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军营传唱着一首歌,我时常想起那首歌,困惑、烦恼的时候常哼着: 小草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从不寂寞,从不烦恼 你看我的伙伴遍地天涯海角 春风啊,春风 把我吹绿 阳光啊,阳光把我照耀 大地啊,母亲你哺育了我 山川啊,河流紧紧把我拥抱 …… 第2章 拿着好友周东的信,我心潮澎湃。 这个在地方上已经混的狗模人样的周东,已经也算是小富一族了,按他信上的描述如今他也是天天票子查着,香车开着,美女云集着,想穷都穷不了,颇有几分得意之色。这个小时候就精明透顶、一向视财如命并赶上时代浪潮的周东能成为富人也在我的预料之内,情理之中,对于这个我倒不大感兴趣(也许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之嫌)——你过你的花天酒地,我穿我的烂衫军衣。至于在信中提到安红背叛了我的事,是我震惊不小,环境真的能改变人?周东扔这个炸弹确确实实把我震得晕头转向,几宿忐忑不安、合不上眼。 前不久,周东曾动员我离开部队和他一快发家致富,我嗤之以鼻,自命清高,没有理他,不是我情愿守清贫,如今这物欲横流、权利肆虐的时代,谁也经不起诱惑。而是我到地方上根本适应不了,周东在信中说我回来啥都别干,就干一样,是个人就会干的活计——光给他查票子就行,他说一方面对别人不放心,只有亲密的战友信得过。另一方面他说他查票子查的神经衰弱(一见钱就亢奋紧张)。对别人不放心这倒是真的,周东这个小财迷对谁都疑神疑鬼,至于查的神经衰弱这纯粹是瞎扯淡,那么多银行员工都神经衰弱?这个理由很不充分嘛。 周东是怂恿我离开部队帮他忙,还是安红另有所爱之事,我不得而知,于是,我趁探家的机会一探虚实。 探亲时,我恋恋不舍的脱下了心爱的绿军装,换上便装的那一刻,我的心便忐忑起来。 我在烟雾缭绕仙山碧水绿茵如潮的龙湖度假村帝都别墅旁,把这个心烦意乱的事告诉我的复员后回到商都城市绿化部门工作、并且由他提供使我怀疑的事的战友周东,请他来安慰我,他哈哈一笑,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好呀,至少说明咱们又是亲密无间的战友了,天天可能为绿色绞尽脑汁了,你看我,说是搞绿化工作的,领导就是不给我发官帽子,要是发了,我情愿戴绿色官帽,领导真是不够意思,就让我查票子,我真羡慕你,能有这么幸运。那怕是绿色的官帽子也行呀。周东是在用调侃的话语安慰我?还是讥讽我?我都懵了。 处在气头上的我,像饿久的狗不顾脸面,见啥吃啥、见谁咬谁。我没好气地、也肆无忌惮、污言秽语地骂他。此时的周东不但不生气还笑翻了天,说话舌头直抽筋,上苍呀,你终于也学会骂人了。接着,周东揉了一把泪又说,看来你也会发脾气的。 周东说,其实我对安红只是怀疑,我可没有证据呀。不过,我当初就严重地警告过你,咱们农村娃子娶老婆不要太漂亮了,太漂亮早晚会给我们带来不幸,要现实一点,你娃子就是不听,现在后悔,活该!周东幸灾乐祸地“呸”地一声,一口浓痰吐在我脚下。咱们是过日子,指望老婆给咱传个后代能过幸福生活就行。周东又在讥讽我。 此时的我像点燃的炸药“嘭”的一声炸开了,我冲着周东也对骂起来: ……不是让你来埋怨我的,你不爱漂亮的,那你当初为啥和我一块追安红呀,现在安红我追到手了,你吃醋了,你真希望安红红杏出墙呀,这样你心里才平衡。你给我滚吧!滚的越远也好!这辈子别叫我看到你。我一鼓气骂的他气息全无,无言一对。 好半天周东才有喘气的机会,冷冷地给我说,别……我吃醋?我还喝酱油呢!我走就是。 周东像斗败的狐狸灰溜溜地、走路交叉着腿钻进他的铮亮黑色宝马车,放了一股浓烟臭屁跑了。 我望着他扬弃的尘土想说句什么已来不及了。 第3章 住在龙湖度假村的大凡都是些富得流油、心灵空虚的闲人和花色品种奇异的宠物狗,这里就是富人的天堂,宠物狗的乐园。 周东绝尘而去后,只留下空虚的我。这时,一只绿色的低矮肥胖德国纯种母狗背着另一只绿色的瘦长大公狗爬在了周东刚吐的那堆浓痰边游戏似的爱着、而又有滋有味地吸吮着痰汁,我一阵恶心,看来再名贵它还是狗,还是龌龊的品行,改不了吃屎的恶习,虽然它们的主人怎样标榜它们的高贵——购时价格不菲,每天还山珍海味供养着它们。我恶狠狠地抬起右脚猛地踩踹他俩一下,它俩“汪汪!”敌意地睁着小眼睛瞅着我,尔后还是无他般地相互缠绵着,之我的仇情妒恋于不顾。我用脚狠狠地在地上跺了几下,此时惊得它俩狼狈逃窜,这才结束了两个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干风流的孽障。我实在看不惯任何有生命的东西爱恋,那怕它们是嬉戏,在我心中也是别扭的。对此,我见一个打一个,一解心中怨气。 我从部队回来时没有告诉安红具体时间,我是有预谋的,可见我这个人的不地道。周东在信中再三明确告诉我要防着安红,我当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我认为周东给我开玩笑的,周东就是好以自己的足量别人的鞋。周东说安红打扮性感的有点出格了,现在有钱了什么名牌都敢穿,与以往判若两人,那穿戴前卫的简直就像个淫荡潘金莲。当时回信时还骂周东,说你娃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我喜欢安红打扮得漂亮一些,漂亮了我脸上也有光。弄的我和周东在信中也互骂一通。骂归骂、吵归吵,我和周东在部队建立的生死友谊永远也抹不掉。有时想想周东的话也不无道理,提防还是要提防的,所以这次回来我故意在时间上给安红一个模糊概念。 从喀喇昆仑山脚下的边防部队到锦绣繁华的省城商都市需三天汽车和三天火车,这个安红是知道的,我在以往的探亲假中,安红已摸出了规律。可我这次从部队出发后到第三天才给安红打了电话,说我已经上车了,六天后到家,安红在电话中还嗲声嗲气地说我都把他给想死了,几年了还没见一面呢,到时一定到火车站接我,还给我接风洗尘,我心里热乎乎的,不由的想起董文华唱的那首《十五的月亮》——你在家乡耕耘着农田,我在边防站岗值班。只是安红没有在家耕耘农田,只是在省城耕耘着心田(操心呀),而我确实在边防站岗值班。我当时还开玩笑地说,不用了,让我亲一下就行,安红还亲昵地骂我,说我坏透了。那种痴情蜜意真是用言语难以形容。 真没想到安红做的那件事……其实后来我才知道周东有点冤枉安红,善良的安红是在救人。 第4章 到了商都火车站已是凌晨5点钟,我没有立即去找安红,我要验证一下我的战友周东的话是否属实。我在商都火车站随便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了下来,一来是好好休息一下解除几天来的疲劳,二来是好好养精蓄锐,至于验证一下周东的“谎言”,纯属好奇。不过我真的不相信、也不希望安红会那样…… 莫非真的事实胜于雄辩? 恢复了体力,精神又饱满起来的我早已按捺不住了自己,趁着夕阳的谢幕,如同初春的野猫,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五彩斑斓的都市夜景就像美丽的少女胴体,充满诱人的青春活力和朝气。不过我没心思欣赏,脑袋里充满着安红对我不忠的怪圈。我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安红的住处——龙湖度假村帝都别墅。