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劫 一弯新月,钩在天边,虎木狼林下掩映着一座道观。山风轻荡处,鸟鸣猿啼。庭院中,灯火通明,一群道士席地而坐,一年老的道长,手持拂尘,端坐于众道士前,正讲授功课。山风推送着这位道长的话语,越墙而出,穿林过木,直上霄瀚。只听他开口道:“仙家劫难,无尽无休,妙法劫缘,道自天成。求者偶得,寻者偶遇,参悟持仲者行于道……”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道长语毕,此话过后,历时小小的隆台山上,祥云飞升,瑞彩千条,似是龙吟,又似凤鸣。山中虎豹匐于窝中,猿猴立耳直目于树枝间,山林野兽似已得道,清风拂过,再看猿猴虎豹,似有道残于心,只是这大道胜景,上境仙音,不入俗耳凡目。 此话正出自神龙观的观主,玉虚道长之口。这本来是天机密语,为何小小的隆台山的玉虚上人能出此言,还不得而知。可惜的是在坐的门人弟子没一人能听懂参透这道法玄机,空有真言也枉然啊!玉虚上人摆了摆手中的浮尘,环视了一下在坐的弟子,又望了望天上的钩月,缓缓说道:“散了吧,今天的功课就到这里。”众弟子伸懒腰的,打哈气的,整理衣服的,似乎刚才老道长的话与他们个个都无关。 “清风在吗?”玉虚上人望着殿上的圣像问道。 “弟子在。” “清风今夜看好观门,似有客人要来拜访。” “是,弟子知道了。”清风说着出了庭院。 新月如钩,山风轻荡,偶尔的几声雀鸣。隆台山下的绕山小路边,借着月色,隐约可见两人伏在路旁的草丛中,远眺小路的尽头。此时,路上正匆忙的走来一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可见此人身材匀称,轻纱遮面,着一件青色的上衣,下身穿百褶罗裙,裙摆不长,脚步轻盈,走在这绕山小路上,似飘似袭,转眼工夫就距埋伏的两人不到两箭之地。 “我说快刀,怎么办,像是个女的,劫还是不劫。” “你是被官兵追怕了,还是佛祖让你给他养鹰了。黄毛你就是立地成佛今儿也得把这买卖做了。” 说话间,一人从路边的草丛中跃出。 “哪里去。” 随即一脸淫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是想舍财呢,还是让爷爷我劫个色,采朵花呢!” 轻纱遮面的女子面生胆怯的答道:“小女子要上神龙观,急于赶路,天色晚了,路径此地,身上并无盘缠,请网开一面,放小女子我过去。” “身后的包留下。你愿意上泥罐,瓦罐都不关我的事。” “包里都是些衣物,并无金银。”轻纱女子小声答道。 站在路中间的这个瘦高个并没再吱声,两眼不怀好意的瞧着轻纱女子。 轻纱女子见事不好,转身刚想向回走,被草丛中跳出的另一人挡住。 “既然来了,想走就得留点啥。这么晚了一个人上山做什么?想必身上有些值钱的物件,别让我们兄弟动手,身上的亮子都扔出来,你还走你的盘山路,我们还过我们的独木桥。” 轻纱女子退到路边,看着这拦住自己退路的黄毛瘦子,心想到,今天难道要让这两个瘦麻杆搅合了我的大事。看样今天他俩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先前跳出来的那个瘦高个,叉着腰,站在路中间,满不在乎的开口道:“既然你能夜上神龙观,自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可我们哥们也是那耗油的灯绳,我外号“快刀手”,后面那是我兄弟,黄毛。”既然咱们今天相到这儿了,看你个女子也有点胆量,我们也不难为你,甭管值不值钱,把包里东西留下,你接着上山,我们也不坏了劫路的规矩,免得日后让绿林人取笑。 轻纱女子抬眼看着这个自称快刀手的瘦子,心中已经猜出了对方的用意。这么晚了,孤身一人独上神龙观,身上必然有重要物件,对方已经吃定了自己,话虽说得软和,其实也是试探虚实。我若真的怕了,东西双手奉上,不费吹灰之力。如若来硬的,打起来,二对一,他们也不吃亏。如意算盘打的挺好,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轻纱女子心中盘算好,在路边站定,稳了稳心神,开口道:“你那兄弟说的“亮子”是什么东西,我这可没有,一定是二位认错人了吧!要不你们在道边再等等。”言中不乏取笑的口气。 自报快刀手的答道,“少废话,我兄弟黄毛他爷爷就管银子叫亮子,我兄弟自然也这么叫。你有多少,快点拿出来,省的我们动手。” 听他这么一说,轻纱女子返到用鼻子哼了一声,在刚才取笑的基础上又多掺杂了鄙视与嘲讽。嬉笑道:“银子叫亮子,那他爷爷管金子叫什么啊?” “他爷爷没见过金子,哪儿来的这么多的废话。识相点把值钱的东西留下。” 原来遇到两个穷鬼,没见过大天。不知道这功夫穷是不穷。轻纱女子心里盘算着,我可没时间在这和这两个没见过大天的井里的蛤蟆纠缠。打定主意后,看了看黄毛和快刀手。“我这有金子,没银子,不知道你们想要不。”说话间,左手向身后的包里摸着,似是去掏东西,一边侧目瞄着黄毛。 两人见这女子左手向身后包里摸去,同时提高了警惕,注视着轻纱女子的左手,看看掏出来的是不是银子,还是什么值钱的物件。 轻纱女子冲着黄毛一眨眼,口中喊道:“我有金星你要不要。” 话音未落,轻纱女子右手快如闪电,已化掌为拳,轻轻一上步,直打黄毛的左眼。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摸包的左手,没注意来势极快的这一拳,黄毛顿时眼冒金星。轻纱女子就势转身降低身形,向后朝着快刀手所站的位置轻侧了一步,一招凤下九天,右腿横踹向快刀手小腹。快刀手见躲闪已然来不及,想一小女子能有多大的力气,两腿生根,站住身形,双臂用力向外,就势硬接这一腿。谁知轻纱女子用的这招看似势大力沉,其实是个虚招,实则轻盈利落,就着快刀手抵挡的力量,轻轻一点,已然向后纵出数丈之远,飞身向山下跑去。身手之快,让两人始料未及,顷刻间,已轻松摆脱了两面夹击。见买卖要跑,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前一后顺着山路追了下去。 快刀手和黄毛是劫路的行家,自然深谙此道。这劫路不比站山为王的,做买卖要先踩盘子,盘子踩实了才下手。劫路的有点像今天的流窜作案,靠的是临场的嗅觉,随机下手,得手就走。劫了,就不能跑了。猎物在前面跑的越快,越说明猎物身上有货,自是更加的穷追不舍。 月光如水。快刀手在前面紧追,见相距的距离很难缩短,回头给黄毛打了个手势,意为合拢。 黄毛在后面见到快刀手的手势。拢住目光,辨别了一下方向。下山的小路右面是刀劈一般的石壁,有两丈来高。左面是悬崖陡坡,杂草乱石丛生。黄毛随即下了小路,顺着左面的陡坡,如猿猴般攀着,抢先一步越到了轻纱女的前面,在路边隐好了身形,就等猎物到来。 第2章 卦签 门轴枝桠一响,一道童端着茶盘出了神龙观的大殿,回身掩好殿门,径直的向神龙观门旁的耳房走去。 “明月师兄,你来做什么?”清风问道。 “师兄,师父让你关好山门,早点休息,明天何知县要来咱们这儿上香,让咱们早些休息,明日早起打扫庭院。” “不就一个破知县吗,师父干吗那么款待他。师父刚才不是说有客人晚上要来吗,让我守好山门。”清风不解的问到。 “师父他老人家困了,说不等客人了,让你我也早点休息。” “这到底是客人约了师父呢?还是师父约了客人?真是搞不懂啊!”清风伸了个懒腰,迈步走到庭院当中,嘴里叨咕着。 “那师傅的意思是客人不来了。” “师父说的事情,你我兄弟照办就是,省得师父责怪。快去插门,我也有点困了。”说话间,明月也想伸个懒腰,可手上端着茶盘,晃荡着脑袋先进了耳房。 第二天一早,神龙观的弟子刚打算完庭院,用过了早茶。何知县就坐着轿子带着几名衙役,来到了神龙观的山门口。清风见何知县来了,赶紧向里面通报。不一会,玉虚上人从殿里面迎了出来。故友重逢般的把何知县让到了殿上。让明月给何知县沏了一杯茶,然后问道:“何知县好久不到我这隆台山上来,今天怎么这么得闲。” 何知县叹了口气道:“还,老友有所不知,我那三年前在赴任路上捡来的夫人自从那日出了家门就再也没回来,到今天已经有七天的时间了,我整天的派衙役四处寻找,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我这才想起老友来,昨天我派人上的山,看你在不在观中。今天天一亮,我就带了人出了我的县衙。你能不能帮我占卜一卦,我家夫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几时能找到我家夫人?” 玉虚上人端详了一下何知县,缓声道:“何兄面相不佳,想是有劫难在身。