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吠嘘 一个夜晚。 德国柏林在一片无助声中逐渐走向毁灭。 那已是隆冬季节,沼泽地寒冷彻骨、潮湿难当。庄园变成了一片废墟,花园里、田地间,四处是士兵们的尸体。 一阵又一阵冰冷的雨掠过眼前那班驳的教堂。墙上各圣人的画像依稀可见。 无干神父抱起棺材下了石阶,听到上面落地长窗的锁啪嗒一声锁上了,又听到窗帘拉上的声音。 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星星依然闪烁。河边刮来阵阵凉风,伴着一丝丝细雨,点点撒在石板路上。 无干推开了教堂的大门,门口快被玫瑰和杂草堵住了,他拨开花草走了进去,把棺材放在祈祷台面前的石板地上。 晨光熹微中,也只能隐约可见房屋的天窗和高楼的平台。教堂的中的那个祷告的女子把脸转向他反反复复地问自己。 城中空无一人。她抽泣了起来。 她几乎神志不清了,一边哭泣,一边祈祷,祈求圣母马利亚救她,不时地用双手去捂脸捂头,手腕上的血滴在了头发上、缎面上。 此时,教堂里传来哭声一片。原来妇女和老人们都悄悄的躲避在这儿已经很久了。 蜡烛快燃尽了,她们坐在那里等候消息,一个个哭丧着脸,已经是满脸悲哀的样子。 她们都穿着黑衣服,黑色的衣服与她们那乌黑的头发浑然一体。 残余的士兵挹注了氰酸钾的自杀胶囊的手在猎猎的寒风中颤动。 “难道,伟大的伟大的日尔曼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军官凝视着无干神父的眼睛。 黑暗中,栎树摇曳,在低垂的星空下瑟瑟作响。 无干选择沉默。 头顶上的天空这时没有一丝云彩,一片淡淡的紫色天幕上,仿佛独自站在世界的边缘,站在狂风吹拂的海岸,周身笼罩着悦耳的涛声。 血族历5023年。 地球上的科学文明在世界大战中被破坏殆尽。 人类生活于黑暗世界。 正确地说,是生活在被科学支配的黑暗时代。 大陆上,以最高科学技术结晶的全自动管制都市,纵横交错着超高速公路。连天气也被十多座气候调节装置随心所欲地控制着。 雄伟的人类都城里满满的是透明金属建成的建筑。尖塔的外墙上堆积着薄薄尘埃,爆炸物与超高热造成的伤口还很新,随处可见各式的大小伤痕,自动道路和磁力高速公路崩塌殆尽,应该如流星般来往交错的车辆在上面不见了踪影。 笑声、怒喊、哭声令人觉得猥亵杂乱,某栋建筑中传出了凄厉的哀号,一名女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人们从她异常的惨叫声中,本能地察觉出她害怕的对象,于是联络了保安官。不久,急忙赶到的保安官们由哭号的女子口中问出她害怕的场所后,带着比面无血色的目击者更惨白的脸色开始入侵那栋建筑。他们乘坐不属于管制系统,而是使用独立能源的电梯下至地下五百层。 早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地下回廊的一隅藏有暗门。“贵族”们就在门后广阔的“墓所”中熟睡。 在这些和传说中一样填满湿土的木棺中,沉睡着噬血的夜之生物。 在一万年的漫长岁月中,对“贵族”的畏惧深深渗入了人类的血液里,尽管他们几乎完全绝迹,但那股畏惧却难以抹灭。因为他们过去乃是君临于人类头顶上的支配者。况且,现今人们生活其中,所受惠者不足其庞大机能万分之一的全自动管制都市,不,该说是地球上能称为文明的一切事物,事实上都是他们遗留下来的。他们就是吸血鬼。 由于战争的洗礼,数量寥寥无几的人们千辛万苦地存活下来,为了躲避剧毒大气盘旋的地表,不得不度过历时数年的避难所生活。 好不容易回到了地面,机械文明几乎被破坏殆尽。想依靠无法与他国幸存者联络的孤立的人们之力量回到毁灭前的状态,不,就连要回到可称为文明的水准,都只是绝望已极的妄想。 退化开始了。 随着世代交替不停地进行,人类只能竭力求生,过往的记忆遭到淡忘。过了约一千年后,人类数量增加了,但文明方面却退后到以往中世纪的水准。 人们惧怕放射能和宇宙辐射线所造成的变种生物,在好不容易恢复绿意的平原和森林角落中分为数个社群谋生。在和严酷的环境搏斗的过程中,还出现了为获取些许食物而杀死新生婴儿、或婴儿被双亲拿来充饥的情形。 这个时候,“他们”在这迷信黑暗的世界中登场了。 无从知晓,他们——吸血鬼们是用了何种手段使人类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从而在繁荣的阴影中长生不死。不过,他们这种与传说中的形象相差无几的生物,以应当扮演“新历史霸者”这一角色的姿态出现了。 凭借基因工程学与生物科技的结晶,传说中的怪物被陆续放逐到人间。吸血鬼、狼人、魔族、神族、兽族,共处一室,然控制地上局面的已经不是人类,而是血族。 而吸血鬼的世界主要却是由教会来控制。其中一个教会势力最大,被血族称之为教廷。当然他们也成为吸血鬼世界的一张王牌。 教廷的名字叫:F.T.H(FromTheHell),这个组织是由血族创立的一个合法的暴力猎杀机构,其成员分别来自人类、吸血鬼、人造人、人造吸血鬼、魔族与神族。 由于教廷的势力在帝国处于合法地位,所以在公开场合有杀戮行为也变得司空见惯了。 当然猎杀的目标永远是个未知数。 第2章 回到过去 周围一片黑暗。 草叶摩擦声不绝于耳,有风正在吹拂。 一辆银白色的ShelbyCobra宛如银蛇在黑色的血液里游走。 每当深夜,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而将夏桀惊醒的时候,他就知道,又有一个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的人死了。 已经记不得到底是多少次在深夜被惊醒后去执行任务了。 像这样的事情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有时候夏桀真希望是打错电话的,就像有次一个醉得七荤八素,把他当成是她多年不见的旧情人的女人打来的一样,或者,像上次那个一接起电话他就占着线,劈哩啪啦说了一长串葡萄牙文的白痴也行。 夏桀有这种被称为“深夜铃声恐惧症”的症状,已经整整五年了,从五年前的某天凌晨,他在两点的时候接到州警的通知说自己的父母意外死亡的那天开始。他们开着休旅车,在公路上被一辆大卡车追撞,肇事者随即逃逸无踪,然而,他们的车子却变成了一堆废铁,法医甚至不得不用牙医资料来辨认尸体的身分。 他们被撞得血肉模糊。 夏桀紧紧的捏住了拳头。而做为F.T.H的探员,首先一点就是要冷静。 当电话铃声在深夜响起的时候,还是赌它是件坏事的好。 就像半个小时以前,当夏桀正梦到自己是个摇滚巨星,而自己身边被一群性感而狂热的女歌迷包围着,却被比利的电话吵醒的时候一样,他是夏桀在念书时的死党,通常夏桀接到老朋友的电话总是非常高兴,即使是像这样的深夜也完全不介意,但这通电话可是非比寻常,除非他们现在连棺材里也配备手机,你知道吗?! “不管你是谁,你的幽默感还真是变态。”夏桀这么回答,可恶,真希望自己的手能伸到电话的另一端把那个变态狠狠地修理一顿。 “夏桀,是我比利啊!我发誓,真的是我!” 这一次夏桀听的更加仔细了,夏桀在脑海里搜索着对比利的语气和音调的回忆,这听来的确像是比利的声音,但这并不能让我肯定电话那头的人真的是比利,夏桀得引他说更多话,再仔细听听看他的声音。 “如果你真的是比利,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从坠机事件中生还的?” “坠毁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飞机上,那班飞机起飞二十分钟之后就先降落在下一州的某个私人机场了,他们把我请下飞机后,又马上派车把我接回浓雾镇。” 现在夏桀可以肯定,电话里的声音真的是老朋友比利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机械梦工厂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把你送上飞机,却又马上把你送回浓雾镇?还有,为什么他们没有通知你的家人说你还好端端地活着?这一切真把我给搞糊涂了!” “我想,这是因为我非消失不可。” 夏桀从床上坐起身来,瞄了一下放在床头的液晶夜光闹钟,现在是凌晨一点,大概才睡了一、两个小时,难怪还满脑子睡意,傍晚灌下肚去的提神饮料也没有使自己变得敏锐多少。 “我想机械梦工厂跟你一定有很好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他们要把你给弄成幽灵人口。”夏桀拿起放在床边的水壶,却发现连一滴水也没有。 “并不是什么好理由,事实上,是因为一个相当邪恶的理由,我成了某个糟糕透顶的错误的一部分。” 