别墅区灯火通明,灿若白昼,帝都别墅是在绿草如茵、花团锦簇之中,门前缓缓流过一条1米宽左右的小溪,水里不时有金黄的鱼儿跃出水面,这里就像一幅美丽的油画,给人无限遐想。我下车后直冲进帝都别墅区内,被站在威猛的石狮子边的两个像雕塑一样的保安拦住了,胖一点的保安问我: “小子你是干什么的,站住!”他对我一点都不友好。我说: “我是您经理的丈夫,刚从部队上回来。”瘦一点的保安打量我半天说: “别逗乐,我们经理还是独身呢。哪来的丈夫,莫不是梁上君子吧,想来偷点什么,就明说吧,要是不太值钱的,哥们给你开绿灯。看到嘛,垃圾箱那里还有些易拉罐瓶子,快捡了走吧。”他噘起下巴指向一个美丽的熊猫垃圾筒,那高傲的气质真像在轰走一个拾荒之人。 “狗眼看人低,你凭什么说我是捡垃圾的。”我嘟囔着。 “你还不服气呀,臭乡巴乡巴佬。”说着那个胖子保安一跃身从我腋下把我双臂反剪过背,然后在我的后膝关节上踹了一脚,我立马跪了下来。我真没有想到见一面安红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我是她最亲密的人都得下跪一下,何况其他人,看来钱是很有威信的。我是谁!让我下跪!这时我被激怒了,我气急败坏地就地一摊猛然站立,一个臀如猛箭地向后射去。只听他“哎呀”一声,一屁股蹲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我估计要是老年人起码能摔成坐骨神经痛后遗症。瘦子保安乐呵呵地直笑,说: “哦呵,真是当过兵的,这个动作挺像第二套军体拳第三节呢,哪个部队的?在哪当兵的?老子也是当兵的,老子当兵三年什么没学,就练了一身好功夫,看家咋了,在部队给国家看家,回来给有钱人看家,不过一个月好几千呢。比部队强多了。”说着他用脚在地上划了一下尔后一个弹腿向我踹来,还没落脚时只听他俩腰间的对讲机如雷击一样地大声说道: “不得无礼,保安!他不是坏人,快让他进来。” 他俩像部队士兵听到首长命令一样,拔出对讲机一个标准的立正动作齐声说: “是!”此时他俩才知道我真是他们主人的重要人员。我蔑视打量了他俩一下说: “稍息吧,挺负责任的,没给咱军人丢脸,还记着军人的天职——服从!”他俩低头哈腰地把我让进了别墅内。 别墅内用金碧辉煌形容一点不为过,几年的变化真是太大了,一切都是高档的现代化设施,这个安红就是会享受。我走进大厅内寻找着安红,安红冷不丁地从落地像青草一样的绿色窗帘里快速闪出,一把把我抱住,亲昵地在我脸上盖了硕大的红印,然后把我让到沙发上。 “独孤北,你不是三天后才能回来的吗?今晚怎么回来了。”安红穿着猩红的梦蝶诗真丝睡衣给我倒了一杯轩尼诗x.o让我坐下后反问我。我趁着幽幽的霓虹灯光看到安红紧张的神情,还有点忧郁之色。不过还是挺迷人的。 “原本是三天后回来,部队有车来内地趁车回来,没给你打招呼。”我瞅着她那可以监视大门外面一切14寸像壁画一样的液晶真彩监视器撒谎地说,看来我和保安的一切举动都在她的视线中。 “你去浴室洗洗吧,我去铺床。今晚上我好好伺候你,另外,我给你解释一件事情。”安红温柔地给我一个媚眼推着我要我上浴室,之后,她就要上二楼卧室。我没开腔,几天的长途旅行真把我弄的浑身脏夕夕的,真的该彻底洗洗了,我正要按照安红指点去洗澡时,只听二楼卧室内“哎——哎——”声不断,这一下是我警惕起来,我差一点忘了周东给我的警告。我问安红:“谁在二楼,像得了重病一样。” “没有呀,你耳朵听错了吧,你在部队打炮时震的耳朵还没好呀?”安红紧张地狡辩道,“你快去浴室洗澡吧!”说着又把我往浴室推,弄的我踩翻一块地毯角差点摔倒。 你不会“金屋藏客”吧,要知道偷偷摸摸的恋情最刺激,大凡富人都有偷情的嗜好,我在安红豪华的别墅里胡思乱想着。 此时的唉声叹气又重了起来,我没有听错,是在二楼。我急忙从沙发上弹起,直冲二楼卧室。安红拉也没拉住我,我带着她上到二楼,惨不忍睹的场景把我差一点吓晕:趁着墙壁上发出若隐若现极其诱惑的霓虹灯光,一个约五十岁、挺有派头的老头口吐白沫喘着粗气像横尸一样地躺在安红宽大的仿古原色红木大床上。我气急败坏地问安红这是怎么回事。安红吞吞吐吐地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早已吓得指甲死死地掐在我的胳臂的肉里,好象要把我掐死一样,我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羞辱、愤恨充满了我的五脏六肺。 “怎么会呢……他说他有心脏病,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安红冒出了一句没说完而我也听不懂的话。 安红已是六神无主了,似热锅上的蚂蚁没目的的乱转着,我原本让安红把这些情况说清楚的,也让安红给我解释的机会,但救人要紧,作为军人救死扶伤,保护人民财产和生命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顾不得一切,推开像吸在我身上的安红,帮那个肥猪一样的男人穿上衣服。在安红瑟瑟战栗地帮助下,我把那个死尸一样的人背到了安红的车库,安红已吓的不能开车,我推开安红把那肥猪塞进车里开着车直奔商都市人民医院。把车直接停到急诊室门前,便去叫了护士。 冷清的急诊室在我到来后马上就进入了一片慌乱中,我被护士赶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我稍微喘了口气,拿出烟准备点燃,一个护士出来了,大声道:“谁是家属,过来签字。”我说: “我不是家属,怎么回事。”护士说: “他是急性心脏病发作,有生命危险,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你不是家属你怎么把他背来的。哦!你们是一块去……那里了,签吧要不我们医院可担不起这责任。签完了去交医药费。”我没有给护士费口舌,胡乱地签了一下,护士拿着病历本子走了。 个把小时不到,这个一身横膘的肥猪脱离了生命危险,护士满头大汗从急诊室出来时气急败坏的严重警告我说:“他有严重的心脏病,他不光是兴奋过度,还严重脱水。幸亏你送来的及时,”护士鄙夷地看着我说,“你是他的司机?去通知他的家人吧,他身体虚弱的很,需要住几天院。” 我还想和护士狡辩几句。 护士裹着她那一身绿色护士装扭腰摆臀走了,此时我看到什么都是绿色了,眼睛冒着愤怒的绿光。 绿色你让我向往,你让我愤恨。 我努力地闭目冷静了几分钟,尔后我向护士打了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招呼,一路狂飙地驾着安红的车回安红的别墅找安红算帐。安红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难道几年的感情就这么被金钱冲淡了吗?如果你不爱我也不能欺骗我呀,我奋不顾身地冲开安红的门,安红没有在屋里,我出来问两个保安,保安说,安经理没有出来,只看到我把卢董从房里背出后,安经理就回去了。 我背的是卢董?卢董是谁? 我向保安打听,保安毕恭毕敬地给我讲了实情。 卢董就是卢董事长,是商都市房产大鳄、浩天房产老总、大名鼎鼎的卢浩天董事长。卢浩天这名字这么熟悉,我启动年少时回忆,难道是……难道是那个劳改犯。安红是销售部经理。听说卢董来这里是和安经理商量房产销售情况的。是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开着车送来的,那个女人好像是浩天房地产财务总监,保安告诉了我这些。骗人,真他妈的骗人,商量销售情况会商量的口吐白沫,差点命丧黄泉?