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逃婚 张彬是个不一般的人。 据说张彬出生时,风和日丽的天突然来了片阴云,将仓口县县衙罩得严严实实,然后一道水桶粗的闪电落在院子里,将一棵三人合抱粗的树打成灰烬。当县令的老子吓得两腿酸软,被衙役扶着才没摔倒。 张彬出生后三天只会笑,不曾哭一声,他老子请了一堆和尚道士在家鼓捣半个月仍旧没用,再过半个月一个奶娘的奶水已经不能满足小张彬,三个月时他开始蹒跚学步,五个月时就能说话,不,准确地说是能说脏话了。 “操,你的奶子太黑了……喂,别拿我嘴巴……往你黑奶子上凑!” “小心我把你XX了…” “喂,你……听到……没……” 若问张彬活了十八年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奶娘的奶子好黑,要不老子皮肤更白。 虽然奶子黑了点,可他还是喝到九岁,直到奶娘英年早逝——估计是乳腺癌之类的疾病。 张彬的老子张五福是个七品芝麻官,年轻时得罪了镇北王世子——现在的镇北王,于是在仓口县当了十九年县令,估计这辈子是没升迁可能了。张五福为人正直清廉,深得仓口县人民爱戴,爱屋及乌,张彬在仓口县也颇受人喜爱——四岁订了三门娃娃亲。 顺理成章,他也成了仓口县的太子爷。 四月二十三,太子爷的十八岁生日。 县衙一派喜庆气氛,府里早早挂上红灯笼,在唐国,满十八岁的男子即举行成人礼,并可以娶妻。 师爷说今年的四月十三是几年来最好的黄道吉日,恰好又是少爷生日,不如趁机把少爷和他侄女的喜事给办了,双喜临门。 张彬看着师爷獐头鼠目的模样,想象师爷侄女的尊容,心里一阵恶寒。 “爹,我可不可以不成亲。” 张县令偷偷瞟一眼张夫人,张夫人凤眼一瞪。 “啊,呵呵,今天的天气好好……” 想想爹爹的“气管炎”,张彬不禁打了个寒颤,越想越烦,索性牵着狗散心去。 别看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和他老子一样,对张夫人畏之如虎。别人羡慕张县令好艳福,有个如花似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老婆。可张夫人不仅才貌双绝,一身武功更是莫测高深。张五福和张彬没少挨揍。张彬现在的半吊子武功就是张夫人费尽心思逼他练的。 平时张夫人什么都宠着他,不知道为何这事就是不松口。离四月十三没几天了,可老婆长啥模样都不清楚,唉,我张彬一世英明啊…… 一辆披红挂紫的豪华马车从身旁急驰而过,扬起厚厚灰尘,迷得张彬睁不开眼。 “我操,一辆破马车,你还当奔驰开啊……” “汪汪……”牧羊犬及时附和。 张彬狠狠摸了牧羊犬一把,算是表扬。这狗跟了张彬两年,只要张彬骂人,立马就跟着吠,为此张彬没少赏它骨头。 轻车熟路的进了醉仙居,那群损友果然在这,看见张彬来了,一个个起身问好,这些家伙要么是富商公子,要么是什么县丞县尉的少爷,可张彬他老子是县太爷啊,理所当然,张彬也就成了老大。 醉仙居在仓口县相当五星级酒店,张县令一个月的俸禄还不够这里一天的食宿开销,可张彬在这有专门的房间,当然,这是某些富商指使他们儿子做的,张县令讲了几次没用,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富商来求他办事时稍微给点方便,也不算啥贪赃枉法。 张彬理也不理他们,没精打采的坐到一个椅子上,端起茶壶嘴对嘴,牛嚼牡丹似的喝掉一整壶碧螺春。 一摇着纸扇装斯文的少年一脸谄笑,脸上的红痘痘挤作一团,道:“老大,您不高兴啊!” 张彬瞪了他一眼,转过头不去看他恶心的脸。 孰知他不知好歹,又死皮赖脸的出现在张彬视线里,笑嘻嘻道:“老大呀,你马上要结婚了,有……” 啪——耳光声响起,假斯文脸上出现五个指头印,将损友们视线吸引过来,假斯文摸摸脸,笑道,蚊子,蚊子。 “老大,您知不知道,北齐国马上就要和我们开战了。” 张彬翻翻白眼,没好气地说:“天塌下来还有昌峪要塞呢,你怕什么。” 这家伙继假斯文之后又碰了一个硬钉子,其它人识趣的不惹张彬,兴致勃勃地谈论北齐和中唐国即将展开的战事。 “喂,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征兵已经到我们仓口县了。直接由军政官主持。” “听说这是北齐和我们中唐最大一次战争呢。” “如果我当兵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把公主嫁给我的。”插话的是假斯文。 “嗯,如果皇上和你一样的话,有可能。”省略了一个蠢字…… 听着这些家伙的谈话,张彬两眼一亮,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去当兵!既能躲过结婚,又能建功立业,乱世出英雄,我张彬要死也死在沙场上,可不能牺牲在封建婚姻,更不能像老爹那样苟且偷生…… “你们谁身上有钱,都拿出来。” 他一手握拳,眼望窗外,神游太极的模样让损友们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还是把身上的钱给拿了出来。 看着桌子上十几两碎银子,张彬苦笑。这些恶少平时花销一般是记账,身上自然不会有多少钱。不过自己是去当兵,这些钱可足够盘缠了。 心动不如行动,他一向是想到做到的人,拿了纸和笔,歪歪扭扭写了几句话,嘱咐一个损友带给自己父母,一扫桌上碎银子扬长而去。 果然,大街上的人很多人在谈论着这次战争,之前自己满心烦恼,自然没去理会他们谈些什么。 冷兵器时代,人多就是胜利的保障。 当然,张彬可不敢在仓口县入伍,要不还没进营房就被抓进洞房了。 张府。张夫人看完信,仰天长叹,对在房中踱来踱去的张县令道:“他到底是走了,我写一封信,你遣人送给我爹爹吧!” 就在张彬偷偷摸摸往邻县征兵点走去时,一封决定他命运的信笺也在前往京城中都的路途中。 (20人为小队,6小队为中队,6中队为大队,3大队为军团,3军团为方面军,3方面军为军,3军为集团军) 二、咱当兵的人(一) 从军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顺利,征兵官上下打量张彬两眼,道:“小屁孩乳臭未干,来当什么兵,快回去。” 张彬一挺胸膛,道:“操,我这么健壮,怎么不能?” 征兵官叹了口气,道:“去去去,不懂规矩的小子。” “哦!”灵光一闪,他急忙道:“懂,我懂规矩……官爷,这点碎银子给您买点酒喝。”一只罪恶的左手接过张彬递来的碎银子,掂了掂,满意地说:“孺子可教。以后一定大有出息,你先在我手下混吧!” “您是……” “我啊!我是大将军秦劲将军座下张子民将军辖下第三集团军第二方面军第二团第五步兵大队四中队第一小队副队长朱平。” 张彬的兴奋随着他报的官名逐渐变小而锐减,最终完全消失。 “哦!请多多关照。”他两只眼睛望着罪恶左手紧拽着的银子,恨不得把它砍下来。那可是他全部家产啊。 罪恶右手拍拍张彬的肩膀:“放心吧!” 张彬穿上花了十几两银子才换来的一身中号军服,对他来说不怎么合身,朱平像看玩具似的,评头论足:“这衣服要是再长一点,袖子再大一点,你和戏台上的童子兵一模一样。”张彬横了这兵痞子一眼,扭身往营房走去。 虽然现在是新兵入伍,营房里人来人往,老兵们照常训练,一点也没有混乱的痕迹,不过有朱平这样的老兵痞子,可以看出这里的军法并不很严。据朱平说,这里就是第三方面军第五大队的营地。张彬深深呼吸一口气,新的生活即将揭开帷幕。 晚上是新兵集训,几个穿着明晃晃盔甲的将官走到新兵扭扭歪歪的队列前,行一军礼:“我是营地长官,第五新兵大队的大队长霍青。我左边是军法官罗立,右边是副队长伍东源和军政长官包成。” “各位都是我中唐国血性好男儿,现在国难当头,北齐侵略者违背天和,为一己之私,侵犯我中唐领地,凡我国人民都该奋勇杀敌,用侵略者的头颅扬我中唐国威。”军法官罗立口才不赖,霍青介绍完毕马上打上了官腔。 