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西北边陲 晴空之下,白云万里。放眼望去,满目青苍。 老者骑在灵马之上,回头满意的看着宛如一条长龙一般的商行队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而那些商货行车之上,那面小小的旗帜上精绣的紫罗兰则是告诉旁人这支商队的身份——中土紫罗兰家族。 自从三百年前冥皇朝崛起中土,击溃各方势力以后。曾经饱受战争创伤最严重的中土大陆在此后的三百年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宛如雨后的春笋一般,茁壮的生长起来。其中紫罗兰家族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长起来的! 紫罗兰家族以商为重,经贸路线遍及整个神域大陆。其中与东荒龙城的势力接触的最为频繁,所以也相比之下得到了最为直接的好处。龙城位处东方碧海岛屿之上,水师神域称雄,号称神域第一。而碧海之上,鲜鱼海货,宝石奇珍更是数不胜数。龙城有此聚宝盆,自然不会空守宝山而不用。所以,与紫罗兰家族建立了最为庞大的贸易往来,双方仅仅一次贸易交际,便可获利十倍有余。不仅让龙城有了足够的财力稳固东荒,也使紫罗兰家族在短短的一百余年中,成功跻身了冥皇城的三大氏族之列。虽然相比于七大宗族和柳氏一族上政治实力上相差于对方,但是若论财力,是绝对可以称得上三大宗族之最的! 灵马上的老者目光重新凝聚回了身旁,笑呵呵的看着身边的白色裘衣的少年感叹道:“凌兄弟,这次还真是多谢你了,若非半途上遇见了你,在那场暴风雪下,我们能不能走出来还真是不好说啊!日后若是有什麽用得着我霍顿的,还请直言不讳啊!” 旁边马上的少年微微一笑:“霍叔客气了,说起来霍叔也是帮了我不小的忙,我也正好借着贵方的车程回到皇城。否则我一个人,恐怕也是多有不便的!以后我还要请霍叔多多帮助的!” 霍顿笑笑:“好说好说,看此路程,再前行大约一个时辰,我们恐怕就可以到达佳雄关了,到时候咱们哥俩先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再说。这二十余天可真是累死你老哥我了,索性没出什么差子,到了佳雄关,一切也算是成功了!” 说着说着,霍顿对着身后的一个中年大汉喊道:“祁团长,告诉兄弟们,再快一些,尽量在午饭时赶到佳雄关,到时候大家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祁团长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一众护卫商队的卫兵传达了霍顿的话,顿时整个商队的气势又有了几分提高,脚步也自然而然的快了一些。那名祁团长则是趁此时刻策马上前了几分,与那白衣少年同行,笑呵呵的说道:“我听说凌兄弟此次正好也是顺路到皇城的,不知是探亲啊,还是访友啊?” 少年笑道:“祁团长不要那么客气了,还是直接叫我凌羽吧。其实这次回皇城也算不上探亲访友,只是多少年没有回去了,想顺便回去看看,至于以后,也没什么打算!” 祁团长点了点头:“那日大雪暴还真是多亏了凌兄弟啊,你也知道我们北联盟佣兵会的发展方向主要就是针对于北方的,倘若日后凌兄弟闲来无聊了,也可以到老哥我的团里坐坐,老哥哥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霍顿闻言抬头看了看祁团长和少年,又低下头来,也不言语。人老成精的他自然知道了其团长的意思。当日紫罗兰商队行至极北雪原忽遇大雪暴,顿时迷了方向。一行人在雪地中转了数日也没有找到路途。若非后来遇到了单人单骑的这少年凌羽,恐怕到现在也未必能走出极北。极北雪域乃是整个神域大陆最为寒冷的地方,三万里雪域平原一眼望不到头。这个时刻,无论是平日护送商队,执行任务的佣兵们;还是常年往返交际的商会们,对于一个好的路导自然是格外重视的!单单看那几日凌羽对整个极北的熟知程度,就值得这位常年奔波于北方的祁团长前去笼络了! 老实说霍顿心里也有着几分这样的想法,但是常年的商会生活以及与各方势力打交道的他自然不可能和这些心直口快的佣兵们一样,丝毫没有顾及的就开口拉人!虽然紫罗兰家族在整个中土乃是三大氏族之一,人才济济,高手如云!但是阳光尚有照不到的角落,更别说紫罗兰家族了!紫罗兰家族所有重心都是围绕着东荒龙城而展开。至于极北雪域,上层并不是特别关心,而他们这些常年奔走于第一线的家族执事们,更是随着上层的态度而决定了自己的身价!虽然说老霍顿并不是一个庸才,在整个紫罗兰家族北方集团中甚至地位颇高,但是相比于整个东方集团,北方集团的待遇就有些天壤之别了! 尤其是近几年,极北雪域六部和冥皇朝屡有摩擦,而北方盛产的玄冰铁更是被皇朝单方面的禁购以来,整个紫罗兰家族的北方集团地位比之从前更加不如。不但削减人手,减少资金,就连以前承报家族上面的几大商贸计划,也被家族分给了东方集团。霍顿身为紫罗兰家族的北方执事,地位仅次于北方集团总管。但随着北方集团的地位在整个紫罗兰家族内的日益下滑,北方集团总管罗浩不得已之下,也只有派遣上层最精明的手下亲力亲为,力求每一单贸易都可以得到最大的利润!这也是为什么年近六旬的霍顿依旧亲自带着紫罗兰家族的手下往返奔波的缘故! 凌羽淡淡的笑了笑:“多谢祁团长的好意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凌羽必当上门拜访!” 虽然依旧微笑,但是祁团长也不是笨人,他本来也没指望自己几句话就可以把这位看似熟知极北雪域风土人情的少年给拉拢过来。所以也并没有过多失望,呵呵一笑,也不再言语。又策马回到了队伍中间,和他自己的亲兵们混在一起。那边霍顿看了看祁团长的身影,呵呵一笑,似乎有着几分幸灾乐祸。 又如此行进了半个时辰,霍顿似乎对着着平静的环境不太满意,又策马到了凌羽身边,笑呵呵的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凌羽的眼神猛然间皱了一下,脸色颇为难看。但也仅仅是一个瞬间的事情,即便身处凌羽身旁,但是霍顿自问,若非这么多年以来自己阅历丰富,对身边的人和事一举一动都下意识的注意,恐怕也不会发现凌羽这一瞬间不起眼的表情变化。看着凌羽,霍顿向着身后的一人高声道:“叶灿,你过来!” 商队正中间的一人听到霍顿的叫喊,片刻后就来到了霍顿的身边。凌羽看着那来人,也是十分眼熟。那名为叶灿的中年大汉体型十分魁梧,一柄厚重的战刀斜背于肩。满面的络腮胡子险些遮住了整个脸庞,声音极是粗旷:“大执事,有什麽吩咐?” 霍顿看似不经意的叮嘱道:“吩咐咱们的人手,多加注意一些,虽然此刻已经出了极北的边界,到达了西方。但是西羌本身就是动乱不已,叫咱们的人都注意一些,精神提高点!虽然马上到佳雄关了,但是此刻还有大约一个时辰的路途,说不定会有什麽事情发生。多注意点!再派两个人到前方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不寻常的地方!” 叶灿听到后也不做什么反对,一转身吆喝道:“出来两个人,到前方看看!”有什麽差子,赶紧放讯号!” 这边叶灿刚刚出声,那两名骑士还没来得及出列,就见前方隐隐的尘土飞扬,一阵阵的闷响颇有气势,整个大地似乎也不住的颤抖起来!” 霍顿下意识的看了凌羽一眼,立刻赶忙到达祁团长的身边。这边叶灿也汇聚过来,祁团长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立刻一挥手:“列阵!”虽然还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但是倘若真的是有什麽要打商队主意的人马,充足的防御自然是保障的最大前提!” 祁团长一声令下,百余名护卫的佣兵们迅速围绕商队做出了最快的反应,数十名佣兵从灵马上一跃而下,侧挂在马上的中型盾牌排成一列,对着声音前来的方向。身后则是数十名手持劲弩的佣兵,弩机上弦。最后的几十名佣兵则是跟随在祁团长的身后,骑枪斜垂地面,将商队那二十余辆大车护在身后,目光直盯前方!” 在一片激荡的尘土中,祁团长一众终于看到了发出声音的队伍!战马嘶鸣,锦旗高扬。数以千计的黄甲士兵浩浩荡荡的奔袭而来。战马身上也皆是厚重的金色甲胄,目之所及,便是金光。竟然是一支数量庞大的重骑兵队伍! 霍顿先前紧绷的神经猛然松了下来,对着祁团长道:“祁团长,撤出防御吧,是皇朝的骑兵,我想我们应该安全了!” 祁团长看了看那群重骑兵,却并没有下令撤出防御,依旧是高度戒备。他必须要确认这支骑兵队伍对于紫罗兰商会并没有丝毫的恶意才可以下令撤除警戒。毕竟作为自己的雇主,安全才是第一的!虽然面对那数千人的重骑兵,自己这一支百人的佣兵队伍只不过是一个在对手看来毫不起眼的团体,一个冲锋就可以解决大半! 骑兵队伍中,那一面大大的金色战旗上,锦绣云纹,日月同在。赫然便是冥皇朝的旗帜,锦绣日月旗。当那一众骑兵看到了这支小小的商队时,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先前的一支先锋队伍向两边果断的一分,从队伍后面一位颇为清秀的金甲青年从队伍中当先而出。与旁人不同的是,那青年的坐骑乃是一只颇为凶猛的铁犀兽。铁犀兽乃是南疆的凶兽,周身皮肤似铁,极为坚硬。故此得名,头上并排两角,一长一短,双目幽兰,看着那些灵马,铁犀兽不屑的打了个响鼻!” 那青年将领目光落到了佣兵们身后的那商队旗帜上,低声道:“紫罗兰家族!”随即扬起头:“你们谁是带头的,出来答话!” 霍顿看着那青年将领,当先而出:“好久不见了,察哈尔将军,这次见到你可真是我的荣幸!” 那青年将领看到老霍顿,笑道:“原来是霍顿大叔啊,的确好久不见了。看样子霍顿大叔是要往佳雄关去的吧?” 霍顿笑着点了点头,一面让祁团长撤除防御,一面骑马来到那名为察哈尔的青年身边。笑着说了什么,察哈尔点了点头:“眼下乃是秋日,正是皇朝变军在西方狩猎练兵的日子,你还是多注意点吧!正好我也要到佳雄关去,你也顺道和我一起吧!” 霍顿一脸兴奋:“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一边传令手下赶紧整好队形,一边和察哈尔并骑而行,大军一路又重新掉头开拔,只是霍顿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一闪即逝的目光!随着大这大队人马的开拔,远处已隐隐显现了漆黑高大的城墙,一个声音喃喃道:“佳雄关,到了!” 第2章 昔日勇将 佳雄关坐落于神域中土通向西北方向的交界处,虽然名称上只是一个关卡要塞,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人口十分密集的中型城市。佳雄关不同于正西方的青云城,常年处于冥皇朝和西羌的战乱中。虽然佳雄关地势十分险要,从地图上来看也是一处兵家争雄之地。但是西羌各部却从未舍近求远的前来进攻过一次。即便是每年的秋日狩猎养兵,也没有奔袭过佳雄关,所以这座塞外关卡越发兴盛,成为了西北边塞的最大交易点。 厚重的玄铁城门在“吱呀”的声响中缓缓开启了,尽管事先经过了一番身份核实,但是守关的士兵依旧在城门开启后表现的极为警惕。城门楼内,近乎一千名黄甲步兵手持长矛,虎视眈眈的看着紫罗兰家族的商队和察哈尔率领的一千重骑兵,那阵势,恐怕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一拥而上,就地格杀! 察哈尔骑在铁犀兽上,面不改色,怡然自得的对着身旁的霍顿闲话不已。紫罗兰家族乃是皇城三大氏族之一,上层交际圈极为广泛。察哈尔就是在一次交际中和霍顿有过几面之缘,察哈尔乃是西方边军的一位统领。下辖一万重骑兵,紫罗兰家族常年游走于四方,自然与这些边塞将领有着极为稳固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老霍顿看到皇朝的锦绣日月旗时,会猛然放松了下来的原因了! 霍顿骑在灵马上,刚和察哈尔到了城内的空地上,就见自城中央的方向处,一队明黄骑兵疾驰而来,头盔上一支细长的明黄翎随风摇曳,看其打扮,必是亲军无疑! 冥皇朝对于军制划分极为严明,没有半分混淆。对外号称皇朝九军。冥皇朝地处神域中土,乃是四战之地。东有龙城占据东荒,碧海。水师号称神域第一;西有羌族傲啸西陲,西羌虎骑,骑战无敌。南方蛮族各部居于南方密林,以南河为界。北方雪域,部落群居,也是皇朝实力达不到的一处地界。 虽然冥皇朝一统中土大陆,但是在一统中土的征战中也是元气大伤。对于四边的四大势力只能采取安抚态度,分封四方。东南西北四方势力对中土称臣纳贡,但是却不接受中土管辖,各自为政。随着中土冥皇朝的日益衰落,四方势力和中土的关系也日益紧张。尤其是西羌一族,已经与中土摩擦长达十年之久,年年大战小站不下数十次。尤其是秋日来临之时,更是每年的战乱季节。 所以冥皇朝对于军事划分极为严密。四边之地设边军二十万,由镇南镇北两大军机府统辖。中土各城设卫戍军和镇野军。中土皇城内外则是禁军,卫军,征军三部组成。再加上军团建制,三卫建制和水师。共称为皇朝九军! 一般来说将领身边的亲军比之平常的兵士们装扮上略有不同。最为常见的就是头盔上装扮明黄翎,眼看那一队头盔上皆是明黄翎的骑兵越来越近,察哈尔不经意的停了下来,任那些亲兵策马来到面前。 