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 言 多年前我曾想,如果哪一天我要是离开这个世界,在人世中最可以让我留恋和相信的东西是什么,我想可能――只有金钱!难道我是没感情的动物么?我还是人么?那么我告诉你我就不是人,是野兽。你相信么?我也不愿意让自己变得那么无情,也许上帝给予了我们生命,但似乎让人的情感越来越迟钝,越来越脆弱。 记不清我已经有多少次来来回回走在这城市中最繁华的路上,有时一天一趟,有时二趟,有时三趟?我喜欢静静的坐在对街的那一个餐厅角落里观察过往的每一个行人,他们似乎看上去都那么亲切和可爱,可双眼却透露出野兽般的目光好似要吃了你,或是紧盯着你上衣口袋里的钱包,可悲的假笑总想掩饰内心的慌张与贪婪。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城市中生活,每天要带着怀疑和忧虑的思想去揣测身边的每一个人,我总是在想或许只有金钱可以改变你,你也用不着用肮脏二字来表现自己的清高,我就是要还原一个真实的社会,一个真实的我。 ……这样的岁月被冲刷得如此苍白,生活在这样漠落的城市中周围总是拥挤着金钱的势力或是异性的诱惑。我不知人们都在等待些什么,但我想或许大家都是要为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一个属于自己的价值。但这种价值轻得如羽毛一样在空中飘浮着,恍如片片雪花,虽然美好,但一着地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这注定就是一场悲剧,那轮回的时光隧道带我回到了多年前,我就象是一只破茧成蝶的蛹,经历过痛苦与美丽,回首以往如梦一场…… …… 第2章 初次相识 这个周末我又无事可做,上午10点起的床,楼下已经吵闹不堪。上海的这个时间淮海路又是川流不息,我开始后悔为何要租住在这个破地方,除了为了我逛街比较方便外。大上海就是如此:那些灯红酒绿的光鲜总是显得那么妖娆诱人,但也有一点浮华的浪漫,我就是常常陷入这种时空的遐想而搞不清自己生存的方向。我摇摇刚睡醒的头想想昨天路过太平洋看到里面商场要打折,今天要不要再去看看?我翻了翻,看看钱包里还点有米米,于是连忙起身化了点妆,正出门时碰见了房东王阿姨,一想到她就像是我主人一样,立即热情的和她打个招呼:“早上好,王阿姨。”心想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侬出去哇?对了,你下个月头的房镝啥晨光可以付拔我?”她大约听到我的脚步声追了出来。这个王阿姨和我同住在一个旧区的老洋房内,我住二楼,她住一楼。快70的人了,人的长相还不错,光那个盘头的发型可就以帮她加十分,我也佩服她睡了一个晚上居然还保持那么好,只可惜多年前一场意外,她老公及儿子全走了,想想她也怪可怜的。这可能是当时为何我要租住她的房子,诺大的一个房让我似乎感到她的孤单,真的就这样留下陪她?但现在想想我当时的想法太过于幼稚了。 我说,“好呀,我现在就给你,一共800块。”我翻出钱包一千块一圈里抽出二张递她。 她一接到钱,眼神都变了,这时她又笑着对我说:“对了,小方,干脆侬付拔我三个月的房镝哪能?反正侬也总归要付我的。” “这个啊?”我习惯的看看表,离发工资的日子还有二天,“这样吧,我一会取点钱晚上给你。”心想她还真是有点过分,原来都说好一月一付,怎么说改就改?我一个单身来上海的打工姑娘也不能照顾照顾,也不想想我当时为何要租你的房!这社会还真就这么现实。 “好呀,好呀,以后我们也这么说定了,你们外地人就是大方。”然后摇着她那个高高的发型头走了。每次我看到她的那个盘头我就觉得十分奇怪,这后来定格为我对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的形容:她们是要让别人记住自己曾经美丽过,曾经年轻过么?这些老房子的背后,感悟着上海的巨变,感受是一丝丝时代变迁的气息。我也曾对这种味道所着迷过,不是对于她们而是喜欢这种旧式的风格,或许这种风格才是真正上海的精华。在我所住不远处就是新天地,那里的现代与繁华在我心里远比不上这种纯粹,它像是这个城市的经典之作时时散发着颓败的气息而又不停的吸引着你。但为何这里住着的人却不能和房子一样美丽呢? 我白了她一眼,心里对她说的“外地人”三个字极为不爽。无论从吃到穿,我都比她这个原版上海人高一等。懒得和这个老太婆计较,故意大声踩响着我的高跟鞋朝门外踱去,身后传来木板吱吱嘎嘎的声音,心里不觉得有点爽快起来。 从小区转个弯出来便是一个叫“蓝月亮”的茶餐厅,我几乎每天都在这里吃早饭。平时人就多,周末更是,全是附近小区里挤来这里吃早饭的。想想一早就被人催债,就又突发出一肚子的火来,冲着前台的收银小姐说,“一碗小云吞,再来一份小笼。” “你今天怎么吃这么多了啊?”我一回头,原来是Jack。心里更烦了!这个男人和我一个公司的,为了追我,居然把房也租到我了家的附近。 “你管不着,今天心情不好,不行么?”我火气很大的对他说。想想刚被房东拿去了800块,钱包也扁了,正好找到一个替死鬼:“喂,今天的早饭,你帮我付。” “好的,没问题。你还要什么?”他小心地拿出钱包来问我。 “小笼要加蟹粉的那种。”我一屁股找了一个好地方坐下来。事实上我知道他钱也不多,但我故意要买贵的那种,原因有二:第一,要追我你就得多付钱。第二,我就是要让你知难而退。Jack的人品不错但我就是不喜欢,准确的说是我看不上他,没钱在我身上不管用。上海的房价一天一天在攀升,照他的工资,我帮他算了一下,大约需要50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得上房。“唉。”不由自主的我叹了一口气。 “别这样嘛,年纪轻轻的。”Jack买好早餐走了过来。“你今天有什么活动么?” “没有,打算去商场逛逛。”我好声没好气的回答他。 “噢……”。 我看了他一眼,他没有说下去,我在想是不愿意花钱吧? 我仅用五分钟就全部吃完了早饭,打算独自一人准备去转转了。我也没有回头看还在吃早饭的Jack,我听见他在叫我,但我突然想逃,连忙打了一辆车向市中心驰去。 7月的上海,热得叫人难受,才走一会我就浑身上下都是汗了。这种热让我觉得是一种毒,而且是已经中毒很深的那种,在我实在无法再站稳的时候,猛一头钻进了一个大商场内,商场里的冷气吹得直叫人舒服。逛了一圈,我也没看上什么东西,于是想去看看男装。或许在这个时段有打折的运动装吧?我想。我突然想起了历轩,他是我的男友,还有一年他就要毕业了,我希望他半年后来上海找个大公司实习,然后留下来和我一块发展,生活,最后再结婚。我和他在大学里认识的,当时他在另一个系里,是我的学长,也是出名的帅哥。大学时我就特别喜欢长得高长得帅的男生,总觉得自己特别得意。想着,想着自己也不由得偷偷坏笑了一下。正好看到有一个柜台有5折优惠,我给他选了一件蓝色的球衣,他一直喜欢足球,以前大热天的时候我也陪着他一块看球,一块比赛。 买好单已经是下午5点了,人无聊时时间也过得好快。我正在想是打车回去还是坐公交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138179xxxxx,是一个莫生的号码。我对这种莫生的来电,一向不加理睬,按掉。Shit!有毛病!不是推销就是中奖。谁知十秒钟不到,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138179xxxxx,真是火!怎么今天老是遇到倒霉的事,后又想想,不会是哪个朋友的打的求救电话吧? “喂?”我接上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333号小姐么?”对方是一个相当有磁性的声音。 “恩?”我一时对这个莫生的声音想不起来,又不知为何对方知道我的工号号码。 “前二天你给我留了电话,我就是向你咨询问题的谢先生。” “噢……”我突然想起来,前二天有一个谢先生打来电话咨询过我有关一个银行卡上的问题。我从事的是callcenter的工作,每天就是接不同的咨询来电,这行业最近二年在国内开始慢慢流行起来。但我感觉,说不好听的就像以前的call台,好听的就是叫客户服务,只不过前者只为一个公司或项目服务,后者可以为多个公司或项目服务,感觉上就是一个外包,这样的外包通常还让别人错觉我们是某个大公司里的员工呢。事实上我们的行业是禁止向客户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的,如果违反规定轻则扣工资,重则可能要开除。但为何我当初会给这个客户留下我的号码,我也不太清楚了。有可能当时我值晚班心里无聊吧,也侥幸没有被我的领班听到,不然我的日子也没办法混下去了。 “非常感谢那天小姐的帮助,不知今天有没有时间一块吃个饭?” “这个……不太好吧。”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向你这么专业的服务小姐,我一定要见见。”他说话突然有点霸道起来。 “不必了,改天吧。”我讨厌一向自以为是的人,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这时我抬头看到前方有个邮局,然后走了进去,我现在心里只有我的历轩,你们那些土包子怎么能跟他比。哼!在包包裹的时候,我塞了一份我刚买的《人才市场报》放在里面。一共花费22元。 快到家时一看表都要7点了,房东王阿姨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怎么不去打麻将了呢?不会是为了等我的房租吧?真烦啊。这弄堂路本来就不宽,可入口处偏偏还弄了一个居民的生活垃圾堆置,边上树杈上更经常晾着些缺少阳光照耀的内衣裤,每次经过时我都要跑似的跳过去,甚至于害怕晾晒在上面未干的衣服会滴湿我的头发,这种风景再掺和些楼道边的炒菜声和吵架声还真是叫人郁闷。 这就是上海啊!我自己选择来到这里。 晚上睡觉前,我给历轩发了一个邮件,告诉他我帮他买了一件球衣今天已经寄出去了,里面还有一份他最想要的新版《人才市场报》。然后我摊开我的日子本,上面写着:2004年7月30日,历轩离来上海的日子还有180天。 第3章 工作竞争 感觉上个周末没休息好,早上化妆的时候就发现黑眼圈又加深了。我才22岁,怎么也变得这么快?我丢开手中的唇膏有点不满意起来,甚至怀疑起这个镜子。 这个小屋不大但我住起来还算舒服,第一次远离自己的家人来到上海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放飞的鸟儿一样。当时搬进来的第一件事我就是为自己选了一套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床单,整个房间我都把它打造成一个可爱公主的形象。当然这个效果在屋外是看不出来的,这个貌似陈旧的老屋是没有人会相信里面会住着我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 “魔镜,魔镜你告诉我……”我打开房门外出上班前又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我应该还算是一个可人儿吧?我又转身对着镜子吐笑了一下,齐腰的长发加上丰满匀称的身材走在大街上总能引起不少男士的回头。 “Hi,早上好啊,Lucy。”是晓意,她是我的死党。大学毕业后我就和她一块商量着来上海打天下。现在我和她在同一个公司上班。她的优点就是英文比我好,但我的优点就人比她长得漂亮,不知这个社会对女性要求的哪个多点?我看着她今天穿着的那条连衣裙心底里有点暗自嘲笑:她老是喜欢学着我穿衣,只要我买了某个款式的新装,她也会不久也买上一件,以至于我现在都不告诉她我的衣服在哪买的。 “你裙子真漂亮。”我故意盯着她看,其实心里有点恨恨的。 “是么?上次和你逛街我就觉得不错所以我也买了。” “怎么最近公司的早饭提供的越来越差了?”