说了,户口还在他那里呢。” “户口的事压根就不是事,我们没有在学校的,两年以上自动转回原籍。” “什么?!”王者风刚刚平息的怒火又冒起来了。 “学生处的那帮人,经常欺负外地的学生,卡着学生的户口、档案,等你着急,他们就开心,有时候还能收点好处!” “操!”王者风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骂了起来。 “不过你不用担心,”陈立安慰道:“你的户口和档案肯定在你们兰谷县的人力资源市场,回去打个证明就可以了。” “学生处这个狗日的,看我不废了他!”王者风目眦欲裂,受到侮辱的他最容易失去理智。 “别,风哥,你要考老师,可不能打架,到时候你有犯罪记录会被取消录用资格的。”陈立着急道。 “这不行,那不行,难道就此放过那个杂种?” “哎……风哥啊,你还不明白吗,我们都进入社会了,再也不能像读书的时候那样了。” “那……” “我们都要长大,都要适应社会,这生活就像强奸,反抗的越激烈,受到的伤害越大,如果无力反抗就闭上眼睛慢慢享受吧。” 王者风不语。 在小饭馆与陈立分别后,天下起了雨。 王者风没有心情去坐公交车,一路信马由缰地走着。 雨越下越大,王者风越淋越像一个被强奸后的失魂落魄的人。 为什么? 社会就是这样? 怎么办? 怎么办…… 明州城市的上空传来王者风在雨中凄厉的哭喊声。 也许被雨淋得清醒了些,10点半的时候,王者风坐上了最后一班回兰谷的大巴车。 车上没有几个人,都是疲惫的上班族,上车就昏昏欲睡。 车载电视正放着无聊的新闻,哪里的下水道不通了,居民正言辞激烈地与社区工作人员打嘴仗,驾驶员眼睛半闭半合,一根接一根地猛抽烟提神。 王者风还是坐在倒数第二排,衣服已经被体温蒸的半干不湿,脑子里还是混乱一片。 过了许久,车上的电视机屏幕里了暴雨的警报:“据省气象台的最新预报,我省中部地区将出现特大暴雨,局部地区极有可能出现强对流天气及泥石流等地质灾害,电视台提醒,建议经过此路段的司机师傅立即找到安全地点停车或者避行……” 但是开车的司机浑然不觉,充血的眼睛露出病态的亢奋。 车子在雨幕中穿行,车上的王者风开始发烧,说着胡话。 “轰隆隆……”一直天翻地覆的晕眩与痛苦过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天亮之后,交警和电视台出现在事故现场,晚上刚刚报道雨势的记者又出现在屏幕上,声嘶力竭地报道着这起交通事故:“……330国道绍州段木栅山附近,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辆由明州开往兰谷的班车驶出路面后翻车,被山上下来的泥石流掩埋,据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7个小时,车上19人目前还无人获救,武警消防部队已经赶赴事故现场,搜救工作正在紧张进行当中……” 第六章徐文长附身 木栅山,明代著名大家徐文长的长眠之地,王者风最欣赏的人物。他是诗人,他是画家,他是书法家,他是军事家,他是戏曲家,他是民间文学家,他是美食家,他是酒徒,他是狂禅居士、他是青藤道士、他是旅行家,他是历史学家,他是精神病,他是杀人犯,这是后人对他的评价。 “嘿,小子,小子,快醒来,再不醒来你要死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把王者风从昏迷之中叫醒。 “嘶……疼死了” 这什么地方?地府吗?王者风砖头看着四周,漆黑一片,又湿又冷,双腿被压得死死的,只有手能动。 “什么地方?你还没死呢?快挖,一会儿再下点雨,我这墓穴也撑不住了。” “什么?墓穴?你是谁?” “你在我的墓穴里,我是徐渭!” “徐……你没开玩笑吧?我穿越了?”王者风真有点怀疑自己精神错乱了。 “什么穿越?你还在现世。昨晚山洪,发生泥石流,将我的墓穴从山上冲下,你坐的车又刚好在这里翻车。你小子好命,被甩出来了,我墓穴的砖石堪堪为你挡出一线生机来,你离地面不远,挖一会就能出去了!” “啊,那你现在在哪?” “我在你脑子里。” “啊!……”王者风在震惊之余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开始有点好玩了。 “别啊了,一会的你小命就要玩完了,我坚持了600多年,也要跟着完蛋!” “好!” 王者风振作起来,感觉了一下四肢,双手没有问题,双腿被压久了,已经麻木。 “还好,脚还能动!”从泥浆里抽出双腿,活动一下,王者风开始慢慢地挖开埋在上面的泥土。 幸亏徐渭坟边的绿化搞得很好,灌木和多年的草根将土壤抓的很牢固,第二天没有再下更多的雨,太阳也出来了,把土晒得结实许多。 王者风有惊无险地挖到一株小树的树干,用手一捅,天光就直射进来。 在电视上看到过汶川救援的王者风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睁眼看阳光,赶紧低头,闭眼。 