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磐雅风居 海凌一觉醒来,窗外阳光明媚,阳光的暧意透过窗户照在脸上,让他感觉很舒服。伸了一个懒腰,将全身的关节舒展开,只觉得精力充沛,就是徒手也能打死只老虎。腰劲一挺,从床上蹦下来,就赤着脚来到电话前,将电话线连接上。连续工作几天虽然大挣了一笔,但没有好好休息;昨晚他将电话线拔掉,手机关机,就是怕人打扰他去梦周公。顺手将电话旁的手机拿在手,开机。一阵悦耳的铃声,手机进入开机状态。叮叮叮一阵连续的短信音,海凌一看吓了一跳,23个短信未看。奶奶的,海凌嘟囔着看了一下大门上的石英钟,指针指向9:30分;哇噢,居然睡了一个轮回,24小时。挨个看短信,不由得笑骂,这个臭海风,居然23个短信里,他占了20个,不怀好意,就是想不让他睡个好觉。 海风是海凌的老弟,哥俩差三岁,关系极佳,很少闹意见,很听海凌的话,就是特别调皮,没有着闲的时候。一身功夫比海凌差不多少,轻身功夫尤佳,连海凌也自叹不如。 翻过去看最后三个短信,不由眉头一皱,短信很短,只有几个字:我相约见你,有急事相商!看了一下手机号码,没有见过。再看下一条,同一个发来的,内容是:洽谈一下,希望见到你。最后一条更绝:不会畏难不来吧! 海凌不由得笑了起来,一时不明白这是个恶作剧呢,还是真的是有生意上门。将手机一甩,丢到卧室的大床上。他决定先不去考虑它,脱掉身上唯一的三角短裤,身上的肌肉组织在阳光的照耀下现出很完美的古铜色;来到洗澡间,太阳能淋浴器微电脑温度显示95度,将冷热水调到适宜温度,哗哗的冲洗起来。微烫的热水冲喷下来,顺胸膛淌流下来,海凌觉得怕是没有比这更舒适的享受了,一时间浑然忘我。 海风驾着自己的保时捷,风一般的冲进磐雅风居,门口的两个保安不由得又相视苦笑;在这里只有一个人敢这样子,就是他们老板的老弟,二少:海风。 磐雅风居,落地面积大约五百平米左右,分三层,整个楼的布局都是由这里的主人海凌亲自设计并建造的。这里的地理位置优越,前鞠饮龙潭,背倚龙潭山;半月形围墙依地理形状建设,围墙里种植着不少阔叶松和杨树,围墙里50米左右,上八个台阶就是主体建筑前的平台;除去进楼的主道,两边皆种着密集的松柏。海风便常说:不知道的会以为来的是个殡仪馆。对此海凌不置一言,其实在海凌心中也赞同此点,但对他来讲,松柏是毅志的代表,对他有着莫大的激励。所以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很庄严肃穆的。胆小的人到了这里,感觉心惊胆颤,再加上大门口的两个职业的膀大腰圆的保安,虽然这是上此山的要道,一般人还是宁可绕道也不愿打这路过。 进大门直接右拐,沿着半月形围墙的车道,海风将车直接开到楼后的车库。三个车库,两个是关着的,海风直接开进那个开着门的空荡荡的车库,这是他哥专门为他准备的,随来随停。而其它两个停的不用问是海凌的专属车。 带着墨镜的海风哼着歌,一只手摇着车钥匙从车上蹦下来,随手嘣的一声关上车门,朝着位于楼后的后门走去,将车钥匙装于上衣口袋,取出后门钥匙,打开,绕过位于后门的楼梯,直接来到楼内的客厅位于左侧的长3米,高二米半的大镜子前。 海风一手摘掉墨镜,镜子内现出一个散发着朝气的年青小伙;这是一张帅气十足的脸,灵动的双眼显示出眼的主人的机智狡慧,雕刻一般的鼻梁直贯天庭与浓黑的眉衬出一种刚强的坚毅,嘴唇薄而红,雪白的牙齿整齐排列,与整个五官融为一体,每个器官都恰如其分。但海风关心的却不是自己的帅气,他关心的是他的新款皮衣,咖啡色的主打色,衣领立于脖颈后面,胸口处两个立式的拉链口袋,装饰恰到好处。腰身处紧身小巧,及腰而止,正露出扣系下身穿的牛仔裤的皮腰带,腰带头是一个狰狞的牛头,三指宽的牛皮带,颜色古典,与青白色的牛仔裤相衬,再加上脚上穿的一双价格不菲的耐克运动鞋,当真是酷到了极点。 头转到左边,再转到右边,转了个身,海风对自己的打扮很是满意,吹声口哨,突然间来个空翻,稳稳地落在地上,还及时的来个健美的造型;感觉不错,海风打了个响指,迈着太空步朝楼上走去。 海风直接闯进海凌的卧室,人不在,看到扔在床上的手机和衣服,海风知道这个时候海凌一定在洗澡,因为他知道海凌每天必不可少的一件事,就是洗澡。洗澡对海凌来说,是一种习惯,是一种享受。而这个时候,也是海凌最放松,最愉悦的时候。 海凌的卧室是长条形的,东西走向;豪华的卧床头北脚南西靠在西墙边上,床两边的床头柜放着卡通熊猫外形的电话机;东墙边是与房间浅色调相融的淡黄色的书架,书架旁挂一副字幅:松柏长青,清新悠远以明志节。这两样无形中使卧室多了几分书卷气息;在他的卧房里边,还有一个单间,也是海风最爱去的地方。里面一套豪华的漫步者(Edifier)音响组合,音质极佳。其它设备,如配置极高的电脑,和对全楼各个角落的监控摄像,及电子版的各城市电子地图,街头巷尾一目了然。这些对海风来讲,都是极具诱惑力的。当然音响是海风的最爱。所以一进屋,第一件事便是从装满CD的格子里选了一张摇滚专辑,将他哥喜欢的萨克斯曲替换掉。当重量级摇滚歌星迈克尔。杰克逊磁性的嗓音随着强烈的节奏唱响,海风目光扫过电脑的监控录像,大门口,两位保安大哥正在尽职坚守岗位。 这两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保安,一个叫周杰,另一个较矮的叫安通;是大哥的左膀右臂。同大哥不止一次的出生入死,立下过汗马功劳,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动起真格的来,两个人任何一个都不次于严格训练的特种兵战士。周杰擅长狙击,暗器;安通则近战突击,他的一身横练功夫,是海风都畏惧的。这两个人对海凌都忠心耿耿,对海风来讲,这两个人像战友,却不像朋友。两个人都拘谨不善言谈,海风最怕和这样的人呆时间长了,会闷出大头鬼来。 海风收回目光,强烈的节奏感使他血液沸腾起来,轻轻闭上眼,身体随着节奏轻微的摇晃,注意力旋踵进入到音乐的奇妙天地中去了。 海凌感觉自己似自海洋的深层处慢慢浮上来,身上各感官逐渐恢复知觉,开始各自的工作。意识回复还是那个自己,仍然站在那里冲澡,微烫的水已经不如刚才那么享受。 海凌感觉心灵剔透,圆满自足。每天例行的冲澡,都是他练功的绝佳方式。当微烫的水自头顶冲下,他总是觉得像天地精气自天灵穴贯顶而入,不一会便会进入茫茫然然的混沌状态,精神力大幅提升,既清醒又虚无。自十二岁时发现这练功方法,他一直坚持到至今,也令他功夫突飞猛进,在同行业中,脱颖而出。 海凌十岁时父母在一场火灾中双双去世,之后与弟弟相依为命。后得遇龙潭山上龙潭寺的老和尚传授了练气功夫的法门,一直勤练不缀。融合内功心法而成的功夫更是简捷实际,是从实战中,拼杀出来的,有着无比的威力。令在这个城市里的同行好手中,提起海凌都有七分惧意,三分敬意。 谈到敬意是指海凌的原则;海凌自父母双亲去世后,十三岁开始随一个远房亲戚入了职业保镖一行。经过六年多的打拼,于十九岁那年与一同经历过生与死考验的周杰和安通,脱离打拼打死工作了六年多的保安社,另起锅灶。独起门户第二年,便接了一起大宗生意;护送一批重要物资去缅甸。他三人在途中与国际闻名的缅甸最大的黑势力“广信会”发生了冲突,被广信会劫去全部物资。经过半个多月的斗智斗勇,海凌在周杰和安通负重伤的恶劣条件下,明杀暗袭,先后狙杀“广信会”三名会主、四名坛主将广信会一举击溃,并夺回物资护送到指定的客户手中。广信会亦由于群龙无首,被其它大小帮会吞并。此一战让海凌立登同行榜首,再加上海凌本人更是一诺千金,自此生意兴隆,财源广进。23岁时,盖此磐雅风居,据要地,易守难攻,各路虎视眈眈之辈,都对海凌礼让三分,故一直以来,一提海凌名号,在行业内人士都敬惧皆在。两年前,海凌在无奈下让海风加入,更使磐雅风居成为镖字号的一面旗帜,在附近城市内畅行无阻。 门响,玩着电脑中的游戏并跟随着音乐节奏在不停的晃动的海风看到了披着浴巾的海凌。 第二章 危险信号 海凌一直是海风的偶像,这么多年来哥俩相依为命,经历过多少苦难,都是海凌扛在肩上,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前年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海凌被迫让他参与行动,一身功夫有了用武之地;如今他也小有名气,但比起大哥来,他可还差的远。 看着海凌,海风做了个鬼脸说:我的大哥哎,你也太能睡了吧,做人可不要睡觉一般见识,小心变成老头啊。洗完澡更加容光焕发的海凌站在门前哭笑不得,阳光从落地窗照进小屋,使光着上身围着浴巾的海凌身上似涂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海风看得呆了,痴痴的说:“哥,你好帅啊,幸亏我不是女的,要不我非把你按到床上。” 海凌差点没呕出来,气道:“幸亏我没有吃早饭,省得浪费了,懒得理你。” 挥了下手,他转身回到卧室,来到床头柜前,找了把梳子,对着床前的镜子,把头梳整齐。镜子中映出海凌与海风一样帅气的脸,精光夺目另人不敢对视的双眼,衬托出整个脸庞的神采,鼻梁和双眉却似和海风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两腮的棱角分明,透露着坚毅,嘴唇轻轻的抿着,显露出主人的沉稳。 海凌用手轻梳了下额前的碎发,感觉整个人轻松起来;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穿上,穿戴整齐,进小屋一把关掉音响。 正沉醉其中的海风一个高蹦了起来,道:“呀呀呀,正关键时刻啊”。 海凌没好气地白了海风一眼轻笑道:“现在准备开工。” 一听开工,海风立马从音乐的氛围中清醒过来;不敢再调皮,一个旋身坐到北窗的电脑前,让出主位来,旋即按下电脑的主机开关,顺手将位于自己右下方的仪器的三个开关拔至上方。嗡嗡声响,各仪器将开始运作起来。海风又将北窗窗帘挂上,打开墙壁灯;此时海凌已经将南窗窗帘也挂上,相关的设备均已经进入状态,整个小屋立时被粉红色的墙壁灯光所笼罩,只余几个显示屏刺目的亮光。 海凌有条不紊的点击电脑进入菜单,键入密码,查阅了最近的电子邮件。一共三封;第一封,是一个朋友发来的,内容如下: 凌少:有一笔生意,华通东北货运总公司需押运四辆货车铅锭从本地至山东,费用20万,先付一半,到后付清;货主留话,务必请磐雅风居负责押送。 