我拿起一个馒头问,“连馅也不包一点。” “不是没包,是没买包的。”她呵呵笑了笑。 “那是,我平时也不太在公司吃早饭的。不会是公司要关门了吧?”我也呵呵笑起来。 “上班的时间快到了啊,别再说话了。”陈领班来了。这个上海女人长得是白净,估计脑子也是白吃型的,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我们这里没一个人喜欢她。 我开始做这一行已经有五六个月了,有时接电话也能遇到不少笑话,特别是晚上。总有一些无聊的男士打来电话想和我们聊天。事实上我们这又不是什么情感电话,我曾认真的告诉他们请他们转拔其它电话,谁知他们的回答更绝:“小姐,你们这个800电话不要钱啊,打那个168的情感热线要一块钱一分钟。小姐,你刚才的声音好温柔啊,你能不能再和我说说话啊……” “先生,我们这是银行卡咨询中心,您有什么其它事情需要要帮助么?”我还是尽可能的忍住我的情绪。我们的专业也不能主动挂断电话,这比和他们聊天更严重,我就想着我这个月的奖金要没了。我的电脑右下角还有一个电话计时系统,不知是谁发明的这个破程序,如果没有在5分钟内解决客户的来电,也将要记入员工的考核中。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 “小姐,小姐。你还在么?” 我只有拿出我的杀手锏了,“对不起,先生,我不能和您聊天的,不然我要被扣工资的。” “唉呀,这么凶的老板啊,那我也不好为难你了,我明天再打。” 谢天谢地,4分30秒。我吐了一口气。 休息了不到二分钟,电话又响了。“您好,工号333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我想就是我睡着了,我也能闭着眼说出来这段开场白。 “你好,我就是要找你333号员工,你曾经问帮我解决过很多问题,你的服务态度又一直很好,我要向你领导表扬你。” “非常感谢!”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有客户的表扬,我升职当领班的可能性要高了。因为现任的陈领班要准备生孩子了,还听说要辞职当全职太太。上次全体员工开会就说这个月要选一个新的领班出来。听到有人赞美自己,心里不由得有点美滋滋的,不过我心里还真有点羡慕起陈领班来,不知我何时才可以过上她那种幸福的生活。 “那么,请帮我把电话转到你们经理那。谢谢!”我飞快的按下那几个熟悉的键,心里高兴得几乎要唱歌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一直哼着小调。公司每周一下班前大家都要开一个例会,无非是总结上周的工作情况:比如谁接到投诉单,谁违规,谁得到表扬等等。我偷偷的看了一眼我们的经理,就感觉他今天特别的帅。不过说心里话,这过去的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也是特别的努力,自己也知道刚出来社会混都要看别人眼色的。去年我妈在火车站临别时特别嘱咐过我,一定要谦虚,就是听到自己不喜欢的话也不要往心里去。我现在才发觉我妈真是神仙啊,老年人的话一定要听!虽说我不太喜欢陈领班,但我也总归是听话,好在安全过了试用期。我吃着吃着,我环视了一圈,会是谁是新领班呢?Cherry么?她不行,学历有点低。Regina么?那人来这公司二年了都没升过职,人懒。James么?男的,估计这行做不久的。晓意呢?她也是努力,可……没我漂亮。想着想着,人也发呆了。 “你在想什么呢?”Jack的声音传来,瞬间把我拉回了现实中。 “想钱,好哇?”我白了他一眼。 “买奖票中奖了?” “中奖我就不在这里了,猪!”我吃完碗中的最后一口,又想逃。不知为何,我就是想躲着他。 “对了,这周末公司要组织员工去野餐,你去么?”他问我。 “不花钱,当然去。”我站起来准备走出去。 “好,好,好,我也去的。”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去不去管我什么事。神经病! 一下午的时间,我接电话的心情特别好,不但声音柔美,而且效率高。可能是福星降临了,有几次经理经过的时候,我给客户的回答都特别好。上周末的晦气似乎全都被带走了,我看了一眼放在我台子上招福猫,自己也学着它双眼笑成一条线了。 这周一的周会又是定期开始了,我这回特定带上了一个笔记本,选了一个经理对面的位置坐下。我在想他一抬眼就能看到我,如果是以前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五分钟后过,人终于三三两两的到齐了。 “你看看你们,每次开会都没有一个纪律。不是晚到,就是没精神的。”经理终于发话了。 大家都低着头,但感觉都在笑,没人听他的。 “开会也不带个笔记本,你们那些脑袋都能记下来么?”经理要发火了,声音提高了八分贝。这时他抬头了,果然看到了我,想当然也看到我前面的笔记本。我也抬头假装认真看了一眼他,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心想成功一半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又是长篇大论的一大段,怎么没听到早上那个有关表扬我的电话呢。我心里开始有点犯呧咕了。还有五分钟会议就要结束了,真他妈的。 “最后,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经理说。 “今天有一位不愿意留名的人士打来电话,是特别要表扬我们这里的一位员工,说她的工作一直是非常认真非常专业。这个人就是……是我们的Lucy,大家鼓掌一下!”经理停下来看着我说,脸上装满了笑容。 我假装不知道,装傻看着大家也跟着一块鼓掌。不管周遭如何变迁,在工作中,自己还是要始终保持一种向上的动力,就算是假的,也要以积极的面貌出现在办公室里,这样才成为职场中不败的红人。我平时也翻看一些职场经理人的书,从中也学习到不少做人做事的原则。 “Lucy,你这几个月工作不错。有不少人都反映你态度好,也很专业。希望你再继续下去。”。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应该做的。”我觉得自己有点恶心说出这句话,对着经理站起来谦虚的点点点头。可我自己心里在想着其它的:他们会不会嫉妒我?今后,我又该如何与他们相处呢?发觉自己又想远了,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喜欢白天做梦。 从公司出来后,天有点阴沉沉的。七八月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我刚钻进地铁里外面就哗哗的下起大雨来,我最烦下雨天,我想女人可能都讨厌下雨天,因为一下雨,淋在脸上的妆就花了。另一个原因就是一下雨地铁里的人就特别多,天又热挤着就是‘烦’一个字。 我每天都会坐地铁一号线上下班,从淮海路到徐家汇,再从徐家汇到淮海路。一号线听上海人说是穷人线,有钱人都住在二号线的附近。我发誓以后有钱了要立刻搬家,买不起二号线的房,至少租在那边附近应该可以吧?车开来二趟了,我还没挤上。唉,穷人是比富人多啊。事实上太挤我也不敢上,夏天,本小姐因为爱漂亮特别喜欢穿短裙,可是总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喜欢打漂亮女人的主意。上回有一个变态,居然拿带照相功能的手机拍我,当场被我甩了一个耳光。通常我也没那么凶,和许多女性都选择沉默,当然也要看对象。 回家看表,还好不到7点,胡乱给自己煮了一点面条吃下。透过窗外的霓虹灯心里不免有点惆怅,上海那么大,哪里是我的家啊?看着匆忙过往行人,有带小孩的,有老人,也有商人。可能他们都还没有吃饭吧?通常在这里生活的人一天来往在路上的时间可能要比我多很多,我算幸运的吧?谁叫这里是大都市呢,想要过这里的日子,就得受这里的罪。 手机又响了,我回头看台子上又是138179xxxxx。我在考虑是接还是不接。SHE的铃声已经连续唱了二遍。“喂?”我清了清喉咙。 “工号333小姐,你现在的声音和下午的不太一样啊?” “……” “怎么样,你的经理今天有表扬过你么?那通电话可是我打的。” “啊?”我感觉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 “这回可否赏脸吃个饭?”他声音降了下来。 “好啊,谢谢你。”我似乎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说实话,欠他这个人情我还真是丢脸。“不过今天我已经吃过了,明天吧。” “好,我们一言为定。你上班的地方是哪,我来接你。” “徐家汇美罗城,我下午6点下班。”虽说这种老掉牙的约会方式有点不合适我,还有一点罪恶感,但我还是同意了。在上海生活的这一年中,总是有一些老男人有意无意的来接近我,但我心里只有历轩,我拿起放在书桌上他的照片吻了一下。挂了电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时钟嘀嗒嘀嗒作响,独自一人的滋味真是难受,我不由得在这30平米的小房间内来回踱来踱去,最后又踱了电脑前习惯性的打开了电脑开始玩一种叫“大富翁”的游戏,这种强占强买土地的游戏还真有意思,我又在幻想现实中的我能有一天把上海的土地一块块踩在自己的脚下。 第4章 约会陌生人 还有半小时就要下班了,我心里却有点慌张起来,第一次要和一个陌生人见面,浑身上下都有点怪怪的,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男人,他不会是什么坏人吧?我心想。上了一天的班,自己整个身心都有些疲惫,都有点懒得想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能发生什么事呢?理他呢! “晚上我们去九龙冰室吃点冷饮如何?”晓意转过头来问我,她就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席位。这个公司说大也不太大,大大小小的坐席加起来也有近百个,一个诺大的房间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小豆付干一样。我有点讨厌这种环境:人多地方小,每天都感到公司里的空气还不如菜市场里的新鲜,但为了生活我也没有办法。 我取下戴在我头上的耳机,想了一会说:“明天吧,我今天跟我妈约好了要打电话回家。”我在说慌,不可能告诉她我晚上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约会。 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下楼,我折回洗手间补了一下妆,谁知道又正好碰见了晓意。 “跟你妈打电话还要化妆啊?不会是和男人去约会吧?” “神经。”我没理她,继续化我的妆。我不想告诉她,如果她知道我连约会人的面都没有见过一定会吃惊的,这样的约会总是让人有所期待的新鲜、暧昧、刺激、性以及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可我偏偏也还没那么开放,或许也可能是陌生人身上有什么触动了我的好奇心而已。 晓意一脸坏笑,“明天冷饮你请。”她好像能看穿我的内心一样,我连忙用镜子挡住自己的目光。 “败给你了。你真烦,化个妆你也这么罗说,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化妆。”我又看了一下表假装镇定,时间已经过去了5分钟了,如果我现在下去见不到人怎么办?而且我又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一边化妆,一边在磨时间,这时手机响了。 