为首的一名亲兵看着城门处的大队兵士,高喊一声:“将军有令,察哈尔将军身份真实,可以放行!一面对着察哈尔在马上行了一礼:“统领大人,我家大人已经在城主府内备好酒宴,特令小的请紫罗兰家族的贵宾和统领大人一同前去赴宴,为各位大人接风洗尘!” 察哈尔看了老霍顿一眼,笑道:“替我多谢你家大人,你暂且先行回去,察哈尔此行尚有一千兵马需要我安排。至于紫罗兰家族的人嘛,我看一时半会也要休整。告诉你家大人,半个时辰之后,察哈尔必当前去!” 亲兵看了看察哈尔身后的商队和大片的骑兵,点了点头,躬身行了一礼:“小的明白,大人暂且修整片刻,半个时辰后,小的在城主府门口恭迎诸位!”说完带着那一队亲军转身便去,队形丝毫不散。尽管老霍顿不是军人,但是也看得出这一队亲军必然经过了训练才达到了眼下的状态!” 察哈尔看了看天色,转头对着霍顿道:“霍总管,商贸行营在城东方向。我们军事行营则是在城北,我要先带着我的军队去寻找营盘,咱们先就此分手。你也安顿好你的商队,半个时辰后,咱们在城主府门口汇合!” 说完也不等霍顿答话,自顾自的招呼着手下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北方向策马而去!佳雄关乃是一所典型的军事要塞,所以道路宽阔,建筑极少!虽然有着几处大的交际商会和佣兵工会,但是也都建立在了城东一带。霍顿看着察哈尔自顾自的离开,也没多说什么,笑呵呵的招呼着自己的商队向着城东而去!即便要见城主,也必须把自己的商队安顿好才行。这一点,霍顿倒是和察哈尔心思不谋而合! 带着一众商队到达了商贸行营,凌羽自行走进了霍顿安排好的房间!房间不大,不过相比长时间居住野外的人来说,也算得上温馨舒适了。更为难得的是,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夕阳西下,晕红色的阳光让整个房间充满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桌子上一株嫩绿的橄榄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看得出霍顿为凌羽的住处的确动了几分心思。虽然霍顿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但看到其他人的住处后,的确可以发现这位紫罗兰家族的执事,对这位在极北雪原遇见的少年,那份不一样的对待! 在另一个房间,霍顿负手而立,身后则是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叶灿。此刻的霍顿一脸凝重,声音隐隐有着几分威严:“叶灿,我问你,今天我让你派人前去打探消息,警戒前方的时候,你可曾感觉到察哈尔那一千重骑兵到来?” 叶灿摇了摇头:“没有,大人,察哈尔那一千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我们感觉到那一千重骑向我们奔袭而来的时候,到完完全全发现重骑兵。也差不多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也就是说重骑兵那个时间离我们还有一段的距离。若是真的按照大人说的,那个少年凌羽的修为就有点让在下吃惊了!那样的话,就连我恐怕也不是那少年的对手。” 霍顿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修为如今来说已经算得上高手了。武道十层境界,你如今也勉强算得上是仙级高手了。虽然只是仙级初级,但在我们紫罗兰北方一族中,也是顶尖人物了!祈坤也不过区区的真人级别后期,比你还差了那麽一点。若是那少年真的如我们估计的那样,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人才,即便暂时不能拉拢进我们紫罗兰家族,也不能得罪!我想好了,今晚,就请他和我一同前去赴宴!叶灿,今晚你就多劳累几分,注意一点商队的情况。” 叶灿迟疑了一下:“只是……大人,你此次前去城主府,不可能多带护卫的,若是仅和那凌羽前去,万一有什麽危险,我只怕没人能保护大人啊!再说那个少年凌羽现在身份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霍顿一笑,毫不在意:“叶灿啊,你可知这佳雄关的守将是谁吗?他可不是一般人,十年前,东荒紫川峡要塞一战,只有三人活着出来了!除了如今已经是皇城手握大权的镇东侯以外,余下的就是这佳雄关的守将秋镇宇了。虽然多有流传这秋镇宇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只知贪杯玩乐。更有人说“佳雄关要塞之地,即便不是虎将镇守,也不能派只蠢猪坐镇。”但是我想,这秋镇宇可不是我们看起来的那么无能。所以我想根本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我们只是单纯的吃一顿饭,如果这也有危险,那么我想我们的运气也真是差到极点了!哈哈……” 看着窗外的夕阳,凌羽目光中不时一抹不为人知的精光闪过,左手一柄精致的折扇不住在指尖转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般。直到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才让他把思绪拉回了房屋内,打开门,一脸微笑的霍顿正站在门口,见到凌羽,笑呵呵的道:“凌兄弟,准备好了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可以走了!” 凌羽有着几分好奇,不自主的问了一句:“霍总管,我们去哪里啊?” 霍顿一脸惊讶:“凌兄弟,城主府赴宴啊!你不会这事情都忘记了吧?察哈尔走的时候我记得你也是在身边的啊,难道是凌兄弟没有听见?” 凌羽有着几分好笑:“霍总管,我一小小的平民怎么能去晋见城主呢?你和察哈尔将军都是有着身份的人,可不比我这一介布衣平民。这城主府赴宴,我实在不适合参加!” 霍顿闻言一脸正容,口气隐隐有几分怒意:“凌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瞧不起老夫我吗?老夫虽然身为紫罗兰家族的北方执事,但却也不是那以貌取人的伪君子。老夫也是出身平民,也从未看不起过平民。凌兄弟此次在雪原之上将老夫和商队在大雪暴之下带出雪原,老夫十分感激。更何况此次城主府赴宴只是一次例行的公事,凌兄弟帮了老夫这么大的忙。老夫想来想去,这佳雄关也真是没什么好的酒楼,商贸行营的饭菜老夫也唯恐怠慢了凌兄弟。才借花献佛,请凌兄弟陪着老夫一同前去赴宴,也算是帮老夫一个忙!否则那些大汉们海量痛饮起来,老夫这把老骨头也当真是吃不消的……” 霍顿说的十分郑重,面容上也尽是期待着凌羽答应的表情。凌羽沉默半天,才点了点头:“不会给霍总管添什么麻烦吧?” 霍顿一摆手:“不会,当然不会!老夫求之不得啊!哈哈,时间快到了,我们也别在废话了!赶紧去城主府吧!若是晚了,我们也不太好说。毕竟对方是城主嘛!” 当凌羽霍顿二人步行来到城主府大门口时,察哈尔也大摇大摆的一身便装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自街的另一边大步走来。锦袍玉带,颇为英俊,看岁数也不过是二十余岁,可是谁会想到,在他这个年龄已经是西方边军的大统领,统领边军重骑一万人的青年少帅呢?” 察哈尔看到霍顿二人呵呵一笑,十分豪迈的说道:“走吧,霍顿大叔,我想秋城主也有点等急了,这位秋城主我等会一定要给你引见一下,你可要好好记住他的英勇事迹啊,哈哈。”一边大笑着,一边和霍顿二人在半个时辰前见到的那名亲兵带领下,向着城主府内大步走去,一路上穿过了数道哨卡,通过蜿蜒的环廊,才来到了城主府设宴之地。 从外面看去,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城主府内竟然如此别有洞天,城主府正中央乃是一座小小的环岛。水流清澈,有环廊连接入岛。岛上修建的亭台阁楼比比皆是,正中央的八角琉璃屋,就是此次城主待客之地。凌羽,霍顿,察哈尔一行刚一进入那装饰辉煌的八角琉璃屋,一个爽朗的声音立刻传出:“贵客登门,有失远迎啊,哈哈,霍总管,察哈尔将军,欢迎,欢迎啊!” 一个胖胖的身影顿时映入霍顿一众的眼中,只见来者一身大红锦衣,红光满面,面上无须,但是身形却是极胖,看着颇为和蔼可亲。凌羽,霍顿见到那人影之后,也不由愣了一下,因为即便是霍顿也着实没有想到,昔日那曾血战紫川峡的一代传奇勇将,竟然是这幅模样。 察哈尔似乎看到了凌羽,霍顿二人的反映一般,淡淡的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昔年血战紫川峡的勇将,今日的佳雄关城主,红衫刀狂——秋镇宇!!! 第3章 舞似流云 站在主位之上的城主秋镇宇听到了察哈尔的介绍脸上不禁红了几分,笑呵呵的说道:“往事不可提,往事不可提啊。今日的秋某已经不是十年前的秋某了,只是承蒙冥帝陛下和镇东侯大人关爱,才让秋某安安稳稳的多活了十几年,着实惭愧啊!” 霍顿,凌羽二人对视一眼,笑着应承了几句。刚刚察哈尔那看似简单的介绍,却也是有着几分看不起秋镇宇的意思。的确,作为常年经历战乱的边军来说,勇武过人是每个边军的写照,对于真正的勇士,他们是自心底崇拜的。秋镇宇虽然昔日曾经血战东荒紫川峡,可是这十年以来,在这平稳如内陆的佳雄关,早已磨尽了昔日的锐气。看着那虚胖的身体,察哈尔就颇为不屑,所以刚刚那一番介绍,却也是有着几分挖苦的心思在里面的!” 秋镇宇一边笑呵呵的示意三人入座,一边颇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霍顿,凌羽二人。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紫罗兰家族的贵客了吧?秋某虽然掌管这佳雄关,但是紫罗兰家族的贵宾们却从未见过啊,这次可算是让秋某见到了,当真是荣幸啊!荣幸!” 霍顿淡淡一笑:“不敢,不敢。我等乃是家族底层的人物,平日哪能见到秋城主这般的位高权重的贵人啊!今日还是借助了察哈尔将军的面子,才见到了秋城主一面,感谢秋城主的盛情款待,霍某先行谢过了!” 秋镇宇似乎并无一般贵族那样的盛气凌人,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注意力又转到了霍顿身旁的凌羽身上,随口问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不知在贵族内是什么身份啊?” 霍顿看了看凌羽,解释道:“大人误会了,凌兄弟与我是在极北雪原中相识的,并不是我们紫罗兰家族的人,老夫今日无伴,就请凌兄弟一同前来了,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霍顿看着上面主座的秋镇宇,心里对秋镇宇的为人在这短短的几句言谈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看秋镇宇那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笑容满面,若是常人此时恐怕已经把这位城主大人划分为了邻家大叔那种的亲切和蔼。但是霍顿游走于各大势力之中,对于人的提防早已是成为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在他自己没有真正确定对方的一切信息时,自然是不会轻而易举的将自己一切让对方知晓。此时他坦然说出凌羽的身份,第一是趁机试探一下秋镇宇的反应,第二也是早一点让秋镇宇知道凌羽的身份,以免出什么问题自己也有几分不可担待的责任。还有一点就是,霍顿虽然和凌羽相处时间不长,但本性圆滑的他自然也不会未经凌羽同意,就随口承认与自己有什麽关系,这样才能以示对凌羽的尊重!" 秋镇宇略微有些吃惊,又转身看了一眼察哈尔。察哈尔一口喝干自己杯中的水酒,努了努嘴,十分不给秋镇宇面子的说道:“你别看我,我也是在来你们佳雄关的路上遇到了老霍顿。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我这次出来是带着我的本部近卫前去练兵的,可不是故意来你这讨酒水喝的!” 秋镇宇闻言也是笑斥道:“是呀,察哈尔将军自然不会专门前来讨我酒喝,但是每年的秋狩也是从来逢门便入。不喝干我的这水酒,也是不善罢甘休的。我说的对吧,察哈尔将军?” 察哈尔愣了一下,囔囔嘀咕道:“这家伙可真不厚道,我就喝了他几次酒,也犯得着这么记仇。幸好本统领此次给这个老家伙带了东西,否则还不让本统领的脸丢到了皇城去啊!” 察哈尔的声音不大,不过也并没有加以掩饰,似乎就是为了让众人听见一般。秋镇宇闻言乐了,追问道:“察哈尔统领,不知道你这次给你老哥哥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啊?虽然你老哥哥我不是贪财之人,但是你老弟的东西不论好坏,你老哥哥我那是肯定要收的!要不然你老弟多没面子啊!哈哈……” 察哈尔目光扫了一圈,颇有些得意的说道:“当然了,西北边塞风沙苦,热血黄沙掩尸骨。