夏桀把水壶丢得远远的,“什么样的错误?” “我真希望能把这一切告诉你,夏桀,可是我没办法在电话里透露太多细节,希望你能了解。” “是啊,我能了解,我最好的朋友现在竟然对我疑神疑鬼的。” “夏桀,我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你所能想像最糟糕的秘密。”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秘密?” “有关最近你正在追查的一连串虐杀事件背后的秘密。” “别再耍我了,比利,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我说过我不能在电话里告诉你,电话说不定已经被窃听了。” “没这么夸张吧。” “我可不能冒险!”他突然吼了起来,声音尖锐而且听来十分紧张。 “那么,你想怎么做?” “我们见个面吧!就你跟我。” “好?在哪儿?什么时候?” “就在爱人公园湖旁边的人工小岛见好了,你知道的,城北边的那个,就现在,你尽可能快点赶到那里。” “干嘛这么赶?” “有人在追杀我,夏桀。” 这样听起来的确是很赶。 “O.K.我大概三、四十分钟内赶到那里。” 夏桀握紧了自己的C560X——一种对付丧尸的特制手枪。分别配有水银弹和爆裂弹。 夏桀穿上大约两小时以前才换下来的衣服,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灌了大半瓶下去,剩下的他在走向车子的时候,一口气把它们当头淋在身上,夏桀宁可全身湿透而精神奕奕,也不愿意全身乾爽,却因为睡眠不足而车祸身亡。 发动了车子,这辆ShelbyCobra马上生龙活虎了起来,于是夏桀驱车前往约会地点,依现在的车况跟路况看来,四十分钟之内绝对可以赶到,开玩笑,像这样Shelby车系的车子,别说是爱人公园湖了,四十分钟内开到月球都不成问题。 夏桀以法定速限的两倍时速蛇行了一阵子才放松了油门,开始回忆起跟比利一起渡过的年轻时代。 第3章 罪恶之城 机械梦工厂的秘密实验室内。 一股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 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下,就好像无底的深渊,无声无息,无边无际。 在探头的下方,那个金属制成的手术台,上面躺着一个人类。黄皮肤,黑色的头发。 估计是个亚裔种族,一个标准的男性地球人类。 只见他的脸如刀刻般没有表情。冷漠。仿佛死了一般。 “心跳加速,机械与肉体合成即将完毕。血液流速为正常人的0.04%。新陈代谢趋於停止。思维波动无。肉体强度达到三百七十二基数,超过标准五倍。全身基因改造程度34%。未达到要求。细胞改造评估,未完成DI!” 幽蓝色的灯光,一闪一闪。在靠近蓝光的一侧,二十个金属制成的椭圆型箱体静静的靠在那里。每个都大概有两米见长。表面积下了厚厚的灰尘。 据说里面装载的都是F.T.H教廷教廷的秘密研究的生化武器。 “砰!!” 一声巨大的闷响。电子合成音嘎然而止。就在那些束缚着男人的黑色带状物消退的瞬间,下面男子的左手突然如同毒蛇般弹起,狠狠的击在在近在咫尺的金属探头之上。并深深的没了进去。大量的金属碎片四散飞射,撞击在周围的墙壁上,发出密集的叮当声。 雪莱博士微笑着点了点头,身为机械梦工厂的首席设计师的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疲倦的微笑。 男子,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刹那间,那名被自称乌鸦的青年男子直接抬起左手,向幽蓝灯光的下方狠插进去。坚硬的墙壁在他白皙的手指下,却如同纸片一般薄弱。金属碎片横飞中,一个闪烁着蓝光的金属方块已经被他连着电线从墙壁中生生抓出。细小的电火花剧烈闪烁,将手指烧灼的焦黑片片。可是却根本无法让男子动容分毫。 昏暗的光线中,男子的左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迅速解体变形。化为无数细小的纤维。将那闪烁着蓝光的金属块紧紧的包裹于其中,纤维的尖锐锋芒,无声无息的没了进去。 就好像一个魔术。 人造人杀手。完美的工艺。F.T.H出品。 人造人18号:乌鸦——一个拥有人类思想和行为能力的人形杀手。 新出生的他将被附着上一个殉职警官的思想意识,直到最后完全成为那个人 到处静荡荡。 因是月夜,岸上沙明如雪。两岸垂柳毵毵,碧云满地,大半轮华月高耀天心。 树荫残蝉偶然曳声,由月光之下飞往别枝;深草里面虫声卿卿,起伏如潮。萤火三五,明灭其间,衬得河上夜月十分清趣。 驾驶着自己心爱的战斗型跑车在夜晚飞奔,那是相当惬意。 不过,对于精神压力过大的F.T.H探员来说,就另当别论了。 脑海里浮现出比利一切的一切,让夏桀的心里有不一样的感觉。 记得高中时代。 他们简直就像是连体婴一样的整天混在一起,尽管其他同学都认为夏桀跟他会成为这么好的朋友实在奇怪,他是那种每科成绩都拿A,绝对不可能会惹事的超级乖宝宝,而夏桀却是那种整天惹事生非,几乎每科都不及格,高中生涯有一半时间都是在校长室度过的问题学生。 毕业之后,比利进了M.I.T.(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InstituteofTechnology),夏桀知道自己不是块念书的料,所以跑去加入了空军,往后四年,他们两个几乎没有再见面,虽然夏桀每半年就会接到他的信,不过说来惭愧,夏桀连一封也没有回过。 他从M.I.T.毕业之后没多久,大约一个月吧!就进了机械梦工厂,也就是F.T.H教廷的最精密的生物化学研究基地,坐落与浓雾镇——一个相当隐秘的地方。 而夏桀也在一年后左右返乡加入了F.T.H,于是夏桀又跟比利恢复了过去的死党情谊,也常常碰面,直到他说要他被调到军事研究总部为止。 想到这里,的确有些奇怪,去年还在空军的时候,他一整年都没有写过半封信给夏桀,夏桀当时也没有想太多,还以为他是因为刚进公司工作太忙了,但是现在夏桀知道这一定另有隐情,从他刚刚惊恐的语气看来,事情也许比自己所想像的还要严重,不过现在,在夏桀还没有跟他碰头以前,夏桀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可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HONG!! 长长的过道象一个深邃的长方体往远处延伸,墙面与天花板构成了一个又一个干净利落的转折,在这线条分明的结构下,是一片沉寂的安静,安静得令人感觉时间都停止了,门口的卫兵如雕塑般站在那儿,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此时若是有一粒灰尘掉到地上,都会如同霹雳般强烈震耳。 安静的空气里凝聚着一股庄重的气息,但这中间又隐隐透着躁动与不安。 夏桀横越了彷若被遗弃一般杳无人烟的莱昂萨斯小镇中心,转进笔直延伸向北、有着双线道的第二公路,这么早的时间,整条路上甚至连台耕耘机也没有,当然更别提其他东西了,夏桀把油门踩到底,Shelby的V-8引擎马上以撕破喉咙般的怒吼回应,瞬间,夏桀的肩膀似乎被110哩的时速狠狠地推着靠向身后的椅背。 五分钟以后,夏桀看到第一座山丘时,便开始减速,开山路时他总是提心吊胆的,夏桀先打到三档,然后当车子过第一个发夹弯的时候再换到二档,随着车子越来越向山上行驶,路也越来越陡,后来更出现连续好几个发夹弯,夏桀的手也因为不停控制方向盘让车子不断转往不同的方向,而开始痛了起来。 然后,正当夏桀奋力转过一个急速大转弯的时候,一个女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夏桀的大灯前,当时夏桀的时速是75哩,而她跟车子的距离却近的像是引擎盖上的金属MARK一样,虽然夏桀马上拉了手煞车并且同时拼命地踩着脚煞车,但是夏桀可以预见得到自己还是会撞上她,所以夏桀做了当时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夏桀猛力地将方向盘一转,夏桀的Shelby随即转向撞上了路旁的山壁。 当夏桀撞上去的时候,引擎马上嘎然而止,而后数秒夏桀就这么待在突然变得安静无声的车里,等着感觉随之而来的骨折和疼痛,然而幸运的是,夏桀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居然一点伤也没有!于是夏桀又把注意力放回刚刚看到的那位小姐身上,很显然地,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她大概因为惊吓而虚脱了,现在正躺在离夏桀车子十尺之遥的路上,夏桀马上下了车冲向她,但当我走近她的时候却感到不寒而栗,因为她的身上竟然满是撕裂伤的痕迹! 