有意回信。 老沈10.12 海凌看了,眉头轻轻皱起。凌少是行内人士对海凌的呢称。能这样称呼海凌的人也不是很多,但在这些邮件当中,每个发信人却都是有资格这样称呼的。 海凌心中思虑:20万,押费这么高,以最近的行情,到山东,大约十万左右已经够了。就是他磐雅风居的招牌,对方给的价也偏高。不过有钱不赚,总是说不过去;何况,联系人老沈,沈东鹏,是他最托靠的联系人之一。 海凌熟练切换输入法,回电: 需面唔,看货。 凌10.14 再点开第二封: 凌少:!!!广信会原会主云健的亲弟云龙,前一段时日自美国回缅,先后收服三大势力。据可靠消息,近期欲寻你与其兄报仇!!! 慎慎慎!!! 杰10.12 看了落款的杰字,海凌知道这是自己多年来挚友在警局情报处的乌杰给他发来的消息。乌杰,在本市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人面广,人缘佳;再加上其职务,警界刑侦科情报处的独特位置,使他在很多事件中都掌握第一手资料。他与海凌关系相当好,却为人所不知。两人曾经在缅甸因广信会打过交道,当时的海凌对周杰有着极大的帮助,使周杰率领的警队免于重大的损失和伤亡.之后两人便从私人交情上有着来往,两人的交情是很经得起考验的那一种。 对于云龙的复仇,海凌倒没有往心去,但看乌杰的多个惊叹号,海凌还是打了个呼哨道:“老弟,查一下云龙这个人。再看看广信会现如今怎么样了”。 海风一抬墨镜将其推至额头处,鼠标狂点下,直接进入资料库,查寻云龙这个人。由于与乌杰的秘密关系,这资料库比警界的相关资料内容只多不少。很快屏幕上显示16个云龙的档案。海风轻念道:“共16个云龙档案”,又自语道:“你会想要哪一个呢”?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失声道:“哥,你不会要的是他的吧!”海凌自旋转椅转过身,责备的看了一眼海风,怪他大惊小怪;定睛阅览屏幕上的资料, 云龙:73年10月生于缅甸,华裔;父母双亡,有一兄:云健;感情浓厚。85年连年跳级,十二岁即去美国哈佛大学就读,88年优异成绩毕业,后加入美国海军陆战队,五年后不明原因退役,后从业于雇佣兵,其所属的铁血五人组,狙击、刺杀无所不精,四个国家通缉(允许见之即毙)。 看到这里,海凌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难怪海风如此的失态。他左手轻扶右肘,用右手轻托下巴不禁沉思起来。 海风只觉浑身发凉,对于哥哥当年在缅甸的事迹,他到现在都能倒诵如流;而现今的对手实在太强大,该怎么办?他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海凌。海凌站立深思良久,英俊的脸颊两侧,凝成两个腱肉块,想到乌杰发来邮件的日期,猛地放下双手;这个动作吓了海风一跳。 海凌抬手拍拍海风的肩膀道:“你去给我回信,推掉所有的业务。还有马上告诉周杰和安通,打开楼内外所有警戒;24小时全神戒备,不得有丝毫疏忽”。 海风点了下头,一手抄起电话,将事情简单扼要的讲述给周杰和安通。然后没有半点停留在电脑前干脆利落地给有业务联系的联系人回信。发完最后一封,海风抬起头,房内已经不见了海凌的踪迹。海风站起来,来到主卧室,看到情景让他心里不由得一紧,感觉到自己的神经一下崩紧了。 第三章 杀机突现 海凌在海风忙碌的时候,转身来到自己的卧室东墙的书架前,凝神看着挂着书架边墙的字幅。 “松柏长青,清新悠远以明志节”这幅海凌以之座右铭的字幅,是海凌的师父龙潭寺的老和尚松渡亲手书写赠与海凌的,字幅中的涵义他到现在也似懂非懂的。 海凌叹了口气,抬手在松柏长青四个字的位置按了按;扎的一声响,字幅旁书架在机关的启动下竟然动了起来,往前移动了一米的距离。 这时海风来到哥哥的身旁,带着疑惑轻轻地道:“大哥,这一次这么严重吗?”海凌一脸的严肃,将右手轻搂着海风道:“乌杰给我们的消息是两天前,如果云龙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会趁我们不备,有心算无心下一举将我们击溃,让我们无翻身的机会。我刚才越想越怕;昨天我们两个才到家,而阿杰和阿通两个人一直在这里守着,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应是这两天;所以我们要有准备;有准备才能在事件突发的时候不至手忙脚乱,明白吗?老弟!海凌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海风凝望着哥哥,清晰的感觉到哥哥对他的关爱,而这两句话蕴含的经验,让海风也明白了哥哥出道几年来为什么纵横不倒。用力的点点头,他肯定的回答道:“明白了,哥。” 看着弟弟明理懂事成熟了不少,感觉很是欣慰的海凌就这么环拥着海风挤入到书架腾移出的窄小空间里。 书架的后面没有太大的空间;海风却对这里有些复杂的情感。在海风的记忆中,两年前这里还是禁地。而在海凌十年的江湖路中,海风只有在当年与广信会的火拼中,才见哥哥打开这里。在平时的任务也好,工作也罢,海凌从来都是赤手空拳;形势较紧张的时候,也只是配上把匕首。 书架后很是清洁,可见海凌平时经常打扫这里。窄小的空里有一个不足50厘米宽的长条形平台,不是很高,正好齐腹。 平台下面,是三米左右长上下排列的四个暗格,每个暗格里面都有用油布包扎的物件。平台上整齐的摆放着由帆布做成的二捆布格。海风认得这是特制的装枪梭的背带。一个背带可以装八个枪梭;前胸后背各四个。由于做工细致巧妙,纵使有剧烈的大幅度动作,也不会影响身体的灵活,枪梭的材料是什么海风并不知道;只知道枪梭是特制的,特别的金属材料,本身具有防弹的功能,而且这样枪梭一共十多个,无论从外形到尺寸全部一模一样;每个枪梭可以装入子弹15发,也就是说当他背着八个弹夹的时候,他身上会带着120发子弹。海凌便曾郑重地告诫过他,纵使打光了所有的子弹,也不能将枪梭扔掉。忆起往日时光的海风瞄了一眼哥哥;正见海凌弯着腰将将其中一个暗格中的油布包裹打开,一个精美的铁盒展露在海风的面前。 海凌轻轻的掀开铁盒,入目的是两把枪身黝黑带有暗黄金属光泽,保养得非常好的手枪。曾经一段时日,这两把枪他从不离身,睡觉时亦然。出道两年后海凌便将他们尘封于此,只有闲着无事的时候才会拿出练练枪法;;将近四年了,终于他将要重新将他们握在手中。 海凌轻轻的拿出一把枪,枪柄上熟悉的防滑螺纹并不起眼,却触动了他深藏的情感。握住枪柄,同时将左手轻托握枪右手的掌缘,海凌感觉精神随着枪势的前伸,集中起来。三点一线,准星的瞄准,扳机的光滑感,让他感受到枪分隔了多年又重新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成为双臂的延伸。 海凌收起枪势,转过身将铁盒推到海风身边,突然一笑道:“老弟,你得宝了,这把枪现在归你了。你曾用它练习过枪法,应该能尽快的掌握它。千万要记住我教你换枪梭的动作,勤练练,有时候就这么一点点时间,会决定你的命运啊。” 海凌鼓励的看了下海风,将手中的枪轻抛给海风,蹲下取出了又一个油布包。 一直傻傻地看着哥哥的海风感染了海凌微笑所蕴藏的自信,整个人轻松起来,双手接过抛来的黝黑手枪,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海凌一边打开油布包一边说道:“老弟,除了这个,这里其它的油布包里都是M4A1警用枪械,可配带消音器,速度快,穿透力强;点发威力更大,但后挫力不小,有时不太好掌握。你没有练习过这个,有时间勤奋些,练练吧。”顿了顿又道:“这个包里是一些必备的物件,这回恐怕都要用上。”转过脸看了看海风,脸上似带有一些苦笑自嘲道:“幸亏都备的是双套,否则恐怕我们兄弟还得分家当呢。” 转过脸,摇了摇头,似将这无奈的情绪摇晃掉;旋即将注意力集中于眼前的油布包,将所有物件逐一区分,分别装入到背带两侧的口袋里。海风将枪放入平台上的铁盒,在海凌的示意下,从最底层的柜子里找出子弹弹夹,将他们逐一的压入枪梭里。 哥俩都再不出声,不出一盏茶的时候,十六个枪梭全部装满,两人逐个将它们全部装入两个背带内。 海凌蹲下来,搓了搓两只手掌的油污望着海风,轻松地带有一点懒散的笑道:“老弟啊,从现在开始,枪不要离开你的身边。现在情况有些特别,我们的对手更是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强大,但我仍然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证明给我看吧。” 正蹲着将其它物件放回原位的海风闻言,没有说话,回过头看了大哥一眼,用力点了点头。他继续自己眼前的工作,但在内心深处却涌起了强大的斗志,感觉胸臆间突然充满了足够的自信和力量。 “我行的,我一定能行的”,海风暗暗地对自己说。 哥俩收拾停当,将各自的物品整理好放在卧室的一角,只将铁盒中的手枪一人各取一只,捌于腰后;然后相拥着下楼去找周杰和安通。 下了楼梯步入大厅,当行至一半的时候,搂着海风肩膀的海凌猛然站住,这个动作使海风被带的身体晃动,不由得往前多迈了两步;他不禁朝着海凌望去,眼神里带着疑问。 海凌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肉跳,之前毫无征兆。一种极其危险的信号从心头掠过,一点明悟从脑海里涌起:“他们已经成为敌人的目标”。猛地一个侧身,海凌向右一个侧扑,身体倾斜的瞬间用手重重一推,又一脚踹在海风的小腹处,两个人同时左右倒下。 “砰砰”;几乎是同一时间,两颗呼啸的子弹擦身而过,击中了他们身边的大镜子。哗啦声响,近三米长的镜子的左侧上角处,因同时被打穿两个孔,而碎掉个约五十公分不规则的镜角来,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海凌一个侧滚翻,几乎在摔倒后没有任何停留冲出大厅,以百米速度瞬间冲过门口五十多米的距离,一个跨步就那么从半米高的平台上跃下,来到大门口前,轻倚到门口左侧的墙垛,早已拔枪在手。他一眼扫过保安室的侧窗,见到一脸惊愕的周杰和安通刚取出武器来到门口。 把枪收起,海凌凝视着离此约一千米左右的树林,凝重的对刚冲至他身边的周杰和安通道:“你们没事就好,阿杰你马上上阁楼查找敌人的位置。” 