我赶紧从包里翻出手机,是他的,还好没放我鸽子。“你到了?”我小声问道,左右看看洗手间里已经没人了。 “到了,我就在楼下的停车场。黑色的。我等你。”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似乎也不让我有思考的余地。 一到下班的时间电梯就人爆满,很久都没有一个电梯停靠,我拿手袋的那只手已经满是汗了。时间又过了10分钟,好不容易才挤上。早知道改走楼梯了,我个人还是比较有时间观念的――不喜欢迟到,总觉得迟到不太有礼貌。我随着电梯一块缓缓下降,脑子里突然迸出来好些奇怪的想法:有点焦急,又有点迫切。海涅说:“女人,有几分是天使,有几分是恶魔,谁人知晓!”雨果说:“女人是彻头彻尾的恶魔。”那我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也不知是什么吸引着我这样走下去。 到了停车场,我正想环视一下哪部车可能是他的时候,这时我看到有部车亮起了车灯。大约是那部吧?我向那辆黑色的奔驰车走去。哼,还是豪华版的,不会是那种肥得流油的爆发户吧? “Hello,你好。”他为我打开了车门。 “你好。”我抬头看了一眼,有点吃惊对他说,“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的脸长得很有型,可以说是很标准的男人味,穿着非常合身的西装,头发梳得也很整齐。我在想就他手上的那块表就大约可以抵得上我一年的工资了。真够奢侈的! “是么,你以为我是什么样?”他微笑对我说。 “又丑……又胖的那种吧。”我突然有点急促紧张起来,说话也结巴了。 “哈哈哈。你说话还真有意思。想去哪吃饭?衡山路?你们这样年轻的人都喜欢那。”。 “我都行,你看着办吧。”我在想我不付钱,管你呢。 一路上我都感觉很拘谨,车内缓缓的歌声越发的让我感到不自在。不过这车的空间也真是够大,在我的眼前居然还有一个内置的小电视,我真怀疑他开车的时候真能有时间看么?还是估计在做秀?不过上海的有钱人也还真是有钱,这车开过的时候总能引起别人的侧目,我坐在里面居然有点得意,虽然自己心里明白主人不是我。车在缓缓的前进,最后我们在一家西式的餐厅前停了下来,门口这时已经停了不少的私家车,而且都是进口的名车。 走进餐厅的大门,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帮我们开了门:大厅内昏黄的灯光,厚厚的地毯,交错却不嫌嘈杂的人影,餐厅的布置精致有点奢华有点温馨,这种环境和他走在一块真有点让我不知自己的眼神应该往哪里放了。 “你来。”他把菜单递给我。 “和你一样好了。”我最烦点菜,就把菜单还给了他,另外心想别人请客也不好意思多要求一些什么。 “那……来一份A餐给这位小姐,我要B餐。再来二瓶这种红酒。” 我望了一眼那瓶红酒的价格,我的天,380元/瓶,上面写着。“为何要二瓶?你很能喝么?”我问他。 “你不是说和我一样么,我喝一瓶,你喝一瓶。” “又不是喝啤酒,有你这样喝的么?”我其实是觉得酒的价格有点贵,况且我也不想让他花太多的钱。万一他不付帐,那我这个月不是白做了?总之让我面对一个陌生的人就是感觉没有那个必要。 “也对,那一瓶。”他对服务生说。 这时我才认真打量坐在我对面的这个男人,就从他的坐姿就让我感到一种压力,这种压力不知是来自哪,可能是对自己在这个社会还有没“重量”。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高壮健硕的身型,应该可以算是一个美男子,至少让我和这样一个男子一块吃饭感觉自己有点身份。只可惜年纪偏大了些,不知坐在周围的人会怎么想。上海这个地方所谓的“情人”身份的女人有很多,而且都是老少配,大约大家也见怪不怪了吧? “这是我的名片。”他递过来一个小纸片。 “噢。”谢彬强,是很男人的一个名字。我心里暗想,还是什么电脑公司的总经理,这年头说自己是做电脑行业的,满街也能抓出一大把来,没什么了不起的。哼!我放下他的名片。 “我没什么名片,我姓方。”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我一个社会底层的服务人员,更本就不可能会有什么名片,如果真是有名片的话那反而是一种笑话。 “方小姐,不知可否知道你的全名?” “方洁。” “果然名如其人,简单大方。” 这顿饭吃得我一点不痛快,比起这种文馊馊的西餐我更喜欢香辣火爆的川菜。耳边传来悠扬的钢琴曲似乎在和我的内心唱反调,但我还是强装着思文小块小块的切着餐盘里的牛肉。在上海这种风情城市里让您力求体现尊贵的身份、地位和良好的文化素质大家都喜欢把自己装扮得像一名优雅的公主一样,一旦这种光环去除掉就只剩下一个空虚的外壳了。 “这里的西餐很一般,下次我带你去南京路一个有名的店去吃。” “我可没答应你下次还和你一块吃饭。”我停下手中的餐具。 “哈哈哈,有意思,有个性。”看着他的笑,我简直想哭。对于他们这类有钱有社会地位的人我总觉得他们土,他们像是一个披满了黄金的兵马俑的战士一样,就是笑也是冷冷的。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上次的电话,我的经理对我的工作很满意。”出于人情考虑我还是要谢谢他。“如果我升职了,下次还是我请你吃饭吧。”当然这句话我也是客气,心里更本没想再见他。 “好好好,有上进心。”他喝了一口酒,那姿势好像只是用眼角在看别人。 晚餐就这样一句一搭的进行着,基本上都是他问我答。我也不知道问他什么,也觉得自己太唐突同意和这样一位大叔级的人物一块吃饭,也不附合自己以往的做法。如果对面坐着的是历轩该多好啊,可是凭我目前的收入这更本就不可能。 吃完晚饭已经9点多了,他开车送我回去。临下车前我没让他把车开进我住的小区,主要是怕房东看见,她们那个年纪的女人没事就喜欢乱猜测,不知又会因为一点点什么小事情就信风作浪。 到家换好衣服正想躺下,手机又响了。居然还是他,我不知道为何原因他又打过来。 “方小姐,到家了么?”手机那头传来他的声音。 “恩。”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放心了。晚安!” 一种暖意传上心头,可能一人独自生活久了,很久没有得到别人的关心,听到他这几句简单的话,改变了之前原来对他的看法。或许他是一个好人?我翻出手机的通话记录,将谢彬强的名字记在了自己手机的通讯录内。 洗过澡后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朦朦胧胧胧的,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梦中我好像化身成一位长着翅膀的天使飞在篮篮的大海上,身边还有一群海鸥,阳光暖暖的。 第5章 如愿以偿 这个周末又是一个艳阳天,不知哪个笨蛋居然选在这样一个日子组织野餐,不过集体活动我还是要参加的,不为别的就为了争取当上领班我也要去的。 Jack这天果然也来了,公司同事也有不来的,原因:天热。还好时间定在的是傍晚,不然我也举双手不愿意。不用想Jack就喜欢是挤在女人堆里一块烧东西给我吃,8月的天气,再加上这个火炉,汗水浸湿了他的T恤但他还是高兴得忙这忙那的。公司里的女同事都挺喜欢他,虽然不是特别帅但也还算阳光,特别在我们这样一个几乎全是女生的公司里,有这样的男生在他就变得更加吃香了。但这个社会就是比较现实,男人还是要有点钱才会真正吸引女人,只光靠外表或内心或许永远没有办法得到的,我就很认同这种想法,但最主要的是我已经有男友了,历轩家境不但好而且人也英俊,是我心里无法取代的。 “洁洁,这串也烧好了,你快吃。”我很反感他这么叫我,好像和我很亲密一样。 “我减肥,不吃了。”我还是接过了那串烧好的肉,但我递给了晓意。 “他对你不错啊。”晓意小声对我说。 “那又怎么样,我有男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晓意知道历轩的,大学时我们三人经常一块吃饭。 “那你和他说清楚啊,让公司里的其它女同胞有点机会嘛。” “你啊?”我假装惊讶。 “切。我现在已经有男友了。”晓意得意的和我说。 “谁?”这女人居然也不告诉我!我和她之间可以说没有什么秘密,可这事她居然也瞒着我,我有点生气。 “他在一个世界500强的公司上班,人挺好的。” 我突然有点羡慕起她来,我和历轩什么时候才能向她所说的那个男人那么强,至少能让我们有足够的存款买房结婚吧?“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我心里在想是什么样的男人这么优秀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这时Jack又跑过来和我说话,让我觉得更反感。我不想再和他浪费什么时间,于是我对他说:“我有点话要和你说,方便么?” “方便,方便。”他一脸兴奋。 我走到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抬头对他说:“我知道你人很好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已经有男友了。”我直接把话表明了,事实上我以前就想和他说但一直找不到机会,主要还是怕伤别人的自尊心。 “恩,我有听说了……但也不是我没有机会啊?”他的回答让我吃惊不少。 “那你还……”。 “我就是喜欢你,我会努力的。”他的表情让我想到了文革时代的上进青年。 真是没有治了,又不是在拍韩剧,这年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存在!我丢下他走回了队伍里,没理在一旁发傻的他。真是蠢,别怪我之前没提醒过你,我心里暗想着。正想着,这时对面走来二只金毛狗,不知是烧肉的香味吸引了它还是什么一个劲儿地冲着我们狂叫,而它的主人只会牵着它们往另一个方向跑,谁知那两狗儿力气大反而占了主人的优势让他摔了二个大根逗,我们看着这好笑的场景几乎全大声笑了出来。可最后那狗儿却冲出了主人的手向我们这里狂奔过来,这可吓坏了我们女生,丢下手中的肉四散开来,那狗儿却像成了胜利的君主发起威风来。 我们女生还在等它的主人时,Jack却走了上前和那二只金毛狗逗了起来,一场让我们觉得是威险的事就这样平息了,这反倒让这小子又增加了不少人气,其它女同事就只会围在他身边赞扬他,可我却感觉不出什么来—不就是搞定了二条狗么。唉,真不知这个野餐是什么滋味,后来也没敢再吃下去,只怕烧着烧着不知会在肉中发现出什么狗毛出来。 终于到月底了,今天是8月的最后一个周一,一整天我的心都在狂跳不已,今天开会会宣布新领班的名单吧?我手心里又出汗了,握着笔的手几次都拿不住。开会的时候我几次偷偷观察我们的经理,但他的表情老是那么严肃――真是急死人,再看看坐在右边的Regina面似认真在笔记本上狂写不止,其实画了一个大乌龟。唉,表面上这样的会议意见高度统一、一团和气,是胜利的大会、团结的大会,实质上除了浪费了口水或是陪老板喝茶外,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无论经理点名谁发言都一个回答: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拈轻怕重,说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话;或者说老板的指示非常英明、自己深受鼓舞、信心百倍云云,更有甚者连溜须拍马都懒得表达,说自己的看法已经被其他同事说过,表示同意以上意见。事实我也是一样,这年代谁会愿意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啊?除非是真不想混了! “这个月,我们的陈领班就要离开大家了,感谢她这么久为公司的付出。”经理示意大家为她鼓掌。“我们的队伍还是要继续服务的,为了更好的凝聚大家的力量,我和陈领班一致商量选出了一个新的领班。” 