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我推入深渊 第一章 愕然 “兮慕,兮慕,兮慕。” 粉丝的呼喊在场外一波接着一波,震耳欲聋的声音像是能顷刻便把会场顶破似的。 长长的红地毯顺着一级又一级的台阶铺到最高处。 这是所有明星的盛宴,能够站在那里的无一不是顶尖巨星。 主持这场典礼的是有名的性感女星,赛琳娜。深v的紫色晚礼服恰到好处的将傲人的部位展现出来,下摆很长然而走动时便能看见那双笔直的腿,若是步子迈得再大些,分分钟就能登上娱乐版面的头条。 但是粉丝最期待的可不是她,而是行走在红地毯的超级巨星,红极一时的女星兮慕。 一身宝蓝色的旗袍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旗袍上绣有栩栩如生的牡丹,一针一针都是极为精巧,她并没有带太多饰品,单就是洁白的脖颈挂着的由顶尖设计师设计的海洋之泪就能买下一家银行。 按理说带这样项链是极其容易夺走佩戴者的眼球的,但,兮慕没有。 这颗价值连城的海洋之泪非但没有夺去她的光芒反而显现出她无与伦比独特的气质。 兮慕有着一张绝美的脸蛋,这张脸使用语言无法描述的,她太美了,如同爱神维纳斯一般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光辉。 兮慕礼貌的向粉丝们挥着手,今天的她无疑是本场的焦点。 沐浴在无数惊叹于赞美中兮慕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看,我们的大明星兮慕向我们走来了,她可真美,我都要爱上她了。” 赛琳娜的一番调侃极大地带动了现场的气氛,也将众人的目光移向红毯的尽头。 今天的主角可不是只有兮慕一个人。 “兮慕可是我一个人的。”说这话的是站在尽头迎接兮慕的楚雅雪。 楚雅雪今天身穿一件抹胸白色礼服,长长的裙摆一直蜿蜒到地上,她漆黑如墨的长发垂至胸前,显得清纯可人。 “雅雪,雅雪,雅雪。”在场的所有人谁不知道楚雅雪和兮慕是一对好姐妹,瞬间在场就响起了楚雅雪粉丝的喊叫。 “恩。”兮慕显得格外开心,优雅的礼仪和恰到好处的微笑顿时征服了无数菲林。 刹那间,关于兮慕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兮慕挽着楚雅雪的手臂缓缓的走向尽头,虽是不同类型的美女,但兮慕盖过了楚雅雪的风头。她们一起对着粉丝招手示意,却没看到楚雅雪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赛琳娜笑盈盈的站在她们两个身边,竟毫不逊色,经过岁月的磨练之后生出的淡定绝非一般人可以比,但让赛琳娜吃惊的是兮慕优雅的礼仪。 不像是女星走红地毯反倒是像贵族千金出席宴会。 “你们这两个好姐妹看得我可真是羡慕啊,雅雪能有这么好的朋友可真是好福气啊。” 赛琳娜笑着问楚雅雪。 楚雅雪看向兮慕完美的侧脸心中闪过一丝怨恨,却仍装作一副姐妹情深。 “是啊,我和兮慕从小就相识,兮慕待我很好,我以前家中有困难都是她帮我渡过难关的,我一直都很感谢兮慕。” “我小时身子弱,很少出去,很少有人和我玩,那时就只有兮慕陪着我。” “我有很多戏都是兮慕指导我的,我从中受益良多。” “……” 楚雅雪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在粉丝面前刷足了好感。也在众人面前赚了同情。 兮慕也接话:“我从小就很孤单,我是真心希望有一个朋友的,我很高兴我能有小雪这样的朋友。” 兮慕说得真诚,楚雅雪却觉得虚伪,总是这样子一句话就抢了她的所有东西。 萨琳娜笑了笑。 在场无数的粉丝没有看见楚雅雪眼中的愤恨,媒体也没看见就连旁边的兮慕也没看不见,不过她却看见了,在这个圈子里经过这么多浮沉,她看人还是有把握的。 可这一切和她一点事都没有,兮慕最后吃了亏只要不拉上她,她赛琳娜也能沾点光,毕竟兮慕夺去了太多光芒了。 “我们来看看兮慕在电影中的精彩片段吧。” 说吧,身后巨大的屏幕便播放起一些著名的经典的片段。 然而只持续了五六秒便听见了阵阵喘息声。 兮慕皱眉,她一向洁身自好连接吻的镜头都没演过,何来这种放荡的声音。 待她一回头,却是满脸愕然。 无数的观众粉丝和媒体也都一脸惊讶。 荧屏上的景象,赫然是兮慕与不明身份的男子在床上的纠缠。 你将我推入深渊 第二章 绝望的开始 瞬间全场一片哗然。 兮慕的双眼睁得很大,她无法相信荧屏上那个承欢的女孩子就是她,然而在昏暗的灯光下和模糊的图像中,相似程度真的是太大了。 而且那个声音简直和她如出一辙,但她从未做过这种事,她也不需要做这种事。 兮慕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饶是极有修养此刻也发了怒。 今天单是在场的所有粉丝就有数千人,更是请来了众多媒体来欢度这场明星盛世。 而且今日可是她的生日。 赛琳娜也有些慌神,今天她是主持,所有的录像和影视资料她都看过,可这又是怎么回事。虽说这种事情她见过不少,但据她所知,兮慕的家世背景不是一般的厉害,若是,若是与自己扯上了关系,她还背着千万元的赌债呢。 想想心就是一颤,赛琳娜扭头看向兮慕,见兮慕也是一副呆傻模样便知道她此刻也没了主意。 反倒是楚雅雪唇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但由于所有人都在关注荧屏除了赛琳娜怕是没有其他人看她。 这场好戏怕是楚雅雪弄出的,赛琳娜虽知晓了,却并不开口,这圈子里谁都知道楚雅雪和兮慕感情好得很若是她说了反倒惹一身晦气,还不如静待事态发展。 所有人都是一片惊慌神色,唯独楚雅雪波澜不惊。 这份小菜可是她精心为兮慕准备的。 楚雅雪立马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眼角竟还有了泪珠。 “兮慕,不这不是真的,这定是有人在背后耍了阴狠手段。”楚雅雪像是急急地想要维护兮慕的形象,却在暗里引导着人们。 此话一出,一些立场并不坚定的粉丝便开始发出质疑声。 接连不断闪烁着的灯光和众人的质疑让兮慕有些恍惚。 “关了它。”赛琳娜朝着身后大喊。 片刻间,荧幕上再也没了任何东西,但人们仍沉浸在刚刚的景象中无法自拔,兮慕一向洁身自好怎会干出如此肮脏事情。 