周杰转身欲走,此时跑到三人身边,从被突袭中清醒过来的海风刚要说些什么,海凌举手阻止了他的问话,又喊了一声:“等等”,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片茂密的树林。 海凌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而他一直保持自己在刚才察觉到危险的状态。他感觉了对面树林里狙击手散发的杀气,查觉到对方居然也在观察自己。 片刻,海凌微皱的眉头松解开来;看了看已经寻找到各自掩体正警惕观察着四周的三个人道:“狙击我们的人已经离开,我们不用费心去寻找了。来,进屋我们商讨一下。”话毕,率先迈步进了屋。 第四章 固若金汤 磐雅风居的保安室是进入大门的枢纽,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这个保安室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可轻易进入的。整个保安室与左侧的围墙相连,外形为圆型,整个面积约有八十多平米。保安室的大门是朝外而开,与磐雅风居的大门成直角,相隔约十米左右。 跨进保安室,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位于西墙的开启和关闭粗如儿臂的螺旋钢条制成的大门的电控按钮和主楼及外部围墙的各种各样机关的控制台。控制台台面的右侧放置一个19英寸的显示器,整个屏幕被分为八个画面,显示着整个磐雅风居的扼要位置。 面南方向是半圆形的8公分厚的双层防弹茶色玻璃,两层防弹玻璃之间另有30公分的间隔,双层保护,双重防范真说得上是万无一失;外面看不见保安室里面的虚实,而里面对外部环境却是一览无遗。在玻璃墙左右两边的两个装饰壁画后面各有一个活壁,打开后是两挺火力强劲并带有消音器的机枪;往里穿过一米多通道则进入到双层防弹玻璃的夹缝,内中更是另有玄虚。当然活壁的掩饰也是一流的,以至于工程验收时,本市的质量监督人员两次经过查看,均没有发现。 面北一侧,是两扇大的落地窗,对磐雅风居内的环境有着极佳的观察视角。东墙靠北则有两张单人沙发并列摆放,旁边是通往里间的走廊门。屋顶上巨大的八角飞檐水晶吊灯悬挂在顶梁,整个圆拱型的顶壁扣着水晶吊板,与吊灯交相辉映,光彩琉璃。顶壁上又有一个可容人猫着腰的阁楼,一杆先进的狙击步枪部置其上,其笼罩范围直抵龙潭湖边,千米内的人想不被发现,是极难的。 由保安室外间往里走是一个四五米左右长的小走廊,沿走廊前行,在走廊中间位置右侧是一不太大的单人洗浴间。洗浴间的对面,也就是走廊的左侧,是与墙壁相同颜色的活壁,推开活壁露出铁翼的旋梯,自这里扶摇而上,可直达顶梁上的顶壁阁楼。 穿过小走廊,是一个面积十多平米的客厅。客厅不大,只有一张沙发床,是供值班人员休息用的。客厅东面墙壁左右各有一道门,里面的两套卧室是周杰和安通各自休息的地方。整个布局合理、简捷,地方不大,却五脏俱全。 在整个设计中,最妙的是保安室有和主楼相接的秘道,出入口均是巧夺天工,极难发觉。秘道的总体布局为井字型,可以通往磐雅风居各个角落,且十字通道纵横相连,并且十分宽敞,运输和通行均极为方便。巧妙设计的十二个秘道通风口均衡分面院落的各个角落,纵使站在上面,不去仔细观察,都很难让人发现。 整个保安室与主体建筑和四周围墙相融为一体,攻守兼备,可以说得上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攻打这么一处坚固的堡垒,想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这也是让对这里心怀不轨的人打退堂鼓的原因之一。 保安室内两座沙发现被安通和周杰占据,两个人都镇静的坐在那里,等候着海凌讲话。海风站在玻璃墙上眺望着龙潭湖岸边的松林,静静地想着心事,等待着海凌分析形势;而三个人无一例外的感觉到保安室的外面世界危机四伏。 海凌倒坐在值班位置的椅子上,用双肘支着身体,双手抱拳顶着下巴;思虑片刻,海凌将旋转座椅转过来,面对着三人郑重地道:“这次我们逃过一难是勿庸质疑的。而刚才,我们的对手一击不中,还能从容的观察我们的动作,全身而退。一击不中远千里,这种职业作风应是云龙为首的铁血五人组。”苦笑一下接着道:“对方的实力强过我们,目前恐没有别的策略,只能以守为攻,寻找机会。”顿了顿喘口长气,凝重地道:“从现在开始,在家里都须由秘道出入,每个人常用的手机都关掉,更不许和外界的其它人联系。我不想也不愿在这次事件中牵涉到其它人。半小时后我们一起开个会,大家都看看铁血五人组的资料,我们总得认清对手的长相吧。” 海凌眼神又挪向周杰续道:“阿杰,你负责检查各电路系统并打开备用电源,还有警报装置的状态。”又看看安通道:“阿通负责查看粮食的储备,并统计好弹药的数量。我们要有长远打算;我们虽然还素未谋面,但现在却要比拼耐力、耐心。看谁先出手,看谁先犯错,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兄弟,明白吗?”随着语气的加重,海凌的话愈来愈厉。 周杰和安通跟随海凌多年还是首次见到海凌这样的严厉,同时也知道面对着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两个人都郑重的点点头,异口同声的道:“放心吧,大哥。” 海凌看着两人,心里涌上一阵暖意。左手环着周杰,将右手抱着安通。点头示意一直在倾听他讲话的海风加入到周杰和安通之间,四个人围成一个圈子,彼此相拥。 海凌眼睛里射出自信的光芒,轻松地笑了笑用力大声说道:“人心齐,泰山移;我们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就让我们兄弟与铁血五人组真刀真枪的比拼比拼,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四兄弟的真本领吧”。 有力的臂膀紧握相拥,一种生死与共,福祸相依的情绪、情谊在四人的结成的圈子里激荡;八道夺目的精光交织炽烈,兄弟深情浓烈的融合、凝聚。激昂的战意在这磐雅风居的保安室内直冲天庭。 第五章 铁血五人组 龙潭山海拔并不是很高,但奇峰怪石较多,主要以三面环龙潭湖,状似巨龙俯卧龙潭湖饮水而得名。龙潭山外形雄奇壮美,三座山峰相拥相依,尤其主峰挺拔秀丽,以险、奇闻名与当地。 山上枫树较多,秋日来临,虽及不上千山枫叶红云映日,也能与山上翠绿松柏相衬,如红花绿叶相配,显露出此山卓而不群,孤而不傲与众不同的灵气。 几年前,为了开发旅游业,政府下巨资修建盘山道与外省相连通,使用这里交通便利、四通八达。之后又招商引资,频出优惠政策,给本市的经济命脉不断注入新血。旅游业和商业的稳步发展,流动人口的大量涌入,使小城蕴藏着巨大的商机,经济的繁荣也使这里充满着生机和活力。 龙潭山盘山道风景秀美的波浪沟以其连续起伏不平的坡道,三个连续的S弯道而闻名。波浪沟位于龙潭山主峰的半山腰,这里因可以俯瞰全市的各个位置而特别兴建了造型独特的休闲区。过路客在这里即可停车住宿,也可以到附近的各个景区观赏游玩。虽然山上入秋以后天气较冷,但这里三个一群,二个一伙,多是结伴出游的观光客,所以并没有冷清的感觉。 在临近山崖的护栏边,两个身穿黑色风衣的两个男子戴着墨镜观赏着山光水色,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个望远镜。两个人一样的打扮,发型也很类似;但一眼望去,你会发现很难不去注意左边这个人,无法不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种霸气所吸引。 这个人的个子相对较高,魁梧有力,;整个人好象一只聚精会神守候猎物的猎豹,警惕而专注。头发不是很长,三七分开,国字脸棱角分明透露着刚毅,脸上的墨镜掩盖住了双眼;但毫无疑问的是,纵使他不面对着你,你也会有被他仔细观察着的奇怪感觉。他的鼻梁适中合度;嘴唇微红,不时口吐舌尖轻舔一下上嘴唇,然后轻轻将嘴唇抿上,整个动作轻松自在,潇洒好看。黑色风衣扣子系的很严,深灰色的裤子加上一双棕色的名牌皮鞋恰如其份的显现出主人尊贵的气质。 右边这个人虽然着装一样则会让你有着截然相反的感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与风景融为一体;相貌平平毫不起眼,是一种看了之后你会无法具体描述极为普通的那一类人。 右边的人端着望远镜看着远方对左边的人说道:“龙哥,看来我们遇到真正的点子了。” 左边的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眺望着下方的龙潭湖没有作声,隔了片刻右手也举起了望远镜。 这两个人正是云龙为首的铁血五人组中的老大云龙和老五有着孤狼之称的吴铭。 云龙望着不远处的磐雅风居,心中涌起一种连自己也难以明白的兴奋感。 这是个他一眼看不透的所在。这么多年刀头舔血的生涯,使他面对任何事件,任何处所都能马上做出既定的战略,而这次居然在这个小城,有着一个让他也不敢低估的对手。 放下望远镜,云龙看了看腕上的瑞士名表;从早晨六点来到这里已经三个半小时了,在磐雅风居偌大的院子里居然不见一个人影。昨天,当老三狸猫之称的曲无踪精心布置的近乎完美的狙杀失败;云龙一直都在认真的反思。 “这是一块极难啃的骨头;”他心中想道。 远处盘山道的转弯处开上一辆八成新的银白色雪弗莱,隔两人不远处偏离主干道,朝他们驶来。两个人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视而不见。 车刚停稳,便跳下一个人来,随后驾驶位置又走下一人。两人并肩走到云龙处,齐齐地喊了一声“龙哥”。 云龙回过头看了看两人,点了点头还是没有作声。 新来的两人是五人组的狙杀双煞。两人是亲哥俩,后下车的正是狙击无果的老三曲无踪。先下车的则是老四曲无影,也是当日狙击行动中的另一个人。 曲无踪走近云龙跟前,低声道:“二哥在市区我们的新居着手进行防卫布置,已经就绪。让我把布置图拿来让你过目。刚还获得磐雅风居的最新资料。这两张是我们新居的布置图。”说完,拿出几张纸交到云龙手中。 云龙仔细地验看着手中的布置图,感觉很满意。