你家夫人既是你上任路上捡来的,那必是与你有缘,今若是走了,想必也是缘尽也未可知。明月,把为师我的签筒拿来。” “再请何兄先来上柱香,再行摇一卦签。” 不一会,明月从后殿出来,手里捧着一桶竹签,放在了桌上。 何知县上好了香,玉虚上人把签筒递与何知县手中。 “请吧!何兄,这心里一定要想着这求问之事方准。” 言必,何知县两手捧着签筒,两眼微闭,摇了起来。 摇了几下过后,一竹签应声落地。何知县忙捡起递给玉虚道长。 这卦该作何解释!何知县略带急切的问到。 玉虚道长微目凝视卦签道:“为官仕途可待,为商经营易得,为农获丰谷。道归道。此乃静待之卦。” “不准,不准。何知县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我夫人已经多日不见,这卦上却让我不要急躁,安心的等待仕途升迁,我何知县可是那无情无义,抛妻之徒。我夫人在我就任隆台县的这几年间,帮我做了不少利民的好事啊!去年的瘟疫,还有今年的白河水患,还有前年的蝗灾。都是我夫人筹措的钱财来加以治理,光是靠我这个小小的隆台县清水衙门,那能度过这些难关。何兄你看我这些日是茶不思饭不想啊!说着又摇了摇头。 玉虚上人听何知县这么一说,手捻胡须,思索片刻,开口道:“如此说来,你夫人是救世济民,造化无量啊!看样你还要替你夫人卜上一卦,方可辨其祸福啊!” 何知县听到,伸手抓过签筒,像是拉住了他日思夜想的夫人。摇了起来。 一竹签应声落地。 玉虚道长拾起一看。略带微笑,递给何知县。 “这是王母祝寿,千千胜景之卦。蓬莱东阙玉桃香,顺水行舟仙赐方;九州胜景千千象……,总之还是稍安勿躁之意。” “看来你家夫人没有事。” “那我何时能找到我的夫人?” 玉虚上人手中拿着此签,望了望何知县。“据签中所看,你要想找回你家夫人可不容易,不过你将有一番大的功德造化等着你。” “什么,你说有可能找不回我家夫人了,那我还要什么功德造化有什么用。”何知县堂堂的朝廷命官,听到玉虚上人这么一说已然泣不成声。 玉虚上人见此景,安慰道,这能不能再得见,我也不能一言而定,不过再等一日,请何知县后天一早还是这个时候,上我神龙观,必有结果。 何知县只得听了玉虚上人的安排,带着衙役乘着轿子回了隆台县县衙。 “师父,这何知县走失了夫人是能还是不能找到,刚才他求的卦上怎么说?”清风对着师父的背影问道。 “你等不要多问,从现在起我到后山的石洞中修持道法,有要紧的事只得明月去石洞见我,外来一切事情由你带我办理。不得疏忽。” “那何知县的事呢?” “休问。” “是,弟子明白。” 玉虚道长午后一过便去了后山石洞。 第3章 连环计 1 城外的白马客栈门前来了一队商旅,大概有十来匹马,五两大车。为首的是个女的,这引来了路人不少好奇的目光。隆台这个地方,别看县城不大,可是一交通要道,不论你是由南向北,还是自西向东,这都是必经之处。 商队之中,只见那女子,上青下绿,紫色的围腰,边上还卦了一口宝剑。长的是俊俏有佳,秀美中掺杂了那么一点点的英气。一头的秀发盘在头上,金簪一别,脚下穿了双薄低的马靴。看那口宝剑,似是宝物,不像是普通的兵刃,但看这女子虽长相标志,随身还带有兵刃,可举手头足间却丝毫看不出多厚的武功根底。走路轻飘,脚下无根。 店外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你看那女的,定非等闲之辈,单看那宝剑,定是那削铁如泥的宝兵刃。另有人到,仁兄亏你也练了几年的功夫,你看那女的脚下无根,足下拖沓,一看就是个富家女,老子的势力给撑着腰,出来带商队抖威风来了。边上一位白了二人一眼,嘲笑的口气说道,你们知道些什么,这是河南颜家的商队,那女的是颜家的大小姐颜玉。江湖上谁人不知,颜家最将信用,只要他家有的货,不论谁要,约定了日期,一定送到,但大家也都认同了一件事,颜家无宝物,换句话说,颜家不做值钱的物件。所以凭着他家祖上颜老爷子打下的场面,一直维持到今天,各个山头的大王依然给颜家面子,不动颜家的货。那你说今天他们车拉的什么货?三瓜俩枣的买卖,路人谁不知道,有几个二位这样的棒槌。 说话间,一队商旅已经进了白马客栈。客栈的白掌柜站在店门口笑的已经合不拢嘴,催促店里的伙计赶紧把大车和马匹引到后院安顿好,自己则两手在胸前不停的搓着,像是面前摆了一盆的银子,就差下手去抓了。脚下则像生了风似的,一路小跑的进了客栈。 白马客栈的后院在平时,那是极其宽敞,可今天一下来了这么多的车马,倒显得有些拥挤了。马匹一直都栓到后面西跨院的窗户边上了,劳累了一天,这马也跟人似地,知道到了客栈,放松的嘶呵,打着响鼻,好几个伙计忙着给马匹添加草料,饮水和刷洗。整个后院好像是到了御马间,好不热闹。 西边的角门里出来个瘦高个,冲着后院的伙计们喊骂道:“把那几匹该死的马都从老子的窗户底下牵走,晚一晚老子都给宰了,吃马肉下酒。老子来住的是店,不是马房。” 一伙计应声赶紧跑过来,赔笑道:“客官别急,这都是刚住进店的客人的马匹,今儿实在是放不下了,客官多担待点,要不到前院给你安排间客房?”“老子看中的就是后院安静。少费话,赶紧把那几匹马从我窗户下牵走。要不天黑前我就宰了吃肉。”正说话间,西跨院里面传来一声招呼。“黄毛,黄毛!”瘦高个横了伙计一眼,回了西跨院。 “谁那么大的口气,要杀了我们颜家的马吃肉?”“呦,颜大小姐,那人是昨天住进来的,说话粗的很,不用理会他,一会我把您的马牵到别处也就是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在后院看看。”颜家的大小姐支开了店里的伙计,自己打量了一下西跨院。 院子不大,两间房,其中一间是店里堆放杂物的,另一间作为客房用,刚才那人正是进了那间客房。要是没有我这几匹马,还真是很安静。颜家的大小姐心里盘算着,向后院的马匹和大车走过去,查看着自己的货物。 颜家的伙计都累了一天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整理车上的货物准备到前院吃饭了。颜家的大小姐吩咐了几人注意查看货物马匹,继续在白马客栈的后院溜达。 只一盏茶的时间,整理完货物的颜家伙计就三三两两的到到前店去了,只剩下几名被大小姐吩咐看管货物,靠在大车上边休息边值班。 颜玉来到自己的马前,检查了一下马匹,看看了看一同栓在一起的这几匹马的确是离西跨院的窗户下太近了,也难怪那人嚷嚷。出来走商,行别人方便就是行自己方便。这是从小颜玉最常听到的话。 颜玉把马匹牵到稍远的地方栓好,又重新回到了西跨院的后窗下,因为她刚才听到似乎后窗里有不寻常的动静。自从颜家的老爷子身体开始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硬朗,颜玉便逐渐独自带颜家的商队走商,起初只是些短途,逐渐发展到更多的货物及较远的路线。此次到塞外来还是头一回,沿途一路的风光就吸引了颜家的大小姐,二十左右的年龄也正是精力旺盛,好奇心强的时候。颜玉把耳朵凑近后窗,细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正有一男人在说话,正是刚才嚷嚷要杀马吃肉的那人。 “你个女人还到挺能打,可也不看看我们是谁,飞盗双煞,要不是快刀手告诉我留着你还有用,我早把你宰了扔悬崖下喂狼了。说说你包里那封破信写的什么,快刀手还神神秘秘的揣在怀里说是要找个高人看看。” “砰砰,”像是用脚踢什么东西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几声女人“嗯嗯”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可还是被颜玉听到了。 颜玉轻轻的点开后窗的窗纸向屋里窥望,只见说话的那男人正坐在桌前吃酒,屋里并无他人,刚才所说似是酒话,可刚才那几声呻吟声确是真切,这就更加说明了此屋里有问题。颜玉这么想着,就更增加了她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正这时,颜家一伙计从前院方向走过来。 “小姐,吴管家要我来叫你,前院开饭了。说累了一天了,请小姐早些吃饭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路程。” “行,我知道了。你去把李卫找来,你俩一同回来,再哪壶酒。”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听我爹讲过跌盘子的戏法。