兮慕看着泫然欲泣的楚雅雪,定了定神,从小到大就被灌输礼仪的她,此刻却仿若无事,唯有一双眼眸稍纵即逝的惊惧反应她内心涌起的波澜。 她无法相信自己竟遇上了这种事情,她完全可以断定有人在陷害她,但是究竟谁有这么大胆来惹她。 兮慕的脑子不是盖的,片刻间思绪万千,开口时便一切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我竟不知道这场红地毯还附带惊喜,竟有这种内容,还放在了我的精彩集锦上。” 兮慕这番话说的气定神闲,还顺带撇清了关系。 楚雅雪心中愤恨,也不得不附和兮慕。 “兮慕,这有损你形象的事,怕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楚雅雪一字一句说的愤然,却让兮慕暗皱眉头。 楚雅雪这番话,非得硬生生的将帽子扣给她,在看到那双真挚的眼睛时,兮慕下意识的将这种推断否决。 楚雅雪曾为保护她差点丢了性命,又怎会干这种事定是雅雪太过担心她导致的。 赛琳娜也想说两句,不料竟有一位记者站了起来。 “请问兮慕小姐,这视频声音与你如此相像,面容与你有百分之六十的相似,你做出这种事不怕伤粉丝的心么?” 这记者声音极大,又因为刚刚的一番事,四周极为安静,一时差不多全场都听到了这个问话。 兮慕面无表情的看向这个记者,这话摆明了就是针对她,她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招惹她。 兮慕心下不解,其他人认为理所当然,娱记嘛,要想混饭吃就得要大胆敢于把握时机,不存在有仇没仇,而且这记者还是楚雅雪找来的。 目的就是要让兮慕身败名裂。 “是啊,兮慕小姐请解释一下。” “兮慕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兮慕小姐,请解释一下。” “……”一个人开了头便是千千万人的逼问。 兮慕在娱乐圈靠着自己的背景过得极为顺风顺水,哪见过这等架势,本来高举着印有她头像木牌的粉丝也开始倒戈相向,虽有不少粉丝极力维护她,但仍越描越黑。 “这视频中的人你有十足把握确定是我吗,我兮慕从未干过这种事情。” 兮慕只感觉心里烦躁,勉强让自己不发火,在家里她便是备受宠爱的大小姐又怎会受这种气,若不是修养极好,此刻便是翻了脸一个巴掌就上去了。 “兮慕小姐,您恼羞成怒我们可不可以理解成视频中的人就是您?”又是那个记者。 兮慕心中冷笑,这是何等神逻辑,恼羞能怒,她哪里怒了。 但场上一阵盖过一阵的喧哗还有不断涌上的粉丝,连保安都应对的吃力。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兮慕一向洁身自好,这绝不是她做的。” 楚雅雪再次煽风点火。 你将我推入深渊 第三章 将你逼至绝望深渊 “都给我闭嘴。”兮慕再也受不了。 她是赫赫有名的楚氏的千金大小姐,楚夕暮,自小被捧在手心上长大,也背负着艺术界的天才之名,从小打到围绕在她身旁的就是赞美,就是喜爱,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无论多好的修养也无法让她的自尊心屈服,为了莫须有的事情赔礼,妥协。 并且她相信无论闹到何等地步,楚氏都会为她清理干净。 被楚夕暮这么一喊,竟奇异般的安静了下来。 粉丝因为心中挚爱是如此模样而震惊,媒体因为明天的头条而记者整理稿子,赛琳娜则是接到指令不得说话。 楚雅雪心里喜悦,她终于将楚夕暮逼急了,想必楚夕暮还认为楚氏能为她善理后事吧。 可惜不会了。 “兮慕,兮慕。”楚雅雪快步走向楚夕暮,面露紧张之情。 楚夕暮见楚雅雪为她担心,心下多了些欣慰,无论粉丝媒体如何看她,她可是还有闺蜜小雪,这个她最好的朋友那。 如此想来,楚夕暮伸出双手便想要拉着楚雅雪往台下走。 啪,伸出去的手落了个空,楚雅雪红着眼眶半躺在了地上。 原本各怀心事的人们纷纷看向台上,急于想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夕暮也不明白,楚雅雪为何会摔在了地上。 “兮慕,你,你为什么要推我,我只不过不想再做替罪羊了而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我一直把你当做好朋友。”楚雅雪身形微微颤抖。 这,这信息量略大啊。 明星兮慕因不满昔日好友,当众拳脚相向 或是,顶级女星兮慕假面具被撕破,为名声弃好友不顾。 每一个都是无比劲爆的标题,都能让明日的娱乐圈掀起轩然大波。 “你……”楚夕暮满脸的不可置信,伸向楚雅雪的双臂也猛烈颤抖,气愤异常。 这一画面落到众人眼中便是,好友道真相,兮慕气极恨极。 楚夕暮敛了眸子,快步走下最高处。 短短时间,她最好的朋友也倒戈相向,搬弄是非。 楚夕暮除了愤怒便再无任何情绪。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看着气哄哄的楚夕暮,各种目光都投向了她,甚至有胆子大些的,小声的议论起她来。 “这兮慕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竟是那种人。” “就是啊,平日里就嚣张得很,没想到做那种事情。” “和楚雅雪简直没法比,真不知道雅雪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和这种恶毒女人做朋友。” “你不知道么,兮慕她家里有钱。” “……” 这声音越来越大,像苍蝇一样绕在耳边。 “早就听雅雪说过兮慕人品不好,没想到还真是。” “你没听雅雪说么,替罪羊。” “……” 楚雅雪,三个字如同魔咒一般在楚夕暮周围晃悠。 “都给我闭嘴。”楚夕暮什么都不想听见,边大声喊了来。 这一幕被有心人拍成了视频传到了网上。 还被人配以了各种辱骂性的文字 不过快步走向出口的楚夕暮什么都不知道。 你将我推入深渊 第四章 我最讨厌你这样 黄昏时的风异常的冰凉,一阵一阵的直叫穿着晚礼服的楚夕暮阵阵发抖。 被这风一吹,楚夕暮的大脑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这肯定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但,楚雅雪…… 种种证据已经表明这件事某后黑手最有可能就是楚雅雪,但楚夕暮无法相信。 