这不是兴奋到了极点是什么? 难道安红还在屋里,我又回到屋里寻视着安红,最后在卫生间找到她,安红把我吓的半死:一束白绫一头系在淋浴头上,另一头系在安红那白皙的欣长脖子上,我原以为安红长期伏案工作有颈椎病,她是在锻炼和活动颈椎的,没想到安红是要自杀呀?!我急忙抱住安红怜悯地把她从自杀的领地解救下来,安红已是气息奄奄,我口对口给安红吹气、吸气,安红总算过来了,躺在我并不宽厚也不温暖的怀里微微地睁开眼睛,仔细巡视着我,确认是我时,安红“哇”的一声哭了,哭的泣不成声、哭的昏天暗地。我也抑制不了自己,泪水夺眶而出,吧嗒吧嗒地滚落在安红的脸上。我们哭成了泪人似的。当时我不知道那来的力气,百八十斤的人硬让我恋香惜玉般地搂抱了一个多小时。安红说: “你走吧。这种场面我无法给你解释,再解释也是苍白的,你也不会信我的,有人要陷害我,把我当子弹杀死我们卢浩天董事长,这叫借刀杀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能明白,安红!我十分相信你的,你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人。”虽然说的冠冕堂皇的,说我相信安红,纯粹是扯淡,难道我真的相信她吗?除非你是傻子,你才会相信的。安红听到我虚伪的话后,把我抱的更紧了,接着安红又说: “我是不好的女人,我不该太追求金钱了,我害怕穷,所以我拼命挣钱,你不要管我的死活,你不要爱我了。”我说: “安红,爱不会轻易就舍去,谁没有个闪失?又有谁不犯错误呀?你的爱就是烙铁,已经深深烙在我的心里了。我真的很爱你呀……哎!可我实在接受不了现实的残酷。” 一阵阵的沉默,我们四目相对无言,彼此都能听到各自的心跳。最后安红说: “你把我救下来不让我死,还会爱我吗?”我点点头擦干眼角的泪说: “爱,依然爱你!像我们年少时那样爱着你。”安红点点头,尔后安红拉着我上了二楼。走进了里面的卧室。 安红几次都提出把这晚的事解释清楚,都被我软言柔语推搡了过去,这事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让她绘声绘色描述一遍她的经历吗? 安红把我领进了一个墙上贴满卡通图案小单间的小床上,尽管两个人睡着有点挤,安红也是良苦用心,她是尽量不让我去那个大的红木床上,勾起她的创伤,我的厌恶。 这间小屋安红说是将来我们有了小宝宝时让小宝宝住的,里面的灯光是白炽日光灯,通亮通明的,安红要我把衣服脱了,好好慰劳我,来劈开和疏通我心中的障碍。是呀,有时性生活是解决男女内心疙瘩的最好办法,也是公关最好手段,这一点安红比我清楚。我漫不经心脱掉衣服,真的,此时真的不渴望爱恋只是怜悯中的责任。当我把衣服脱掉后,我彻底萎缩了,我尴尬万分、无地自容。安红问我,那是怎么了,我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所以然来,我很想编一个让安红同情我的谎言,来骗安红,但我没有编,我是在一转念之间终止自己编谎言的,因为我编的再圆的谎言在精明的安红面前都会被识破的。安红没有多问,她也有女人特有的敏感,她是个极其精明的女人,我想她不会不怀疑我的,但安红没有过多说什么,看着我木讷的样子安红帮我脱掉内衣,这夜安红很温存,她把她诱惑我的招数使尽,我尽管作了许多努力还是没有成功。 这一夜我彻底失败了,失败的一塌糊涂,像刹了气的轮胎,尽管你加大加足油门在宽阔的高速路上,仍是有气没力的很难往前行驶。 第5章 失败的原因在于我,尽管安红也作了许多努力,也使尽了招数,但我仍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要说安红也是很爱我的,她把我们以前的山誓海盟讲尽讲透,勾引我初恋时的卿卿我我。但对我都是无济于事,脑海里全是她背叛我的怪圈,都怨那死肥猪把我弄懵了。 难道我们真的相互不信任了吗?造成彼此的不信任到底是什么?是距离?还是时间?还是军队的严酷与军人的冷漠?还是爱已到了尽头?也许世间除了原始本能的性爱从来就没有海枯石烂的爱情?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自责的回忆之中。 其实,回来探亲也是王西西的再三催促,已经几年没有回老家了,我在部队时王西西告诉我,回去看看吧,王西西比我大1岁,我平时都叫她西西姐,有几次她就说别叫西西姐,好象我比你大许多一样,我没有听她的,仍然我行我素地叫着西西姐,叫的她几次都心境荡漾的,要不是彼此都有另一半,那还不惹出点绯闻来,彼此都有愿对方幸福的那种心情,但彼此又恐怕失去对方。可这次我听了王西西的话,便请了假,临走那夜我一切都准备好了,王西西说非要送我不可,我说不用了,王西西死活不同意,硬要送我。我扭不过她,就让她送我了。 在汽车站时王西西哭得昏天暗地,他也是压抑着多年的感情,当初我们都是太幼稚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最后她擦着了泪开玩笑地说,你这一走不知道要被哪个女人霸占了,不过,应该是得让一个女人霸占的,男人女人只能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人呐,回去能结婚就结婚吧,军人也需要情爱的,我也无言一对。后来我对王西西说,你非让我回去不可,我有啥办法。王西西说,我看你那么大了,还是一个人,怪可怜的,能结婚就快点结婚吧,我和卢团长其实挺幸福的,卢团长也是好人,人也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作为一团之长他也有难处,他得做出表率,要不是他,我们都的上军事法庭,军队是不允许我们这些事出现的。其实你不知道,并不是我让你回家的,这些都是卢光特意安排我,让我劝你回家探家的。 王西西不哭的时候,汽车就要启动了,上车之前再三叮嘱我车上要注意安全,我非常感激这位大姐姐,在我生命将要结束时是她从死亡线上把我拉了回来,没有她的“献身”精神,也许我早已含笑九泉了。 第6章 败兴的事缠绕着我,我一筹莫展。 我实在忍受不了清闲,也非常不适应地方生活。我打算回部队时,这个钻到温柔窝里的、我的老战友周东才出现,并多次打电话劝我把婚结了吧,他说,安红其实也很爱你的,只是像我这种一年见一次面的牛郎、织女生活是个生命都会受不了的,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呢,都是很不容易的。 我一时也很无奈和郁闷。 安红一大早就去上班了,留下我一人在客厅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电视节目没一个能吸引我的,我像打游戏一样不停地按着遥控器搜寻着电视频道,可每个节目最多能看上5秒钟,便被我无情地翻走了,我无聊之极,狠狠地按了下遥控器上的电源键,这时门铃响了,我走过去从门铃的荧光屏中看到是我的老战友周东和他的小矬矬妻子许枚,我忙去把他们夫妻迎进了屋里。 战友周东还是大不咧咧样子,见面就是亲密的给我一拳,好像不给你点疼痛就不亲密一样。倒是小矬矬许枚腼腆、矜持了许多,许枚虽然个子有点矮,但皮肤还是很白皙的,三围虽然有点过分的丰满,但还是很性感的,你要是盯着她时间久了,也会无端地亢奋起来的,我瞅着许枚说: “你们结婚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要个孩子。”