夏桀来到她身边,她的伤口深可见骨,而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地从被撕裂的伤口中飞溅出来,夏桀强忍住急欲作呕的感觉,在她身旁跪了下来,她虚弱地抬起一只手,夏桀赶忙握住它。 “我的天哪!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她的嘴形看起来是要说这个字,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她的喉咙被割断了。 “哦,不!!莱昂萨斯——这个罪恶的城市。” 第4章 午夜惊魂 谁说杀手不是个正经的职业?在血族统治的世界里,就有这样的职业杀手。 N。一个逃离了F.T.H的特务机构的杀手。 一个永远没有杀人限制和数量的杀手。 冷酷而无情。 在杀手的领域,他应该算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如果他还在F.T.H的话,应该不会有现在莱昂萨斯这样的混乱局面。 夏桀一面回忆着这样一位传奇杀手,一面强迫自己去检视她被撕裂的身体,她的下半身简直是惨不忍睹,那惨状吓的夏桀几乎透不过气来,她大半个胃都被从撕裂的身体里拉了出来——就像是她的腹部才被大白鲨啃噬过一样,而她的内脏则全都迸了出来流到路上。 还好在平时F.T.H为了培养这些不同寻常的探员,给他们进行了特殊的训练。如果换成常人的话,别说对着这样惨状凝视。就是看都不敢看。 夏桀的手和手臂现在都沾满了浓稠湿滑的鲜血,空气中充满了她迸出体外的内脏所散发出来的恶臭,使得夏桀几乎要透不过气来,正当夏桀想着情况应该已经不可能比夏桀眼前的恶梦般景象更糟了的时候,却听见一阵划破寂静夜空的骇人惨叫声,夏桀转身向发出叫声的方向走去,发现一台最新款的敞篷车正头上脚下地翻覆在五十尺外。 在月光下,夏桀看见某种巨大的动物正跳进大门敞开的敞篷车里,一开始夏桀以为那是条超大的黑色纽芬兰长耳犬(Newfoundland,一种大型犬),但是夏桀马上就发现它至少是纽芬兰犬的两倍大,驾驶这时还被困在车里,一看到那只动物进来,他又再次发出惨叫,夏桀看见他不停尖叫着,一边挥舞着双手,希望能够赶走眼前的怪物,突然,一切又复归于宁静。 夏桀连忙从我COBRA跑车的置物箱里拿出我的C560X(HellFireautomatic)并且往敞篷车那里跑去,差不多离那台车十五尺的时候,夏桀停了下来并且瞄准那只怪物,结果一声枪响之后,那怪物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夏桀,它的双眼有如来自炼狱般深红,就像正从瞳孔中渗出血来似地,而它的黄色尖牙看起来就跟剑齿虎一样凶恶。 一阵诡异的嘶吼由那只怪物的口中窜出来,“吼~~~~~(kuoon)”它尖叫着,夏桀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冷静!”夏桀告诉自己,“你有枪,而它没有,很有可能它连枪是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你——夏桀,才是这里操生杀大权的人。” 然后,那头怪物从车上一跃而下向夏桀冲来,它的步伐就像是不祥的预兆似地,希望不是。 才一转眼,这头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已经离夏桀只有两步之遥,夏桀甚至可以闻到它身上的腐臭味,就像是腐烂本身的味道。 就像是死亡的味道。 该是正经点的时候了,夏桀双手持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子弹全瞄准那怪物的头发射出去。 它什么事也没有,既没有血喷出来,也没有骨肉碎裂,就像夏桀刚才是用爆米花丢它一样,夏桀是说,自己很确定自己没有失手,至少在这么近的距离不会,但是它头上却连一个弹孔也没有,该死的,这怪物竟然连气都不吭一声,这是哪来的恶魔的杰作? 夏桀已经把子弹都打光了,正想逃回车上的时候,它却像是突然间对夏桀失去了兴趣似地,先是长吼了一声,然后便迅雷不及掩耳地消失在黑暗的树林里。有好一阵子夏桀吓得根本无法动弹,只是一直站在原地不停发抖,冷汗浸湿了夏桀的衬衫,最后,夏桀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镇定下来,将手枪重新装满子弹,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台敞篷车。 无疑地,驾驶已经死了,被撕得支离破碎的身体就跟刚才躺在公路上的小姐一样,他左半边的脸已经不见了,剩下的一颗眼球也从被砸烂的眼窝里掉了出来,只剩下一小段肌肉组织还连着它,银色的月光就这么直接落在他裂开的头盖骨里,照得他粉红色的脑子一片闪亮,至于他身上的其他部分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搅肉机里拿出来的一样,从没有被扯个稀烂的部分来看,你绝对看不出来那曾经是个人。 夏桀最近已经看了不少死人,如果连刚刚惨死在眼前的这两位也算进去的话,已经有五个了,最早的一件虐杀案件发生在六个月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夏桀开始奉派调查这些诡异的虐杀事件。 事实上,用「诡异」这个字眼也许还不足以形容这些虐杀事件的一半恐怖,夏桀开始相信一定有某种邪恶曾经在本地进行着,某种远超过「人类」杀人犯的力量,夏桀每天花上超过18个小时调查这些事件,希望能够找到答案,但目前为止夏桀唯一得到的就是成为媒体指责的对象,他们一直坚持警方对这些案件漠不关心,夏桀心里在打鼓:当你是人民公仆时,你也要有随时被炮轰得灰头土脸的准备。 夏桀回到车上并且用无线电向总部报告这里的情况,因为没办法就这么丢下随时可能被破坏的杀人现场开车离开,所以夏桀只好待在原地枯等,直到听到逐渐接近的警笛声时,夏桀才发动车子,放弃了爱人公园湖前进的路程,现在他已经不可能准时赴约了。 而做为教廷的秘密探员,F.T.H命令每一个执行任务的探员在调查之后必须选择“自动消失”。对于夏桀来说,这一点他做的很好。 合适的时候总会出现。 第5章 目标锁定 “你为什么做杀手啊?!” “为名、为利、为女人。” “什么?!” “哦,不亲爱的。是赏花、赏月、赏秋香。” “嘻嘻嘻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什么啊,不知道害臊——不就是你那活儿吗?” “老师对我说过,做事一定要干净!!” 女人睁眼一看,原来硬挺挺的冰冷的那玩艺儿是一把硕大的手枪。 可是还来不及争辩,妇人的血已经染红了床单。 这是他第N次在作爱之后,习惯性的终结了给他欢乐的女人。 他用手抚上了她还没有闭上的眼睛。 离开的时候,他整整了领带。黑色的西服依然那么性感 在霓红城市的上空,司徒浩南在二十九次的行动中逐渐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 这城市就是如此。 委托人的余款两个礼拜后汇进了司徒浩南在瑞士银行的秘密户头,还在吸血鬼酒吧的VIP里约了个见面会。 司徒浩南每星期会确认一次自己的银行户头,如果出现所谓的“前金”,他就会出现在这间叫“吸血鬼”的Bar里休闲,等待委托人自动将装着目标照片的牛皮纸袋放在他面前。 任务完成后,司徒浩南也会出现在这间Bar,向委托人收取后头的款项。 在这段时间内,委托人继承了秃头肥佬八成的地盘,两百多个小弟,跟三个妖精般的女人。 一百万,跟一件不能再穿的亚曼尼的代价,就换来这一切,任谁都会说划算。如果不计入“灵魂”那不确定是否真实存在的东西的话。 能够用一颗子弹杀死的人,绝不用第二颗。 如连第二颗子弹也错发了,绝不恋栈,收拾枪具就走。 司徒浩南比其他杀手都要重视效率,遵守杀手应该遵守的任何规范,可说是一个无聊至极的刻板家伙。 比起那些视任务完成为自尊的杀手来说,司徒浩南相信自律比其它的东西更能让自己生存下去。 他也是杀手吗?!对,他就是传说中N的徒弟:司徒浩南!!虽然F.T.H成立的专门的特务猎杀机关,但是对于一个要在这个乱世中生存的人来说,可以自己做些私活儿。这样不但能多赚些钱,而且还可以让自己更加安全。司徒浩南一直都这么认为 黄昏,浩南最喜欢的工作时间。 九成杀手都喜欢在黄昏扣下板机。 日夜交替,光影赭红,衬抹着生死分离的惆怅。如果有杀手里也有兼差诗人,多半也会为血溅黄昏的愁绪赋辞吧。 他记得N总是告诉自己说,等钱赚够了就很心爱的女人去周游世界。 司徒浩南抚弄着自己的狙击枪看着远方。