这时开会的所有人员眼睛全盯在了经理手上的那张破纸上,大家都想知道谁会是那个幸运的人儿。会议室突然安静了许多,和刚开始开会的情景差大段。 “Lucy,恭喜你了!” 听到我的名字我跳了起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随后我还是选择了安静的坐下,似乎知道领导人员就要有领导人员的样子。 “陈领班一直推荐你,说你表现不错,我这段时间也观查了一下,感觉你确实也是一个合格的人选,你就从下个月开始任职吧。”经理微笑地冲对着我。 我转过头来看着陈领班,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推荐我。我一直以为上海人对外地人一直存有敌意,没想到是我的偏见。她这时也微笑着看着我,我对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恭喜你。”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晓意站在旁边对我说。 “这没什么好高兴的,只能说以后要做更多的事了。”我假装轻松说道,感觉有一种失望的神情在她的脸上闪过。 我飞快的将包拿在手上准备冲出去,“我今天有点急事要回家,我先走了。”我没选择和晓意一块走,好像自己犯了什么罪一样。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妇女用品的专卖店,我走了进去准备买一份礼物送给陈领班,也算是分别的礼物吧。她一直是经理的宠儿,就算她要走了,我们大家也得给点面子给她,在中国,在上海,就是在这里也是逃不掉的。挑来挑去,我选中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奶瓶,当妈妈的感觉有时也真好!不知我能不能也能和她一样这么幸福的当上家庭主妇,再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要好好加油!我心里暗自对自己说着。 在这里逛的几乎全是家庭主妇,个个打扮得像一个贵妇一样,她们悠闲地在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前转着,时不时拿起一件性感的内衣在身上比划着。不知为何我就是看着不顺眼,恶狠狠的盯了在我不远处挑睡袍的女人一眼,这一眼差点就把她给杀死,看着她从我身边快速走过心中多少有点Happy了。 走出专卖店我想把这个升职喜讯也告诉历轩,于是我发了一个短信给他说我升职了,不知为何同时cc给了谢彬强。 我刚把手机放回包里,就响了。手机屏幕里显示出了谢彬强的名字。 “恭喜你了,方小姐。这回有机会再和你吃饭了。”还是那么有磁性男音。 “好像我是说过升职了会请你吃饭的。”我真后悔当时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同时在心疼自己的钱包。 “太好了,不过我现在正在外地办点事……可能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正好下个月三十号是我生日,请你吃生日餐正好。”我突然想起来说。 “又长大一岁罗,你想要什么礼物?”他问。 “我没那个意思啦。”我突然觉得我刚才说的话不太合适,好像我成了故意要乞讨的人一样。“你先忙吧。到时我会联系你的。”感觉自己给自己找没趣,我匆忙挂断了电话。 天还是那么炎热,热得我都没有食欲了。上回称了一下自己的体重比大学时轻了5kg,真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我妈见了估计又要心疼了,这一年在上海混得也真是差,平时不是吃点面条就是吃吃盒饭难怪自己会瘦,有时还要对五块钱很少的一碗的牛肉面斤斤计较,这种感觉真的很莫名,很孤单似的。这时楼下王阿姨的厨房内飘来一阵阵红烧肉的味道,让我怀念起家里的温暖起来……自己站在阳台上发起了呆,不知为何想起小学课本里王维的诗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马上又是一年中秋节已经很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于是我连忙回屋拔通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第6章 背叛 今天,我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无聊的一遍又一遍的换着台,这天是我的生日,我特意请了一天假给自己休息。早上我就发了短消息给历轩,但没想到他居然连个电话也没有回给我。会不会是功课比较忙,可能会晚上打给我吧?我发火的把电视机给关了,还是按不住心中的焦急拔出了那串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性的声音,一下子把我给怔住了。 “我找历轩。”我在怀疑我会不会是拔错了电话的时候,这时我听到了历轩的声音。 “是洁洁么?” 我吐了一口气,还好没拔错,但一丝忧虑涌了上来:那女人是谁?怎么会接我的历轩的电话。“刚才那人是谁啊?”我有点不满的问他。 “…….” “喂,你在听么?” “我……一会打给你。”他突然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生气的想要再打过去,等了大半天他怎么可以这种态度对待我!但我还是忍住了,我想听他的解释,但心中似乎也猜出了大半。这几个月历轩的电话一直很少,有时我们也聊不了几句话,但我始终没有往那方面想,我没想到他会变心,以前我和他的关系一直维持得很好,我还一直在幻象和他的将来。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会那么脆弱的,虽然我也见过不少大学里的情侣走进社会也有分手的,但我和历轩曾经都发过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要欺骗对方,一定要坚守住我们的这份感情。 一会电话打来了,我立即按住了通话键。 “小洁,这些日子我考虑了很久,我想……我毕业后还是不来上海了。对不起!” “为什么?你不来上海,你去哪?”我疯了一样的问他。 “我想去广州。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个工作的单位。” “那我怎么办?”我已经哭了。 “小洁……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我的眼泪像水龙头一样不停的流,一滴滴的全流在了地板上。 “吴梅为我安排了一个不错的职位,我打算去那边。” 吴梅?这个名字在我脑海里闪过。她和历轩是同班同学,以前大学里的同学就传说她爸爸在广州的一个大公司里任职,家境十分富有。 “刚刚接电话的是她吧?你们……已经在一块了?”我伤心的问。 “小洁,对不起。我……。”他的声音也有点哽咽。 我拿着电话的手已经全是泪,好长一段时间我们彼此都没有出声。最后我还是默默的挂断了电话,放声的大哭起来。我拿起放在桌子上和他的合影用力的朝门上摔去,然后趴在床上任凭眼泪流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有办法相信曾经这么真心的他也会为了一点点利益放弃我和他4年的感情。 我坐起身来,擦干了脸上了泪痕,翻出了这一年多来我每天为他写的日记。我的心像针刺一样的痛,慢慢的,我一页又一页的撕了所有的记忆,然后靠在这个破旧的小屋子里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我。眼泪似乎还是止不住似的不停往下流,整整十分钟我居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S.H.E的铃声这时响了起来,我连忙摸干眼泪去接电话。 “喂?”我压低自己的声音。 “恩?怎么了,声音不对嘛。方小姐,祝你生日快乐。” 我这时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居然还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听到现在有人给我的祝福似乎让我更加难受了。 “你不是说请我吃饭的么,怎么忘记了?” “是……谢先生吧?”我是真的忘记了,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没有心情去想。 “你下班我来接你吧?还是美罗城么?” “我今天没上班,在家。” “那好,我半小时在你住的小区附近等你。” “恩。”我同意了,语气中有点赌气。挂完电话,我走到洗手间好好洗了一个脸,这才发觉二只眼睛肿得像一对核桃。我又回到房间里为自己选了一件比较性感的连衣裙换上,为何我比不上她?我有点恨恨的对着镜子里的我说。离开你,我要过得更好,我对自己说。 “你今天怎么了?哭过了?”他给我递来了一块手帕。 “没有。”我低下头,但还是用手帕擦了一下眼睛。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从他的手帕传到我的鼻子里。“不好意思,弄脏了,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我对他说。 “送给你了。”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不会是工作不开心吧?你不是才升职么?” “生活压力大呀。”我故作轻松的笑笑,事实我的心好痛。 “对啊,笑笑就好了,小姑娘一样。” “我本来就小。我今天才22岁。” “年轻就是好啊,我都42了。”他咳嗽了一下。 我转过头看了他一下,没想到他42了,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最多以为他32岁。“还真是看不出来。”我轻声的回了他一句。 “和你这样年轻又漂亮的小女孩在一块,人也变得年轻了,哈哈哈。” “今天还想吃西餐么?”他问我。 “不,我想吃中餐。” “好,听你的,你今天是寿星。一切都听你的。” 车最后在外滩的一家中餐馆前停了下来。我和他走进去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我透过高高的落地窗看着夕阳,心情好了一点。这时耳边传来黄浦江货船的汽笛声。 “这里风景真不错。”我有点喃喃自语。 “是不错,我家就住在江的对面。”他手指着一处高楼对我说。 “对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他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我打开一看,是一副项链。“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合上盒子还给他。 “没什么,只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我帮你戴上。”他不理会周围吃饭的人的目光,还是把那串金光闪闪的链子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感到我的脸上一阵阵的泛红,同时也看到经过的服务生嘴角露出了羡慕的微笑。 “配你今天穿的裙子正好合适。”他微笑着,似乎在欣赏一个艺术品。 “谢谢你,这顿饭我请。”我不想欠他什么人情。 “那怎么合适,你才刚参加工作,又是一个女生。那不是在说我在欺负人么?”他手指一响示意站在远处的一个服务生过来。 吃饭的时候和他谈话我很开心,似乎忘记了早上发生的事。