我纯粹是无话找话,给自己几天光抿着的嘴活动一下嘴皮子。 周东说:“还没玩够呢,再说那玩意碍事,等我和许玫觉得玩够了就要孩子,是吧许玫?” 许玫眼往上一翻剜了他一眼说: “周东你还是没正经,咱们来你不说动员独孤北结婚的吗?” “哦,那是那是,独孤北,你他妈的结婚吧,结了婚我也估计你也该转业,我也估计你混不到师级干部,现在这世道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你看你妈病成那样,上次安红把你妈接到商都市人民医院光医药费就化了4万多,安红其实也真孝顺呀,你们结婚都没结婚,人家就舍得化钱。独孤北呀,就你那点工资一年攒下来也不够我吃一顿饭,不是安红你妈早就到亡死崖(我老家的坟地)了。你转业后,想在安红公司干也行,要不就给我查票子吧,我可是真需要人呐。”周东说着一只胳膊搭在许玫肩上,把许玫搂在怀里,许玫扭捏着撑开。喝了口我给她倒的极品毛尖茶水说: “独孤北,我也不多说你,你和周东是亲密战友,我劝你就结婚吧,安红其实不错,结婚后快点转业,你们的日子肯定比我们好。安红是有本事的,过好日子比啥都强。我和周东是龙抬头(农历二月二)那天结的婚,你和他是好战友也那天结婚吧。”周东看看我没反应,接着许玫的话就胡喷起来,说: “咱们是农村出来的,还按农村习惯,这叫永远保持农民本色,龙抬头这天就非常好,许玫问我怎么没有龙抬头,那天晚上我的那条龙抬了一夜的头,许玫舒服的要死,是吧许玫?”周东看着许玫。许玫咯咯地笑着轻轻地一个粉拳打在周东胸口,说: “坏死了,你呀,周东。”周东接着又说: “你问许玫那天我们结婚风和日丽,春意盎然,用唐诗里的话就是:结婚讲时节,当春好作爱,春天作过爱,一年就自在。”我知道周东是在逗我开心,他是让我尽快从阴影中跳出来。 “我已经和安红、卢董商量好了,就决定在龙抬头这天给你办喜事了,你做好准备就行。我还得给浩天房地产公司新开发的天堂湖花园做绿化设计方案呢,现在市里规定新开发的住宅楼绿化面积必须占总开发面积的15%,浩天房地产公司已经给我付了50万定金了,我得抓紧时间做。”周东说着已站了起来,我没有拦他,几句客套话后周东已经离开了。 第7章 经过周东的再三劝说,我同意了结婚一事,后来一想大意了,没有开部队手续,恐怕结婚证很难办下来,周东更是笑我,说按农村的规矩有那证没有那证,只要举办了仪式就算结婚,以后补办也不晚,咱们这里看重的是仪式,不在于证明。我说,那样做是非法的,周东哈哈大笑起来,说,现在干啥不非法,你要是按法律办什么也别想干。在周东的怂恿下我就范了。 原本3月11日这天给我举行婚礼,听周东说卢董非常感激我,说婚礼不能草草了事,人生能有几次让众人知道的婚姻呀?不就这一回吗!虽不能铺张浪费地大操大办,起码得阔阔气气的,一定要象么象样给我举办一下,另外也是感激安红对浩天房地产的贡献,浩天房地产每年的销售额都在10亿以上,安红起早贪黑、没黑没白地带领浩天售楼部的一帮售楼人员磨破嘴皮出尽了招数给浩天房地产推销住宅楼,白花花的钞票像进了粉碎机一样唰唰地进卢董的帐户。为此结婚一定要准备充分就推迟了婚期,一直推到4月5日这天给我举行婚礼。 这天是个好日子,卢董请过算命先生给我和安红算过了,有钱人就是这么迷信。 卢董感激安红这倒是真的,那成本低廉的钢筋水泥,硬是让安红和她手下售楼人员给翻了千百倍的价格。卢董要感激我?我有点不明白,莫不是那天我把他弄到医院救了他?还是我没有杀了他?说真的,不管你再有钱,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那晚我要是违点法杀了他或者不见义勇为、救死扶伤的话,他这个亿万富翁的钱就不是他的了,早就赤条条的上西天。莫不是因为这感激我,在我心里是个问号。 周东对我说,浩天房地产财务总监惠总曾私下告诉周东,那天我从部队上回来时是卢董给我接风洗尘的,惠总亲口告诉周东的,可卢董心脏病突发多亏我救了他,周东还骂我刚到地方就适应了地方生活,部队出来的适应能力就是强,周东说,行呀,你,你的面子够大的,连卢董都能请你。周东这话明显有讥讽的成分。弄的我怒火万丈,尴尬的我不知如何对周东说,这个惠总真不是人,编造这样的谎言来为他们自己卑鄙的行为打圆场,那天我真不该救他,或者我不送他到医院,直接打120,让120来拉他,稍微拖延点时间他这点小命就没有了。不过还好周东还不知道卢浩天在帝都别墅里的事,起码给我留了一点面子。 我就想,这个惠总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怎么知道卢浩天那天的情况? 天昏昏沉沉阴了两天终于憋不住了,像少妇死了丈夫一样凄惨悲伤地流下眼泪,淅沥淅沥地下起了雨,算命先生也不知怎么算得,这样的天气算好日子?不过这天的确是我和安红的大喜之日。周东说我什么都不用干当我的新郎就行。 我的老家在豫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我很想回去看看父母及家人,周东对我说抓紧时间结了婚再说,并且警告我说,你以为安红还是以前穷酸纯情的安红吗?她现在可也是女中豪杰了,用咱家乡的话说,她现在也是人精了。她现在的身价也值百八十万,不光是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有钱照样学坏,赶紧结婚抓住这个女人再说,趁她现在对咱们军人还有点好印象,她以为我们在部队时还是和尚窝里的和尚呢,纯洁的连个女人都没碰过呢!周东你个鬼精的儿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周东对我好这倒是多年的生死友谊决定的。 趁着灰蒙蒙的雨天,我和安红穿上婚礼服。在浩天房地产公司员工的簇拥下走出帝都别墅,坐在了豪华的奔驰车上,车上花团锦簇,绿意昂然、喜气洋洋,浩天房地产员工张牙舞爪或真的或假的个个脸上洋溢着喜庆之色,弄的我好了伤疤忘了疼,心里也十分开心愉快。上车后我扭头发现车后的另一辆宝马车上坐着卢董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我激活所有的脑细胞也想不出她是谁,是卢董的女儿?不像,卢董不会和自己的女儿亲密的暧昧抚摩,听周东说卢浩天也没有女儿,卢董的老婆?也不像,年龄悬殊也大了点,那位漂亮女人最多二十四五岁,正是讨事业有成的男人欢心的年龄,女人年龄太小了不谙世事,扭捏的让男人讨厌,太老了人老珠黄无颜色,让男人恶心,只有这个年龄,及成熟丰韵又让男人欢心。那个女人难道是卢董的私房人?我正在胡思乱想时,奔驰车在司机的发动下,缓缓起步,这时锣鼓喧天,彩带飘扬,在众人的簇拥下沿着宽敞的柏油路向渔港酒店驶去。 喜极而悲,老祖先早就看出的事,在我身上重复着。 喜车走出不到1公里,丧气的事出现了,在通往渔港酒店的一个小胡同时,喜车前面被一辆车牌号为94444的灵车挡了道。此时我看见周东大发雷霆地下了车问人家司机是怎么开的车,怎么逆向行驶,开灵车的司机也不吵不恼,慢慢地说,对不起,走错了。让我们稍靠边一下,就过去了。开我们的喜车的司机也大动肝火,骂人家司机不会开车。那位开灵车的司机一句都没有还口,不停地说对不起呀对不起。在这里整整僵持了5分钟。浩天房地产的员工个个摩拳擦掌血管贲张要打人家。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司机说,往边靠一下让他们先过去,司机听了我的话,移动了车子,灵车与我们的车擦边时我看到灵车的后厢并没有放棺材,而是放了一个大大的红双喜字,喜字边鲜花簇拥,纪念卢夫人逝世周年祭奠,我十分纳闷不解,这时的卢浩天董事长已经早已手按胸口,脸色铁青了,还好早已有拍马屁的员工递上了救心丸,卢浩天总算缓过气来,缓过气来的卢浩天剜了身边的女人一眼,那个女人只是哼了一下,算是对卢董的一个回答。 