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引言 秦传开着昂贵的却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越野车在沙漠公路上飞驰,路上没有一辆车,没有一个人,秦传想开多快就多快,旁边是苍茫的黄沙,沙丘连着沙丘,一望无际。 突然,急促的警报声响起,难道秦传飙车警察来抓秦传了,秦传看看了码表,不过是70码而已。秦传想踩刹车,却不小心一脚踩下油门…… “砖头,你电话响了,怎么不接啊,吵得大家都睡不了。” 哎,原来是一个梦啊,秦传最近把手机铃声了调成了警报声,以此提醒自己要警钟长鸣,警惕糖衣炮弹的袭击。刚才在睡梦中得意忘形,居然忘记了。秦传赶紧拿来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是秦传同学吗?” 秦传一惊,自己投的简历有回音了吗?连忙彬彬有理地回答“是秦传。请问你哪位?” “我是张铜,曾经与你有过一面之缘。我找你,是因为上次你给我看的那块墨玉的事情。我们见面谈吧,我现在开车来接你,大概半个小时后到你学校门口,你在学校正门等我。还有记得带上那块墨玉……” 原来是张铜,秦传几乎忘记这个人了。 学校经常请些学者、大师之类来学校讲座。这个张铜,传说是一个玉器收藏鉴赏大师,古玉器专家。年纪大概40岁,演讲那天他穿着西装,双眼炯炯有神,身高175左右,眉清目秀的,风度翩翩,一副彬彬学者的风范。 与大多数人不同的是:他认为玉器收藏的最高境界是收藏具有灵魂的玉器。具有灵魂的玉器有三:或为精灵之魂,即玉产地的之山川河流之魂;或为玉器雕者之魂;或为玉器收藏者之魂。 具体哪些玉具有哪些魂,要以具体情况而定。山川精灵之魂,需看玉原产地的风水而定,如果风水好,玉吸便可吸收山川之灵气;玉器雕刻者专心打磨一件玉器,融入自身的情感,玉器便有了雕刻者之魂;玉器收藏者视玉器如珍宝,一直佩戴在身边,并时常观赏或者赞美,日久生情,此玉便主人的灵气。凡此三种,称之为玉魂,如果一个玉器收藏者能够拥有玉魂之玉,就算死了也值得。 张铜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让台下这些听者都长大了嘴巴,连连嘘声,惊讶一片。 但是具有玉魂的玉非常罕见,历史也就出现了一块而已。这就是大家都熟悉的和氏璧,传说楚人卞和在楚山所得,并为此玉断了双足,流出血泪才得以让此宝现世。和氏璧玉浸入了卞和的血和泪,所以充满了杀戮,令夺得的人陷入战争与血腥。 后来和氏璧又为秦始皇所得,雕刻成为传国玉玺,成为历代君王权利的象征。此后始皇为玉玺赋予了权利和欲望,玉玺便染上了始皇的暴烈、血腥,使得到的人终究不得善果。始皇统灭六国而统一天下,穷天下之力修筑阿房宫和王陵,又征集10万劳工修筑万里长城。这是始皇的功绩,也是一部劳工的血泪史。而传国玉玺,已有了始皇之魂。传国玉玺作为权利象征之一,此后也引起了无数腥风血雨。 至于红楼梦中的宝玉,不知是不是失落在民间的一块玉魂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有真有这块宝玉,抛开文学的创造性,曹雪芹先生笔下的宝玉,应该是一块孕育山川之灵气的玉魂。 因为玉魂即使极其稀少,民间有收藏者也不会示人,所以极少人知道。因而,玉魂在玉石鉴赏中,在古代属于绝密,就连皇宫内部的人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而现在山地灵气孕育的宝物大多被贪婪的人掏光了,再加上人心的变化,更不可能出现玉魂了。 说到这里,张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表现了对玉魂无限向往和惋惜之情。 秦传那时候是付之一笑,觉得这个张铜在瞎扯淡,不禁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又不可全信。这个世界,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着实难辨……不过这张铜说和氏璧和传国玉玺,还真像那么回事。但是,下面的人大多都说,你尽管忽悠…… 讲座到最后有一个互动环节--玉石鉴赏。张铜分别为佩玉的同学们鉴赏他们的玉。也许在张铜眼中,这些都不值钱,不过有的同学是花了大价钱买的,也有买到真的玉的,也有买到毛玻璃,也有买到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的…… 正好,秦传那时候因为回家机缘巧合得了一块墨玉,通体漆黑,冰凉凉的,上面还有一条很大的裂痕,另一面还刻着一些图案,非常模糊,看不清也看不懂是什么。本来秦传对玉这个东西一窍不通,既然有玉器鉴赏大师在这,咱也来鉴赏鉴赏,到底是宝玉呢还是不知名的石头。 其实,秦传也不期望那东西是个值钱货,一个讨口子手里的东西能有什么好货。 没想到张铜拿着秦传的那块玉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思考了一下子,慎重地着对秦传说:“同学,你这块不是玉,或者连石头都不是。具体什么东西做的,我也鉴别不出来。这个雕刻的花纹,我从没没有见过,从雕工方面看也看不出什么年代。至于,这块大裂痕,似乎是天然形成,又好像是人工打磨过的,我不能确定。要不然,你可以把这东西给我带回去,我再仔细看看。” 秦传听完,哈哈一笑,反正无聊,戴着玩吧,秦传都没希望是什么值钱东西,也不想让张铜拿去鉴赏了,懒得麻烦专家了。 但张铜似乎对这块黑东西很感兴趣,还特地叫他的助理,给这块黑东西拍了照片,并留下秦传的联系方式,说有结果就联系秦传。 这算是秦传和张铜的第一次见面吧。秦传对他的玉魂说倒是记忆犹新。对于秦传这个戴着不知道是什么黑色东西的同学,他该是见了很多吧。 令人纳闷的是,这次找秦传,找得这么急,居然和那块黑东西有关。 第一章 玉缘 说起那块黑玉,也是秦传偶然得之。 秦传的家乡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村庄,那里的大新闻无非是哪家的一只怎样怎样母牛生了只怎样怎样的小牛罢了。这里也没什么深厚的历史背景,村里人最耳熟能详的也只不过是咸丰年代前的什么地主老财在那座山上修了个寨子,用来放他一生的财宝之类的…… 秦传在这村子里,算是屈指可数的大学生之一。为什么要说算呢?因为秦传读的也不是什么正统的大学,在这里还能撑撑门面,要是到了外面的大城市可是无人问津的。即便是这样,在村里秦传以及家人都是受着“状元”般的待遇。 今年要毕业了,因为在外难找到工作,秦传打算先回老家一趟,也好把什么书籍啦、废纸啊和一大堆算是废物但又不是废物的东西搬回家。 经过四十过个小时的火车,再转十来个小时的汽车,搭上大半天的牛车……一路颠簸几天几夜,终于快回到家了!由于要穿过一片石头林,在这秦传不得不“自己动脚,丰衣足食”。幸好这路也不长,要不扛着这么大包小包的,不把秦传整死才怪了。 刚进村门,秦传就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污垢的乞丐盖着一张又脏又破的毯子面向着一堵破墙躺着。 这墙是用一排很破旧的竹排做的墙心,泥巴糊的房子,很小的时候这里是一个养蚕的作坊,那时秦传大伯还在这当过一段时间的临时工,那时候每个星期秦传他们这些小鬼都巴望这大伯能给他们带些蚕蛹回来解馋。但这些日子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后来听说那坊主的哪个儿子去当了盗墓贼,之后好像怕给人追捕就举家搬迁了。现在这房子已经不用了,也已经破败得不能住人了。 秦传看着那乞丐钱的破瓷盅里只有零碎的几个一毛硬币,秦传心里暗笑了那个乞丐几下,心想:别的不去你来这穷山辟野的混饭吃,也算你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但咋说秦传也是个有文化有素质有理想的大学生,随缘乐助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秦传满身的找遍……郁闷啦,怎么最小的都是十块?本来秦传还想着把钱收起来当作没事发生过,但就在秦传找钱的那段时间就已经给附近的几个眼神给盯上了,村里的人都渴望的想知道堂堂的一个大学生出手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在群众的压力和无聊的自尊心的驱使下,秦传无奈的向那瓷盅里放下十块。秦传心在滴血呐! 三个小时之后,这已经变成了村里的爆炸性新闻了,在往后的一个月呢,村里谈的还是这件事情。但味道已经走向两个极端了! 回家后简单的收拾下东西,本来想躺在床上睡一会儿,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郁闷,谁这么会挑时间啊? 秦传有神没气的走出房,这敲门声又一次传来,一听这敲门声,秦传大概都想到是谁了。那人肯定是秦传儿时的好朋友——叶其,就因为他秦传几次差点提早去见马先生了,这人鬼主意挺多,但就是没样好东西,为人也有点冲动! 他敲门这么急,准没好事!秦传走在门前,右手先举到比秦传高半头的位置,五指张开严阵以待,右手才慢慢的把门打开……才开了一条手臂大的门缝,门就给人大力推开了,还没到半秒钟的反应时间,就冲进一条又高又瘦的“竹竿”。 秦传右手一下挡住他的头,打了个呵欠,说了句:“高其,你以后再这样敲老子家的门,老子换个南天门都给你敲烂啊!”高其是秦传他们这辈人对他的称号,就因为他小时候就已经很高了。 叶其一手甩开秦传的手,喘着大气问秦传:“砖头,你刚才是不是给个讨口子十块了?” 