她还仍记得,巨大的卡车飞驰而来的一瞬间,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少女将她推开,自己却因为这个举动受了伤,直到现在她的脊背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不会是的,楚夕暮暗示自己。 如今她身上没有一分钱,而今天晚上将会有她的生日晚宴,必须要快点回去。 不过还好她带了手机。 快捷键1就是她的未婚夫,木轩。 木轩与她是青梅竹马,后来木轩家里败落但楚夕暮对他早已暗生情愫,订婚的事情早早就办下了,而今天晚上,将会宣布她与木轩马上就要结婚了。 想到那个温柔帅气的男生,楚夕暮的心情好了许多。 往日她给木轩打电话,不用她多等一秒,就能听见木轩温柔的声音,但近几天他接电话的速度越来越慢了,这一次竟然没有接。 或许是因为他为了他们的婚礼太忙了吧,楚夕暮暗自为木轩找借口,再次按下了快捷键。 又没有接,难道是关机了。 此时正是秋季,冰凉的风让她鼻子冻得通红,她最受不了冷了。 随便吹吹风她就能感冒了,刚刚走得急倒没发觉冷,现在她抱着胳膊瑟瑟的发抖。 天越来越黑,楚夕暮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误了时辰,定损了楚氏的脸面。 楚夕暮顾不得其他了,准备寻了来时坐的车回去。 她大闹了一场之后,会场早早就散了,此刻会场前面空荡荡的,而她来时坐的车也不在了。 楚夕暮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觉,忽然间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它身后响起。 “姐姐,真是可惜了车已经开走了。”说话的正是那时装的楚楚可怜的楚雅雪。 楚夕暮冷眼看着这个清纯的女生,她心里还是觉得雅雪是善良的,但面上并没有显现出来。 “姐姐,你知道么,你的那些粉丝可都狠狠的骂你呢,因为你陷害其他明星,你与多个男子发生那样的事,你还嗑药,你的那副女神嘴脸可都不存在了呢。” 楚雅雪离她很近,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无时无刻不水涟涟的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我从未干过这些事情。”楚夕暮见到楚雅雪这番模样心越来越寒。 “姐姐,我最讨厌你这样,好像高人一等似的,你别妄想着你还是楚家的大小姐了……”话还没说完,楚雅雪再次摔在了地上,这次甚至不惜将膝盖磕出血来。 楚夕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轩哥哥。”楚雅雪这一声叫的可谓是柔弱动人,话一说完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楚夕暮循着楚雅雪的目光看去。 一辆黑色的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眉眼温和,正是她的未婚夫木轩。 木轩,看到自己爱的人来了,楚夕暮鼻头一酸竟是隐隐想要哭的样子。 然而,那个昔日对她百般维护,体贴备至的木轩,满脸怒容的扶起了楚雅雪。 丝毫没有看她。 原本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楚夕暮,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竟然这样对待你的好朋友。”未等楚夕暮发话,木轩怀中抱着楚雅雪开始指责楚夕暮。 楚夕暮仰着头,仍旧保持居高临下,然而心却一点点的变冷。 “轩哥哥,不怪姐姐,姐姐是因为太生气了,所以才……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楚雅雪将脸埋在木轩的怀中,一番话说得楚楚可怜。 “雅雪,你就是太善良,我明明看见是她推了你,况且她还夺走你楚家大小姐的位置这么多年。”说完,木轩更加愤懑的看向楚夕暮。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的才会和你订婚,我爱的是雅雪,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楚夕暮饶是再迟钝也看得出木轩和楚雅雪之间的事情。 但她仍旧倨傲的站在那,如同女王一般。 木轩一时被这气势镇住竟没在指责下去,带着楚雅雪坐上车驶向楚宅。 车子飞驰扬起灰尘,楚夕暮心如刀绞,现在她对楚雅雪抱有的最后一丝期待也没有了,她没法想象她爱了那么多年的木轩竟然和楚雅雪是真爱,真是荒唐至极,可笑至极。 但现在她唯一想弄明白的就是“夺走楚家大小姐位置这么多年”究竟代表什么,而楚雅雪为何敢如此设计她。 楚夕暮脱掉高跟鞋,光着脚朝着楚宅跑去。 夜幕掩映下,金色的双瞳注视着奔跑的楚夕暮,双瞳的主人慢慢走入光芒下,才发祥那是一个俊美至极的男子。 你将我推入深渊 第五章 请你去死吧(一) 优雅的小提琴从金碧辉煌的大厅中萦绕,衣着光鲜的男女在觥筹交错之间谈笑有加,阿谀奉承之间是对利益与权利的欲望,他们将所有的肮脏隐藏在这极致的奢华下。 夜幕已至,暮云四合,今天的夜出奇的黑,像浓稠的墨。 楚夕暮赶到楚宅时,宴会已经开始。 没有任何阻挠的通顺的进入后院,本欲向去卧室换件干净的衣服,然后找父母哭诉一下,未成想,她的父亲已经开始讲话。 但是,楚夕暮并未到场。 她顾不得许多,哪怕衣衫褴褛也要去问个明白,因为二楼阳台上的女子,穿着那件为她量身定做的镶钻礼服,面带微笑挽着木轩的手,正优雅的向着楼下走去。 “各位能屈尊来楚宅一聚来参加小女楚雅雪的生日晚宴,真是令我无比高兴。” 刘国宇,她的父亲,透过大厅的沧桑有力的声音带了许多的不熟悉。 小女楚雅雪?可是,今天明明是她的生日晚宴。 楚夕暮心里讶异,在场的各位宾客也生出了许多不解。 刘国宇手里夹着一只高脚红酒杯,身边挽着他楚雅雪的母亲卢美丽,笑了笑。 “相必各位已经知晓,我妻子离世已过三年,我日日沉浸于悲伤中无法自拔,还好有美丽陪伴在我身边,帮我走出困境,楚氏才得以蒸蒸日上,今天不仅是小女楚雅雪的生日晚宴,也将会宣布我和美丽的结婚的消息。” 