军政官最是实在,给每个新兵发了行李和武器,中唐国对器械控制得比较严,张彬还是第一次拿上明晃晃的大刀,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以前拿AK47都没这感觉爽。 接着伍东源将新兵的训练时间宣布,张彬听得眼冒金星,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六小时,吃饭加上休息时间共两小时外,其余时间不是身体素质训练就是拉练。 训练了半天的张彬头昏眼花的悄悄找到朱平:“可不可以把我弄去当火头兵?” “我也想当……可是火头兵比骑兵还难进。” “……” 新兵集训一个月张彬挺了过来,人黑瘦一圈,不过壮实了许多,毕竟他和别人比,起点要高许多——前世的军旅生活和一身不好不坏的武功。 转眼,张彬来到这个世界十八年了,养尊处优的十八年啊! 前世的张彬是太阳系地球上Z国的一个特种兵,任何特训都参加过而且成绩优异,对各种枪械熟悉得像自己的手脚一般,但性格太痞,上司看不顺眼把他派给联合国维和部队,在一次反恐中挂了,来到了这个未知世界。前世当了七八年兵痞子的他又当兵了,既然选择了,他决定不再当一个让别人肆意决定自己命运的兵,真正的兵,能驰骋疆场,笑傲风云。相信自己以前学来的军事知识能大派用场,怎么说军校满分毕业的。 封建社会里,只有军功和靠山才能使自己爬上高位。靠山?想想窝在仓口县当了个窝囊县令郁郁不得志的老爹,估计是没戏,那就只有积累军功了。 当过兵的他知道,军功可不是那么好得的。即使你杀敌数百,以一敌千又如何,人家上面得大头,给你小头已经是了不得了——前世都这样,那封建社会就更不用说了。 看来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集合的哨声打断他的思路,明天是阅兵大典,方面军长官姚潜之亲自主持,霍青等几个队长领着新兵跋涉数百里,在总部附近扎营。同时受检阅的还有其他军团的新兵大队。大队长们异常重视这次阅兵,阅兵第一名的大队长将可能获得升迁机会。曾经就有大队长如此晋升的例子。 阅兵前的动员会上,姚潜之表示提拔表现最为优秀的新兵为新兵士官。激得新兵蛋子们热血沸腾——刚入伍就当上士官,那以后前途无量啊! 一时间士气高昂,摩拳擦掌不在话下。 不过老兵痞子们知道,这所谓提拔优秀新兵为士官,里面猫腻足得很,中唐国原本是宋国的诸侯国,中唐的开国皇帝带着数十万将士浴血打下这片疆土,深知军队是立国之根本,于是有了没有军功不得提拔的规定,还有军法处监督。不过为了子孙后代,那些贵族们可没少动脑筋,阅兵式就是一个猫腻。 上午九点,一队整齐漂亮的仪仗队走过后,阅兵大典正式开始。 自然,开场白是方面军长官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然后由军政官宣布阅兵比赛项目。 “今年的阅兵略有变化,除了往年的军容军威,集体队列比赛,外加个人比赛,并算入总成绩。”军政官顿了顿,继而扬高声音道:“此举目的是为了发掘人才,更好的为国效力。望各位积极争取。”嗯,今年的猫腻更足了,老兵油子嘀咕。 战鼓擂过,一个月前还稀稀散散的新兵蛋子排着整齐的方阵入场,几个简单的搏杀动作加上声嘶力竭的喊叫,就是军容军威主要评比方式,集体拉练比赛,还没有表现特别突出的大队,新兵的总体水平差不多。 休息一晚,第二天进行的是个人赛。 张彬满脸无奈,这些把戏就像读高中时军训会操一样狗屎,那堆官老爷们整个过程都没怎么看,姚潜之将军除外。 个人赛分为马上射箭,武艺切磋。每个大队派十人为代表,张彬平时表现不赖,故很幸运的成为这幸运的十人之一。不过看看有些大队选上来的优秀代表,脚步虚浮,整个一酒色掏空的皮囊,虽然张彬这个身体没怎么锻炼,但估计自己用脚趾头也能把他们打败。 个人比赛前夕,张彬正享受战友为他按摩,虽然手法粗劣,比不上按摩院的小姐,但总比没有好。 一个新兵蛋子把他拉出去:“你就是张彬吧?” “嗯!” “我老大找你,你跟我来。” 难道军队里还拉帮结派拜把子?张彬把重重疑惑埋到肚子里,跟着这人去了。 不过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所为何事。 三、咱当兵的人(二) 一伙穿着军服的流氓正在讨价还价。 “1000……” “50……” “1000……” “60……” “拉倒……”张彬愤愤地扔下这句话就走。 这些家伙的老大据说是方面军某某军官的儿子,为了明天的个人赛,把参赛的新兵蛋子逐个叫来,软硬兼施逼其在比赛中放水,前面的很容易就搞定了,没想到张彬狮子大张口,开价一千两,最后交易失败告终。 他们当然不会这么让张彬走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兵痞子抓住他肩膀:“小子,这样就想走?” “哟……55555,大哥哥,我好怕怕哦。”张彬满脸纯洁,阴阳怪气的说。 兵痞子被张彬这一讽刺,脸上的横肉抽搐,一巴掌就打过来。张彬抓住他的手,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他摔了个狗吃屎。冷笑道:“就这点力气?” 其他兵痞子立马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看样子是准备群殴。 张彬微微叹了口气,摸摸鼻子,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的道理他还是懂得,这些家伙反正是不存好心,于是突然一拳,把最近那个兵痞子打成熊猫,那家伙也忒不经打,直挺挺的摔倒在地竟然晕厥了。这一手把其他兵痞子吓退几步,不过仗着自己人多,收拾这小子应该不成问题。于是乎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群殴就这样开始了。 十几分钟后,张彬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右脚踏在其中一个的脸上,狠狠蹂躏。一双眼睛扫过,那些在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兵痞子如遭电击,打着冷战连滚带爬跑了。 倒不是说张彬武功有多高,而是这家伙忒无耻点,专找下阴啊腹部啊等柔软部位攻击,而且下手快准狠,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七八个人愣是被他一个人给狠狠蹂躏了。 “咱当兵的人啊,有啥不一样……” 张彬操着方言,阴阳怪气地唱着《咱当兵的人》扬长而去。 接下来几天的比试场上,人潮鼎沸,一层一层的将十来个比试台围得水泄不通。 别说这些新兵里面真有些硬角色,前八强除了两个靠放水晋级的家伙,其余的都有几把刷子。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人引起了张彬的注意。 他叫刘熊,第一团的,据说能赤手搏杀虎豹,而且比试场上表现不俗,一些选手直接被他一脚踢下台子,其中包括收买自己的那个“老大”,可见他也不懂“规矩”,没买人家的帐。 这个人可能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张彬一脚把某个装狠的选手踢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后如是想。 不过他张少爷最喜欢这种个性。 在半决赛前,大队长霍青对他说,只要能打进前三甲,就提拔他为小队长。张彬可不是放弃机会的人,即使当个芝麻绿豆官也比当个毫无分量的小兵强,起点比别的新兵蛋子高,又何乐而不为呢。霍青大队长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张彬打进前三甲,自己这一队拿第一名毫无疑问。 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一拍即合。 “咚咚咚咚……”战鼓九鸣,半决赛开始。 张彬碰上的是一个特别善于用腿的家伙,有选手被他空中七连踢给直接飞了。 果然,一上场,连环腿就来了,张彬一不小心,左胸被踢了个正着,正是心脏部位,为此他大为光火——又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有必要下这么狠的脚么,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他摸了摸后脑勺,脸上露出阴笑。若是昨晚那些兵痞子看到,一定会知道他即将出什么绝招。 连环腿得势不饶人,张彬刚站稳,第二轮攻势已经发动了。 张彬气定神闲的站着,回忆前世教官讲解各种攻势的破解之法。 “教官,连环腿该怎么破解?” “呃……这个嘛……” “教官,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一个红包递上。 “这个……这个……”教官两只手指轮了轮红包,不厚,“这个,难啊!” “教官,您别客气。”忍痛又掏出一个红包。 “啊,呵呵,其实这个问题说难也不难。”教官一脸淫贱的笑:“所谓盛极必反,强极必虚……呵呵,我一说你就明白了是吧。” 某淫贱人顺着教官罗圈腿往上看直到大腿根部,恍然大悟。“嗯,谢谢教官,我懂了。” 兵法里有以不变应万变之说。疾劲的腿风扫到脸上时,张彬才不慌不忙出右脚,一个高踢,惨绝人寰的叫声在营地上空久久不散,很多人下意识的捂着下部,想象挨这一下的若是自己…… 另一个牛人刘熊也不负众望,再度晋级。这一次他的对手鼻青脸肿,估计得半个月才能恢复,这还是有云南白药等速效跌打药的情况下。 军队里,实力就是名气,张彬和刘熊在方面军里迅速走红,所不同的是说起刘熊都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汉子,而说起张彬,则像吞了只苍蝇,一股凉气从腿根窜起。 明天是最后的决赛,最后晋级的四强分别是第二团的张彬,第一团的刘熊,第三团的木江维和一个靠金钱开路的第三团李维。 这天下午,全军休假半天,张彬被中队里几个熟识的拉到附近的市集吃饭,意外地碰到了前四强的另外一个——木江维。 木江维满面通红,一身酒气,显然是喝醉了。此时他正和几个穿着军服的人吵架,那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兵戎相见的味道。 那几个军人胸前的徽章表示他们是昌峪要塞守卫部队的,口出粗言骂骂咧咧的,一副盛气凌人的傲慢样。 果然没几分钟,这些家伙就动起手来,醉酒的木江维起初还有一丝理智,后来不堪凌辱,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借着酒劲,拔佩刀就砍。 刀出见血,一个兵的手臂挂了彩。他们也不是啥省油的灯,毕竟久经沙场,见惯血腥,略微慌乱后也出刀对干起来。 木江维刀法不错,在醉酒的情况下以一敌四仍不落下风,出刀沉稳有力,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一番功业,不过现在若不搭救,恐怕他连明天是晴是阴都看不到。 几年后,每每木江维提起此事,张彬都一副维护世界和平为己任的大义凛然状,摸摸后脑勺然后沧桑无比的说,哎呀,那年头…… 木江维身旁的同伴已经被血水飞溅给吓傻了,不要期望他们能施以援手。相隔还有百步之远的张彬大喝一声,拔出腰间佩刀冲去,同样,他的同伴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头脑发热。 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不外乎背上破坏治安,无视军纪,聚众斗殴,携带管制刀具等等一系列罪名,而昌峪要塞守卫部队的几个士兵则成了保卫国家安全的英雄了。 四、流放 据说还是方面军长官姚潜之爱才惜才,据理力争才使张彬、刘熊、木江维三人发配前线。在南部地区称王称霸的昌峪要塞守卫部队似乎还不满意,最后官司打到张子民将军处,才算了事。 得知被流放的消息,刘熊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问军法官,我犯了什么罪? 无视军纪,聚众斗殴,破坏治安罪? “大人,我昨天下午还在营房里睡觉啊?” 军法处的回答是——你梦游了。 刘熊尽管五大三粗,但也不是头脑简单之辈,自己得罪某某军官之子的事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人家趁机给自己安一个罪名早在意料之中,虽然姚将军爱才惜才,不过人家没必要为自己一个小兵得罪同僚。 随着四强有三个被发配前线戴罪立功,剩下一“强”李维就像没有对手的马拉松——稳拿第一名。 这时,北齐和中唐的战争全面爆发,北齐出兵一百二十万,黑压压的聚集在中唐国北部边界线,而中唐国的守军望风而逃,北部全线沦陷。 朝廷仓皇组织三十万北伐军,由右将军关云长任北伐元帅,北上抗齐。张彬等三人就是被发配到北伐军先锋部队。 押解三人的几个军法处士兵也颇有正义感,知道他们是冤枉的,故一路上有说有笑,毫无虐待之处。若不是部队有文书规定时限,恐怕走到前线时中唐已经灭国了。 一路上,饥民遍野,北部的人民纷纷南迁,其中不乏衣衫不整的散兵游勇,甚至有些三五成群打劫。 行至北昆仑山脉的梨山时,一伙落草为寇的散兵跃出来,竟然想在他们身上刮一点油水。张彬等几人相顾苦笑。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路去,留下买路钱!”一个看似头目的家伙背靠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树说。 张彬抬头仰望:“这树怕有几百岁了吧?”枝繁叶茂。 “呃……少废话,总之你们把钱留下来就是。”领头的说漏嘴,于是晃晃刀子,装狠了。 “大哥啊,我们都是当兵的,哪有什么钱,看在大家同事一场,你就行个方便……”半个月的相处,其他人知道张彬的性子,也不干预他说话,微笑看着,没把这些兵匪放心上。 “当兵的?我呸!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兵!” “哦,怎么说?”张彬来了兴趣。 “哼哼,老子原本是前线守卫部队,北齐一打来,守将元成吉就吓得屁滚尿流,把我们派上前线,自己收拾细软跑了。我们这些兄弟都是死里逃生才跑出来的。” “是这么回事啊!”张彬陷入沉思。 “我们也是被那些狗官的陷害的!”刘熊听后一脸愤怒:“我们三个是将押解到前线的流放犯!” 几个押解的军法处士兵点头,表示他们三个是冤枉的。 于是出现了兵匪一家的局面,抢劫的也不抢了,赶路的也不走了,押送的也不押了,和这些落草的兵们上山喝酒去了。 “我靠,这么多啊!”张彬走上山头,看到临时山寨里的败兵们吓了一跳。 这里估计有好几百士兵,难得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还在精神奕奕的训练。张彬在喝酒时了解到这里有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而下山抢劫他们的兵匪头目赵子龙则是他们中威望最高的,暂时担任这里的匪头。 “你说军师啊,他化妆下山打探情况去了。”赵子龙有感而发:“若没有军师,我们早就完蛋了。” “哦,军师是个什么人?” “军师以前是元成吉的幕僚,可惜元成吉不听军师妙计,否则北线二十多万守军,哪能轻易被打败。” 张彬等人越发对这个神奇的军师感兴趣了,可惜一直等到天黑,仍然没有看到军师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张彬等人还在睡觉,被赵子龙叫醒:“军师回来了,他想见见你们。” 