郁闷,才多久?这么快就把消息传到村尾啦?群众的力量就是强大啊!秦传终于开始明白当年伟大的毛主席为什么要选择农村包围城市了。 秦传坐在椅子上,给叶其根烟,说道:“那又怎样?” 叶其一听,来烟都没点上就一副愤怒的表情抓着秦传肩膀说:“你到底是哪个?为什么要假扮秦传?” 秦传一脚踢开他,对这他大骂:“你近来失恋失心疯啦?尽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其定定神,走过来就一手捏着秦传的脸往外拉,然后把自己当成是外星人一样来回的研究秦传…… 秦传冷眼看着他,“你有完没完?” 经秦传这么一说,叶其终于停了下来,把烟点着猛吸了一口……一本正经的问秦传:“砖头啊,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撒?” 秦传从心底打了个寒栗,叶其每当这么说话就肯定没好事,而且还是大事不好呢!秦传吸了口烟,冷静下心情对叶其说:“说吧,咱们村里的晴晴小姑娘又要你帮她做什么你做不来的事情啊?” 叶其瞪了秦传一眼,:“问题不是这个啦,砖头同志,给我放认真点!” “唉,你说这人呐……好,等下真的有事你可千万别求我”!秦传把烟头踩灭,慢条斯理的说:“好吧,那是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叶其把身体坐正了下,道:“砖头同志,怎么说我跟你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秦传没吭声,点了点头。 叶其又继续道:“那这是为啥?你居然能做这样的事情?”秦传一听,满面疑惑的说:“嘿,我怎么啦?”他一点都没理会秦传的抗议,“我们都是成年人啦,做人做事应该要对的起天地良心呐……” “郁闷啊,我秦传什么时候做事对不起天地良心,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我说啊,砖头同志,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你连一条冰棍都没送我,你今天怎么就给一个素未谋面的讨口子十块钱?你说这,这还对得起兄弟吗?” 秦传狂晕啦,“说了半天就为了说这样的事情?你有事你就直说好啦,幸好我身体素质强,如果我有心脏病不早就给你整死球啦?”秦传又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道,“那你现在想搞啥子?” 叶其一听,奸诈的小了声,“也没什么别的,按我跟你认识的年份来算,就算是一年一块钱,你也得请老子下馆子吃个二十多块的牛记!” 秦传一听就没趣了,“二十多块的牛记不把你撑死?我不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还是那家风水好到那家去投胎吧!” 牛记是秦传他们村里的一家小饭馆,也算是他们村里最豪华的饭馆了,其实也就只有他一家!平时村里很多“宴会”都在那举行,味道还过得去,价钱也低……二十多块在外面的城市简直不是钱,但在那却难死一个大汉。 叶其也点了根烟,满不在乎的说:“撑不撑死是老子自家的事情,只要你肯请就好了!” 秦传冷眼看了他一样,“我说人呐,就不能想点正经点的事情做做嘛?老是想着混吃混喝可是不长远的……” 话还没说完,叶其就抢着说:“你这是什么话啊?咋说老子在这也是个村官呢!在这当官的不会混那还能做的长吗?” 秦传一听就当场笑了起来,“行了吧,就凭你这月明星少,乌鸦南走的水平还能当官?你可别笑死兄弟我呐!” 叶其一听还以为自己真有水平,就想跟秦传吹嘘一番,“兄弟啊,我说这是文学艺术……” 秦传听他这样说就更忍不住笑了。 叶其看了看秦传继续道:“这艺术啦别以为你读过什么大学就真能完全明白!里面的水可是深得很呐,你要是有兴趣的,我们可以找个时间慢慢的好好研究研究,也好让你认真的去学习下……” 秦传好不容易忍了下去,问他:“这牛记,你是死活也要我做庄是吧?” 叶其用一种无可抗拒的眼神看着秦传猛点头,“那是当然,咱们可是祖国的花朵,就应该坚持走群众的路线绝不改变!砖头同志你说那咱们去牛记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群众,拉动内需,刺激消费嘛!” 这小子,以前读书还没见他这么大条道理,现在当官了官腔可就来了!唉!也罢,怎么说这么多年了,秦传还没真正的请他吃过一顿好的! 两人去到牛记,点了几个小菜和两瓶小白酒,就在那自斟自饮。酒是村里人自己酿的,入口甜但后劲非常厉害,两瓶喝完了,人就开始兴奋了。 两人在那谈天说地,把两人分别那几年的事情一一细说,现在秦传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叶其的文学水平还能当上村官了。 原来他们村里只要小有知识的人都嫌弃这里跑到外面去打工,久而久之村里便没有几个读书人了,而叶其因为一直迷恋着村里的一个叫晴晴的姑娘,所以不舍得离开。 村委见叶其读过几年书,说话和写作都有点水平,于是就让他到村里帮忙做做文书之类的……秦传当时就笑话他这样的水平就能当官,那自己回来就可以当村长咯。 两人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阿牛哥(牛记老板)本想过来催促两人快点结账,好让他收店睡觉。但基于他们两人就点了十来二十快的菜,又怕得失他们这种“大款”,一直在他们面前走来踱去,不时投个期盼的眼神。见他这样,秦传也不好意思再为难阿牛哥,但叶其那混账就死活也不肯走,说什么要不醉无归。真拿他没办法,只好让阿牛哥再给秦传两瓶酒,秦传拉着叶其去别的地方再喝。 不知不觉地的,两人又走到了那个破作坊外……不知道是叶其说话的声音太大,还是那乞丐根本就没睡,一见秦传他们走来就冲他们笑。秦传心在流汗呢,不会又想问着要钱吧?秦传心想:“别看我,出手阔绰其实我可是很穷的呢!” 两人于是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坐下,秦传尽量不去看那乞丐,但他还是一拐一拐的走过来了,原来他是个瘸子,但秦传不明白,明明是瘸子为什么要跑这里来?这路身体强壮的人走都非常费劲,何况是瘸子?他伸出两只手指在秦传面前晃动,示意要问秦传要烟……可能秦传真的喝醉了,想都没想就点上一根给他。 他狠狠地抽了一大口,微笑的看着秦传,“小子啊,今天算老子跟你有缘……”有缘?看来这缘还是挺贵的东西,怪不得城市里的人什么节日都去庙里捐钱,原来要结个佛缘没一定的金钱还是结不上呢! 叶其好像因为有人打扰了他喝酒的兴致,对着那乞丐大吼:“什么缘不缘的,要了烟就快走,别打扰老子喝酒!” 那乞丐没理会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长方形黑漆漆的东西,对秦传说:“不瞒你说,老子以前可是干的玩命的活,只可惜招错马信错人才弄得今天的田地。这都是命,也罢,虽然我看这东西不是什么值钱货,今天就送给你当纪念吧。” 说完他就把这东西放到秦传坐的旁边就走开了,叶其看了一眼就一手抢了过来说,“这种烂东西你也拿来送人?” 话还没说完就想把这丢回给那乞丐,秦传一手按住他,对他摇摇头示意算了。 叶其看秦传这样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就把那东西放到秦传手里,手感冰凉像玉,上面还雕了花,因为太黑加上酒精作用没看清上面雕的是什么。但可惜这玉中间有一条偌大的裂纹……多好的一块墨玉,就因为这裂纹而报废了!秦传顺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那天和叶其喝高了,不知道怎么回家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昏昏的,不过也算清醒了很多,于是拿出那块黑玉仔细观察起来。没错,黑色,通体漆黑,长方形,大概有火柴盒那么大,而且冰凉,只可惜了有条大裂痕,估计也不值什么钱。好歹也是块玉,也是秦传发扬中华民族乐于助人的传统美德而得到报酬,留着做纪念也好。 听人说玉的硬度很大,这个裂纹也裂得相当有水平,中间还有走势,一条裂纹中间居然有个突起的部分,看起来像一个大峡谷的弯道。这裂纹彻底把这玉给报废了,但更为奇怪的这块玉居然没有断开,黑玉的另一面还有些隐约的图案,不过看不太清楚。 娘的,不会是个藏宝地图吧。秦传自己嘲笑自己,是不是前阵子小说看多了,看见什么东西都以为是藏宝图。回到学校时候随便也带上这块墨玉,反正不占地方,有机会拿到古董店去问问,说不定能得个好价钱。 后来秦传回到学校,继续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然后鬼使神差地去听了张铜的讲座,因为有了这块黑东西,秦传今后的生活也发生巨大的变化。 第二章 岑青一 秦传慢悠悠地起床,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向校园门口。其实秦传自己也挺迷糊的,“他找我,就是为了那块黑东西?不是说不是什么东西嘛,怎么又专门来找我了?” 边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校门,门口停了不少高级车,秦传学校的美女挺多的,那些高级车估计也是接她们的。 秦传东张西望地找来找去,却没看见张铜,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认识他的车,东张西望没有用啦。 对啦,不是还有电话嘛,回拨回去不就行了。秦传掏出电话正要拨号,“秦传,这里!” 