还好今天有他陪着我,如果不是谢彬强,我都不知道我今天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谢先生,今天谢谢你。”我对他说,这次是我心里真的想要谢谢他。 “你不要这样见外,你以后叫我彬强吧。一会到我家坐坐如何?喝点茶,最近天热,人容易上火。” “不太好吧?下次有时间再说吧。”我有点迟疑。 “今天你又不上班,我一会会送你回家的,放心吧。”他拉上我的手,我没有反对,甚至有点木然。 车路过那个看起来高级的小区大门时,我看到穿着整齐的门卫朝他敬了一个礼。在上海只要你有钱就有人对你恭谨,我想想不只是在上海,可能其它的地区也是一样。和他上了电梯后我开始有点忐忑不安起来,毕竟我身边的这个人我才认识不久,我想回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电梯在26楼的地方停了下来,我走在他的后面。他用卡打开了房间的大门,我正在迟疑我是否应该进去的时候,他用手拉了我一下,然而这一进去我似乎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菊花茶如何?”他问我。 “都可以。”我坐下顺手摸了一下沙发柔软的皮质,看着他家考究的装修,这应该是一套复式的小高层,家具很有欧洲风味,房间不但大而且很干净。住在这样一个漂亮的房子里似乎就是我的梦想:有高级住宅,华贵的陈设,精美的佳肴……这又让我想起那个为偿还一条假项链还赔了十年青春的玛蒂尔德!但我不愿意象她一样梦想自己跟那些一般女人所最仰慕最乐于结识的男子闲谈――那不属于我的风格,主要是我有我自己的风格。“你家很漂亮。”我说,但心里却在想着其他事。 “平时我不太住这,我妻子和孩子都在国外,一般也就是有钟点工定时来打扫一下。”他回头对我说,“要加糖么。” “不用。”我的心一沉,42岁的男人是应该早就结婚了,我应该注意到那窗帘的款式多半是用心的女主人精心挑选的,真不知我为何来这。他发觉出我对着窗帘发呆,于是走过去将它拉上了。 我突然感觉来到这里是一个错误,于是我站起身来说:“对不起,我还是想先走了。” 这时谢彬强突然用强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肩,弄得我很疼。我不知是害怕还是惊讶,半响没有吱声,然后他环抱住了我,开始低头吻我的头发,我拼命的似的想要挣扎,但他反而越抱越紧。 “小洁,我很喜欢你。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我的学生时代。” 我的心狂跳不止,说实在的我不是很讨厌他但是我没办法接受他,第三者在我心中是可耻的。他抬起我的头想要吻我的脸,突然间他把我抱起来朝楼上走去。 “你要做什么?”我突然有点害怕,朝他大声吼叫起来。 但我还是被他放在了一个宽大的床上,我的四肢被他强有力的身躯压得无力反抗。这时耳边传来他粗声的喘息,我穿在身上的连衣裙也已经被他拉扯下来,不知是羞愧还是耻辱,我的脸被烧得通红。他的唇贴了上来,我没办法躲,原本的反抗开始慢慢的迎合起他来。这种事我并不莫生,在大学时代我已经和历轩同居了一小段时间,但我们那种似乎还是初学探索的水平,至从来到上海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这种生活了,我的内心似乎在渴望被人拥抱,而这时的他一直在引导我的手,我的吻,我似乎在开始享受这样的一种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现实的时光中清醒过来。我看着身边熟睡的这个男人,觉得自己好可怜,好无助,眼泪不知不觉得又再一次涌出来。 “怎么了?”他被我的哭声弄醒了,温柔的把我揽入怀中。 我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我会好好对你的,这个你拿着。”他从身边的一个柜子拿出一张卡递给我。 “这是什么?” “这张信用卡你拿去,一会你想买什么你就去买。” 我没动,我好像觉得这是一种交易。这种场景怎么也发生在我的身上?一种恶心的气息堵住了我的喉咙。不知为何我想到了历轩,我苦笑了一下,接过了卡。“谢谢,彬强。”我低头吻了一下他。 彬强很高兴,又再一次抱着我沉沉的睡了下去。而我躺在床上却一直没有睡着,我满子想的只有历轩,我要报复他。 第7章 错误的种子 恍惚,觉得自己很脏。也许就是那天短短的几个小时改变了我后来的人生,如果没有遇到彬强,如果没有历轩的背叛,我或许还是一个无忧无虑小心过日子的小女孩。 ‘单纯’这个词已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感觉自己和KTV里的三陪小姐一样,只不过我的外表还装扮着文人的打扮:照旧每天拿着小包去上班,走着同一条路,说着相同的话。 我快要崩溃了!害怕旁人能看穿自己的内心,可能像我这样的人在这个城市成千上万,似乎并不会让人觉得异样,自己还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和我同病相连的人。 一连几天我都在疯狂的工作,我想借着这样的状态来缓解我心中的仇恨,可我越发的这样,越发的让我无法自拔。每每我工作结束回到那个破旧的小屋就会让我想起历轩,我觉得自己的周围还围绕着他的记忆,甚至是他呼吸的气息。 夜,静悄悄,到了晚上还吹起了一点点秋风。炎热的夏天已经在慢慢离去,虽然小屋里还响着老式空调的“嗡嗡”声,这样的一种感觉使我越来越孤独,越来越寂寞。之前我们多少次会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手牵手走在学校的小道上,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么?曾在月光下的誓言就这样被风吹散了么?我走到书桌前,电脑一直开着,随手在键盘上敲打了下来: 水中花 水很凉冷冷的 让我纷乱的思绪沉卧于水底 余晖 懒懒地撒落在水面 像点点星光 但我却勾廓不出它的色彩 心与晚霞一同淡下下 与天与地与你与我 与水 我终不解理 与你一起的日日夜夜 就像这水波 时起时沉 也像这水中的鱼儿醒了又睡 冰凉的河水 又触到了我的指间 那瞬间让我明白 我不再是你的 水中花 我叹息着我不知道 那逝去的季节 可又是花开的时候 我喜欢文学,喜欢平时写写现代诗,可没想到有天为自己写的诗却是如此悲剧。我曾猜想过这个结局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的快,快到自己没有办法接受。 没有人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甚至脑子里浮现历轩和吴梅此时此刻在上床上温存的情形。这是一种多大的讽刺,像一个长钉深深敲击在我的内心。 一口气写完这首诗后我已是泪痕满面,我走到洗手间任凭眼泪往下淌,那泪花溶入水池中让我分不清哪滴是我的泪哪滴是水,甚至嘴里已经可以尝到咸咸的滋味。 自己恶狠狠的扯下挂在一旁的毛巾,可能用力过大连同旁边竖放着的化妆盒也一块的倒了。怒火一直没有平息,反而更让我生气,猛的抓起一个水杯将化妆台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倒在地上,看着地上一片狼籍我反而心情有了一点舒畅,这种发泄很想再来一次。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声,一条短消息传来:“我很想你。”是彬强发来的。 我只看了一眼就将手机合上了。 但不知为何一瞬间自己突然脑子清醒了许多,抬头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20点17分,这个时间离上海大商场结束营业还差二小时。我抹干眼泪拿上彬强给我的信用卡,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疯一般地向闹市中心驰去。 我要解放自己,去做我想做的事。是你逼我这样的,历轩! 商场里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人不是很多,我正一层一层逛着,不到一小时双手已经拧满了袋子。里面有我一直想买一直没敢买的衣服,也有我更本就不喜欢的衣服,或许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我有点苦笑,站在走廊二边的服务小姐也还是一个劲地冲我笑着,热情的为我介绍这个季节新上市的服装,我知道她一定以为我很有钱可以光顾她的店,然后可以赚到一到二成的服装提成。而我却在猜想她们一个月的工资――估计就是我手中拧着的几个袋子而已。正在试衣服的空档我看到镜子的返光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晓意么?她正挽着一个黑胖的中年男人朝我这里走来。 这就是那个世界500强的经理人?长得真是有点不进时代,我有些不削。“Hi,晓意!”我朝她打了一个招呼。 “Lucy,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呢。”她笑笑。“这是我男友,叫孙家力。” “你好!”我有礼貌地朝他点点头。 “你买了那么多啊?”她一脸兴奋的表情。我看到她手上只拧了一个小小的袋子,心里不觉得有点得意,这大约就是女人的虚荣心在作怪吧? “走累了,去喝点?”我问她,甩甩拧着有些发麻的手。 “走,我知道楼下有个酒吧不错的。”她拉我,同时也拉上了他的男友。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吵闹的迪乐心烦得我阵阵有点晕眩,似幻非幻的光线,明灭不定的空气,看着身旁的人总会让你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幽暗的黑,看到对方的脸像镀了一层暗蓝的光,气氛迷人又暧昧。我们开始玩那种老得掉牙的摇着骰子比大小的游戏,输了就要喝一杯。不知为什么今天运气老是背,我开始一杯接着一杯的猛喝着酒,几杯下肚后我朝她吼着:“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不知这个问题是不是问得有点早,也不知我这么大声问她有没有错,但在这里我小声说她能听得到么? 我这一大声的吼叫把他们二人都吓住了,一时半会都没有回话。 “喂,我说你们二人什么时候结婚?”我又冲着他们大声问,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快要出问题了。 “啊……我准备这次过年的时候和家人去她家先拜访拜访。”那个叫孙家力的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之前他像是一个闷葫芦一样坐在那,让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还是一坐雕像。 “什么年代了,还要上门提亲啊?”我借着酒意大声笑起来,心里却有点羡慕起晓意来,她都有归属了,而我现在还是形影孤单。和历轩分手的事我没和她说,主要是觉得如果说出来自己会很失面子,我们三人都那么熟悉,以后这一传开我的脸更是没地方搁了。更何况自己的男友是被别人抢去,对方还是那么有钱有势的女人,是个正常人可能都会选择条件好的,我算是什么东西? “人总是要见的嘛。”晓意在帮他说好话。 “那先恭喜你们了。”我又一口干了一杯酒,人已经有点模糊了。 “洗手间去么?”我不管晓意同意不同意就拽着她往洗手间的方向拖去,不知为什么女人上厕所总喜欢结伴去,好像这个习惯从我小的时候一直就这么传下来。 洗手间里全是在补妆的女人,臭味掺合着香水味,还在镜前你争我夺的挤在一块。这样的情景,我更加难受了,终于忍不住呕了出来。 