对他来讲,五人组里和他同岁的老二邢铁,是他不可或缺最倚重也是最信赖的兄弟。五个人的组合,在三年多来,配合默契,各有所长、互补所短;在云龙的运筹帷幄下当真是让黑白两道惊恐惧怕。各国刑侦组织多次无功而返、损兵折将的行动对他们来讲只是多添几笔笑料而已。 云龙将手中的图纸交还给曲无踪,抬头看了一眼他淡淡地道:“不错。说说磐雅风居吧。” 曲无踪接过图纸,看着这个令他们都有三分畏惧的大哥,稍有些犹豫道:“据二哥说,磐雅风居的老大海凌在昨天上午推掉了所有业务上的订单,并切断了与所有相关人员的联系,原因不明。还有据可靠消息说,磐雅风居有着近三个月的粮食储备。在这个院子里,还有着独立的发电机组,断水电对他们来讲都无关痛痒。对于海凌的资料都是他出道以后的,至于更深入的了解,”曲无踪顿了顿,苦笑了一下接着道:“接近于零”。 云龙转过身,手扶着栏杆,眺望着山下的磐雅风居,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热血上涌。这是一个非常了得也非常难寻的对手,竟掩饰的如此高明。他猛地转过身,看了看自己的三位弟兄,脸上竟笑得很欢欣;看着弟兄们疑惑的望着自己,云龙张开双臂仰天哈哈地笑着,大声一字一顿解释道:“对手难寻,而如今我们真的碰到了货真价实的高手;”笑容逐渐敛去又道:“说实话,我有些期待,期待着与这个杀兄仇人过过招。希望他不会令我失望。说毕,嘴角轻扬,脸上的微笑化作自信的决绝,就那么轻扬衣袖转身朝着汽车而去。呆立着的三人此时才明白过来,忙紧跟着过去。 海凌在自己卧室旁的小屋里独自沉思,眼睛不时掠过墙壁上电子黑板上显示着全市交通地图。手中鼠标不时轻轻点击,放大某个地区,并在从不离身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海风一阵风的冲进来,一屁股坐在海凌旁边的椅子上,一手扔过来一张纸,一脸的不奈烦道:“哥,给你,周杰画的附近的狙击位置图。” 海凌抬头看了看这个已经快失去耐心的老弟,轻轻将笔记本合上。用笔在本皮上无意识的点了两下,意识从刚才的思考中抽离出来。将笔收好,站起身淡淡地道:“怎么了,忍不下去了?” 海风气呼呼地脚尖猛地用力,旋转座椅飞快的旋转起来,又伸脚一撑,座椅恰好停止在面向海凌一方。 海风急燥的道:“大哥,两三天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难道就这么在家里呆上几个月,等着人家怎么对付咱们?我都快闲的受不了了。” 海凌看着海风竟然没有作声,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厉。海风查觉到不对,看了一眼大哥,不禁有些慌;一时不明白大哥为何要发火。不觉站了起来,支吾道:“哥;不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吧?” 海凌叹了口气,拍拍海风的肩膀轻轻地道:“你先坐下。”海凌在脑子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情绪,重回到椅子上坐下,然后道:“我曾经讲过,我们对手是职业的专家级别的高手,如果你现在这种心态仍然保持下去,忍不住,专不下心;老弟啊,你必死无疑!”最后一句海凌加重了语气。 海风低下头颓丧着脸喏喏地道:“是,哥,我错了,我懂了。” “不,你不懂”。海凌提高了嗓声;“知道吗?老弟;那天如果我们稍慢一点,我们现在已经彻底地让人击垮了。一个疏忽的代价就是死,就是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那么完美的狙杀,你认为会是巧合吗?如果我没有猜错,对方至少在外面树林里守了二天以上,时时刻刻地观察着我们,直至我们出现的那一刻;这份忍耐你具备吗?老弟!你才是在家呆了两天而已!”海凌又一次站起来,转过头望向窗外,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失望情绪。 海风猛地站起来,哥哥的话让他的心里极不滋味;迈步来到海凌身后,用双手扳过他的身体,他意外地发现海凌的眼里竟然含着泪。 大吃一惊的海风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抱住海凌,眼眶里已经被泪水湿润的他失声道:“哥!哥,对不起。哥,我让你失望了。我错了,我真的不会再错了,相信我,哥,我决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海凌轻轻扶着海风的双肩,转过他的身体,然后用右手轻搂着海风,没有去擦拭已然滚落的泪水。他望着这个自己一手照看大的老弟语重心长地说道:“阿风,我们混迹于江湖,首先要生存,功夫好、枪法好并不代表你就比别人强。现如今,我们真的是面临生死的关头,丝毫都含糊不得啊,记住了吗?” 泪水无声滑落的海风用力地点了点头哽咽着却无法说出只言片语。 轻拍拍海风的肩膀,海凌举起手拭去脸上的泪水,长舒一口气收拾心情对也擦拭脸上泪水的海风道:“阿风,不要难过了。你自己静一静,心情平复下来后,去将阿杰和阿通喊过来,我们开个会;有几个问题,我们需要一起商讨一下。 第六章 互谋对策 云龙在位于市区菜市场附近租来的新居客厅里悠然的品着香茗,全神品尝回味着弥久不散的茶香。这是二百多平米的越层楼,分两层;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全是卧房,两层各有一间卫生间;布局大方合理。 楼梯声响,依次走下四个人;走在前面的老四曲无踪来到云龙所在的沙发左边坐下,从茶几上已经沏好的四盏茶杯随意端了一杯,品尝了一口道:“龙哥,人齐了”。 此时后面的三人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云龙双手捧着茶杯,感受着茶水透过茶杯的传过来的温热,淡淡的对位于右侧的二当家邢铁道:“老铁,开始吧。” 邢铁的面貌粗豪,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心细如发,算于计算的人;在座的包括云龙在内的每个人都明白,他们的起居饮食,由邢铁打理操持让他们是如何的踏实和安全。而最重要的是,邢铁所精通的电子技术已臻炉火纯青,大到制作各种便携的炸药,小到针孔摄像头及电脑操作,无所不精。 他们五人组至今无人能制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拥有着云龙的智慧、邢铁的防卫、曲氏双雄的狙击和孤狼周铭的变化;每个人都各有技艺。 谈到周铭的变化,云龙是最饶有兴趣的。他曾经下苦功跟周铭学习了一阵子。最后他给自己下了个结论:“就是他只能学其皮毛,而不能领会其精华。” 周铭最擅长也最厉害不是短兵相接时的一身灵巧功夫的稳、准、狠,而是随时可以化身打扮成不同身份的不同人物,或是妙龄少女;或是年迈老态的老妪;还可能成为你身边最常见的,那些你很少去注意的平常人。 “装龙像龙,装蛇似蛇”;这是云龙给周铭下的定论。 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邢铁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轻敲几下键盘,打开几份档案。扫了一眼众人道:“磐雅风居共四个人,这个大家都清楚。三天来,对方像隐身了一样,偌大的庄院,不见人踪。周铭昨晚曾装作电力工去电业部门维修,全市断电三分钟;磐雅风居依旧是灯火通明。它就像是个刺猬一样,浑身是刺,无从寻找下手之处。四个人的资料每个人都看过,我个人觉得海凌的弟弟或是个突破口。无论是经验和功夫比其它三个人稍差,可以考虑。 曲无踪虽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但心中一直窝着股火。三天前的狙击,真的是让他耿耿于怀。两天的不眠不休,他和弟弟曲无影守在磐雅风居外,终寻得绝佳的良机,然而哥俩的一枪居然同时失手,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听着邢铁的分析,曲无踪冷静的接道:“我同意二哥的观点,那天如果不是海凌,无影的一枪定将海风了结。反倒是海凌,才真的是不能掉以轻心。居然在千米外有神奇的感应,这才是可怕。” 周铭淡淡的接着说道:“三天来,我试着多次接近两侧的围墙,整个围墙看似不起眼,但我接近轻触时,试电笔都会亮起,具有微电压,大约是24伏至36伏之间;对人无伤害,倘若越过围墙是什么结果,很难预料。”接着脸上漾起微笑又接道:“更妙的是,里面的布置居然一目了然,你却无从猜估这电压驱动什么装置。我和二哥探讨过,都认为不宜尝试从这里寻找突破口。” 曲无影坐在那里终忍耐不住,皱着眉头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能,还能有点建设性的建议没有?总不能真的等上三个月把他们饿的出来找吃的才行动吧。” 云龙呵呵地笑了起来,放下捧在手里的茶杯轻笑道:“老四稍安勿躁。虽然他们像是乌龟一样,让我们无从下手,但却并不是无计可施。他们在本地这么多年,都有着拉网式的人际关系或是业务上的客户,纵使切断了所有的联系,但总有和他较亲密的一些伙伴。试想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地倒下吗?重要的是我们要选择那些与他来往密切的人,打击面则不能太广。用他们逼出乌龟探出头来,是不是很好,嗯?” 邢铁等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一起大笑了起来。曲无影狂笑道:“好,太好啦!龙哥啊,原来你早有计策,何不早说,让我在这白着急。” 邢铁在一旁亦笑道:“此计果然妙绝,我这就去查阅资料。来,老五,和我一起去。”周铭立马应了一声,一个蹦高跟邢铁上楼去了。 曲无踪、曲无影再无拘束,都俯身到云龙跟前。曲无踪开心笑道:“好龙哥,有什么任务,给我们哥俩;这两天我这气难平啊。” 云龙看了看哥俩,轻笑道:“任务一定会有的,但是你们再沉不住气,我可要生气的。对方不是省油的灯,陆续会有不同的情况。”