问天何得温柔乡,但看锦绣霓裳舞!”西羌各族虽然凶悍,与我皇朝文明大不相同。但是我想诸位也都曾听闻这首赞诗!西羌虽然蛮夷之部,但是其中却有一支神秘的部族,西羌--舞族!据说这舞族乃是西羌进贡诸神的祭天之族,每一位舞师都是十八周岁的绝色处子。自小经过训练,十八年苦练,就为了每年的祭天那绝世一舞。一生唯美,唯有那最后一舞!那首赞词流传的时日也不短了,不过今天,你秋将军可有眼福了!” 秋镇宇看着察哈尔那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禁脱口说道:“难道你竟然寻的了这西羌舞族的舞姬?那可是千金不换的绝色舞姬啊,你是怎麽得到的?” 察哈尔笑道:“哪有这样容易?舞之一族虽然并不是什么特别神秘的种族。但是也是西羌祭天神圣的标志!祭天舞姬据说就是西羌一族进献给九天诸神的礼物。若是我当真寻到了这祭天舞姬,恐怕整个西羌此时就会倾族而出与我们皇朝进行不死不休的决战了。你秋将军也太看得起我了,舞姬我可没那麽大的本事得到!” 秋镇宇听到察哈尔的一席话,兴趣也不禁掉了大半。西羌飞天霓裳之舞神域闻名,察哈尔刚刚念叨的那首赞词就是很早以前就流传下来的。察哈尔,秋镇宇都是在西羌边界生活长时间的人了,自然知道西羌那名动天下的舞,和世间绝色的舞姬。刚刚察哈尔的一席话让秋镇宇不自主的联想到这家伙是不是得到了那流传久远的西羌舞姬。但后来听了察哈尔的话,自己自然也冷静了不少。西羌舞姬,祭天的象征,又哪里是察哈尔可以得到的?想到这里,秋镇宇也静了下心,不再那么激动的听着察哈尔耍宝,笑着道:“那你给我带来了什么?你可不要说你只给我带来了一套舞姬的衣裙!” 察哈尔似乎看出了秋镇宇心中所想,慢悠悠的笑道:“不过嘛,看样子你还是对西羌文化不太了解,要知道西羌舞之一族虽然是祭天专用,但是却为了向九天诸神喻世西羌对神明的敬重。每年只选择一位最完美的舞者在祭殿之上为神明献舞,那名舞者才有了最美的封号,——祭天舞姬。而且为了对诸神尊重,每年选择的必然都是十八岁的少女,而且出生的时辰必须还要是与太阳升起的时辰相同。再加上选择最完美的舞者为祭天舞姬,虽然西羌对于九天诸神无比敬重,但是每年也只是选择那么一位!剩余的舞者,自然而然的也就放其离开了!尽管不是整个大陆最美的那一舞,但是这些舞者也都是大陆仅有的!本统领运气不错,就在这次练兵狩猎之时,得到了这么一位传说中的舞者,西羌舞之一族的族民!” 察哈尔的一番话令在座的几人都有些吃惊。在座的除了凌羽丝毫不知西羌舞之一族的种种典故和传说。其余的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一些。其中紫罗兰家族的霍顿身为北方执事,常年游走于各地,听闻阅历极高,也自然知道西羌舞族那绝世舞者的说法。中土大陆世家豪门也都曾经向往过这些绝世舞者,但时至今日却未曾听说有哪家豪门氏族得到过这绝色绝艺的舞族族民。谁料到今日这察哈尔竟然说自己得到了一位舞族舞者,当真是令人惊讶。而察哈尔说的那一番关于舞族的种种,很多连霍顿也不是知道的特别相信,不由得让在座的三人内心多信上了几分。 秋镇宇仍是有些不信道:“那这舞者在哪里?察哈尔将军不会只是说笑而已吧?秋某年龄可大了几分,不能经受你老弟这大起大落的玩笑啊,我可是十分想看看这传说中的舞者那绝世舞姿,你察哈尔将近既然得到了,也让大家们开开眼界啊!” 察哈尔笑道:“放心吧,今日我带来就是让她给你舞上一曲,平日里你总说本统领喝你的水酒不少,今日本统领就请你看一看人间那绝世之舞!“说完,开口道:“来人!” 一名殿下守卫的察哈尔亲兵闻言急速入殿,只见察哈尔从怀中掏出一块纯金的方形令牌,交到来人手中,大声道:“去,把那幽然带过来,今日就让这他们看一看那西羌的绝世舞姿!” 秋镇宇也开口道:“让我的人和你同去,我这城主府护卫有点多,多是没有我的人带领,恐怕他们是进不来的。“格雷,你和察统领的亲兵一起前去,把他们带的人带到这里!让沿途的卫兵不得阻挡!快去快回!” 那名被唤上来的亲兵正是下午城门处来邀请察哈尔,霍顿等人的亲兵头领。此刻得到了秋镇宇的吩咐,立刻迅速的和察哈尔的卫兵一起,迅速向外面走去!” 此刻这八角琉璃屋中虽然只有他们四人,但是除了凌羽和察哈尔之外,霍顿和秋镇宇都是强压不住的兴奋,似乎短短的时间也如同过了多少个年月一样。凌羽似乎从小长在极北雪域,对这西羌舞族不太知晓。而察哈尔则是早已领略了舞者的那绝世舞姿,也不太激动。但是霍顿秋镇宇二人却是即将见到那传闻中的舞给众神的飞天霓裳之舞。 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并没有多久。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毫无预兆的自空气中挥发,沁人心脾。几声铃铛的轻响似乎从好远的地方传来一般,不知是不是屋内这几人都突然提起了精神,都注意起声音一般?似乎天地间,在没有别的声音,只是听着那清脆的铃铛声……“当啷”……“当啷”……“当啷”……“当啷”…… 似乎有什麽不一样的地方一般,屋内的灯光在一瞬之间,闷然尽灭。香风袭来,淡蓝色的幽光就随着那一阵香风映入了屋内几人的眼帘…… 一个银盘,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银盘,一个在空中飞旋而来的银盘,似乎时间慢了下来,他们只是看到那银盘飞旋的轨迹,好慢……好慢……一双精致的如同透明美玉一般的赤足就点在那银盘的正中央。即便只是一双赤足,也是那般的完美无瑕。仿佛那历经大自然千年磨练的美玉,让人一眼就看到了那最深处的晶莹。仅仅那一双赤足,就可以让人为之疯狂了!” 粉纱裹体,似隐似现的雪肤带着那幽冷的清香翩然而起,脚腕上的那银铃随着主人的飞旋清脆作响。黑发如墨,带起了远方传来的几分忧伤;乐声不断,那双明如净水的双眸,隐隐泛起波光……灵动而凝滞……肃穆而妖娆…… 一切都宛若极端,仿佛水与火一般不可调和; 一切却又那般自然,仿佛一切完美都在同一瞬间绽放…… 足尖每一次点击着那旋转的银盘,轻盈宛若御风。粉纱飞逸,青丝四飘。一切都那般灵动,曼妙无双…… 秋镇宇痴了,霍顿痴了,即便是早已看过了这绝世舞姿的察哈尔,也痴了…… 此刻天地失色,所有人的目光都围在了那在屋内半空起舞的女子。她的纤足每一次点击在银盘上,恰在正中,又再次飞起。那一刻,仿佛天地只有她一己。空中,飞花散落,是的,那是无数飞花飘散而下,那道绝美的身影,就在那漫天的飞花中,足尖点击在银盘上,飞上,而又飘下…… 只是,在最后一个下旋的瞬间,一抹凌冽的杀伐,映照在似水的双眸。幽光,自半空那绝美的身影中,带着那死神般的邀请,向着正中主座的秋镇宇,当空而过 第4章 神秘舞姬 对于那绝美的舞姬来说,似乎结果并不需要再看。飞天霓裳之舞,那献祭给诸神的舞蹈,的的确确是这个大陆所不具有的美丽。足以让一切都沉浸于这绝美的舞蹈中!尽管秋镇宇的双目看得到那自舞姬手中发出的幽光向着自己缓缓而过,甚至那道幽光擦过空气的轨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是秋镇宇的面容上,却还是留住了最完美的欣慰!可以说,飞天霓裳之舞,已经足以让他瞑目了! 赤足轻轻的落在了那厚实的绒毯之上,绝美的舞姬背过身去刚欲离开,但是下一刻她停顿了。就那样背对着正中秋镇宇的方向,一动不动,仿佛一瞬间,时空已经停止! 幽光此时已经停顿,显现出了它的本体。一枚长约三寸的银钉此刻就牢牢的夹在两根白皙的手指中间。距离秋镇宇的眉心,不过一点点的距离,却就是这一点点的距离,让秋镇宇由生到死,进行了一次大的转变。 “你是第一个没有迷醉于飞天霓裳之下的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舞姬声音如泉水激玉一般,说不出的动听。只是声音却没有了舞蹈中那一丝的媚意,语气冰冷至极。 “但看锦绣舞霓裳,不愧于传说中献祭给诸神的舞蹈。的确至美至幻,让人沉寂与最美好的一刻不可自拔。或许一个月前的我,在这支飞天霓裳之舞下,也会迷失自我,沉寂于最美的梦幻时空吧?” 一袭白衣的少年凌羽有着几分自嘲的笑了笑,面容上宛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看着那依旧背对着他的绝色佳人,平静而又优雅的从秋镇宇的身前走过。将那枚三寸的银钉轻轻的放在了秋镇宇面前的案桌之上。缓步走到了厅堂正中的走道内。 “我不为难你,我今日只要秋镇宇的命,其他人我没有兴趣。你可以放心的离去,我敢保证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有一点麻烦。甚至如果你开口,金钱,美女我都给你可以!”舞姬淡淡的说道,也缓缓的转动了身体,直接面对着凌羽,说出了她的条件。 凌羽看了看沉迷于幻境的三人,摇了摇头:“很遗憾,我只保护秋镇宇,所以我们注定不可以达到某种平衡了!” 舞姬绝色的面容之上泛起了一丝冷笑,身形猛然向前一动,就仿佛瞬间消失一般,下一刻,形如鬼魅一样的她就出现在了距离她数米之远的凌羽面前。右掌轻轻的印在了后者下意识阻挡的右臂之上,樱唇微启:“破!” 淡淡的白光自她那纤细的手掌中蓬然而发,凌羽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一股距离夹杂着难以承受的冲击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重重的砸在了石墙之上。“撕啦”一声,凌羽背后的墙壁无数细密的裂纹如同蜘蛛网一般扩散开来。正中一个凹陷的深坑充分显示了那看似不经意一击的恐怖力量。 凌羽原本白皙的脸上苍白起来,看着那绝色舞姬,微微一笑。身体猛然冲起,左臂横挥而去,极速的冲击带动着强劲的攻击,向着舞姬猛然攻去。 粉影一闪,上方的空间气息不自主的蕴乱起来。凌羽瞳孔中闪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惊讶“好快的速度!”下一刻身体硬生生的扭转起来,左臂下放,左掌在地面一个借力,腰部弯曲,双腿交叉对着上空一个旋击,腰身发力。如同鲤鱼打挺一般右拳也向着那肉眼仅能看到的残影全力挥拳而上,强烈的真气透过拳体蓬然而出。 “很好的应变能力,可是你的速度太慢!凌羽只觉得右臂一紧,下一刻,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敞开的门外重重的飞去。但身在半空中的他,右手一扬,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流光随着他的飞起向着那粉色的人影缠卷而去。下一刻,他只觉得左臂一沉,已经飞出八角琉璃屋的他左臂全力一拉,月色下,那道粉色的人影也随之自那大殿中紧随而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自大殿飞出,落在外面的草坪之上。 借助半空的一个飞跃,凌羽侧身站在地面之上粗气连喘,看着那舞姬的目光也有了一份不一样的惊异。虽然两人刚刚只是一个简单的交手,但是舞姬那令人震惊的速度却是让凌羽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感受。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舞姬在那一曲飞天霓裳舞的时候,脚踏银盘不是因为她自身的灵力关系。而是因为她那已经快到了极点的速度,那甚至足以超越时间和万物的速度,才会让她的每一次踩踏都那般优雅,银盘才会那般悬停在空中而不落下。看似缓慢的一支舞原来已经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一切让他们看到的,只是最慢的幻像,这一刻,凌羽终于知道了他心中最难以理解的问题。 舞姬似乎并没有要过多为难凌羽的意思,冷声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可以接住我那一针,尽管我只是随手一发,但是却也没有人可以接下那一针,你还是第一人!” 凌羽微微苦笑道:“并不是我接住了,而是你那一针用了你最慢的速度。你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我并没有看你的那一曲飞天霓裳,所以我才可以看到你最后刺向秋镇宇的那一针。不是我接住了,而是你只是用了最简单的手法发出了那一针,似乎在你的眼中,秋镇宇城主连你动用灵力的资格都没有,就那麽随手一针已经可以让他死亡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活了下来,我才能接住你的那一针!” 舞姬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能在飞天霓裳这曲祭神之舞中没有沉入幻境的你是第一人,这点也值得我给你一次机会了。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修为和身份,但是我依旧不为难你,你可以自行离开。今夜,秋镇宇必死!” 凌羽苦涩的一笑:“多谢你的再三让步,但是秋镇宇城主今夜我必须要保,至少尽我最大的努力维护他。虽然我们相比之下如此差距如此之大。