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声哨响 “这是你们高中里的最后一场比赛了，我只问一个问题，你们喜欢足球吗？” “当然！” “那么就去踢一场让自己没有遗憾的比赛吧！” “市高中足球联赛决赛，青城中学和文远中学经过了90分钟的激战，比分仍然是1比1平。就在30分钟里的加时赛里，双方仍然是难解难分，现在比赛马上就要结束了，这是最后一次反击机会了！球还在青中的队长10号凌云脚下，他还能像之前的比赛那样，做出扭转局势的决定性传球吗？” 身穿蓝色球衣的10号凌云，轻巧地扣过了一名扑上来的后卫，他没有传球，而是选择在大禁区线上起脚劲射！ 皮球如离弦之箭，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飞向球门！ 这一球能不能进呢？不仅是凌云，也不单单是场上的队员，全场观众都想知道这个问题。 因为这一球足以决定全市高中足球联赛的王者宝座，究竟属于谁了！ “G—O—A—L—！” 三秒钟之后，凌云振臂高呼，仿佛要向世界宣泄他此刻心中四射的激情。 “我操！凌云你个混蛋又鬼叫什么！” “啊，对不起。”睡在下铺的凌云发现自己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呈振臂高呼状，顿时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他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着怒意未消的上铺兄弟说，“大飞，不好意思啊。” “又发梦了吧？”紧挨着凌云的床铺那边，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算了，也该起了，反正现在军训，五点半就得起来。”上铺的另一个人也醒了。 N师大西区14栋406寝室的四个人，就在凌云的一声“GOAL”的怒吼中，开始了他们崭新的一天。 九月初的早上，还没有甩掉夏天的尾巴，清晨六点不到的光景，阳光已经柔和地洒了下来。 朱剑飞走在学校宽敞的林荫道上时，心里想的是自己在不久之后，一定会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相信整个师大的师生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都会有如雷贯耳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他会有数不尽的“粉丝”。 这年头，有粉丝，并不算什么。 关键是，朱剑飞的这些粉丝中，尤以女生居多！ 对此，朱剑飞是坚信不移。原因不外乎有两个： 一，他觉得他长得帅。 朱剑飞人如其名，玉树临风，剑眉星目，薄薄的嘴唇总是带着一抹阳光般的微笑，配上他晒得近乎古铜色的皮肤，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阳光型运动男孩。 二、他觉得他很有运动天分。 身高一米八五的朱剑飞，自小就是排球国家二级运动员，小学就因为比同龄人长得高，早早被选入了校排球队，上了中学更是短跑长跑跳高跳远篮球足球样样精通。也正是这个运动员身份，才使他能够通过加分政策考上了现在的这所大学。 以上就是朱剑飞觉得自己今后的大学生活中会很受众人欢迎的主要原因了。 只不过，现在他还是得屁颠颠地赶着去操场集合，今天是师大04级新生军训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要向学校领导汇报训练成果，因此朱剑飞还是不敢像前几天训练时候那样吊儿郎当。 “这个鬼军训终于要结束了！美好的大学生活等着我啊！”朱剑飞想着前天因为正步走不认真而用皮带抽他的教官，这样感叹着。叹完，他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身边的凌云。 凌云不卑不亢地回敬了他一眼。虽然自己今天清早振聋发聩的欢呼，差点引起公愤，但是他也挽救了整个宿舍，避免了军训会操迟到的厄运。凌云心里还在惋惜梦中的那个进球：“唉，应该是进了吧！” 将近二十年的生命里，凌云觉得自己的业余生活除了足球还是足球。在学校里，他一直都是个平凡的孩子，听老师的话，听家长的话，不是特别聪明，成绩也还过得去。但是上了球场，他才觉得终于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也只有在这个地方，他才能绽放出不同于别人的光彩。 