我的战友周东真是够意气,我的婚礼他跑前跑后,忙里忙外,我十分感激,我眼含热泪感激他时,他说感激啥,在部队时我的命还是你给我捡回来的呢。 喜车终于开进了渔港大酒店,司仪早就等候多时了,金童玉女把我和安红掺进了红地毯,在司仪的极度煽情的主持下,婚礼顺利结束,接下来时大请筵席,浩天房地产员工也狼吞虎咽起来,我在周东的指使下给来宾一一敬酒。 首先敬的是浩天房地产老董,周东把酒倒满后让我和卢董一起喝时,卢董身边那个女人夺起杯子一饮而尽。说着要和我喝交杯酒,她命令周东快倒酒。周东还说惠总别闹了,今天是人家的喜事呢。 “我没闹,周东呀就是喜事我才高兴呀!我要与新郎喝交杯酒。快倒!”那个女人明显是喝多了。周东夺过她的杯子让给了卢董。卢董笑嘻嘻的不吭声。那女人指着周东说,杯子给我,你难道不想要你的200万了。周东无奈地给了她杯子。 这时这个所谓的惠总又出了难题,她出题让我和安红猜谜语,猜对了她喝酒,若我们猜错了,我和安红喝酒。对于猜谜语我倒是很在行,并没有害怕,安红撤了下我的衣角说,别理她。我说没事,让她出吧,这个惠总张口就出,这个谜语的确有点不雅,我和安红顿时语塞。不是我们猜不出,可那的确难说出口,这个惠总当即倒了六杯酒说,喝吧,你们猜不出了吧,我怕安红喝酒难堪,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安红气的脸色乌青、柳眉倒竖。丢下我气鼓鼓地跑了,后来才知道安红跑出来后就被司机送回别墅了。我很无奈地和那个女人又喝了满满九杯交杯酒,我彻底的醉了,我看其他人也醉了,包括卢董,一个个似小丑的嘴脸又似僵尸般在我眼前晃动。 喜宴散时,卢董被司机送走了,我在周东的老婆许玫的掺扶下坐上了车回帝都别墅。我问许玫周东呢?许枚说,她去送惠总了,许玫告诉我,惠总其实是卢董的小“体己”,真名叫惠茵,一听名字你就知道这娘们的品行了,别人都给她叫惠总惠总的,那还不是讨好人家卢董添出来的,她掌管着浩天房地产的财务工作,周东惹不起她,就是卢浩天也让着三分,他省里市里有的是干爹、干哥,她一句话就能让浩天房地产化为乌有,浩天房地产的财权就是她控制着的。说着也抑制不了自己地泪流满面,有几次当着许玫的面还亲吻过周东,但周东都是半推半就的,周东给许玫解释说,她掌握着浩天房地产的钱财,若不把她照顾好,那200万就会泡汤。许玫还说,刚开始想不开,弄的几次想自戕,光上吊的白绫就准备了四五条,愣是没吓着周东,现在也想开了,有钱就行。不像我们在农村那样受苦日子了。 我看看许玫也无话可说,钱有时会是人气短,钱有时会使人背叛人性? 这婚结的真是丧气,我和安红各自心中虽说有些羁绊,但毕竟算夫妻了,安红提议把今天作为我们两个永久的纪念日,以后我们每年都要纪念一次,以后金婚、银婚的都不能忘。我也迎合着她说那是应该的,正式的结婚就这一回,特别是初婚更值得怀念。真没想到这天是结婚的大忌之日——我俩在婚床上翻日历时才知道4月5号这天是清明节,弄的我一身寒冷,清明节是什么节日?是谁操纵着卢董在开我们的涮? 从此,在别人的别有用心、恶意操从下,我和安红的心别扭着,也离得更远了,别说同床共枕了,就是天天见面也懒得看对方一眼。 这叫结婚吗?这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第8章 折腾的疲惫不堪的我已彻底心灰意冷,我想尽快离开是我无法适应的地方。这时,探家的时间也快到了,我还准备回老家看看老娘的,这个受尽磨难的老人家把自己的儿子养大了,儿子连让她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老娘会是什么心情呀。我正做准备回农村老家,可这时部队一封的电报来了,催我归队,军队就是军队,随时都有突发任务出现,别说回去看老娘了,让我清净几天理一下心绪的时间都没有了,我还想准备些时间和安红好好谈一次,可机会也是不多了。拿着电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和平年代还用电报催我,部队领导简直有点过分,不过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不管你有多大的不情愿或是一百个理由,再说部队也许真的有新的、紧急的任务,要不也不会给我发电报的。 在家庭和军队的天平上,我也冠冕堂皇地和大多数人选择的一样,以军队为重,虽然有点自夸嫌疑,内心还是不太情愿,但也是无奈之举。 我准备回部队的想法告诉了周东,周东说在我回部队之前一定要请我吃一顿,我说不用了,多年的老战友何必客气,他说无论如何也得在一块聚聚,说我回来时都没给我接风洗尘,走了起码的略表寸心地请一下。他给我打电话对我说黄泉路上一家迷魂汤不错,说一定要请我去尝尝鲜。我骂周东你他妈的是想让我见阎王爷,我再沮丧,我还没有打算死的,我还没活够呐,人间的我还没吃够,就让我到阴间吃去,让我去黄泉路上喝迷魂汤,他还说,真的,商都市这几年变化大着呢,真有黄泉路呀,时间不长修的,是把一个都市村庄改造后横切的一条路,那是有名的迷魂汤馆。到时我去就是了。 在单调的部队生活简直就把我变成一个傻子,我想都没想过,地方会是这样。生活过的腻烦了,如今什么都是反着来的好,清明节居然是结婚的好日子,到黄泉路吃迷魂汤竟成时髦潮流,真是不可思议。 我给安红交代了我要去看战友周东,安红很是理解和客气,说那是应该的,再说我们的婚姻多亏了周东,要不是他我们真的走不到一起(虽说这婚姻并不牢靠,但毕竟仪式已经举办)。我出门时安红非要给我口袋里塞了3000元钱不可,我说不拿,安红坚决地塞到我的衣服兜里,说到那里就能用着。说,别在别人面前觉得你寒酸,你是贫农。 安红给我车钥匙后把我送到车库回去了,我便驾着安红的宝马车一路风光地狂飙着跑出帝都别墅,此时我才想起忘问周东他说的黄泉路在什么地方,在我无奈地踌躇之时,正好在一个十子路口见到一位下岗了做交通协管的大妈,我把车停到路边下车很有礼貌地给大妈拿了一瓶农夫山泉矿泉水后我问她: “大妈,你去过黄泉路吧?” 那位大妈没有接矿泉水眼像锋利的锥子一样刺着我说: “你小子枉拿了农夫山泉,嘴都不会甜一点,再说看你不像地皮流氓下三赖呀,你怎么骂人呢!你上过黄泉路?”大妈毫不客气的盯着我,那架势好象是把我看穿看透看的一丝不挂似的。接着又说: “去年我道是去过一次,阎王爷不收我,肝脏切除后竟然好了,想咒我死?” 我也哭笑不得说: “大妈,您老人家别误会,我的一个战友要请我吃饭,对我说黄泉路上一家迷魂汤馆不错,让我去尝鲜,我真的不知道那条路在哪,您是做交通协管的肯定是都市活地图,求你给我指点一下。”这时那位大妈才露出了灿灿黄牙: “啊,那里呀,你也不说个清楚呀,迷魂汤馆我知道,前段时间电视报纸炒的沸沸扬扬的,好象市委书记还在电视上批评人家呢,简直不象话,出格的迷信了。听说迷魂汤馆是火葬场场长投资开的,火葬场也搞多种经营了,电视报纸不批评道好,一批评生意奇火。没有人不知道的。听说那位场长初衷是想让那些快死的人享受天伦的,主要目的是宣传他的火葬场和他开发的云梦陵园,没想到开业后都是些一帮帮“愤青”光顾地,这些小青年说是想尝尝痛苦死之前的味道,然后就好好活,听说在那里享受比死都快活。还听说市里封了几次,可后来市里面又没有充足的理由封人家的汤馆。坏事变成好事了。