刘国宇脸上浮现奇异的微笑,现在楚氏的董事长是他,娶了卢美丽之后整个楚氏恐怕就会改成刘氏,他便再也不用背负着凤凰男的称号了。 在场宾客并非傻瓜,这刘国宇靠着他原配妻子楚兰当上了董事长,这不人家将小三扶正,昭告天下这楚氏将姓刘不姓楚了,说不定楚兰就是刘国宇害死的。 这种腌臜谁家没有,可没见做得这么声势浩大的。 不过这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恭贺刘总啊,双喜临门。”阿谀奉承的这般说。 “恭贺恭贺。” “恭贺恭贺。” “……” 一时间祝贺的声音此起彼伏,刘国宇心里好不得意,愈加喜欢卢美丽和楚雅雪。 “停一下,今日是小女楚雅雪的生日……” 话还未说完,一席白衣的楚雅雪便从楼梯上缓步走下,镶钻的裙摆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精致面容更是让众多人看直了眼,而且身旁的木轩帅气英俊更与她相得益彰,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她的脖子没有带那串独一无二的海洋之泪。 想到这,楚雅雪对楚夕暮的愤恨又加一层。 刘国宇看着全场的惊艳效果对此表示很满意。 但在场的也并不是没有与楚家关系好的。 当即一位夫人便开了口:“我到这是参加楚家正牌千金楚夕暮的生日晚宴的可不是这个外室女的晚宴。” “说出去真跌了我的面子。” 这番话下来说的楚雅雪面色通红,私生女一直是她避讳的话题,如今这个女人竟敢在她最风光的时如此明目张胆。 刘国宇面色也隐隐有些不好看,他平时最爱面子,当即就对楚夕暮多了些不喜欢,虽然他原本就不喜欢楚夕暮这个女儿。 “小女楚雅雪,姓刘不再姓楚,我向各位发出的请帖是邀请各位来参加我女儿的生日晚宴的……”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打断:“你这么说,是不是说楚夕暮不是你女儿。” 刘国宇如鲠在喉,本就想要宣布与楚夕暮断绝关系,既然有人提了出来那就正好。 刘国宇正欲开口,门突然间打开。 进来的正是刚刚处在议论中心的楚夕暮。 你将我推入深渊 第六章 请你去死吧(二) 此时的楚夕暮,衣衫褴褛脸上还残留着跑动时的汗珠,和衣着华丽的楚雅雪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楚雅雪,不,应该是刘雅雪站在楼梯上高高的看着这个如同乞丐一般的楚夕暮,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她从小就被别人骂私生女,而她楚夕暮霸占着她的一切,还炫耀似的和她成为朋友,如今她将她的一切都夺了回来。 现在她才是真正的大小姐,名门千金。 “真是可笑,我怎么还不知道我有这样一个妹妹。” 楚夕暮现在终于明白刘雅雪那一声又一声的姐姐并不是因为她们情同姐妹,而是因为她们竟然有血缘关系。 真是可笑得紧,楚夕暮直直的望着站在人群中央的刘国宇心都凉了半截。 她无法相信,她敬爱的父亲竟然会是这样的人,而一想到她的母亲可能也是被他杀死的,顿时汗毛倒立。 刘雅雪愤愤的看着那副高傲模样的楚夕暮,无论如何她总是一副真正的贵族大小姐的模样,没受过苦,不知道人世间的黑暗面,单纯美好的像个天使。 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 “姐姐,你不认我没关系,我知道你一时还无法接受,但是我,我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姐姐。” 刘雅雪缓步走向楚夕暮,仍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楚夕暮别脸不去看她,她仍就狠不下心来,她无法相信那个昔日纯真善良的女孩子竟变成了这幅模样。 “楚夕暮,你还有什么脸面回到楚家,你看看你做的那些好事,若不是念在我养育你多年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刘国宇高声的说,如今兮慕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败了他的面子却也给了他逐出楚夕暮的理由。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一切一切都是楚雅雪在搞鬼。” 楚夕暮双眼通红,她的父亲竟要置她于不顾。 “姐姐,我现在是刘雅雪。” 刘雅雪一派得体礼仪,柔声说道。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做得过的事情你心里清楚。” “楚夕暮,你陷害雅雪在先,又抢了雅雪大小姐的位置这么多年你就不感到羞愧么,你这个恶毒女人。”昔日未婚夫恶语相向,全然没了她熟悉的样子。 或者说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样了。 楚夕暮十七年来从未见过黑暗,她一直生活在光明之中,没见过血腥,没见过勾心斗角,她就像是真正的公主生活在美丽的城堡中,一旦城堡被炸毁,看见外面的峰火狼烟,哀鸿遍野,她没有任何办法。 “楚夕暮,念在我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养你十七年也有了感情,本不想与你断绝关系,可你居然知恩不报还陷害雅雪,又抹黑楚家关系,我刘国宇今日便在这宣布,楚夕暮与楚家在没有任何关系,保镖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刘国宇极为气恼,原本还想温和说这件事,既然楚夕暮这么不给面子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楚夕暮身形单薄的立在门口,她的神经终于被压断,她木讷的站在那,失神落魄的样子让刘雅雪又是一番嘲弄。 这个她待了十七年的家,爱了八年的木轩,相信了十年的楚雅雪,敬爱了很多年的父亲,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轰然关闭的门将她与繁华隔绝在一起,只能透过缝隙间摇曳的裙摆,来回味过往的生活。 