边说边站起身来,低头看看仰头盯着他的哥俩,顿了顿又道:“我们要有随时能应付对方的能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别人我倒不担心,但是老四你才是我担心的目标。老三你要盯着他点,不要让我失望啊。”说毕转身上楼去了。 曲无影坐在那里尴尬地说不出话,眼看着云龙走上楼去,不禁苦笑着用手挠了挠头。曲无踪在旁却失笑大声道:“好的,放心吧大哥。” 云龙等厘定出战略的同时,海凌兄弟四人在磐雅风居的秘室内也在磋商对策。 周杰皱着眉头同一脸郑重的安通讨论着防御的弱点。两个人先后提出三点建议,海凌将之记录在笔记本上。 坐在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经过上次和海凌谈话后,变得沉默成熟了许多的海风抱着双臂,突然间道:“三位哥哥,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铁血五人组不仅是恶名昭著,而且每个人都是各国欲杀之而后快的人物,这么五个人在本市,不应该也不可能随意行走,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自曝其踪迹,我们再主动出击,一拳打在其七寸上,给他们致命一击呢? 六道目光几乎在同时间聚焦到海风身上。海风被三个人这样看着,不禁有些发慌道:“我想的有什么问题吗?” 安通一拍大腿激动地道:“没有任何问题!是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是个明摆着的事实,他们都是见光即死的混蛋啊!好样的,二少!” 周杰情绪也由刚才的凝重转变过来,手扶着身前的桌面对海凌急切的道:“大哥,二少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得好好研究一下啊。 海凌赞许的对周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海风和安通,对海风道:“阿风,你既然考虑有一会了,不妨先说说看。” 看到海凌鼓励的目光,海风深吸一口气理清思路,鼓足勇气将自己刚才所思虑的想法逐一道出:“我刚才想,他们到本市来,必须做到潜踪匿迹。但他们需要做到两点;一是必须能够方便侦察我们。二是当真的出现状况时,他们可以及时地抽身而退。而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只有市区内东郊一带。这里人口密集,街道纵横,地形也较为复杂。而我们门前的密林,因树木茂密将龙潭湖与我们分隔成热闹和清静的两个世界,这给他们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所以在树林附近,他们是不必担心会被发现的。那么他们最有可能的居所就应该是离这二十多分钟路程的东郊。 海风说完心中所想,松了一口气,往后轻轻靠在椅背上。抬头正迎上海凌赞许的目光。 海凌用牙齿轻咬握在手中的笔,思虑着海风的分析,轻轻道:“说得好。”定了定神,又重新整理一下脑海中的思路,海凌轻合上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然后看看三人轻松地道:“今次,阿风当记首功,抓住了对付敌人的关键点。”顿了顿又有条不紊的分析道:“我敢肯定阿风所说的,实情必是如此。所以我们要据此厘定下对策。 我们要做的有三点: 第一,我们要通知警方,告之铁血五人组在这一带暂居。由警方负责打前阵。这个由阿风负责。 第二,当铁血五人组与警方短兵相接时,我们要及时抄其后路,对其进行狙杀,对待这种臭名远扬的败类,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是最好的办法。这个由阿杰和阿通你二人择情况而定。关键处在于能够全身而退,不可贪功。 第三,我们出手的衔接要连贯,这是最重要的一点。阿风完成任务后,要及时接应阿杰和阿通,然后由阿杰守家,我则和阿通一起进行下一步计划。到时就由阿风负责相互之间的联络和善后工作,记住要不留痕迹,干净利索一些。 一直在仔细聆听的海风马上点点头,心中有些激动,热血冲脑;这些工作的重要性,他再清楚不过了,但却从来没有接手过。这一次不用问,海凌予与了他绝对的信任,于公于私他都绝对不能出错。 海凌凝神从头将计划重新再思虑一遍,觉得没有什么大的破绽,遂郑重地对周杰道:“阿杰,一直以来海风要做的都是由你来负责,这一次交给海风除了让他经历考验外,还有的是他的轻身功夫和车技是我们间最好的,便于这项工作。更重要的是,对手太过强大,家里若有你在,我会觉得踏实放心,所以不要认为我不重视你。磐雅风居是我们的根本,所以你肩上的担子最重,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 说实话,周杰刚才听海凌的安排着实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当海凌郑重地讲出他的心里话的时候,周杰才真的体会出海凌安排的重要,脸上不由得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哥,我明白你的苦心,我会好好守护好家的。” “好了,就到这里;会后测试一下各自的联络设备,确保良好。”话毕海凌站起身来,双手扶着桌沿脸上绽放自信的光彩,高声笑道:“我们是龙是蛇,就看这几天;打醒你们的十二分精神,让他们看看我们不是好惹的!”“是,大哥!”三个人齐声用力应道。 第七章 万般无奈 当夜幕降临,整个城市渐渐隐去身形,融入黑暗的夜色;逐个点亮的千家万户的灯光,登时与星光争彩,与月光争耀。 市警局值班室内,张成功闲的无聊,正偷偷用报警电话的副机和女朋友聊天。 小伙子今年才22岁,长得一表人材;自去年从警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来到了市局,却做了一年多的“清洁员”。 “清洁员”是他给自己起的别名,原因不用问,当然是加入警界以来,一直负责的都是卫生清扫工作。 不久前,他找在交通局工作的老爸给通通门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三天前,警局人事部通知他刑侦科抽调他见习,把他乐得够呛,想到一身本领能够尽情施展,嘴都合不上了。更美的是报到的当天,便获得夜间值班,负责接听报警电话和传达出警讯息的岗位。 张成功最爱玩网络游戏,电脑软硬件水平都很棒。所以一接触工作的两台电脑,三天内已经偷设了对外的专线网络,下载了最喜爱的两款游戏的客户端,并将报警电话的副机附加了对外的转接和接听警局的三部电话主机的功能。 倒不是有意窃听什么情报信息;对张成功来讲,一是好玩;二是为了工作方便。偌大的警察局里,夜晚除了门卫的值班的打更老头,就只有他一个人,而三部电话则在两个屋内,跑来跑去也极为不便,就是这个原因,他将三部电话在串在他所值守的床前的副机上。 张成功怪腔怪调的和女朋友叶丽耍着花枪,将女友逗得笑个不停,正想来点荤菜,旋即听到电话内传来了嘟嘟的忙音;这是二号线的主机有电话拨入的声音,忙和女友说道歉截断电话,将二号主机转接过来:“喂,你好;警察局刑侦科,有什么事情,请讲。” 一个年轻而很有磁性的声音急答道:“你好,我是市区内的居民,姓张;家住东郊的菜市场附近。前两天,我在家附近看见几个人很像是张贴图上的通缉犯。他们人还很多,有五、六个人吧,深居简出。我想了很久,还是打个电话吧。如果真的是罪犯,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报个警。” “哦,是这样啊,你等一下,我找笔纸记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张成功按照程序将内容记录下来,将报警人的资料另记在一张纸上,然后抄起电话拔打到刑侦队于云波队长的专线手机上,手机忙音声响提示正在通话中,隔了片刻再拔,通了。张成功忙道:“于队,刚才有姓张的居民打过报警电话来,说在东郊一带发现了可能是铁血五人组的踪迹。人数大致符合,五六个人左右,详细居住处所不明。” 电话另一端传来声音:“好,我知道了,我正愁怎么找他们呢,辛苦了,成功。”张成功有点受宠若惊,忙谦虚了两句。 挂断电话张成功仍愣了半晌,想道:“哈哈,这个消息让队长挺高兴。辛苦了,成功。哈哈,过两天兴许让我跟着出勤呢”,手舞足蹈练了两个拳脚,猛然想起女友,心里不由热乎乎的,忙抄起电话又去煲电话粥去了。 于云波这两天心情实在是糟透了。几天前,省级和市局的顶头上司们把他喊了去。一进上司的办公室,他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将近三十平米的刑侦科科长办公室,居然有二十多人,他一进门,所有人的眼光刷的瞅向了他。被这么多人盯着,于云波不禁有点手脚不知往哪放的感觉,何况,他的顶头上司科长吴光学,居然也在自已的办公室前站着,甭问,两旁十多个椅子上坐着的人可能都比他官阶大啊。 文质彬彬的戴着镶金框眼镜的刑侦科科长吴光学一见他进来,明显松了一口气。忙给他介绍众人,一听不是什么局长,就是什么所长及省级的刑侦同事,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国际刑警;直到后来说到正题,才明白原来是有消息说,恶名昭著的铁血五人组要到本市,据说是找人寻仇,由省及市里领导究其事,尽其力目的是要竭尽所能消灭这伙人。 由于历史战绩上不了大雅之堂,众人七嘴八舌或说是群策群力地出谋划策。把于云波弄的到后来头大了不止三圈,感觉到除了国际刑警中的几个外国人,剩余这一帮人的脸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都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三个多小时的会议没有任何的实质性的结论,最终定下由于云波队长带队全市搜寻这几个人,张贴五个人的相貌,执行一级通缉令;剩下一大帮人成立个什么机动小组,配备优良武器,随时听候命令云云。 