过了一会儿,让自己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阳光之后,王者风才慢慢地挖出来。 躺在被阳光晒的暖洋洋的泥土上,王者风有点两世为人的感觉。 阳光真温暖,活着真好! 躺了一会儿,脑子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子,你身上戾气过重,今后要好好磨练磨练。” “啊,你还在啊?我以为带你出来,你就投胎去了!”王者风一个激灵,刚才在地下挖土太久,把这事给忘了。当下一阵恶寒:难不成,这几百年的老鬼,就一直跟着自己? “你也不用躲着我想什么,我在你脑子的泥丸宫里,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啊,那我要是和哪个女人做些什么,你不也是…….?”王者风再也不能冷静了。 “是这样,主要是我愿不愿意听。”脑子里传来了徐文长得意的声音。 “天啊!!!……”事故发生地上传来了王者风绝望的叫声。 “有人!还有人活着!” “上面还有人活着!” “快快快,大家快上去救援!” 在听到了这一声叫喊声之后,本来已经绝望的救援队员们顿时来了精神,现场的指挥领导、电视台的也马上行动起来…… 三天后的省医病房里,王者风正有点哭笑不得地接受有关方面领导的慰问,电视台的记者也在旁边等着采访。 “小王啊,在这次事故中你能坚持住不放弃,及时等到救援队的到来,精神可嘉啊,我代表交通系统的全部工作人员向你表示祝贺和敬意!”面前的领导满脸堆笑,给人感觉和蔼可亲。 自己精神可嘉,这交通部门的领导来祝贺个什么劲? 王者风虽然心下纳闷,但是面对人家的笑脸也不好伸手去打,所以还是连声道谢。 “这个官吏心机颇重,表面功夫做得很好,第一时间在大众面前来慰问,他身上的责任要小很多。”徐文长的声音在沉寂几天之后悠悠地传来。 “哦?我又没什么事,他又不是保险公司的,能有什么责任?”王者风在心里和徐文长交流着。 “亏你活了26岁,我像你的年纪,已经考中生员,名扬全省了。” “这阂活了26岁又有什么关系?” “哎,真是榆木脑袋,我是说你活了26岁,连交通厅厅长是谁都不知道。” “哦……我确实不知道。” “你坐的车半夜在国道上出事,19个人死了18个,这是重大交通事故。交通厅没有在气象台发出警报之后作出及时的反应,封锁路口、劝阻车辆绕道就是重大责任,追究起来要掉乌纱帽的。” “啊,这么严重?怪不得这家伙满脸堆笑。” “他能及时做出这样的姿态,已属难得,他的上级的气也会消不少,下面就看他怎么周旋了。” “嗯,不愧是师爷的鼻祖!”王者风有点佩服起徐文长的分析能力来了,“不过,我有点纳闷的是,按你的说法,你都活了600年了,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而且,现在说的这普通话,明朝没有的吧?” “你小子现在倒挺机灵,知道问起这个来了,要是个假的冤魂,早把你骗了!” “是是是,祖师爷,给我说说吧。” “你叫我祖师爷?想拜师了吧?现在这个社会,倒是不怎么兴拜师的规矩。我借住在你的躯壳里也出不来,你若是真心对我敬仰,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指点指点你。” “是,师父!”王者风这回真是开心了,徐文长是师爷的开山鼻祖。辅佐胡宗宪剿灭倭寇、写《进白鹿表》得到皇帝赏识,书画自成一派……引领明代文化一个时代的人物,做自己的师父,这样的便宜,白痴才不会占! “我自死后,由于怨气太重,三魂七魄中有一缕精魂硬生生躲在体内,没有被无常拘走。六百年来我一直呆在这座坟茔里,看朝代更迭,世态炎凉,花开花谢,云气云落,沧海桑田。 就这么一直下来,自己的名气也不算差,所以时常有人前来拜祭。清朝的时候,有个秀才还每月带着酒与我聊天呢!时间这么久,我当然学得到当时的语言。而且,我活着的时候去过北京,辽东也去过,这普通话对于我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50年代,山下的村子里装了一个高音喇叭,天天放着。我闲着没事每天都听,国内国际发生的重大时事,政坛上哪个官员下台上台我都清楚。 改革开放之后,前来拜祭的人多了很多,寻常百姓有之,高官富商有之,我也经常听他们的对话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闻…… 这些年参悟天机,本想差不多修得天道了,谁知道遇到了你这个臭小子。当时我的墓穴已坏,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要魂飞魄散。你小子正在旁边,这次车祸你的三魂七魄正好震散了一魄,我就附身上来。六百年没出去了,我给你补了一魄,你也给我当寄主,两不相欠啊。” 听着脑子里的徐文长说完这么多,王者风心里也大概有了一个底,对于徐文长附身的事情也就习以为常了。 