晕倒,秦传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张铜站在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边,向秦传招手。 这个张铜,一个学者居然开一辆越野车,和身份也太不相称了吧。亏秦传还在那一堆小巧轿车里寻来寻去地呢,浪费感情。秦传心里嘀咕着,却面不改色。 秦传彬彬有礼地走过去,“张老师,你好!”现在这个社会,唱歌演戏的都是艺术家,都是老师,秦传叫一个古玉专家老师,也不算称呼不当吧。 这次的张铜不用讲课,也没穿西装,穿着很休闲的,像电视上要去打那个什么贵族球一样的打扮,显得潇洒帅气。完全不像个学者的样子,倒像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 怎么没注意呢,张铜身边还有个美女,身高170的样子,大眼睛,瓜子脸,披肩长发,一身休闲打扮。看起来冷冷地样子,一股寒气直逼秦传面门。刚刚只顾着找张铜了,都没发现这个美女。罪过啊,罪过……佛主原谅秦传。 不会是张铜的“小蜜”吧,现在这个社会,学者之类养个“小蜜”也不是什么新闻,德高望重的叫兽(教授)们还经常玩玩潜规则呢。秦传并没有惊讶,没见过大世面,电视剧还是看过不少。 美女冷冷地看着秦传,秦传也看着她。秦传这个人有个最大的特点。如果发现陌生人看他的话,秦传就和他对视,直到他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何况是个美女,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何乐而不为呢? 张铜伸出手来和秦传握手,“秦传同学,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一个好友的女儿,叫岑青一。她家是玉器收藏世家,我经常去她家软磨硬施,让他爸爸把他们家的珍品拿来我看呢。青一是玉器鉴赏高手,她在某些方面的成就,在我之上。” 岑青一笑着说,“烂铁铜,不要在这里给我戴高帽子了。以后我不帮你说好话,你就看不到我家的珍品了。”岑青一笑眯眯地,眼睛弯着像新月,右边还有一个小酒窝。她居然还会笑,原来笑起来也如沐春风啊。看来美女的笑容也可以吹散冰冻的风雪啊…… “哎,青一,你这个小姑娘从小就欺负我,真是怕了你了,我们先上车吧。” 岑青一对着张铜奴了努嘴,十足一个小淘气孩子的模样,惹人喜爱。张铜开车,岑青一坐了副驾驶的位置,秦传坐到了后面。 不久,三人就到了市里的一家咖啡厅,各自要了一杯咖啡。哎,其实秦传对这个苦东西实在不感冒,秦传这个人生就喜欢吃甜,不爱吃苦。一杯这种苦苦的东西,还贵得吓人。不过,这是一个说话谈事的好地方。 张铜开门见山地对秦传说:“秦传,你的那块墨玉带来了吧。” 秦传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那块墨玉递给张铜。张铜接过墨玉,和岑青一仔细的看了起来。 秦传在旁边看着他们,虽然心里有满腹的疑问,但是秦传却没有问他们,因为秦传知道,即使现在问他们,他们也没有空来回答。等到他们研究完那块破石头,自然会告诉知详情,秦传在耐心地等待。 岑青一反复地看来看去,最后用肯定的眼神对张铜说:“没错了,就是这块。黑色,冰凉的,还有一条裂痕,只是这一面的花纹不一样,我确定这是昆山之玉。”张铜听了以后,兴奋激动地问秦传。 “秦传同学,请问你的这块从哪里来的。” 秦传于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这块玉的来历,当然是说秦传乐善好施之类的好话了。略去了叶其逼秦传请他吃饭的那一段。 “那是找到那个乞丐了,也就可得知他从何而来这块玉。”岑青一皱着眉头,幽幽地说道,“那也可能知道我的父母的下落了。”刚才是春天,现在又变成了寒冬腊月了。 岑青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铜叔,我确定这块玉和我之前在妈妈那里见到的一块一个样子,只是后面的花纹有所不同,似乎裂痕也有些不同的。” 随后,落寞地岑青一对张铜说:“铜叔,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帮我,10年了,我还是找不到他们,而今年的24岁生日,我又要一个人过了。” 张铜怜惜地摸着岑青一的头,“不是还有烂铁铜给你买蛋糕吗?” 岑青一红着眼圈,想起自己14岁生日那年,妈妈做了一大桌的菜,三个人围着火炉一起吃。虽然外面鹅毛大雪,但是房子里因为有火而非常温暖。 “铜叔,我想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岑青一走了,咖啡店的灯光也暗了下来,岑青一的叹息声,还在秦传的耳边回想。 第三章 岑青一的父母 在这个咖啡店里,当秦传眯着眼睛喝下第二杯咖啡的时候,张铜开始给秦传讲有关岑青一的事情。 岑青一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爸爸妈妈都是有名的古玉研究专家,家中有许多家传古玉,当然这些古玉没有几个人知道,张铜是一个另外。 20年前的张铜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但是凭着对玉狂热爱好,在一个展会上认识了当时就是古玉专家岑青即岑青一的父母,并且一见投缘,相见恨晚。 随着交往的深入,张铜经常去岑青家,观赏他家那些祖传的玉器。那些玉的美妙神奇,常常让他们废寝忘食地交谈鉴赏。 当时张铜只有20岁,而岑青也年纪轻轻,26就成为享誉国际的古玉专家。岑青取得的成就与他的家族有关,不知道他家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收集古玉,红山玉器,春秋战国,各代玉器,简直是一个玉器收藏博物馆。 而岑青的爷爷,在文革期间因护玉而死,在文革期间被抓去关牛棚,在棚中被折磨致死,至死也嘱咐家族的人一定要保管好那些玉器。 岑青的父母也为转移保护家传玉南征北战,他们誓死也要保护岑家的玉。可以说玉是岑家生命的一部分。岑家的家族似乎都是为玉而生的。岑家的祖上,也曾有为玉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 岑青青梅竹马地妻子李诗一,是岑青的表妹。李诗一从小父母双亡,一直在岑青家长大。自小便与岑青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两人一起读书,一起研究玉器,然后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其后在一个古玉器展上,年轻的玉石爱好者张铜结识了年轻有为的玉石专家岑青,并成为知己。从此,张铜经常去岑青家走动,一起喝茶玩赏玉器,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在岑青的影响下,张铜很快在在玉器鉴赏方面届崛起,而张铜也抛弃了自己原本的理工科,在考取的研究生的时候,选择了考古这个专业。 用张铜自己的话来说,选择这个专业,是为了更一步与玉器亲密接触。埋藏在地下玉器,总有他们自己的故事。至此,张铜走上自己的玉石之路。 4年后的一个冬天,30多的岑青当父亲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诞生了,张铜也充满了喜悦。岑青给这个小生命取名为岑青一,这个小东西是岑青和李诗一生命的延续。因此,以两个人名字中的后一个字命名。 12月24日,岑青一诞生,雪花飘飘,天地一片圣洁,老天以冰天雪地为这个天使洗礼。 岑青一在三人的宠爱下长大,两个父亲一个母亲。淘气的岑青一在六岁那年就显示了非凡的才能,过目不忘,具有超凡的记忆力。岑青带她去看那些家传古玉,并讲解来历及雕工,她都听得非常认真。即使过个十天八个月青一都能记忆犹新。 岑青常常把青一举起来,开心得大笑,岑家果然个个都是鉴识玉天才,可能是血脉里就有玉的存在吧。 然后好景不长,在青一14岁那年。那时候的青一差不多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了。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青一吹灭了14根蜡烛。从那以后,青一的父母失踪了,秦传托人各方打听寻找,至今10年了,依然了无音讯。青一的父母,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留下,似乎从这个空间蒸发了一样。 “你现在得到的这块墨玉,青一说他的父亲曾经给她看过,说是昆山之玉,产自极寒极高的昆仑之巅,也有这么一块裂痕。” 其实这块玉秦传也没有见过,也许是岑青新近得到的吧,所以秦传也没见过这样的玉。 青一的说他爸爸给他看的那块,漆黑冰冷,拿在手里就像一块冰一样。她还以为这块玉就是他父母的那块。因为,自从青一的父母失踪后,那块玉也随之失踪。青一清点了所有的玉器,唯独少了那一块。张铜和岑青一都以为,找到这块玉,就可以找到她的父母。10年了,青一始终不肯放弃,她认为她的父母活着,也许正在受难,需要她去解救。 青一的父母活着的时候积累了巨大的财富,青一高中毕业后直接被秦传送到了美国读书。她一直都很不开心,这个苦命的姑娘。 当他听说秦传见到了类似的黑玉,秦传发了图片给她看,她马上从美国飞了回来,说要亲自看看那块玉。 又令她失望了,这块虽然和那块玉极其相像,然后却不是同一块。她爸妈离开都带着那块玉,一定有他们理由的,也许是留给青一的线索。