这已经是自己第N次狩猎了。 然而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 在一个暖暖的早晨。 莱昂萨斯这个原本让人觉得不起眼的小镇的人们依然象往常一样依然忙碌着。 “靠!真他妈太没创意拉~整天就这么生活烦不烦啊!人类就象蚂蚁,走来走去。”司徒浩南用枪不断的对着虚空瞄来瞄去。 司徒浩南对任何事物的品味都很简单,手中没有握着枪柄的时候,他实在是个很好说话的好好先生。 他喜欢桂正和漫画中的一个人物:ShadowLady。人们都叫她幻影女神。 他喜欢科幻小说家艾西莫夫。同样他为自己订立的标准如下: 一,不能爱上目标,也不能爱上委托人。 二,不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透露出委托人的身分。除非委托人想杀自己灭口,否则不可危及委托人的生命。 三,下了班就不是杀手。即使喝醉了、睡梦中、做爱时,也得牢牢记住这点。 这三样默契定得相当反戏剧化,似乎害怕杀手会像电影般的情节,感情用事,节外生枝,变得婆婆妈妈。 至于这三个默契是如何制定出来的、被谁制定的,已无从查考。从结果上看才是最重要的。显少有专业的杀手会违反以上的默契。 收钱,扣下板机,走人。 这次他挑了间有个干净阳台、藏在小巷子里的租屋。 三楼,二十五年的老房子。 那是个应该待在冷气房里看电影的午后,司徒浩南满身大汗,将一车的打包行李慢慢搬上楼。 在楼下,司徒浩南注意到有个女孩子指挥着搬家公司,将行李一件件搬到自己的对面。 那个女孩叫夏雨萌,哥哥是神秘教廷F.T.H的探员。当然她的哥哥就是夏桀。 司徒浩南打量着同样刚搬家的女孩。 女孩住在另一栋楼,与自己住的地方只隔了一条五尺小巷,同样也有个朝巷子突出的小阳台。 司徒浩南汗流浃背在阳台上的长形花盆整土。他爱种花,种花是他少数的兴趣之一。 曾经有一度司徒浩南觉得种花其实蛮无聊的,想干脆别种了,但再深思了一下,发现自己不种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打发时间,只好再接再厉。 女孩也正好打开她的阳台,穿着细肩带,同样一身是汗。 女孩拿着杂志搧风,注意到双手都是泥土渣的司徒浩南。 第6章 悸动的心 “喂。” 一盒矿泉水越过两个阳台共享的上空,飞到司徒浩南的手里。 女孩没有自我介绍,甚至连笑也很随便。是那种“你渴了吧?给你喝。”的那种笑,而不是“我看你很顺眼喔,嘻嘻嘻”的那种笑。 “谢谢。”司徒浩南点点头,没有拒绝。 女孩转身走进屋子,忙起家具摆设。 司徒浩南擦擦手掌的泥屑,喝着矿泉水,忍不住好奇女孩是什么样的人。 二十初岁,短发,细长的眼睛,不爱说话,却很敢打招呼。 大学生?便利商店店员?租书店小姐?棒球队经理?——还是住在号称血族51区浓雾镇的秘密侦察员。 “会不会也是杀手?”司徒浩南这念头一想,旋即笑了起来。 不会的。 当杀手遇到杀手,只要一瞬间,彼此都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无法解释也无法掩饰的quality。 呵呵呵 好奇心只要有了个开头,就再无法压抑。尤其是对年轻女孩产生好奇的时候。 “她一定还是处女!哈哈。”司徒浩南忍不住邪邪的笑了起来。因为他百发百中。还是因为他是神秘杀手。 不,是因为他很懂女人。 将喝到一半的矿泉水放在阳台墙上,司徒浩南转身进屋洗手,好整以暇地架起十字瞄准镜,细腻地调整镜头的倍数与焦距。 瞄准镜当然对着阳台对面,穿越另一个阳台。 女孩已经将卡通图案的窗帘挂上。但只要有一条宽三公分的细缝,就足够司徒浩南杀死一个人,何况只是无聊男子的偷窥。 女孩的房间东西不多,冰箱,音响喇叭,单人床,看起来很舒服的枕头。 没有制造廉价噪音的电视机,却有一个挂着白布的木架突兀地立着。 “原来是个画家。” 司徒浩南注意到木架露出的凌乱色块,还有墙角堆放的颜料与画笔。 日夜交替,光影赭红,衬抹着生死分离的惆怅。如果有杀手里也有兼差诗人,多半也会为血溅黄昏的愁绪赋辞吧。 林森北路三段,某栋二十七层高楼,天台。 下午五点,司徒浩南点燃第一只烟,架好狙击枪。 五点十七分,烟熄了。 一辆白色奔驰停在居酒屋前,秃头肥佬在黑帮小弟的簇拥中下车,神色睥睨。 就跟牛皮纸袋里的照片一样。目标。 “鼻子鼻子鼻子眼睛!”司徒浩南念着童年游戏里的规则语,扣下板机。 咻。 肥佬的左眼多了一个血红色瞳孔,眉头皱了起来,嘴巴开得老大,大概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忘了去办。 透过瞄准器,司徒浩南看见肥佬后脑的浆汁溅洒在委托人的亚曼尼西装上。 委托人兀自握着肥佬的手,表情看起来震惊至极,十几个小弟乱成一团,有的不断往高处张望,有的惊惶地找掩护。 “好好演场戏吧。”司徒浩南将一朵黄花放在天台上。 附近的街口已围满警车与记者,黄色的封锁线拉得像蜘蛛网似的,一身是血的委托人正接受F.T.H的记者访问。 “我操!老百姓好端端的走在街上都会被杀,警察干什么吃的!我还能说什么?这城市已经疯了!”委托人愤怒地看着镜头,指控。 将瞄准器拆旋拆下,枪身各部份一一分解,有条不紊地放妥在银色公事箱里,司徒浩南打开天台安全门,慢慢走下楼。这栋大楼没有装设监视器,他已经事先探查过。 “会不会,我居然是个变态?或者我是个偷窥狂?!”司徒浩南暗暗的笑了。 毕竟自己已从三公分的缝里,静静地观察女孩生活了一个礼拜。 从墙上的课表,司徒浩南清楚知道女孩是某艺术大学美术科系的学生。 女孩的生活很单纯,不上课时就是画画,但似乎还停留在基础的静物素描练习阶段,用最纯粹的黑与白去构画摆在小凳子上的东西。 偶而心情好时,女孩会拿起彩笔在画布上乱抹一通,然后坐在床上颇为满意地欣赏自己狂野的抽象画,看着看着,就会莫名其妙睡着。 女孩经常会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屋子,让素描的静物多些自然的光影,这时司徒浩南就会走出阳台,伸伸懒腰,看看湿湿泥土里的种子,除虫浇水什么的。 “嗨。”通常都是女孩主动打招呼。 “嗯,嗨。”司徒浩南总是淡淡回应。 司徒浩南看起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就跟电影里酷酷的杀手一样。任何尝试跟司徒浩南攀谈的人,都会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其实那个女孩子最近还是总在做噩梦。只是司徒浩南不知道而已罢了。 事实上,司徒浩南只是找不到话讲。他只对两件事熟悉,杀人,跟种花。 可惜死人跟花都不会说话。 哼!这也就是司徒浩南心里唯一的秘密。 “今天晚上心情不太好!”司徒浩南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不断擦拭自己的枪械。 他只在距离目标三百公尺外的高楼天台上,架起狙击枪,挂上十字瞄准器,抽一口烟,等着目标自动站在死神的在线。 乍看之下,慢条斯理是他的工作态度,实际上是他对时间、地点的要求严谨的必然结果。他在第三根烟熄灭前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正好是三注香。 日夜交替,光影赭红,衬抹着生死分离的惆怅。 碰轰!霎然震响,巨焰冲天而上。 迫击弹顺利解决领在最前头的吉普车,阻挡了车队的前进。 “又终结一个目标,我应该叫终结者吧!恩,等下一次杀人完成后。我就叫终结者吧!!哼-哼”司徒浩南一阵冷狞,然后将瞄准器拆旋拆下,枪身各部份一一分解,有条不紊地放妥在银色公事箱里,司徒浩南打开天台安全门,慢慢走下楼。 这栋大楼没有装设监视器,司徒浩南已经事先探查过。 “OHMyFuckingGod!OHMyFuckingGod!!”街道上乱做一团。 司徒浩南就象一个盖世太保般的穿过无辜市民的视线。 可不是?这城市就是如此。 哦,不对。应该是整个世界都是这样的 “你是做什么的啊?” 一天。 一个有着浓郁阳光的午后。 女孩在阳台刷牙,看着一大早就起来整理花圃的司徒浩南,然后没头没脑迸出这一句。 司徒浩南抬起头看看女孩,心中却没有讶异。 此刻时间变得瞬间温柔。 他原本在屋子里看一本叫《黑暗放逐》的小说。是一个叫赵谭雄的小说家写的。 他觉得上面的男主角很象自己。不禁哑然失笑。 他听到脚步声。他职业的敏感让他感到不安。 他捏紧了手中的枪械。 他冲了出去 原来是女孩直到起床后一面整理头发一面跑向阳台,就在他的对面。看到了司徒浩南失魂落魄的样子。 夏雨萌对着他微笑。让他感到无比温暖。为什么?司徒浩南也不知道,大概是寂寞,杀手可悲的职业病吧。 “种花的。”司徒浩南。 “种花的?”女孩刷牙,睡眼惺忪。 “嗯。”司徒浩南。 “就那些?”女孩指着司徒浩南的阳台,不信。 “嗯。”司徒浩南。 “怪人。”女孩直接了当。 “谢谢。”司徒浩南领受了。 “你看起来很闲哩,正好楼下的便利商店在征夜班,你要不要做?”女孩的头发蓬松。 “不想。”司徒浩南看着指尖上的蚂蚁。 “不客气。”女孩含着牙刷,说话含糊。 一只纸飞机划过阳台间湛蓝的天空。 司徒浩南摊开,是一张空白的履历表。 “写好我帮你拿去,我礼拜一跟礼拜二晚上学校有课没空,你就填那个时间就可以了。”女孩的语气,一副理所当然。 “不这么填,妳应征不到那份工作吧?”司徒浩南直接揭破。 “答对了,店长要征全夜班,我就说你是我朋友。”女孩嘴里含着牙刷,手比了个V。 于是司徒浩南填了,折成纸飞机又射了回去。 “司徒浩南,好普通喔。”女孩含糊地念着。其实他想告诉她。 在杀了下一个人之后。 他决定改名字叫:终结者。 “挪。” 女孩拿着两盒鲜奶放在柜台,司徒浩南起身结帐。 “一盒给你。” “嗯。”司徒浩南穿着灰色的员工制服,坐在收银台后依然看一本叫「黑暗放逐」的连载小说。 那是本只流传在杀手里的未出版小说,每个杀手能拿到的章节进度不一,有时顺序也紊乱参差,所以司徒浩南常常看得莫名其妙,却又像饮酖止渴般无法放弃。 第7章 乌鸦新生 “嘿咻——嘿咻——嘿咻”雪莱博士载着满满一袋晶石回到实验室。 他有点抱怨,因为身为帝国生物化学工程秘密研究所的首席科学家和设计师,居然要自己亲自去帝国的首都的一个矿点去采集。 而别的部门的首席CFO都他妈的有什么什么助手的。一想到这里,他就非常生气。 而他一生气,就总会发现有些不对。 这次有什么要发生了呢?! “一个打火机,一包烟,一个钱包,钱包里有身份证、银行卡和少量的钱,兜里还有一个CD随身听和一台手机”雪莱博士清点了一下自己随身的东西,“恩,还有——还有——还有靠!怎么又忘记事情了。似乎有什么不在了?” 雪莱博士下意识的望闪着亮光的地方望去。 “靠!真是太不幸了。怎么才出去几天,乌鸦那小子就自己跑了?”这个时候雪莱博士发现锁定人造人乌鸦的“叹息之门”居然自己开了,而且从里面的情形来看,是乌鸦自己挣脱了某种束缚,地上残留着写血渍。 “这小兔崽子!!——对了,我出门的时候。忘了把叹息之门的钥匙给保管起来了。哎~走的时候,居然不告别,还把这儿弄这么乱。这小兔崽子,看我见到他该怎么收拾!!”雪莱博士气恼的忘着“门里”混乱而狼籍的实验设备,一面收拾,一面发着牢骚 乌鸦在大街上游荡。这个时候,他发现有某中力量充盈了他的头脑。似乎是“他”身上的事情,但是似乎又是自己过去发生的事情。 他去抢了一家珠宝行,但是他居然能够轻松的运用“反侦察”的手段避开警员的搜捕,而且那家珠宝行完全的是一个有点钱爆发户洗钱用的,所以人家也没有怎么报案,在加上他的巧妙的逃脱。就这样,他可以不依靠“父亲”雪莱博士就可以在外面独立生活。 他虽然是人造人,但是也有七情六欲。而且就从单纯的肉体生命来说,他已经是那复活的警员在人间的代理人。 FromTheHell——他简直就是克隆出来一样。 外型、声音、气质。无一不象。 既然有那么钱。按照乌鸦的个性当然是去吸血鬼酒吧里Happy拉。叫了一大堆小姐和啤酒在刺痛耳膜近乎噪音的KTV中,乌鸦显尽K歌之王本色。 纵情声色。然后昏然睡去。这,就是乌鸦 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醒来。发现周围的一切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是第一次经过改造后变成另一个样子的“我”。乌鸦一直都这么以为:我-乌鸦,是最强的! 他虚弱的趴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精疲力竭!一动不动的任身旁的人施为。 冰冷的台面抵不过背部传来炽热的火痛,一波接一波的侵蚀着乌鸦的毅力。 第一次执行教廷的任务。 现在确认自己的身份是杀手。 BOOOM!! 听见了枪响还来不及回头望一眼,自己便倒在了血泊中。 “啊~~~~不!!”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从噩梦中被吓醒。 乌鸦麻木的趴着,像条死狗,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非常吓人,头发蓬乱,脸色青白,双眼无神,背部受的三处枪伤,一定留了很多血。 肉体上虽然痛却赶不上心中疼的万一,“哦,对!我想起来了,生前我是一名探员,但是后来我死了。现在的记忆不是我的,那是来自地狱。来自一个已经过世的人。” 杀手的生涯就是这么开始。乌鸦的一切都在不确定中开始。用道上的那些王八蛋的话说,乌鸦是个狠角色,杀人不见血,是个彻底的坏蛋,人见人怕,最难得的是外表英挺,一表人才,但是在羊皮下,却有一副比熊还要强壮的身体和一颗冰冷、嗜血的心!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因为乌鸦是最狠的,至今为止还没有谁有能力把他弄伤。 因为这种改造也许是来自另一半机械的生命。 拥有了雪莱博士的最新研究成果。任何人都不知道现在的乌鸦其实就一个已经过世的一位探员。 呵呵乌鸦开始按照记忆的脚本去演一个真正的人 阿苗手中端着一碗快餐面,大口大口的吃着,并不时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咀嚼声,让人误以为他只是个一般的小痞子。 事实上,乌鸦知道这是他用来使别人产生错觉的一个掩饰而已。乌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阿苗的话,一边若无其事的留意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因为合作的需要,第二天,他带乌鸦来到一个挪威人开的花店,店前有几个面色凶狠的壮汉警觉的盯着四周,其中一个显得格外凶狠,灼灼双目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乌鸦,很明显这一伙人应该是打手。 花店前,来往经过的人大部分都是亚洲人,看来这一片是亚裔的主要活动区域。 阿苗继续扮演着他的痞子形象,谈笑无忌的指着离他们十几米远的花店道:“这就是挪威人的洗钱店。每个星期的周二和周五,会有人来拿钱,走的是同一路线。” 正说到这,一辆黑色轿车在花店前停下,走出三个黑色西服打扮的人,模样凶恶,眼神充满警觉。乌鸦心中暗自忖度:“这应该就是阿苗口中的那些来取钱的人吧。” 乌鸦当然不会把这种人放在眼里,和他比狠他还远远不及,以乌鸦的搏击技巧等闲几个大汉休想将他如何。 不大会儿,三人鱼贯而出,只是手中多了个皮箱,乌鸦看了下表,从进去到出来整个过程只有五分钟。 他望着那只黑色皮箱淡淡的道:“箱子里有多少钱?” 阿苗哈哈大笑一声,接着若无其事的低声在他耳边道:“大概三十五万到五十万之间。” 对于这个数字乌鸦很满意,只要其中的一半,就够他一年的享受了。 乌鸦在脸上挂起平淡的笑意,微微点头,点了支烟,瞥了他一眼道:“你需要多少钱。” “我们平分。”阿苗显然对乌鸦的问题早有准备,回答的很自然。 乌鸦吐出口中的烟圈,淡淡的笑道:“我是说你回去要多少钱。” 第8章 角色扮演 尤其是在安静的黑夜。 乌鸦呆呆的盯着他那会哄人的眼睛。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感觉。 而不管雪莱博士的死活的乌鸦现在只存在享受盖世太保般的黑暗温存,哪有时间去想象那慌乱愤怒老头子由于生气惯怒而扭曲的脸。 那叫什么阿苗的惊讶的望着乌鸦,皱眉道:“你是说回到教会里。” 乌鸦笑着点点头,乌鸦要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他的底细乌鸦很清楚,不要妄想可以耍花招。 阿苗显得很吃惊,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秘密竟然轻易的从乌鸦口中道出,神态顿时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夸大的笑道:“天那,你什么都知道。回到教会需要十三万。” 说完又低头吃着他的面,仿佛对其他事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 装着钱的轿车从我们身边电驰而过,在他们身后的巷子中越开越远。 乌鸦站在巷口,盯着远去的车影,使劲抽了口烟,斩钉截铁的道:“快动手!!” 什么啊?!这哪儿跟哪啊。乌鸦只是一个人造人杀手,其实没有太多的理性。 但是现在他却扮演起那位生前叱咤风云的人物起来。 在他记忆芯片里残余记忆似乎还有一点用 乌鸦有很多的女人,却只对两个女人动过真情,其中一个就是他老婆,老婆也很爱他,不然当阿苗告诉她乌鸦和另一个女人的事,并拿出照片作为证据的时候,乌鸦的老婆不会在背后给他狠狠的三枪! 