今天我想看你俩实践一下好不好用。” “小姐,临出来老爷吩咐了,不准惹是生非,谁若犯了回去要重罚。” “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想看你俩练练。再说了,老爷不在这儿,就得听我的,你快去办就是了!” “哦,我知道了小姐。我俩这就回来。” 颜玉又回到了后窗的位置,想再听听看看里面的动静,但见那满头黄发的男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屋里还是空荡荡的就他自己,那“嗯嗯”声也再没听见。 第4章 连环计 2 李卫李达这哥俩办事还真快,没多一会儿就从前院那边吵吵闹闹的撞到了后院。只见李卫,就是刚才来叫大小姐去前院吃饭的那名伙计手里拿了一壶酒正往嘴里灌,另一个伙计李达是他本家兄弟正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喝,而另一只手里还正握着个鸡腿。刚才还好好的李卫现在看上去显然是喝多了。李达看样子也没少喝,一身的酒气。 “你给我,你把酒给我。上个月的工钱都让你买酒了还没够,借我的还没还,把,把,把酒给我!” “少来这套,我李卫什么时候欠过别人的钱,这酒,是,是,我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手里还厮打着吵到了颜珍玉的面前。颜家的大小姐看了了看都觉得好笑,两人紧鼻子瞪眼睛的,帽子也掉了,头发也乱了,身上的衣服也是七拧八增的。 颜珍玉使了个眼色对着西跨院那个方向,然后就闪身向后窗户那走去。 李卫和李达这下吵的更欢了,声音不但更大,李卫居然把鸡腿也强到了自己手上。这下李达哪能容他,跳着大叫。 “好你个李卫,借老子钱不还也就算了,还赖老子吃的。伙计们都来看看。” 他俩打的正欢,把白马客栈的伙计也惊动了,有事没事的都看他俩在这儿耍酒疯儿。一下围了十好几个人。 李卫把手一扬,又周了一口酒,然后顺手就把酒壶顺着西跨院的围墙扔了过去。李达一看把自己的酒壶扔了,这下可急了,顺手把在后院看货的伙计身边的佩刀抄了起来,横着一个“疾风知劲草”就向李卫扫了过来。李卫早有准备,向后一个腾跃跳出了十来步远,正好站在了西跨院的角门前。站在门口还嚷嚷,酒是我的,你和我急什么,不就吃你个鸡腿儿吗?说着还向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少废话,还我的酒和鸡腿。你个小娘们养的臭无赖。” “有能耐你抓住我啊。” 李达拎着刀,飞起一腿,揣向李卫的小腹。李卫嘴里咬着鸡腿,双手向下交叉挡李达的这腿。也许是这一脚力量太大,把李卫从门外揣到了门里,还向后滚了个跟头,这跟头还没滚满一圈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脚上,这人把脚向后一收,紧接着向前摆,剑着里的拨草寻蛇用在了腿功上,带着寒风就向李卫踢来,李卫再想站起已然来不急了。李达借着腿揣的势头也跃进了院里,看势头不对,揪着李卫嘴里的鸡腿就向自己这边扯。 “你个无赖,鸡腿还我。” 李卫叼着鸡腿不松口,顺势来了个虎跳把李达扑倒在地。避开了那一脚。 刚才踢李卫的不是别人正是黄毛。 院子外面的人也都跟到了西跨院里面,站在最前面的正是白马客栈管理后院的伙计,刚才被黄毛喝斥的那个。 “你个找死的店小二,弄好几匹马放我窗下吵老子休息还不算,现在又打到我院子里来,说着就是一巴掌抡向白马客栈伙计的脸上。” 说来也快,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达大力抢夺李卫嘴里的鸡腿,像是用力过猛,把鸡腿从手中摔了出去,正好落在了黄毛手掌扇伙计脸的最后一刹那,犹豫鸡腿的力量分散了手掌的力量。那伙计向后一躲,鸡腿被黄毛的一掌打的骨肉分离蹭了伙计一脸的油水,一点不痛。黄毛的手掌也油腻腻的,抡完了一看手掌是握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时也找不到毛巾或是水盆洗洗。气的暴跳。 “他奶奶的,你们是有意不让爷爷我休息是吧!” 说着就要去揪躺在地上的李达李卫。 伙计忙不跌势的也顾不上擦脸就上来拉仗。 “息怒息怒,都是误会,他俩是前院的客人喝多了闹到后面来了。” “这为客官您息息怒怒,我把这儿收拾干净,再给您打盆洗脸水,今晚保证不会再有人打搅你了。我拿人格担保。” “你有个狗屁人格,叫他们都滚,再有人吵闹我连你一块都宰了。” “是是是,对对。” 伙计不知道怎么赔不是好了。 黄毛随是个飞盗,但也有几分脑子,尤其是快刀手不在的时候,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今夜就专等快刀手回来看看那封信到底有多神秘,是不是够他俩捞上那一吧,也好够逍遥几天。 李达李卫此时也站了起来,你揪着我的衣服领子,我拉着你腰带,一脸酒相的吵吵,边吵吵边向门外走。 大家看事情平息了,也就陆续的出了西跨院散了。 二人见人们都散了,跨院的门也关上了,李卫向李达使了个眼色,李达骂骂吵吵的向前院走了。李卫则转身去找颜家大小姐颜珍玉去了。 颜珍玉的客房在东面,是个套间。她的随从丫鬟小青就在外间,李卫敲了门进来正遇见小青。 “小姐说了,现在谁都不见。”小青冲着刚进来的李卫说到。 “哦,我知道了。” “不过刚才小姐让我们兄弟演个跌盘子,不知道小姐为了什么,效果可好。” “小姐刚才回来时还夸你俩呢,说演戏演的好,这盘子跌的有意思。” “算了吧,临出来时老爷说了,不许惹事生非。颜家的信用第一,什么事情也不能耽误了货期。这种惹事的事情还是不干的好。” 小青望了望门外,见没人,就神神秘秘的小声说。 “刚才小姐在你们吵闹的时候抱进来一个女的,像是受伤了。现在正在屋里给她治伤能。” “长的什么样,认识吗?” “不认识,年纪像是比小姐要大点。我也没太看清。” 正说着话,颜珍玉从里屋走出来关好门。 “你们俩演的可真好玩,都是我爹教你们的吗!起初我还真以为你俩喝多了呢!” “为了这盘子跌的更像,免得叫别人看出来,我俩就没等你说开始我俩就演上了。不过那跨院住的随不像是什么好人,但看样心思也不在我们颜家的货上,我看我们大可不必担心。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们的独木桥。” “我不是想让你俩试探他的虚实,我刚才牵马的时候在在西跨院的后窗户下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我感觉有些不对就从后窗户向里面窥探,没看出究竟,所以才叫你俩演‘跌盘子’。” “你们在前面吵的正欢,我从后窗翻起去,果然在床下抱出个女人。现在就在后屋里。” “我去看看。”说着李卫就要向后屋走。 “等着,小姐的房间你也能进。” “哦,对对,一是着急忘了。” “我救出那女的正睡着呢,好像是被人灌了迷药,我刚给她服下解药散。一时还不能醒来。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路。” “那人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 李卫还没等走出大小姐的房间就听西跨院那边乱成了一团。 刚才要踢李卫的那个黄毛在院子里骂开了。 “白马客栈的老板呢!快把他给我找来,我的包裹就放在床底下,转眼就没了,你们这开的是什么店,贼窝吗!” “伙计呢!还不都给我滚出来!” 李卫看了看小姐。 “不用管他,让他嚷嚷吧。借他俩胆儿也不敢找到这儿来。” “小青,看好小姐,我看可难说。我就在这守着,以防不测。” “也好。” 第5章 连环计 3 黄毛要说头脑和快刀手比,那是缺几两,但还不太笨,刚才在院子里和李达李卫哥俩吵了一架也累了,看看天也逐渐的黑了,就想上床休息,他到没忘了自己的职责,想起了刚才给那女的灌了一口迷药,这下应该在床底下睡了吧!可他翻开床底下一看,一个大活人居然没了,他立马气的暴跳如雷,站在院子里就把白马客栈的老板和店伙计的祖宗八辈都骂出来了!这一下惊动的店主和伙计,声音也相应的传到了东院。 李卫就站在东院这听那边的动静,一来保护小姐,二来也免得惹出事端。 黄毛就说他的床底下有重要的包裹,里面有很多贵重物品丢了。可店里的伙计和老板问他具体是什么东西他还达不上来,说要报官。黄毛到不傻,推脱道。 “哪些东西随值几个钱,但对爷爷我来说那也是九牛一毛,我就是气不过你这破店。简直就是贼窝。滚吧,今天爷爷我就放你们一马,要是平日都给你们宰了喂狗。” 店主和伙计交还了一下眼色,心想今天怎么招来这么个主,说虎不虎这么个玩意。还是离他远点好,明天赶紧给他打发走。 