但是我还是感谢你,并没有过多的滥杀,尽管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舞姬目光变幻了一下:“这座城主府此刻已经被我们的幻术师封闭了起来,所以你也不用等待什么人可以来救援。我不喜欢滥杀,但是你却没有珍惜我给你的选择,那么你就等待被毁灭的感觉吧!” 就在这话音落了之后,凌羽只感觉到左手的灵丝一松,一道残影在眼前划过。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前胸就被一股巨力重重的击飞在天,还没等下落,胸前再度被一股巨力击打得向地面倒飞而回,凶猛的冲击力甚至让他在半空中鲜血若同水舞一般飘洒……在高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重重的摔到了地面,草坪顿时分崩离析,呈现出巨大的放射状龟裂。仰面躺在那里的雷纹几乎疼的昏死过去,虽然意识很清醒,但身体所受的撞击所受的撞击已经影响了凌羽的各种感官,视野变的模糊不清,耳鸣声不断,甚至连手指都失去的感觉。凌羽内心突然有了几分好笑的感觉,这就是自己十年来追求的结果吗?原来在这一名舞姬的手上,自己就如同玩偶一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这一刻,凌羽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种无力的悲哀,十年时间,换来的竟然是自己被这名舞姬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松击败。一时间,强烈的死意让凌羽不禁迫切的希望那名舞姬在下一刻动手干掉自己!” 只是那一丝丝的凉意好像从前极北的雪,那飘落在眼前的六瓣雪花和极北是那样的相似。凌羽突然无声的笑了,这一刻,他眼前仿佛出现了极北那生活了十年的山巅,那个有着神一样气质的男子,那和如今雪花如此相近的气息…… “等等,凌羽原本已经绝望的眼神突然有了光彩,这些雪花的气息,与那个人是多么相似啊?难道是他?凌羽喃喃道:“老师,是你吗?” 舞姬看着已经被自己击打的已经丧失了暂时行动能力的凌羽,转身向着那大殿走去。今夜的任务就是杀掉秋镇宇,尽管期间有了凌羽这个小小的插曲。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最后的结局。想到那个看似依旧有几分稚嫩的青年,舞姬心中不禁出现了一丝不应该出现的心里波动。到了最后她也并没有下什么杀手,凌羽只是被她击打的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她却知道刚刚凌羽身上的气息却出现了一种不该出现的死气,经历过无数战斗的她知道,那并不是身躯死了。而是内心深处已经有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种人一般有两种下场,不是成功克制这种阴影,就是被这种强者击败自己的阴影所笼罩,终身不可磨灭。这种气息她深深知晓,那是在老师身上曾经确确实实领悟到的。从小在老师一手教导下长大的她,尽管如今已经达到了同龄人不曾企及的高度,但是老师那种犹如天神一样的压迫力自己却到什么时候也不可超越了!这就是阴影! 无论什麽时候,舞姬想到老师,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自己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超越老师那样的巅峰。不论近几年老师命令自己出多少次任务,面对多少次高手。自己的实力成长的那样快速,但是每当面对老师,即便对自己和蔼可亲。自己却依旧对着老师怀着那谦卑景仰的心情。因为她曾经领受到了如今天凌羽一般的感觉,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超越那种感觉,注定终生背负下去了!” 直到天空飘洒而下的白雪,才将她的思维重新拉回,只是这一刻,月光下的她表情却是带着一种不自信的神采,看着周围安静的有些可怕的楼阁假山,这一刻她知道,有一位高手到了,强大的让他心生恐惧的对手,就在她和外面的同伴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了这注定深夜不平凡的城主府。 今夜,注定是一场充满争斗的奇幻之夜 第5章 神一样的男子 此时,已近夜色。月光如水,繁星点点的照耀在寂静的城主府内,安静的多了几分诡异,除了草坪上失去行动能力的凌羽,诺大的湖心小岛之上,只有那娇躯包裹在粉纱内的舞姬正欲走向那建筑中最为高大的八宝琉璃屋,去完成她本该完成的事情。 只是天空上那飘落的片片雪花,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那一刻,她的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了一种强烈的恐惧之意。是的,她此时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一种令她恐惧的气息似有似无的出现在了这已经没有人的城主府之内,在她进来之前,已经有五名强大的幻术师利用幻术将整个庭院内所有的卫兵全部以幻境调离了出去。五名拥有着术灵师称号的高手在术之一技上的境界是相当高的。这也是此次自己来执行任务最大的助力,但是那股似有似无的气息,却告诉了舞姬至少一点道理。那就是,那个不曾现身的神秘人此刻至少在五名强大的幻术大法师的眼睛底下,在他们毫无一点征兆的情况下出现在了这所庭院之中。那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个神秘人太强大了,至少修为绝对要在他们六人之上。 相传诸神划分四方,传承信仰于大陆各不相同。但是力量上的使用却大体上划分成为了两大种类型:以天地之间所存在的各种自然元素,通过吸收御使为己而用的术士种群。和崇尚武道,以力量为源泉,改变自身状况,强大的自身加上瞬间爆发的强大战力的武师两种。尽管两大修为的类型上又有着不同的小型分支,但是总体来说整个大陆却依然按照这两种类型的途径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 武师术士境界皆为十层,武师以最基本的武灵为始,依次是武灵,武真,武仙,武神,武王,武帝,武皇,武宗,武尊,武圣十级。 术师则为:术士,术灵士,大术灵士,术师,术灵师,大术灵师,神灵师,通神师,神师,神使十级。 舞姬在这一瞬间心猛然凉了半截,心中那实力差别的无力感不由自主的显现了出来。这种无力感,只有在一次面对老师看着发出全力时的那种终身难忘的感觉,在这个小小的城主府内,再一次让她彻底的感觉到了。不同于老师的全力出手,这一次,仅仅是那淡淡的气息就已经让她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让她心里彻彻底底的放弃了抵抗。 终于,那隐藏于暗处的人影即将现身了,仿佛由雾化到凝聚一般,缓缓的化出了人型。那是一个高大的男子,一件洁白的长袍似乎用月色编制的一般,充满了神圣之感。漆黑的长发不曾束起,如瀑布一样的散落到了腰际,当他转过身躯时,一抹淡然而又深邃的目光自舞姬身上一扫而过,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目光,却让舞姬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男子并没有过多的把注意力放在舞姬身上,他缓步上前,来到了凌羽的面前,英俊的面容上,那幽蓝的双眸闪过一丝奇异的精光。他面对天空银月伸出右手,五指成抓,高举于顶,缓缓的自头顶向下对着凌羽移动而去。似乎被男子的动作所趋使,如雾一般的月华顺着男子的手臂缓缓笼罩住了凌羽的整个周身,那一刻,男子的身影宛如天神! “很让我惊讶,面对一位仙级的武道高手,你依旧可以这般执着。我终于体会到了十年前你对我说的那一句话:以己一身之全力,保护一生可维护之人!”凌羽,正是你这句话,打动了十前之前的我,才会收你于雪峰之上。今日,你的作为依旧打动了我,我才会在这个时候现身,维护你和你想维护的一切。记得我曾说过,自你下雪峰之刻,三年之内我会对你进行我的考核,你并不需要知道我考核的目的和内容。今天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考核你通过了,我对你考核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你是否愿意为你十年前说的话而坚定自己?刚刚,很荣幸,你做到了!”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对着粉纱遍体的舞姬:“很可笑那些庸才竟然把你当作了西羌帝国舞族的遗民,这般至幻至真的飞天霓裳之舞似乎就连献祭给诸神的舞姬也达不到这样的唯美吧?我说的对吧,圣女殿下?” 舞姬冷冷的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男子摇了摇头:“我只是知道得多一点,也看得多一点罢了!看着草坪上的凌羽,男子微微的笑道:“他很出色,一个勉强算的上初级术士的孩子,却在第一次实战中面对的是一位仙级武师,恐怕若果当年的我处在这个时候,也不会这样出色的。一切平静本能发挥出的实力,还能凭借雪丝束缚住你的腰身,所以这一次你们之间的争斗,是他赢了!” 舞姬并没有回答,男子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看着已经沉睡的凌羽。向前走了几步,淡淡道:“离开吧,你已经没有什么出手的机会了。很感谢你刚刚没有对凌羽下杀手,回去替我向白虎神问好,告诉他:“日后若是有机会,还请他去雪峰一坐。” 舞姬突然笑了,是那种很自然的笑容,全然没有一丝的做作。樱唇一张一合,声音轻轻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从头到尾你似乎从来没有把一切都放在眼里,似乎你是主宰一样。可是你说的我为什么一定要听呢?虽然看似你很强大,但是刚刚看你凝聚月光安抚我的第一个对手的时候,似乎你是一名术师吧?虽然我不否认你看上去很强大,但是你应该知道,一名术士最大的缺陷,就是近身之战。尤其是面对我!” 就在这话音中,舞姬那妙曼的身躯,如水一般的扭曲起来,空间也似乎随之扭曲了一般,隐隐的只可以看到一个残影。半空中,一道优美的身影划过一道优美的圆弧,向着白衣男子所在的地方,修长的美腿重击而去! 男子并没有因为舞姬那令人吃惊的速度而显现出任何的惊慌,静静的站在那里。半空中的舞姬一阵欣喜“即便是术师里面大术灵师这一类的高手,近身之战也是极为微弱的。虽然舞姬只是一个仙级的武师,但是再近身之战上,她却自信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溃同等级的对手。她最引以为傲的正是那令人吃惊的速度。她的师傅曾经预测过,当真正的生死之战时,面对一位神级高手,舞姬全力一战也未必没有机会。拥有着速度和实战经验的舞姬看着对方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冷冷的一笑:“这就让你知道武师和法师近身之战的差别!” 纤细的玉腿丝毫不影响她身为武师的爆发力,一层淡蓝色的武力已经便不再了腿的周围,这自高空而下的鞭腿威力绝对能轻而易举的将一块巨石击碎,看着那依旧一动不动的男子,舞姬心中猛然又了一点不好的感觉。但是看着自己那一记重腿已经即将击打在男子的身上,她所产生的那一种不安,也猛然强烈起来。 鞭腿即将击打在男子身上的一个瞬间,令舞姬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即将接触男子身体的那条腿自脚尖开始,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极速的向整个身体蔓延而去。一层洁白的冰晶瞬间布满了舞姬的全身。月光下,一具栩栩如生的冰雕优雅的悬浮在半空中,甚至连舞姬那绝美面容上的惊讶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一具美人冰雕就仿佛天然存在一般的漂浮在了那里。 白衣男子缓缓的转过了身,走到了冰雕的正前方,淡淡的说道:“术师和武师最大的差异的确就是近身的攻击。但是有一点却是无论哪个方面都永恒不变的,那就是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一切技巧都将化作无用!不可否认,你的速度对于常人来说是最为快速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没那麽重要了!” 白衣男子右手食指轻轻点击在冰雕之上,轻声道:“破!” 无数“刺啦”的破裂声伴随着冰雕上的裂纹迅速的汇集在了一起。随着裂纹越发的增多,最终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之时,一股巨力随着整个冰雕的破裂而向外飞涌而出,伴随着无数的冰晶雪屑。