于云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办公室出来的,只是感觉到蓦地轻松起来。不用看到这些人的嘴脸,对他来讲,绝对是一种享受。也是自那时起,他就带着队里的十二名干警,又从各部门抽调一百多人,投入到在全市的搜查工作。可是,一个近三十多万人的城市里,去找深居简出的五个人,实在太难了。近一个星期以来,一点消息皆无,真的让他头大得不能再大。顶头上司吴光学一天三个电话的询问进展,吓得他现在一看见吴光学熟悉的手机号都不敢接听。 现在终于出现点眉目了,于云波第一反应,先是马上给吴光学打电话汇报,然后找同事要来东郊一带近期改建的地图,又找相关人员找来负责片区的驻地民警询问具体事宜;等忙完这一切,已经将近凌晨一点。纸片一样信息飞快的来到于云波面前,目标终于锁定在东郊松山路吴家巷的一栋六层楼上,据屋主所讲,租户五个人都居住在一单元的二楼。 于云波在临时成立的指挥部看着城建地图皱紧双眉。多年的职业经验告诉他,这一次行动的凶险不同往日。地图上犬牙交错的街巷,根本是无法靠几百人能兼顾的。目标楼前后俱是私建的层次交错的楼宅;楼顶,楼窗,更还有前后楼门,无一不是缺口;这么一个处所,想抓住居住其中的有着先进武器的几个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一行二十多人的紧急行动小组所有人全部到达。负责指挥也是紧急行动小组的组长,省警局的特警队大队长一声令下,全市二千多名警察全部荷枪实弹来到这一带待命。 紧急小组一到达现场马上便召开了会议。简捷的会议召开后不到一刻钟即结束,会议详细的分派了各突击小分队的协作配合,及其它辅助人员的协同作战位置;而作为行动知情最详细的于云波却连与会的资格都没有混上,还被礼貌地清出场来。 看到警员四出布防,于云波深感不妥,忙找到指挥部里顶头上司吴光学,拽到僻静处所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我们的事?” 吴光学也是一脸无奈道:“哎,别问了;一切都由紧急小组成员进行控制,我现在都听人调遣啊”。 于云波伸手抓住吴光学的右臂急切说道:“不是这么回事。现在情况极不同寻常,我怕的是打草惊蛇,或是叫人反噬一口。这里的地形太过复杂,不商量好对策,怕是要吃大亏的”。吴光学一跺脚,伸手将于云波的手拉下,愤然说道:“云波,我现在也是无能为力,连我都说不上话,更何况是你.整个行动由特警分队全权负责了。我们还是各自做好本份,竭尽自己所能吧;这也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正好,给你这个,这是你负责的区域图”。说罢,一扶鼻梁上的眼镜,匆忙地去了。 于云波深叹口气,万般无奈下愤然跺脚将队员召集回来,按图布防去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在忙着,别人也在忙着。只有当水落石出的一刻,当答案揭晓时你才能知道自己是准备充足或是不足;只有在这时你才会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 当两个由外省调来的特训反恐小组,在指挥首长的一声令下,兵分两路对目标进行突袭,分别经二楼门窗破门而入,未遇上任何抵抗,也未发现任何一个嫌疑人。由门而入的第一突击队队长立刻挥手让队员闪开警戒;同时通过无线向指挥部汇报道:“一队到达指定地点,未发现疑犯,over。 与此同时,第二突击队队长的声音在越层的楼上卧房同时响起:“二队到达指定地点,未发现疑犯,over。 无线通讯传来的讯息,让指挥部的所有人不禁大惑不解。正茫然不知所措时,无线通讯电话里传来惊呼声:“不好,紧急撤离,有炸……话声未了,“轰……轰……”随着惊天动地的二声巨响,指挥部里桌椅打横斜飞,尘土刷刷下落,门窗玻璃尽碎;一干人等最短时间内均趴伏在地上。 几声余震过后,众人抬头自碎裂的窗户望去,入目的居然是残垣破壁,那还有半栋楼的影子。周边十多栋高低不平的楼宅均有不同程度的倾塌。众人呆呆地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景象,都像个木桩子一样全傻了。 此时呼救声,哭喊声接连响起,人声顿时嘈杂起来;这时才明白过来的警员们忙一窝蜂的冲出,赶着抢险救人去了。 第八章 街头血战 沉着脸的云龙和面无表情的周铭拎着并不很大的皮箱从容的穿街绕巷,来到横贯全市的松山大街位于东郊地段的路边;不远处,曲家兄弟各拎着同样式的皮箱,缓缓而来。四人聚首更不答话,云龙打头,三人尾随在后一起朝西街走过去。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却大都是被巨大的响声从梦乡惊醒来查看情况的附近居民。 “叭叭”;两声汽车喇叭鸣叫,街前的胡同内开出一辆银白色的雪弗莱轿车,车子开上大街后便急打方向朝四人开了过来。车到云龙身边司机位置车窗摇下,现出邢铁绝对镇定的脸庞。几人都不作声,先后上车。 刚坐稳当,一直冷静观察四周环境的云龙忽地感觉一丝不安,急忙喊到:“老铁有情况,快开车”。话音未落,乒、乒、乒连续三声枪响,车前风挡玻璃登时炸个粉碎;缩蹲下的云龙听到了邢铁微弱的一声低吟。他无暇细察邢铁状况,扳开车门一个鱼跃前滚翻,来到位于路边的杨树前,紧接再翻一个隐身到树后面,手里仍然拎着皮箱。 此时曲家兄弟也已经各自从车上窜出,找到掩体。几乎是同时,三人都打开皮箱,仅仅是眨眼的光景,三人均已是组装好各自的枪械。 查觉不妙的行人惊叫着四散奔逃。整个大街不到一盏茶的光景除几人外又变得空无一人,杳无人迹 曲无影端枪站在树后,猛地旋转过身体对着枪声处所开了一枪。枪响的同时自狙击步枪的枪镜扫描着狙击手的踪影,接着返身回至隐藏在树后;枪镜在黝黑的夜色下显示出的建筑物并不清晰,但他还是在这瞬间查觉到前方不足二百米的钟楼楼顶有人影一闪。 给哥哥曲无踪和云龙各打手势通知对方的位置后;“砰砰”他再次闪身旋出,朝刚才人影晃动的屋顶连开二枪。出师无功的子弹声响传来,说明了二枪毫无建树的结果。正要端枪扫描其它位置,乒的一声传来,曲无影感觉右肩偏下的胸部一热,一股大力传来,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打横跌了出去。 这时并没有感觉到痛疼的曲无影并没有失去清醒,经验告诉他,他已经中弹。左手仍握着的枪让他首次感觉到枪身的沉重;一个懒驴打滚,他赶忙侧卧藏身于路边的石凳后面。这时右胸的麻木感逐渐传来,低头看去时,鲜血早已经染红了半个衣衫。他连忙放下枪,用左手压住伤口,椎心的疼痛感传来引起腹部的痉挛,他不由得弓起了身体;又是一阵眩晕,窒息感添堵住着嗓子这使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并剧烈的咳嗽起来。 缓慢抬起头来的曲无影听到枪声大作,火力密集。转过头看见一个人边开枪边嘶喊着他的名字朝着他跑来,认出是他的哥哥曲无踪。 曲无影嘴角艰难地牵动着,感觉力量正一点点的失去。从右胸伤口处,传过来一阵阵的冰寒像潮水一样快要将他淹没,紧盯着哥哥的身形,看着他接近,蹲下,将他抱起;“也许这就是我的结局,我要死了,我要完了”,他想道。 耳边传来哭喊和嘶叫,曲无影勉力振起精神脸上现出红晕的光彩,艰难的吞咽一口气苦笑着对曲无踪和刚来到他身边的云龙呻吟道:“哥,龙,龙哥;我我没有用。不,不能陪你们,你们了”。双目喷着怒火的半跪在一旁的云龙英俊的脸宠因激动有些扭曲,咬牙一字一顿的道:“老四,要挺住啊”。周铭和邢铁追击狙击手无果回转过来,见了均大吃一惊,扑通跪倒在曲无影身旁,齐声嘶喊道:“无影,无影”。 曲无影睁大眼睛看着围着他的这几个人,感觉每个人的脸庞都渐渐的模糊起来,哭喊声似逐渐远去,冰寒的狂潮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的打来,他拼命的想浮起来喘上一口气,但是手脚早已经不听使唤,终于他拼尽了最后一口气,淹没在冰冷的世界,虚空一片苍白茫然,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曲无踪已经不再哭嚎,他呆呆地抱着弟弟逐渐冰冷的躯体跪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兄弟间从小到大的每一分每一秒的亲密时光,像看电影一样从心头掠过。他的脸已经因咬着牙齿吱吱响而扭曲,越发变得狰狞。 啊啊他狂喊着放下弟弟的尸体,拣起枪,一口气将枪内的子弹朝着钟楼方向打个精光。之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蓦地坐在了地上,掩面哭泣起来。 云龙三人将曲无影的尸体装到车上,来到曲无踪身边刚要说些什么,一阵盘旋萦绕的警笛呼啸声传来,四辆警车自百米外的十字路口由北向西拐了过来。云龙等三人哪还敢犹豫,忙驾起呆坐在地上的曲无踪上了车,加足马力朝西而去。 海风坐在打着火的爱车保时捷里,在离钟楼不远的一栋大楼下阴影里抽着烟静静地守候着,连平时最喜爱的CD都没有听。 二十分钟前,他和周杰、安通到达指定地点刚进入到各自的位置,便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响。钟楼位置佳,是最早议定好的狙击点,发觉比计划时间略提前些,海风不由得替周杰、安通担起心来。钟楼东面先是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声,接着枪声变得密集,离钟楼也越来越近。海风焦急地盯着前方五十米钟楼的西侧,那是周杰他们撤离的出口。 蓦地,前方现出两条人影,朝海风的方向跑来;海风忙踩油门撒离合前去接应,接上二人,忙一溜烟的离开钟楼,朝着回家方向开去。 “怎么样?”海风目视前方,头也不回地嘣出一句话。周杰和安通上了车,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安通笑答:“对方真的相当厉害,反应迅速得出人意料,我打没打中不清楚,但杰哥命中一人,不死也要他八分命”。 周杰亦笑说:“大哥走前叮嘱我们,开枪后如果师出无功,马上调整地点,结果真的应了这句话,我们刚改换了位置,先前的藏身点差点打成了蜂窝。