张彬等人一骨碌爬起来,匆匆洗漱后随赵子龙走进一个僻静的小木屋,一个儒雅清秀的年轻人正在等他们,面带倦容,见几人来到,他起身迎道:“昨夜深夜回来,听赵当家说起几位智勇双全,是难得的人才。” 张彬几人就张彬口才好些,自然是他出面说话:“哪里,小子几个听赵当家说起军师,都非常仰慕,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哪!” “呵呵,张先生不要客气,来,几位请坐。” 有童子将藤木椅子送上,五人坐在一个圆桌前,桌上摆着一份地图,地图上标记着黑黑点点,应该是军事要塞和兵力布局图。 后人习惯他们这次对话称为犁山策。 “不知先生对未来有何打算?”张彬问道。 “呵呵,张先生,你认为我会有什么打算。” 张彬凝视地图,久久方抬头道:“割据中原,对峙中都,北上抗齐。” 军师萧明微微一笑,手指地图,道: “张先生,现在我们处于北昆仑山脉旁的犁山,左距北齐驻军二百里,而北伐军则在右方一百里处,两军凭奉远河对峙着。”他在地图上划着,“犁山恰巧是两军对峙的关键,而现在双方都没有来占据,说明双方互相制肘……” 张彬看着地图,指点江山道: “中唐兵力分散,将各地军队调集时,估计北齐军队已经打到中都,中唐国西面的阿木洱也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宋国也会趁机出兵,而中唐的盟友秦国也不会那么遵守盟约出兵,那样中唐四面受敌。面临的是灭亡的命运!” “这个时机就是我们崛起的机会?”一直插不上话的赵子龙和刘熊,木江维异口同声问。 “不!”张彬摇摇头,他望了一眼萧明,伸出食指,在横过昆仑山脉的牡丹江上划过,最后停在安江城。萧明赞许的颔首,两人相视而笑,而赵子龙等三人则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赵当家,张先生,刘熊兄,江维兄,不知几位可愿意一起成番大事业?”萧明依旧笑咪咪的,但却语出惊人。 这一次对话,将五个原本互不相干的人捆绑到一起,谈笑间,他们的视线已经瞄向广阔富饶的中原大地。 当然他们没忘记确定主帅。五人焚香结拜后,在神前抽签决定。 张彬拿到签后,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大慈大悲法力无边慈航普渡救苦救难的南无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千万别抽到……啊,我操,怎么被我抽到了。 嘀咕变成骂娘,其余四人相视而笑,手里的签都写着:主帅。 五、新来的扛把子 第二天一大早,赵子龙将山上八百六十四个士兵集合起来,宣布:“诸位兄弟,赵某自知无德无能,承萧军师和诸位兄弟看重,暂代首领,但今日,赵某很高兴的告诉大家,我们大家有一个新的扛把子了,他就是新入伙的张彬兄弟。” 张彬微笑着向大家挥手致意。 “昨天,张当家的和萧军师制定了我们今后的方向。”赵子龙两手挥舞,激动得满脸通红:“现在请张当家的大家讲话。” “诸位兄弟,大家好,我叫张彬,承赵当家和萧军师看重,让张某担任大当家。” “诸位兄弟,大家都是中唐国的子民,为了国家安全,义无反顾地从军。我们有这么多忠实的士兵,可我们为何在北齐侵略者面前却土崩瓦解,毫无抵抗之力?告诉我,兄弟们!” 原本安静的场地突然闹腾腾的,片刻后,八百道声音整齐喊道:“将军无能。” “对,兄弟们,我们要的是一个勇敢的将军,一个能身先士卒,体恤下属的将军,现在,我们有好军师,有好的士兵,而我张彬,也不会让大家失望,做一个好将军!”他面容坚毅,声音沉稳,让人不得不相信。“我们还有妻儿老小,我们还有生我养我的故乡,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有义务保护他们,因为我们是男人!” 一旁听着的赵子龙也热血沸腾,振臂高呼:“对,我们是男人!男人!” “我们是男人,我们是男人!”八百多人雄浑的喊声,直冲云霄。 许久,喊声才渐渐停下来。 “兄弟们,你们想一辈子窝在荒山野岭,靠抢劫过活,背着落草为寇的黑锅吗? “不想!” “是的,尽管我们是被逼的,但我们可以寻找出路,昨晚我和军师商量了,各位都是来自各个部队的,现在我们分散下山,把流落在外面的兄弟召回来,重新组建一支新的军队,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朝廷重臣的公子,不愿靠祖辈余荫才独自参军,以致被父亲的政敌迫害。现在我向大家保证,只要大家召集好人马,我们将北齐侵略者赶出国土,我们每个人都会获得朝廷封赏。” 萧明站在张彬身后频频颔首微笑,刘熊和木江维也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关系。 于是八百多带着希望的士兵集体下山,竟然在短短五天时间里招来了六千多人——大部分人都是冲着“朝廷重臣公子”的保证来的。 在这五天里,张彬也被刘熊、木江维等人烦得半死,这些家伙好奇心贼重,一个劲地打听张彬到底是哪个大官的少爷…… “大当家,寨里的粮食不足了。”临时会议室里,赵子龙忧心忡忡的说:“我们的粮食是在附近军需基地里劫来的,现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而今山上又多了许多新兄弟,如果没有粮食,只怕人心不稳啊!” “军师有何妙计?”张彬胸有成竹的询问萧明。 “当家的已经有了计策,何必再让萧明多言。”萧明在茶碗里蘸了蘸,写了几个字。 张彬看罢,哈哈大笑,道:“军师真是和我心意相通啊!”他摸了摸后脑勺,眼神阴冷。 第二天,张彬和刘熊带着五百士兵就出发了。萧明微笑拱手道:“当家的早去早回。” “军师请回,不必送了。” 刘熊傻呵呵的问道:“老大,抢劫军营这么一点人哪够啊?” “谁说我是抢劫军营的?这五百人是运粮的。” “那去哪弄够七千多人一个月的口粮?” “借!” “去哪借?谁会借?” 面对刘熊白痴级问题,张彬忍不住一脚飞去。 …… 部队行至北伐军中军大营前,张彬一挥手示意停下,然后让士兵通报——镇北王府幕僚梁倪片求见北伐主帅关云长将军。 “关将军,您好您好,在下是镇北王府幕僚梁倪片,奉王命来拜谒将军。” 一个面色蜡黄,却颇有威严的将军道:“你们王爷怎么不亲自来。” “关将军,我们王爷本欲亲自前来的,但不想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实在脱不开身。”他一脸谦逊。 “哼,你们王爷不幸的事倒还真多,北齐都打上门了,你们王爷推说军饷不足,士气不高,不便迎战,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关云长对镇北王迟迟不出兵非常不满,所以没句好话。 “关将军明鉴,由于北线守备部队溃败,导致这一带民心惶惶,纷纷南迁,昨天饥民在理阳城暴乱,王爷分身乏术啊!” “哦,素闻镇北王兵多将广,深得民心,是仁爱之王,为何不开仓赈灾啊?”关云长的语气愈加尖刻。 “将军啊,就是为这事,王爷才让在下拜谒将军的。”张彬顿了顿,装难过状:“镇北王府积存有限,然难民实在太多,没多久就府库空虚。” “哼,你的意思是问我北伐军借粮的?”关云长将佩剑往桌上一拍,怒道:“要粮没有,要命一条!” 张彬做大义凛然状,正襟危坐,语气平缓的说:“将军少安毋躁,不知将军可闻,民者,天也,兵者,护天也!” “某人行伍出身,不曾听过。” “将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国之根本在人民,军队之根本也在人民,而今民心不定,军心怕也稳不到哪去!”他突然站起来,朝北作揖:“圣上委我主为镇北王,我王不能守护北疆已经是万死莫赎,然我主仁心宅厚,不忍难民受饥挨冻,可如今我王山穷水尽,不得不求助于将军,将军乃代表朝廷和圣上,平定北疆,安抚人民,实乃万民之望,若将军不答应,岂不辜负圣上和人民的期待?” “在下虽然不才,但也为难民竭尽家财,将军请看!”