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村停电一片黑 夜很热,闷热,热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热得那些人、畜、鸟、虫等所有的生灵都操动起来,或喊或叫或唱或呜,都埋怨着鬼天气,弄得夜也很热闹。好在偶尔有一丝轻风飘过,将远处田野的清凉吹了过来。透着清新,透着纯香,透着凉意,才让那些动物们,马跳斜路,车走直路,能飞则飞,能蹦则蹦,能走则走,能爬则爬,随心所欲,各行其是。 远远的看去,有一条由北往南的河,人们称汉河。这汉河看起来很普通,可实际上是与众不同。因为这河里的水有点古怪,从表面上看,水是平平静静,是在缓缓地流着,可一下到河里,就感觉河下面的流水,有时是和上面一样温文尔雅,有时却又是汹涌澎湃,水流得非常急。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人,从他的面部表情,永远也无法知道他的内心世界。有歌谣为证:汉河水,二调子。上下水,两样子。河面水,像镜子。河下水,像疯子。 在汉河东岸,有一座县城,县城的北边,拥挤着一个又一个的村庄,星落棋布。 陈家庙村,就挤在这众多的村庄之中。 这时,如锅的天空,颜色是深蓝的,蓝得是辨别不出蓝色了;月亮是圆圆的,圆得让人不记得它曾经有过月缺的时候;星星更是乱糟糟的,乱成了一盘散沙,让人有一种要落下来砸头的感觉。 在陈家庙村的东端,离农家院落不远处,有一栋气派的楼房,有五层,与脚下的农家小楼比,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不用猜,它是村小学教学楼。小学的院子大门坐南往北,高大雄伟,很气派。走进这个大院子里,左边还有一个小院子,门旁挂着一个不起眼的牌子:东山县张店乡陈庙村村民委员会。 离村小学不远,有两间低矮的平房,这平房的门脸不大,旁边则挂着一个长长的,白底黑字,非常气派的牌子,只见上面用大黑体字写着:东山县张店乡陈庙村卫生室。 “汪汪汪”,躺在卫生室墙脚的大灰狗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警觉地抬起头来好一阵狂吠。 在卫生室里屋,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正在聚精会神地玩着散落在桌子上的乱七八糟的麻将牌,他的额头挂满汗珠,手掌一直在桌子上的麻将牌上搓着,那掌心,就像是一块磁铁,竟能将一颗麻将牌吸在上面,随他怎么晃动它也掉不下来…… 外面有动静,小伙子听到狗的吠叫声,他让吸在掌心的麻将落了一下来,接着推了推麻将,站起身子,一转身走出了门外,他顺着门前的土路朝远处看了看,只见远处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儿,像是一男一女,正沿着那条土路由西向东走来。见他们快要走到卫生室门口了,小伙子自言自语道:“嗨,这么大热的天气,那两个人也不怕热,这么晚了还到哪里去的?也不晓得在家里吹吹电扇,乘乘凉,打打麻将快活快活。”他用脚轻轻踢了踢那只狗说,“刀狼,你叫个球毛啊?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呀,人家在马路上走路呢,关你屁事啊,你也想管啊?你这不是吃咸饭操淡心,多管闲事吗?没准人家是在谈恋爱哩!嗨,你看到人家亲热,你是不是就眼红啊?” “汪汪汪!”名叫刀狼的大灰狗好像不服气似的,又叫了几声,发出了自己对小主人的不满。 “刀狼,你狗日的不服气是不是?你是不是又想二旺家的那条母狗娇娇了?你整天就翘着个大尾巴到处沾花惹草,风流快活,你也不怕人家说你是混混流氓啊!” “喂,大运,你在骂哪个呢?”两个并肩的黑影走近了,原来是村支书孙德建和村妇女主任汪翠兰。他们对号入座,还以为是在骂他们呢! “哎呀,是孙书记和汪主任啊!我在骂我的刀狼呢,它有事没事就喜欢乱叫,给我谎报军情,我还以为是看病买药的人来了呢!让我空喜了一场。”小伙子连忙辩解。 孙德建打着酒嗝小声对汪翠兰说:“嘿,那个老周……真会享福,他自己回家里搂着老婆睡大觉,却把那个没事干的儿子弄在这儿帮他守卫生室!”说完又侧头大声对小伙子说,“哎,大运,你怎么也和你爸一样,眼睛一天到晚只盯着钱啊?你巴不得人们都得病到你这儿买药,是不是啊?” 汪翠兰笑了笑说:“嘿嘿,这有啥奇怪的呀,正常得很,棺材铺里的老板巴不得死人,当医生的还用说,还不是巴不得有人得病打针吃药啊!” 狗日的,什么话到你们嘴里,那就变味了!要是大家都不看病买药,我们当医生的吃什么去啊?那还开一个卫生室做什么呀?小伙子一下子呆站在那儿了,正在脑子里想着用什么话来回敬他们两个人。 “嗨!周大运,你一个人守卫生室,那学校老师们的宿舍离得又远,你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难道你就不怕啊?”孙德建咳嗽一声又问道。 周大运对他们刚才的话还耿耿于怀,他想趁机恶心他们一下,就抱起大灰狗说:“嗨,怕个球啊,这不,还有刀狼陪我呢!嘿嘿,我一个大男子汉,难道还有哪个女人来强暴我不成?实话跟你们说吧,我早有心里准备呢,来了女人我来奉陪,来了母狗就交给他,什么号的妖魔鬼怪来了,我都有办法对付。”说着搂了搂腿边的那条大灰狗。 孙德建笑着说:“大运,照你说的口气,你好像已经是大男子汉了呢,老子问你,你身上的奶腥气干了不?” 汪翠兰看着周大运身边的狗笑着问:“嘿,周大运,你怎么给狗取那么个名字啊?嗨,刀狼,听起来怪别扭的。” 周大运放下大灰狗笑笑说:“嘿嘿,这名字不好听啊?我以前给他取了一个更有意思的名字叫色……狼哩,那不更别扭啊?” 村支书和妇女主任只是从卫生室路过,跟周大运说了几句话,并没有停下脚步。 周大运看着他们渐渐东去的身影,心里纳闷了:东边又没住什么人家,全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现在去那里做什么?