倾盆的大雨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她全身都淋湿,可刺骨的寒冷又怎么比得上心里的寒。 雨不知下了多久,远处似乎有雷声响起,那黑夜化作狰狞的恶魔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她一口吞下。 楚夕暮不知道在雨中站了多久,她浑身麻木没有感觉,被粗野的奴仆生拉硬拽到一间破败的房屋,那房间里站着的是刘雅雪。 清纯可人的刘雅雪。 雨水顺着身体滴落在地面,形成一滩水渍。 “我的姐姐,今天过得还开心?”刘雅雪月笑盈盈的看着落魄的楚夕暮。 楚夕暮抬起头,双拳紧紧的攥住,想要冲上去与刘雅雪打一架,奈何她在雨中站了太久,浑身上下软绵绵的。 “楚雅雪,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报复你的,你不得好死。” 声音喑哑,而楚夕暮现在只能用语言来恐吓。 刘雅雪摆弄着胸前的长发,勾起一个微笑:“姐姐,我叫刘雅雪,哦不,你现在可不是楚家大小姐了,你只是一个野狗。” 刘雅雪看着楚夕暮,今天真是她最幸福的一天,她嫉妒的楚夕暮终于被狠狠的踩在她的脚下。 “呵呵呵呵呵呵呵。”刘雅雪拿出手中的注射器满脸都是愉悦的笑容。 “楚夕暮,恐怕你,再没机会报仇了。” 楚夕暮惊惧的看着那管注射器:“楚雅雪,你别过来,那是什么。” 楚夕暮挣扎着,然而魁梧的保镖狠狠的将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什么,能让你欲仙欲死的东西。”语毕,针头刺入血管,浑浊的液体在大气压的作用下尽数压入了楚夕暮的体内。 “刘雅雪,哪怕我与恶魔签订契约,我也会,报复你。” 声嘶力竭的楚夕暮,看着窗外电闪雷鸣的世界,内心的恐惧全部化为怨恨。 哪怕来生为恶鬼,我要定要将你拉入地狱。 哪怕与恶魔签订契约出卖一切,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过量药使她浑身抽搐,一夕之间天堂地狱两相隔,临死前的楚夕暮浑身痛的难以置信,然而脸颊上只有雨水而没有泪水,她的一颗心再也不会为外物所动,从此以后将只背负仇恨。 一声响雷平地惊起,俊美的男子从雨幕中缓缓走向死状扭曲的楚夕暮,薄唇内噙着一抹倨傲神秘的笑。 明明自雨中走来,那身纯黑色的西装却不沾染任何水渍,暗金色的眸子触及到楚夕暮时,陡然间变成红色,红的悚人。 男子弯下腰,单膝跪地,伸出一只苍白的过分的手,捻起楚夕暮的一缕青丝放在唇边轻吻。 “如您所愿,我的公主。” 醇厚如大提琴的声音在此刻响起,回荡在空旷的房间,摄人心魄。 那我就拉你一起陪葬 第七章 我将赐予你永生 被诅咒的古老墓地,黑色的墓碑上印着不知名的神秘文字,鎏金的文字在夜色中有微弱的光芒。 风尘仆仆牧师摘下脖子上闪着银光十字架,置于胸口,口中颂吟着《圣经》、 牧师看着阴沉的天空,急匆匆的向家里去,路过这片被诅咒的墓地。 白色的长袍沾染了灰尘,天空划过一道响雷,瞬间黑暗被光亮狠狠的劈开,从那道裂缝中渗出深紫色的光芒,直直的向着印有金色文字的石碑。 石碑上的文字在紫光下若隐若现,十分可怖。 “哦,上帝请保佑你最忠诚的信徒。”牧师默默的祷告。 他再次加快了脚步,他十分后悔今天去给他人主持葬礼,要知道今天可是主降下惩罚的日子,是天罚日啊。 如此想来,牧师的心里的恐惧又多了一层。 这是一片被诅咒的墓地,传说在天罚日之时,这片墓地,曾经堕落的天使将会…… “不,不能再想了。”牧师暗暗警告自己,这是禁忌,是不能提起的禁忌。 忽然之间,浓稠的黑暗再次笼罩了大地,天空,如同一团搅不开的墨,粘稠的涂抹在了天空,视线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轰鸣的雷声与闪电交织成壮美的乐章在耳畔不断地回想。 像是为新生儿准备的庆典。 是的,庆典,壮美而又华丽乐章正是为新生儿准备的礼物。 牧师现在可无心欣赏,他被这景色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天哪。”他尖叫了起来。 顺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在忽闪的天幕下,在绚丽色彩谱出的舞台上,那石碑剧烈的摇晃,它在轰鸣,它在尖叫,它在以奇特的方式宣泄自己的愤恨。 板结的土地开始松动,雨水瞬间从天空倾泻出来,流淌了一地。 木棺从地底缓缓向地面上升,然后慢慢打开。 “哦不,上帝啊。”牧师惊慌失措,但是他全身仿若被施了定身术,观看新生儿的诞生必须要敬仰。 那木棺和着石碑一同发出凄厉声响,棺盖慢慢打开,从中走出一个纤细的少女。 是的,少女。 少女洁白的肌肤滑嫩如牛奶,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中,这少女竟身无寸缕。 这是一具多么美丽的躯体,玲珑曼妙的曲线,修长笔直地光洁的大腿,和约素一般的腰身,仿佛天然的璞玉,不经雕琢便已是稀世珍宝,少女有一头极长的酒红色头发,一直蜿蜒到地上,炽热的红发,妖治的红发,遮挡了她三分之一躯体。 然而更令人惊异的是少女的容貌,少女的脸如同神为自己创造的爱人,只消一眼便令人坠入爱的深渊无法自拔,这张脸哪怕是最好的雕刻家也无法雕刻,哪怕是古希腊的能工巧匠也无法临摹,因为这是造物主的杰作,是存在于想象的美。 可是牧师无力欣赏这种惊心动魄的美,他将惊恐的视线定格在少女的双瞳中。 黑曜石一般的双瞳,闪着灿烂的光芒,但在每一道闪电过后,这黑色便褪成妖艳的血红,这种红色触目惊心,显示着少女嗜血的本性。 “不,不,上帝请您来救我,不,这是一只吸血鬼,我的上帝啊。” 牧师控制不住溢满全身的恐惧,他语无伦次的大喊着,他将十字架放于眼前,他期望这与众不同的吸血鬼能够惧怕主的神威,从此让他逃过一劫。 可是,什么也没有改变。 下一秒,少女的身影已到了牧师的眼前,触目即是红色,即是血液的颜色。 尖锐的獠牙并未因十字架而耽搁分毫,刺破血管,深深地嵌入牧师的脖颈。 少女露出放松的神情。 血液如此美妙,用来填满腹中的饥渴。 牧师的双眼直勾勾的望向远方,他被恐惧撑爆,在痛苦的溪涧中死亡。 