黄毛看着店里伙计走的背影想起了刚才的一幕,两个走商的伙计在自己这院里闹腾了一番,然后没事儿是的又散了,我踢他一脚居然连边都没沾上,我当时还纳闷,怎么躲的那么快,常年打猎,今天让猫给挠一下。那女的丢了指定和他们有关。 黄毛心里想着,飞身追上了店里的伙计。 抓住伙计的胳膊。 “说,刚才在我院子里打架那两个人是不是走商的伙计。” “你问这干吗?” “问你是还是不是。” “哎呦,哎呦。”伙计的胳膊都要让黄毛拧断了。 “是,是走商的。” “他们的头儿住哪间房?带我去。” “就是东院,是个女的!” “走。” 黄毛掐着伙计的胳膊来到了东院。 李卫正站在院子里听动静,声音渐渐的小了,没想到一脑袋黄毛那小子能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正想着,黄毛掐着伙计进了东院。 黄毛见到李卫,立刻又明白了几分。他并没喝醉,显然刚才是装的。 “滚,这没你的事儿了。” 伙计忙擦了擦头上的汗跑了出去。 “跌盘子,变戏法!唱双簧唱到你黄毛爷爷的头上来了,那女的呢!” 说着就往屋里进,根本没把李卫放在眼里。李卫一看这自称黄毛的挺横啊!也不通报一声就想进我家小姐的屋。伸手一栏当在了前面。 “这是我们河南颜家大小姐的房间,你是个什么东西!” 黄毛忙着找那个女的,因为快刀手说了,这女的和这信大有来头,一定要看好。 “怎么,我黄毛想找的东西谁也拦不了,就是你家小姐在洗澡我也得进去看看,开开眼!哈哈哈!” 黄毛一阵狂笑就往里走。 李卫伸手就要打黄毛的嘴巴。 “叫你嘴巴知道知道我李卫手掌的滋味。” 李卫手掌才在空中抡了一半的距离就被黄毛给抓住了。 “就凭你?” 李卫见右手被抓,左手用了一招猿猴摘桃的手法直击黄毛的面门。 黄毛转身继续牵着李卫的右手,自己左手已经从腰间把匕首拔出来顺势用了一招袖里藏刀,把匕首按在了李卫的颈下,过程之快,李卫还没看清匕首从哪拔出来的就已经到了自己的颈下,可见对方比自己高出许多,并且刚才在西跨院这黄毛也留了余地。看样自己是低估了这满脑黄毛的家伙。 “开门,我到要看看这屋里到底藏了什么!” 黄毛逼着李卫向前开门进屋。 李卫正边推门边想对策,只见黄毛先放下了手中的匕首转身向后挡击,原来是李达在后面拿着一口单刀劈向黄毛。 刀势太快,黄毛只得抽手用匕首挡开这劈来的一刀。李卫也就此摆脱了束缚,二人在院子里就和黄毛打在了一处。 黄毛长得随不甚好看,一头的黄毛,本来是长脸却张了双大眼,面皮到是白净,一双薄嘴皮不停的吵吵,“你俩胆敢在你黄毛爷爷这唱双簧,看我这把匕首不把你俩捅几个窟窿。” 一边打一边说话,这黄毛到是没吹牛,这把匕首就像是沾在他身上,不见他用什么招术,可这匕首每一下都是贴着两人的要害部位擦过去,少有不甚就很难想象后果。别看两人战一个,这黄毛用的全是近身的招法,经常是一个在和黄毛过招,另一根本插不上手,少有不甚就会伤到自己人。故此黄毛一点吃力的感觉都没有,看情形是完全占了上风。 颜珍玉在里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打斗时间长了势必要闯到屋里来,这可怎么办,小青已经抽出了自己的青蛇剑准备随时冲出去加入战斗。 “小青,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会招来官府的人他再反咬咱们一口,说咱们唱双簧拿了他的东西,咱们可没时间和他打这官司耽误了货期。” “那你说怎么办。” 颜珍玉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她还在昏睡,看样颜家的解药不是很对证,药力没有很快的在身上散开。 “小青你把她的衣服换上,我们得让她换个地方了。” “小姐,我不愿意穿别人的衣服。” “就换外面的衣服,不能讲究那么多了,你把头发也和她一样盘里面,再戴上头上的轻纱。” 颜珍玉贴在小青的耳边嘱咐了几句。外面的刀剑声实在太吵了,还夹杂着李氏兄弟和黄毛的斗嘴。 颜珍玉解开那女人的外衣,外面的衣服和普通的阔气人家的小姐没什么不同,里面的衣服确不是一般的精美。随是蚕丝的面料,但上面还织有特色的花纹,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是鸟兽的图样,摸上去是那样的轻柔,从外面能隐约看透身体的轮廓。单从面料和做工就已经能判断出是世上的极品。而这种档次的服装,连通商全国的颜家大小姐也是第一次见到,可以说是世间极品了。 颜珍玉看的入了迷,要不是小青的提醒到忘了现在是何等的紧要关头。 你从后窗出去,把她抱回西跨院的床下放好,给她嘴里含个昏睡丹。那黄毛看情形马上就得闯进来,我去应付他。 “是小姐。” 说着小青抱起床上那女的就要越出后窗。 “她怎么这么轻,我几乎一只胳膊就能把她抱起来了。她身上还有股香味。” “快去,别废话。” 黄毛的匕首向李达面门来了个流星赶月,其实是个虚招。就着手挥的势头转身单手正握匕首刺向李卫的咽喉,由于黄毛用的全是近身的招法,一寸短衣寸险,根本不给对手留下多少躲闪的空间,李卫见来势太快这得微微转身,以掌硬接黄毛的腕部,以求化解刺来的力量。另二人没想到的是这两下全是虚招,最后一招蛟龙出水才是实招,双脚用力,轻功提纵,匕首在前,整个身体旋转着撞开了房门,跃进了屋内。 没想到情势变化这么快,在屋里本来有准备的颜珍玉还是吓了一下。抽出宝剑,丁字步站在屋中。 “什么人,胆敢闯到我的屋里来。” 李达李卫兄弟也进了来。 “少废话,我也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咱们进水不犯河水,我屋里的人没了。刚才就是你的两个伙计在我院子里闹腾的。我就得向你们要。”说着环视了一下屋内,见里面还有个套间,不由分说就闯了进去。 颜珍玉也没阻拦,示意李达李卫也别动。 “怎么,你也看了,也找了,还和我的手下打了一架,有你要找的人吗?没有的话请自便。” 黄毛看了里屋,后窗开着,可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看看床铺的确是有人刚趟过的痕迹,看看床下柜里都是确空的。 “哼,哼,她奶奶的。” 黄毛正想着这事该怎么办,颜珍玉推开临院的窗户,正能望见西跨院那边的房顶。李达李卫,看那边房上有人,说着用手指向那边的房顶。黄毛也借着月光看到的确房上有人,几人正说话的时候,本来伏在房上的那人站了起来,头上罩着轻纱,在晚风中还轻轻的摆动。 “就是她。” 黄毛说着已经跳到了院子里,站到了房上。身手的确快。 颜珍玉大声的说道:“李达李卫,你们也去追。” 后有小声说,别追太远。 三人在房上一前两后的追着前面的轻纱女子。 黄毛见他俩也追来,真是要气炸肺了。你两个吓搅合什么,和你们有狗屁关系。甩手就是两镖,李达在前,躲过了两镖,李卫在后躲的不及时,一只镖擦着腰下飞过,划破了点皮,还好镖上没有喂毒。 两人站定,见黄毛追那女的越追越远。准备回店里见大小姐。 “你说黄毛追那女的是谁!”李达问。 “我怎么看那人的身形那么熟悉,轻功像是唐家的功夫。应该是小青,一定是小姐用的调虎离山。” 这一追追出了二三里的路程,二人回头一看白马客栈的方向来了好多的官兵。走到近处一看已经把客栈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 第6章 夜访醉葫芦 快刀手把金封印信揣在怀里放好,出了客栈,直奔城南的五里村,名子叫五里村,实际路程有十多里,距离白马客栈还要稍稍远那么一点。天色渐渐黑了,快刀手一边赶路一边盘算着抓住的这个女人和身上的这份带有金印的信。快刀手干飞盗这行也十几年了,师父临死前说的几件事快刀手一件也没碰到过,也许这封信便是一件?快刀手回想着当年师父说的话。 “师父我干了一辈子的飞盗,罪过慎重,把这一身的技艺教给你也是个罪过之事,飞盗毕竟是盗,你若将来能走正路那是最好!如若不能也别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们这个世上有神仙,去年我盗的一家就是!” “是,是,弟子明白。” 那时的快刀手心里嘀咕着,细细打量着师父。“是不是他老人家知道自己要走了,一身的技艺也都教给我了,感觉没啥比自己高的了,临了吹嘘一下自己,可看上去也不像啊!” “咋!你不信?” “信!” “师父这辈子上到帝王家,下到百姓家,没有师父我进不去的地方,对于飞盗这行也就算练到极致啦,可世上的盗王,盗圣,大盗小盗的他们偷过神仙的府邸吗?” 越说越玄了,是不是师父他老人家真要不行了,开始幻想啦! 毕竟快刀手从小跟着师父学盗术,小时候的生活都是师父照顾的!