哎,难道是到山脚下韩二、金三他们鱼池上去的?他站在门口小声说:“狗日的,两个狗男女,这么晚了还要往田野里走,准不会干什么好事!”周大运愤愤不平,“狗日的孙德建,陈家庙的土皇帝,一手可以遮天,美酒随便你喝,女人随便由你睡,风流快活的事儿做多了,以后……肯定得不到好死的!死了到了阴曹地府,阎王要么要你狗日的当和尚,要么要你当太监,反正让你永远挨不着女人的身子……” 周大运进屋,没事干,接着用手搓麻将。他看着自己的两只大手掌笑了,村里的曾经读过私塾,年近九旬的陈爷爷有一次看到了周大运的手,惊奇地说:“哎呀,娃儿,你这是奇手呢!要是搁在早先哪个朝代,你准是一个真命天子,肯定是夺江山,坐江山的皇帝。三国时的刘备你听说过吧?他就是手长过膝呢,嘿,现在不兴皇帝了,你也该是当官的料啊!” 周大运翻了翻自己的手背手心,也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只是手掌要大一点,手指要长一点。他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地说:“狗日的,老子算是白长了他妈的一双奇手,从读小学一直到读卫校被开除,连小组长就没有当过……踏入了社会,更不用说了,什么本事没得,在自己的老头子的手下当学徒,除了跟女人们打针,对看白嫩屁股感浓厚的兴趣外,对诊断病情,给病人看病,他一点兴趣就没得。莫说跟孙德建那样当土皇帝了,就是当一个生产小组长,恐怕这辈子也没得啥指望了。” 周大运这双本该做官的手,到现在最大的能耐是摸过女同学谭歌的胸,除此之外就是摸麻将了。嗨,周大运天天摸麻将,研究麻将,竟然研究出了名堂,发挥了奇手的优势:他竟然可以用手掌心夹麻将子,手心夹麻将牌的时候,指头都伸得直直的,跟没夹麻将牌时没有什么区别。周大运自从练就了这个功夫后,手伸在麻将桌子上,就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想要什么牌就夹什么牌,想和什么和就和什么和,神不知鬼不觉,谁都发现不了。自从有了这本事,嘿嘿,再打麻将,就打遍天下无敌手,没有输过了! “嘿嘿,老子这双手没能当上干部,但打麻将能大显身手了。”当周大运正独自得瑟的时候,突然“啪”地一声电停了,屋里一片膝黑。 “耶,准又是赵老三在搞鬼吧?”村电工赵老三为了显示他在村里权威,他时不时让线路坏一下。周大运站起来,将夹在手心的麻将牌丢在了桌子上,顺手一推麻将,走出漆黑的屋里。 2.村里两家小卖部 大灰狗刀狼趴在墙脚,见到主人,回头看了一眼,又缩回了脖子,有灯无灯好像与它不相干。周大运看了看四周,远处别个村子里仍然是星光闪闪,唯独陈家庙村是黑膝膝的,连鬼火就见不到。 “妈……的,果然是赵老三在搞鬼!大电没停,只是我们村的电停了,看来今天晚上又得点蜡烛了。这鬼天气,真他妈的热死人了,电一停,不用说,连电扇就吹不成了,不晓得今天夜里该怎么睡瞌睡!” 周大运在门口转了转,他看了看学校,老师们大多数不住在学校里,只有少数几个老师不想回家,这时,他们陆续点上了蜡烛,窗户里透出了并不明亮的亮光。周大运站到高处看了看夜幕下远处像星星一样的灯光,然后蹲下来摸了摸大灰狗的头:“刀狼,你好好守着卫生室,别打野,就是遇到母狗了也不许离开,要坐怀不乱,能抵挡住美色的诱惑。人家老师们就点上蜡烛了,就我们卫生室还是黑漆漆的,病人们来了买药就看不见,老子现在也去买蜡烛,你就趴在这儿帮我守着门,见到有人来买药,你别乱叫,别吓着人家了,让人家在这门口等,等我回来了跟人家做生意,我们赚了钱,我们吃肉,你可以啃骨头。我跟你说,要是我回来见不着你了,以后老子就把你拴着,不许你再和那些母狗们亲热了。”也没管那狗听懂没听懂,他说完就站起来锁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愣头愣脑的周大运走在乡间的土路上,头不停地东张西望,两边成排的柳树和地里的玉米秆被微风吹得叶子“沙沙”作响,那些藏在草丛中的小虫子们,也都唧唧叫叫,热闹得很。他低着头走着,那些蚊子也跟着他,锲而不舍,前堵后追,在他的耳边“嗡嗡嗡”地直叫,就像天空中有飞机在飞,有的还明目张胆地盯在他的身上吸血。他一边走,一边拍着蚊子说:“妈……的,老子好不容易养了一点血,全被你们吸去了,老子不拍死你们狗日的才怪呢!”在身子上拍了几下,蚊子在他身子周围飞来飞去,没拍着,仍有蚊子奋不顾身地往他身上叮。 村里有两个小卖部,一个是电工赵老三家的,一个是支书孙德建家的。两个小店子都由女人守着,周大运喜欢到支书家的小卖部去买东西,因为支书家的两个女人他都喜欢。孙德建的女人叫何桂花,虽然年纪有四十挂零了,但还能看得出曾经鲜花盛开的痕迹,她成天守着小卖部,不下地干活,风吹不到,雨淋不到,长得白白嫩嫩的,再加上穿戴洋气,就跟城里的女人似的。村里的男人们瞅见她,眼睛就发直,不过碍于土皇帝的威严,一个个都只有贼心,没有贼胆,只敢过过眼瘾,不敢采取什么实际行动。周大运也喜欢看何桂花,他喜欢看她一走路就直晃悠的大胸,还有那摇晃的大臀儿。而更重要的是,这何桂花好像对周大运也有好感,每次见到周大运,她就故意扭着身子,挺胸晃臀,似乎是想引诱他。孙德建家里还有一个女人,周大运更喜欢,那就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孙腊梅,周大运本来和孙腊梅是初中的同学,可人家孙腊梅考上了高中,正在县一中读书,准备考大学哩!可自己是老头子托关系才读上县卫校的,现在还被开除了,于是,孙腊梅和周大运便拉开了距离。周大运对孙腊梅的喜欢,也只有埋在自己的心底里了,虽然两人的距离拉远了,可周大运对孙腊梅的单相思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有时做梦时,就和她在一起呢。周大运的首选当然是到支书家啊,到支书家看到何桂花那是肯定了,有时运气好还能遇上从县城里回来的孙腊梅呢! 