少女,用小巧的舌头轻轻划过牧师的脖颈,那两个深深地牙印便慢慢的愈合找不见踪迹。 正当少女准备再次缓解无穷无尽的饥渴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不,我的公主,我赐予您的永生,可不是用这种垃圾玩意来解渴的。” 那我就拉你一起陪葬 第八章 永生的代价(一) 红发少女瞬间僵硬,她从内心深处感受到这种无与伦比的伟大力量,她无法动弹分毫,她只能像一个瓷娃娃任由他人摆布。 充满魅惑气息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的公主,您刚刚醒来的确需要补充能量。” 只说话的功夫,声音的主人已经从少女身后闪到她的前方。 少女这才看清说话的男子。 暗金色的短发服帖的躺在脑后,如同上等的丝绸极其顺滑,也显露出一种华贵的感觉,剪裁的得体的黑色燕尾服在月光下发着淡淡的光泽,看不出是什么布料,但触手的感觉极为舒服。 那张脸俊美无俦,如历史悠久的古堡在幽深的走廊上挂着的油画中的贵族伯爵,显出一种非凡的尊贵器宇。 但更加令人恐惧的是男子暗金色的双眸,然而左眼却将暗金色切割成绛红与深蓝色,在月光照耀下,透着诡异。 少女仿佛这才注意到,天空早已放晴,一轮圆月在天空中悬挂。 月光如水,沉得令人发寒。 而少女和男子的姿势如同一对在月下相拥的情侣,一个绝美一个俊美,仿若天造地设。 但事实远没有看上去这般好。 男子迫人的气势紧紧地将挣扎的少女锁在胸前,在这强大的力量面前,一切反抗都变作臣服,少女不禁为之心惊,然而在心惊之中隐藏着对强大力量的向往,兴奋地颤栗。 红发少女向往自由,不肯屈居于狭小的牢笼,无论挣扎多么微小,但她仍在尝试。 一次又一次,在静默的月夜,不断地释放积攒在全身力量。 “我的公主,您可真不乖呢。” 这样安抚的语气非但没有磨平少女躁动的心反而令心中不知名的感情越烧越烈。 “我最讨厌你这样。” “楚夕暮你这个恶毒女人。” “姐姐,我姓刘不姓楚。” “从此以后楚夕暮与楚家将不再有任何关系。” …… 扭曲的死状,睁大的双眼,不甘的神情,以及刺目的针孔。 画面与声音全都支离破碎,断断续续的,却又无比的熟悉,无比清晰。 席卷全身的是刻骨铭心的痛,是深入骨髓的哀,是铺天盖地的恨。 这铺天盖地的恨如同蓬勃的浪一般毫无防备的袭来,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头痛的下一秒便能炸裂,仇恨的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让世间一切都俯首称臣。 无数墓碑轰鸣,掩映在森林的群鸟快速的飞向远方,悲哀的狼嚎带着恐惧的意味,连天空都变成墨黑色,遮住了皎洁的月光。 男子看着距他一米远的少女,暗金色的眼中划过一丝震惊,片刻之后归于平静,却是无法遏制的兴奋。 少女艳红的双唇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笑容浮现 不再有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尖锐的獠牙沾染了血液的气息,冲向金发男子 令人,心悸。 男子以虔诚的姿态单膝跪地,他的手掌中有一枚暗金的戒指,硕大的深紫的水晶被雕刻成镂空的王冠,奢华至极。 “我的公主,我是您的仆人塞缪尔,我将会,永远效忠您。” 此时塞缪尔那张俊美的脸上看不到真诚只有似笑非笑的神情。 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并未作声。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她想象中的发展,她只能保持在这样的姿势,动不了,似乎刚刚令人胆颤的力量并不是她拥有的。 很讨厌这种感觉,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绝望的深渊的翻滚。 塞缪尔望着红发少女,轻轻开口。 “我的公主,只要您带上这枚戒指,我将会赐予您永生,而您,便能复仇,便能她一道拉去深渊。” 将谁拉去深渊已经不重要,复仇两个字是她的唯一。 红发少女缓慢的点了一下头。 塞缪尔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如同看一只宠物狗做了值得他开心的事情。 白皙的手指拿起那枚戒指,像宣读誓词一般小心将它戴入少女的无名指。 然后握住戴有戒指的左手,俯下身来,就像是真正的情侣一般,在戒指上落上一个薄如蝉翼吻,这是仪式,是缔结契约的仪式。 “我的公主,我将赐予您新的名字,莉莉丝•莱墨斯特,从此以后我便是您最忠实的仆人塞缪尔。” 语毕,戒指发出刺目的紫色光芒,这光芒无比的璀璨,令人心生惧意。 “莉莉丝•莱墨斯特。”少女银铃般的声音轻轻念道。 莉莉丝,真是没品位的名字,红发少女在心中腹诽了一番,却什么也没表示。 但塞缪尔却像是能知道少女心中的想法一般,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真是没品位呢。”这话说得极轻,若不是听力较好便会漏掉,而塞缪尔的脸上竟露出了回首往事的表情。 少女直勾勾地看着他,塞缪尔察觉这目光,也望向红发少女。 半响之后,开口:“那么,我的公主,我将赐予您最美味的食物。” 獠牙触及脖颈,细致柔滑的皮肤并未有任何阻挡,流动的血细胞不用费多大力气便可饮用到,而这血液全然不同与刚才的味道,这血液甘甜美味,如同年份很长的葡萄酒,回味绵长。 真是,美味的血液呢。 少女贪婪的吸食着,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 墨黑的云被风吹开,霜白的圆月染上了绯红的颜色,血色圆月,已悄然出现。 那我就拉你一起陪葬 第九章 永生的代价(二) “如何,我的公主。” 塞缪尔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少女用舌尖灵巧的舔舐那两个牙孔,被撕裂的皮肤再次完好的愈合起来,少女确定了她的唾液有愈合伤口的作用。 “不错。”少女满意的说道,这滋味与刚刚那个丑陋的牧师的血液截然不同,其中的差别简直大得令人咂舌。 “我的公主,您满意就好。”塞缪尔此时早已站起身来,用那双暗金色的眸子看着少女猩红的双瞳面带微笑的说。 