这一吐倒好,身边的人给我让出了不少位置,终于可以有让自己喘息的空间。只是有个刚刚化了妆的高个女人皱皱眉头,不削的眼光似乎在鄙视我:“不能喝就少喝点。” “管你什么事!”我一肚子火。 “你这个人……!”她大约觉得在给自己找无趣,正想朝我发火。 “她喝多了,你就算了。”晓意怕我们二人之间发生矛盾,拉开了她。 “哼,活该!”那个高个女人蹬着高跟鞋走了。 “你给我站住。”我想去追她,可是二个脚早就不听话了。 “你没事吧?发酒疯了?喝那么多干什么?不能喝就不要喝嘛,又没有人逼你。”晓意连忙过来拍拍我的背。 “没事。”我一屁股坐在了一只马桶上,也不管当时的形象有多狼狈。就这样来来回回吐了几次后,我终于缓过了神。“走,再去喝点去。” “你疯了啊?”她瞪大了眼看着我。 “和你开个玩笑呢,来杯橙汁总可以吧。对了,你妈同意你嫁这个老男人?”我抬头看着她。 “真是的,家力只有25岁好么。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公司的部门经理了,月薪上万了。” 我一时无话可说,用冷水冲了一下脸,和她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心想这个孙家力长得还真够成熟的,500强的公司都能把人催化成那样了。趁着酒吧里晕暗的灯光我观查了一下她未来的老公:黑是黑了点,但还算个汉子。能赚钱养家就行! 从洗手间到内厅短短几米的路挤满了各类的人:有陪酒的女人,也有看上去假装正经的男人,还有一边搂着女人一边说着黄段子的外籍华人。这个场所就似乎是个充满一切激情的肮脏市场,在这里没有什么社会等级的化分,所有的人都一样,你的欲念可以粗野无度地发泄一夜。整个晚上舞台的中央总有几个艳丽的女子在卖弄着风骚,每半小时还轮换一批,台下的男人不停地朝她们吹着口哨,她们合着音乐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腰身,半透明的服装再配上快要下掉的衣带。怎么就不掉下来呢?我也在傻看着,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孙家力。那个土男人似乎和别人比起来在这里就是一个异类,一晚上几乎都没往台上看只是呆呆地盯着晓意一人在傻笑。 “祝你们幸福吧。”我暗想。 第8章 情人的圣诞节 冬日,路上洋溢着白色的喜庆。不知何时起圣诞节这个洋玩意已经在中国内地广泛传播开了,有时大家的热情更胜过中国年,当然年轻人是比较喜欢的,但上一辈的父辈们还是喜欢中国的传统。 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我想给彬强选一个礼物,和他相处的这几个月,大约他就是在这里最关心我的人,至少是在我最难过时陪在我身边的人。我会心的笑笑,认识彬强的事我并没有告诉晓意,我不知道她知道了会怎么样想,害怕招来她鄙视的目光。 一快到年底,路上就会出现热闹的景象,我有点讨厌这种场面,似乎有些看不惯别人亲热的样子,路上依照是人来人往,有些刺耳笑声一阵阵传入我的脑里,这让我有些眩晕,感觉那一切都是在炫耀自己的价值――这有什么了不起? 这几年外国的洋玩意也渐渐在国内流行开来,每年的圣诞节弄得比中国年还火。最算自己不是基督教也会在这个日子体会一下这种气氛,这时几个中学生打扮的孩子高高兴兴的从我身边走过,手里还拿着刚买好的圣诞卡片。我的眼神被他们拉了过去,曾多久时我也和他们一样过?把自己的祝福用心的写在卡片里,然后送给挚亲的朋友或爱人,那个时刻是幸福的。 中国人过年喜欢用红色,但西方人们喜欢以红、绿、白三色为圣诞色,圣诞节来临时家家户户都要用圣诞色来装饰:红色的有圣诞花和圣诞蜡烛,绿色的是圣诞树。树是圣诞节的主要装饰品,用砍伐来的杉、柏一类呈塔形的常青树装饰而成。上面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礼物和纸花,还点燃着圣诞蜡烛。红色与白色相映成趣的是圣诞老人,他是圣诞节活动中最受欢迎的人物。西方儿童在圣诞夜临睡之前,要在壁炉前或枕头旁放上一只袜子,等候圣诞老人在他们入睡后把礼物放在袜子内。这倒是有点像中国小孩子问大人们讨红包的习俗。 我走在路上看到一家家商铺也都换上了这种圣诞色,大约用不了几年这种洋习惯全都会被完全取代吧?中国传统用的正红,正金,大花还保持多久啊?我虽然不是很传统的中国思想,可我也不想这有着5000年的历史的文化就这样飞散了。 可逛了一下午我也没选上中意的东西,回家路上经过一个毛线店,我突发奇想的想帮他织一条围巾。多年前我曾织过一条围巾给历轩,我在想我是否还记得如何织,心情又变得有点低沉起来。我没想过拿彬强和历轩之间有什么比较,但不知为何在我想彬强的时候又总会想起历轩,真是天意在弄人啊。 在毛线店里足足选了半个小时,看店的老板也被我挑烦了,最终我才选中了一种纯灰色的毛线。这个他应该会喜欢吧?我开心的买下了一套针和一本书。买好东西我像一位天真的小学生一样,一跳一跳的往家里赶。 在毛线店里老板简单教了一下我如何开头,大约我这种新手也只能织个平针吧?我脑子里模糊的记得方法:一针挑一针;如用细一号针,要计针数,好烦唉!还是回去仔细研究一下书吧。 回到屋里我就立即开工了。离圣诞节还有一周,我应该来得及吧?我细心的分摊着毛线将它卷成球,这时它不听话的滚到了门边。拾起毛线的时候发现了地上有一小片历轩的照片,大约是上次没有打扫干净遗留下来的吧?我盯着他那张英俊的脸,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它夹在了一本书内。 “我一定要过得比你好。”我吐了一口气,继续织我的围巾。 圣诞节的夜晚虽然冷,但我还是拉着彬强去黄浦江看夜景。每到节日的时候,这里就会聚集许多的人,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一样,让这寒冷的天气也变得有点热起来。上海的夜景也真的很漂亮:几乎所有来上海旅游的人都要来到这里――东方明珠电视塔和金茂大厦,这似乎成了上海的标志性建筑,特别是它们在夜晚灯光的衬托下更显得与众不同。 这样的夜真叫人美好,看到这美丽的夜景,不觉让我回想起高中时代朱自清散文笔下的《荷塘月色》:真的有一种令人置身其中、沐浴在如银月光下的清幽之感。谁说在这种繁华的城市不能有这种美景呢? 心情也跟着感动起来,让我不由得自主地想去拉彬强的手。 我开始有点喜欢起这个男人来,他总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总是透露出成熟男人的气息。感觉我和他就是二块磁铁,一遇见就会吸引。 “喜欢我为你织的围巾么?”我开心的问他。 “很喜欢。”他低头吻我。 “对了,这是我在国外为你买了礼物。猜猜是什么?”他也在逗我。 “是…….什么?”我有点期待的看着小盒子里的东西。“天啊,我不敢相信。”打开那个小盒,我看到了一枚精致的钻戒。 “来,我帮你戴上。” “很合适嘛,你怎么知道我的手的尺寸?”我脸上充满了孩时童真的笑容。 他笑笑不语,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喂?”他低声的回答,并找了一个角落站住。一时的好心情突然被他这一通电话给击碎了,看着他微声细语的和对方聊着,应该是他妻子吧?我想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的。深冬夜晚刺骨的寒风突然吹得我直想哆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江边的空位坐下然后无聊的望着黑色的天空。突然江的对岸放出了烟火,漂亮的火光似乎遍布了满天的幸福,我独自一人欣赏着这景色感觉十分的空虚。 烟花一直在持续着,江边全是抱在一块的情侣在共同欣赏烟火美景,只有我一人呆坐在石椅上,我这时难过得有点想哭。 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我像发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飞快的按下了接听键。 “洁洁,祝你圣诞节快乐。” “哦。”听到是Jack的声音我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冰冷的世界。 “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外地不能来给你庆祝…。”Jack前不久另外找了一份工作,好像是到了一个大公司里做销售,听朋友说最近他混得不错。也有一段时间没和他联系了,没想到他还没有忘记我,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 他在那边一直兴致很高的说话,我就这么一直听着,时不时用‘恩恩’的声音回答着他,而我的双眼也只盯着离我不远处的彬强。 当我挂掉电话后,发现彬强还在通着电话。我不满地走过去朝他‘哼’了一句,这时他终于也挂了电话。 “怎么了?生气了?没办法,是我妻子打来的。”他耸耸肩。 我有点赌气不理他只顾着自己朝前走。彬强追了上来,一把搂住我:“别生气,我心里只有你。天冷,我们回去吧。”一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我就会有些不由自主起来,我回头笑笑,拉着他的手向停车场走去,我知道我是能原谅他的。这时在我的身后传来阵阵节日的歌声,这一刻让我觉得好幸福。我有些得意――你还是属于我的! 一回到彬强的家里我们就迫不及待的要抱在一起,自从认识他以后我们几乎每个周末都要见面。除了聊天吃饭,我们都要做爱,我和他似乎都很疯狂,很多次我们一晚上都要做上几次。我承认这方面他很强,很吸引我,至少比历轩强。他的力度有时像只猛兽在用力撕扯着我的身体,但我却极享受这种侵略,他的吼叫和我的呻吟在一个个夜晚都化成了恶魔。 这个晚上我们又是大汗淋漓的,不知过了多久最终我们都摊软的仰面倒在床上。这时我看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新增了一个女人的照片。 “她是谁?”我问。 “我妻子。”他没正眼看我。 “很不错嘛。”我仔细观察着她:优雅的笑容,得体的服饰以及时尚的发型。 “她没你好,她总是像个时钟一样没有乐趣。”彬强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双手还在我胸前抚摩着。 “我像什么?像玫瑰?明知有刺,你却舍不得丢弃?”我心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烧。我突然痛恨起这个女人来,她的微笑似乎在鄙视我,我有点害怕拉回了我的视线去看往别处。 “你爱我么?”我问彬强。 他只笑笑不回答,“你知道么,这次我去国外,她说我变了。” “怎样?” “说我年轻了。哈哈!真的,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的精神也焕然一新,我公司里的生意也比去年好了一倍。” “我是你的福星罗?”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利用了一样。 “你就是我的福星。”他贪婪的眼神对视着我,让我的情欲又再次燃烧起来。我们不禁的又抱在了一起,窗外传来呼呼的风声,让我觉得那个照片中的女人又变很可怜。 第9章 机遇 说实话我以前是极为羡慕那些只开会不用上班的人,我想他们的日子过得多舒服:只要躺在那似听非听的样子,时不时点个头这样一天的时间会快就过去了。现在我多多少少也是一个半大点的官,这会议也就跟着多起来,头三天我还自我得意,终于不用在第一线上面打仗了,可这种日子一多起来我的身体也不停的发胀――这开会时不能多动,也是万般的难受! 