青一她父母离开的时候,家里一切正常,没有打斗的痕迹,他们一定是自愿走的。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放下自己的宝贝女儿,不闻不问,一走就是10年呢。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死活。 当秦传喝完第四杯咖啡的时候,张铜终于说完了岑青一的故事。 最后,张铜告诉秦传,如果有那个乞丐的消息,一定要告诉他们,问清楚那块墨玉的来历。 这块墨玉非常罕见,你好好收着,机缘巧合的可以卖给一些收藏家。 秦传答到好,虽然秦传很贪钱,留个稀世珍宝传于后人也是一样功德无量的事情。以后秦传的子孙都会记得他们的祖先秦传。秦传心里默默地笑着,然后笑出声来了。秦传告别了张铜,独自一个人返回了寝室。 第四章 毕业在即 听了这个不短不长的故事,秦传也为岑青一美女叹息了一下。不过比起那些没吃没穿的孤儿来说,青一美女还是幸运的。至少她有花不完的钱,还可以出国深造,她喜欢的话还可以留在国外。回国的话还是海归。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秦传还要加紧找个工作,解决温饱问题,然后在响应胡主席的号召,争取达到小康水平。 生活又回到常态,秦传开始准备毕业论文。还有一个月就要答辩了,虽然这个学校是默默无闻的学校,论文答辩也是走个形式。不过,总得有一篇白纸黑字在那里摆着吧。 临近毕业了,秦传变得格外的爱学习,总是呆在图书馆,忙着将收音机改装成炸弹。临近答辩前的3天,秦传的“炸弹”终于新鲜出炉,然后就是等着答辩了。毕业在即的秦传每天都有饭局,每天都有酒喝,可谓夜夜笙歌啊,享受着毕业的狂欢。 某一夜,星汉灿烂,秦传和大学的几个同学在校园内的草坪上追忆大学的美好时光,每人还拎着一瓶啤酒。这是今晚的第三场了,个个都有点高了,但是谁不不肯承认自己醉了。 电话响了,“砖头,老子痛苦啊。晴晴那妞居然瞒着老子和人暗度陈仓了。亏我给他家打了这么多年猪草,当了这么多年的苦劳力。她居然嫁给别人了……”电话那边传了叶其的声音。 叶其那小子又失恋了,打电话来诉苦,晴晴可是他从小学三年级起就开始暗恋的人。当然,在读书的时候叶其也喜欢过别的女生,但是都是以失恋而告终。失恋之后他又去纠缠晴晴,说什么晴晴是今生的最爱。 “这下没戏了吧,人家都嫁人了。”秦传以嘲讽的口吻对他说。 “砖头,老子太心伤了……”叶其重复着。 叶其这小子就会说这句话,老子太心伤了,每次失恋都这样。秦传跟他一起长大,大大小小的失恋也经历不少次,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变过:失恋,然后说这句话。 “我说高其,你脑壳坏掉了啦?就会说这一句话,从小到大都这样……” “砖头,还说什么好兄弟呢。老子现在失恋了,你都不安慰秦传……” “你叫我怎么安慰你啊。还是那句话,革命尚未成功,高其同志仍需努力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何必苦恋这一棵?你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从长远出发,不要光顾眼前的利益……” 叶其也算倒霉了。晴晴那小姑娘眼睛大大,水汪汪的,声音甜甜的,很惹人喜爱。叶其也是因为她,才留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高其同事,我对你表示深切的同情,请你一定要发扬劳动人民艰苦奋斗的精神,不怕苦,不怕累,终有一天你一定会成功的。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虽然秦传有点喝高了,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秦传劝了叶其几句,和兄弟们继续喝酒。 第二天,秦传满身冷汗的惊醒过来。整个晚上,似乎从躺下的那一刻。秦传就梦见自己一个人在云中,爬着下不着地,上不着天的云梯。秦传一直在云梯的中间,无论如何也爬不到尽头。梯子是由一朵朵白云搭成的,云梯一直向天空更深处延伸。秦传向前上爬一个阶梯,后面的,秦传刚刚踩过的云梯就飘走了,似乎是赶着去更远处搭云梯。向下看,不见山川河流,只见白茫茫的一片,除了云还是云。向上看,云梯一阶一阶没入云层之中。秦传心里非常害怕,不敢向下看。 现代人老是说自己喜欢孤独。当你一个人真正行走在云间,寂寞无声。因为空间的巨大,你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整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活着,无声的世界。轻轻地踩上去,似乎怕惊动了白云,心惊胆战地往上爬。不知道自己从来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将去向何方,也没有回头路可走。秦传爬了一晚的云梯,清晨一身冷汗起来。腰酸背痛的,感觉昨晚自己真的去爬云梯了。 秦传伸了个懒腰,暗骂一声怎么做了这么奇怪的梦,做得如此辛苦。秦传是一个联想非常丰富的人,很多人都说秦传的思维是跳跃性的。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总之做这样的噩梦就没好处了。 论文答辩了,秦传顺利毫无悬念地顺利通过啦。答辩组的老师甚至只是让秦传介绍了论文的内容。其实秦传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然后胡说八道一通,居然给忽悠过去了。 然后就可以扔寝室的东西,书啊,衣服什么的,毕业班的宿舍都是乱七八糟的,夜晚的校园也经常引吭高歌的毕业生,离别了,喝完这杯酒,静静地离开,不说再见,祝福前程似锦,说着笑着,却心里想着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学校开始清校,让这些毕业生不要在学校逗留,也不许住在宿舍。想当年,风风光光的迎进来,如今却有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 正当秦传为找工作焦头烂额的时候,却接到不幸地消息,奶奶中风,病情严重,这么大年纪中风,大多数情况都已经很明朗了。秦传希望自己还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现今80多岁的奶奶,小时候经常把好吃的东西留给自己,还没来得及孝顺她呢?秦传连忙收拾行李,匆匆地赶回家去。 第五章 桃花酿 尽管秦传接到家里的电话就赶回去,但还是未能见到奶奶的最后一面。因为路途遥远,等秦传回去的时候,只能在奶奶的坟前磕了几个响头。 叶其来找秦传说,他最近心灰意冷,前两年当村子的文书挣的那几个钱都舍不得花,准备娶晴晴姑娘的。现在晴晴姑娘已经嫁为他人之妇,留着这些钱也没用啦。 “今晚我们去牛记一醉方休,不醉不归,我请客。”叶其心灰意冷地说。“听说,阿牛哥最近酿了种新酒,名叫桃花酿。酒是粉红色的,像桃花一样娇艳呢?要不要去尝尝?” “桃花酿?”阿牛哥一个粗人,居然能取个如此文雅的名字,倒是真的要去看看,尝尝。 秦传和叶其走到牛记,现在时候不早了,店里也没什么客人了。秦传和叶其也本来想突个清静,安安静静地吃饭喝酒。 两人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问阿牛哥点了菜,当然也强烈要求要品尝阿牛哥的桃花酿。 阿牛哥却说,桃花酿早都卖完了。今年的桃花酿本来是阿牛哥的试验品,没想到这么成功,镇里的人喝了以后都说好。镇里的领导知道了,把阿牛哥的桃花酿全都买走了,该是拿去送礼了。 秦传狠狠瞪了叶其一眼,没有喝了吧。然后秦传和叶其在那里叹气。 “阿牛哥,你的桃花酿已经传遍了方圆百里啊,看来今天无福消受了。”叶其遗憾地说。 阿牛哥说,要喝桃花酿,要等明年桃花盛开以后了。 “那就来点普通的酒吧。” 阿牛哥看到两人这个样子,附在秦传耳边悄悄地说,“秦传你是大学生,难得回来一趟。正好自己还藏了一坛桃花酿,准备我生日那天喝的,就便宜你们一次吧。” 秦传听了,高兴地给阿牛哥点了一根烟,眉开眼笑。 桃花酿果然名不虚传,开封后酒香四溢,倒入杯中艳若桃花,秦传喝叶其各饮一杯后直夸好酒。 阿牛哥的店里没什么人了,两人邀请阿牛哥一起坐下,细细品味桃花酿。 阿牛哥不慎酒力,喝了几杯酒话多起来了,说起关于桃花酿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阿牛哥还再三嘱咐两人,不可以对别人说起。 去年,镇里要修建新的镇政府办公大楼,看中阿牛哥家的那块祖坟地。那块地中间正好有阿牛哥曾爷爷的坟。政府征用这块地,要阿牛哥迁走祖坟。胳膊拗不过大腿,阿牛哥只好挖开了曾爷爷的坟,迁往新的地方。 没想到在曾爷爷的坟边却发现了一个瓦罐,瓦罐外面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花纹。当时迁坟的3个人都是阿牛哥的哥哥和弟弟。大家相约不要说出去,由阿牛哥包了那个瓦罐,偷偷地拿回了家。说如果有金银财宝,三人平分。 结果回到家一看,瓦罐里什么没有,空的。阿牛哥的哥哥,牛阿大气得把罐子打成3大块。阿牛哥想想,这毕竟是祖宗的东西,还好只烂了3大块。阿牛哥叫补鞋子的师傅用胶水粘了起来,放在店里面当了个摆设。 一天,村子里的五保户龚老九又来牛记喝酒,阿牛哥照样给了他几碟小菜和一壶米酒。龚老九是个70多岁的老头子,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加之有点学问,在山沟里倒像个仙风道骨似地人物。