第二天,王者风不顾医院的苦苦挽留,说了无数遍的“我真的没事了,我已经好了”这样的话,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之后。离开了医院,回到家中备考。 在回兰谷的车上,王者风一直在听着徐文长绵绵不绝的唠叨和咒骂, “这什么CT,真TMD不是人照的,刚刚你一进去,我差点形神俱灭!” “医道讲究望闻问切,这望的夜太过了,你照一次,身体就损伤一次,精神上的伤害就更大了!” …… “好了,好了,别吵了,现在的CT算好的了,今天我还没有找X光呢,那东西一照,你恐怕早就不在了。” ……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休息会,等我醒来,我叫你修习一门增进精神的气功,免得被什么CT一照给照死了!” 听到徐文长这样说,王者风觉得兴奋起来:这老鬼,六百年不是白活的,古代肯定学的有功夫! 历史上的徐文长不但谋略极强,而且和当时的戚继光过从甚密,是好朋友。戚继光不但是明朝著名的将领,抗倭英雄,在武术上也有独特的见解。 既然徐文长和戚继光是好朋友,那武术上也肯定有所涉猎,嘿嘿,到时候求教两招,肯定受益匪浅。 王者风自娱自乐地意着,渐渐地睡着了。 第七章梅屏中学,我来了! 王者风从医院出来就已经是中午,下午才到兰谷。 从省城明州到兰谷,差不多要3个半小时的时间,车只有上午和下午两班,两辆车对开。那天王者风晚上坐的车是过路车。 王者风一下车就遇到排队上车的父母和邹巧娟。 “小风!???你怎么回来了?”邹巧娟眼尖,一下就见到了王者风。 “小风啊,可把我急死了,我看看,上到哪儿了?”王者风的母亲最着急,眼睛里含着泪,都要流出来了。 “我们早上在电视里看见你住院的新闻,知道你出了车祸,急的没办法。幸好中午巧娟过来,要带我们去明州看你!”王者风的父亲看着儿子没事,轻松了不少,把事情说了一遍。 “巧娟,真是谢谢你了!”王者风看着邹巧娟,心里对她的好感哟多了一层。 “小风!”邹巧娟看着王者风没有事,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忘情地扑到他的怀里。 “没事啦,别担心啦!”王者风摸着怀里邹巧娟的秀发,轻声安慰着。 “呜呜呜~~~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呢,担心死我了!”邹巧娟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在王者风的怀里哭得抽抽噎噎的。 好不容易劝好了邹巧娟,王者风领着三人找到一家小吃店吃点东西,顺便讨论论一下户口的问题。 在车站附近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小饭馆,点了两三个小菜。 王者风耐心地讲完了他在省城的遭遇,怎么被学生处的坏蛋欺负,怎么遇到陈立。讲清楚了户口的事情,讲到生气的地方,邹巧娟气的捏起小拳头,似乎要冲上去帮王者风打上一架。 讲到出车祸的那一截,王者风当然把徐文长附身的那一段给隐去,这样惊世骇俗的经历,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说完了这几天的经历,王者风的父母和邹巧娟都觉得身处乡下没有关系处世的艰难,要是没有像王者风说的运气好,人不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又能找谁说去? 不过和父母的长吁短叹不同,邹巧娟很快就振作起来,眼睛里闪了几闪,考虑了一下,说道:“小风,我们现在不是在感慨的时候,重要的是先把你的工作问题解决了,然后一步步往上爬,自己的成功就是对看不起你的人的最好回击!” “巧娟,你说得好!”王者风和父母都赞许地点点头。 邹巧娟接着说道:“按照陈立的说法,你的户口和档案肯定在我们兰谷的人才交流市场。我也想起来了,我妹妹当时也是在人才交流市场提的档案。这样,我已经给你在网上报了名了,网站上的公告里也没有提及要户口和学历的原件。我已经帮你打印好了准考证,到时候你先去考就行了。” “你这一说我明白了,教育局先不审核证件是不是真实的,大家一起先考。到时候进面试的时候再审核证件,你不符合条件考入围也没用!”王者风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反正现在就业压力大,总有更多的人抱着侥幸的心理来报考,这样教育局即多收报名费又减少许多工作量。 “嗯,是这个道理!”看着王者风一下子就比自己想得更明白,邹巧娟也很高兴。 “好,菜来了。我们现在就吃饭,吃完了还能赶最后一班车回去呢!”王者风说道。 “叔叔阿姨吃饭!”邹巧娟非常懂事地去给两位老人拿碗,添饭。 在小饭馆里吃完饭,王者风一行人果然赶上了去梅屏镇的班车。 梅屏镇,江南千年古镇,兰谷县第二大镇,曾经的县所坐在地,折江上的十大最古老的埠头之一。