爱之深,恨之切! 他毁了乌鸦的家,乌鸦就要用他拥有的一切来偿还。只是这个混蛋除了他自己便一无所有,所以乌鸦只能拿他的命来抵偿。 总之一句话,这一次的买卖,乌鸦自以为胜券在握,实际上却被阿苗这个小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虽然很成功的抢到了一笔钱,却最终成为彻底的输家。 生死门走了个来回,更让乌鸦恨透了那个奸诈反复的小人,乌鸦已立下誓言,康复之日就是他灾难降临之时。 经过血族教廷领袖与世无干神父三个月的精心调养,乌鸦强壮的身体迅速恢复,本来估计要半年才能完全恢复的身体,只需在半个多月就可以了。 只是乌鸦却等不了那么久了,复仇的箭矢早已被乌鸦搭在弓上,伤既然已好,乌鸦在也忍不下去了。多等一天他便多受一天的煎熬。 无干神父没有劝乌鸦,因为他知道乌鸦的脾气-宁折不弯,更因为他对乌鸦充满信心,无干神父不止对乌鸦说:“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哈里.波特!”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乌鸦开始了复仇的第一步,要找阿苗那个凶人,不可能赤手空拳的去找他了解恩怨,只是阿苗本身就是一个令人难以小觑的角色,更何况他现在回到教会,有更多的人为他卖命。 在这种时候乌鸦会变得非常爱自己。因为他要成为一个一等一的杀手。他告别了自己的老师无干神父。 他需要有一把枪。没有枪,即便你怎么狠,在这个世上也不会活的长。但他首先得要有钱,现在的他身无分文,连吃一顿饭的钱都没有。 强者是不需要别人施舍的,所以他没有让任何人怜悯。 大钱一时半会找不着,小钱却是很容易就能到手。 挤在涌动的人群中,眼睛快速的在擦肩而过的人们身上掠过,寻找容易下手的猎物。 随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乌鸦发现了第一笔钱,只是这笔钱实在太少了点。 “帮助残疾~!”一个乞求路人施舍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帮助战争中的老兵站起来。” 一个身着便服年约三十岁的汉子,靠坐在墙边,两腿直伸,好象是在战争中受了伤,再也无法行走了,边吸着烟,边大声向路人叫喊着。两腿之间放着一顶帽子,已经有了一些钱,有硬币也有几张较大面值的纸币。 不时的有路人受到他声音的感染,向帽子中投放一些钱。 说话间,乌鸦已经来到他身前,俯身探手伸到帽子中,将几张大面值的纸币抓在手里。 他原以为乌鸦是来施舍他的,还大声的说着“谢谢”,及到乌鸦将钱给抓在手里,他方才醒悟过来,怒声咒骂着,双手有力的一把擒住乌鸦往回收的手臂,随着乌鸦站直身体,他竟然出乎乌鸦意料的也挣扎着站了起来,乌鸦马上明白,他的腿根本没有事,他不过以此来骗取人们的同情心来不劳而获。 乌鸦看也不看,在他企图作进一步反抗时,另一只手,陡然捏在他的咽喉处,喉结被乌鸦牢牢的攥了一把,这么多年乌鸦可不是白混的,喉结是非常脆弱的地方,他被乌鸦一捏之下,咳嗽着连眼泪一块咳了出来,擒着乌鸦的双手立即无力的垂了下来。 乌鸦把抢来的钱放在口袋里,冷冷的道:“我治好了你的病!” 有了钱,心里舒服多了。想象着阿苗被自己逮着后的后悔模样,乌鸦喃喃自语:“不要妄想我躺了四个月就不会讨回公道,乖乖作个好人,作个好人是可以的,但我是一个可以占到一点便宜的好人,作个好人没有出头天啊!” 走进路边的一个小酒馆,利用刚刚抢来的钱要了杯咖啡,吃了点东西。 望了一眼对乌鸦很感兴趣的老板娘,深深吸了口烟吐了出来,问道:“多少钱?” “两块八。” 乌鸦掏出三块递给她,在她从乌鸦手中把钱的刹那,乌鸦同时把吧台上属于她的那包烟顺手牵羊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同时离开座位,走到吧台另一边,这边堆放着一些硬币,在她的注视下,乌鸦清清楚楚的拿走属于他的两枚硬币。 在乌鸦走到门口的当儿,耳边传来老板娘的叫骂声,她终于发现这个好看的吝啬男人不但没有给她小费还拿走了属于她的那包烟。 走出小酒馆,乌鸦靠在一根柱子上,望着来往穿梭的行人,心中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乌鸦应该找更多的钱,乌鸦需要把身上的行头换一换,这会让他的心情好一些,而且乌鸦还需要一把枪。 打量着从乌鸦身边经过的行色匆匆的人们,乌鸦需要找一个和他样貌有几分相似的人下手,这样更利于他去银行用身份证换回密码。 不多久就让乌鸦发现一个和他有几分相似,痞气十足的男人,嘴中不断咀嚼着一个口香糖,横行无忌的在人群中穿行,瞧他身上的衣着还不错,身上的钱应够乌鸦应急的了。 随手扔了香烟,抖了抖衣服,勇气涌了上来,无惧的盯着他向自己这边走来,仔细的望着他身上的各个部位,推测他放钱包的位置。 同时大步迎面走过去。 及到走近,故意使劲撞在他身上,他被乌鸦撞了一个趔趄,不等他发火,乌鸦马上道歉,同时双手很自然的轻轻的拂在怀疑的几个位置,就如同是象征性的帮他拂平被乌鸦撞皱的西服。 他狠狠瞪了乌鸦一眼。 擦肩而过。 乌鸦在心中微微一笑,钱已经有着落了。 钱包到手,乌鸦立即走进最近的银行,柜台的小姐看了看身份证,又怀疑的看了乌鸦一眼,乌鸦神色不变的望着她等她拿钱给自己。 最后乌鸦知道那人叫爱德华。 乌鸦心知肚明她在怀疑自己,可乌鸦偏偏摆出一副沉着的样儿,令她无法真正的怀疑,她只会以为身份证上的照片时间久远,已经和本人产生了一些差异。 拿到钱,接下来是把身上的西服换一换,当然为乌鸦付钱的还是倒霉的爱德华先生。 接着乌鸦又用爱德华的身份买了几块手表,刷了卡,乌鸦步入自己最喜欢的地方——枪店。 透过粗壮的铁丝网,乌鸦仔细的看着每一把手枪,左轮手枪是乌鸦的最爱,虽然只能装六发子弹。 但是乌鸦最爱听弹轮旋转的声音。 “咔嚓,咔嚓”在乌鸦耳中仿佛是仙乐,左轮手枪比起一般的枪要较大一起,充满力感,乌鸦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的选择。 肥壮的男人,细心的察看乌鸦递给他的几块乌鸦刚买来的手表,最后决定给乌鸦当九百块,乌鸦选中了一款银身黑座的左轮,除去枪的钱,他又给了乌鸦三百块。 对于这个价钱,乌鸦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乌鸦很清楚被他坑了至少有两百块,不过无所谓了,那只是爱德华的钱。 用钱买手表再用手表换枪和钱,这种花法会让乌鸦更安全。 走出枪店已经天黑,圆月高挂,街上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路上行人稀少。望了望月朗星疏的夜空,是该吃晚餐的时间了,吃饱饭才好做事。 在餐厅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安心的享受着乌鸦的晚饭,餐厅灯光较昏暗,柔和的音乐飘荡在四周显得很有情调。 用完晚餐,点燃一支烟边悠悠的吸着边等着伺者刷完卡回来。 “对不起,先生,这张卡已经失效,请换一张卡。” 乌鸦冷冷的带着凶芒瞥了他一眼,道:“不可能,再去试一次。” “对不起,先生我已经试了两次。”伺者很有礼貌的回答乌鸦,但却没有了刚才的自然,伺者一定是被乌鸦吓到了。 乌鸦瞪着他,眼中带了一丝怒气,这让乌鸦显得很可怕,平淡的道:“再试一次!” 伺者被乌鸦气势所迫赶紧转身按照他的话去做。 乌鸦喝下最后一口红酒,掐了烟,拿上自己的上衣,从容不迫的走出这家餐厅。 看来可怜的爱德华已经发现自己的卡已经被见了。 哈哈哈。 第9章 做人真累 冷风袭袭,月华如水银般洒泻大地。 “哼哼-哎~我说生活啊生活,男人无所谓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太低,女人无所谓正派,只是受到的引诱不够。做人可着累。雪莱老爹,现在还不气死,嘻嘻。”乌鸦带在醉意在自嘲,由于酒精作祟,身体微微的有些发热,冷风一吹,顿时倍感惬意。 望了望高挂的月空,乌鸦有种说不出的快意,仿佛马上就可以把阿苗的臭头给割下来,想象着阿苗那个杂碎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蠢样,然后再一枪结果他罪恶的一生,鲜血在体内沸腾起来,乌鸦顿时有种飘飘的感觉。 但这次却不一样。丝毫感觉不到罪恶。 阿苗此刻在乌鸦心中和死人一样再也没有区别。 “操!整整四个月没有杀人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恶狼的噬血本性此刻终于开始苏醒了。就让你作我第一个的枪下亡魂吧!