张彬将外衣解开,露出里面补丁叠补丁的内衣。“在下身家并不丰腴,但也算为国为民尽心尽力了,问心无愧。”张彬的声音愈加慷慨激昂,口水飞溅,关云长也陷入沉思。 嘿,有戏,张彬心里贼笑着。 不过等候在外的刘熊透过一点点缝隙,看到张彬脱衣并说的那番话,不由得浮想连翩…… 六、梁倪片——骗你粮 “我靠,你别扯我衣服啊!” 刘熊一脸崇拜之色:“老大你真厉害,衣服一脱,那关将军就乖乖将一个月的粮草送上……”他还阴阳怪气地学张彬:“在下身家并不丰腴,但也算为国为民尽心尽力了,问心无愧……”还做了一个脱衣的动作。 木江维等人神情复杂:“老大呀,您可真了不起,为了我们七千多兄弟的吃饭问题,竟然……竟然……呜呜呜呜……太让我感动了!” 萧明也破天荒地参与取笑队伍:“其实大当家身家也还蛮丰腴啊,你看那胳膊那腿儿,难怪关将军愿意花一个月的粮草……” 张彬哭笑不得,一不小心被刘熊把外衣扒下来,露出满是补丁的内衣,几禽兽目瞪口呆的道:“战况猛烈啊……” 然后集体臆想ing…… 张彬知道这些家伙闲得无聊,也不和他们计较,独自回房间思考。 其实关云长算是不错的将军,若中唐多几个这样的将军,又何必惧怕北齐。骗粮时张彬打动了他后,最后说了一句:“若将军以天下万民为重,我家王爷必定感激不尽,定为将军表功。” 关云长思虑良久,长长叹气道:“梁先生可知军队最大忌讳是什么?” “民与上同意、阴阳寒暑之制、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之地、将者之智信仁勇严、曲制官道主用乃胜之先决条件,反之则为忌讳。” “哦!”关云长不禁高看几眼这个穿着补丁衣服来借粮的年轻人。“我关云长食朝廷俸禄,领三十万北伐军抗齐,自然不敢有所疏忽,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得,这点粮食也非主要,而是你家王爷拒不出兵,我北伐军地形不熟,必定吃亏。如果你能保证借粮之后劝镇北王爷出兵,这粮你拿去便是。” 张彬自然立刻写下文书,一式双份并画押,然后拿到了足够一万人吃一个月的粮草,临行前关云长拉着他的手长叹:“国之难即我等之耻,望先生能以天下为重。” 张彬凝视那张由关云长亲手签的文书,皱眉思考,最后拍腿决定:大丈夫言出必行! “什么?老大你疯了?你要去劝镇北王出兵?” “嗯!”张彬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服,呷了一口茶,细细品味着。 “军师,这次我出去,你好好将七千多兄弟训练起来,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还劳军师颁布新的军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萧明微笑:“当家不必嘱咐,萧明也自然会办,只苦了当家四处奔波了!请当家切要小心,梨山七千兄弟还等着当家的来带领。” 张彬摸摸后脑勺,笑道:“那寨里的事就拜托军师与诸位了。” 自从运来这么多粮食后,寨里的士兵看待张彬的眼神明显不同,当然不是刘熊等人的龌龊眼神——而是那种带着敬佩和希望的眼神。 一路上,士兵们和张彬点头问好,张彬也没有老大的架子,一个个点头致意。得知大当家又要出去劝镇北王出兵,士兵们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得将如此,兵复何求啊! 而北伐军中军帐里,关云长怒不可遏,将手中的文书撕成碎片,嘴里喃喃念着:梁倪片——骗你粮,果然是梁倪片啊!不过他想不通到底是谁骗自己粮草,镇北王是不可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何况他的粮仓满满的,更没有难民在理阳城——都被他拒之城外。 经过一天的骑马跋涉,张彬来到镇北王所在的理阳城,若不是看着张彬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穿的也不差,守门士兵绝对将他拦下,现在理阳城已经全城戒严,城外饥民遍野,而城内却繁华非常。此时已经是下午,现在去求见镇北王是不可能了,于是张彬在客栈住下。养足精神准备第二天去见镇北王。 理阳城因为镇北王的封锁,现在一片祥和,丝毫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看来镇北王是心狠手辣之辈,对付关云长那套是肯定没用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彬吃完理阳城著名的狗不理包子,打听到镇北王府所在,前去拜谒。 镇北王府坐落于城南一个僻静所在,王府修建得气派非凡,毕竟是经营中唐国北疆数百年之久的大家族,住得寒酸那是不可能的事。 王府大门上挂着开国皇帝亲笔手书:镇北王府。 王府禁卫森严,守卫俱拿着精钢大刀,比兵营里的普通军刀不知好多少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张彬请侍卫通报,他眼皮一抬,道:“我家王爷何等尊贵,岂是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能随便见到的?” 所谓阎王易与小鬼难缠就是这个意思,张彬塞了一大锭银子后,一个侍卫才不情愿的扭着屁股去通报了,片刻后没好气地回答说:“王爷没空!” 张彬又塞了一大锭银子,央求:“侍卫大哥请再帮帮在下,在下有急事欲见王爷。” 侍卫冷哼道:“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有急事见王爷,王爷不还是没见?” “这次请侍卫大哥说,梁倪片求见。王爷必定会接见。” “哼,你名字还挺多啊!”侍卫讽刺道:“好吧,最后一次了。” 片刻之后,侍卫道:“王爷叫你先去侯客厅等候,他暂时没空见你。” 一个侍卫将他带到装饰豪华的客厅,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送杯茶水来,张彬只得无聊的看着墙上挂的名画赝品。 “梁先生还对书画感兴趣?”一个豪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正是镇北王。 镇北王四十来岁,身长七尺,白面无须,四方脸,面带微笑却不怒而威,毕竟是久为人尊。 “梁倪片见过王爷。”张彬微微作揖。 “呵呵,先生既然来了,那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梁倪片怕不是先生真名吧?”镇北王将梁倪片几个字倒过来念了几次,道:“先生也是光明磊落之辈啊!” 张彬死猪不怕开水烫,若无其事的说:“王爷见笑了,张彬见过王爷。”宾主落座后,直入正题。 “张先生此来找我,所为何事?”镇北王闭口不提他假扮王府幕僚骗粮之事。 “劝王爷出兵抗齐。” 镇北王早已料到,笑说:“张先生曾与关将军有约定,劝我出兵,看来张先生果信人也。” “难道张先生不怕我对你不利吗?”镇北王语气转厉:“装我幕僚,骗取北伐军粮,若将你拿下,可是大功。” 七、谈判 “哈哈……”张彬放肆的笑起来,大声道:“久闻镇北王宽宏大量,有容人之度,况且此事对王爷毫无损害,王爷会这样做吗?” “镇北王世代承蒙国恩,有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本王难道不该出面?” 张彬面带微笑,胸有成竹:“如果王爷果真如此,恐怕会人心向背。” “哦,怎么说?”镇北王品了一口香茗,好整以暇的坐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望着张彬。 “王爷可知,现在的中唐国所面临的危局?” “北齐大军压境,宋国虎视眈眈,这又和本王人心向背有何关系?” “王爷莫急,听在下慢慢道来。”