中学里奔跑在绿茵场上的青春已经一去不返，或许留下诸多偶然，诸多遗憾，凌云偶尔还会轻轻感叹，但是如今他已经学会向前看了。 “下午我想去踢会儿球，一起去吧！”凌云似乎对梦里那个进球还是耿耿于怀。 “好啊，看我先把那一批学长放翻！袁思涵，你呢？”朱剑飞答应得很爽快，然后问起身边的另一个小个子。 “我本来想看看书的，明天不是就开始上课了吗？”和凌云一样睡下铺的，叫做袁思涵。 和来自本地的其他三个舍友不同，袁思涵是来自于农村的学生，看上去也比吊儿郎当的朱剑飞老实许多。 “看毛！你小学生啊？还做什么预习！”朱剑飞第一个否决了袁思涵的打算。 “也好，不看了。这几天忙军训，都没好好放松过。”袁思涵想了想，自己也同意了。 “金铭呢？”凌云回过头问406剩下的一个成员。 “没意思。”答话的，是走在最后面的金铭。 凌云了解这个室友，刚来就听说他的父亲是某公司的高层，家里很有钱。不过这位公子却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和406的几个人相处的还是不错。 “那就这么定了。” “同志们好！” “首长好！” ——“老子下太阳底下练正步，你们在空调房里乘凉，好你大爷！”金铭嘴里叫着首长好，心里可不这么想。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为首长服务还差不多。”凌云觉得自己特虚伪。 “同学们再见！” “教官再见！我们会想你的！” ——“呸！想你去死，妈的！”朱剑飞还真当着众人面呸了一声。 经过一个上午的暴晒，校领导终于带着满意的笑容宣布04级新生军训结束。 “唉！总算结束了。再整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军训结束，在回宿舍的路上，金铭首先抱怨起来。 “知道不，临走前我特想抽咱教官一巴掌，还想来个依依惜别？我呸！”朱剑飞当着众人的面，又呸了起来。 “你还记着那一皮带啊，算了吧，人家也不容易。”袁思涵笑着劝他。 “咦？”凌云正好路过海报栏，上面要么就是学校的社团招新广告，要么就是乱七八糟的牛皮癣，不过角落里的一个消息吸引住了他。 “院足球队兹定于10号下午两点整于西区球场常规训练，望同学们前来观摩，不吝赐教。本院学生可当场报名，古人云：不拘一格降人才。我们欢迎您的加入哦！——东海学园足球队。” “我靠！这谁写的啊，半文不白的！最后还来个‘哦’，娘们儿一样！什么专业的啊，这么没文化！”朱剑飞看着很不习惯。 “东海？不就是我们院？”袁思涵很不识趣地打断了朱剑飞的话。 “哎，我们下午不是打算踢球吗？正好去看看呢。”凌云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这人一提到足球就没跟没命了一样。走，先去吃饭去。” N城师范大学是市里一所历史悠久的著名大学。这所学校名声在外，一方面是因为学校各个专业实力雄厚，录取分数常年居高不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学校的体育事业发展迅猛，其中又以足球运动最为出类拔萃。虽然是一所师范院校，但N师大校队历年来都是全国大学生足球联赛的八强常客，去年更是历史性地闯入了四强，至于地级联赛里，则是几度蝉联省级和市级足球联赛的冠军。而学校在内部每年也要举办全校范围的足球联赛，按照院系为单位，渐成传统，深受学生球迷的欢迎，每年比赛观众越来越多，学生之间打架赌球互相谩骂乐此不疲，大有“校园世界杯”之势。 学校按照专业划分院系，凌云他们几个学的是汉语言文学，即通称的“中文系”，不过学校领导觉得直接叫“文学院”或者“中文系”，根本体现不出学校与众不同之处，于是干脆为每个院系想了一个自认为风雅的名字。于是凌云它们变成了就读于“东海学园”的学生。 “没有啊？”袁思涵望着空空如也的足球场叫了起来。 “热死了，我靠，忽悠人啊！”朱剑飞的抱怨不是没有道理，9月初的午后，刺眼的阳光无情地考验着人们的耐心。 更何况他刚才准备强行翻越护栏闯入锁起来的球场时，被看门的老头子狠狠训了一顿。老头说今天西区球场草皮要做维护，不对外开放。 “奇怪了，西区两块足球场，都在这里，我们没走错啊？”凌云抱着个足球，百思不得其解。 “喂，是那边吧？”金铭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足球场边上，经不住凌云软磨硬泡的他最后还是答应一起出来。 “啊？那不是篮球场吗？” 