好在第二枪奏效,重创一人。 海风也不禁被他们哥俩感染了情绪,“喔……”地怪叫一声,将油门一踩到底,风驰电掣般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邢铁驾车一路西行,转过主街绕两个胡同便轻松将警车全部甩掉,直接朝早预留好的第二处居所开去。在全速开上跨接东郊和龙潭山的跃龙大桥时,云龙突然挥手叫停。 邢铁轻踩煞车,将车减速慢慢停靠在桥东位置的护栏边,一脸雾水的看向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云龙。车后排的周铭亦是摸不着头脑,而曲无踪则仍是目光呆滞地抱着弟弟的冰冷的尸体。 云龙叹了口气,往后看了一眼曲无踪,转回身目光透过车窗凝望着大桥前方心事重重轻说道:“我们低估了对手。虽然觉得他们很有实力,但我们并没有真的重视起来放在心上,这导致我们吃了大亏,还搭上了老四的性命”。 云龙再叹续说:“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对方是计划周详的对付我们,而警方的出现亦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么就很有可能,我们仍然是他们计划之中的目标。而再一次遇袭的地点只能是那里,或者是在这附近”。 说罢云龙伸右手指向前方大桥西端出口处,一字一顿道:“因为那是进入龙潭山区的唯一通路”。 邢铁、周铭不禁觉得浑体冰凉,头皮发麻。首次对海凌这个素未谋面的对手产生了一丝恐惧。两人一时间都不能思考,只能呆看着云龙,听他下文。 云龙用右手轻托下巴沉思片刻道:“前方出口是三岔路口。左转,是磐雅风居;右转则是我们新据点;直行呢是出山的高速公路。对方如能准确判断出我们的路径,据守要点伏击我们,那定是直行后距此不远的拐仗梁。我们定要出奇不意,给他们一个惊喜”。 云龙无意识地挥了下左手,蓦地转过身对周铭快速说道:“老五,你马上下桥想办法去弄辆车来”。又对邢铁道:“老铁你负责对咱们这辆车进行一下设置。我要它做到出桥后往右直行的路段,能够无人驾驶;能做到了吗”? 邢铁肯定地点了点头,与周铭对视一眼,忙各自做事去了。云龙目送周铭的身形融入夜色下桥而去,轻叹一声,下车到后门,来到曲无踪身旁;轻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老三,老四已经去了。他不仅仅是你的亲兄弟,也是我云龙的好兄弟。我刚想出对策,马上去为他报仇。如果你仍是这个样子,未见其利,反见其害”。 看着曲无踪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云龙再叹一声说:“老三,振作起来,把仇恨转加在我们的仇敌身上。我和你是同病相怜;我是弑兄之恨,你是弑弟之仇啊!” 云龙越说声音越高亢,双手将他的双肩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凝视着曲无踪眼睛里逐渐凝聚的光彩大喊道:“让我们来做掉他们,好吗?好吗?” 曲无踪意识逐渐恢复,云龙的喊叫让他的大脑思维重新运作。尤其最后几句话,唤出他对弑弟仇敌的似海深仇。他嘴角哆嗦了几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声音来。 云龙紧紧抓住他的双肩喊道:“告诉我,老三,回答我,回答我!” 曲无踪啊啊了两声,眼神重新凝聚,终现出饱含精光的杀气,一字一顿咬牙跟着嘶喊道:“好,好!我们,干了他们!” 第九章 一触即发 龙潭山区位于龙潭山主峰的北方。这里由于距市区较远,以前交通也不发达,故远没有市区繁华。跃龙大桥的建立贯穿了山前山后的两个纽带,使龙潭山区得到了飞速的发展,逐步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山区风貌。山区纵横起伏的道路使陆路交通越来越发达起来。 自跃龙大桥往北到龙潭山东峰山脚下是一路平川的笔直大道,大约二十左右公里便到东峰山下的著名的拐仗梁。车辆到这里都得减速,来迎接接近直角的弯路。 海凌和安通在弯路前距山脚约三十米高的松树岩下,眺望着笔直的公路。寂冷的秋夜寒风刮过,两个人都不由得缩了缩脑袋。两个人都穿着棉衣,双手戴着厚厚的棉手套,有着足够的保暖。这样的目的便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激战,不至于因为寒冷至手脚不灵活。海凌自身上背着的旅行包里掏出望远镜,了望着只能看到半截的跃龙大桥,另一半自是被前面不远处的山崖挡住。 桥上来往的车辆不是很多,但过桥而来的一辆银白色的雪弗莱还是吸引了他的目光。雪弗莱通过桥的出口,右转后速度较慢,之后沿着笔直的公路朝着他们的方向全速驶来。 海凌放下望远镜,给安通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开始将准备好了的枪械打开保险,在已选好的伏击点着手准备。 雪弗莱雪亮的前照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越发变得雪白;海凌凝视着车辆的接近,心中感到极为不妥。按道理到达这个位置车辆没有理由丝毫不减速的。雪弗莱距山脚下五十米左右时,仍是速度不变照直冲来;海凌脸色剧变喊道:“阿通,我们上当了,赶快回家”。两人前窜后跳地跑过起伏不平的矮树丛,穿过高低不平的松林朝着停靠在松林外的汽车飞奔而去。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山谷,雪弗莱终因高速冲击山脚下的岩石腾飞而起在半空中四分五裂,爆炸的火光直照天际,点亮了黝暗的夜色。 海凌飞速的奔跑着,心里为守家的周杰担心,对方出其不意的一招顿时扭转形势,使他的全盘计划落空,对手真的是不能轻估啊。 松林外保时捷车里,海风听到爆炸声响,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负责接应的他,载着周杰和安通到达跃龙桥西头出口时,便兵分两路;周杰自已开海凌的车回家据守,而他则送海凌和安通到这里准备第二次狙击。然而这爆炸声实在出乎意料之外,难道。 正胡思乱想之际,海风看见海凌和安通拿着枪急速朝他跑来,打着车时,两人已各从左右门而入。 海凌像连发的机关枪似的吩咐道:“马上回去,车是空的。快,快”。 保时捷一溜烟的沿山道而下,海风已经顾不得山路的颠簸,顾不及心疼称之为宝贝的爱车了。 跃龙桥西朝着磐雅风居方向去的龙潭公路,一辆越野车停靠于公路旁的杨树林里。这片树林位于磐雅风居和跃龙桥之间路段,树木栽植时间都有五年以上,故很是茂密。由于车身是墨绿色的,与夜色和树木融在一起,纵使从树林旁经过都很难发现这辆车的存在。 车内的邢铁、周铭早已经将枪械准备好,略显紧张地等候着海凌等人的出现。将云龙送至离磐雅风居不远的树林外,他们便直接返回到这里等候出手的机会。越野车没有息火,随时准备着应付异常的情况。周铭偷车时已将车的油同时加满,所以不虞担心出现没油的状况。真正让他们心情不上不下的是云龙猜测的究竟准不准确,海凌他们会不会真的出现。 两人感觉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漫长。随着远远传来的爆炸声,邢铁和周铭同时感觉精神一振,禁不住目光都透过车窗朝北边望去,而实际上他们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见龙潭山区方向的情况。 不远处的跃龙大桥在夜色下仍旧一片漆黑,桥上的十多盏路灯,摇曳着昏黄的灯光,四周除了呼啸着的风声,很是寂静。过了很久,终于引擎声传来,汽车远光灯的雪亮灯光给龙潭公路洒下一片光明。 周铭第一个跳下车,邢铁随后下车并将车门半掩;两人各自找寻对自己有利地位置,同时将手中的折叠冲锋枪拉开保险;全神贯注着即将到来的车辆。云龙的话对他们来讲,言尤在耳:“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往磐雅风居方向去的任何一辆车。” 保时捷几乎一瞬间便通过跃龙大桥与龙潭山区的直道,脉速表的指针,已经斜指向180公里的位置。当车到达跃龙大桥桥头的三岔路口时,心急如焚的海凌伸手拍拍海风的肩膀,示意减速停车。右手拿手机仍一直拔打着周杰的手机,后排的安通也在一直用手机拔打着磐雅风居保安室的电话。 嘟嘟的无人接听的声音让两人都不由得焦躁起来。 安通怒火中烧不禁咬牙骂道:“这个死阿杰,他妈的干什么呢,怎么两个电话都不接啊!” 海风将车停在三岔路口边,感觉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目光望向海凌急切地说:“哥,我们不能犹豫了,怕是……哎……”。 海凌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拍拍海风握着档位的手,随即晃晃脑袋似乎想让自己变得更清醒。情绪的逐步稳定使他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收起手机将长憋的一口气尽情的吐出后缓慢分析说道:“无人的空车说明了敌人并没有朝龙潭山庄而来,这有两种可能;一是敌人高明到故布疑阵摆脱追踪,并选择出山;而我们则是判断错误误中副车。二是敌人识破我们的计划,而马上改守为攻,攻打我们现在人单势薄的家里”。 “这还用考虑吗,这会儿指定是攻打我们家里呢!”海风不奈烦的想到,却没有敢说出来,焚心火烧地刚要急催,却被后排的安通按住右肩,转过头看见安通镇定的目光示意不要打扰海凌的思路。蓦地,海风忆起前天海凌含泪对他的训斥,一时间心火稍减,静坐再不言语沉默下来。 海凌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心绪完全集中于思考。隔了片刻,自语道:“第一种的可能性应该排除,铁血五人组不是轻言放弃的那种人,更不可能到这里只有一个巢穴,出山对他们来讲,既不方便也不利用行动,所以我们判断不会错!”后仰靠到座位的靠背上,海凌再深吸一口气手扶下巴续语道:“如果真是云龙识破了我们的伎俩,那他又会有两个选择,一是攻打磐雅风居,一是半路来个反伏击,来个回马枪;他会选那一种呢?” 