张彬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王爷可允许在下拿出地图?” 镇北王微微颔首。 王府随从立刻搬来桌子,张彬坐了过去,打开地图,道:“王爷,这个地方眼熟吧?” “昌峪要塞,我中唐西面门户。” “这里呢?” “牡丹江。” “王爷,你可知中唐如今已经是四面受敌?” “哼,秦国与我中唐世代交好,这四面受敌便无从说起——至多两面,我们有昆仑山为天险,阻住阿木洱,更何况盟国有难,秦国岂会袖手旁观?” “王爷,恕在下打个不雅的比方。两只一样健壮的狗,因为忌讳对方实力不得不结为兄弟,但现在有一只掉水里,另外一只是痛打落水狗还是会奋不顾身,甘愿自己也落水去救他?” 镇北王沉吟道:“那你的意思是?” “狗是天生会游泳的,但如果有人痛打的话,怕是……” “说重点。” “最终援救中唐的,势必是宋国。” “哦!”镇北王被提起兴趣:“你且分析。” “所谓唇亡齿寒的道理,王爷懂吧!若中唐灭国,秦国与北齐势必组成联军再度灭宋,而阿木洱则是推动的黑手。” “哦?”镇北王睁开眼睛,精光四射。 “历经数百年,宋国对中唐的背叛之恨已经消弭,他们只是碍着面子,不得不时不时地叫嚷几句收复失地,其实丝毫动静都没有——在他们心里早已承认中唐,何况中唐为他们挡住西面的阿木洱,阿木洱与宋国的仇恨,我想王爷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阿木洱是个特别记恨的民族。” “如果宋国出兵帮助中唐,一旦危机解除,那么王爷就真的人心向背,恐怕镇北王就此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也不可知。” “放肆!”镇北王一掌将红木桌子拍得粉碎。 “王爷息怒!在下只是据实而言。”张彬临危不惧的样子引起镇北王注意。 “你劝我出兵,你有何目的?” “完成诺言!”张彬回答得异常坚定。 “哼哼,果然是英雄。你的诺言完成了,本王明天就出兵,但你也将消失在历史的舞台。”镇北王一扬眉,吩咐左右:“将他押下去,软禁在王府。待我回来再处置。” “是!” “不要亏待他。”镇北王想了想,又吩咐道。“就让他住在花园别院。” “谢王爷!”张彬面含微笑,道:“王爷如此盛情相留,张彬却之不恭了。” 镇北王府应该是张彬见过的第二大宫殿,第一大是前世去北京旅游时参观的故宫,相信王府和故宫也相差不远了。 张彬被软禁在王府花园旁的一个单独院落里,整个院落被重兵把守,张彬放个屁他们都知道,眼见根本就跑不出去,他也就随遇而安,何况在这里还能看到王府漂亮的妃子啊侍女啊公主啊什么的,倒也赏心悦目。 被软禁的张彬也难得清静,因为镇北王说不许虐待他,于是一日三餐有丰盛的饭菜,每天还可以在花园里散撒心,不过也仅限于花园而已,除了身后跟着一些讨厌的尾巴。 这天,张彬吃完早饭,就去逛花园,这花园也大得可以,里面种的花开得姹紫嫣红,漂亮极了,什么名贵种类都有,还有很多他见都没见过的。正当他陶醉时,一声娇斥传来:“哪里的臭男人,把我的花园都弄臭了,呀,草地怎么这么多泥巴。” 张彬知道,这女孩是镇北王的小女儿,十七岁的静宁公主,特别爱花,可谓花痴,人也貌美如花,清纯活泼的感觉和鲜花相得益彰,可惜脾气太坏了,如果谁弄坏她的花,估计会被她整死,镇北王十几个儿女中,最宠的也是这个漂亮的小女儿。故她在王府里随心所欲,可谓一霸。 “噢,小姐,这花可是你栽的?”侍卫们已经吓得两股战战瑟瑟发抖了,可张彬还不知死活,竟然和公主顶撞起来了。一个侍卫悄悄拉张彬的衣角,心里直念叨:小祖宗啊,这可是不能惹得角色啊,您就饶了我们吧……可张彬当没感觉到,仍笑眯眯的看着静宁公主。 “你……这些花不是我栽的难道是你栽的?”静宁公主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她在王府谁敢顶她啊,侍卫们真想就这样晕死了事。 “在下在花园的院子里住了五天了,可每天只看到园丁拿着锄头和肥料灌溉,只道是他们栽的呢。” “你,你是谁!”眼看着顶撞自己的男人还住在自己花园的别院里,她更加来火了——终于有个侍卫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 随着他的倒地,一大片名贵花花草草被压出一个人形…… “啊……”静宁公主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声。 “公主,您不能这样,他住在这里是王爷安排的……属下……属下……”侍卫长可怜巴巴的央求静宁公主,而静宁公主带着一大群侍女,手持扫把,扬言要将这个住自己别院的罪恶之首赶出去。 张彬笑呵呵的看着侍卫如何对付,而一大群侍卫则装着可怜巴巴的,心里早把张彬骂翻天了,但又不敢表现出来——王爷交待不许亏待他。 可静宁公主他们也惹不起,实在是进退两难。 静宁公主见侍卫不肯松口,于是恶狠狠的问张彬:“你滚不滚出去。” 张彬伸了个懒腰,深深呼吸一口空气,陶醉片刻后,道:“公主啊,在下也不想住啊!但在下实在迫不得已,你得问这几位侍卫大哥才行,在下说话没用。”于是皮球又滴溜溜的滚回侍卫手里。 八、和公主同居 “你……你个无赖,你给我滚出去。” “公主,我也是不得以啊……”张彬表情楚楚可怜。 静宁公主的侍女一手拉住侍卫长得耳朵,狠狠的揪起来,静宁道:“出不出去,出不出去……”眼瞅着再说个不字扫把就迎面打来了,侍卫长哭丧着脸,哀求:“公主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吧,王爷的吩咐小的不敢不从啊,求公主您等王爷回来再作定夺。” 静宁公主虽然刁蛮但也不是蛮不讲理之辈,想了想后,毅然道:“父王亲自率兵北征,岂是一时三刻能回来的,为了不让这个臭男人独占我的花园别院,我决定搬来这里住。” “啊!”掉了一屋子下巴。张彬的下巴虽然没掉,但流着馋水…… 这下事情大条了,公主要搬来和张彬同居,若让王爷知道,非飞回来诛自己九族不可,侍卫长两腿一软,跪在地上,鸡啄米似的死劲磕头,求公主收回成命,静宁满脸不快,怒道:“到底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而张彬则火上加油:“嗯,好香好香的空气啊,好纯的花香啊,哎呀……让我这个臭男人独享啊!” 若说刚才只是静宁公主一时冲动的话,张彬的话则促使她痛下决心——住下。 话说张彬享受着鲜花美女养眼,而梨山上,萧明等人一边牵挂着他一边使劲地训练士兵,七千多士气溃散的士兵正朝着龙精虎猛地精锐部队蜕变。 北伐军得到镇北王的援助后,真正和北齐进入僵持状态,一天一小战三天一大战,可对战局始终没有多大的影响。与此同时,宋国和阿木洱屯兵边境,秦国收到中唐无数求援信,接待无数求援使,可就像输卵管不通的女人的肚子,毫无动静。 萧明也命刘熊等将带队,乔装入北齐境内,劫了几次粮草,梨山的粮草供应半年是不成问题了,而赵子龙则带着士兵挖战壕,修箭楼,设机关岗哨,北齐和中唐军队数次攻打都成功的守下来了——毕竟他们的敌人不是梨山上的萧明等,所以也没动真格。 不过将士们疑惑了,北齐来攻打我们,我们守住是应该的,可中唐来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守? 萧明解释道:“若是不守,我们现在手无寸功,又据山为王,难道各位想被当成土匪灭了?更何况现在中唐将官腐败,难道你们想再遇到一个像元成吉之类的将领带你们?” 答案是不想。于是梨山成了张家土匪的老巢,只是土匪头目却在镇北王老巢里享乐着…… 由于公主的入住,侍卫们不敢再跟得这么紧,而静宁则经常找张彬,逼他帮自己种花,以补偿被侍卫压死的花花草草——都算在张彬头上了。 张彬也乐意效劳,于是两个狗男女一拍即和,如胶似漆……咳咳,扯淡了,于是张彬也将自己前世在花店里学到的半吊子慢慢传授给公主。 “玫瑰代表爱情,黄菊花代表亲情,牡丹花代表奸情,月桂花代表友情……” “停,停……”静宁公主急忙打断:“什么奸情不奸情的,花哪有代表奸情的。”