刚进村子,周大运的脚步声就引起好几家的狗乱叫。“叫叫叫,你们叫你妈的一个球毛啊!是公狗,哪天老子把你劁了,是母狗,哪天老子要刀狼来搞死你们狗日的,看你们还敢对老子狂吠乱叫啵!”周大运跺一下脚,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发狠地说着,弄得村子里的狗都叫了起来,叫声此起彼伏,像水开了锅,热闹得很。“嘿嘿,这一下好,狗的世界大会开幕了,狗们争先恐后的,发言好积极啊!” 3.摸黑来到支书家 来到孙德建的家门口,周大运和鬼鬼祟祟的瘸子铁拐李擦了一个肩。周大运回头打招呼说:“哎,国礼叔,你找了孙书记的呀?” 铁拐李的真名叫李国礼,他神色慌张地连忙否认说:“没,没呢,我找他做啥,只是……路过呢。” 周大运仍然面对着铁拐李说:“嘿,路过?路过怎么还慌慌张张的呀?像个小偷似的,走路就走不稳,你就不怕狗咬腿子呀!” 铁拐李不服气地说:“哎,大运,你难道不晓得我的腿受过工伤,成瘸子了啊?”说着就快速离开了。 难怪呢,你铁拐李这一辈子算是走不出不摇晃的路了!当周大运兴冲冲地来到支书的小卖部时,没想到的是,支书老婆何桂花却把小卖部的门关上了。周大运推了推门,门文风不动,他四处看了看,然后站在门口。 “耶,这么早就关门了,孙书记他老人家又不在家,桂花婶一个人在家里做什么呢?不会是寡妇洗澡,自……摸吧?”周大运不甘心空手回去,他就边走边说来到支书家的院子门前,他弯腰从门缝里朝院子里瞧了瞧,可里面暗暗的,啥也看不清。 “臊娘们儿,她到哪儿去了呢?”周大运挠着腮,撵了一下蚊子,敲起了院子的大门。 “咚咚咚”周大运敲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应,“妈的,是不是死了,连店子就不开了,竟然到手的钱就不想赚。” 周大运站了一会儿,有蚊子咬脸,打它吧,它又飞了,那些蚊子精得要死,不打吧,蚊子又肆无忌惮地拼命地吸你的血,弄得你奇痒无比。周大运四处看了看,家家都把院子门关着,在屋里点着蜡烛,有的屋里好像还在打麻将,不时有“呼啦啦”的麻将声传出。听到麻将声,他心里痒;蚊子咬,他心里烦;再加上热,他恼火得很,半天没见人,他伸出脚用力踢了踢门,将门踢得“咯吱咯吱”地响,他正准备转身走的,突然院子里面有人大声喊:“是哪个呀?劲儿多得没地方使了,是不是?用那么大的力气踢门,难道门没价格的呀?” 周大运吓了一跳,他立即停下脚步说:“嘿,桂花婶,我来买蜡烛的,你这儿也停了电,这黑灯瞎火的,怎么也不点一根蜡烛啊?”恰在此时,周大运就听到里面有拉门栓子的声音。 何桂花穿着碎花睡衣睡裤打开院子门走了出来,看到周大运脚忙手乱,慌慌张张,就故意拉长脸说:“娃啊,你的力气不小呢!准备砸门拆房子啊?”何桂花伸手抓住了周大运的胳膊。 “没,没呢……” “你还说没有?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别像一个娘们儿,蹲着屙尿。” 周大运甩了甩胳膊,想把何桂花的手甩开,嘴里说:“我喊了半天也没人应,我以为你在房里睡着了,就拍了拍门,哪晓得你的门一拍就那么响!” 何桂花仍然紧抓住周大运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说:“切,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撒谎……哼,肯定你是用脚踢的,你要是再不承认,小心我把你的腿脚剁了!” “桂花婶,你怎么睡这么死啊,我喊了半天你也不应,我差一点就走了。” “谁在睡觉啊?哪个这么早就睡觉啊?我肚子不舒服,到屋后面上了厕所的,你在院子前面喊,我在屋后蹲在厕所里听不到。”何桂花接着周大运的话茬说。 “哎呀,桂花婶,这么黑的天,厕所里又没点一根蜡烛,蚊子那么多,你蹲在厕所里,你就不怕蚊子叮屁股啊?”周大运故意装着很关心她的样子。 “滚你妈的卵蛋,你怎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呀,我是你婶呢,年纪可以做你妈了,你怎么这么说我呢!”何桂花看了一眼周大运,突然想起啥事来,她瞪大眼睛问,“哎,刚才我蹲在厕所里解手,听到了轻轻的脚踩地上的树叶子声,你是不是绕到屋后面去过?你想干啥?是想偷看我上厕所是吧?多大点年龄呀,就想学公鸡叫了?” “你刚才听到脚步声了?我没到你屋后面去啊!我站在你院子门前一直没动呢!”周大运朝远处看看,小声说,“哎,我来的时候遇到一个人,没准他去偷看过你上厕所呢。” 何桂花警惕地问:“谁?他准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他难道不想在这陈家庙混了?” 周大运怕弄出是非来了,他赶紧说:“算了,他偷看没偷看我还没拿准呢,说不定人家没有看呢!” 何桂花笑着说:“我说呢,在这陈家庙,哪个男人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偷看我啊,肯定是你闭着眼睛编箩筐,瞎编的。” 4.逗逗大婶取取乐 “哎,桂花婶,孙腊梅在家啵?”连周大运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 “耶?你问我们家腊梅做什么?她在学校上课呢,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我警告你,你这双罪恶的手,可别去碰她啊!你要是碰了她,小心孙德建剐你的皮,抽你的筋,放你的血!”何桂花收住笑容,认真地说。 “靠,你没听我们村里最德高望重的陈爷爷说过啊?我这双手要是搁在明朝,我就是周元璋了,就要打天下,坐江山,做皇帝了。嘿嘿,要是做了皇帝,那女人不就跟浪渣沫子一样多得不得了啊!” “嘿,你吹吧,看你能把牛皮吹到天上去啵?嘻嘻,前天我看到一头母牛在天上飞,不会是你吹上天的吧?”何桂花说着还仰起头看了看天。 “那话又不是我自己说的,是陈爷爷说的。