舞姬的娇躯随着那股冲击力向后重重的翻倒在草坪远处,一脸惊骇的看着月光下那一袭白衣的男子,仿佛魔鬼一样可怕!” 神灵师,师傅曾经说过。当术士达到一个较高的境界之时,吟唱术语那种累赘的攻击类型就会随着修为的提高而省去。术士本身将不会在因为长时间的吟唱术语而丧失本该拥有的先机。而拥有这个能力的术师,修为至少也要达到神灵师的级别。否则,即便大术灵师后期,也不可以使用这样的技法。从本质上说,大术灵师和神灵师,尽管只是一个级别的差距,但是却也是一个境界和另一个境界的对接了!” 看着舞姬那惊惧不已的目光,白衣男子淡淡一笑,说出了刚刚说过的一句话:“回去替我向白虎神问好,他会知道我的,所以这次他不会怪你!” 舞姬看着那白衣男子,最终转过身,借着夜色的掩护,轻身飞跃。在屋顶上几个起落,就已不见了人影。白衣男子刚一转过身,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叹息道:“好久不见了,雪极!……” 第6章 金色来客 白袍的男子在听到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后,双目猛然爆发出一阵慑人的精光,空气中,那无形的寒意让男子身边的碧草隐隐的现出一片的霜寒,仿佛寒冬来临一般。 “不用紧张,老朋友见面只是叙叙旧而已,我不是白虎神那个疯子,只会争勇斗狠,见面就是开打!”八宝琉璃屋的台阶上,一淡金色的人影面带微笑的走下台阶:“谢谢你替我救了这位城主,老白虎的那个徒弟可真是不简单。我看屋内的那两人现在还没有从幻境中清醒,看样子那一舞足够他们迷醉很长时间了!”淡金色的人影微笑着说道,似乎对于白袍男子的那些凌厉气息没有丝毫感觉一般。 白袍男子看著那金色人影眼神变了几变,最终叹道:“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十年了,自从这个名字从上次到今天听别人叫起,中间的时间间隔了十年!”白袍男子有些感慨的叹道! 金色人影走得近了些,走出了黑暗的阴影,金色人影停在白袍男子的身边,笑道:“人生一切,本就是站在今日看昨天,回忆才是我们最为珍惜的东西。我们都是守着回忆的人,其实真真正正有激情的反倒是他们,那些一直在向着最高的地方发起冲击的人,因为他们还有着很多希望和追求的东西。至少我们相比于他们,欠缺的就是这些。” “沙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离开你的圣宫,你今日出现在这里你专程等我的?”白袍男子看着身旁的金色人影面无表情的询问道! 月光洒在了金色人影的脸上,显得格外的苍白。金色人影双目紧闭,始终不曾张开。面容上,始终有着淡淡的微笑:“我还没有达到那种你去哪里我都可以感觉到的境界。不过说真的我的确是来找你的,也碰巧那日我无意中感应到了一丝属于老白虎的气息,我才到达了这边境的小城。不过神意不可挡,竟然让我在这里遇见了你,也不用我专门跑到极北去了!雪极,距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你有什麽感觉吗?” 白袍男子面容更加的阴冷,冷声道:“日子的确是越发的接近了,我也真相等待那个日子看一看,到底是什么能让你们祭祀一族这般紧张,万年以来始终传承不变,甚至不惜多少代人愿意灵魂破散,化为虚无,也要保持传承的完美。” 沙隆苦笑摇头:“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使命。祭祀一族千百年来已经为这个远古流传的使命而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虽然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我们祭祀一族近万年的守护,不惜让每一任守护祭祀传承之时灵魂尽灭,也不肯放弃。但是我还是不希望那一日的到来,或者那一日恐怖的会让我们心里崩溃的无以复加!” 雪极冷冷道:“好了,你找我不会真的是这么闲话家常吧?白虎神这次让他的弟子亲自出手,你难道一点也不愤怒?” 沙隆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愤怒?他的弟子只是一位仙级武者,更何况两国对战,争端本就是平常之极。我何必要愤恨?我可不同于老白虎那般依旧没有看开,很多事情我们完全是应该从高处往下看了,而不是如同老白虎那样依旧在用着平等的视角去看待。我们若都是和老白虎一样,那么现在的大陆恐怕早就混乱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净土了!” 沙隆顿了一下,接着道:“我这次前来,是为了一个人。你也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我今天要带他回去。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 雪极目光扫过了依旧昏睡的凌羽,有着一下的迟疑:“你当真要带他回到那个他并不喜欢的家?” 沙龙摇了摇头:“我并不带他回家,十年了。他的父亲不可能面对自己最爱的孩子十年不见的结果。更何况,这个孩子一出生,他的未来早已被安排上了不能由他所挑选的事情。该来的总要到来。他在你身边十年,学习他在那些学院之中永远学习不到的东西。十年后,他要学习的,就是那些别的孩子已经学会的东西。他很好,因为他的内心有了属于自己的信仰,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自己愿意保护的人。这个信仰,就足以让他坚定自己的方向了。雪极,谢谢你这十年对他的培养。 雪极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这是我这一生唯一一个弟子了,虽然我没有承认过。沙隆,我要你一个承诺,作为我对你培养这个孩子的答谢!” 沙隆道:“你说!只要我可以做到,我一定答应你!” 雪极缓缓开口:“我要你承诺,在这个孩子二十岁之前,他不能出任何危险。二十岁之后,这个契约作废!二十岁之前,他必须安安全全的度过!而作为签订契约的你——沙隆!我要你尽自己所能保护他到二十岁!” 沙隆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但随即很坚定的摇了摇头:“对不起,雪极!我不能答应你!” 雪极脸上明显有着一丝的怒色:“为什么?” 沙隆道:“一切早有天神注定!我们虽然可以说已经在这个大陆基本上接近巅峰了。但是我们终究不是神!我们不可能信口做出一个承诺!因为未来我们也并不知晓到底怎么样!就如同曾经的她一样,尽管当年的你不是现在这么强大,但是当年那个时候,却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有这那些人和你一起保护她,可是最后的结果呢?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决定最后的结果!但是我答应你,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培养他,也会在他最危机的时候,出手保护他,这总行了吧?” 雪极沉默半天,才点了点头:“好吧,希望你尽全力保护他!不论他被安排的使命是什么?但是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他要选择自己的道路,我希望你不要去阻拦!” 沙隆笑道:“谢谢你,雪极!现在的他只能算的上一块璞玉!但是经过了你十年的温润,我相信有朝一日他必定会成为一块震惊大陆的美玉!那一日,我相信他会对大陆宣布:他的师傅,是你!” 雪极看了看月色:“时候不早了,你的那城主和那个将军怎么办?” 沙隆毫不在意的道:“他们又没死,睡一觉之后自然会没事!我这次找你主要就是来带走这个孩子的。现在既然这个主要目的已经达成,其他的我也并不会管那么多的!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大家们的世界,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追求,我们就不需要在和他们一起追寻那些我们早就不需要的东西了!” 沙隆走到沉睡的凌羽身边,轻轻的将其横抱于胸前。向着一旁看着有几分萧索的雪极点了点头,大步向着城主府外围走去。感受着熟睡中稚气还未脱尽的少年,沙隆淡淡的笑着,身体猛然一动!瞬间,只是几道一晃而过的残光,甚至那光忙也是极其微弱。转眼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城主府外围的一个角落,一个周身尽裹在宽大的黑色披风中的影子正全力维持着自己营造出来的幻境。通过他凝结出来的镜像上可以看出,那些城主府的守卫们,此刻全部都聚集在一条街内,整整齐齐的排列成了六列队型。而可笑的是,他们自己依旧是丝毫不知,仿佛仍然身处在城主府内,尽心尽力的保护着城主和贵客的安慰一般。男子的身边,已经换穿了一身裘衣的舞姬俏脸阴晴不定,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黑色披风中的幻术师开口道:“幽然小姐,既然你已经出来,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撤出幻境,立刻离开了?” 舞姬摇了摇头:“计划失败,你们现在不可以撤出幻境,否则秋镇宇他们必然会看出不一样的地方。老师让我出手本身就有点违背了当初答应皇朝祭祀的约定了。若是这件事情真的弄不好被皇朝祭祀知道了,对于我们绝对没有一点好处,对于老师来说,不守约定当真是一个最大的侮辱!所以现在幻境不能撤,等到天快亮了在撤出幻境!” 舞姬刚刚说完这些话,耳旁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幽然圣女果然心思缜密,那么就麻烦幽然圣女把所有的结果都圆满收场吧!还要麻烦你手下的几位幻境师,凝结出这位小兄弟离去的场景。千万不要让城主他们起疑才好!” 舞姬在耳边响起话语的时候,身子下意识的向侧面翻转蔽去,修长的玉腿向着身旁的人影就是一个连环侧击。但是明明是看清的人影,却是一脚也没有击中对方。待她蔽到一方时,才惊讶的发现对方有一次站到了自己旁边。而且怀中还横抱着一个人,竟然就是刚刚被自己击打的那个少年!” 怀抱他的是一名金衣金发的男人。光洁的额头上,一枚幽蓝的宝石发着奇异的亮光。宽大的金衫上,锦绣云纹,日月为辅。她下意识的脱口道:“祭祀?” 金衣男子微微一笑:“幽然圣女,今日之事还请带我向家师问好!同样要麻烦圣女按照我刚刚的话维持幻境到清晨,更要幻化出这位小兄弟离去的场景!” 舞姬双臂交叉抱肩,弓腰行礼:“谨遵祭祀大人吩咐,晚辈必当全力按照祭祀大人的指示行事!今日之事与家师毫无关系,是晚辈自行出手的!若是祭祀大人不满,晚辈愿受责罚!” 金衣祭祀沙隆淡淡道:“回去替我对你师傅说,他的目光应该是采取怜悯的俯视,而不再是依旧平等的直视了。不过现在已经有位老朋友去找你师傅了,当你再回去告诉他这句话的时候,我想他自然会明白这是什麽道理!” 舞姬幽然恭声道:“晚辈必定牢记祭祀大人的话!多谢祭祀大人宽容!” 沙隆怀抱凌羽,身形飘忽而逝,仿佛一阵烟一般的消失不见!而舞姬幽然则是全身冷汗,渗透了周身。旁边的幻术师更是傻傻的看着那消失诡异的金衣男子。他自刚刚听到幽然的称呼,小声道:“这就是传说中已经接近神的皇朝祭祀吗?圣女殿下,我们怎么办?” 幽然似乎没有听到身旁的幻术师的话一般,愣愣道:“两个,尽然是两个!今夜到底是什么日子,竟然一同出现了两个高手……一定要告诉师傅……一定要 第7章 回归中土 夜空的冷月下,一辆装扮极为豪华的厢车匀速的穿行在寂静的树林中。四匹拉着厢车的灵马周身雪白无暇,没有一丝杂色。厢车上,一位看似年龄不大的孩童正熟悉的驾驭着四匹灵马稳稳的前行着,而身后的佳雄关,则是在厢车不断前行中,越来越远。 周身暖洋洋的极为舒服,仿佛一个疲惫极了的人在一张舒服的软床上一觉睡到了自然觉醒。周身不再疼痛,反倒是暖洋洋的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力道。睁开了有些迷蒙的双眼,温和的亮光和淡淡的檀香味,让刚刚清醒的凌羽有些不知自己身处的环境。 “你醒了?”优雅的声音充满了亲切之意。凌羽这才发现身边盘腿而坐的金衣男子。灯光下的他似乎格外安详,金色的长发柔顺的如瀑布一样。而让他惊讶的是男子那种安宁而又静谧的气息,却如同十年相处的雪峰上的那个男子一样,是那麽的相似。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你是谁?” 金衣男子并没有睁开自己的双眼,很安详的回答着他的话:“我叫沙隆,只是这个名字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叫过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叫我老师,我想我是很喜欢这个称呼的!” 