海风此时渐渐冷静下来,海凌的分析又一次让他认识到自己的肤浅。如果云龙等人真的是在半路守候着他们;想到这里海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太冲动,太急躁了。盯着海凌因沉思而崩紧的脸颊,刚要说话却见海凌脸颊松驰下来,眼角反倒孕出笑意。 海风马上猜到海凌已经想出对策,不禁有些兴奋急喊说:“哥”;海凌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带着淡淡的笑意轻道:“不要急,阿风;我们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如何?” 看到海风和安通一脸雾水,海凌笑着解释道:“磐雅风居易守难攻,虽然只阿杰一个人,也绝不会轻易被他们攻下;阿杰没有接听电话定是有其他的事情无法接听。故我敢肯定云龙他们正在前方守候我们的出现。所以我们要按他们的办法如法炮制,也来个空城计”。顿了一顿看了看海风又道:“但可是要毁掉你的宝贝呀!”说话间不无可惜。 海风瞬那间明白了海凌的计划,并没有言语。看看哥哥,又看看一直盯着他瞧的安通,双手一摊表示一下无所谓;看到两人怀疑的目光,海风苦笑道:“不心痛是瞎话,但为了大局嘛”;嘿嘿两声又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哈哈”海凌和安通爽朗的大笑了起来,海风苦笑着挠挠头随即也不由得被感染得大笑起来。 第十章 蛟龙腾空 海凌按计划准备的同时,云龙和曲无踪则刚刚来到磐雅风居外的松树林。两人一溜小跑,沿着茂密的松林,朝位于前方大约一百多米的斜土坡潜去。这个位置正是曲无踪哥俩狙杀无果的同一地点。 这个斜坡不是很大,隐蔽自不用说,主要是可以观察到磐雅风居整个前院的每一个角落。秋风吹落的枯叶掉落满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褥垫子,趴在上面并不会感觉如何的冰冷。 两人趴在土堆上观察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磐雅风居。云龙眼角的余光查觉到曲无踪有些微微的颤抖,知道自己的三弟定是想起了几天前在这里一起狙击对手的亲弟曲无影。暗叹一口气,回过身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将嘴角习惯地抿了一抿,脑海里想的却是自己小时候相依为命的兄长云健。 记得小时候六岁时,有一次哥俩已经三天没有吃饭,比云龙长三岁的云健万般无奈下在一家大排档上抢了几个馒头,拼命跑回来送给他吃。当他刚咬了一口热乎乎的馒头,人家已找上门来,之后毫无疑问对他们进行了一顿暴打,哥哥当时捂着脑袋死死地把他压在了身下。结果当那帮人走后,他的哥哥云健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而他却毫发无伤。之后云龙在外连偷带拿,又要了三个月的饭,才治好哥哥的伤。再以后,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了他们,他们也终有了上学的机会。那时候哥俩是多么的开心啊!当十二岁那年他接连跳级以别人无可企及的成绩考上国外的大学,他的哥哥也随养父母移居到缅甸。十几年没有见面,当他再得到哥哥的消息时,竟然是成为缅甸最有势力老大的哥哥被人狙杀了。如今天人相隔,十几年来竟连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一年前,他兄弟五人由美回缅甸,先后将三大势力收伏,重新成立了广信会,完成了哥哥云健的遗志。而对他来讲剩下只有为哥哥报却血海深仇了;除了这个,再难有让他动心的事物。 云龙猛地摘掉皮手套,用双手在脸上来回搓了几个来回,让精神重新凝聚回来;又抬手推了一下同命相怜的弟兄曲无踪,示意他起来。 曲无踪收拾心情半跪起身体,茫然望向云龙,没有体会出他的用意。 云龙半跪到他身边,重新戴上手套,淡淡地说:“老三,集中精神。我去打草惊蛇,引蛇出洞;你来掩护我,并且要抓住每一分机会。” 接着站起拍拍身上的草根树叶冷冷地说道:“记住,老三;仇恨会使我们更冷静,更无情;不要让我失望。”说罢转身朝树林外去了。 海凌亲自驾车沿龙潭公路朝家的方向驶去。对于这段回家的沿途每一处风景他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有意将车靠左边行驶,并将车门虚掩。前方不远处将要到达他认为敌人最有可能的藏身点,公路右边一片茂密的杨树林;敌人会不会真的藏在这里呢? 海风和安通目送着海凌开车而去,将随身的东西重新检查一遍,两人立刻一前一后登上龙潭山山脚下并不太陡峭的山路。 按照计划,两人要在海凌驾车到前方的杨树林时,两人到达杨树林后的崖壁左侧;那么如果真的有敌人伏击,三人可以前后夹击敌人。 海凌定下计划时便说:“这回家的路,我们都再熟悉不过,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只有三处险要的地形对我们构成威胁,就是离我们前面不远处的树林,再远一点的C型环路及离家不远的松林。最有可能的地点应是离我们最近的树林。因为那时的树叶繁茂,不易让人发觉;还有就是地形比公路略高,居高临下。无论是藏身树林的任何位置都对我们极为不利。故我们时间上的配合要准确,绝不能出错。如果在这里未发现敌人,我便在前面接应你们,然后到下一个地段,仍是如此行动。虽然我们回去要慢上许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为上策。” 海凌的这些话,海风已经是牢牢地记在心里。从哥哥身上,他至少学懂一条道理,就是:“小心谨慎无大错”。“一个错误就有可能让你永远翻不了身,就是死!”海凌的话言尤在耳。 周杰回到磐雅风居,将所有警报装置全部检查了一遍。确认全部OK后,回到保安室将门窗关闭,从里面锁好。这样子一来,纵然是来犯百十来人,也轻易攻不进来。 说实话,他并不认为敌人会蠢的攻打这里。对一个陌生的所在,内行人在不了解清楚情况时不会轻易去冒险,何况是看似松实则强的磐雅风居。 周杰脱掉外衣将手机放在监视器旁,走进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找出内衣裤,又选了一套干净的外套,来到他与安通卧室之间的淋浴间,放在淋浴间的壁柜里面。太阳能淋浴器显示水温还有55度;这个温度对周杰来说还是稍热。打开水笼头调试好水温,周杰探身出来看了一眼监视器;“平安无事喽”关上淋浴间的门他自言自语地嘟嚷着脱衣冲起澡来。 一身黑色装扮的云龙采取了最直接的方式。 他从树林走出来,直接朝着磐雅风居的正门走去,敞开怀的风衣罩着别在后腰的手提冲锋枪。曲无踪在树林内心中一紧,彻底明白了云龙的意图;心中被云龙这种把性命交付自己手中的做法震憾。 对曲无踪来说,狙击步与他相伴了十几年,对枪身上每个位置甚至每个斑点都了然于胸;步枪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他身体的延伸。他深吸一口气,将狙击步摆好位置,凑上前去将注意力一丝不留地集中到红外线瞄准枪镜的视野里。 哗哗的热水让周杰感觉身心俱爽。终于洗浴完毕,周杰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穿着衣服,刚将最后一件上衣披上身,他听到了门铃声响。“难道海凌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周杰不禁疑惑,打开淋浴间的门,边系着扣子边走出来。穿过小走廊,周杰入目的是他放在监视器旁的手机;手机上盖的指示灯闪烁着,周杰知道那是有电话未接的提示。 刚要伸手去拿手机查看,周杰看到监视器里现出一人,看得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眼光寒冰如雪,神采锋芒毕露;一身黑色的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紧身的亦是黑色的休闲西装。他戴着黑皮手套的双手空空,高举过双肩像是举手投降的姿势,十指都在那里轻轻的摇晃摆弄着;虽然嘴角似乎是洋溢着笑意,却让你感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冰冷。 云龙!周杰立刻认出此人正是铁血五人组的老大--云龙。 还没有等周杰有所动作,在大门外的云龙像是能透视一样,对着保安室时轻轻摇摇手,似是打招呼。然后右手自风衣后拿出两个黑色的手机大小的物件,往防弹的保安室巨大的玻璃上扔去。叭叭两声,两样东西竟然粘在了玻璃上。云龙这才又抬手笑容可鞠的摆摆手,转身朝外走去。 周杰心跳蓦地加速。任谁都能想出云龙抛出的东西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顾不得系外衣的扣子直接跳到左侧墙边,将墙壁上的油画直接拨到一边,打开油画后面的小门;一股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大约半米左右的通道显露其中,里面一挺带有消音器的机枪平放于内。 他没有任何停顿地直接探身钻进去;钻过通道一个窜跳,手扶通道外壁上沿便来到保安室墙壁内双层防弹玻璃的中间。 两层防弹玻璃之间大约有30公分左右的间隔,但墙壁之间则有五十公分左右的空间,足够容下一人通过。将墙壁外墙上的伪装墙一脚踢开;伪装墙的活壁,直接向左侧旋转开去;周杰端起早已经抄在手里的机枪对着正向树林右侧西方狂奔的云龙扫射起来。 云龙跑的动作幅度很大,速度非常快,但却很从容没有慌乱。随着子弹的呼啸声,云龙及时的一个侧身鱼跃前滚翻,避过了一棱子子弹。他并没有回头看,只从微弱枪声传来的位置立即判断出机枪扫射的死角位置;同时他听到了几声有别于机枪声音但声音稍大的枪响。他强力的挥动着双臂又反朝北面,磐雅风居正门的左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