哼哼-哼哼哼” 饭要一口口的吃,路也要一步步的走!这是乌鸦的座右铭,饭吃多了会噎着,路走快了会跌着。一步步的来总不会错的,俗话说过犹不及,这样才符合大自然的规律。 虽然乌鸦的老婆狠心的打了他三枪,但乌鸦却仍惦记着她,也有些恨她。爱恨便是这样,转化只在一线之间。乌鸦不恨她背叛自己,却恨她太幼稚竟然上了阿苗那厮的当。 乌鸦套上外衣,决定在找阿苗那个混蛋之前先去看她一面。 寂静的夜显得分外孤独,呼呼的风在耳边擦过,只有香烟的火光如同萤火虫般闪亮着。乌鸦躲在房屋的影子中,默默的观察着在路灯照耀下的马路,行人稀稀拉拉没有几个。 想起以前的种种,渐渐的出了神。半晌后,几声咳嗽将乌鸦惊醒。把目光探向路面,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步履蹒跚的走过来。 她就是乌鸦的老婆——Selina,她可能是喝醉了酒,脚步有些不稳,摇晃着弯下身捡掉在地面上的钥匙。 看着她一步步走的近,昔日的美丽的容貌逐渐在眼中真实的清晰起来。就是这张脸,在近五个月的时间中,多少次的把乌鸦从中梦中惊醒。 她以前是不喝酒的,今天却像一个醉鬼一样,也许她以为乌鸦被她开枪射杀了,心中也很难过。 “唉~!”乌鸦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悄悄的在身后尾随着她进了屋落的走道。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燃着的半截烟卷丢在走道的地毯上。 脑中峰回路转,不知道等会见了面,自己究竟该怎么办。脑中一时杂乱纷呈,乌鸦心中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 心想:难道让我杀了她吗,扪心自问,我虽是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却对她下不了这个手啊!看看她就离开?这也不可能,心中的怨恨不消,让我放手,我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离开的,总想对她做点什么,让她感到后悔,或是用其她的方法使她受伤,让她哀求我饶过她。可是这么作,我又怕伤害了她,她会承受不起,矛盾的心理令我不知所措。 伸出一只脚踩灭了那只烟卷,以前的她是这样子,没有抽完的烟不灭了就随手扔出去。 乌鸦摇了摇头,喃喃的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坏毛病不改,总有一天要吃亏的。”说着话,已经走近门前。 心中打定主义,先进去再说。低喝了一声:“婚姻万岁。” 强打起精神,大力的一脚踹开门,同时抽出别在腰间的左轮,杀气腾腾的大步走进屋中,不管被门撞倒在地的Selina,一手拿枪,快速的查看屋内的每一间房子,直到发现里面没有其他人。乌鸦才又走回门前。 站在老婆的面前,眼睁睁的看着她,却又不知该如何了。Selina眯朦的望着乌鸦,吃惊,喜悦,恐惧一一在憔悴的娇靥上走过,半晌始吐出两个字:“乌鸦”,声音苍白无力,更有些惴惴不安,“你没有死,你是要杀来我吗?” 看着她苍白的双颊,像是受了伤的小猫,乌鸦怎么也说不出几句狠心话,收起手中的枪,长长的叹了口气,再次见到她,无法令乌鸦硬起心肠,拿出自己以往的作风。 走上前,把倒在地上的她抱在怀中,往卧室中走去,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望着她憔悴的脸庞,哪还有一丝往日的风采。有些心痛,强忍着没有说出几句劝慰的话。 相视无言,Selina别过头一言不发。 目光移到床边柜子上的音乐盒上,信手轻轻的拨开,音乐响起的同时,让乌鸦吃惊的发现,盒中竟藏着几根使用过的针管。目光怔怔的望着,没想到,她竟然学会了吸毒。 乌鸦深刻的体会到她的心情,在发生了那件事后,她的心绝对不会比我好受多少。 Selina忽然转过身来,把音乐盒抢抱在怀中,表情像只受伤的兔子,低低的道:“不要拿走。” 乌鸦盯着她,沉声道:“你得戒!” 稍微用力伸手从她的怀中把毒具给拿了出来。转身走出门,顺手把屋门给反锁上。 知道了她的内心感情,乌鸦心里更加乱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脱去衣服,站在浴池的喷头下任冷水在身上滚落,背后的三处枪伤已经好了现在只剩下三道枪疤。 水流划过,仍有些隐隐作痛,应该是心在痛吧!身体的伤易好,心受的伤却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 乌鸦问自己是否可以和Selina从新来过?乌鸦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还敢信任她? 躺在沙发上,一夜无眠,无数令乌鸦心酸心痛的念头,来回不断的在他心中经过。快到天亮的当儿才浅浅的睡了。 被马路上的嘈杂声惊起,乌鸦这才想起,不知道屋中的Selina怎么样了,一夜没有毒品,毒瘾早就应该犯了,怎么会没有声音,难道是没有听见。 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念头,乌鸦赶紧打开门走进卧室。 看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Selina,乌鸦头忽然的一阵发晕,整个人有些懵了,Selina裸露在外的手臂弯处赫然插着一根针管,视线扫过地面看见她的一只高跟鞋的鞋底是空的。其中定是藏着备用的针管。 Selina就这样意外的去了,死于吸食过量。 脑子里一片空白,爱恨顿时化为灰烬,也许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没有爱没有恨,只有怜惜。乌鸦静静的躺在Selina的旁边,轻轻的抚摩着她的头发。 第10章 最近比较烦 “我操!!!最近生活太崩溃了。”赵谭雄一边撕着稿子,一边看着眼前这台已经Down机的电脑,司徒浩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给认识了,听说他两念高中的时候都是他妈的什么“大侠”之类,所以就认识了。 只是一个做了作家;一个是杀手。 其实这两种个性在一个融合挺象那什么的。不是都说什么什么是搞艺术的,而我们是搞文学的,还是被文学搞了。 “哈哈哈,还在写那,什么时候写到终章蝉堡啊?还记得当年我们两是一个会的么?”司徒浩南喝得醉眼朦胧,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笑笑。 “是啊,当初还是小龚介绍我们认识的啊。现在都他妈兄弟这么长时间了,呵呵”赵谭雄一边看着重启的电脑屏幕一边笑着回答说。 “蓝陵笑笑生那都写什么玩艺的啊,我*。现在搞网络文学的人真是太不幸了。整个帝国有几个胜出的啊。” “现在不都是血族的天下吗?还怕个毛啊,真是自由啊。哈哈!”赵谭雄露出了嘴角尖利的牙笑道。 “吸血鬼玩具吗?别在我醉的时候忽悠我-我告诉你,我可以帝国第一杀手!!” “*-我可告诉你。我造就是他妈的那血族了,我操。” “哈哈哈哈哈今晚喝高了,真是他妈的什么都让我看见了。哼——”还没说完,就打起呼噜来。 赵谭雄摇头笑了笑,看着WinXP的电脑发愣,今晚写什么啊?!不是放假期间要小宇宙大爆发的吗?这个年头是人不是人头他妈出书了,作为一个资深作者不爆发都不行拉,你他妈的也快点啊。 于是,他开了写字板,噼里啪啦的写了起来。 根据司徒浩南兄的回忆,赵谭雄整理好了稿子,看来现实生活中真的有乌鸦这么一个所谓的人造杀手。而那个人就在昨天深夜把自己的Email给传给了司徒浩南,后来也就有个各位眼前的文字。 乌鸦其实真的不想接受眼前的现实。因为他知道就算痛苦也永远的过去了。现在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名字:阿苗!! 慢慢的。乌鸦竟想的痴了。突然一阵铃声刺入耳膜,心脏不争气“扑通,扑通”的跳了几下。 下床走向外门,透过门上的孔瞥了一眼按门铃的人。 乌七八糟的头发染着难看的颜色,蓬蓬的像鸡窝,却还自以为是的标新立异,绿豆大小的眼珠,带着色咪咪的暧昧。鼻上套着一个鼻环,一个耳朵带着耳环,脖上也套着一个东西。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獐头鼠目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 没好气的打开门,他看见乌鸦吃了一惊,收起脸上似笑非笑的笑容,怔了一下,问道:“我找乌鸦小姐。” 乌鸦瞪着他,沉声道:“是乌鸦夫人!” 他怀疑的看着乌鸦,迟疑了一下,探头探脑的向屋里看着,口里流里流气的道:“随便啦!” 