刁蛮的静宁公主说完,俏脸绯红,大羞。若是别人这样对自己说话,怕是舌头都给割了,这个家伙就是喜欢顶撞自己,可自己怎么还能忍受呢,偶尔我们纯洁无瑕不懂男女之爱的静宁公主也如是思考,但始终想不出头绪。 歪理邪说可是张彬的强项:“怎么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没听说过吗?” “没有。”纯洁小白羊一口否定,于是张彬开始给他灌输邪恶思想,将Z国那个古老的皇后与大臣的故事说出来。不得不承认张彬有讲故事的天分,把静宁公主听得如痴如醉。 “桂花代表纯洁,百合花代表崇拜,喇叭花代表牛屎……”张彬除了知道玫瑰花代表爱情,其他的花语他都是胡编乱造的,反正这个小公主最好糊弄了。 “停,停,怎么喇叭花代表牛屎?”静宁公主满是疑惑,一双滴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张彬。 “喇叭花啊,最喜欢生在牛屎上面,越香的喇叭花它吸收的牛屎也越多,故喇叭花还有一个名字叫牛屎花。” 静宁公主捂着脸,哭声道:“可是人家每天早上都用喇叭花粉当胭脂……” “你知道吗,自己栽花种花才是养花的最大乐趣。”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张彬对静宁公主说的第二句真话——第一句是玫瑰花代表爱情。 于是镇北王府出现了罕见的一幕,刁蛮任性的静宁公主用娇嫩的双手亲自栽花,而旁边的张彬则指手画脚:“这里,哎呀,栽这边一点,对,唉,要先施肥啊笨蛋……”可怜的静宁公主真正应了一句话:脸朝黄土背朝天。 转眼,在镇北王府住了二十来天,侍卫对自己也不再是步步紧跟,甚至在刁蛮公主的威胁下,侍卫们不得不允许张彬和她出去逛街,只是出动一大堆侍卫,跟皇帝出游似的保卫兼监视着。 时机已经成熟得差不多了,张彬暗中策划逃跑。他实在放心不下山上的七千多兄弟。 这不,机会送上门了。 软禁王府的第二十四天,一大早,静宁公主打发侍女将张彬叫起来,要他陪自己出城去南山寺进香,同去的还有镇北王的几个儿女,侍卫长苦着脸答应,但派了近百个侍卫出动,美名曰:保护公主世子及张公子安全。 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城了,静宁公主碍于哥哥姐姐都在,不敢拉张彬坐车里,于是张彬骑着马,被侍卫们众星拱月的包围在中间。 理阳城高大的城墙渐渐消失在视线,张彬轻轻的说了声:再见了理阳城! 对侍卫长说:“我有急事要和静宁公主说。” 侍卫长凝视他的眼眸,没有看到说谎的迹象后,应允了,毕竟这家伙现在和静宁公主打得热乎,若是不允,恐怕自己有得苦吃。他哪知道张彬是说谎的行家。 侍卫们让出一条路,让张彬接近马车,张彬敲了敲马车,静宁公主伸出脑袋,嫣然一笑道:“怎么啦。” 张彬竟然被这个刁蛮女孩难得的温柔给迷倒了,失神片刻,轻道:“公主,男儿志在四方,感谢公主在王府的照顾。”说罢,将脖子上不离身的玉佩取下来,塞在静宁手里,感受着她小手油脂般温软滑腻,又失神片刻,道了声保重,拔出佩刀,狠狠扎在马屁股上,马吃痛狂奔,侍卫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骑马走远了。 静宁捏着张彬尤带余温的玉佩,怔怔望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和扬起的黄尘,喃喃自语:“其实我知道喇叭花并不长在牛屎上的。” “可是你会送我玫瑰花吗?” 泪如雨下。 九、地上鞋两双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暗号不对,你不能上山。” 若说有什么事比吃饭噎着,喝水呛着,上厕所掉进茅坑更晦气的,首当其推是在家门口被人堵着。更可恨的是堵自己的是个不认识自己的家伙,非要对暗语,不然都不给通报,甚至张彬银子开路大法使出来都没用。 这一个月来萧明还是做的不错。军队最怕的就是出现兵油子兵痞子,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现在张彬就是享受着闭门羹。 “我靠,我真的是山上的大当家张彬。”张彬揪着头发竭斯底里。 “请出示有效证件或对我暗号。”对方仍旧铁面无私。 尽管张彬已经气得满头金星,但还是忍着,心道:“不走正道,我走其他地方上去。” 于是绕道一条偏僻的小道,没走几步,就遇到一个陷阱,所幸他机灵无比,一个纵跃跳了出来,可恰恰跳到一个大网上,吊在半空中…… “说,暗号到底是什么,难道床前明月光的下一句不是疑是地上霜吗?”被吊了半天的张彬怒气冲冲抓住萧明衣领,萧明哭笑不得的道:“您不是经常和我们说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吗?” “呃……误会,误会……”张彬为萧明抹平衣领,一脸谄笑。 回山第一要务就是赶紧和兄弟们见面,虽然绝大部分兄弟认识自己,但又许多后进的只听闻大当家智勇双全,无所不能,却不能亲眼目睹,实在是他们人生的遗憾。木江维等听完他的歪理后,满眼鄙视,但还是照吩咐召集兄弟。 士兵们演练几遍刀法,张彬看得大摇其头,:“就这水准?”当即宣布下去,要组建全大陆最牛B的黑衣带甲无敌梨山骑兵团,黑衣带甲无敌梨山步兵团,以及黑衣带甲无敌梨山特种部队。听得底下士兵一个个目瞪口呆,听这名字也的确无敌了。 于是被后世奉为部队之王的黑衣军初成邹形。 有士兵问:“特种部队是啥部队。” “特别有种的士兵组成的部队称为特种部队。” 特种部队报名处前,排着一条长长的人龙,而步兵和骑兵团报名点门可罗雀,负责特种部队的木江维高兴得像娶老婆的单身汉,几家欢喜几家愁,刘熊和赵子龙心里哀怨丛生,于是找到张彬哭诉,老大,我们不想当光杆司令啊。 张彬一个漂亮的转身躲过刘熊趁机揩来的鼻涕,你笨啊,等木江维将七千多人训练好了,我再让他分个特种骑兵团、特种步兵团和特种特别行动队……嘿嘿,你们不就有兵了…… “老大,那为什么非要他们自己报名,你直接把他们都拉去特训不就得了?”赵子龙求知欲强烈。 “你说强奸和迷奸有啥区别,反正都是XXOO。” “噢~”两人茅塞顿开。 作为梨山最有种的人——特别有种部队的长官木江维,近日逢人就笑,春风得意,一派壮志方酬的模样。梨山上七千多士兵全部成了自己的手下,换你你也高兴,更值得高兴的是,担任这次特别有种训练简称特训总负责的也是他,大当家张彬则担任监督长监督训练。 现在他正满心欢喜的去聚义厅拿特训安排表。 “江维啊,作为特种部队的长官,你更要身先士卒,才能竖立好威信,更好的把部队训练好。”张彬语重心长。 “嗯嗯,老大你放心,如果我木江维敢偷懒,您就军法伺候便是。”他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桌上的训练安排表。 “早上四点起床,负重五十斤跑步四十公里,上午八点负重五十斤上山下山一百遍,十点举重两百斤,十二点负重跑步四十公里……” 木江维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冷汗冒出。 张彬悠然道:“怎么样,不难吧。” “靠!”木江维白眼狂翻:“老大,如果你能做到,我木江维决不装孬种。” “嘿嘿,一言为定。” 第二天天还未亮,张彬换上一身灌满铁砂的衣服将沉睡中的士兵们叫醒,在集合地点集合,然后宣布为期一个月的特训开始。 其他士兵纷纷穿上赶制的铁砂外衣——这可是萧明卖了三个月粮草换回来的。由张彬带头开始负重五十斤四十公里跑。 “靠,这身体没锻炼啊,要不负重五十斤跑四十公里还不是小KISS。”张彬咬咬牙,还是坚持跑完,而其他士兵则半途纷纷倒地,任由监督处士兵用鞭子抽都不起来,最后成功完成任务的也只有气喘吁吁的张彬。 于是这一天的梨山,变成了张彬一个人的舞台,士兵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上山下山负重跑,举重两百斤,河里十五公里快速游泳,最后头碎砖头等等,一个个崇拜无比。 