今天已经是第三个会议了,上午二个会才开完,我连吃个中午饭的时间也没有,这第三个会我干脆拿着我的饭盒进了会议室,我一边听着一边嚼着,这时我的手机还响了起来,我有点不耐烦的走到走廊间去接电话。自从当上了这个领班,我就忙个不停,谁说当领导就有舒服的日子? “请问哪位?”我斜靠在墙上,同时随手拿起身边的餐纸盒来擦了一下我的嘴。 “Lucy么,我是Mike。你现在讲话方便么?”我听出来了,是原来我的经理。他半年前也跳槽了。 “方便。”我不知他会有什么事要来找到我,感觉上他又成了我的领导,我的身体也随着站正了。 “我现在在为红光资讯工作,这里有一份很合适你的工作,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是么?”我有点意外,红光资讯可是和我们公司死对头。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我下班后再打给你好么?”现在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是不太合适,最主要的是我的脑子被今天的这几个会搞得现在有点乱。 “好的,你是我认识的最优秀员工,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这里会给你提供更好的工作职位及薪水。”他轻声提醒我。 “恩,谢谢你,一会聊。”我假装无事挂上电话,心中却按捺不住惊喜。 回到会议室里我的精神居然又变得好转起来,连原来坐在我身边的另一个部门的leader看到我的样子也大为吃惊。 “Lucy你的工作能力也真是强,一顿饭就让你精神又恢复了。” “对,我就是工作狂人。你怎么才知道呀?”我心想这里的每一个人可能都和我一样已经厌恶这种无休止的会议。但你们一定不知道这个能让我体力恢复的仙丹是什么! 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就在琢磨着跳槽的事,公司里已经有不少同事都走了,因为在callcenter里工作的最大特别就是流动性特别大,大多数同事们都是经受不住工作的压力及三班倒的制度。但如果真能在这里耗个三四年左右晨光那一定能当个大经理,只要真的你不是太差的话,就是不管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凭老员工的资历也能混个头头出来。我用了不到一年的时候混成了一个领班,当经理嘛……我承认自己有点爱慕虚荣。 难道我要向这个公司请辞了?那不行,我还没去红光资讯面谈过呢,虽然是有经理推荐万一是别人大老板没看中我,这玩笑可不是开大了!难不成又让我再找个工作去?在上海要找个自己满意的工作也是不容易的呀。 面试,面试,面试我就是讨厌面试,假惺惺的。都不知道要和对方谈什么,难不成谈马克思主义哲学与毛泽东思想概论?我自己也傻笑起来,什么年代了人家早不看那个了,看的是你的专业精神,看的是你到底能为公司带来多少利润才是真的。 我有点左右为难起来,或许我应该问问彬强?毕竟他在这方面成熟过于我,有时我感觉他对我有一种父亲的爱在身上,想着想着我就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给他拔了出去。 “彬强,我想问你一个事。” “小洁是吧,什么事这么神秘呢?” “我以前的经理介绍我到另一个公司去,应该是比现在的待遇要好。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这个么,有风险但也有挑战,我还是相信你的能力的。你还年轻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学习。” “恩,那我知道了。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就是换了别人我一样也会这样说的。年轻就是本钱嘛!” 听他这么说似乎更坚定了我跳槽的决心,尽管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改变了我的人生规化。彬强这一点和别人不太一样,我见过不少像他这种类型的男人,多数他们都会要求自己的情人待在家里不再出去,给她们一定的钱养养花养养宠物。而我和彬强平时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会鼓励我工作努力向上,这一点还是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比较不错的男人。 回到家后我有些坐立不安,不知我的电话会何时响起,害得自己什么事也不敢做。我可是不愿意错过了这次机会,总不能老这么让我等下去吧?毕竟是在寻求这份工作还是主动一点好!最后自己定了定神给经理拔去了电话,“你好,我是Lucy。” “你好,我正想给你打过去呢。怎样?可有考虑好?” “不知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红光资讯那边是一个什么情况吗?”我拿着电话的手有点抖。 “他们这边新开展了一个大项目急需要人手,而且需要一些有经验的优秀人员,我觉得你挺适合的。” “谢谢,那不知是一个怎么样的职位呢?”我关心的是这一个问题。 “我这里还缺少一名项目经理,薪水应该是你现在的三倍。” “好的,我明白了。能让我再考虑一下么?” “当然可以,如果你决定了周末前通知我。” “另一个问题是,红光资讯和我现在的公司不是死对头么?……是不是不会很好相处?” “哈哈,我们以前也是同一个公司的人啊,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公司间的矛盾也不会因为没有我们而不存在的。” 挂了电话,我觉得自己有点得意,真希望历轩也能看到我的这个成绩,心想我就是要比你强,我就是要让你后悔。 这晚上我有点兴奋得睡不着,拿出手机和彬强来来回回的发着短信。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外地出差的话,我这时一定会让叫他来接我分享这个快乐。 只用了不到二天的时间我就完成了工作的交接,我向他们推荐了晓意。但我在晓意的脸上却看出了一丝的不乐,可能她不满每次我都走的比她快一步。我本想悄悄的离开,但晓意却要为我组织了一次什么老员工的聚会,这次又让我不好意思拒绝大家的邀请,何况我这次还是主角。 下了班大伙都一致同意去钱柜唱歌,等了二个小时才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大包间。可她们就是愿意等,主要原因我想是她们想和那些服务生聊聊天吧?钱柜的服务生统一都是清一色的帅哥,唉,我无语,我不是不喜欢男人,而是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浪费我的时间在这样的小男生身上。 进入了我们的包间我看着大家就总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左边是晓意和她的男友,右边是Cherry和她的男友,对面是James和她的女友,感觉就是我一人是单身一样。 这时门被拉开了,一脸洋溢着笑容的Jack走了进来。 “Hi,洁洁。听说你要高升了。” “哪里哪里。”奉承的话我还是爱听的,但不知是谁也约了他一块来庆祝,这种气氛更加让我觉得快要窒息。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自愿罚酒三杯另加激情演唱一首歌。”他抓起麦克风准备开唱。 耳边响起我熟悉的曲子,我记得我的MP3里就经常放着这首歌。唉,不知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时无意中看到Jack那火辣辣的眼神让我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谁点的这么老土的情歌对唱啊?”James骂道。 “我,有意见么?我还想与洁洁合歌这首呢。”Jack将另一个麦克风递给我。 我不想接过,但还是被Cherry推了一下。“真白痴。”我有点怒的看着Cherry。 唱这首歌的时候我真想哭,这是一首古老的英文情歌,里面的歌词似乎写的就是自己和历轩的故事,歌没唱完我就借口去洗手间,我害怕掉下来的眼泪被同事们看见。 大约我在洗手间里停了十分钟后自己的情结才转回来,不知为何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没有忘记他?反而这种想念变成了一种慢性的痛。看着镜中的我,这张脸快让我自己也认不出来了,以前童贞的笑容怕是只有下辈子才能再找回来了。 回来正经过另一个包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心一怔,这不是彬强的声音么?我停住了我的脚步把耳朵贴近了那个小窗。里面的声音很嘈杂,有男有女的,也有猜拳声。此时我却发觉自己很冷静,虽然里面的声音让我觉得那么的刺耳但我却不想让自己相信。 “谢先生,你好久没来这里了。想我了么?”一个听上去十分温柔的女子的声音。 “当然想了,所以我今天来了。”我有点吃惊,彬强虽然和我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说过这类肉麻的话。我没有继续听下去,感觉自己像是被玩弄了一样,我不想走进去和他大吵,而是选择了悄悄地走开,或许我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重要过。 回到包房内我黑着脸再也没有和大家唱歌。Jack大约发觉了我的不对劲,问我:“你怎么了,应该高兴才对吧?” “我身体不太舒服。”我一时也找不到太好的借口。“你能送我回去么?”我看着他。 “啊?好!”他很意外,高兴得拿着麦克风的手也抓不牢了。“今天唱歌的钱我全包了啊!”走之前他还不忘和大家告别。 “什么世道啊,主角都走了。”Cherry一脸狐疑。 “有戏!” “有你个头,我肚子痛先回去不行啊?改天再请大家聚。”我无耐死了。“你们继续。” 冬天的风吹得我很冷,我似乎感到心更冷,这不由得让我打了一个寒哉。我真想当初不应该来上海,如果当时我还是选择在学校里继续进修或是在当地找个稳定的职业有多好,这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愉快的事了。今天在钱柜让我看到的和听到的事深受了不小的打击,原以为自己一直处在很得意的状态,事实证明:其实自己什么也不是。 “你冷吧?”Jack把他的外套拖下披在了我的身上。 “谢谢。”我裹紧了他的衣服,似乎我的嘴唇也冷得开始发抖起来。 “多穿点,别感冒了。平时你都是一个人照顾自己,也不要太大意了。” 我这时才想起是Jack站在我的身边,回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让我觉得我以前真不应该用那样的态度对他。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想把外套还给Jack,可是他却不同意。“我就想你能穿着这件衣服,让它在你身上多待一会儿。”他天真的笑着然后自己跑开了。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如果让我早一点认识你该有多好啊! 第10章 回家 想了几天我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给彬强打去了电话,我很想听听那天他在KTV里做了什么。 “彬强,前几天我在“钱柜”看到了你。”我没有避讳,直接问他。 “哪个KTV?……哦,我是和朋友一块在谈生意,别什么特别的。” “我好像听到了有一些女人的声音。” “那些都是朋友带来的,大家逢场作戏。