现在师父意识已经混乱,怕是大限到了,快刀手也不自觉的掉下眼泪来! “别伤心,没想到我死的时候还能有人为我伤心!你看这是什么!” 快刀手的师父从身下拿出一张四四方方的纸,上面盖了个金印。 “等我死了,你就把他贴我胸前!知道了吗!这是师父唯一的愿望了!” 快刀手接过金印用手一摸,的确是金子化了印上去然后又凝固形成的印章,上面的字快刀手也不认识! “徒弟我知道!” “师父你这印是哪来的!” 快刀手清楚的记得那天刚问完这句话,天上就打了声闷雷,震的大地都一颤。 师父的最后几句话是这样说的! “徒弟你日后一定要读书识字,再不能像师父这样。” “今后若再遇到像师父这枚一样,真金子封印的信,那都是天上的神仙发到凡间的信,里面写的都是天机密语,看懂了受用无穷!” “醉葫芦,是神仙!” 神仙二字刚一出口,破草屋便被天上的雷火击了个大洞,跟着草屋也着了起来,再看师父已经气绝身亡,看着师父的遗体,快刀手连忙拿过师父手上的金封印,解开师父的衣服贴在胸口。然后准备把他抱到屋外,快刀手清楚的记得当时无论如何用力都不能把师父搬动一步,最后只得自己想跳到屋外,大火着了两个时辰才完全熄灭。整间草房完全化为灰烬,师父的尸骨也化为乌有。 快刀手抓了把土装在瓦罐中,算是给师父草草的下葬了。 如今,快刀手一边赶路一边想当年的事情,在对照今天手里的这封信,还真有几分相像,就是这封信与师父的那个封印比起来更细致,没有那么多金子凸起的感觉,摸上去要平整很多。至于师父说的醉葫芦,快刀手始终是半信半疑,世上哪来的神仙,要是有神明,想我这样的飞盗还不得下一百八十次地狱,可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随说不信,但上次盗一家制作酒葫芦的店铺时,趴在房梁上听掌柜的和卖葫芦的夸耀自己的酒葫芦制作是远近闻名。还说隆台县五里村的半仙醉葫芦用的就是他家的酒具。 当时快刀手也没当回事,只是心里暗暗的记下,哪天真的路过那里再一探究竟。没想到今天真派上用场了。 十里的路一转眼也就到了,快刀手远远的望着五里村,在远处的星空衬托下,房屋都变成一片片黑色的剪影!只一两处灯光忽明忽暗。 快刀手加快了脚步,当站在村口才发现,远处看到的灯光就是村口那家挑在高杆上的一个灯笼,灯笼上两个红色的大字,酒坊。院子里没狗,快刀手站在门前依然是静悄悄的。屋里有灯光,只见几个大酒坛摆在屋里的地当中,并没看见酿酒的器具,也许这只是个卖酒的店铺?所说的醉葫芦会不会在这儿呢!进去看看,快刀手习惯性的轻身飘过了篱笆墙,站在院子里。心里突然一想又不妥,今天既然是来办事情的,就得规规矩矩的!怎能翻墙而入。用手拉开院门,扣了几下门环。 屋子里出来一老者,问道。 “买酒吗!” 灯光昏暗,显然这老者没看出快刀手不是本村人,当走进一看方看清。 “哦,你找谁!” 快刀手习惯性的向屋里望了望。 “外号叫嘴葫芦的人您认识吗?” “你找他啊!他下午刚在我这打的酒,怕是现在又喝多了!向里走,村西头最破的一间房就是他家,要算命吗!你就找他,其它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不知你找他做什么!” “算命!” 快刀手回了一句就匆匆的出了院门。 村西头没有几户人家,果然有一户最破的草屋,屋里还点着盏油灯,没有院子,门板也是破烂不堪的,不用开门就可看到里间是什么样!快刀手走进屋内,也没人搭话,一老者抱着个酒葫芦在床边靠着墙昏睡。葫芦的盖掉了,酒的确很好,飘的满屋酒香,给这个破败的小屋增加了几分华丽,尽管满眼看过去都是些破瓶破罐,烂桌椅。快刀手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回去也打一壶酒回客栈和黄毛喝。 快刀手打量了一下这昏睡的老者,看样像是醉葫芦,无论从他使用的这个葫芦,还是他的气质状态。快刀手推了推这老头,没动静,再推推,还是没醒! 这可怎么办,这要在以往,完全可以打盆凉水冲着头上一泼,立马就醒,可这是求人来帮忙,况且师父临死还提到他是神仙,尽管自己不信但还是多了份敬畏。 快刀手找了吧三条腿的破椅子靠在墙边开始等嘴葫芦酒醒! 浓郁的酒香里,快刀手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第7章 浓郁的酒香 浓郁的酒香还在昨夜的空气里飘荡,可第一抹阳光已经斜斜的射进了五里村西头的破草屋,照在快刀手的脸上。 “哎呀,好累啊!” 快刀手伸了个懒腰,从三条腿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重新辨认了一下这间破屋,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醉葫芦,醉葫芦在哪?屋子不大,快刀手很快就找了一圈,没有。推开尽是裂缝的木门,早晨湿润的空气迎面吹来,让睡了一夜的快刀手更加清醒了点。对了,还有更重要的。快刀手往怀里一摸,信还在,金封印完好!这下快刀手些许放了放心。 这间破草房里简直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屋子最里面是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面的一床被褥也是破破烂烂,随破但很干净,还算看得下去眼。地中间摆了个方桌,桌面被多年的使用磨的油亮,上面摆了一盏油灯,已经灭了。墙角处堆了很多生火的柴火,一个炉灶,上面一口铁锅,在另一侧的墙角处有一只比这草屋更加破旧的木箱,敞着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唯一能翻一翻的就剩下这只木箱了。 快刀手在木箱里面折腾了半天,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最后索性把整个箱子倒了过来,里面尽是些破书,有些书上的字快刀手认识,有些书上的字只能认得几个,还有几本写的字一看便知不是本国的字体,每个字都像是一段段弯弯的蚯蚓。还有几本书是有图案的,不过也看不出画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图案看着有些眼熟,“对了,和金印的图案有几分相似。”黄毛心里想着,从怀里抽出了那封金封印信。 快刀手拿着信和书上的图案进行比对,对了有半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了和金印一样的图案,可是图案下面的注解文字快刀手不认得,没有时间在这瞎耽误时间了,把这页撕下来日后再研究,现在可以证明一点,这封信是个重要物件,对于那女人来说也应该很重要,现在回客栈找黄毛再说,趁着早上人少,走小路直接回客栈,快刀手收拾好信和那页书纸,推开木门出了醉葫芦的家。 没走几步,快刀手想起了昨晚嘱咐黄毛的话。“如果天亮前还不回客栈就到上马溪等我。”想到这,快刀手改变了方向,朝着上马溪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早晨的薄雾渐渐的散去,快刀手回想昨晚的事情越想越不对劲!怎么会有那么浓烈的酒香,我怎么在那破草屋里睡着了。会不会是中了迷药!在陌生的屋里睡着实在不是一个飞盗应作的事情!快刀手晃了晃脑袋,大口的吸了几下早晨稍有些清冷湿润的空气。“对,来个回马枪看个究竟。”快刀手这下打定了注意,先去那间草屋,再去村头的酒坊!这两个地方一定有联系! 快刀手围着醉葫芦的破草房转了三圈也没看出什么异样,进到屋子里还是刚刚走时的老样子,就连他坐的那把椅子也是他刚刚走时特意摆放的位置,这是他多年飞盗生涯养成的习惯,也是他师父多年传授给他的技艺当中的一个,见物识事,依物辩事的本事,通过观察,快刀手断定,在他刚才离开这间屋子时直到现在,没有第二个人再进这间屋子,可见醉葫芦没有回来过,至少回来了也没进到屋子里。 快刀手在屋里端详了半天,觉得还得去趟村头的酒坊,总感觉在那应该能找到醉葫芦。 五里村不大,来的时候天色太晚,没看清村子的面貌,刚才走的时候又是匆忙上的小路也没注意周围的景物。由村西头到东头村口的酒坊由一条弯曲的街道相连,街道是青石板铺的,道两边有几家铺子,无非是经营杂货和农用器具的铺子,店面都不大,看样是人口所限才会这样。除了几家店铺就全都是村民住户,早起的人不多,偶尔一两个经过,注意打量了一下快刀手也就走开了。 村头的酒坊的高杆上的灯笼已被换下,现在挂上去的是一面酒旗。酒坊的院落还是很宽敞的,收拾的也很整齐干净,由于院落的四周全是木质的栅栏围成,一眼就可以看到院子的里面! 