嘿,要是我做了皇帝,我就把锦衣卫都换成漂亮的姑娘。” “哼,你想得美,可惜,现在不是明朝了。切,你以为我们不晓得呀,你是怎么被卫校开除的呀?还不是因为你这双罪恶的手……摸了人家女同学的那个胸呀!” 周大运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嘻,你听谁说的?是谁在信谣传谣啊?哎,是孙腊梅说给你听的吧?” 何桂花笑着说:“切,你管是哪个跟我说的呀,你告诉我,那是真的啵?那个被你摸的女同学是不是叫谭歌啊?她可是我们家腊梅的初中同学呢!她们两个关系好得很,谭歌常到我们家来玩哩。” 周大运无地自容,他说:“靠,肯定是孙腊梅在传我的坏话!你跟她说,她再在背地里嚼我的舌头,小心老子摸她的胸……” 何桂花一听周大运这话,一下子拉长脸,瞪着大眼说:“你小狗日的敢!除非你们周家不想在陈家庙住了,搬家远走高飞的!” 周大运笑一笑,看着何桂花她的胸部改口说:“嘿,好,我不摸她,婶,你让我摸摸行啵?你年轻的时候肯定和她一样漂亮,就是现在,你的两只眼睛还能放电,能电倒好多男人哩。” 何桂花假装生气地说:“你小狗日的胆子还大些吧,竟敢想打你婶的主意!你忘了我是谁了?我可是村支书的老婆呢!在这陈家庙村,老子的胳膊伸出来,比你的大腿还粗。”何桂花说着伸手捏了捏周大运的下巴壳子,换了一种口气说,“哎,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啵?我的眼睛现在还真能放电?” 一个屁村支书,连国家干部就算不上,还在老子的面前冒充什么狗屁大腿!周大运真想鄙视她,可话到嘴边却不敢说,他只好接着何桂花后面的话说:“嗯,难道我还说假话?桂花婶,还有,不光你眼睛好看,能勾男人的魂,你的皮肤又白又嫩,胸脯子也大,腚儿也圆……也能诱惑不少男人呢。婶,你这么好的自然条件,这么好的资源,就像美景,就像风景区,不让男人欣赏,不让人旅游,那该多浪费啊!” 周大运无意中捉住了何桂花的手腕,软溜溜的,还滑滑的,他趁机在手背是摸了摸,心里就痒痒的了。 “哟哟哟,口口声声的说男人,小狗日的,乳臭还没干哩,身上还有奶腥气,嘻,你也算是男人?给你一个女人,你是晓得该是横着啊,还是竖着啊!嘿嘿,也不怕把人家的大牙笑掉了。”何桂花说着,可她的手并没有从周大运的手里抽出来。 这不是小看老子吗?周大运真想说,你把你的闺女孙腊梅交给我,看我会把她横着啵?保险老子能把她从少女变成少妇,生娃儿就像生鸡蛋!他动了动嘴,还是不敢说出来,只是用劲儿把她的手捏了捏。何桂花的手被捏疼了,她手往上一扬,就抽了出来。见周大运不吭声了,转而轻声问道:“哎,大运,人们都传说你老头子周扒皮胯里的那个家伙大,跟非洲黑人的差不多。我想,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是他的儿子,你实话告诉我,你的那个东西……大啵?你没听人们说呀,父子两个比吊,一个球样。嘿,你要真是你爸的纯种,照说那东西也该跟他一样大。” 周大运听何桂花叫他的老爸周扒皮,有些不高兴了,他锁紧眉头说:“哎,桂花婶,我爸是有名字的,你怎么叫他周扒皮啊?”他挠挠下巴又说,“我想想,周扒皮好像是哪个电影里面的反面人物呢!” 5.是大是小看才知 “哎呀,娃啊,你不高兴了啊,村里的人背地里不都这么叫吗?你看你们家,盖着四层高的楼房,那得用不少钱吧?还有,你姐姐周俪到乡卫生院里当护士,晓得你老头子周扒皮给人家院长送了好多钱啊!人吃五谷杂粮,哪个不害病啊!你晓得啵,我们村里的两千多号人,哪个没被你爸扒过一回皮呀?” “嗨,我爸……那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实行的是革命的人道主义!是凭本事凭技术赚的钱,哎,你们家不也住着小洋楼?照你说的意思,那不是孙书记腐败弄来的呀……” “你闭着烂眼睛扯布,瞎扯!我们盖的是两层,你们家盖的是四层。我们两家相比,你老头子周道寿就是名副其实电影《半夜鸡叫》里的周扒皮,是剥削穷人的大地主,我们家只能算得上是下中农……要是搁在前几年,贫下中农都属无产阶级,贫苦人民,要当家,要做主,要让你的老头子周扒皮戴高帽子挂黑板游街,要把你老头子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你们家永世不得翻身。哎,不和你说这个了,你实话跟我说,你裆里的那个东西是跟你爸的一样啵?是不是很大呀?”何桂花还是对那东西是大是小的事感兴趣。 周大运往后退了退说:“嘻,桂花婶,不会吧,你见过我爸的那个东西?哦,难怪我爸一直嫌弃我妈,天天跟我妈吵架呢,原来我爸有过……第三者啊!哎,婶,我爸是不是喜欢你呀?” 何桂花不好意思地说:“切,滚你妈的卵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到哪儿见你爸的那个东西去呀,我是听人们说的,我可不是你爸的什么第三者哩!老子就是当第三者,也不会当你爸的撒,你爸那样子就跟差不多,谁喜欢啊?想当年公社书记老胡……想打我的主意,我就没有用眼角瞧他呢!嗨,我要是和胡书记好上了,还不是到城里当工人去了。” “婶,我晓得,当年公社的那个胡书记,你是没用眼角瞧他,嘿嘿,我听说过。”周大运顺着何桂花的话说。 何桂花看周大运信了,又高兴地说:“是吧,你也听说过?我这人正派吧?” 周大运没有回答何桂花的话,而是说:“嘿嘿,你正派得很,挑大粪就不偷嘴!你是没用眼角瞧,是用正眼和他眉来眼去、暗送的秋波。” “胡扯蛋!”何桂花领会错周大运的意思了,她不好意思地打了他一下,接着转过话题说,“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了,嗯,你告诉我,你那个……玩艺究竟是大是小?” 周大运故意逗她说:“嘿,我没跟我爸比过,我也不晓得我的那个东西是大还是小。” 何桂花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她小声说:“嘿,是大是小,让婶摸摸……不就知道了!” 