少女回味了一下血液美妙的滋味,轻启朱唇。 “别叫什么‘我的公主’我听得不顺耳。” 她觉得这样的称呼就好像她是他的什么物品一样,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 “恩,那称呼您为莉莉丝殿下。”塞缪尔挑了挑眉。 少女有些反感塞缪尔强势的语气但她心里又不太喜欢莉莉丝这个名字,可她惧怕塞缪尔的实力,想了想才开口。 “叫我殿下或者,莱墨斯特。”少女比较满意莱墨斯特这个名字。 “是的,莱墨斯特殿下。”或许是听到少女并不排斥莱墨斯特,有些开心并没有反驳或是提出其他的意见。 少女,不,现在应该是莱墨斯特殿下,在摆脱了塞缪尔的牵制之后本欲想逃走,结果无名指上的戒指像是感知了她逃跑的想法竟以无名指指尖为起点,开始向莱墨斯特的血管放出蓝色的气体,气体在血管里膨胀,阻碍莱墨斯特逃跑的动作。 “这是什么。”于是挣扎压制就越大。 “我的公主,这是契约。”塞缪尔笔直地站在距离莱墨斯特十米远处这般说道,脸上全是戏谑。 “我的公主,您只能离我十米远若是超出十米,便会如此,我劝您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 “我的公主,我赐予您了名字与新生,甚至还给予您美味的血液。” 莱墨斯特本来对前两者很不屑,在听到血液两个字时,挣扎变弱了些。 塞缪尔见状继续开口:“我的公主,这般美味的血液可是那些垃圾无法拥有的,而且您想什么时候享用我都会为您献上我的血液。” 塞缪尔的这番话显然让莱墨斯特动了心,但基于莱墨斯特那小小的自尊还是没有回到塞缪尔的身边。 “我的公主,您想不想知道那些画面究竟是什么,”塞缪尔看了一眼怔愣莱墨斯特顿了顿又开口,“还有那股强大的力量。” 显而易见,莱墨斯特对此很感兴趣,下一秒,不安分的小猫便乖乖的呆在了塞缪尔的身边。 果然无与伦比的力量是谁都无法抵抗的诱惑。 “是真的么,真的可以拥有那恐怖的力量。”莱墨斯特双眸闪烁着奇异的光,虽然她现在还并不清楚一切,但无比深沉的执念和刚刚发生的一切无疑让莱墨斯特向往更加强大的实力。 “那是自然。”塞缪尔面上恭敬地回答道,心里却轻叹了一声,莉莉丝无论何时,你那颗追求强大的心却永远不会变。 莱墨斯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却打着小算盘,只要再次拥有那种力量面前这个男子不得在他身底下求着不要杀了他,然后她莱墨斯特霸气的笑了一笑,身影闪过,人头落地血花飞溅,想想就无比的爽。 “恩,那什么……”莱墨斯特开口却忘了面前男子的名字。 “我的公主,您最忠实的仆人塞缪尔。”塞缪尔提醒道。 莱墨斯特已经无力吐槽又恢复的称谓以及,忠诚和仆人这两个字眼,试问有那个仆人会把主人锁得牢牢地,连名字都是仆人起的? “恩,我忠诚的仆人塞缪尔请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什么?我又是谁?”莱墨斯特以一种郑重的语气这样说道,我是什么,我又是谁这两个哲学界最争论不休的问题,现在由莱墨斯特提出简直无比适合。 从棺柩醒来,却嗜爱血液,莱墨斯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却想听到有人亲口证实。不是人也行,只要证实她心中的猜想。 塞缪尔轻声笑了笑,也正经的说道:“我的公主,您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种族,是暗夜的王,是血族,珍贵的血族。” “哦,吸血鬼。”吸血鬼就吸血鬼干嘛要称作血族。 难不成血族这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么一想还确实有点。 “不,不要把您的种族与卑贱的垃圾相提并论,血族并不是单纯吸血的……” 看到将要高谈阔论的塞缪尔,莱墨斯特确定面前的男人并不是和她同是吸血鬼,因为他说“您的种族”,但莱墨斯特向来不乐意听废话,及时地打断了他。 “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塞缪尔,我是谁。” 塞缪尔也不再继续介绍血族,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告诉她。 “您,不是莉莉丝莱墨斯特么。” “请回答我的问题,在我不是莉莉丝•莱墨斯特之前,我,是谁。”莱墨斯特显然不满意塞缪尔的回答。 看到如此强势的莱墨斯特,塞缪尔如实回答。 “楚夕暮,我赐予楚夕暮永生然后得到了您,我的公主。” 楚夕暮,熟悉的名字,是否与脑海中的画面有关系不得而知,但看塞缪尔一脸不想再多说什的表情也知道从这家伙嘴里套不出什么来,现在莱墨斯特最关心的问题,是那句话里的“我赐予楚夕暮永生”,既然她原来是楚夕暮,那么永生便是赐给她的。 不过莱墨斯特并不认为这家伙的赐予会是无条件的。 “那么,塞缪尔告诉我,永生的代价是什么。” 塞缪尔没说什么,他唇边残留一个完美的弧度,刹那间,莱墨斯特陷入无边的黑暗,半梦半醒之间,醇厚如大提琴的声音那么小。却又那么清晰。 “代价……代价就是,莉莉丝•莱墨斯特将永远背负仇很。” 塞缪尔眼神飘渺,莱墨斯特分不清这句话是给谁说的。 那我就拉你一起陪葬 第十章 暧昧的主仆 莱墨斯特醒来的时候,天早已明亮,看着巨大落地窗外天边的隐隐露出的鱼肚白,莱墨斯特推测现在应当是清晨。 这一觉睡得极为安适,将身上的劳累一洗而空,虽然说血族并不需要睡觉。 莱墨斯特象征性地伸了一个懒腰,忽然发现所处的地方有些陌生。 虽然还没有完整的接收到楚夕暮的记忆,但在模模糊糊中灵魂里残留的常识还是告诉她,楚夕暮所在的房间应当是古色古香的,檀木柜子,清朝花瓶,流苏帘子,可不现在这般极其欧化的房间。 身上盖的似乎是蚕丝的被子,触手细腻柔滑,却很温暖,身下躺的是柔软的床铺,而这床又很大,来回滚上三圈也不见得掉下去。 再纵观这房间,白色的墙体上有各种不知名的纹样,但是很漂亮很华贵,正对着的床的是一座钟,是的,一座,来回晃动的钟摆在幽静的房间里发出有规律的声响,滴答滴答的,却不显得烦。 只是,这个房间似乎每一处都是白的,白的纯洁,白的有些绝望,就像行走在茫茫的冰海雪原中,荒凉到了极致。 