这是在白天,快刀手也没有什么顾虑,自顾的搬开院子的栅栏门来到院子中央! “有人吗?” “有,这就来。” 应声出来一老者,正是昨晚给快刀手指路的那位。 “哎呦,还是客官您啊!您也买酒喝!” “我找醉葫芦。” “昨天不是告诉你他家的位置了吗!你没找到!” “找到了,他又跑了。” 声音里带有几分怒气!显然快刀手自己对昨晚闻到浓郁的酒香后便睡着了的事还耿耿于怀。 “在哪还能找到他。” “他只是上我这里买酒喝,别的我怎么知道,我们也没有什么交往!你是外乡人吧?你可以四处转转看。”酒坊店主见快刀手不是来买酒的,用轻描淡写的口气答到,然后就准备进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少废话,你们一个村子的怎能不了解!” 嗖的一声,快刀手从后背的包袱里拽出了短刀。 “难道让刀说话吗?” 快刀手一下就跳到了酒坊老板的跟前,揪住衣领问道? 酒坊的老板看到快刀手抽出了短刀,吓的说话只打颤。 “真,真的不知道!” “那,那,他不是来了!” 酒坊老板指着快刀手的身后。随后趁着快刀手回头看的空当,挣开快刀手的控制,迅速的退到了屋里差上了门。并且隔着门还说呢! “我可和醉葫芦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酒是他让我弄的!有什么问题你找他。” 快刀手也没时间听他在这儿胡说。因为这一回头,发现果然是醉葫芦站在身后十来步远的地方!手里还拎着那个酒壶。眼看着醉葫芦抓起身上挎着的那个酒葫芦喝了一口,立刻满院子都飘起了那浓郁的酒香。 如今快刀手心里的确有些胆怯,就像是高手过招,在出招之前如平静的湖水,仅此一招一个瞬间胜负已定,而过后就像是水面泛起的涟淇,转瞬又重归平静。 快刀手不由的倒退了一步,屏住了呼吸,以防中招。手里紧握着护身短刀。 醉葫芦笑眯眯的端详着快刀手,越走越近。 “你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莫非你曾经在这打过酒。” 醉葫芦望了望快刀手的身后的房门。 “怎么老陈头他家今天不开门啦!” 说着绕过了快刀手去推酒坊的门。酒坊老板见醉葫芦来了,也并没和那人打起来,有人买酒自然就把门打开了,继续做他卖酒的生意。快刀手也跟着进了酒坊的屋里,想一看究竟。 宽敞的前厅里摆了好多个大酒坛,看上去都有百斤只重。 “醉葫芦,今天打哪一坛的酒啊!” “十年的肚里佛,今天累了,一会喝几口直接睡了!” “你个老东西,现在才早晨,你就想醉着不起吗!” “打酒!” 听口气,醉葫芦像是没完全醒酒,而且想接着一醉方休。 酒坊的老板把酒坛上印有虎字的一坛酒打开,立时屋里飘满了酒香,这个香味和醉葫芦昨晚喝的那种酒的味道有些相似,但要比那个闻上去更浓烈,更刺激,也许度数很高。 快刀手始终提高着警惕,并心里盘算着。 “这可不成,我的事儿还没办完呢!不能让这个醉葫芦再醉死过去!我得让他告诉我这金印的事情!” 快刀手见酒已打完,一个箭步跳到近前,左手压着酒葫芦的口。 “大师,我有一事相求,先说完再喝不迟。” “大师,哪来的大师?”嘴葫芦那布满皱纹而古怪的脸上显出愣愣的表情,眼神向屋子里扫了一圈,很轻易的挣开了快刀手的阻拦,慢慢悠悠的向屋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还不忘喝两口。 快刀手抽出短刀,在后面跟上,刷的一下把短刀从后面架在了醉葫芦的脖子上。 “大师请留步,听人说你有半仙之体,我有封信想请你帮忙看看!” 醉葫芦转过身,如此近的距离让快刀手看清楚醉葫芦满脸皱纹的脸,一双小眼睛几乎让皱纹给挤的剩下一条缝了。鼻子像是在脸上爬着,嘴巴很阔,薄嘴唇。 “求我帮忙,还用这个吗?”说着用手指了指刀。我这把老骨头可不禁得起打啊!说完还笑了笑。虽说是笑,看上去也不太让人舒服,要是在晚上绝对让人感觉恐怖。 “大师,我这里有封信,想请你看看。” 说着醉葫芦把信从怀里掏了出来,拿在手上,金印的一头对着醉葫芦。 “大师请看。” 醉葫芦想要接过信,快刀手往后一拉。 “大师先说可认得此金印。” 醉葫芦本来古怪的脸上挤出了更加古怪的表情。 “不认得。” 这三字一出口,醉葫芦的手还真快,快刀手万万没想到醉葫芦会在这时下手夺信。 转瞬间醉葫芦已经把信抓在了手上如猴子一样窜跳出了院墙,朝着通往村外的小路跑了下去。 快刀手自认是飞盗行里的顶尖人物,今天却在一村野老叟前跌了份,这还了得。顾不上细想,也顾不上理会一下酒坊的老板,紧跟着就跳出了院墙。压低腰身,把一晚上积攒的憋闷的无名之火都贯注到了脚上,把师父教给他的轻功的十成功力都给用上了来追赶醉葫芦,更重要的是他手上的信。 醉葫芦看上去满脸的皱纹,足有七老八十的样子,可这一跑起来还真快,像是个球在地上滚,快刀手出世以来,这是跑的最快的一回,就是去年和黄毛在王宫里盗取九龙金冠被官兵追赶也没跑这么快。 此时快刀手和醉葫芦已经出了五里村,上了一条羊肠小道。两人的距离逐渐的开始缩短,快刀手看到了希望,心劲有些缓和,分神看了看周围的景物,辨认了一下方向,这一下快刀手心里更加有底,原来这条小路通向的正是上马溪。 “醉葫芦,你个醉鬼老头,看你往哪儿跑!黄毛一定就在这附近了。” 快刀手双脚脚尖用力越上了路旁一块足有两人高的青石,身体又向空中一纵,在空中打了个呼哨,这呼哨声在山谷里来回激荡,自然能传出数十里远。 身体一卷,由空中落下重回小路,丝毫没被醉葫芦落下,继续缩短追赶的距离。 第8章 天书 上马溪其实是个溪流,由隆台山的一个侧峰汇集水汽形成的一条山溪,下山的过程中流经一段乱石堆积的山坡,赶路的人多会在此休息,口渴了还可以喝这里的溪水,不过这里距官道甚远,如不是当地人或非飞盗抢匪一流多半不会知道,而山坡的另一侧就是深深的谷底,经常云雾缭绕,飘渺如仙境。 醉葫芦听了听耳后的风声,感觉到快刀手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这小子还真是难缠,跑的还这样快,实在不行把信扔了,让他自己捡去,反正这信抢来也是出于好奇!”醉葫芦边跑边心里盘算着。 还没等找的合适的地形扔信,醉葫芦就被路边蹿出的一个黑影给擒主了,整个身体已被那个黑影带到了空中,而后划了个弧线重重的摔在了路边的草丛中,那人抱住醉葫芦滚了几个滚之后压在了其身上。 “大哥,出了什么事,等了你一早上了,刚听到你的呼哨,就见这老头在你前面,跑的还真快!这也就是我黄毛。” “别吹了,怎么就你自己,那女的呢?” “别提了,让一伙人给我搅和了,人跑了。客栈还引来了一群官兵,回不去了。” “你不是找人看那封信吗?追他干吗?” “信让他抢去了。” 黄毛伸手一摸,信果然在这老头身上。 “他奶奶的,你这老东西活的不耐烦了,强我们兄弟的东西。” “黄毛,起来,他就是醉葫芦,我要找的看信人。” 醉葫芦脸朝下被黄毛压在地上,这才一轱辘趴起来坐在地上,先喝了口酒。 “你个老怪物,怎么长的这么丑!”黄毛打趣的说到。 醉葫芦拿起酒壶就朝黄毛脑袋抡了一下。得回黄毛躲的及时,要不这大酒葫芦就得给黄毛脑袋上来个大包。 “好了,大师息怒,我们就是想让你帮我们解读一下这封信。” “那有这样对待老人家的吗!从五里村把我给辗到这儿来还不够,让这个混蛋还重重的压了一下。” “你要是不拿我大哥的信,他能追你吗!我才懒得抓你个丑八怪老头!” 醉葫芦也不理会他们说什么,眼睛不住的四处观察,看是否有逃跑的可能。黄毛可没那么多的耐心,拽出短刀压在醉葫芦的心口。 “要是再想跑就先给你戳个窟窿,我们兄弟继续走我们的独木桥,然后你就听天由命。” 醉葫芦还是不理会黄毛说什么! 快刀手站在一旁也没说话,心想正好让黄毛给他点颜色看看,关键时刻我在拉拢一下效果会更好。 黄毛真的有些不耐烦了,顺手揪起醉葫芦头上的发髻拿手中的匕首轻轻一划,就给削了下来。头发散了,醉葫芦有些担心了,他到不担心性命,就是怕这两个小子真伤了他的身体,怕是再难找这千年的皮囊。 “好了好了,今天我醉葫芦就算栽了,不过就这一次,有啥问题快说,一会我改变主意可就没你俩的好果子吃了!” 黄毛心想就你这把老骨头,都让我得找了还在这吹呢!你要能跑道是跑一个看看啊! 快刀手见醉葫芦答应了,忙从黄毛手中拿过信。 “就是这封信,我想让你帮看看,这是一封什么信!信的内容是什么!就这么简单,看完了你就走你的阳关道,喝你的肚里佛。怎么样?” 醉葫芦看了看信。 “就这还简单,我不是吹,当世能看懂这信的也没有第二人!” “所以我们才来找您呢!”快刀手答道。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能看懂的呢?” “这事情可说来话长。” 