他家之前是地主,他是地主老财的第九个儿子。小时候读过私塾,写得一手好字。文革时期,他的8个哥哥都没挺过来,他家的财产地产都被打土豪分田地了。他一个地主的儿子,也没人嫁给他,最终成了五保户。 随着阶级斗争的淡化,龚老九因为字写得好,为人低调随和,过年过节常常免费给乡亲们写点对联之类,乡亲们也常常送些自己的东西给他。他经常来阿牛哥的店里喝点小酒,点几味小菜。阿牛哥是个老实而又善良的人,看龚老九孤苦一人,说什么也不收龚老九的钱。这个龚老九也算是知趣,一个月就来个一次,有时候两个月一次。 龚老九和阿牛哥寒暄几句就开始喝起了小酒,眯着眼睛享受,时不时看看来往的行人。龚老九的眼睛突然停在那个破瓦罐上,他叫阿牛哥擦拭干净那个瓦罐,仔细的研究起来。然后又问阿牛哥要了纸笔,写下一段话: 桃花酿,采三月盛开之桃花,取百年桑树之清泉,精米,埋入桃根下七七四十九天,便得桃花酿。 原来那个陶罐的外面刻画了一些现代人看不懂的文字,龚老九却认得,也算是阿牛哥好人有好报,得到了这个酿酒秘方。 桃花,精米都好走。只是百年桑树之清泉是什么东西。阿牛哥关店三天,冥思苦想了三天三夜。当阿牛哥准备放弃的时候,猛然一惊的阿牛哥突然想起,他的祖屋后面就有一棵很大的桑树,两人才可合抱,大概也有百年了吧。阿牛哥像着了魔一样,不听家人的劝告,砍倒了那棵桑树,掏干净泥土,居然树地有一口井,那井上盖着一块大概直径为1米左右的圆形井盖,上面有一些奇怪的花纹。清理完树根,一股清泉缓缓冒了出来。 阿牛哥以那秘方而行,酿出震惊方圆百里的桃花酿。 阿牛哥的祖上居然会酿如此醇香的桃花酿,听得叶其心里痒痒的,眼睛都亮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挖自家的祖坟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或者秘方。 后来秦传和叶其得出的结论是,这个鬼地方,说不定还是有些宝贝的,只是大家没有寻到罢了。 秦传和叶其听故事听得出神,都忘记喝桃花酿了。菜也凉了,却还剩下半坛子桃花酿。阿牛哥说帮他们把菜回个锅,然后接着喝。 秦传和叶其叶开始讨论起自家的祖坟来。 “我们家祖上,是长工,估计没什么值钱的玩意。怎么就不是个地主老财呢?”叶其无限惋惜。 “高其,你想去挖宝想疯了吧!连自己家祖坟都想打主意!” 正当秦传和叶其说得开心的时候,一个全镇子都很讨厌的人,王麻子来了。 说起这个王麻子呢,满脸麻子,好吃懒做,爱吹牛整人,没事喜欢喝点小酒,但是又极容易醉,醉了以后就随便在哪个路边睡了,酒醒了再回家去。 偏偏这个王麻子却是叶其的姑父。说实话,说起叶其的二姑,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一堆牛粪上。叶其的二姑年轻的时候长得非常漂亮,又有文化,偏偏嫁了这个不争气的王麻子。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后来说是因为叶其二姑读书的时候参加了反动梅花党,所以嫁不出去了,书也读不成了。只好嫁给了王麻子。虽然现在有牛粪很有营养一说,但是在那个穷山沟里,还是很多人为叶其他二姑惋惜的。 王麻子见两人在牛记喝酒,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顾不得两人厌恶的眼神自斟自饮起来。 叶其悄悄地对秦传说,“他还真自觉啊?” 两杯酒下肚,王麻子开始说起他那村里人人都听过好多遍的故事。造的鸟枪一流啊,一枪可以打死好几十只麻雀。 不过说真的,王麻子造的鸟枪还真不错,方圆几里的猎枪都是他做的。不过卖点钱都被他拿去喝酒了,从来不拿回去补贴家里。然后还讲些他喝醉后遇到的一些妖魔鬼怪故事,两人都一笑了之。他经常喝醉,出现了幻像而已。 阿牛哥把热的菜端上来了。王麻子,又呷了口桃花酿,夹了些菜吃了。 然后他东张西望了一下,神秘兮兮地对秦传们说:“秦传告诉你们啊,庙子大土有宝物。我昨天晚上看见了,而且是活宝,会跑的。” 秦传和叶其理都不理他,他这个人,说谎都不是一两次了。谁信他,那就是傻子了。尤其当他喝了酒的时候。 王麻子见秦传和叶其不信,从口袋摸出一个用脏兮兮的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拆开。似乎包了很多层,王麻子拆了好半天才拆开。最后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椭圆型白色东西。 秦传瞟了一眼,说:“是玉吧!” 王麻子眯着小眼睛,对秦传竖起大拇指说,“不愧是大学生,好眼力,见多识广。这个是白玉,我拿到县里的玉器店里看过了,他们出1000块我都没卖。他们肯定想坑我,我要等着卖个好价钱。” 1000可是那里的大数字,万元户都很少呢,当然除了一些特殊部门的人。 叶其忙抢过来说,看了看说,“不就是块石头嘛,能值这么多钱?” 王麻子连忙抢了回去,捂在胸口,似乎怕给秦传他们抢去了。 王麻子给两人讲起了他得到这块玉石的经过。 几天前,王麻子在山上活捉了一只猫头鹰,拿到县城里的卖了点钱。然后在牛记喝了点小酒,王麻子是喝酒必醉,不管喝多喝少。 差不多喝12点多了,阿牛哥就说要收店了,王麻子就只好醉醺醺地回家去。 从镇里到王麻子家有两条路,一条比较近,但是要翻过一个山梁子。大家都叫那山梁为二梁子。听老一辈的人说,那二梁子闹鬼,常常遇到鬼打墙的事情。走夜路的人都不走那边,宁愿在山下绕难道而行。二梁子上有个古牌坊,听老一辈的人可能是那个牌坊有点古怪。 另外一条路便是从梁子边绕过去,不过要多个半个小时候左右。二梁子下面是那块叫做庙子大土的土地,是王麻子回家的必经之路。 据王麻子说,他那晚喝得二晕二晕的,不知道不觉居然走上了二梁子。王麻子平时胆小如鼠,但是喝醉酒是一个例外。他在迷糊糊在二梁上走了很久,始终回到那个牌坊跟前。王麻子知道自己估计遇到鬼打墙了。就仗着酒气,开始大骂起来。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鬼也怕恶人。没想到这一招还挺管用的,王麻子这一骂,居然走出去了。 那晚是农历十五,如玉盘似地月亮照得夜晚亮堂堂的。王麻子走下二梁子就到了庙子大土。庙子大土那时候种着红薯,红薯藤爬得满地都是。 王麻子见走出了二梁子,不觉得得意起来,哼起了他自编的小曲。突然,就着月光,王麻子看见一个光屁股小孩子,拿着一颗白色石头在空中丢来丢去的玩。王麻子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张大嘴巴,看着那个光屁股小孩,而那颗白色的石头发出耀眼的光芒。王麻子怕是自己做梦,咬了一下舌头,痛的他差点叫出声来。他赶紧捂上嘴巴。 王麻子悄悄地走过去。结果笨手笨脚的他被红薯藤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啃屎。光屁股小孩子发现了王麻子,拔腿就跑,连抛在空中的石头都来不及捡回。光屁股小孩子一溜烟不见了。 王麻子追过去,只看见那个闪闪发光的白色石头。王麻子兴奋的酒醒了大半,认定是个值钱的宝贝,捡了那石头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赶到县城去鉴定这个宝贝,果然是个值钱货。王麻子又在县城喝了点小酒,才慢悠悠地回到镇上,又看见秦传他们在这里喝酒,就跑过来趁酒喝。 当王麻子差不多把秦传他们那半坛子桃花酿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又醉眼迷蒙对两人说,关于他在庙子大土找到宝贝的事情,千万不要给其他人说起。他要去庙子大土抓那个活宝。 秦传小时候常常听老一辈的人讲那些盗宝的故事。其实在解放前,山里的每一座山每一条河都有自己的活宝守护着。解放后,苏联人扛着一些工具,说是勘探,其实乘机,盗走了好多活宝。一个老人还说他亲眼看见苏联人把金鸭儿山的那对金鸭儿盗走了。 还有些穷人,因为得到了活宝,一夜暴富成为地主老财。 不过这些都是故事。 第六章 活宝 三天后,王麻子得到宝贝的已经传遍了方圆百里。在给秦传他们说过那晚的第二天,秦传村子里的人全都知道了。王麻子就是这样的人,他叫别人不要说,自己却见人就吹嘘,喝点小酒就全盘揭底。 那天晚上,村里的男女老少大大小小都像八路军那样伪装好了,躲在庙子大土的周围,等待活宝的现身,大家空等了一场,一根毛都没见到。 第三天,庙子大土的所有者赵虎赵刚两兄弟差点和村子里的人打起来了。说活宝也有是他们的,因为庙子大土是他们家的。但最后迫于群众压力,说谁抢到活宝就归谁。 第四天,全镇的人都知道啦。白天的时候,大家把庙子大土长势良好的红薯全都锄了,留下一片光溜溜的土地。潜伏了一夜,一无所获。 第五天,周围镇区的人都知道啦。赶来了很多人碰运气。大家都谈论着王麻子的好运气。王麻子现在成大名人了。以前也只是在秦传镇子出名而已。 第六天,大家也都没有等到晚上。白天拿着各种农具,把庙子大土掘地三尺。特别是王麻子说那个活宝出现的地方,被挖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坑。整个庙子大土的表层土被取出,堆到了土地边上,庙子大土变庙子大塘了。露出新的土层,还能看见那个土层夹着许多碎瓦片。 第七天,天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山洪从山间冲泄下来,黄色含着山泥的河水漫过小河堤,漫过那座小桥。 第八天,大雨,河边的田地被淹了。 第九天,大雨,离河近的人家开始被淹了,他们冒着雨,穿着蓑衣,把值钱的东西往高处搬。 老人们都说村子里大概有一百年没有遇到这么大的雨了。涨这么大水,肯定是有龙要入海了。