作为一所名校，校领导好大喜功的风格体现在每一个角落。西区有一座室内体育馆，里面自然有室内篮球场，现在天气炎热，爱好篮球的学生们都争先恐后地进去打球了。而足球场边上还有好几块室外篮球场，疏疏落落地站着几个人，无精打采地抛着手上的球。 只有一块场地边上围着些许人，远远看去，有人在用篮球场踢四人制的小场足球。 “不是吧？这么搓？” “管他呢，去看看吧。”凌云立刻有了精神。 的确，东海的足球队正在用这块场地进行练习。4V4的小场足球，以篮球架的两根柱子之间大约一米多的距离为球门，不设门将，场地大小则同篮球比赛一样。包括凌云他们在内，很多人之前都踢过这种类似于街头足球的比赛。 球场上正进行着这样迷你比赛，其中一方衣着杂乱，曼联米兰巴萨都有；另一方则统一着白色的球衣球裤，胸前绣着黑色的“东海”二字。 “这就是正式的东海院队了吧，迟早有一天我也要穿着这样的衣服，并且是站在冠军的领奖台上！”凌云心理如是打算。 不过他的美好理想很快就被身边的声音打断了。 “一球二十块钱！就这么说定了。谁反悔谁就是狗！”朱剑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赛场边上，对着面前一个大概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吼了一声。 “做甚？”金铭问正走过来的朱剑飞。 “那个男的，说自己是东海的教练，听说我们是东海的新生，就问我们要不要上去和院队交手，说是表现好的话可以马上收我们进队。” “那倒是不错啊。”袁思涵表示同意。 “我刚才听你说二十块钱是什么东西？”凌云斜了一眼朱剑飞。 “那个教练说了，光这样踢没意思，赢一球二十块钱。想想也是，我就答应了。”朱剑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人真的是教练吗？”凌云望着不远处那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的男人，摇了摇头。 “同学，你好。听说你们都是东海的新生？那就一起来玩玩吧。可以开始了吗？”那个“教练”走过来问他们，一脸的笑容，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教练的威严。 “老师您好，我们可以了。请问比赛规则怎么算？”和朱剑飞不同，凌云还是很礼貌的。 “这种比赛你们都踢过吧。时间三十分钟，没有守门员，没有越位和角球。其他规则都和正式比赛一样。”教练微笑着说，“我姓韩，裁判我来当。” “喂，你能不能吹啊？你可不要黑我们啊。”朱剑飞还惦念着钱的事情。 凌云一把把他扯了过去。原先作为院队对手的杂牌军已经退场，东海的四名球员叉腰看着四个新来的学弟走进场地。 凌云大致分配了一下各人在比赛中的任务，然后双方做了简单的准备活动以后，韩教练宣布比赛开始。 “嘀——”随着一声清脆的开场哨，凌云在大学里的第一场比赛开始了。 这个夏日午后的这一声哨响，凌云突然觉得，他的生命又开始了新的一章。 或许那将会是他人生中最华美的一章呢？ 第2章 东海的黄金左脚 “大飞，你突在最前面；我在中场给你传球；袁思涵和金铭负责防守。” 凌云是这样分配各自的任务的。虽然这只是一场四对四的小型比赛，但是每一个人的位置都必须分配清楚，当然由于场地小，所以大多数情况下，球员位置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后卫助攻上前，前锋退守门前，都是常有的事情。 虽然他们都是刚进大学的新生，但是开学一个星期的军训生活，凌云对这几位同宿舍的朋友已经有了一定了解。朱剑飞运动员出身，身体条件最好，速度和弹跳突出，适合放在前面冲一冲；袁思涵虽然个头小，但是心思细，以前也踢过边后卫，一对一防守应该不差；至于金铭，也没有说自己以前踢过足球，自己申请最轻松的工作——站在门前做人墙。 凌云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这股自信不单单是自己对自己能力的认可，更是由于他对于足球的热爱所产生的。 “院队又怎么样？就让我试试你们的实力吧！” 比赛随着教练的一声哨响开始了。为了显示出前辈风范，发球权在凌云这一边。 站在中圈里的凌云，轻轻一脚把球拨给了朱剑飞。 拿到球的朱剑飞想也不想，直接带球杀向对方阵地。 “好快的速度！”凌云惊讶于朱剑飞的动作，虽说都是一个宿舍的，但是毕竟也是第一次和另外几个人踢球。 带球的朱剑飞，面对首先冲上来的东海12号，没有任何假动作，只是把球向前一趟，然后一个加速就突破了过去。