张彬卧室。 “哎哟,轻点轻点。” “哎哟……怎么笨手笨脚的。疼死我了……” 萧明为张彬上完药,叹了口气,道:“当家的辛苦了。” “军师,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张彬四肢瘫软躺在床上,两眼翻白望着天花板。 “按老计划,军队训练完毕后,进入北齐境内打游击战。”他略沉吟:“莫非大当家另有打算?” “嗯。”张彬示意萧明打开地图,“眼下北齐和中唐战事虽然吃紧,但一时三刻没有决战的迹象。我们留在梨山也无用。” “北齐舍不得花血本,而是想拖垮中唐。”萧明指着奉远河:“中唐已经沦陷三百里地,失去苦心经营的北线防御,但奉远河也非天险,根本挡不住一百二十万大军的进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北齐没动真格。他在等。” “阿明,你觉得中唐国最大的敌人是谁?” 萧明的手指滑到秦国:“狼子野心,非他莫属。” “莫非当家的你……” “嗯!”张彬点点头:“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因为聊得太晚,萧明也没回房睡了,和张彬挤在一张床上,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在他们醒来前,刘熊和赵子龙没有见到他们,于是结伴去找,透过窗户,看到张彬床前整齐摆着两双鞋,房间里鼾声此起彼伏,惹得粗犷的刘熊也诗兴大发,吟曰: 床前明月光, 地上鞋两双。 十、出山 经过一个月的特训,部队已经初成气候,不过离张彬想象的还远着呢。 结束特训那一天,张彬特意命人将自己的马杀了,煮了几大锅肉汤,给每个士兵端上一碗,士兵们像看到羔羊的饿狼,一个个嗷嗷直叫,山呼大当家万岁,落草为寇的几个月里,虽然饭勉强够吃,但菜则没有,更别说开荤了。 喝完汤,张彬开始蛊惑人心;“兄弟们,今天是我们来到梨山的一百一十七天,也是特种部队完成训练的大日子,今天我们休息一天,在明天,我们将真正投入战场,开始我们建功立业的第一步。我张彬保证:我,始终冲在第一个!” “哦!”士兵们开始热闹欢呼,不知是庆幸休息还是什么。接下来萧明将军队编制分好并宣布,五人帮以四票通过将特种部队拿出来分成三个团,木江维、刘熊、赵子龙担任团长,而张彬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手下还是四个人,基本没变,除了多了几个警卫——警卫团团长是萧明。 第二天,张彬带着军队下山。黑衣军正式进入历史舞台。 这一天,也是北齐大军真正大举进攻的第二天。 中军帐里,张彬正和萧明在细斟慢酌,赵子龙火烧屁股似的跑来:“大事不好啦,北齐军渡河了。” 萧明品了一口茶,半眯着眼,问:“北伐军和镇北王军损失严重吗?” “据说被灭了几个团。” “再探!”张彬淡淡的说,然后和萧明大肆讲起茶道,赵子龙气得鼻子冒烟,道:“我已经探了十几次了,还要探到什么时候?” 张彬:“我喝完这壶茶的时候。” 赵子龙满腹牢骚的走出去,萧明笑道:“看来这次北齐动真格,估计宋国和阿木洱也开始行动了。” “哼哼,中唐国马上要引狼入室!” “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接到中唐国四面楚歌的消息。” “嗯!”张彬看了看天色,夜幕将至。道:“北伐军真不赖,这样都能顶住。” “哎呀,我都累了。”萧明伸了个懒腰,开始闭目养神。 远方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可见战况越来越激烈,终于,赵子龙一头冲进来:“大事不好啦……” 张彬白他一眼:“你能不能换个新台词。” “北齐的骑兵渡河啦……” 萧明适时睁开眼,道:“这个词倒比较新鲜,看来北齐军队已经修好奉远大桥了。” “现在兄弟们都一肚子火气,恨不得站一排北齐鬼子让我们砍呢,将军,军师,出兵吧!” “噢!”张彬满意的点点头,拔出佩剑,道:“劳烦军师镇守中军,我去弄几千匹马来。” 萧明笑着点点头,抿一口早已凉透的茶,又闭上眼睛。 部队早已整齐的排好队,一个个怒发冲冠的模样,张彬觉得特别可爱,笑态可掬的走上点将台,大声喊道:“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用我们手中的刀,去饱饮敌人的血吧!出发!” 前锋赵子龙带着本部,快速往奉远河战场赶去。一路上看着奉远河里血红的水,黑衣军士兵们俱热血沸腾,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竟然十分钟就赶到了,略作休整后,如猛虎下山般杀向北齐军,势不可挡。 北伐军的中军大帐,镇北王正和关云长争执: “关将军,眼看是守不住了,如果你硬要送死,我不奉陪。” “王爷,再等等,援军就来了。” “哼,哪有什么援军,现在宋国和阿木洱趁机侵犯我西面、南面边境,朝廷哪还派得出援军。” “可是你又能退到哪去?放弃奉远河,就是一望无垠的平原直到中都,难道你……” “报……禀将军,镇北王爷,我军正不敌之际,突然杀出一支龙精虎猛地黑衣军队,自称黑衣军……”探子冲进帐中急报。 镇北王急忙接着探子的话,“关将军,你看,敌人早有准备,难道你想数十万北伐军葬身奉远河?” “可……王爷,黑衣军是冲着北齐军的……”探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啊!”关云长急忙问道:“是哪方面军队,有多少人?” “据观察,有几千人,但一个个以一当十,将北齐军攻势顶住了,现在已经把他们逐渐逼回河的北岸。可看不出是哪方面部队。” “走,出去看看,关云长兴奋的拿起佩剑,正要出去,中军帐里走进一个身着黑衣,俊朗清秀的年轻人。 年轻人不卑不亢的微微弯腰:“王爷,关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啊!”镇北王和关云长同时发出惊叹。所不同的是,镇北王像吞了只苍蝇。 “关将军,北伐军主帅部防守竟然如此松懈,可要小心刺客!”张彬笑了笑,聊家常似的对道:“王爷,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没想到王爷果真信人也,竟然挂帅亲征。可敬可佩!可敬可佩!” “阁下就是黑衣军的首领吧!”关云长隐隐猜到他的来意:“请坐!” “关将军客气了。”张彬大大方方的坐下,“黑衣军还要感谢将军的慷慨赠粮方有今天,当然,也借王爷威名,呵呵,既然恩人有难,黑衣军岂敢不来。” “贵军有多少人马?可靠不?”关云长目光炯炯。 “黑衣军一共七千三百四十二人,马嘛,暂时还在北齐的军营里,将领四人,军师一人,俱是我中唐热血儿郎。关将军,你说可靠不?” 关云长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将军以国家为重。与北伐军一同保我北部疆土!” 张彬微微一笑:“这个自然,只是将军,我黑衣军名不正言不顺……” “这个好说……”关云长急忙表示,只要黑衣军为抗齐做出贡献,他将以北伐军主帅身份保证为黑衣军表功。 一直未插嘴的镇北王突然出声:“张将军的黑衣军前段时间可是在犁山据山为王?” “呵呵,王爷笑话了。黑衣军与北伐军同根连枝,在犁山休养生息,准备抗齐,可担不起据山为王这四个字。” 关云长瞪了镇北王几眼,连忙表示黑衣军大忠大勇,乃军人之表率。 “如此,在下先告辞了。”张彬起身:“关将军,主帅部的警备可还要加强啊!将军不送!” 言罢,他已消失在夜空中,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卫兵竟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