老人们说,在山中修炼成精的大蛇变成了龙,就会兴风作雨,借大水归大海。 第十天,雨过天晴。三天的大雨让人们惶惶不可终日,大雨也渐渐冲淡了人们挖宝的狂热。 秦传和叶其,踩着泥泞地小路,走到了庙子大土。如今的庙子大土积满了雨水,真正变成了庙子大塘了。塘周围被雨水冲得乱七八糟,狼藉地诉说着这个疯狂挖宝的故事。 叶其站在庙子大塘边,甩着脚上粘着的泥土,只说了一个字,“靠!” 在另一条通往苗子大塘的路上,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正一步一滑地走着。 原来是龚老九啊。秦传和叶其连忙跑过恭恭敬敬地叫了声爷爷。龚老爷也舒展开爬满皱纹的脸对两人笑着说:“你们两个小辈子也来挖宝啊?” 在旧社会,龚老九是爷。在新旧交替的社会,龚老九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在新社会,龚老九确是个人让秦传村子里尊敬的老头,懂得许多学问的老头。 “庙子大土都挖成这样啦。有宝也给人挖走啦。”秦传戏谑地说。 “就是啊,”叶其叶接着说,“有一万个宝也没啦!” 龚老九用右手捋着他的白胡子说,“宝也许是真的,活宝是活的,当然早跑了。掘地成深渊也挖不出来的。不会跑的宝,那还能叫活宝?” 听龚老九的话,似乎对活宝还有点研究。 叶其眼睛放光了,拉着龚老九问起这活宝的事情来。“这活宝会跑,那会跑到哪里去呢?” 于是,秦传和叶其扶着龚老九在庙子大土旁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下。龚老九又捋着他的胡须,开始讲起了关于他的祖先得到活宝的故事。 这是龚老九家家族史上的事情,虽然龚老九的家族史在破四旧的时候被烧毁了。还好他儿时他的长辈们讲过他们的家族史。 龚老九的祖先叫龚山,穷人一个,穷得连茅草屋都没得一间完整的。他们一家几口就住在一个山崖下,并以山崖为依托搭了一个半山洞半茅草的房子。并以给地主打零工为生,甚至连地都租不起。 龚山的老婆是给地主家当老妈子的,每天早上起来很早去给他们家挑水洗衣什么的。有一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龚山老婆像往常一样起来,从后门出去到地主家去做工。后门就是灶屋(厨房)的门。龚山老婆从那里走出去,她看见灰槽里(农村的厨房,烧柴火有一个灰槽)有一个光屁股娃娃睡觉,大概两个月大小的样子。当时她并没有理会,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也没给家里人说。 此后第二天早上,她又看见了这个光屁股娃娃。龚山老婆没有吭声,以为是灶神显灵也不敢造次,唯恐惊了神架。她偷偷地观察那个光屁股娃娃,天大亮的时候钻进灰槽底,一溜烟不见了。龚山老婆看那灰槽,还留着那个娃娃躺过的印子。 龚山老婆就把这件事给龚山说了说了。龚山听了后,连忙叮嘱老婆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并今晚在睡觉之前做三件事:一是准备一口大锅,并装满水;二是准备一块大石头,要有锅盖那么大;三是准备好柴火。至于用来做什么,今晚深夜便知。 到了晚上,龚山两夫妇躲在黑暗中,大气不敢出一口。过了午夜12点,那个光屁股娃娃警惕地先从灰槽里伸出个脑袋,睁着他那圆溜溜地眼睛四处张望着。见没有危险,用小手刨了刨灰,就仰面开始睡觉。 龚山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灰槽边,那个光屁股娃娃已经熟睡了。龚山飞快地提起来那个娃娃,然后解开锅盖,盖上锅盖,压上大石头,并用手捂着,然后让他老婆用大火猛煮。 只听见锅里水声四起,龚山老婆信佛,一边烧火一边一直念阿弥陀佛。煮了一阵子以后,锅里安静了。龚山让继续加大火煮。大概了煮了一个小时后,龚山搬开大石,揭开锅盖。 窝里躺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金娃娃。这就是那个活宝,遇到活宝必须以大火烹煮,才可以使宝物现形。否则,那活宝会变成一块石头。 龚山曾经听一些奇人说过活宝的事情,因为如法炮制,那么大一块金子啊。从此龚山买房置地,当上了地主老财。 叶其呆呆地听着,自言自语地说,“搞了半天,龚家是得了活宝才富起来的啦?这么说真有活宝了。” 秦传却在心里嘀咕,龚老九是不是老糊涂了,以为秦传他们是几岁的小孩子啊,还喜欢听这种故事。不过叶其却信以为真了,一直在那里问怎么样才可以找到活宝。龚老九却捋着他那白胡子笑眯眯地看着秦传不说话。看他的眼睛,根本就不像是70多岁的人,70岁的人哪里有这么明亮的眼睛? 秦传心里一个寒战,秦传觉得这老头的眼神有点古怪,不过叶其却沉浸在捉到活宝发大财的巨大梦想中。 龚老九说,今晚午夜12点,你们带上锄头、铁锹到牌坊边上,我带你们去抓活宝。叶其一听,跳得老高了,“我们一定按时到!” 第七章 古牌坊 古牌子修在二梁子上,谁也说不清那牌坊究竟在矗立了多少年代了?任凭更吹日晒雨淋,始终默默地坚守在那里。按道理说,这么长年代的东西,应该是个文物才对。 镇里的领导们也曾经报告到县里去,县里文物局的专家也曾经派人来鉴定过。专家们说,这个只是普通的牌坊,没有什么区别。没字,没雕刻,没花纹。只是普通的石头垒起的牌坊而已。 然而在龚老九看来,这个牌坊可不单单是个牌坊,他对秦传和叶其说,如果真的想知道是什么的话,就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其实在秦传和叶其当小孩子的时候,老辈子们曾经给两人说起过这个牌坊故事。老辈子也是他们当小孩子的时候,他们的老辈子告诉他们的。说修建这个牌坊的时候,曾经出现过鬼迹。那时候修这个牌坊,无论地基修得多么好,到最后差不多封顶的时候就全部塌下来。据说,还有不少人被高高垒起的石头砸得血肉模糊。 请来风水先生说当地的鬼怪作祟,用猪羊祭祀后还是毫无用处。后来请来个“神仙”,她自从疯病被治好后就变得神通广大了,上可与神交流,下可与鬼通灵。在山里面名气如春草一样疯长。她说要两个童男童女埋在牌坊的脚下,方可稳住地基,使牌坊不再倒塌。 修牌坊的主人听了,就派人去乡间买来两个童男童女,给他们沐浴香熏,并将其活埋入地基之下。然后再筑地基,再立牌坊,果然成功了。老辈子们说,当你们把耳朵贴在牌坊上仔细聆听,还可以听见那两个童男童女嘤嘤哭泣的声音。因为他们的肉身被永远压在地基之下,灵魂也游荡在周围,永久不得超生。他们的血肉之躯祭祀牌坊,而灵魂守卫这个牌坊,与牌坊合二为一了。 牌坊因为沾染血腥之气,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雷鸣之声,牌坊的左边顶上的石块,硬生生的劈成两瓣,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而这个牌坊主人,也因为受到那对童男童女的诅咒,家道中落,人丁衰亡,最终香火断绝,再无后人。 这就是老辈子们给秦传讲的关于这个牌坊的故事。如今那个牌坊的左边还有一道列横,如果夜晚走二梁子,很容易遇到鬼打墙。老辈子们说,那对童男童女已经和牌坊溶为一体了,变成了牌坊的魂,他们还是当初埋下去那么大,有童心,所以会和路过的人开开玩笑,玩玩捉迷藏。 秦传和叶其并不是怕鬼的人,也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小时候秦传也叶其也经常去二梁子上去玩,还淘气地爬上牌坊上,去查看那个裂痕。不过这种事情从来不敢给家里人知道。爬上那个裂痕,也常常成为秦传叶其在小伙伴面前炫耀的事情。 秦传和叶其在晚上的时候也悄悄地去过牌坊,看看能不能遇到鬼打墙,两人甚至还幻想着能捉只鬼,在大人们面前炫耀炫耀。不过这件事情始终没有成真。 吃过晚饭,秦传和叶其买了两瓶烧酒,买了两包本地劣质纸烟,边吐着烟圈边喝酒,也一边猜测着,龚老九那鬼老头为什么要半夜12点再去二梁子。 叶其因为酒精的刺激,脸微微红,抽烟都比平时大口,吐的烟圈都比平时好看了许多。 秦传看着叶其这个样子,说“高其,你这狗熊,你是不是怕了?” 叶其跳起来说,“什么怕字,老子早就从我的字典里扣掉了。” 说实话,其实秦传也是有点怕的。有句话说得好,不知道者无罪,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关鬼神传说之类,就不知道怕。等到人慢慢地长大,听多了一些危言耸听的事情,反而有点害怕了。 所以,很多婴儿是不知道恐惧时什么的。所谓的恐惧、贪婪、邪恶……都是伴随着人的成长而学会的。这些恶念,都是人传给人的,也是属于人类进化史上的尤为重要的东西。 所以两人就买了点酒,喝喝壮壮胆子。秦传和叶其边喝边聊着,不知道不觉地却闭上了眼睛。等秦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外面亮堂堂,于是赶紧拍醒了叶其,叶其看了看外面,“靠,是不是天亮了。” “不是,是月光。”秦传拿起手机一看,晕,快到12点了。” 叶其一下子跳起来说,“看吧,喝酒又误事了。” “那你还经常喝?” 说完,抓起铁锹、锄头拔腿就往二梁子跑。几天的大雨让泥路变得无比的泥泞,秦传和叶其一步三滑,跑了半个多小时候才跑到二梁子。 看见那白胡子老家伙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两人连忙给老家伙道歉,说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老家伙也没唠叨他们,指着牌坊下面的一个白色的圈就说,“你们从这里挖吧!”老家伙还带来了竹篮手电之类的,想得还挺周到的。这老家伙早都测量好了,还用石灰画出了具体位置。 