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那种场合,和你在一起才能让我感到真正放松和快乐。”他似乎是在虚伪的回答。 “真的?”我也觉得有点欺骗意味,但我却硬是让自己相信他的话。 “真的。对了,你不是要买过年回家的机票么?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还帮你挑选了一些礼物。”我在电话的这头听到了他开抽屉的声音。 “哦,那谢谢了。”每到过年这时候事我就特别烦,周围的人也老是为买不到票回家而烦恼着。想着彬强这事还为我想到了,刚才的不快也渐渐抛到了脑后。 春节将至,公司里几乎大半地同事都已经回家过年了,除了剩下几个当地的员工及买得起机票的人。我算是这其中的幸运儿,毕竟刚参加工作一年多能舒舒服服地不用和民工挤火车已经是一件大好事了,我不是看不起民工,而是讨厌火车站的拥挤,特别是小偷巨多,这其中还掺和着一些看上去穷却比我还富有的职业讨饭一族。今早看新闻,往常早高峰时段拥堵的路段今天也是行使畅通,车厢里也比往常空了很多,大部分都是拿着行李回家的人。我坐在地铁里看着这很多行李,空空的车厢,这种情景每年都要上演一次,记忆中这种情景越演越烈,一年比一年的反差大,平时大家拼命的往车厢里挤,今天终于可以从容的上车了。 公司里也是如是,平时人声鼎沸,这几天也变得安静许多,相信大部分公司都这样的情景,公司的业务也都不得不处于半停止的状态。但由于我们人员的减少剩下接电话的坐席反而更忙了。但通常为了对得起三倍的工资及奖金大家也凑合着过,不也就是这一周的时间么?我对他们这几天的工作态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想过一会我也要去赶飞机了还谁能管你们? 还没听完最后一段电话录音我提起行李箱就走了。刚踏出办公室的门我就听到背后传来同事们的欢呼声,这种感觉让我回想起在大学时过年回家前的情景,只是这种完全放松的状态似乎以后不会再拥有了。 出租车经过火车站时我特意向外看了看,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街道上只要有空隙的地都坐满了人。更夸张的是不管北风如何吹还是有人卷着铺盖准备长久抗战着,刺骨的寒风吹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农,他缩紧了脖子往衣服里钻,脸上皱纹被这冬天折磨得更深更痛苦。我不忍心再看下去,很同情这样的人可我也无能为力,于是叫司机快开了过去。 虽说我已经有二十多岁了但我还是头一次坐飞机,出发这天我是预备了很多时间来到机场,安检完后一看表居然离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正坐在等候厅里无聊看着报纸又接到了Jack的短信,他没有特别的话语只是希望我一路平安。对他,我好像有了一丝淡淡的感觉,但这种感觉更多的是感谢。 趁未到登机时间我在机场里到处转了转,这让我自己好像觉得自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红楼梦》我在高中时就看了,一直看到大学毕业我还没看完。我喜欢《红楼梦》极具魅力的因素之一是它是一部不完整的作品,也是一部让读者永远猜不着底的谜书。据我初中的班主任说:曹雪芹也写了后二十八,但是高庙(乾隆)不让它出世,所以就把曹雪芹写的后二十八毁了,让高鹗代写并把全书订位一百二十回,到现在我还在猜想这是真的么,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当时也有不少同学都取笑我说,你看了七年了怎么还没看完?我说,你先没笑我,你看过没?看懂了没?别人写了一辈子的书我能一次看完么?想想这本书到现在还好好的躺在我的床前,可是我这周才买的娱乐杂志已经都快被我翻烂了,真是愧对于这些史前文人啊。 一上飞机我就特别的兴奋好像所有事物都很新鲜。别人都说在天上看云真是美级了,我觉得就像一朵棉花静静地趴在天空上,或像雪姑娘,有的像小白兔,有的像老爷爷……越来越觉得是小学生在背课文一样自己都想笑想来。 我把安全带紧紧的扎在身上,觉得这和坐火车不一样,感觉自己整个人是悬起来的虚,飞机却好像没有走动一样,只听到马达声在轰鸣……空中小姐也还还算和蔼,一整天都只看到她们在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找她们当老婆了。我望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一对年老的夫妻,从他们身上的装备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去旅游的。 “你们是去玩么?”我有事没事去问问。 “对啊,我们也学着年轻一回。”那位老阿姨的头靠在了她爱人的肩上。 我笑笑,特别羡慕起他们来,人的一生就是应该这样快乐的活着。“我就是那的当地人,你们想去哪玩,我可以给你们指导指导。”我指着他们手中的地图说。 “好好好。”她这时坐正了姿势,一脸微笑着。 这个飞行的旅程我特别的轻松,一是想着很快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家人了,另外我还特别怀念起家乡的美食起来。我把椅子往后靠了靠,透过飞机上的小窗,外面是层层的白云,一种安静与祥和。 街上满是过年的气氛,我眼里全充斥着红色,我喜欢这种红色。走进小区内,家家户户都贴着“倒福”、对联,还挂着红灯笼。连平时不太打扮的老太太们都换上了节日的盛装,纷纷脸带微笑地走向各个市场,有的购物,有的聊天,一片欢乐的景象。我这才是真正明白为何在异乡工作的人拼命也要回家过年了。回家是好啊! “妈,我回来了。”还没到家我就开始在楼道中大声地叫嚷起来,这时门开了,我看到了还系着围裙的妈妈。 “回来就好,路上累着了吧?”妈妈立即接过我手中的包。 “不累。”我有些心疼起她来,一年多没见在她的二鬓旁又增加了少许的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加深了。 家里的摆设还是没变,我大学时养的那棵仙人球也还在书桌前,只是长得更大了。我坐在房间内正要打开行李包,这时我却发现了书桌前有一张大学时朋友游玩时的合影,照片里我和历轩都笑得很灿烂。我的心不禁得缩了一下,都是曾经那么熟悉的面孔如今却让我感到这么的陌生。 “妈,老爸呢?”我发觉家里好像少了一个人。 “你爸给你去买你喜欢的叉烧肉了。唉,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不会是卖光了吧?一到过年,那家店里的生意就特别的好。” “那个熟食店还在啊?”我记得那家店我从小就经常光顾,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老板还在经营着,我的鼻子似乎闻到了肉的香味。 这时我听到了开门声,我连忙去开门。“哈哈,我回来了。好不容易我才买到的。”看到老爸一脸高兴的提着一袋食品走进来,我说不清这时我内心的心情,家里的这种温暖让我阵阵的温馨,感到到让我的眼泪想从心底涌出。 “怎么了?”老爸老妈同时问我。 “没什么,就是想你们了。”我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爸,你看我给你带了一个棋盘回来。”我知道老爸特别的喜欢下棋,家里的棋盘早就应该换一个了。” 老爸高兴的接了过来,妈妈这时也擦干净手走过来看。“妈,我也给你买了一件毛衣呢。”我打开了另一个袋子。 “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妈妈眼里似乎有了一丝丝泪光。 “你在上海也才开始工作,不要太浪费钱了,多给自己买点,你人长大了也要打扮打扮的。这些营养品很贵的吧?”老爸指着地上另一个袋子问道。 我看到老爸指的那袋东西是彬强帮我买的,但我不想告诉他们。“没呢,都是公司年终发的一些福利。”我撒了一个谎。 大年夜的晚上小区内都响着鞭炮声,过年的感觉真好,我看着窗外的烟火有些发呆。“妈,过几天我们去街上逛逛吧?”我对正厨房里收拾碗筷妈妈说。以前和家人共同生活的时候我一直不太愿意和他们一块出去,总是觉得二代人没办法沟通,但不知为何现在我变了,变得喜欢和年长的人在一起,甚至喜欢和他们坐下来谈谈心。 “好啊,好久没和你一起逛街了。最近中心广场新开了一个大商场,我也想去逛逛呢。”妈妈开心的答道。看到她的笑容,我心里也特别开心。 商场里到处写着打折的标牌,不管是否真的便宜,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也总能吸引大家购物的欲望。在这小小的城市里似乎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时让我想到小学时老师带我们去看的电影:电影里永远都是很单一的革命情节,单一的故事内容,单一的人物,单一的着装。如今现在走在我周围的人物完全换了一个篇章,他们有着多彩的生活,多彩的语言,多彩的服装。 “妈,你看我穿这件好看么?”我拿起一件刚上架的新款外套。 “好看,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妈妈笑着。 “那我去试试。”我走向更衣间,把手上刚买的战利品也全交给了她。 换好衣服我走到镜子前一看,就感觉这衣服似乎完全是为我设计的,得意的笑了笑。“真好看。”妈妈帮我整了整衣角。 “洁洁,你现在也长大了,有空也可以物色一个男朋友了。” 我正想回答,突然我的眼睛定格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历轩!这时他也看到了我,我们二人的目光就这么对视着,时间仿佛都凝结住了。一年多的时光他变了,之前纯真的外表已经被他成熟的气息取代,她的女友吴梅此时也正挽着他的胳膊走在一块。也许只有短短的五秒钟,我们就这么擦身而过一句也没有说。 “洁洁,你怎么了?”妈妈见我没回答她,回过头来问我。 “哦,没什么,好像刚有见到一个老同学,但可能我认错人了。”此时我的心好痛好痛,嘴里也感到咸咸的。 “你看那一对挺配的。”妈妈指着历轩说。 “是很配。”我有点无情的回答着,心里却想着他,才只有一年的时间大家都变了。 走过一个男式服装专卖店我停了下来,“进去看看。”心想回上海的时候带一个什么礼物给彬强。 “你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看看。”妈妈一脸的开心。 “没呢。”彬强怎么可能会见我的家人呢?让他离婚么?有可能么?想着这些我挑礼物的兴致也没有了。 我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呢?回到家后我就想打电话给他。这二天我一连发了很多条短信给他他也没有回,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么?我突然有点担心起来。 “彬强么?你怎么没接我电话呢?”我好不容易终于接通了他的电话。 “哦,小洁。我这里有点事不方便,一会我再给你回电。”他也没听完我说的话就挂掉了电话。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静,我突然很懊悔为何打电话给他。是啊,这是过年的时间他应该正在和家人团聚怎么会有空理我呢?我无奈的把手机丢到了床上,连同下午为他买的那条领带也一同丢在了床上。 窗外的鞭炮声还在响着,焰火散发出来的光芒把整个天空也打亮了,无论我如何堵住耳朵楼下的欢呼声还是阵阵的传进来。这种孤独的感觉好像不断在袭击我的身躯,他们紧紧的抓着我不放,我越想挣扎越是要让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