凌羽沉默了一下,又开口问道:“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沙隆摇了摇头:“并不是我救你的,而你是真真正正的那个老师救得你,而且你的那些外伤也是你老师帮你治疗的。不过也索性老白虎的徒弟并不愿意滥杀,没有对你下杀手。所以你的伤势,其实并不重!” 凌羽停到了沙隆的回答,眼睛猛然一亮,追问道:“你说老师救了我?老师现在在哪里?他为什么没有和我在一起?”话语间,双手不自禁的紧紧抓住了沙龙平放在双膝的手臂,有些急促的问道。 倘若真的有人看见凌羽此时的样子,估计会立刻吓得不知所措。那个在皇朝中万人敬仰的男子,此刻竟然被一个看起来并不成熟的孩童抓住手臂,在那些长老的眼里,这已经是对于神的亵渎了。若是在皇朝中,凌羽这样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已经会被下令处死了。 沙隆感觉着少年那一份纯真,笑道:“慢慢来,我会告诉你的。只是你不要那么激动!” 凌羽看了看自己抓住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笑了笑:“不好意思大师,我有些激动了。” 沙隆笑叹道:“若我也有这样的一个弟子,那该有多好。那个家伙的运气一向都要比我好上那麽一点,诸神偏心啊!” 凌羽闻言黯淡了一下:“老师从未承认过我是他的弟子。而且在我下山的时候,也对我说,不许承认我和老师的关系。而且他说他从没有教过我什么,和我并没有师徒之缘!”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盘坐安静的沙隆,周身散发着那淡然慈祥的气息的沙隆,凌羽并没有隐瞒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相信这个男子是可以值得信赖的,而且似乎和老师一样有着相同的气息,这也是凌羽为什么轻易相信他的最重要的原因。 沙隆摇了摇头:“你的老师是一个高傲的人,所以按照你现在的情况,他是不会承认你是他的弟子的。或许你现在不明白你老师做的这个决定是为什么,不过我相信当你有一天真的成长在了一个高度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你的老师做出这个决定原因了。但是现在不承认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承认。更何况你和他在一起十年,他若是对你真的那般丝毫不放在心上,早就将你放弃了,而不是和你在一起十年!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一点了吧?他之所以不承认你,是因为你并没有得到值得他承认的资格!当有一天你让他觉的你有资格成为他的弟子的时候,我想他是很愿意承认的!” 凌羽闻言点了点头,感受着这个脸上稚气没有褪尽的孩子,眼中那闪烁的一分激动的光芒。沙隆那早已达到天人合一的心境也不禁有些羡慕起了那个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白袍男子,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带你回中土,你将要学习你接下来该学习的内容了!” 凌羽抬起头,惊讶之色大作:“你要带我回中土?我还要学习什么?” 沙隆反问道:“你难道不该学习吗?我问你,术师的各种元素应用你会吗?武技的各种近身战法你会吗?贵族的宫廷礼仪你会吗?”看着凌羽默然无语的样子,沙隆淡淡道:“其实这也是他的意思。毕竟你的父亲对你十年未见。我想,在他的心里,很希望在外十年的你回去的时候十分优秀。而且皇朝之中,对于你们的身份自然是要有学院的认证的。这对于你们的以后也是有好处的。” 凌羽闻言目光中闪烁出一种不太一样的光芒,若有所思一般的看着厢车侧壁上的琉璃窗户,窗外茂密的树林随着厢车快速的向后穿梭着,凌羽那依旧有着几分稚气的面容在这一刻沉默了很多,似乎思绪随着沙隆其中的一句话而飘到很远之外。厢车内的环境也随着凌羽的沉闷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接下来的几天,凌羽沙隆二人就坐在厢车之内。跟随雪极十年的凌羽自然而然的在每天清晨习惯的盘坐于厢车中进行静思。自他十年前跟随雪极在雪峰上修行之日起,每一天都要准时坐在雪峰之巅迎着朝阳打坐静思。呼吸吐纳天地之间的灵气,将体内浊气排除。十年来,不论刮风下雨,始终未曾中断过。即便在这厢车之中,也是照旧如昔。 沙隆也是始终盘坐于厢车内,厢车制作的十分豪华舒适。而且各式物件一应俱全。沙隆一天到晚大半时间也是在闭目沉思,但是从没有静心修为过。反倒是很多时间找些闲话和凌羽聊个不停,也经常指导凌羽一些术师的修为。不过沙隆本身好像是修习武师出身,对于武师的修炼十分精通。但是沙隆看似和雪极的修为不相上下,虽然未曾见他出过手,但是那一番修习上的经验和理念,也足够凌羽学习和借鉴的了。毕竟跟随了雪极十年,虽然雪极也对凌羽和沙隆二人都说过从未教授过凌羽术法和武道的一丝一毫。但是在沙隆看来,凌羽这十年并没有被一丝一毫的荒废。其中身随意动的基础让沙隆都颇为赞赏,颇有想收其为徒的念头。 身随意动在整个武道中来说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基础。但是对于如今尚是一张白纸的凌羽来说,却已是打下了最好的基础。而其年仅十六岁的凌羽对于自然万物中的各种灵术元素也都很有感悟。尤其是对于天性本寒的事务,更是有着先天的直觉。沙隆虽然从未睁眼看过凌羽和一切,但是本已进入近神修为的他,已经达到了万物合一的状态,身边一切对于睁眼,闭眼早已没有任何的区别,这就是沙隆那已经臻至巅峰的修为了!” 日出日落,昼夜交替了十几次之后,那辆厢车终于在一个风景秀美的山谷处停了下来。看着窗外已经是银月高悬的月空,凌羽不禁淡淡的笑了笑。看着这无论在哪个地域都可以看到的月亮,他不禁又想起了雪域的那座雪峰,似乎还是那个时候看的月亮更加美好呢!” 厢车静止,御车的那名孩子恭敬的说道:“大人,已经到了!” 沙隆缓缓起身,走道厢车车门处,那御车的少年恭敬的将车门轻轻开启,沙隆走下厢车,感受着深夜山谷的山风袭来,依旧是那淡然而又微笑的面容。感受着凌羽从厢车中走出,沙隆出生吩咐道:“侍剑,你先带路!” 御车少年点头道:“是!大人!”当先向着山谷中大步走去,沙隆就带着凌羽随着御车少年向着山谷内紧跟而去。山谷内虽然看似山清水秀,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深夜,这山清水秀就没一点意义了。往往建立在山谷中的学院就会有一个很相似的问题,那就是学院附近并无多少人烟,这也是和建立在城市的学院不同。最起码在半夜进入学院的时候,城市里面的学院或多或少会有着灯光,但是者建立在山谷中的学院,却只能享受着天上的月光了! 行进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进入了学院的大门。此时已近深夜的学院早已是大门紧闭,看得出整个学院已经入睡。御车的少年刚要高声叫门,沙隆却挥手制止了:“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我们这样叫门只是麻烦人家。更何况我们要找的是他们的院长,现在我们拜访院长,他们自然不可能让我们进入。 御车少年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凌羽发现这个少年似乎不会说话一般,和他一路行进了十余天的时间,听他说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不过对于沙隆却是恭敬不已,似乎沙隆的任何一句话他都会无条件的执行,仿佛是最真挚的信徒一般。 正当沙隆准备带着御车的少年和凌羽进入学院之时,学院那安静而又沉寂的夜空上,一夺血红的蘑菇云蓬然炸起,血红的光芒映红了整个夜空。即便是距离学校好远,那朵升腾的蘑菇云也是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沙隆愣了一愣,才若有所思的道:“火之术法,烈焰初升?随后向着身后的两位少年道:“跟着我,恐怕今夜又有好戏看了 第8章 夜幕下的学院 沙隆伸出双手,分别抓住身旁两位少年的手臂。双腿一弯一直,借着向上跃起的力道在高高的学院院墙之上一个点踏。就毫不费力的站在了学院的院墙之上。院墙高达四米有余,远远看去也相当于一个微型的要塞了,却被沙隆这般毫不费力的跃上,再次显出了沙隆那极为高超的修为。 学院此刻似乎被那一朵火红的蘑菇云所惊醒了,到处都是人影。声音鼎沸,杂乱不堪。沙隆自语道:“好家伙,究竟是谁?竟然把烈焰初升这个大术灵师级别的术法给放出来了。难道是赤大胡子?这个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下一刻沙隆似乎就得到了他的答案。因为学院的入口处是个平坦而有广阔的大广场,所以并没有什么学生出现在这学院入口处。但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却是极快的起跃奔波,他的身后,似乎背负着什麽东西一般鼓鼓囊囊的,但是速度却是极快。在那个黑影的身后,一道淡蓝色武师劲装的男子紧紧跟随,不断的飞身腾跃,每一次,闪电般的细芒向着那不断变换身形方向的黑影紧紧逼去。每一道细芒都是向着黑影的腿部刺去。接连不断,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接连不断,似乎并不想伤了那黑影的性命。 蓝色武师的身后,还有几名武师和术师装扮的人前前后后的跟随着。在这种以身体为前提的追逐中,术师和武师的差距就彻底的显现了出来。恐怕在这个时候即便只是一名最低级的武师,也要比高出几个等级的术师速度要快上了不知多少。 沙隆天地于一体的感官何等强烈,仅仅感受了短短的一个片刻,就冷冷道:“捕人捕到了学院,胆子也太大了吧?“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冷意,显然有些动了真火。 那道黑影竟然也是翻墙而入,极为娴熟的向着沙龙他们所站立的方向在墙体上顺势而上,仿佛如履平地一般。而他身后的那名蓝色劲装的武师,却相差了一段距离,眼看着是追不上了,但是手上却丝毫不停顿,一道道细细的银芒层出不穷,密密的排列在了那黑影前一刻在墙上的借力之处,想必那黑影只要慢上分毫,就会被那细细的银芒刺中。 蓝色劲装的青年目力极好,猛然看到墙头上竟然还有着三人站立。心里又惊又怒,又是几发银芒破空而出,向着墙头上的三道人影抬手就是六道银芒,角度刁钻,显然是对把沙龙他们与那黑衣人当成了一伙的了。 黑衣人此刻也发现了墙头上的三人,吃惊之下,却也没办法再改变方向了。只好硬着头皮的跃了上去,当他看到身后那蓝色劲装的武师对着墙头的六人抬手就是六道银芒,他不禁送了一口气。本以为是学院的老师们发现了自己,在这墙头等着自己自投落网的。谁料身后的那名蓝衣青年对着这三人也是六道银芒,自然他们与学院的老师不是一伙的,虽然未必会帮助自己,但是这下肯定是不会阻拦自己的了。心下不禁一松,也不管墙头上的三人了,左手在墙头一借力,就要一跃而下。 凌羽看着那对这自己而来的银芒,心里稍稍一慌,刚想躲避,就见沙隆出手如电,似乎只是一动,就将那六道银芒尽数收在手中冷冷的道:“在我这里,你还想跑?”黑衣人只觉得一股巨力迎面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的向着半空倒飞而回。六道银芒自空中一闪即逝,闪电似的分别没入了那名黑影的双肩,双手,双膝。黑影在半空中一声惨叫,再也抓不住身后的物件,和那身后的物件一前一后的向着地面栽去,与此同时凌羽也知道了刚刚沙隆那句“捕人捕到学院”是何意思。因为那道黑影身后的物件,在月光下赫然就是一个昏迷的少女,周身装于麻袋之中,仅仅漏出了脑袋,想是那黑影唯恐少女在麻袋中呼吸苦难,才没有将其整个装入麻袋吧?” 只是此刻那麻袋中的少女就要自将近四米的空中掉落,凌羽不由得自墙头飞跃而起,一个飞扑,在半空牢牢的抱住了麻袋少女。但下一刻,他不禁暗叹一声:“完了,他不是沙隆,自然没有漂浮半空的技艺,无奈的抱着麻袋少女自半空一起摔下。只是下意识的将麻袋少女略举高了一点,想是摔落在地时可以掉在自己的身上,尽量的避免伤害。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凌羽闭着眼睛也不敢再想自己掉在地上的感觉了。不过幻想中的摔落在地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一股柔和的浮力在自己的腰间一个束缚,竟然成功的将自己下坠的力道卸去了九成,下一刻,凌羽只觉得双脚一震,已经落在了坚实的青石板之上。 凌羽睁开眼睛,怔了半晌,才算回过神来。左肩一紧,一个男子的声音焦急道:“多谢你了!没事吧?”一边把凌羽手中的麻袋少女接在了自己手中,才算舒了口气! 凌羽愣愣的扭头看了一下身边的那个蓝色身影。