周大运以为是开玩笑,他肚子一挺说:“嘿,给你摸。”没有想到何桂花真的伸出手来,吓得周大运连忙往后退。“可别……”周大运的话说了一半,何桂花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要攥住他的裆部的假动作。 “嘿,我只是说说,你看,就把你吓得要死!你还说是男人呢,这点胆量就没得,以后怎么和女人结婚生孩子啊!嘿嘿,你要是结了婚,胆子还这么小,见了女人就怕,生孩子的事儿,那不还要请别人帮忙啊!哈哈!”何桂花大笑起来。 “婶,我还是黄花小伙呢,哪能让你们破了身子的老女人们随便摸啊?就是给女人摸啵,那也要给一个和我年数差不多的黄花闺女摸撒。”周大运用双手护着自己的下身说。 “嗨,只是鉴别鉴别,婶又不能把它吃了。”何桂花直起腰说。 年少的懵懂和冲动,早已让周大运裤裆里的那个东西迅速地起了物理学反应。 “哎呀!”何桂花朝周大运下身看了看,大声惊呼,瞪大了眼睛,“大运,你那鬼玩意儿,可能还真是不小呢!你看你的裤裆,顶得像一座高山似的。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在夜幕中,何桂花竟然也看到了周大运的裤裆顶得老高。 周大运被何桂花说得不好意思了,身子往后躲了又躲,以为真的露了春光呢,赶紧摸了摸裤子的拉链,扯了一下T恤衫。他见何桂花这么说自己,觉着还蛮有味儿的,他长了这么大,还没得哪个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过自己的那个东西呢! 6.日天胆子啥敢干 周大运见何桂花敢调戏自己,胆子也大了,他笑着说,“嗯,桂花婶,你摸了我的,我要等价交换,我想摸……你胸前的那两个大东西……” 何桂花诡笑一下说:“大运,婶什么时候摸过你啊?只是隔着裤子看了看,说你的大,只是估计的。再说,你多大呀,你婶多大啊?你想摸婶,你就不怕孙德建回来碰上啦啊?在这村里,婶就是老虎,你不晓得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是呀,孙德建是这陈庙村的土皇帝,他老婆就是土皇后了,谁惹得起呀?可他知道,这时的孙德建已经到东边田野里去了,没准现在正和汪翠兰闹腾得正欢呢!周大运笑笑说:“嗨,没事的,我见孙书记到东边田野里去了,他说不定工作繁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哩!再说,你的胸又不是屁股,怎么摸不得呀?” 何桂花不信他的话,她翻一眼他说:“切,你说鬼话,日哄哪个撒,这大黑天的,他到田野里劁死去啊?再说,东边田里夜蚊子多得要死,伸手就能抓住好几只蚊子,他们到那里去喂夜蚊子呀?” 周大运正色地说:“嘿,领导的事儿,我们当老百姓的怎么晓得啊?反正到哪儿去就是抓村里的工作嘛!没准是到山边金三的鱼塘里去了呢!嗨,夜蚊子多他们怕啥,反正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身子里的血多,喂喂夜蚊子也不算个啥!” 何桂花紧张起来,她知道丈夫心花,这么晚的时候了,金三的鱼塘那么远,他会去?没准又是和哪个女人躲在哪个角落里鬼混去了。她不放心地问:“你,你亲眼看着他去的?” “嗯,是的,亲眼所见。”周大运的头不停地上下点着,像鸡啄米似的。 “你……你没骗婶?”何桂花歪着头,还是不信,但心里却打起鼓来。 “没,没骗你,我真是亲眼所见……”周大运着起急来。 “骗了我怎么说?”何桂花挤了挤眼睛说。 “骗了你,我就是他妈的王八蛋儿。”周大运诅咒起来,明显没有说假话。 狗日的,你孙德建就敢去会别的女人,老子干吗要在家里甘守寂寞啊?何桂花想引诱一下周大运,她故意狐媚地笑着说:“嘻,你晓得他不在家,你就到我这儿来了,是的啵?嗯,你想和婶子做什么呀?是不是想趁虚而入啊?” 你想到哪儿去了?周大运赶紧说:“婶,你说我能做什么呢?嗨,妈……的,赵老三把电给弄停了,卫生室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怕病人来买药看不见,我是来买蜡烛的。” “切,你说屁话,我这儿什么时候卖过蜡烛呀?你不晓得呀,我们村的蜡烛,只有赵老三家才卖得出去呢。你就是扯谎,也说圆泛一点撒。”何桂花一脸的不信。 “不会吧,他们家比村支书家的权力还大呀?他胆子还大些吧,想脱离孙书记的正确领导啊!”周大运感到奇怪。 “嘿,人家是电老虎,没人买蜡烛了,他就说线路坏了,要维修。技术上的事,孙德建怎么插手啊!嗨,停了电,你看不见了,你不去买蜡烛就该你当睁眼瞎!”保桂花嫉妒地说。 一只蚊子叮在了周大运的脸上,他伸手打了一下脸说:“嗯,我晓得是他狗日的搞的鬼,别的村就没有停电,就我们村一片漆黑。嘿,刀把子掌在他手里在,没办法,只有去找他们买蜡烛了。”周大运扭头就要走。 何桂花叫住了周大运,轻声问:“哎,假若婶子让你摸,你敢摸不?” 周大运喜出望外,朝前走一步说:“敢,老子当然敢摸啊!老子怕什么,摸了天不会塌下来!” “嘿,我晓得你是吃了豹子胆的,胆子大。哎,你说你敢摸,你就不怕孙德建剁你的手呀?”何桂花却往后退了退,一直退到了门内,伸长脖子说。 周大运估计何桂花说的不是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就呗,什么话就敢说,吹牛皮又不犯法。他牛屁烘烘地说:“嗨,有什么怕的呀,孙书记工作那么繁忙,外面的大事就做不完,他怎么顾得过来家里的小事呀!你要是让我摸,我现在就敢摸。” 何桂花笑笑说:“嘿,你小狗日的真要胆大,天不怕地不怕,哪天……晚上,我到你卫生室里去……” 周大运以为何桂花在开玩笑,他壮了壮胆,笑着吹牛皮说:“嘿,只要你敢去,这世道谁怕谁呀,莫说摸,就是把你的身子掰倒了,骑你……老子就敢!” 7.好像没穿奶罩子 “嘻嘻,一言为定,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啊!”