看他嚼着口香糖的动作让乌鸦十分不爽,一肚子的无名之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没有任何征兆的一把抓起他的长发。狠狠的将他带进屋中使劲的撞在墙上。 然后连打带踢,将他倒立着提了起来,哪管他乱叫。 然后就是乌鸦的最爱:把他的头塞进了马桶。只听见那个小混混被水呛的咕咚咕咚声。 乌鸦心里听了好不惬意。因为在这种时候让乌鸦觉得唯一他留着这么糟糕的一头长发的优点,实在顺手的很! 突然他挣扎开来掏出手枪,口中边嘟囔着边朝乌鸦指过来。 关上门,转过身来。乌鸦毫不费力的使出他的搏击手段,轻松夺过了枪。 他没想到乌鸦会这么容易的就把手枪给夺了过去,立即愣住。乌鸦毫不留情的一击重拳打在他的腹部。 他虾公一样弯曲的身子,痛苦的呻吟出声。 乌鸦一边喝着“转过身去”,一边把他双手扶墙,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些零碎——一个装着钱的纸袋,一个小团的塑料袋。把纸袋拿到他眼前问道:“里面有多少钱?” “两千块。” 乌鸦拿起另一个东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八蛋,你以为是什么,当然是海洛因。”他不服的发泄着他的口舌欲望。 看他这么有精神,乌鸦重力的击打在他两肋上,他来不及哀呼一声就顺着墙滑趴在地面,嘴中只知道反复的咏唱着他的圣经“shit,shit!” 乌鸦冷哼道:“阿苗在哪里?” 他努力的摊开他那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的五官,嘲笑的望着乌鸦嬉皮笑脸的道:“想知道他在哪吗?看着我。”他把一只手举起在乌鸦的面前,然后把他的手放在他的生殖器上。 乌鸦好笑的望着他,手中不留情,一把扯掉他鼻子上的鼻环,鲜血溅了出来,以后乌鸦想他只能用一个鼻孔苟延残喘了。看他惨痛的呼叫,五官疼的都快拧在一起,乌鸦知道这次让他见识了自己冷血无情的手段,他会老实的。 他气急败坏的边摸着鼻子骂道:“你这个混蛋!”一边老实的道:“没见过这个人。” 念头在脑子中飞快的转动,难道Selina的毒品不是阿苗提供的?嘴中毫不怠慢,问道:“毒品和钱从哪来的。” 下面变的很简单,用枪指着脑袋,他就差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给说出来,以求保住他的小命。 给他毒品让他来这儿的人是个叫——Tom的人,他在南区计程车行。 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的住所,乌鸦开始他的寻仇之路,第一步就是这个叫Tom的人,乌鸦敢断定他和阿苗定有联系。 一个小时后,乌鸦来到了目的地,看着楼上挂着的计程车行的牌子,乌鸦拾级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狠狠的扔出去。推门而入,门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体形硕大的黑人,肥壮的身躯堆在柜台内,手里拿着报纸。无视乌鸦的进入,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乌鸦平淡的道:“我找Tom。” 他转过身来,望着我道:“他不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我效劳吗?” 我道:“你不能,他人呢?” “不知道他在哪里。” 乌鸦走近他,徐徐道:“猜猜看。” 他皱了皱眉道:“什么?” 乌鸦重复一遍道:“猜猜看他会在哪里。” 他不屑表情显然在告诉乌鸦,“你算老几!”接着便不在理乌鸦,拿起报纸接着看。 没有办法,乌鸦扫开挡着他的脸的报纸,望着他道:“猜猜看,他会在家吗?” 黑人显的非常不耐烦,慢慢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朝乌鸦喝骂道:“混蛋,你去死吧!” 见他这么不合作,乌鸦感到十分的无奈,为什么总是让自己动用暴力才愿意合作呢!眼前的胖子虽然有乌鸦两个半粗壮,但是在乌鸦眼中只是堆没用的废肉!废肉而已! 当他颓丧的推开门,进入Tom一处秘密的聚会地点时,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他,不知道,为何平常一向很骁勇的他也会有头破血流的一天。 乌鸦紧随其后悠然步入室内。扫了一眼众人,室内人不多,*窗户的一边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在喝酒打牌,室内正中摆放着一个台球桌,其中有三个人让乌鸦怀疑他们中之一就是Tom。 三人中一个较矮小的白人,皱眉望着我道:“你是谁?” “乌鸦,我找Tom。” 三人中那个体格健壮的黑人带着金丝眼镜,不温不火的道:“乌鸦,你好象犯了攻击罪。”说话时,露出别在腰间的警徽。 剩下的一个高大白人,油然的道:“乌鸦看起来好象也会拒捕。”说话时同样露出腰间的警徽。 竟然是警察,令乌鸦略感惊异。 警察乌鸦不怕,却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而且这两个警察眼神中带着匪气,恐怕也不是一般的警察。还是少惹。 掏出从那个混混身上搜出来的海洛因,掷到台球桌上,两个人顿时眼中冒出异样的火花,这一刻让乌鸦想到了吸血蛭。 那个矮小的白人见乌鸦扔出两颗海洛因马上知道自己的小弟出了事,承认自己是Tom。 两个警察和Tom关系暧昧,乌鸦猜他们之间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Tom招呼乌鸦来到外面一个空旷的地方,旁边不远的地方,有很多孩子在玩耍。 Tom只是个无胆匪类,不过看的出他交际手腕灵活,黑白两道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别人会在乎他的关系网,只是这一切在乌鸦的眼中便没那么好用了。 不管他是谁,只要惹了我——乌鸦,就算是活着乌鸦也要他活的心惊胆战,吃不下睡不着,从此活在恐惧中。 和他谈话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只是知道一些细枝末节,最有价值的就是得知阿苗这混蛋还在这个城市里,而且已经重新回到了黑帮而不是教会,这就意味着,乌鸦的报复将不会很顺利。海洛因也是阿苗交给Tom让他卖给Selina的。 与此同时,在这个城市的另外一角。 身着浴袍的金发男子,脖子上挂着拇指粗大的黄金项链,眉目间阴鸷,却意气风发,此人就是阿苗,一个暂且活在世上的男人。 此刻他正在等一个人,那是他的相好。 “铃铃~!” 电话那边有人道:“有位小姐找你,她叫Kasanmo。” 阿苗露出淫荡的笑容,嘿嘿笑道:“让她进来。” Kasanmo是阿苗的姘头,是亚洲日本人,酷爱虐待游戏,恰巧阿苗和她有同样喜好,两人一拍及合,从此不时的聚在一起做这种勾当。 “铃铃~!”电话又一次响起,阿苗显得有些不耐烦,接过听筒喝道:“我不是说了,让她进来。” 对面传来声音:“对不起阿苗先生,是南区计程车行来的电话,那边出事了,是Tom,他的声音很害怕,好象被吓的屁滚尿流,他说要见你。” 阿苗知道Tom找自己一定是办妥自己交给他的事了。这时候Kasanmo夫人已经到了,虽然Tom的事情重要一点,但是自己却已经让这个娘们给弄的心痒痒的,不发泄一下,实在不行。想了想道:“他没说什么吗?” “他说一个叫Selina的女人死了,有个家伙放话要找你。” 听到这,阿苗神色凝重起来,Selina死了是个好消息,这个女人不死,总是如芒在背,心里不塌实。只是除了死了的乌鸦,谁会为她出头呢:“好吧,二十分钟后,让他到桥下酒吧等我。” “他长的什么模样?”一坐下来,阿苗就问道。 “深褐色头发,蓝色的眼睛,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Tom心有余悸的道,想像着那人的眼神到现在还有冷意。 “他叫什么名字?”阿苗端起红酒喝了一口道。 “他说他叫乌鸦。”Tom也端起酒杯陪他喝了一口道。 阿苗紧张的差点嘴中的酒给吐出来,心神不宁的重复道:“他说他要去找乌鸦吗?” Tom看了他一眼纠正道:“不,不,他说他是乌鸦。说实话,我也不想被他盯上,我想你也有同感。” 脸部肌肉抽动着的阿苗闻言仿佛是被踩到的尾巴的猫,恶狠狠的望着Tom道:“我怕什么,他只是个无名小卒嘛,我有很多手下,只要我吩咐下去,说出他的名字,他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