不过那条路不叫黄泉路,那个都市村庄叫皇权村,三国时期刘备在那儿驻过军,刘备走后把那村封为皇权村,音同罢了。就是往前直走,然后向右拐就是那个东头大西头小的新开发的都市庄园。”大妈还说,“赶紧上路吧,一路走好!” 火葬场场长为了宣传自己的火葬场和云梦陵园作此下策,可以理解,就像香烟做广告一样打的广告是吸烟有害健康,请你不要吸烟。然后把自己的烟厂名打在下面,那意思是喜欢吸烟的告诉你我的烟可是名牌的,你吸吧吸死才好。这火葬场开这迷魂汤馆的用意何在?不言而喻。 我谢字还没出口,心里也一阵憋屈难受,咋听着大妈说的话也那么别扭,好象是为我送葬似的。自嘲地笑了笑顺着大妈指的方向走去。 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迷魂汤馆”映入我的视线,什么“迷魂汤馆”,说白了就是星级大酒店,我在穿着一身黑的几个小鬼(我一看就知道是故意装扮的,其实他们的职业就是保安)的指挥下,我把车倒了三把就把车停到汤馆门前,周东在电话中催我说他在太平1号间等着我,说我去后直接找他就行,说不见我就死等,直到我去。 我在幽幽碧蓝的灯光下徘徊了2分钟尔后准备走进“迷魂汤馆”,这时两位穿着红色露背装、极其诱惑的迎宾忙上前很自然地伸出玉手低头含胸招呼我进店,我羞羞地看了看她们,尔后随着他俩进“迷魂汤馆”,刚走到门口,我还没跨进门槛,我来不及提防“扑通”一声。进了一个暗道,我像被宇宙黑洞吸进去一样顷刻间化为脓血或烧如飞灰,自感觉头晕目眩,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万分惊恐地尖叫着说: “怎么回事?……” “讨厌……在‘阴间道’呼叫什么?”迎宾很镇定也很诙谐温柔地说着,我胡乱地向四周摸去,两位迎宾很照顾地扶着我,对天发誓,我不是想占便宜故意摸的,此时我急速想抓到一条救命稻草,那怕狗尾巴草也中,弄得我没根没捞的。暗道内圆形如桶,滑如脂膏,我像小朋友坐陡峭的滑滑梯一样,使我惊恐万状,闪电似的几秒中之内滑进了一座独木桥,桥下是清澈的潺潺流水,在两位服务员的一前一后搀扶下顺利地下大堂,极度刺激的我冒了一身冷汗。惊魂稍定我看到大堂的门楣上用篆体书写着“地狱”二字,霓虹灯闪烁其间,大堂内灯火通明、亮似室外,四周是水晶玻璃隔着,酷似进了水晶宫,水晶宫外仙山海水、水泡翻腾,不时有五颜六色的奇异海生物漂浮过来,又漂浮过去,奇形怪状的人工养殖的海类动物穿梭期间,煞是好看。此时我还死死地抓住迎宾,其中一个小姐说,先生,松手吧,你已经过了鬼门关了。我过了鬼门关,原来过鬼门关这么刺激快慰呀,我真的还想再过一次,但我不好意思说出口。 惊心动魄的一幕过后,迎宾告诉我,说我非常走运,实际过鬼门关一项,说很多人都没有我这么走运,,迎宾说等一会“过阴”时我可能更走运,我想她们已经看出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消费的原故,故意讨好巴结我罢了,这是故意逗我乡巴佬开心的。在大堂内两位迎宾奉迎着我,缠绕着我,像两只蝴蝶飞进花蜜之中在我身上寻觅着,眼睛吸唆着,我都怀疑自己真的有那么大魅力吗?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们就是好客的原故呢,后来一个服务员举起纤纤玉指做了查钱的动作,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问我要小费的。我也充了回大款,说,早不说呢?我从衣兜里取出安红给我的钱,在手心中摔了摔,啪啪地摔的山响,尔后抽出4张给她俩分了,她俩兴奋地接着钱又像泥鳅一样在我腋下游滑着。这些活泼多变可爱的服务员就这么现实。 1号太平间就是诙谐的称为,其实就是1号包间,也就是贵宾包间,1就象征开始,听迎宾说1号包间须提前三天才能订到,每晚上没有消费到1万元根本订不到此包间。 两位迎宾把我扶到1号包间门口后,香艳的披肩发高傲地一甩,甩的我眼前云山雾罩的,如同走进茂密的森林,一阵清爽,尔后她们伸出右手做了请的姿势后,又冲我嫣然一笑,向我摆摆手走了。我推开包间的门,包间很开阔,足有60㎡之大,里面柔光通明,一派氤氲。可里面死一样的静,我寻了半天才寻到活物,那就是埋在沙发里的活宝。 周东忙看着我说: “独孤北,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说: “不用了,我认识的。”尔后我头朝向那位满面红光、娇艳无比的女士说: “惠总好,打扰你们了,真对不起。” “没有,没有,没打扰我,请坐吧。我眼里进了沙子,刚才让周东帮我看眼拨沙子的。”这时周东也慌忙帮腔: “是的,惠总眼中可揉不得沙子,特别是在我们浩天房地产公司,每天眼盯的过大,时常有沙子进来,你说是吧?我的亲惠总。” “去你的,周东,你说什么呢?”这个惠总和周东的一唱一和的话语,我根本听不懂。不过,到此时我才真的有点怀疑许玫的话,周东真的和惠总有……?周东这小子居然这么开放?接着惠总又说: “独孤北,听周东说你们部队是和尚窝,整天没见过一个女人呀,是真的吗?看你这年轻的小白脸,没有女人缠绵滋润可是要得病地呀,要得抑郁症。你知道那个著名的央视节目主持人为啥得抑郁症吗?就是电视台管的太紧,得不到异性滋润的结果。我还听周东说你和安红闹别扭呢。婚都结了还不睡在一块呀。你快回部队了,可不能遗憾着回去呀。要不姐姐帮你把你的处男身解决了,这么好的身材留给别人怪可惜的。”说着惠总咯咯地笑着。笑的我满面羞愧、不好意思地像淑女一样低头含胸。 “今天可是大姐请你呀,大姐是来向你道歉的,那天搅了你的大婚,不该呀,其实不是我想报复你,主要是看不惯你的女朋友安红,她不就是比我年轻一点吗,勾引俺家老卢,其实也不算勾引,她说她同情他,我的男人让她同情什么呀。我能不知道俺家老卢那点功夫,一身病不说,医生就严重警告说不能干那事,弄的我几次想自杀,后来想想不值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呀,人得及时行乐……” 此时我才知道我的结婚日期选在清明节这天,婚庆路上遇到灵车完全是惠总一手导演的,她是报复安红的,其实安红并没有做什么,她只是觉得对长辈应该尊敬,特别是孤独的长者更应该晚辈去照顾。可这个惠总为了得到公司,殃及池鱼地把安红卷了进去。这些都是惠总向卢董示威,这个卢董竟被这样一个女人控制着、悲哀呀。 而我则成了她的子弹,被好友周东送给人家的子弹,而我还执迷不悟,。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绝招,能使男人服服贴贴呢?她哪来的伎俩?我无从得知。 “别听你的战友周东说,他说是他请你,就他那点钱还是我支应着他呢,是吧,周东。”惠总看着周东,让周东说话。 “是的,独孤北,今天可是惠总请你的,我不过是占你的光。”接着周东又说: “惠总,我的战友独孤北真的可是清真似的男人呀,没有一点膻腥怪味的,你看他见了女人说不上三句话脸就红,像不像《西游记》里的唐僧呀。你能不信我吗?” “你怎么让我相信呀,周东!”惠总瞅着周东向他抛了个媚眼。 “要不先吃饭,惠总,吃过饭后,等一会你就知道我的战友独孤北的表现了。”周东示意惠总吃饭。 此时服务员已经端上了三份2头干鲍鱼,那鲍鱼中间加了一棵嫣红的美国车厘子,美国车厘子就是大红樱桃,看来厨师是极富想象力,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消费鲍鱼,真的没见过,这里的厨师也真够绝的,把这美味佳肴做成这样有何用意,难道真能增加食欲吗?