目测,大概3平方米那么大。两人二话没说,开始挖起来。越挖越深,差不多叶其跳进去都只露个头在外面了,叶其在下面挖,把挖出的土装在篮子里,秦传在上面接篮子。龚老九就在一边闭目养神。 刚开始两人还有点兴奋,但是挖这么久都一无所获,两人开始泄气了。看看龚老九,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叶其却忍不住开始抱怨,还要挖多久啊,挖来挖去,连根蚯蚓都没看见,除了泥巴还是泥巴,这样挖下去,挖到美国去都还是泥巴。他边说边一大铁锹下去,“砖头,我好像挖到个东西了。帮我照一下亮。” “什么好像,看看不就知道啦。”秦传拿着手电跑过去。 秦传把头凑过去,叶其蹲在那里,用手慢慢地刨开那些泥土。龚老九听见叶其说挖到了东西,也凑过头来。 只见叶其把土全部刨开,下面露出一个红色的盒子状的东西,是竖着埋下去的。叶其加快了进度,把那盒子刨了出来。 秦传接过叶其递上来的盒子,把盒子放一边,把叶其拉了上来。 “是什么东西啊?埋这么深?你居然知道这里有这个鬼东西?”叶其一连串地提问,抛给龚老九。 龚老九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个红色的盒子。盒子大概有20厘米长,10厘米宽,10厘米高。盒子上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锁。 叶其抢过那个盒子,轻轻一拉那个锁,锁就开了。然后叶其打开了那个盒子,一只雪白晶莹的手骨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手骨头保存的非常完好,所以指关节都完好无损。秦传和叶其看着这个手,在清冷的月光闪着冰冷的光辉。 龚老九说,“桑晶圣手,指引希望之门。”龚老九那神圣的表情,让秦传和叶其肃然。 秦传和叶其赶紧填回那挖开的洞,跟着龚老九,一前一后的离开二梁子。当三人走下二梁子的时候,秦传听见轰然一声大响,那个矗立不知多少年的牌坊,已经轰然坍塌了。 怎么回事,难道因为这只鬼手,那牌坊才不坍塌。 秦传和叶其疑惑地望着龚老九,而龚老九自从拿到那个鬼手了以后,一直魂不守舍,对其他人的话都充耳不闻。就连刚才叶其说要填土回去,他拿着那鬼手转身就走。还好叶其眼疾手快,拉住他,让秦传一个人填土。 那龚老九似乎也不反抗,等秦传填完了土,一起走下二梁子。 看到龚老九这样,秦传猜测这老头会不会是中了邪,或者给野鬼沟了魂去,叫他他也不应。 叶其却认为这鬼老头在装疯卖傻,想一个人独吞宝物,叶其认为那鬼手是个宝物。 龚老九捧着那个鬼手走,秦传也叶其跟他后面,一直跟到了龚老九的破屋子里面。 别看龚老九胡子一大茬,人又穿得破烂,他的屋子虽然简陋,却也干净整洁。只见龚老九抱着那个盒子,面无表情,直径走到他的床上,然后倒头大睡。 秦传走过去,探探他的鼻子,呼吸正常,摸摸他的脉搏,心跳正常。这一切都说明,龚老九还活着,也许是过于激动,脑冲神经,一下子缓不过来了。也许睡睡就好了。 虽然秦传和叶其有满腹疑问,但目前只能忍住,无可奈何。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凌晨5点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天亮了。秦传和叶其合计着,就在龚老九的堂屋里呆会儿,怎么说也要等他醒来,问清楚那只鬼手到底是什么玩意? 龚老九的小破屋虽然小,却也五脏俱全,一进门有一个小小的堂屋,左边是他的睡房,右边一个灶屋。秦传和叶其决定在他堂屋里等那老头醒过来。 秦传和叶其刚开始说些笑话,讲些读书时候的趣事。可能是因为昨晚喝点了酒,又干了几个小时候的体力活,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最后两人都抵挡不过周公,全都去见他了。 当秦传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太阳都升到半空,照着屁股了。叶其那家伙还趴在桌子上,张着嘴巴,流着口水呼呼大睡。 秦传赶紧叫醒叶其,一看时间,没想到两人这一睡就睡了6个多小时,现在11点多了,都可以吃午饭了。 两人走进去龚老九的睡房,想着即使他现在不醒,两人也要叫醒他问个明白,要不两人肯定会给憋死了。昨晚还好,累得想睡觉,疲倦抵消了点两人的好奇心。 没想到,龚老九还在睡。两手将红盒子抱在胸前背对着两人。 叶其一看,急了,大叫一声,“老头,太阳照屁股了,该起床了。”连着叫了几声没反应。叶其走过来,准备拉他起来。当叶其碰到龚老九的时候,叶其大叫一声:“啊!” 龚老九被拉过来,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秦传探了探他的鼻息,早都没了气,身体都变得僵硬了,已经死去多时了。龚老九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似乎心满意足地死去了。而抱在他怀中的红盒子,也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而他的手,还保持着那个抱盒子的姿势。应该是有人趁秦传和叶其睡着,在龚老九死后,悄悄地拿走了这个盒子。 叶其脸都气绿了,“见鬼,臭老头死了。鬼手也不见了。真是活见鬼了。”叶其差点扑过去,拉着死去的龚老九想问清楚他心中的疑问。 龚老九为什么认识那个陶罐上的字?为什么知道牌坊地下有那只鬼手?又说可以带两人去挖活宝?挖到鬼手之后又像丢了魂一样?然后又这样悄无声息地死掉了。搞得秦传都要抓狂了。 “冷静,冷静……”秦传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现在龚老九死了,最明显的线索断了。一定还有线索,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天衣无缝,一定还有线索在那里,只是没有发现而已。 “高其,不要激动。龚老九死了。我们要先通知村委会帮他办丧事,至于其他事情,我们还需要好好想想。” 第八章 庙子大土 因为龚老九是五保户,村委会出钱帮他办丧事,准备了简单的方子(木棺材),抬到二崖坡上埋了。山里的老人们还健在的时候,就会请风水师看好坟地,然后找来石匠修好,到死的时候就不用那么仓促了。龚老九在世的时候,也修好了自己的坟,现在村委会请了人,把他抬上二崖坡就好了。 山里有个风俗,死人生前用的衣物之类的,都要烧给他,让他在那边能够适应。秦传和叶其就自告奋勇地帮龚老九收拾遗物,惹得村支书直夸秦传这个大学生有素质、有觉悟。 龚老九有为数几件衣服,一些书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在清理他的书籍的时候,秦传看到不少一些民间传说故事,还有一本手抄本的本村村志。秦传随手翻了翻,后面几页还有古牌坊和一个庙宇的图。秦传暗地保存起来,然后和叶其一起,在他屋外面对这龚老九坟墓的方向,把他的东西都烧给了他。 秦传回到家里,翻开那本村志,成书时期是在清末。村志中有关于古牌坊的记载,大体是说,这个牌坊没什么特别,石头垒成的,看不出是什么文物,和现代的考古专家们说的一样。 而关于庙子大土上那座大庙的记载却相当详细。那座大庙原来的修建年代不详,但是香火之鼎盛由来已久。每年一些善男信女们都会出资修葺庙宇,给菩萨重塑金身。 说在庙宇修建的时候出现过神迹。尤其庙前的神塔里供奉的龙王,在给他塑好金身的第二天,人们发现他的脚上还有水草,说是真龙显身,无比灵验。 到新中国成立之初,庙子的香火还是很鼎盛的。后来文革开始了,红卫兵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庙宇也给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些瓦片洒在庙子大土上。后来又发扬人多力量大的精神,清干净了瓦片,苗子大土变成良田。而那些没有被烧烂的泥菩萨,也给人打掉了脑袋,丢在土地边上。 在村志的最后几页,画的是牌坊和庙宇的图,都是用毛笔画的。看来龚老九不仅字写得好,画画也不赖,放在旧社会,肯定是个才子了。可惜生错了时代。最后一页,是一首五言诗:“水在天上流,云在水中漂。百步一回首,泪落九千行。”说实话,这诗就写的不咋样了,像是初学者的作品。 秦传拿给叶其看,叶其看了那副庙宇的图后,却张大了嘴巴。然后他结结巴巴地指着那个塔顶说,“砖头,你……看--塔--顶。” 秦传火了,“干嘛老是大惊小怪的样子,不就是个塔顶吗?老子早都看过了!” “你再仔细看看……”叶其用手指着那个塔顶,随后秦传也张大了嘴巴。 “他娘的,真的是……是那只鬼手啊!” 秦传和叶其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刚才秦传没仔细看,经过叶其一提醒,秦传也看见在那个塔顶,一个手样的东西立在塔顶。四指握拳,食指竖起略弯。虽然很小,但是却画得很清晰,不是那只鬼手是什么? 后来为什么那只鬼手又跑到牌坊那里去了呢?是龚老九把那只鬼手埋在那里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牌坊地下有只鬼手? 叶其都快被这只鬼手弄疯了。 秦传拍拍叶其的肩膀说:“也许我们可以从这个古庙入手呢。” 叶其以为秦传有眉目了,眉开眼笑地说:“你有搞头啦?”秦传说没有,“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总会有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叶其,回去休息一下吧,这几天我们都没好好休息。