周大运看这个时候的何桂花,说话的样子就跟电视剧里躲在巷子里的野鸡差不多,妖里妖气的。 周大运离开了孙德建的家,离开了又后悔了:既然那何桂花有意调戏我,我为啥不就汤下面,趁热打铁满足她啊?她躲到门背后,是不是就是准备让我摸的吗?妈……的,周大运,你好傻呀,你这就没有看出来啊!没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哩!说不定七弄八弄就更进一步了呢,要是这样,那不就破了我的处男之身了?妈……的,19岁了,老子还是处男,说了真怕人们笑话啊! 周大运后悔莫及,他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走到了赵老三家的小卖部。 赵老三家的小卖部里有好几个人在那儿买蜡烛,等人们都走了,周大运才抬腿跨进屋里。赵老三的老婆苏兰花卖蜡烛乐得合不拢嘴,周大运明知故问道:“喂,兰花嫂,你一个人忙碌,三哥呢?” 苏兰花笑笑说:“切,这不是线路坏了吗?全村都停了电,黑灯瞎火的,他摊上这个苦差事,大伙都在家里乘凉,点着蜡烛打麻将,享受、快活哩!他倒好,热得要死,却还要去维修线路,晓得他什么时候回来呀!该,一心为公撒,热死他那个贱东西!”那苏兰花像是有准备的,一打开话匣子就“噼呖叭啦”说了一大通。她说完话看了看周大运,愣了一下又说,“哎,大运,你也是来买蜡烛的吧?” 得了好还卖乖,当电老虎,恨不得跟村支书孙德建平起平坐了,晓得撸了好多不义之财啊!周大运看着苏兰花的胸,她的衣服都汗湿了。狗日的,年年轻轻的,好像没有穿奶罩子呢,那汗湿的衣服贴在那身子上面,在蜡烛光的映衬下,那身子的凸凹就看得一清二楚。周大运看着苏兰花,目不转睛地说:“嗯,是的,我买一根蜡烛。妈的,一停电,真他妈的不习惯,卫生室里黑漆漆的,一下子就变成睁眼瞎子了。” 没有想到,苏兰花没有理周大运的,低着头在找扇子,扇子没找着,拿起一张纸壳子,一边扇着风,一边喊:“真是的,这鬼天气,真要热死人了!切,有了电就离不开电了,就患上电依赖症了!那以前,古时候,根本没有电,没有电扇,人们不晓得是怎么活过来的。” 周大运以为她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等她把话说完后,又说:“哎,兰花嫂子,我买一根蜡烛。” 苏兰花用纸壳子扇着风,也不去拿蜡烛,她笑笑说:“嘻,买多少?买一根?嘻嘻,不是我不买给人,是你三哥有规定哩,要买就是一包,10根,少一根不卖。” 狗日的,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哪天你要是病了,老子也要老头子一次给你开10针,把你的屁股打成筛子眼,看你怎么想! 没办法,要点亮呗!周大运忍气吞声买了10根蜡烛,看苏兰花满身是汗,心里不服气,就讥讽她说:“哎,兰花嫂子,你干的差事比三哥的还苦哩,你看,你卖蜡烛卖了一身臭汗,把衣裳就汗湿了贴到身上了,嗨,那汗味儿,我站在柜台外面就闻得到,哎呀,又酸又臊,好熏鼻子啊!”说着夸张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苏兰花听出周大运话里有话,不高兴地说:“大运,别看你年纪不大,可歪心眼还不小呢!你看我生意好,你眼红了,是吧?” 周大运笑着说:“嘿,我又不开小卖部做生意,我眼红个球毛呀,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那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是怕你挣的钱还没有花完呢,身子就不行了,把钱留给三哥再娶小老婆,让他的小老婆花,那划不来。” “哼,你关心我的身体?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苏兰花用纸壳子快速扇着风说。 周大运拿着一包蜡烛,低头跨过门槛,小声说:“妈……的,你是鸡,老子可不是什么黄鼠狼哩!”感觉一只蚊子叮在脸上,他伸手一打,“啪”,将手拿到眼前看了看,没血,不用说,狡猾的蚊子逃跑了。 苏兰花看到了,大声说:“好,打得好,用劲打撒!要不,你转来,让我帮你打,看你还瞎说乱说的不。” 8.请你到家来做客 “妈的,一只蚊子,不打着,嗨,兰花嫂,不会是你们家养的吧?好肥哟,一只可以炒一盘。”周大运将蜡烛装入自己西装短裤的口袋里,离开了赵老三的小卖部。 走在路上,周大运想起何桂花说要让自己摸个够的话,心里痒痒的,下面的那个东西只顶裤裆,就像要蹦出来似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摸,两只腿鬼使神差地七转八绕,又来到了支书家门口。 “哎,是谁啊,怎么不进院子呢?”冷不丁孙德建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两只大纸箱子,气喘吁吁的,正要进院子,看到了周大运,他猛一问,还吓了周大运一大跳。 难道在田野里这么快就和汪翠兰把那事情就搞结束了?幸亏没有进去和何桂花瞎搞,不然就要厕所里点蜡烛,找死(照屎)了! “哎哟,孙书记回来了啊,我是周大运,不是停了电吗?我是来买蜡烛的。”周大运看到孙德建手里的纸箱子好像还有点重,就献殷勤地说,“你提的是什么呀,还用你亲自提吗?我来帮你搬。” 孙德建把两个纸箱子放到地上,拍了拍手掌里的灰,看着周大运说:“嗨,明天不是孙腊梅18岁生日吗?她说要举行一个什么成……人礼,明天要来一些同学,这不,我买了两箱子饮料。嗨,你要帮我搬?好,那感情好,我就谢谢你了!这鬼天气,真要热死人了!” 周大运弯腰搬起两个纸箱,跟在孙德建身后走进院子,心里想,这准又是在哪儿揩的油,买的,谁信啊?要买,你自己的小卖部里没有吗? 堂屋里点着蜡烛,何桂花见周大运搬进两箱饮料,笑着问孙德建:“呵,你从哪儿弄的?” 孙德建见周大运在场,没有说实话,他说:“你忘了啊,明天腊梅要举行成……人礼,这是我买的两箱子饮料。” 