宋•姜夔在《卜算子•吏部梅花八咏》词中就有:“家在马城西,今赋梅屏雪。”的句子,说的就是梅屏镇。 班车经过40多分钟的奔跑,终于在最后一丝太阳的光华消失之前驶入了雾气氤氲的古镇。 王者风坐在车上,看着熟悉的街道,溪流,水边的建筑,人物,店铺,一种浓重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久违的乡音,钟爱的小吃,甚至水边还没有换过的青石板路,沉重的似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车子缓缓地驶过梅屏中学的门口,青青校园,有些发旧的学校大门,我能够回到里面当一名合格的美术教师吗? 能!一定能!我一定要考上!. 王者风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第八章岳母和小姨子! 下车之后,王者风的父母很识趣的就自行先回家了。王家岭村里镇上也不是很远,只有1公里左右的路程。 邹巧娟所在的邹家寨反而要远一些,足足有3公里,所以王者风就要求送邹巧娟回家,正愁找不到合适理由的邹巧娟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由于这几年省市的经济都发展较快,对于农村公路的投资也大了许多,所以镇上通往每一个村都基本实现了水泥路面。 由于邹巧娟的建议,两人决定步行回家。 慢慢地在路上走着,看着满天的火烧云,映红了两个人的脸庞。 秋天的气息非常强烈地从田野里传来,拂到两人的脸上,感觉十分的惬意。 邹巧娟回头看看王者风,心里甜蜜无比。曾经的高材生,万人迷的王者风,现在就是我的男朋友! 想着想着,不由得把脑袋往王者风的胸膛上靠去。 也不走到走了多久,邹巧娟才不情愿地听到了那个声音:“巧娟,到你家了!” “嗯,”邹巧娟轻嗯一声,把头恋恋不舍地从王者风的怀里抬起来,“小风,我想一辈子都这样在你的怀里,好吗?” “只要你愿意!”王者风温柔的说。 “谢谢你,小风!” “说什么呢,我还要感谢你呢!你帮我那么多的忙!” 俩个人正说着,忽然“吱哑”一声,邹巧娟家的大铁门就开了。 “姐!?”一个身材娇小,扎个马尾的女孩喊道。 “我们正要去找你呢,这么晚都没回来,打你电话都关机了!”打着手电的中年妇女,应该是邹巧娟的母亲。 “他是?……” “妈,他是王者风,是我的……男朋友!”邹巧娟虽然红着脸,但还是强作镇定地把话说完。 “啊!???” “咯咯咯,姐,你找男朋友还真快,几天功夫,就带个回来!”扎马尾的女孩掩嘴轻笑,一双眼睛却在不停地打量着王者风。 “阿姨好,我是王者风!”王者风对于邹巧娟的直爽虽然有一点意外,但是也非常理解,很礼貌地和邹巧娟的母亲打招呼。 “呵呵,我们巧娟啊,给她介绍好几家了,都不满意。今天居然自己带个来,快快快,进屋说话!”邹巧娟的母亲也是个直爽的人,说着就把王者风往屋里领。 邹巧丽见自己的“可爱大法”没有派上用场,心里也对王者风多了一丝佩服。自己的这一招可是曾经让追求她姐姐的众多男生落马不少的,而且,是不是真心喜欢姐姐,是不是色狼,一试百灵。 “小王啊,这么说你是想和小丽一样,当个光荣的人民教师咯?”邹巧娟的母亲徐萍面带和蔼的问道,但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异色。 “小心,你丈母娘是在考验你是志向呢!”沉寂许久的徐文长这时候说话了。 王者风心下一凌,暗道果然不妙,怪不得自己觉得有点怪呢。 脸上却是古井不波,微笑着说道:“阿姨,以我目前的条件来说,考教师是一条比较稳妥的道路,但是考上教师职位只是我的,绝对不会是我的终点。” “哦?”徐萍来了兴趣了,“那你说说,考上教师之后,你打算这么发展?” “嗯?”王者风沉吟一下,继续说道:“我想目前我的父母最着急的事情是我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百善孝为先,考起教师这个职位,对于他们是心情是一个平复。接着我要从我自身的优势出发,发挥我专业好的特点,带好学生,争取早日获得相应的教学奖项。然后不断地充实和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争取在圈子里尽快有自己的名气。” 王者风的这一段话,纯粹是从自身的角度有感而发。不过换做以前的自己,恐怕打死也说不出这样有水平的话来,看来徐文长附身的效果还确实不赖。 “你说的还是比较好的,但是……”徐萍点点头,对王者风表示了认可,随即就改变了口风。 王者风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样的回答还不够吗? “小子,鼠目寸光,鼠目寸光啊!”徐文长在后边说道。 “这么鼠目寸光啦?”王者风有点懊恼。 “你就不会见人说人话啊?你想想你老丈人是什么人?” “不就是个村主任吗?”王者风不以为然。 “村主任在以前就是里正,保长。别拿小官不是官,你丈母娘大小是个官太太,你就不会说你以后要当个校长什么的?” “啊,这样啊!”王者风恍然大悟,但是多年来在美院的经历使他几乎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官。 “小王啊,可能是我对你们美术圈不是很了解,也许你们对于名气看的比较重。但是呢我还是有几点建议,不知道你听得进去不?”徐萍保持着微笑,缓缓说道。 “愿听阿姨赐教!”王者风校长发展自己说话越来越斯文了,心想是不是徐文长附身的区域管着语言系统啊。 徐萍点点头,似乎很满意王者风的态度,继续说道:“我给你的第一点建议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积极地往组织靠拢。” 王者风点点头,这话他是比较认同的。 “第二点建议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这话可能有点难听,但是很实用,说好听点,往上爬是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说难听点,就是要想当官,当大官!” 王者风接着点头,他开始觉得这个女人似乎不那么简单。 “第三点建议是:时刻总结经验教训,犯过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说完这话,徐萍的眼睛里闪过坚毅的神情。 王者风听完嘴巴都有点合不拢了,这个看上去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这么感觉像是个事故老道的官员。 “这个女子倒有几分见识,小子,好好记住了,做到这几点,当个校长没问题!”徐文长的声音再次传来。 回过神来的王者风发现发呆的不仅仅是自己,旁边的邹巧娟姐妹也是一样的怀着崇敬的目光望着她们的母亲,好像是第一天认识似地。 “妈,你好厉害啊!”邹巧娟呆呆地看着母亲,说道。 “是啊,怪不得爸爸这么依赖你呢!”邹巧丽渐渐反应过来。 “呵呵,今天见到小王,就好像见到了以前你们的爸爸,所以……就把这些年的想法兜了出来,不好意思啊,小王!”徐萍的脸上忽然红了起来,刚刚的睿智女强人的形象忽然消失了,露出成熟女人的风韵来。 “没有,没有,我觉得阿姨说的很有道理,我一定记在心里!”王者风连忙说道。 “对了,你们还没有吃东西吧?”徐萍问道。 “吃了的,我们在兰谷的时候吃了的。”王者风说。 “我们是下午4点吃的,现在还真的有点饿了呢!妈,快给我们弄点吃的!”邹巧娟已经从发呆中清醒过来,连忙说道。 “我不饿,阿姨。真的,别麻烦了,我这就走。”王者风虽然肚子真的有点饿了,但也不好意思真就在这里蹭饭吃,连忙推辞道。 “这么快就要走么?”邹巧娟听王者风说他这就走,神色黯然了许多。 “这……太麻烦阿姨了,多不好意思啊,我改天再来好吗,巧娟?”王者风见她神色黯然,知道是误会真就的意思了,赶紧解释道。 “你就别解释了,你送姐姐回来,我妈给你弄点吃的也是应该的。”邹巧丽看不过去,说道。 “是啊,别说了,你们聊,我这就去给你们弄吃的,一会儿就好啊!”徐萍猜透了女儿的心思,赶紧下厨房去了。 “咕咕咕……”徐萍刚刚一走,王者风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哈哈哈…”两姐妹笑成一团。 “小丽,你把去年你准备考试的资料拿来,让小风拿回去好好复习。” “这么快就想把我支开啦,姐姐真偏心!”邹巧丽嘟着张小嘴,满脸的不情愿。 “好好好,那我们一起去拿。”邹巧娟知道妹妹的脾气,没再坚持。 “风哥也一起来呗!”邹巧丽冲着王者风妩媚的一笑,真有点荡人心魄。 王者风一看不禁有些心动,赶紧提醒自己:想什么呢,自己看上的是人家姐姐! 邹家是一栋四层的小洋楼,卧室均在楼上,姐妹两个都住在三楼。 一上三楼,正对门一间房间开着门,里面就是一个粉红色的世界。 墙壁贴的是粉红色的壁纸,装点着几幅明星海报。 地上虽然铺着木地板,但是一进到卧室里面,还是铺着柔软的粉色榻榻米。 至于床单、被子,梳妆台,就更不用说了,全部都是粉色! 王者风看的都有点晕了,也不敢脱鞋进去。虽然不是香港脚,但是在医院好几天,没怎么换,味道总是有的。 “让你笑话了,我妹妹就喜欢粉红色,你先去我这间吧。”说着邹巧娟就拉着王者风推开了旁边的另一扇门。 这间房间就要清新的多了,擦得锃亮的木地板纤尘不染,家具都是原木色的,书架,梳妆台上的东西都码的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房子的主人一定是非常勤快的人。 王者风轻吁一口气,说道:“真干净啊!” “谢谢夸奖!”邹巧娟提来一双拖鞋,放到王者风跟前:“换鞋,进去等着!我去给你拿书。” “好嘞!”王者风换了鞋,走进房间,在书架上浏览了起来。 “基督山伯爵、雾都孤儿、简爱、复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都是名著,王者风看着看着,眉头有点皱起来了。这么多的名著,虽然齐全,看上去确是非常的新,邹巧娟真的全部看过吗? “尽信书不如无书!书这种东西,摆着不去看就是一种标榜!”徐文长缓缓地又开口了。 “我也觉得,唉,巧娟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死板!” “你是说她没有女人味?”徐文长问道。 “嗯……但是拿来当媳妇真的不错!”王者风说道。 “你在安慰自己,其实你对自己还是没有看透,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徐文长一语中的。 王者风像是被针扎了似地“嘶”了一声,随即又回忆起回家后的种种来,觉得邹巧娟还是真的很好,孝顺、听话、懂事、乖巧,自己这条件,还苛求什么呢? 苦笑一声:“师父啊,别挖苦我了,我还能奢望什么啊!” “唉……”徐文长一声长叹,像是渐渐远去。 “小风,书都给你找来了,你看看吧!”邹巧娟姐妹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三本书。 “好的。”王者风接过书,是三本《教育学》《教育心理学》《公共基础知识》。 “谢谢你!”王者风看着邹巧娟诚恳地说道。 “光谢姐姐,不谢谢我啊!这书可是我的呢!”一边的邹巧丽有开始嘟嘴了。 “谢谢你,小丽!”王者风目光炯炯地望着邹巧丽。 “呀!”邹巧丽显然有些不适应,躲开了。 “呵呵!真谢你还不好意思起来了!”王者风刚才是故意的。 “坏人!姐姐,你不要跟他好!”邹巧丽红着脸嗔道。 “你自己要人家谢,弄成这样,还好意识跟我说!”邹巧娟啐道。 “小娟,小丽,快下来了,饭菜都好了!”徐萍在楼下喊道。 “好了,小风!别理她,我们下去吃饭去!”邹巧娟拉着王者风往楼下走。 邹巧丽见计策没得逞,气的直跺脚。王者风悄悄地一回头,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 “哼!”邹巧丽白了王者风一眼,气的“呯”的一声把门关上。 第九章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的苦恼 华灯初上,兰谷县教育局的办公楼内还是灯火通明。 办公室主任杨灿正带着一大帮工作人员为招考的事情忙碌着。 “李菲!网上报名的电子文档都整理出来了没有?” “那不是张挺在搞的嘛!” “我现在在问你!”杨灿向来以脾气火爆在局里出名,这几天被招考的事情搞的焦头烂额,千头万绪。 本来以为李菲早把工作安排好了,一问居然被反问了一下,火就“噌”的一下上来了。 “我本来就不知道啊,你问我也没用!”李菲的身份本来就是教师,只是由于所在的学校比较偏远,局里面差人,所以就被抽调上来。 本来以为来局里会比较好,干了一年才谁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养着一大帮不会干事的人,还指指点点,说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加上杨灿的脾气特别火爆,挨骂是家常便饭,刚刚巨缘无故被骂,心里也不平起来。 “诶……你这么回事?我问你个问题,你到好,不回答就算了,还反问气我来了!”杨灿一拍桌子就就起来了,“你是不是不想在局里了?是不是想去金犁、朱当?想去的话就说,现在就说,我马上跟蔡局反映,满足你的愿望!” 这是杨灿惯用的方式,他永远都信奉一个信条:抓住别人的小辫子,不停的威胁,把人的棱角打磨光滑,这样才好捏! 全县11个乡镇,最边远的就是金犁和朱当两个乡,李菲的家在兰谷县城,最怕的就是被赶到这两个乡去,离县城足足有60公里,坐车都要坐晕了。 当初李菲从兰谷街道办事处最远的一个村办小学——金麦小学调上来的时候就非常高兴,因为在教育局工作离家近,就可以天天回家,十分方便。 当时杨灿就看出来李菲最害怕是事情就是回学校,所以现在杨灿拿“发配”金犁、朱当要挟她,绝对的管用! 果然,李菲的脸色被了一下就低下头去,再也硬不起来了。 杨灿非常满意自己的这种方法,看着李菲低下的头,心底没来由地涌起一阵非常大的满足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你打算这么办?现在我不知道网上报名的情况,你说你也不知道,你说怎么办?” 这也是杨灿的拿手好戏,把问题抛给下属,即锻炼了下属的能力,自己也轻松. “我马上打电话给张挺,问他弄好了没有。” “嗯,两分钟,我等你回话!” 李菲身体明显的一动,这两分钟显然太短了。 “在痛苦中死去吧!”随着一个低沉恐怖的声音响起,杨灿拿起手机看了来电显示,马上笑着接电话:“喂!你好,齐处!哎,我是我是小杨啊,齐处,有什么指示……” 李菲觉得在办公室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听到杨灿的电话铃声,这是魔兽世界里的一句经典的台词,但是和杨灿的平时形象比较起来是那么的契合! 