唯一的色彩大抵便是镜子中她那一头醒目的红发,如骄阳,如火般灼热的铺在白色的蚕丝被上,而那双猩红的眸子此刻带了些茫然,因为这不是莱墨斯特灵魂常识里的容貌。 楚夕暮美,而这个镜中女孩更美,而且年龄更小,粗略估计一下,应当是十五岁。 “啧啧,十五岁就这么美了,长大还得了。” 莱墨斯特咂咂嘴,对自己犹如妖精一般的容貌称赞了一句。 不过在这纯白中的少女竟被衬托的像是天使一般。 天使?莱墨斯特对这个闪过的字眼嗤之以鼻,嗜吸人血的天使她还从没见过呢。 或许是莱墨斯特“嗤”的声音有些大,在那无边无际的白色中,出现了一抹对比极其强烈的黑色。 从镜子的反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来人是塞缪尔。 “我的公主,您起的可真早。”塞缪尔说道,塞缪尔走路几乎没有声音,让这个听力因为变成血族的而大涨的莱墨斯特多了些防备。 要知道,血族的听力,嗅力,敏锐力,视力尤其是夜间视力等,都比人类提高了一百多倍有余,现在的莱墨斯特如果用心听的话能听到百米之外花开的声音,却听不到这个咫尺之间塞缪尔的脚步声。 这说明什么,说明塞缪尔很强,非常强。 “你来干什么。”莱墨斯特不满的撇撇嘴,不情愿地从舒适的被窝里坐了起来。 身体高度紧张的看着塞缪尔的行动。 “我的公主,我是您的仆人,必当要随时随地的服侍您。”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鲜血和一些面包果酱。 “我的公主,您刚刚醒来需要补充,这是您的早餐。”塞缪尔面带微笑。 “我的早餐。”察觉到塞缪尔没有敌意,莱墨斯特放松了下了,但当听到随时随地的服务时嘴角抽了抽,可看到那被血液,便不再追究此事。 睡了一个晚上了,肚子也真有些饿了呢。 莱墨斯特拿起那个盛有血液的玻璃杯在手中把玩,粘稠的鲜红的液体依靠房间的白色闪出淡淡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的美味的血腥味。 “你的血?”莱墨斯特摇了摇被子,血液在杯口晃荡,没有溢出一滴。 塞缪尔伸出他那双骨骼分明却苍白的过分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莱墨斯特看到塞缪尔的手掌中有一条长长的口子,还未结痂,有几滴血液从中流出,落在蚕丝被上,有种妖娆。 莱墨斯特将血液一饮而尽,腹中的渴望得到了缓解,随即又带了些贪婪的看向塞缪尔的手掌。 “我的公主,血液喝得太多可是会消化不良的。”塞缪尔面带笑意的提醒道。 消化不良,莱墨斯特耸耸肩,血族连消化都没有,何来不良,塞缪尔明显是不想再让她继续喝了。 舔舔唇瓣上遗留的血痕,莱墨斯特不经意的问道:“你手上的伤口怎么还没好。” 就算是新划得的,凭塞缪尔的力量应该很快就会愈合的吧,怎么还没好。 而且昨天吸食的时候牙孔不都没了么。 “我的公主,您的唾液可以治愈。” “所以呢?”莱墨斯特知道自己唾液的能力,抬了眼看着塞缪尔。 “请您让它愈合吧。” 莱墨斯特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塞缪尔,不太明白让“它愈合”要用什么方法。 “我的公主,请您让它愈合吧。”塞缪尔再次发话,将带有伤口的手举到莱墨斯特的嘴边。 浓郁的香气立刻环绕在她的鼻尖,令人忍不住想要去,吃掉。 莱墨斯特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而扑面而来的气味使心底对血液的欲望不断膨胀。 莱墨斯特低了低头,湿润的舌尖探出口腔轻轻的覆在那道伤口上。 塞缪尔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怔神。 酥麻的感觉透过伤口处的神经传到大脑,一时间陷入微妙的眩晕之中。 然而莱墨斯特并没有任何反应,她用舌尖轻巧的舔着血渍,甘甜的滋味在味蕾展开,遗留下唾液将伤口愈合。 暧昧分子在空气中无限蔓延,这般亲昵的举动让莱墨斯特的双颊染上一丝绯红。 塞缪尔低头看着莱墨斯特认真的神情,心头不觉闪过一阵酥麻。 不知在某处,有没有一颗石子投入了谁的心湖,荡起了涟漪。 “能被您这样对待,塞缪尔真的荣幸之至。”伤口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愈合着,没有一丝痛楚,新生的皮肤更加的光滑粉嫩。 莱墨斯特微眯了眯眼睛,似是在享受那些遗留的血液的滋味。 “那是自然。”开口,声音带了沙哑。 “塞缪尔,真是深感惶恐。”塞缪尔的声音此刻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感受都这丝不一样,莱墨斯特睁开眼睛,看向有着奇异笑容塞缪尔。 此时的塞缪尔,暗金色的眸子好像被水雾遮掩,看不清晰,那张俊美如神邸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微笑,然而这微笑很奇怪,沾染了……情欲的色彩。 莱墨斯特紧张的看着怪异的塞缪尔,全身的汗毛倒立,心中漫上恐惧。 现在的塞缪尔很危险。 “深,感,惶,恐。”再次重复一字一顿。 下一刻,那处被莱墨斯特精心治愈过的地方,塞缪尔同样深处舌尖,划过,连同莱墨斯特残留的唾液一起。 莱墨斯特仿若触电,那番举动让她那过分白皙的皮肤,宛若飘落的樱花沾染了暧昧的酡红色。 “你,给我滚出去。” 莱墨斯特大怒,对着充满诱惑气息的塞缪尔喊道。 “是的,我的公主。”塞缪尔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看不出丝毫的恼怒,向着门口走去。 在身影就要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时,塞缪尔扭头直视她。 他用舌头轻轻舔过上唇,然后开头,没有任何声音却让莱墨斯特的怒火更上一层。 虽然没有说话,但视力极好的她分明从他一张一合的唇瓣中读出了两个字。 美味。 “滚。”莱墨斯特再次喊道。 去他妈的美味,姐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被人那样对待,我莱墨斯特不报此仇不得好死。 莱墨斯特心中愤愤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