服务员在旁边莺声燕语地介绍道,鲍鱼又叫鳆鱼,生长在深海,因为采集不易,尤为珍贵,鲍鱼富含蛋白质,有滋补内脏,平衡血压,清热解毒,平肝息风,明目清心之功效。特别适合男性食用,你看它的色,等会儿尝它的味,可是色味俱佳呀,我憨憨地笑了,心想只有好色的人才会食用它,接着又上来了位服务员,她们已经摆上了上汤炬活鲍、虫草炖活鲍、等鲍鱼系列。 不大一会又端上了燕窝系列,服务员介绍道,红烧极品血燕,燕窝古名叫燕菜,清宫皇帝乾隆:“餐比四燕,无此不饮。”其份位之重要,可见一斑。燕窝具有滋阴补气、平火润肺、养颜益寿。为调理虚损劳疾之药。随后又端上了红烧大鲍翅等鱼翅系列,服务员一一做了介绍。趁周东和惠总不注意的时候我偷偷看了菜谱粗略估算了一下,光这桌菜得1万多元,于是,我心里发怵,要是在部队买训练器材足够一个营用了,要是化在西部贫困山区,能救多少失学儿童呀,她们究竟吃的谁的?化的谁的?难道是他们的血汗钱吗?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起安红给我的只剩下2600元钱,我自卑地低下了头,此时惠总极其亲昵地说,独孤北快吃吧,别心疼这些东西,这是我干爹开的,都是自己家的,这个惠总真真的是有本事呀,阴阳两界通吃呀,我更不能小视如此能耐的女人了,惠总接着又说,一会最后一道汤就端上了,这道汤可是这里的特色菜。来就是冲这道汤来的,至于这山珍海味是我们的家常便饭,惠总话刚说完,服务员已经把汤端上来了。 第9章 周东和所谓的惠总待我如此盛情,使我受宠若惊。除了我和周东的战友之情之外,我和惠总并没有打过交道,无功不受禄呀,惠总到底请我有何目的,我不得而知。斛盏交错之后,惠总让服务员揭开了压轴好汤的盖子,这道汤的主要原料是上等悬崖峭壁上采集来得灵芝和新藏雪山上的雪莲、虫草以及东北名贵鹿茸、淫藿香等几十种名贵中药熬制而成。它能使你漂漂欲仙、魂不守舍。能让你到极乐世界,我在周东和惠总再三的劝喝下,已经饮用了一小碗,服务员站到我跟前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解着,最重要的一样原料不能告诉你,这是绝密的配方,就像药厂虽然把药品的主要原料告诉消费者,但那都是皮毛,绝密配方是不会公开的,服务员神秘夕夕的说。 能到极乐世界,就是“过阴”了,我瞟了一眼周东,周东点了点头。 虽然我们三个人喝了一瓶人头马x.o但我还是体力不支,真的有种晕惚惚、晃悠悠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此时惠总高兴万分,拉着我的手说,独孤北,你们部队难得喝上这些补品,你要喝个够呀,说着又给我盛了一小碗,周东用眼睛瞅我一眼,得意的神情挂满脸间,我也有点纳闷,这个所谓的惠总平时在人前马后不知多少人仰其鼻息、簇拥左右,倒对我热情似火,近乎于一种含情脉脉,究竟目的何在?本来我的酒量还算可以,在部队上我与战友喝酒时基本上是靠碗的,起码也是三碗不上床(休息),也不知是洋酒人头马起的作用,还是迷魂汤起的作用,我自觉得浑身热燥、血管暴胀身体似乎膨胀一般,似梦似幻。美丽的、性感的、妖艳的惠总一会像王西西,一会又像安红,一会什么都不是似烟似雾?又似墙壁上那个怀抱瓷瓶的侍女图,我口中说着我不行了,我要回家,我要安红,安红还独守空床呢!我得回去陪她。我站了起来,“扑通”一声我又重重地摔在似血红一般的真皮沙发上,我试着站起来,试了两下,我没有站起来。但我脑子很清醒,眼睛还是很亮的,耳朵还是管用的。我眼睛瞟了下周东,心里意思是你把我送回去吧,那眼神绝对是乞求的目光。周东没有看我,而是从他的纯正的法国牛皮包里拿出一份似合同的A4纸张说,惠总你给签个字吧,这是龙湖别墅二期开发的绿化预算方案。惠总哈哈地笑着说,周东你小子有长进了,很会揣摩我的心思。 那里惠总还不是您老人家照顾小弟吗。惠总拍拍周东的背,拿起周东递过来的笔在那白色的纸张上签起了名字。 周东得意的忘了形,随着包间天花板上背景音响里庞龙矫情造作装纯情童男地唱着的《两只蝴蝶》也唱了起来。 惠总此时看了一眼周东说: “周东,你喜欢唱歌就去二楼KTV包房吧,那里有许多恋哥(歌)的小妹,独孤北有可能醉了,我照顾他一下。” “哈,是!我的惠总。” 周东哼着歌曲离开了1号包间。 其实人撕掉遮羞布真的还不如动物,人就是这么虚伪,蝴蝶爱恋时还会缠缠绵绵的,相互依偎。动物是从骨子里发出的,人呢? 周东离开包间后,惠总把服务员也支走了,惠总轻轻地把包间门合上而后很熟练地把包间门反锁住,我明白惠总的意思,我彻底成了惠总的羔羊,等待着这只狼,不,等待着这只美丽的、凶残的、狰狞的、恶毒的就像毒蛇缠樱花一样的母色狼贪婪地将我一口一口地撕碎然后会津津有味地一口一口的将我吃掉。最后她会留下我的致命点,好好的欣赏把玩。以换取她堕落心灵深出霸气的快慰、得意。 我彻底的酥了、瘫了,精神上的,体力上的,头脑中产生许多幻象,似唐太宗进入了天寝月宫,又似隋炀帝跑到了江都隋宫迷楼,麻木的如醉如痴,又像老鼠见到猫,尽管猫没有看见老鼠,只要老鼠看到猫马上就骨酥如泥、瘫软无力。不死时谁知道死是这么快意这么超然,愿化作一缕烟尘轻盈飘散。也像泥巴掉进河里很快会被河水分解融化,这就是所谓的“过阴”(我看就是过淫吧,过阴只是他们的行话罢了)。 我很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使我无法自制的地方,可这个不知用什么原料配制的迷魂汤已经彻底在我体内起作用了,我想喊救命,但张了几下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我想起来跑掉,但我努力支撑了几下身体始终动弹不得,但冥冥中还有潜意识,我还活着。 这时,周东又来到了1号太平间,周东又眉飞色舞地和惠总聊了起来: “惠总,独孤北迷了?这小子,要是没有迷魂汤他是不会就范的,这种汤真好,只要你喝下去,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不过惠总,你大可不必害卢浩天,这个公司早晚不是你的吗?更不应该害安红呀,她也是太无辜的。” “你懂什么,卢浩天有个儿子在部队上,虽说他们断绝了父子关系,早晚还会相认的,不过我没有考虑到这个独孤北会救老卢,我知道我们家老卢喜欢花心,那天我让卢浩天喝了迷魂汤后,让我的好姐妹陪她,然后把他拉到安红那里,原想独孤北会醋意大发制造惨案,这小子真不够意思。恐怕以后机会不多呀,卢浩天更会提防着咱们的。” …… 难道我冤枉了安红?安红也是被别人利用了?我挣扎着试着起来,但无济于事,我想彻底清醒起来,但也是无能为力。 我死了? 我亢奋快乐地死了? 我怀疑我真的到了阴间。 那夜是周东把我送回家的,回到家里我仍然混混噩噩,周东给安红的解释是我不开心喝多了酒,他没有给安红说我喝迷魂汤喝多了的缘故,那夜安红一直守在我身边没合眼,她一直自责自己。 第10章 第二天,我已经能够直立行走了,可身心一下子回到了幼年,我一直处于懵懂状态,我想不起来我是谁,思维好像停止了一样。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迷魂汤需三天后会自行解除的,但当时不管我怎么回忆就是想不起来我是谁,表现的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冰冷木讷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我是不愿多说话,安红以为我不开心,安红也没有多问我,安红一向尊重别人。 