何桂花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不高兴地说:“嗯,你买的?你犯神经病了啊?我的小卖部里还少了饮料啊,你的钱不会是多了没地方花了吧!” 孙德建看了看周大运,不好跟老婆直说,他“嗯啊”了半天才说:“嗯,这个,哎,这饮料……比批发价还便宜呢……” 周大运将纸箱放到堂屋的地上说:“孙书记,桂花婶,你们忙吧,我走了,回卫生室里去,我怕有人来买药,我不在,让人家白跑一趟。嘿,要是让老头子晓得了,他又要骂我。” 何桂花伸手拍了一下周大运的肩膀说:“耶,大运,我记得,你好像也是腊梅的初中同学,哎,腊梅请你没有?要不,你明天也来家里玩吧。” 孙德建也说:“大运,别不好意思,要是腊梅没请你,我们家长请你也是一样,你明天一定来啊!” 这真让周大运犯难了,他比孙腊梅大一岁,一块儿上的学,从小学一直同学到初中。孙腊梅除了学习好外,长相也很好看,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脸蛋儿白白的,下巴尖尖的,小身子更是肉乎乎的,再加上穿得也亮丽,周大运对她很是着迷,特别喜欢她,经常在放学的路上偷偷跟着她看,有时甚至想下手摸摸她的屁股或者是胸,因为害怕她老头子孙德建是土皇帝,一直没敢出手。周大运知道,孙腊梅那小丫头片子根本瞧不起自己,她明天过十八岁生日,举行成……人礼,牙根就没有想到请自己,要是我贸然来了,她不理自己的,不给自己好脸色看,那多尴尬啊! 周大运低着头,翻开眼皮看了一眼何桂花,无意中看到了她领口下的胸,只见那肉白嫩白嫩的,不比那些小丫头片子的差!当着孙德建面前看他老婆的胸,这不跟老鼠舔猫须差不多吗?他赶紧将眼睛看到地上,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嗯,孙……书记,桂花婶,我……明天……”他憋得脸通红,见孙德建和何桂花都张着嘴看着自己,他连忙改口说,“好,我明天……一定来贺喜!” 孙德建拿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嗨,你们是同学嘛,是一个热闹意思,又不是考上了大学,贺什么喜啊!” 再没办法推脱了,周大运只好说:“好,孙书记,桂花婶,我明天一定来!” 周大运点头哈腰地刚走到堂屋门口,就被孙德建喊住了:“哎,大运,你不是要买蜡烛吗?还没买呢,怎么就走了呢?” 周大运迟疑了一下说:“是,这个……” 孙德建对何桂花说:“哎,我们家里还有蜡烛吗?给一根他。” 周大运先会儿来过,知道我不卖蜡烛,他又跟孙德建说来买蜡烛的,何桂花一下子也不晓得周大运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了,她在低柜上拿了一根蜡烛递给了周大运。 9.多出一根蜡烛来 走在路上,周大运手里拿着那根蜡烛,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蜡烛,笑着说:“晓得何桂花送我一支的,大不该到赵老三家卖蜡烛。”经过玉米地,蚊子“嗡嗡嗡”叫唤得比飞机的声音还大,为了防蚊子咬,他缩着头,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跑回了卫生室。 卧在门前的那个大灰狗从地上爬了起来,摇头摆尾地迎接它的主人。 周大运看到大灰狗很听话,没离开,就摸摸它的脑壳说:“好,刀狼,你今天守信用,我明天就跟二旺说,让你去会会他的母狗娇娇,让你幸福……幸福。” 周大运点燃蜡烛,躺在床上,想到何桂花那妩媚的神态,心里的那个高兴啊,就不用提了! 这时,“咚咚咚”有人敲门。 “哪个啊?”周大运大声问,也是给自己壮壮胆,他顺手拉起了卧在床前的大灰狗。 “我,是你爸。” “耶,爸,你这么晚还来这里干什么?”周大运打开了门。 周大运的爸爸周道寿走进屋里,看到桌子上散落的麻将牌,就问:“我晚上下班回去的时候把麻将都收得好好的,你怎么又把它打开了?” “我一个人寂寞,就拿出来玩了一会儿。”说着就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将麻将牌往麻将盒里装。 周道寿又说:“哎,你先会儿野到哪儿去了?我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你的人影。” “我到赵老三那儿买蜡烛去了呢。” “买蜡烛?抽屉里不是有么?上回我一次买了10根,还没用完呢。” “哎呀,你也不给我说一声,我今天又买了10根,赵老三的老婆苏兰花少于10根不卖。哎,难怪我买蜡烛时她一怔呢!爸,哪天他们家里人来看病,你也一次给他开10针,看他们怎么说。” 周道寿将他买的蜡烛从抽屉里拿了出来,锁紧眉头说:“这赵老三和苏兰花两口子也太不像话了,心里只想着赚钱,一点职业道德就不讲……嗨,我这卫生室在这村里也是独家经营,来了病人,可我怎么没有像他们那样一次开他妈的十天半个月的药呀!” 周大运把那些蜡烛都放到了一起,周道寿发现蜡烛多了一根,就笑着说:“哎,嘿嘿,大运,你买十根蜡烛,怎么有十一根啊?点燃了一根,还有封了好好的一整包蜡烛呢!嘿,赵老三精打细算,怎么还是出差错了呀!” 那多的一根是何桂花给的,周大运没有跟老头子解释,他突然说:“哎,爸,对了,我买蜡烛的时候碰到孙书记了,我还帮他往他家里搬过纸箱呢。” “孙德建?”周道寿似乎不太相信,“你到他家里去了?” “嗯。”周大运乐呵呵地说,“他还请我明天去他家里喝酒呢!” “孙德建请你喝酒?你没搞错吧?”周道寿眼睛一瞪,有点不信。 “切,他的女儿孙腊梅过18岁生日,请了不少同学,我是她的初中同学呢,请我喝酒,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呀?” “嘿,看把你美得,我看八成是孙德建又灌马尿灌多了,一时冲动,犯了糊涂。”周道寿拍了一下床,扯了扯床单。 