就是自己刚刚在墙头上看到的紧追那名黑衣人的蓝衣男子,只见他右手紧紧的握着一把做工十分精美的金弓,腰间悬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箭袋,数十支银色的弓箭将整个箭袋装的满满的。想着之前这蓝衣男子手中层出不穷的银芒飞舞,想必就是这弓箭了。没看出来,眼前这男子竟然是一名弓箭师!” 刚想到这里,凌羽下意识的想到了先前的那名黑影,抬头就像空中看去,那名黑影此时依旧悬浮在空中,双肩,双手,双膝都插着蓝衣男子的银箭。身体不住的瑟瑟发抖,忽然听到沙罗一声怒极的冷哼,只见他左手一扬,那黑影就从半空中狠狠地摔下。月光下,那黑影身体依旧诡异的颤抖了几次,才安安静静的软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沙隆和此刻还在墙上的御车少年从墙上一跃而下,走到了凌羽的身边,看得出来因为那黑影的缘故纱罗此刻的情绪十分的恶虐。但是看凌羽的目光却是有着几分的赞叹,但转瞬即逝,依旧狠狠地盯着那已经毫无声响的黑影,目光阴冷之极。 御车少年低声问道:“没事吧,目光在凌羽周身扫了一遍,才舒了口气,显然也是看出了凌羽并没有受伤。一瞬间凌羽颇为感动的说道:“我没事,多谢。大师杀了那黑衣人吗?” 沙隆似乎听到了凌羽的问话,冷冷道:“他服毒了,看样子这似乎是哪一个家族的死士,是专门前来执行任务的。这种死士都极为极端,不成功便成仁。口中都有剧毒的毒药,一旦失败,立刻吞服。丝毫不给别人任何机会可以找到关于他们一丝一毫的线索,以免连累到他们效忠的那个家族。” 这时学院的那几名老师也赶到了这里,蓝衫男子将少女交给了一位贵妇模样的女子,转身走上前对着沙隆右掌贴肩,一个标准的贵族致谢礼仪:"多谢阁下出手相助,蓝夜代表整个皇朝学院谢谢阁下了!” 沙隆点了点头,问道:“吉鲁菲尔院长在哪里?他难道没有在学院吗?我想见他!” 蓝夜惊讶的看了看沙罗,彬彬有礼的说道:“你认识院长大人吗?只是吉鲁菲尔院长此刻已经去皇城了,今天他并没有在学院之中。否则以他通神师后期的修为,又怎么会让这个偷偷入我学院的人差一点就逃了出去呢?” 沙隆皱了一下眉:“那刚刚释放烈焰初升的是哪一位火灵术师?这是大术灵师级别的术法,想必那人的地位在你们学院也不会低了吧?” 蓝夜惊异的神色更重:“不错,刚刚那一个烈焰初升的火灵术法的确是大术灵师级别的。不过,却是赤蚺老师的弟子发的,现在已经脱力了,正在休息。他只是一个术灵师,却越级释放术法,这是很危险的也是消耗十分巨大的。阁下应该明白的。” 沙隆道:“那你的意思是赤蚺也没有在这学院之内?” 蓝夜点了点头:“院长和副院长尽早都去了皇城和光明学院的诸位执事相见了,所以今夜学院的力量才不是那么强。我是蓝夜,王者中期武师,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对我说,或者你可以在学院休息一天,等到明日院长大人来到了之后你们再相见。阁下似乎和我们院长大人认识,不妨在我们学院休息一天,等我们院长回来,他一定会当面感谢你的!” 沙隆冷哼道:“用不着,看了看天色,沙隆对着蓝夜道:“稍等一下,我有点事情要交代。说完,沙隆拉着凌羽到了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布置了一个小小的禁制之后转身对着凌羽道:“凌羽,我必须要在天亮之前回到我的宫殿。本来以为可以把你当面交给吉鲁菲尔的。但是他竟然没有在这里,我的时间这一次真的有限,所以我必须要赶回皇城,以后我会安排人来看你的!你在这里好好生活,我会让吉鲁菲尔安排你的学习项目,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你以前在雪域生活的事情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起。而且我和你的老师你都不要对外人说你认识我们,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和我们的关系,这对你没有好处,知道吗?” 看着凌羽点头的坚毅,沙隆微微笑道:“很好,今夜你的作为让我很欣喜,因为我看到你有一个愿意助人的善心。我发现我越来越羡慕雪极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以后会有多大的成就,但是我相信一点。那就是雪极以后会为你是他的弟子而骄傲的,我相信这一点,你呢?” 凌羽看着此刻那宛如兄长一般亲切的沙隆,心中微微一暖,笑着点了点头:“我会让老师承认我的身份的。大师谢谢你!” 沙隆微微一笑:“你也可以叫一声老师,我是不介意有一个你这样的弟子的。” 说完,沙隆撤去了禁制,脸上再次出现了刚刚那毫无表情的镇定。转身走道蓝夜的身边,自身上掏出一件密封的很严实的物体交到了蓝夜手中:“这个东西等到吉鲁菲尔来的时候交给他,他看到自然会明白的。这个孩子等到吉鲁菲尔回来后,也要交到吉鲁菲尔那里。但是你不要去打开那东西,那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年轻人!” 蓝夜看了看凌羽:“只是这一个孩子吗?那个孩子不用也留下来吗?我们皇朝学院不会存在身份歧视的,所以你尽可以放心。我会安排他们学习的!” 沙隆看了蓝夜一眼,不再言语,转身带着那御车的少年大步离开,在学院大门开启的一刻,蓝夜猛然听到了纱罗的声音:“前朝军统领,今日教书郎。蓝公子果然是一代俊彦啊,哈哈……哈哈 第9章 吉鲁菲尔 蓝夜看着沙隆那逐渐隐没于夜色中的身影,回想着沙隆那最后一句话,苦笑道:“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有人认得我?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似乎想到身旁还有一个少年,蓝夜转过身子,看着那个身高只有自己一半的孩子,蓝夜对于刚刚他那一个凌空扑出接住学院弟子的举动显然充满了好感。温和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凌羽看了看蓝也得表情,道:“我叫凌羽!” 蓝夜点点头:“我叫蓝夜,你也可以叫我蓝夜老师。在这皇朝高等学院中,我是负责武技近身对战的教师。以后我想我们会有很多的机会见面的,不过现在我要给你找间宿舍,毕竟从刚刚那位公子的交代中看来,你恐怕要在学院中呆很长一段时间了。” 凌羽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可是我没有钱!学费我交不起的!” 蓝夜听到凌羽的话语之后微微一怔,“没有学费?”随后蓝夜摇了摇头,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再说皇朝学院和光明学院不太一样,并不是以钱为重心的。虽然我不否认我们学校比之光明学院各方面要差了很多,但是我们对于教育还是很用心的,不会因为你没有钱交学费而拒绝你的!” 蓝夜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凌羽穿梭在学院的大道之中。皇朝学院占地千亩,并不是因为学院本身的各方面能力才让学院这般的广大。而是建立在了山谷中的学院有着无限的地域空间,让整个学校有了充足的面积。毕竟在没有人烟的大峡谷中,空旷的场地放在那里也是浪费,抱着不可以暴遣天物的态度。学院面积一扩再扩,从以前的一个小小的校园,扩建到了现在以近乎半个山谷盆地的面积,当真是占地宽广了。 似乎刚刚那火灵术师释放的烈焰初升的术法惊动了整个学院。刚刚站在墙头上的凌羽很清晰的听见了学院内的人声鼎沸,似乎整个学院的学生都被惊醒了一般。和蓝夜一路走来,也看到了一些学生游荡在道路上,似乎被那大术灵师级别的术法刺激的不清,唯恐自己睡觉时,寝室也被一个这样的术法笼罩。 一些老师正全力地将这些学生赶进宿舍中。蓝夜似乎看到那些依旧不愿意进入寝室的学生无动于衷,直到半天之后,蓝夜才说了一句话:“这下,生活部的老师们有的忙了,平日这些小家伙们唯恐天下不乱,好不容易今天有个机会可以彻夜不眠,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机会,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幽会时间啊!” 凌羽听到蓝夜的话,仔细看去,果然那些遍布学院,不肯回寝室的都是两两相伴,一男一女。似乎学校对这方面并不太禁止,那一对对恋人都是正大光明,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蓝夜一边向着前方走,一边似有似无的介绍着:“皇朝学院很久以前是成立的贵族教育学院,刚开始的时候专职教授整个皇朝内部的贵族子弟。主要针对的是术师武师的培养,后来也逐渐开始多层次化培育学生。不但针对于武师,术师进行培养教育,也开始针对于皇朝的军事指挥系统,和贵族女子的礼仪培养。只不过由于这些年光明学院的大规模发展,我们皇朝学院已经不再是中土第一学院了。这也是今天为什么院长和副院长都不在的原因。若非和你同来的那位公子出手,当真被那名死士虏走了学员,后果也是十分堪忧的。” 正说着,一位贵妇一般的妇女优雅的自远处走到蓝夜凌羽二人面前,端庄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怒气:“蓝夜,这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你的解释!” 凌羽看着那中年妇女,正是刚刚自蓝夜手中接走了那名被虏走的妇女。蓝夜看着那妇女,有些不自信的道:“格澜迪主任,是我失职了!” 格澜迪愤怒道:“蓝夜,你应该知道学员被抓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你知道今夜差点被抓走的少女学生是谁吗?一旦这名学员被抓走,你可知道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吗?我刚刚已经派人去请院长大人了,或许他会在今夜就紧急回到学院!” 蓝夜皱了皱眉:“主任,今夜被抓走的到底是谁?会有你说的后果那么严重吗?” 格澜迪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蓝夜身边的凌羽一般:“是女子宫廷礼仪院系的学生。你应该知道这个院系的学员意味着什么,今夜若是当真被抓走了,那不仅仅是我们学院名声扫地那麽简单了!” 蓝也得脸上首次出现了凝重的色彩,最后才点了点头:“或许院长早回到学院也好,那名已经死亡的死士修为不低,最起码不会在我之下。若真的没有那位公子的相助,或许今夜真的被他们得手了也说不定。对了,格澜迪主任,能不能找一间环境相对好一点的寝室,这是我们新入校的学员,我们还没有为他安排寝室。” 格澜迪那略微碧绿的眸子飞快的扫过了凌羽的周身,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青竹苍苍,雏菊幽香。竹林边缘的一座小小竹楼精舍在青竹的环绕中格外静谧。竹楼精舍的周围被青竹和几株大树所环抱,倒是安静而又幽雅。更为难得的是竹林精舍附近并没有什么闲杂的房舍,倒是一处好的居住幻境。 格澜迪淡淡道:“这间竹林精舍以前乃是院长夏日避暑的地方。不过那时候他还只是个老师,当上院长之后,这间竹林精舍他是再也没有时间过来小住了。你并没有办理入学,而且似乎环境好一点的宿舍都被居住的差不多了。你就现在这竹林精舍暂住一下吧,最起码这竹林精舍也要比宿舍的条件好那么一点,一切,等到院长来了之后在说吧。毕竟今天晚上一切都不是太平静,你就先暂时在这里休息吧。以后,我会适当安排的。” 蓝夜看了看这竹林精舍得环境,赞美道:“院长大人果然好眼光,这竹林精舍不但建造的漂亮,环境也是一流,并没有什么人能轻易打扰。凌羽,还不谢谢格澜迪主任,这么好的房间,我可是也没有得到过的。” 格澜迪冷哼道:“你?你的住房已经不差了!堂堂的近身格斗老师,不要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了。你甚至还不如这个孩子,他最起码也知道不顾危险的去接住我们的学员,就凭这一点,也值得我把他安排在这竹林精舍小住了!” 蓝夜微微摇头苦笑:"好了,好了,格澜迪主任。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学院距离最近的城镇和居住地都不是太近,我看凌羽也赶了几天的路了。早地让他休息吧,有什麽事情等到明日再说,至于他的入学手续,我会在院长回来以后安排他办理的。我们现在还是让凌羽好好的休息吧!” 格澜迪点了点头:“也好,凌羽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会让蓝夜来接你的。你还是好好睡一觉,有什麽事情可以给蓝夜他说。我们就先走了,精舍内的生活物品倒是全的,回头你有什么需要,直接给蓝夜说就好了!” 凌羽道:“谢谢主任,谢谢蓝夜老师!” 格澜迪对着蓝夜道:“我们也离开吧,让这个孩子早点休息。” 蓝夜笑笑,转身和格澜迪缓步离去,看着二人最后不见的人影。凌羽才“吱呀”一声打开了精舍的竹门。