每次一听到这个铃声,心里就会没理由的一紧,接着就是没来由的害怕。 “喂!张挺啊,你在哪?”李菲走到办公室的外面的阳台上,给张挺打电话。 “我在外面,开车!” “哦,刚刚杨主任叫我问一下你,网上报名的那些数据都弄下来没有?” “什么?网上报名的数据?呃……”张挺一听心里一惊,网上报名的数据蔡局长早就安排了的,自己昨天玩了一天的魔兽,早就搞忘记了! “就是网上报名的数据啊,要全部拷贝下来,整理好,打印出来呢!”李菲一听就急了,她知道这是急事不能再拖了,明天蔡局长就要看。 一听到李菲着急,张挺马上就计上心来。 他做事的准则就是拖,自己仗着比李菲先到教育局,上班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玩游戏。 许多事情就是一直拖起,拖到最后,往往就是大家一起干,自己也乐得轻松。 这样的经验和例子屡试不爽! “我现在在赶往严局长家的路上,杨主任知道的啊!你再跟他讲一下,网上报名的数据你自己上网,我把管理员的账号和密码告诉你,你先整理着,别把工作耽误了!” “又叫我弄啊!我现在手头上好几个事情呢,这么弄的玩!”李菲想着手头上的几个文件,脑袋都大了,急的直跳脚! “你不弄谁弄啊,我整天在外边跑,你觉得我轻松是把!”张挺的语气尖锐了起来。 “好好好,我先请示下主任,帮不了你我也没办法!”李菲忽然想起了什么,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呃……”张挺感觉有些意外,今天的李菲好像没那么好欺负了。 “就这样,杨主任还在等我回话呢,我先挂了!”李菲刚刚想起张挺经常在“呃……”的时候打坏主意,所以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哼,变聪明了?想跑掉,没门!”张挺挂掉电话,想了一会。 决定过一会就给杨灿电话,说严局长临时安排别的任务给他。 比如说接严局长的父亲什么的,到时候肯定可以拖到加班结束,自己也不用回局里了…… 果不其然,李菲给杨灿说了情况时候,杨灿直接就叫李菲把网上报名的事情先做。 他心里知道,这个事情最紧急,明天一早,蔡局长就要结果。 看着在电脑前面忙碌的李菲,心里满意了一点,虽然办公室的人少,至少事情是有人做的。 紧接着杨灿又了几个电话,把市教育局的几个领导的关系户记录好之后,他觉得周身疲惫。 已经连续加班3天了,每当公开招考教师的时候,往往是教育局最忙碌的时候,却是局领导最开心的时候。 一个县的教育局,每年的最大支出就是教师的工资和福利,以前政策宽松的时候往往会出现克扣教师工资的情况,现在管的严在这里面却没有什么手脚和油水可捞。 所以,局领导越来越多地将目标瞄向了教师招考,不论是卖面子给上级的领导还是“考虑”关系户,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 进人,进什么样的人,怎么进人。 这是身为办公室主任的杨灿考虑最多的问题。 李菲,协调能力,处理事务的能力还可以。但是,文字上面的功夫就欠缺太多了,许多材料还要自己来写,真是头痛,这次招聘,要是能有个文字功底好的就好了。 杨灿感慨道。 同一时间,远在20公里之外的梅屏镇的乡间公路上,徐文长说了一句差点让王者风摔倒的话。 “你的文字功底太差了!从今晚开始,你给我把四书五经全部背出来!” 第十章太祖长拳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路边的老牛在为我歌唱……” 王者风走在路上,清风拂面,心情甚好,不由地得意起来,哼起了歌来。 谁知道刚刚没哼几句,徐文长冷冷的声音传来,让他差点栽了一个跟斗。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的古文功底差啊?” “我刚刚在你的识海里搜索了一遍,你的文字修养还真是差!”徐文长的语气有点严峻。 “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能有多少古文功底啊!”王者风暗暗叫苦! “这是个问题,但不是理由,古代有许多先贤,识文断字都很晚,照样能成就大学问。”徐文长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四书五经,你先通背下来,把根基打结实了。” “师父,还有几天我就要考试了啊,你还叫我背古文!考不上怎么办啊?”王者风大叫着抗议! “这种人事考试怎么可能难得倒我!你只要把那几本书翻一遍,我就能全部记住!其他时间,抓紧背古文!”徐文长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容质疑。 “天呐……”空旷的田野上空传来一阵哀嚎。 