快刀手把师父临死说的话和金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醉葫芦,快刀手心想,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并且师父提起过醉葫芦,也许把真像告诉他反而事情会好办点。 “希望大师能指点金封印信的原委。” 别看醉葫芦一边喝着酒,还真认真听了快刀手说的话!等他把话说完,意味深长的望着山谷的谷底。 “你的师父是吴影神盗?” “正是。” “他也有一方像这样的金印?” “师父让我在他去世后把金印贴在胸口,可当时遭遇天火,屋子烧着了。骨头都没找到。” “你们真想知道金印的事?” “我不告诉你们可以说其实是为你们好!” “少胡扯了,还为我们好,我们用不着你保佑。快说。” 醉葫芦不屑一顾的撇了一眼黄毛。开口道。 “这封金印可不是普通的金粉印,这是天上的神仙来往的信件,信的内容普通凡人是看不到的。所以具体是什么内容的信我就不知道了!并且此信凡人拆开立刻灰飞烟灭。” 醉葫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我就知道这些,剩下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回五里村喝我的酒去了。” “大师留步。” 快刀手话到手到,已经把醉葫芦身上背的那个葫芦强在手中。既然大师不肯帮忙帮到底,那我们也不客气了!走,黄毛,我们到城里看看这个破葫芦值多少钱,咱们把他当了换点盘缠路费。说着就要走。 醉葫芦见自己的葫芦在他们手里也没了办法。 “好了,把葫芦还给我,不过我给你们看信可有一个条件。” “呵呵,说吧!” 快刀手一副正中下怀的表情。 “这偷看天书无异于引火烧身,不过这种事我是不会干的,至于你们非要看,以后无论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是做人做鬼做神仙与我醉葫芦都一点关系没有!” “好,就这样,我快刀手说话算话,你只需要帮我们解读信里的内容就可,其他一切与你无关。” “好,把葫芦拿来。信放边上那块石头上。” “我可有言在先,这私看天书可是犯天条的!并且看了天书也并非都是好的结果,出了什么乱子与我无关,是你们让我打开天书的!” “好了好了,你这老头怎么这么磨叽。”黄毛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只见醉葫芦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然后对着石头上的那封信一喷。 “这叫洗信,脱去凡间的一切灰尘。” 然后醉葫芦把手按在金印之上,像是用了很大力气的样子,足足过去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当他把手拿开,手上多了一张白纸。 “这招叫偷换天书。” “把这张纸拿到那边的溪水中弄湿,放在石头上晒。当纸干了就会显现字迹,一个时辰过后字迹会再度消失,要重新放回信封中封好,金印完整,这样信方可保住。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黄毛快去,按他说的做。不过大师你可不能走,这字迹出来了,我看了辨明了真伪后,你方可离开” “好吧!我还是那句话,天书我不想看,也不想听你们念。一会纸上的内容你们自己看,也别读出声来。” “没问题!” 第9章 飞鸽传书 黄毛手里的纸放在溪水里一浸,软塌塌的,感觉要是一用力就会破掉,如果移动的快点就会被风吹破。当然黄毛必须小心翼翼的拿着然后平整的铺在了一块青石上。 字迹随着风干速度而逐渐显现,快刀手细细的辨认着纸上的字迹。 “天宫开物,凡尘乱世者存亡劫难……” 快刀手小声的默念着,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黄毛迫不及待的问快刀手。 “咋样,用不用给这个老东西来几个窟窿。” “多谢大师帮助,剩下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了,您请便。” “你们不打算把这信放回信封了吗?” “还有这个必要了吗?” “二位都是年轻人,路还长着呢!我可是为你们好啊!触犯天条的后果可很难想象啊!好自为之吧!” 说着,醉葫芦重新背上自己的葫芦,消失在羊肠小路的转弯处。 自从那天上午快刀手看完天书,无论是官府还是颜家的商队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俩的踪影。 颜家的商队第二天离开了白马客栈连同那受伤的女子。围捕的官兵在客栈等到第二天中午也没见两个飞盗的影儿,只得安排了客栈的老板帮忙留意动静及时上报,然后就都撤走了。 颜家的商队在离开白马客栈的当天就在隆台县卸下了两车货物,一车是城里瓷器行白老板的二百件青瓷餐具,一车是绸缎庄的一百匹丝绸。少了这两车货物,颜珍玉把拉货的大车改造了一下,正好自己和小青还有昨夜在黄毛房间救出的女子乘坐。那女子即使在颠簸的马车上也没醒,并且像是身体很虚弱的样子。颜珍玉和小青都感觉颜家的解药药力没有很好的发挥,也许时间在长点她便会醒过来。中午商队卸完货就在城里吃的饭,小青给那女子喂了几口水,感觉像是清醒了些。下午在向南行进的途中,那女子完全醒了过来,但仍然很虚弱。 “你是谁?”躺在马车之上的那女子以一种警惕口气问颜家的大小姐。“你和那两个瘦子是一伙的?” “你是说客栈里那个黄毛瘦子吗?怎么还有一个人吗!” “我的包袱呢!这是去哪,让我下车。” “你是谁,怎么被那黄毛把你藏在床底下?” “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那让我下车。” 简直是所问非所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结果什么都没说明白。 小青在车的前面,掀开车厢的挡帘。 “她醒啦!你可得感谢我家大小姐,要不是她救你,你早被那黄毛说不上弄到哪里去了,卖到青楼红楼的也说不上。你还得感谢我,那晚可把我累死了,一口气为你跑出去十多里,兜了一大圈半夜才回来。” “颜珍玉救起的那轻纱女子见她俩这么说,看上去说的是真的,不像坏人,心下有些安了。” “我是何县令的夫人,你们这是要去哪!请把我送回隆台县吧!” “县令夫人,我们还救起个大人物呢!”小青在车前面高声说到。 颜珍玉看着轻纱女子,她虽然清醒了,但看上去非常虚弱,可又没有任何外伤。难道是药物的作用,这一点颜珍玉总是没弄明白。 “依你现在的状态,哪也去不了,我们颜家有很好的医术,一会让我们商队的大夫给你看看!” 轻纱女子想要起身,可动了动没坐起来。 “不行,我哪都不能去,我没有受伤,请你把我送去神龙观,只有神龙观的玉虚道长能救我!否则我怕是过不了今天了。” 说完轻纱女子居然昏了过去。 颜珍玉还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怪事,一个女子有伤不去看大夫反倒要上道观找老道医治,莫非她与那老道有什么红尘纠葛想在临死前再见上一面?颜珍玉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事儿。这女人定是疯了,不过既然救了就帮到底吧!如果真像她所说,那个什么老道能救她,岂不是更好。只是这要耽搁些时间,不过我可以单独送他去什么神龙观,让商队先走。想到这,颜珍玉让小青停车,通知商队自己的决定,带这个女子去神龙观。 “大小姐,老爷子的信到了。这是鸽子,信还在腿上绑着。” 李达急忙从队伍的前面催马跑哦过来。 “信上写着时间,是我爹三天前发的,颜家的犬鸽越来越厉害了。这几千里的路程飞的这样快!” “是啊!这是颜家的一绝啊!”小青在车上自豪的微笑着补充到。 “就是不知道颜宝在家里做什么呢!怎么训练的鸽子,下次再出远商让他也一起来,你说好不,大小姐。” “那你得自己和我爹说去,颜宝在家的任务也很重啊!” “知道了大小姐,说说信上说了些什么?” 李达也在一旁等着了解信上的内容。 颜珍玉用特定的方法启开了鸽子腿上的信,证明信没有被中途偷看或换过。 “信上说让我们一定要在规定的日期把货送到,并且让我们回去的时候拉一千斤的北方秋果干,咱们家里哪正缺果干货,并且说果干可以入药。让我们早日回去。” “小姐你是怎么打算的!”李达问。 “去把吴管家叫来,这次出门带上老吴就对了。” 不多时,李达把吴管家叫了过来。 “吴伯,我要离开几天,你先带车队去双鱼镇独醉楼送车上的青酒,再去双鱼镇的镇南面有个干果杂货铺,他家能有大量的秋果干,你先按照一千斤收。我最迟三天后就能追上你们,李达李卫和小青你们几个要在我走的这几天听吴伯的话,明白了吗?你们现在就去双鱼镇,我送这名女子去神龙观” 吴伯去吩咐前面干车的伙计继续赶路,转身去了商队的前面。 “这神龙观我们都没去过,你一个人带着女的去神龙观怕是不行,应该多待几名伙计跟着这样才安全。” “是啊是啊!带上我,这次出来尽是赶路啦!什么好看的风景都没看到。”“那就让小青陪着我,正好给我赶车。其他人不用了,本来这次出来人手就缺,到双鱼镇还是人手多点好,活干的也快。再说人多也太惹眼。” “好吧大小姐,你们路上保重。” “呵哈!”李达催着马随着商队向双鱼镇的方向进发。 此时距双鱼镇还得五天的路程!本来骑马三天就到,大车的商队本来就慢,可车上拉的还是清酒实在是快不起来。颜珍玉看着商队缓缓的走远了,心里真想早点到神龙观,把这女人救好!早赶上队伍。 小青赶着车,驶上了去往神龙观的方向。 隆台山上云雾缭绕,在山下望神龙观只能看见一个屋角。 第10章 陌路书生 还好商队走的慢,当颜珍玉决定送这名女子上神龙观的时候并没有走出多远。小青赶着车按原路返回,不多时便看到了隆台县城和后面的隆台山。此时正是午后,官道上的行人还很多,小青打听了一下路,一条小路可以不进县城直接上隆台山神龙观。 小青赶的大车不久就上了盘山路,进了隆台山。 “大小姐,你去过神龙观吗?”小青问。 “没去过,也没听说过。这隆台县我也是第二次来,上次是和我爹一起来过的。” 看看前面的路,随说是山道,路倒还宽阔,只是这绕来绕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神龙观。路边不时经过有上完香下山的人们,还有些是打柴的,背着一捆捆柴火。小青又一打听,原来这神龙观并不在山顶,确切的说在半山腰,只是他在整个隆台山的腹地,距隆台县较远,自然少了些尘世的嘈杂,也适合道士们苦修道法,午后一过就基本都是下山的人了。 日头向西沉,山路上几乎看不到下山的香客了。小青不时的欣赏着美景,不时的回头看看车里的小姐和那古怪神秘但很漂亮的女人。那女人还昏睡着,看不出是否见好转。颜大小姐叮嘱小青用心赶车,越是向山里走雾气越大,路也变的崎岖起来,好在有神龙观的缘故,路面显然是县城或是神龙观雇人休了,一路以来一直可以通行马车。 “小姐前面有人!”小青稍加警惕的提醒颜大小姐。 “是的,我也看见了,还拿把伞,后面看年纪不大象个书生。小心点。” “知道!”小青简短的答道。 显然两人都加强了警惕。 不多时马车就追上了前面那个拿着一把伞貌似书生的人。当马车经过那人的侧面时,颜珍玉早已把车帘放好,自己则通过车帘的空隙注视着那人。 从模样上看的确是个书生,手里拿着把伞,后面还背了个小书箱,面色白净,眼睛散发出不同寻常的光彩。尽管徒步上山,但看此书生并没感觉出乏累,一身的青衣也非常干净,举手投足间也是非常矫健。小青在这人经过马车的时候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尽管小青没回头看后面车内的情形,但直觉已经感觉到大小姐颜珍玉也在注视着这书生,并且应该比自己观察的还细。 山中风雨不定,刚刚还是雾气重重,如今马车行驶在山道上已经是斜风细雨。颜珍玉撩开车帘,递给小青一定草帽。 “戴上,免得淋湿了,以后再说我虐待丫鬟。” “大小姐你虐待的还少啊!昨夜让我跑了一晚,白天还让我给你赶车,我都要累死了!” “好了别委屈了,到了神龙观让你好好的睡一觉,不过你把车放慢停一停,等等刚才那个书生!这雨怕是要下大啊!” 小青心里猜测的是对的。颜大小姐果然是注意观察了,并且还有主动载他一同去神龙观。 “小姐你认识吗!等他干嘛?” “这出门走商,予别人方便,就是予自己方便,难道我爹的教诲你忘了。” “反正你是大小姐,你说载谁就载谁!”小青假装怒气的说到。 那个书生走的还真快,车停下没多会儿就追上了大车。 “书生,你去哪啊!上神龙观吗?” 那书生疑惑的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小青。 “你问我吗?” “不问你问谁,这道上还有另一个人吗?” “我去神龙观!” “那好上车,我们也去神龙观,拉你一程,雨要下大了!” 小青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天上打了个响雷,雨点更加密集了! “山中的天气还真是多变。”小青补充到。 拿伞的书生见此情景,麻利的跳上了车,坐在车前部的另一侧。 “车厢里还有人!”书生问小青。 “对,要不是我家小姐心地慈善,我才不会停车拉你呢!” “那在下谢过车内的小姐了!” “不用客气了,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颜珍玉在车厢内说到。 那书生把身上的伞撑开,独子坐在车前部的另一面,小青本想在搭讪几句,见这书生也没有聊的意思,小青也就作罢了。专心的赶着车。 “小青还有多远到神龙观,这女子怕是要不行了吧!呼吸更加微弱了!” “怎么车内还有人吗!” “我快点赶也就是了,不知道还有多远,这就要看那女人的造化了!” 那书生眼睛瞪着,注视着小青。 “车内还有病人,怎么不去找大夫,带到山里来干什么!” “这你得去问那女的,你眼睛瞪着我干什么,也不是我们要来的,是我们小姐发了善心。”小青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前面的山路。 “我去后面看看,我懂些医术。” “那可不行,这得我家小姐同意才行。” “让他进来吧!”颜珍玉在后车厢内说到! 拉货的大车改成乘坐人的马车还真是宽敞,书生连同颜珍玉还有那轻纱女子同在车内也不觉拥挤。那女子躺在车厢的中间,下面铺了些被褥。此时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呼吸微弱。 书生急忙给那昏睡的女子把脉,脉搏微弱,颜珍玉看那书生煞有介事的把三指压在女子的右手腕关节处,双眼微闭,像是细心的体会脉像。 “我说你会不会啊!”小青在前面聊起车帘冲车里大声的问话,显然也是不放心刚上车的这个书生。 “此女危在旦夕啊!周身气血乏亏,六神无主,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才对。” “少胡说了,看你是书生模样就不会看病,她哪里有伤。”小青在前面停书生这么一说就气不过了。 “的确如此,这女人身上的确没伤!我们给她检查过了。刚才她说要上神龙观见一位道士方可救她,我们也不知是真是假。就带她上山了。” “原来如此,难道我要找的是她!”那书生小声的自己嘀咕着。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声音很大,颜珍玉只听那书生说什么原来如此,她什么的!颜珍玉也没好追问。 “她这么危险,你有什么好办法救她吗?” “我也没有,不过看样山上的道士的确能够救她!但我也许可以暂时帮她延缓生命。” “那你还不快帮她医治。”颜珍玉急切的问书生。 “只是需要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的一滴血,手指的就行。不知道你们二位小姐符合不符合条件。” “你问的这是什么话。”小青抢先答到。尽管她坐在前面,但后车厢发生的一切事情,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小青听的真切。 “你以为你是在逛青楼啊!我们家小姐可是金枝玉叶,至今还没找人家呢!” “那就好,我多有冒犯。请小姐将无名指咬破滴一滴血在这女子的额头处,如果我预想的没错的话,就可缓解此人四个时辰的生命!” 颜珍玉把无名指的一滴血滴在那女的额头眉心偏上一点的位置,那滴血像是消失了一样立刻融进了女子的额头里,随即女子的呼吸明显变的怎强,脸上现出了一丝血色。 颜珍玉看到有了效果,忙问,这叫什么医术,我家的医生好像不会次医术。 “这乃滴血封魂,不是对谁都好用的,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第一次用,果然她是我在书上看到的描述的情形!” “这女子怎么了!” “她的魂魄之气正在向她体外游走,刚才做的只能是暂时的延缓了出走速度,如果不能得到彻底的治疗的话,此人还是危在旦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