周大运看到老头子拍床扯床单,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摸着后脑勺笑了笑说:“爸,你想做什么?” “妈的,老子跟你的妈又吵了一架,看你妈那个傻里傻气的样子,老子现在是越看越不顺眼了,又没要她在家里干个啥,衣裳也不晓得穿整洁一点,成天就像一个沾满灰尘的老鼠子似的,一点也不晓得讲究讲究。我今天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孙德建的老婆何桂花,啧,你看人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跟城里人似的,哪像你的妈呀,土得硬是要掉渣了,我看了就烦,想了就冒火!妈的,老子真不想跟她过日子了!吃了饭,老子一气之下就到这里来了。”周道寿气呼呼地说。 你个老不死的,总是嫌弃我妈,我就快20岁了,还看我妈不顺眼!周大运心里跟明镜似的,可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口。“爸,你没有搞错啊?这么窄的床,我们两个人怎么睡啊!”周大运锁紧眉头说。 周道寿坐上床说:“切,你是傻子呀,不晓得滚回到家里去睡啊?” 周大运摸了一下后脑勺说:“哦,好,我回家睡去,今天我不在这儿守夜了。”他又拉起大灰狗,“走,刀狼,我们回家里去。”出了门又小声嘀咕,“结婚就二十多年了,两个人还看不顺眼!”走在路上,想到了买蜡烛,他后悔说,“晓得没病人来买药的,该不去买蜡烛的,妈的,冤枉多买了十根蜡烛。” 10.拿钱就像刀割肉 第二天早晨。 “大运,起来吃饭!”周道寿已经从卫生室回来忙碌了一阵子了,周大运还在睡懒床,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站在院子里,仰着头对着二楼周大运睡的那间房的窗户大声喊道,“哎,大运,太阳就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爸,我想还睡一会儿。昨天夜里停电,没吹电扇,差一点把我热死了,早晨凉快,我还想睡一会儿,补一下瞌睡。”周大运闭着双眼大声叫着。 “睡,睡,你只晓得睡,也不怕把脑壳睡偏了!妈的,跟老子学医学了这么长时间,到今天连一个血压就还测不准,看个感冒,就不晓得用啥药!唉,以后老子还指望你接班的呢,你这个笨样子,我怎么放心啊,就是老子死了也闭不上眼啊!”周道寿扯起嗓子唠叨了一通。 老妈的观点却不同,她低头小声“咕噜”说:“还有脸说呢,晓得你这个师父是怎么当的呀,儿子那么聪明,你就教不会,你还好意思说哩!跟那个苏德启一样,你说人家笨,背不会汤头歌,可人家现在在北京开诊所,比你有本事得多。” 声音不大,还是被周道寿听到了!你个傻婆娘,在说啥呢?在这个家里,老子就是皇帝,说一不二,我的权威你就敢挑战啊,你这不是反了吗?周道寿一摆手,不耐烦地说:“滚,滚远一点,我说话,没你插嘴的份。” 老妈不再敢吱声,低着头提着猪食桶,到猪圈里喂猪食去了,惹得两头猪“呼呼”地叫起来。 周大运睡在床上,听到院子里爸妈的说话声和猪叫声,怕两个人又吵起来了,很不情愿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穿了衣服下楼。“耶,爸,你不是在卫生室守夜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现在卫生室里不是没人啊?要是有人去看病怎么办?” 周道寿端了一碗饭,一边吃一边说:“我晓得,我吃了饭先去,你吃了早饭就到卫生室里给我帮忙去。要是没病人,你就看书,读中医的汤头歌,背十八反十九畏,了解中药的配伍禁忌。” 周大运准备去洗漱,他端着口缸,拿着牙刷说:“爸,你忘啦,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过吗?孙书记请我到他家去喝酒呢,卫生室今天我不去啦,晚上我去跟你换班,我在卫生室守夜。” 老娘听儿子说孙书记请他喝酒,于是眉开眼笑,就像孙书记是请她喝酒似的,她笑着说:“嘿,大运真长大了,连村里的一把手孙书记就请你到他家里喝酒。嘿,你真给你爸妈长脸了,嘻嘻,大运,人比你爸还强,到现在你爸还没在孙书记家吃过饭呢。” 听了老娘的一番吹捧,周大运更加得瑟起来了,他从嘴里抽出牙刷,口里满是泡沫说:“哎,爸,我差一点就忘啦,你给我钱,要是别的喝酒的人送礼呢,我要是不送,那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听说要送礼,周道寿苦笑地说:“我说呢,那酒是好喝的呀!100元钱,到哪儿喝不到一餐酒啊!”周道寿舍不得,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拿出100元钱递给周大运, 老娘站得远远的小声自语说:“嗨,你不服气呀,你拿着钱还没人请你呢!” 周大运接过钱,不往口袋里放,他得寸进尺地说:“爸,你还给一张吧,去的都是同学,要是孙腊梅安排大家打麻将,我没钱,不打,一个人独自坐在那儿,跟傻子似的,爸,我多没面子啊!要是那桂花婶传出来,你一个堂堂的医生,你的儿子竟然没钱打麻将,那该多损你的脸面啊!” 周道寿将手放在口袋里捏着钱想了好一会,见周大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只好咬牙又给了他100元,可钱递出去了,心里却像刀割肉的,他看了一眼老婆子,这下可找到撒气的地方了:“切,你跟着起哄个啥呢?你不说话,哪个会把你当哑巴啊!一个屁村支书,多大一个官啊,请我去我还瞧不起呢!” 老婆子又惹了一身臊,不敢还嘴了,提起篮子就不声不响地到菜园子里去了。 周大运吃了早饭,就带着大灰狗刀狼出了门。可他不想去卫生室,他怕老爸又要他背中医的汤头歌、十八反、十九畏之类。反正老爸已经同意了,今天去支书家喝酒,一天就不用去卫生室,晚上去换他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