安红很是理解支持我的,她也知道部队电报威严,尽管我对她冷漠,但安红还是很周到地把我的行李收拾了一包,把我送上车,送上归队的路上。 那天上午,随着汽笛的长鸣,立在火车站台上安红挥着手泪流满面,但我仍木讷着没有一点言语,不是我对安红冷酷无情,我当时处于低智商阶段,虽然安红不能理解。 我真的忘了我是谁,但我始终没法给安红解释我处于失忆状态,因为我找不到自己。 我急速地寻找着自己。 …… 我究竟是谁? 我在问自己…… 不经意间,我豁然开朗,找到了,我惊讶,我兴奋。 是的,那是我,那是年少的我,年少的安红,年少的周东和许玫…… 那时我们都很纯洁,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猥琐污点,也不许别人玷污我们的白纸。 那时我们都是一腔热血,朝气蓬勃,欣欣向荣,正像伟人说的,我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 是的,是那个年代报纸上、电视上,半导体收音机里经常宣传的南疆那片热土涌现出的战斗英雄的那个年代,也是南疆那片热土战争即将结束的年代。我们都热血沸腾着。 那时我和我的同学即将面临高考,对于农家孩子来说,要想走出农门远离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广袤农村,唯一的途径是能考上大学。可我那时被普天盖地的英雄形象占据了整个灵魂。我要去当兵,我要去保卫祖国,守好祖国的大门,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的好友周东,周东兴奋的不能自己,是呀我们的保卫祖国,当祖国有难时我们应当义不容辞地为祖国分担忧患,周东慷慨陈词: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大有视死如归、豪情满怀,其实我知道周东是不想念书了,他的学业成绩总是在后几名,错别字连篇,语文老师还开玩笑地说,周东要是生在古代绝对是发明字的行家里手,因为他的作文都是把词语改动,要不就是用别字代替正确的字,我们那时早把那憋屈烦躁的课本早放在脑后了,再说对于农村学校那低级的教学质量,能考上大学简直比登天还难,还不如早一天离开学校,于是我俩一拍既合,筹措着当兵的念想,周东也大量收集英雄的图片,像基督徒膜拜耶酥一样,他收集董存瑞舍身炸碉堡、黄继光英勇堵枪眼,等各种各样的英雄图籍,让周东收集了几大堆,周东说就是不能光光荣荣的死在战场上,也比整天天天憋屈头痛脑胀的学习强,最让我们动心的是,我们亲眼见到英雄的风光。 那就是我们邻乡一个叫卢光的战斗英雄,从老山前线回来探亲,穿一身国防绿,头戴绿色的大檐帽、胸前佩带大红花,县长县委书记还亲自欢迎,那天还组织我们学校学生排着长队去欢迎。我听说我们班那些女生个个眼含热泪拿着大把大把的鲜花给卢光,最让我嫉妒的是周东还绘声绘色地说许多女生还在卢光那黝黑充盈青春痘的脸上亲吻过,后来我听说卢光虽然参加了对越自卫还击战,只不过立了个三等功。 三等功就那么遭人羡慕呀,我对周东说,等我们当兵了立个四等功,让女生们吻我们的嘴。周东还笑我说,说我真是土老帽,部队上的立功是功的数字越大越没价值,一等功才使人羡慕的,那时真的因为这个我还和周东争论不休。后来才知道部队上根本就没有四等功那一说。这一点看来周东比我用心的多。有的人说这段是不是摹仿赵丽蓉的小品《英雄母亲的一天》呀?说句真心话当时真的不知道部队的立功等级,那时真是幼稚的很。 安红就没有吻那个三等功臣卢光,这让我心里十分高兴和塌实。因为我也深深暗恋着安红,这一点安红是知道的,安红说她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一样报效祖国,安红人长的漂亮周正,学习又好,有许多男生像跟屁股虫一样追着安红,安红对他们理都不理,这一点让我非常佩服,更让我放心和敬重。周东也追过安红,周东追安红也有一段小插曲: 安红人长的漂亮这是公认的,并且还有一根长长的独麻花辫,辫子长的一直拖到屁股下,非常惹人眼,走起路来麻花辫很有节奏的左右摇摆着,很像《红灯记》里的铁梅形象,天热,安红喜欢穿方格格的裙子,她总是把红艳艳的上衣束在裙子里,显得娇艳挺立,不过这样就有了小小的弊端,那细细的裙边拉链就显露出来,那次学校有个赖三的同学走到安红跟前,猥亵地趁安红不注意想拉安红裙子后边的拉链,被周东发现,因为周东也不离安红左右,他像夺走我的爱,急于追安红。周东把那个小流氓好好地揍了一顿,结果被老师发现,周东因打架还写了检查,安红只是对周东说谢谢,并没有向周东表示什么,周东后来对我说他非常生气,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后果再严重,他也不会管了。他讨好安红,可安红一点没有表示,安红说我表示什么呀,我已经谢了。周东觉得追安红无望,还是很识时务的,便转移目标,追班里小巧玲珑的同学许玫,当时许玫的确是小巧玲珑,一点也不肥胖。使人一看到她,就有一种怜香惜玉般的感觉。没想到许玫求之不得,于是他俩就成了一对恋人。弄得许多同学羡慕不已。 对于周东追安红一事,我只是笑笑。因为我有十分的把握知道安红是不会轻易爱上别人的。 我和安红关系好也算是从小打下的基础,算是青梅竹马了,我家和安红家是邻居,我家和安红家当时还按农村习惯,还给我和安红定了娃娃亲。安红的父亲安伯伯待我非常好,安伯伯有一手绝好的手艺,就是会阉割家畜,不管是什么公母牲畜,在他手里,几秒钟就把他阉割了,他阉割的姿势非常娴熟,我是亲眼见过的,我们村所有的畜生都是他阉割的,他阉割猪时把猪腿一拽掀翻在地,嘴里总是噙着阉割刀,然后一只脚踩着猪屁股,左手掐住卵子或母猪的输卵管,右手闪电似的就把卵子或输卵管割掉了,非常麻利,畜生们根本来不及疼。安伯伯有这手绝活,为此我和安红没少吃凹腰肉,每次安伯伯从外地回来总是提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凹腰肉,我一看到立即兴奋,又有好吃的了,安伯伯给人家家畜做这活总是免费的,做完这个活唯一的报酬就是落下这些,供我和安红改善生活。 现在我天天激情万丈、夜夜雄起,雄性激素过剩我都怀疑小时侯吃那东西吃多了的原故。 安红的母亲安伯母是不同意女孩子吃那东西的,说那臊东西吃了人都变骚情了,安伯伯不同意安伯母的意见,说那东西只不过是肉肉罢了。安伯伯每次让安红吃都得到安伯母的痛骂。为此,安伯伯觉得理亏,每次安伯伯从外边回来带一兜gao丸就躲着安伯母到我们家,让我母亲炒给我们吃,我母亲说好歹是点肉,我母亲很乐意就炒给我们吃。因当时家里太穷,真的那点肉给我们小时侯的解了不少谗。 安伯伯有个习惯,不管看人或是看动物都喜欢看裆部,看到后他就兴奋不已,也许是职业习惯吧。安伯伯每次从外面回来,我都要找他要肉肉吃,这时我就注意他始终盯着我的裤裆,有时我也担心啥时候安伯伯没有可阉割的动物畜生了,他会不会把我也阉割了,我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当时只是幼稚的想法。 安伯伯道是没有阉割我,后来的时候他道是被别人阉割了。 那是安伯伯得了一种怪病,对我们小孩绝对是保密的一种病,听别人说是与裆部有关系的病,我非常担心安伯伯的病,我害怕从此再也吃不上那些眼馋的肉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