脑力和体力都消耗不少,回去好好睡觉一觉,然后从长计议。” 叶其无可奈何地听从了秦传的劝告,两人都各自回家。从上次牌坊挖出鬼手以来,两人一天也不得消停,帮忙办龚老九的丧事,又给他清理遗物,然后脑子里又不停地想着那些应该一个死去的人才能知道的问题,搞得两人身心疲惫。老一辈的革命家们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养好身体,怎么革命啊? 秦传要回家,饱饱吃了一顿,准备美美睡他一觉。 秦传一个人站在二崖坡上,清晰地看着庙子大土的上庙子还富丽堂皇的座落在那里。他甚至能看见庙前香炉冒出的缕缕青烟,庙里传出撞击铜钟的声音,应该是和尚们要开始做功课了。一会儿就传出了庄严的诵经声。 一个人,居然有一个人爬上庙前的那座高塔,那个人笨手笨脚地的,看身形居然有点像王麻子。他似乎还看见秦传了,对秦传做了鬼脸,然后笨手笨脚的向塔顶爬去。爬到中途的时候他还滑一脚,差点掉下来。从高塔上掉下来,那可不是好玩的,摔不死都得是个半身残废了。秦传都替王麻子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他危危颤颤地爬上高楼,拿出那个红色的盒子。没错,是那盒子。他打开,把那只鬼手拿出来,然后安装在塔顶。说也奇怪,秦传在二崖坡上,那么远,但秦传却看得非常清楚。然后那只鬼手就立在塔顶了。那只鬼手还可以类似于探测器一样的转动,然后那微微弯曲的食指就指在一个地方,那鬼手就不动了。真是诡异,秦传从梦中惊醒过来。这虽然是一个梦,秦传却觉得非常的真实。秦传爬起来抽根烟,看了手机,离天亮还早着呢,就躺下继续睡。隐约中,似乎还听见王麻子在耳边说:“桑晶圣手……天河村……” “咚咚……”秦传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吵醒。觉得自己刚刚躺下去就被吵醒了,心里气鼓鼓的。 “砖头,开门?”叶其那家伙,中邪了不成,这么早。 天差不多蒙蒙亮了。秦传让他进来,然后递给他一根烟。 叶其狠狠吸了一口烟说:“砖头,我很不甘心,我总想把这事情搞明白不可。龚老头不是可以带我们去找活宝吗?” “人都死了,你还想着那活宝?”秦传讥笑叶其。 接着两人开始谁也不理谁,拼命抽烟,不一会儿,秦传的小房间里就云雾缭绕了。 “砖头,我刚来你家的时候,在路上看到王麻子。他匆匆忙忙地往二梁子上跑。见到跟见鬼似的。” 王麻子,秦传脑袋里灵光一闪,秦传把抽到一半的烟头扔在地上,狠狠一脚踩灭,“走,高其,我们找马麻子去。”秦传拉着叶其就往外跑。 “那个鬼手,可能是王麻子拿去了……” 叶其拍了拍脑袋,“对啦,有可能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秦传和叶其,向庙子大土冲过去。王麻子上二梁子,可能是去庙子大土了。 正在这个时候,太阳洒下了第一缕曙光,山里的狗开始叫了,村民开始起床劳作了。 第九章 王麻子逃跑 秦传和叶其爬上二梁子,远远望见一个人影在绕着庙子大土转悠。秦传和叶其悄悄地绕过去,走近了,果然是王麻子,他拎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但似乎又心有不甘地在庙子大土周围徘徊,期待有所发现。如今的庙子大土已经变成了庙子大塘,再想要寻到活宝估计是痴人做梦了。 秦传对这叶其使了个眼色,二人两面包抄过去,捉住王麻子。 王麻子一见他们,拔腿就往二崖子上面跑,两人紧追不舍,最终在二崖子的一块小土地上捉到了王麻子。 叶其把王麻子按在地上问,“你干啥看见我们就跑?” 王麻子带着哭腔说,“我看你们两个恶人相,不安好心。”王麻子的注意力一直在秦传身上,秦传手里正拿着从他手里抢过那个脏兮兮的旅行包。 “砖头,搜搜那个包!”秦传开始动手拉开拉链…… 王麻子开始挣扎起来,眼神充满了恐惧。 “说,王麻子,你是不是想逃跑?” “我哪里想逃啊,我看见你们两个凶神恶煞地冲过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们这些小祖宗了?” 说话期间,秦传已经打开了王麻子的旅行包,首先扯出了几件皱巴巴的衣服和裤子。秦传一件件抖开,王麻子一直在哪里嚷着:“你们两个小辈子,这个样子搞不对!”但又被叶其死死压着,只能动动嘴。 秦传把王麻子的包翻了底朝天,终于在最底下,发现了那个用白色汗衫包着的红色盒子。正是秦传他们从牌坊下挖出那个红色盒子。打开盒子,那只鬼手正好好地躺在那里,发出晶莹的光芒。 “原来是王麻子你,偷了鬼手!” 王麻子见事情暴露,哭丧脸说,“我的小祖宗啊,那东西是我偷了没错,但是我偷的时候,龚老九已经死了。你们可不能诬陷我传杀了那个老东西。” 看到王麻子这个样子,秦传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王麻子自从那晚看到活宝了,又因为喝醉酒泄露了秘密。让方圆百里的人都赶来挖活宝,王麻子知道这次活宝肯定没他份了,觉得万分可惜。 在大雨过后,王麻子深夜12点的时候准备去庙子大土碰碰运气。当他在庙子大土转悠的时候,他看见了二梁子上的点点灯光。虽然那时候天色在月光照耀下很亮,王麻子还是看见了二梁子上的点点灯光。 于是,王麻子拿出他猎人的隐藏技术,悄悄地潜到二梁子上,并在古牌坊那里发现了三个人夜行挖宝人。 王麻子见秦传他们拿着铁锹什么的,就以为他们找到了活宝,正准备开挖。他就一直躲在那里,想等他们挖到后,然后跳出来说见者有份,不然他就宣扬出去,或者去人民政府告发他们。 结果等了半天才发现他们三个人挖了个鬼手出来。不过在王麻子看来,那鬼手看起来也是个值钱货。他等三人回到龚老九的住处,等到他们都睡着了。王麻子潜进了龚老九的房间,拿走了鬼手。 当时天黑,王麻子又害怕给人发现,他从龚老九手里偷鬼手盒子的时候,还使了点劲才拽出来。当时他根本就不知道龚老九是死是活。拿了东西就逃回家去,把东西藏到床底下,然后蒙头大睡。 睡了整整一个白天,他老婆都不知道他去哪里鬼混去了,也从来不找他。等到王麻子觉得肚子饿的时候醒过来,一看天黑了。随便去厨房找了东西填肚子。王麻子又拿出那个鬼手摸了摸。跟上次活宝玩耍的东西一样,晶莹剔透,应该也是件玉器。上次那个小东西都值1000块,这么大支手估计要值10000了吧。王麻子在那里想着,做着发财的美梦。到时候,老婆就不会瞧不起我,我王麻子也是有钱人了。是万元户了。 王麻子看了看鬼手,然后放回到盒子里,又找了件他的旧汗衫包了,重新塞回床底下去。 王麻子走出了家门,准备去村里转悠转悠,想着自己以后也会变成村里的有钱人,王麻子把手背在后面,开始起哼起了小曲。 “王麻子,啥事这么高兴,跟捡了个金元宝似地。”村子的周大嫂见王麻子这样高兴,随口问了问。 王麻子连忙笑眯眯地回答:“没啥,没啥,没啥高兴事,就是高兴。” “听说,龚老九死在他那老破屋了,王麻子你今天怎没去看热闹啊。村里好多人都去了。”周大嫂转过身对着王麻子吼道。 “什么,龚老九死了。不会和我有关吧。即使和我没关系,公安会不会查到我身上来。到时候把那只发财手没收了就惨了。” 王麻子这个人向来胆子小,总以为别人会怀疑他和龚老九的死有关。就连周大嫂那句八卦的问话,王麻子都觉得周大嫂在暗示他,“是你把龚老九弄死的吧?” 王麻子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笑容消失殆尽,然后脸色惨白,拔腿往家里跑。王麻子从床底下拿出那个鬼手,看了又看,舍不得。只能逃出去,卖了鬼手,到时候我有钱了,谁还能说什么呢?有钱能使鬼推磨。 夜里,王麻子带着鬼手,几件换洗衣服,还有那块活宝丢着玩的玉石,准备出逃。在出逃之前,王麻子还想去看看那个给他希望的庙子大土。结果却给秦传和叶其碰到了。 王麻子以为他们是去抓他的,所以跑。毕竟王麻子年纪比两人大,最终给抓住了,然后又和盘托出了他偷鬼手的事情。 秦传对着叶其眨了眨眼睛,计上心来:“王麻子,你说你偷鬼手的时候,龚老九还和你扯来扯去的。肯定因为你和龚老九争夺东西的时候,失手将龚老九打死的吧。” 王麻子急了,直摇头说:“没有,我没和他扯来扯去的,我去的时候他就死了。”奈何叶其却将他按在地上,摇头都摇得无比艰难。秦传对叶其点点头,“放了他。” 叶其放开王麻子,王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说:“龚老九真的不是我弄死的。” “不是你弄死的,谁给你证明啊?” 王麻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下定决心地说:“那你们想哪个样?把我送去公安局,你们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不如,我们一起去卖了这两个宝贝分钱,到时候我们都成有钱人了。你们两个可以娶个漂亮的媳妇……” “谁说要和你分赃,我们可没兴趣!不过这个鬼手是龚老九的东西,只是我们帮他挖出来而已。你该物归原主吧,两人对王麻子既往不咎。那个什么活宝,本来就是你的,还是你拿去卖吧!” 王麻子眼睁睁地看着秦传和叶其拿走了鬼手,无比心疼。秦传和叶其懒得管王麻子,拿着鬼手就走了。 鬼手是找到了,而鬼手的秘密也随着龚老九而去了。叶其看着鬼手,想着龚老九说带他们去找活宝的那些话,重重地叹了口气。 “别灰心丧气啦。鬼手失而复得,你应该高兴才是。龚老九虽然死了,也许,他留下了些线索给我们呢?” “砖头,你又在安慰我了。不过呢,说得也是啊。宝贝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得到是运气,没有得到晦气。走,回家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