虽然没有灯光,但是月光正亮,竹屋内倒也不是什么都看不清。似乎经常有人打扫,所以一切陈设还都是干净无尘,床铺上,也都舒软干燥,对于十余天没有休息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莫大的诱惑。 凌羽关上竹门,盘腿坐在床铺上,面对月光,双手虚环,口鼻有规律的呼吸吐纳起来。随着凌羽的渐入佳境,那皎洁的月光也似乎随着凌羽的呼吸而被聚拢于他的身旁一般,原本明亮的光线竟然如雾化一般将凌羽层层环绕,而那双手虚环的中间,幽蓝的光晕时明时暗,似乎隐隐有着波动盘旋之势。围绕着凌羽的身躯,悬浮飘动。明亮的月光,虚拟的雾状,幽蓝的眩光。三者结合为一,围绕着凌羽似真似幻,说不出的好看。就在凌羽全身心的身处这些似真似幻的光芒中而忘记时间时,学院大门处,一辆黝黑的厢车在拂晓的阳光中,出现在了学校广场。两位老者先后从厢车中走出,其中一位一脸倦容的看着早已等候的蓝夜,格澜迪二人,点了一下头,四人默默无语,一直到走进了宽大明亮的院长室时,沉默才被打破。 吉鲁菲尔身上的黑色披风似乎也忘记解掉一般,看样子十分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蓝夜看着院长那一脸的倦容,声音有些发不出口一般:“院长,昨夜有人试图从学员中掳走我们的学员,后来被我们发现才没有成功,那名劫持者似乎是家族的死士一般,在失败后就自尽了,所以我们并不没有办法知道谁是幕后的指使。而且昨夜有一位青年男子带着两个孩子到来,就是这男子才将那名死士制住,而且他还留下了一名孩子要当学员,并且他似乎认识你!” 吉鲁菲尔似乎并没有对那名死士掳走学员感到惊讶,似乎是已经知道的缘故一样。他只是淡淡的问道:“那名男子是什么样子,你可知他叫什么?” 蓝夜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他给你留下了这个,说你一看就会明白的。”说着,蓝也从怀中掏出了那包裹的结结实实的沙隆留下的物件,较宰了吉鲁菲尔的手中。” 吉鲁菲尔原本已经近乎紧闭的双目在接住那物件之后,甚至没有拆开就一下子清醒了一般。看着那包裹的丝帛,吉鲁菲尔摆了摆手:“你们都先出去吧!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赤蚺,你一夜赶路也累了,都休息休息。等到有事了我自然会找你们的!” 蓝夜,格澜迪似乎对吉鲁菲尔的举措都有一点吃惊,但和那副院长赤蚺一样,都没有过多的说什么,点了点头,先后退出了院长室。待到院长室再也没有一个人时,吉鲁菲尔有些颤抖的打开了那白丝帛包裹的物件,看着里面的事务,吉鲁菲尔长叹一声:“来了,终于来了……” 好久之后,吉鲁菲尔才略微平静。起身站立在了那高大的落地窗前,面容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表情,看着窗外那明媚的阳光,良久的默然无语 第10章 武道还是术法? 阳光淡淡的撒进竹屋精舍中,透漏出了几分暖意。端坐于床上的凌羽呼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经过一夜的静思,凌羽那双明亮的双眸似乎更加经营温润了,虽然并不明亮,但是那种似有似无的清澈感觉却比之完全清澈的双眸更加让人难忘。跳下床,凌羽感觉着身体内部那隐隐循环的灵力,目光中尽是满足。 十年的极北雪峰生活,看似没有教授凌羽一丝一毫武技术法的雪极,却为凌羽打下了坚固而又持久的习惯。每天的静思让凌羽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淡然冷静的心态,在极北雪峰的时候,凌羽就曾经一个人坐在断崖之上在漫天飘雪的状态下静思,在那种极度深寒的感官下,他做到了心无一物,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这种自小便开始锻炼的沉稳平和心如止水的心态,让他更好的领略到了天地万物的灵性。可以用心的去倾听每一片树叶的飘落,去看每一滴雨水的清澈,用心去尽情领悟天地间的一切。这就是雪极所教授的根本,身随意走,意随心动,身心合一,天地无极!” 看着竹屋外那一根根高大青翠的竹子,凌羽不禁有些痴迷的回想着关于从前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这麽美的绿色,也似乎只有中土这温和的气候才才可以培养出最美的植物吧?十年极北的生活,目之所及,皆是一望无垠的白色。极北雪域三万里,天地至寒万物冰。对于十年未曾见过别的颜色的孩子,这满目的青翠绿竹,此刻却成为了最美丽的颜色。 看着看着,凌羽的目光中,那个一身孤傲的白衣男子似乎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天空正是明月,也是雪域一年中最冷最寒飘雪最多的时刻。 雪极一身白衣,站在断崖之上,看着天空中那又大又圆的明月,淡然的对着坐在断崖之巅的凌羽道:“每年明月最圆最亮之时,亦是整个极北最冷最寒飘雪最多的日子,你可知道这是为何吗?” 凌羽看着雪极那双仿佛漠视一切的双目,强忍着身体在飞雪中的寒冷,似乎有些不确定的道:“是因为它吗?“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了指天上的明月。 凌羽略微有些惊讶,开口问道:“你是这么以为的?给我说出你的理由!” 凌羽看着雪极那有些好奇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了几分底,接着道:“我似乎从前听说过,每当雪域极北夜空上的圆月最明最圆最亮的时候,也是整个极北最寒最冷飞雪最多的时候。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经过了数以千年的认证,想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雪极没有说话,但是却走到了凌羽的身前,轻轻张开右掌,平伸在了凌羽的眼前,似乎要让他看清楚什么一般。“噗”掌心处猛然爆出一团小小的蓝光,犹如几道龙卷风一般几道幽兰色的小光柱自掌心中相互旋转缠绕这凝聚在了一起,那一刻,凌羽清晰的看到飞雪在掌心处静止了,以掌心那凝聚的幽兰炫光为中心,在掌心附近的飞雪全部在那一刻静止了,就仿佛时间停顿了一般。雪花静静的停在那里,静止的甚至可以让人看到那六瓣冰花上的每一道花纹!” “这是绝对可以冷冻一切的寒度,但却不是你自身可以创造的力量。天地万物,诸种元素,都存在于这个天地之间。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灵术师也好,武技师也罢。不过都是以领悟天地中那永生不息的元素,发挥超越自身的最大的能力。灵师和武师不同的地方就是,灵师可以更容易的得窥天道,因为灵师对于天地间各种元素的支配和运用,认知和理解都是随着自身的体会而不断升级,当你每一次对灵术的认知提升,对于天地间元素的理解更加透彻,那么你也就对于诸神和凡人的区别更加认知,也会更明白所欠缺的是什么,当你对于天地间的元素都明白彻底,可以任意驱动天地万物唯你尽用的那一刻,你也就离神道相差不远了。” 眼前耳边似乎又出现了雪极那一日站在雪峰上的所言所语。那一刻雪极所用的灵术甚至可以冷冻住飘落的飞雪,尽管凌羽对于灵术的认知只存在于皮毛,但是雪极那可以“冷冻一切的”灵术运用,却是让凌羽震撼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从雪极的目光中,凌羽出奇地看到了似乎一点点的骄傲,是的,那曾经淡漠的眼光中,隐隐出现了一丝骄傲。可以冷冻一切的寒度!似乎也足以让雪极骄傲了。 “感应天地之力,化而为一。万里苍穹,取舍如意。身心合一,天地无极!”走出竹社的凌羽眼前似乎都是那日雪极在雪峰之上对自己所说的话语,不禁自言自语的嘟囔道:“感应天地万物,化而为一,万里苍穹,取舍如意!……身心合一,天地无极……”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块,再说一遍!” 一个苍老而又急促的声音猛然在耳边响起,一双如同干枯一般的大手紧紧的亲宰了凌羽的双肩,力道之大,让一时入神的凌羽不禁哎呀一声,下意识的就抖动双肩,想从那一双大手中挣脱出来。 但是那是大手力道何其之大,凌羽不自觉的挣脱也没能脱离,一个黑袍老人急促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胸膛不住的起伏:“快,快,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再说一遍!” 凌羽吃惊中,顺着声音看去,老者的面容才算完整的出现在凌羽的眼中。一双褐色的眼睛此刻满是激动的红光,干瘦的身材却套着一件大大的黑灵术袍。短寸的白发如针一般根根立起,不断的催促着他:“快说啊,你快说啊!” 绕是凌羽镇定,此时也不禁有几分虚心,小声道:“我说感应天地万物,化而为一,万里苍穹,取舍如意!” “感应天地万物,化而为一,万里苍穹,取舍如意?”老者喃喃道:“不错,我怎麽没想到,天地万物,诸种灵素,本就是天地之间的产物。身处于天地中那无穷无尽的元素中却丝毫不懂御用,反而吸收吸收入体,以自身为储藏元素的容器。我错了,以前真的错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者仰首对天大笑不断,好长时间之后,老者才静止下来,低头对着凌羽微笑道:“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刚刚那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凌羽看着老者已经平静的面容,才算舒了口气:“那些话我是在静思的时候,感觉灵力循环才顺口说出来的,你那么激动干嘛?” 凌羽心底一直记着昨日沙隆离开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自己和老师的关系是绝对不能透漏的,从沙隆那隐隐约约的口气中,凌羽似乎知道如果自己和老师的关系真的被人所知道的话,那么不仅是自己,老师也会有麻烦,所以当这个老者问自己的时候,凌羽以一句自己想的为理由说了出去。虽然知道老师当日说的很可能是对于灵术的最高认识,但是从字面上似懂非懂的凌羽也并没有把这几句话理解的多么重要,毕竟谁都知道灵术师对于术法的运用就是依靠着体内的元素幻化成灵力,通过灵力来对敌,这对于任何人都是如此,谁都明白的!” 老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凌羽有些不满的语气,而且也似乎相信了凌羽的话。叹道:“天才,真是天才。没想到我多少年未曾找到的原因,此刻竟然被你一语道破!恩,根骨不错,长相也不错!小子,快快磕头,叫师傅!” “什么?”凌羽闻言惊道,“你没有弄错吧?竟然让我叫你师傅!” 老者脸色一沉:“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整个皇朝内相当我徒弟的大有人在,我只要说一声,愿意拜我为师的人能从皇朝一直排到冥湖,我老人家愿意收你为徒,乃是你天大的福分,你竟然不愿意?” 凌羽嘴一砮:“谁愿意谁拜,我是不愿意的。再说,你当我师傅又能怎么样?我可不需要你来当我师傅!” 老者闻言大怒:“你不拜?我还偏收你这个徒弟!我行走神域大陆这麽多年,还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你小子是第一个,快快拜师,有你的好处,否则我不收你你可要后悔莫及的!” 凌羽摇摇头,双臂一挣,从老人那已经没有加力的手中挣脱出来,转身就要往外面走去,这一会凌羽已经决定不再理这个老头子了,自己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学院的情况,先去仔细看看学院情况也好!” 老者本以为凌羽挣开自己要行拜师礼,不禁也有点洋洋自得。暗想:自己这一生,总算遇见个有资质的弟子,自己一身的修为也有了传人,看资质,自己这弟子当真有着不错的潜力,未来必会有不小的发展。”正想着自己以后如何教育这孩子,却看到凌羽竟然绕过自己,向外面走去!不禁一下子气的七窍生烟,暗想道:“我昙浩一生纵横大陆,还从没有人对自己如此不尊敬的!今日这个小孩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自己,当下倔脾气也顿时上来了,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凌羽,恶狠狠的道:“小子,今日你不拜师,就别想给我走人!” 正说着,一道炫彩银芒呼啸而至,直逼昙浩左手,昙浩下意识的缩手避开了那道银芒,一道蓝色的身影从竹林中飞奔而出,什么人,竟然敢私闯皇朝学院?还不跪下认罪!” 金弓银箭,蓝衫玉带,极速的身形说不出的潇洒如意,正是昨日和凌羽接触时间最多的武技老师——金弓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