好不容易翻完了《教育学》、《教育心理学》、《公共基础知识》这三本书,还要背四书五经,王者风一直忙到凌晨一点才睡下。 刚刚在梦中和大巴车上的习习经历了一番面红耳赤的对话,马上就要进行下一步的行动的时候,徐文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嘿,小子,快起来了!” “起什么起,我们还没到宾馆呢!” “你个臭小子,寅时到了。赶紧起床!起床!” “啊?什么时?师父?!” 王者风终于清醒过来了,但是两眼迷茫,还以为日上三竿了。 “寅时了,天快亮了!”徐文长大声地说道。 “什么啊,师父,外面还是黑的,你就叫我起床!”王者风气鼓鼓地说。 “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徐文长接连唉声叹气。 “师父!”王者风强行压下心头的怒气,尽量平静地对徐文长说道,“师父,我昨天晚上1点来钟才睡的觉,现在看样子也不过5点,我才睡了4个小时左右,怎么睡的醒嘛!” “哼,狡辩!为师我少年读书的时候,每天还不是就睡个两三个时辰,早上醒来照样精神奕奕!”徐文长冷哼一声,说道。 王者风苦笑,说道“师父啊,你的身体那么强横,自杀几次都没死,我怎么能和你相比!” “这倒是!”徐文长显得若有所思,想了一会问道:“你家中可有防身功夫?” “什么防身功夫啊?”王者风有点不明白了。 “这便是了。”徐文长好像找到了答案,“我少时虽然家贫,但却一直修习一门防身功夫,于身体的好处良多。投了胡大帅之后,在军中时常与人切磋,也有不少提高。结识南塘后,他又教我太祖长拳,坚持习之,一人独步天下,普通盗匪莫敢侵也!” 王者风听得瞌睡全无,他在网上了解戚继光和徐文长的历史的时候,知道两人是很好的朋友,也知道戚继光是当时非常出名的武术家,却不知道徐文长曾经也跟戚继光学过太祖长拳! 太祖长拳,为宋代开国皇帝赵匡胤在少林寺学习武术之后,自己独创的一个套路。此套路演练起来拳打一条线,可以拳打卧牛之地,在近距离的交战中发挥它的威力,使用于近战肉搏,由于它的招势怪异,威力强大,往往使对手看不清它的招势,无所应对。 太祖拳法之风格独特,造诣纯正,套路严谨,动作舒展,招式鲜明,步法灵活,不拘陈迹,刚柔相济,虚实并兼,行拳过步,长打短靠,爆发力强。 怪不得这老家伙晚年的时候敢独自一人远走塞北和辽东,屁事没有! 王者风暗自腹诽一阵,心里却是窃喜:这太祖长拳这么厉害,老家伙要是肯教自己,那不是发了吗?! 心中想着,嘴巴上却比抹了蜜还甜:“师父,怪不得我读书会这么辛苦呢。祖宗三代都是贫下中农,哪里见过什么武功啊,你大恩大德,教徒弟一招半式的,一辈子都感激不尽啊!” 王者风的话粗理却不粗,自明亡以后,中国的武术经历了发展的低潮,直到清中晚期和民国才又逐渐兴盛起来,出现了一些比较大的流派。 明末学者黄宗羲在《王征南墓志铭》的首段:“少林以拳勇名天下,然主于搏人,人亦得以乘之。有所谓内家者,以静制动,犯者应手即仆,故别少林为外家。盖起于宋之张三丰。”自此,武学分为内家、外家,并在理论上认为练到极致的内家应该高过外家。 可以说,内家拳在明代以后的武学中逐渐代替外家拳成为武术的主流,但是作为武术的最前身——外家拳却渐渐被人遗忘。殊不知,外家拳特别适用于近战肉搏,威力巨大,而且,易于学习,它的代表之一就是太祖长拳。 “嗯,这长拳我自然是要教你的。但是你不要着急,慢慢来,欲速则不达,你先从五禽戏开始,学会呼吸和吐纳。”徐文长缓缓道。 “五禽戏?就是华佗创的那个?”王者风隐隐有些兴奋。 他中学的时候就对三国感兴趣,尤其对关公刮骨疗伤的那一段记忆特别深刻,怎么会不知道华佗?不知道他创的五禽戏? “哦,你也知道是华佗创的?”这回轮到徐文长有些意外了。 “我挺喜欢三国,当然知道华佗创了五禽戏。”王者风没好气地说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世上流行的五禽戏只有当时的十之一二。只存养生之法,并无吐纳、搏击、防御之法。” “啊,我以为五禽戏本来就是一个养生的气功呢。”王者风倒是在大学的时候看到过学院里的老头们打过五禽戏,招式挺复杂。 在书本上也或多或少地了解过一些,只知道是一门养生气功。 “建虏为禁锢我华夏子民,不但大兴文字狱,思想上严格控制。在武术上的打压更是令人发指,许多的流派和古老拳术都被消灭了……”徐文长叹息着。 王者风听着也渐渐激动了起来,说道:“师父,现在时代不同了,你把功夫都教给我,我一定帮你发扬光大!” “你这小子,口气不小,学得会学不会还是两说呢!不过,有你这份心,我很欣慰。我所知道的武术也并不多,尽可能多流传给后世吧。” “师父,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开始吧!”王者风一翻身就起床了。 “你这小子,还真心急!”徐文长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