这是没有任何花巧的动作，完全就是依靠速度的优势。 但是紧接着拦上来的是东海足球队的21号和27号，两个人一左一右地靠了上来。 朱剑飞没有减速的意思，脚尖一捅，把球从两个人中间捅了过去，然后就像参加短跑比赛一般冲刺起来，从拦截他的两个人中间挤了过去。 两名防守球员转过身的时候，朱剑飞已经拿到球，闯进了篮球场的三分线了。 “可以射门了！”凌云心里想。 朱剑飞把球带到罚球线上，右脚抬脚便射，防守他的最后一名东海24号还没有来得及伸脚拦截的时候，球已经飞入篮球架做成的球门里了。 “好强的爆发力！” “一挑四！好快的速度！” “你看他的体格，估计以前就是运动好手吧！” 场边观看的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朱剑飞涎着脸，对着场边的韩教练竖起了两个指头，不知道他是在做胜利的姿势呢，还是在提醒教练他已经赢了二十块钱。 “哟，突然袭击，很快吗。好了，算是让你们的。”韩教练似乎有些不服气，“陈国锋，叫你带一带新队员，你不要给我放水！” “唉。”东海的12号叹了口气。这名叫陈国锋的男生看上去文质彬彬，个头和凌云差不多，瘦瘦的身子，跟健壮的朱剑飞比起来，让人觉得不像踢足球的。 “知道了，教练。把球给我。”陈国锋喊了一声。 四人制比赛进球后直接在门前发球。东海的24号把球踢给了前边的21号，就在朱剑飞想要扑过去的时候，21号已经把球捅给了在左路的12号陈国锋。 “娴熟的传球啊，”中场的凌云也向陈国锋那边跑去，“这才像院队的样子！” 左路拿球的陈国锋从边路带球，凌云已经拦上他了。陈国锋左脚踩球，脚底一抹，把球拉向凌云的左边。 “是左边！”凌云已经做出判断，左脚伸出去准备抢下这一球。 这个时候陈国锋的左脚从球上滑了下来，外脚背顺势把球一弹！反方向！ “是假动作！”凌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甩开了。 摆脱凌云的12号陈国锋，沿着边线推进，袁思涵也迎了上去。 袁思涵一米六八的个头的确矮了一些，不过这也使他的重心比其他人低一些，防守的时候更不容易被晃开。 陈国锋从这个小个子一年级身上感到了压力。他左脚控球，右肩顶着袁思涵的身体，稳稳地卡住了位置。袁思涵抢不到球，但紧紧贴着陈国锋，并没有被甩开。 但是很快陈国锋就找到了办法。他右肩上突然放掉了力量，一直紧紧倚着他的袁思涵始料不及，身体乍一下失去了平衡。就在这一瞬间，陈国锋的左脚跨过足球，脚后跟把球向右一磕，然后整个人也随着球向右转过九十度，摆脱了袁思涵。 “漂亮！”这一下连凌云心里也不免赞叹。 陈国锋没有选择切入禁区，反而继续向底线带球。 “他要小角度射门？或者是传中？”凌云一边想着，一边回追。不过有人比他回追得更快。 “老子来了！”朱剑飞从前场飞奔回后场，一直处于加速状态，马上就要追上陈国锋了。 “好了！”朱剑飞只差半个身位了。 “糟糕！”凌云心知不妙。 只见陈国锋一个急停，转身，面朝右边，朱剑飞一时刹不住，整个人都冲出了底线。与此同时，陈国锋已经把球传向了球门前边。 皮球贴地而飞，又低又快！ 这是典型的下底传中战术，球门前的金铭伸脚去够，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金铭冲出去拦截传球的时候，东海21号球员已经等在后点，紧接着看准机会推射空门得分。 一比一。 “陈国锋好厉害！” “那当然，他可是上一届比赛中东海的最佳助攻手！” “他的左路突破和传中都是拿手好戏，被称为‘东海的黄金左脚’！” “对！他可是东海的副队长呢！” “妈的，居然被摆了一道！”朱剑飞还在为刚才那一球愤愤不平。 “我们得注意那个12号。”袁思涵也体会到对手的强大。 “听到了吗？‘黄金左脚’！好像是很棒的对手，更何况以后他会是我们的队友呢！”凌云满脸兴奋。 “喂！你犯傻呢？长他人志气啊？”朱剑飞喊着。 “就是，被进球了还这么高兴啊。”袁思涵也附和着。 “不关我的事，你们防好了啊。”金铭看着另外三个人。 金铭把球传给袁思涵，袁思涵立刻交给了凌云。 凌云停稳来球，先是一扣，晃过了扑上来的21号，然后带球疾走，越过中圈。 接着迎上来的便是陈国锋。凌云不敢大意，左前方的朱剑飞已经启动了，凌云右脚一抬，正欲传球！ 陈国锋立刻出脚！ 就在凌云的右脚快要碰到球的时候，脚腕一扭，本来是脚背抽球，忽然变成了脚弓推球，球横着滚了出去。 “不是传给前面的那个，而是后面的小个子！”陈国锋知道自己被骗了。 “礼尚往来！”凌云朝着学长吐了吐舌头。 跟上的袁思涵接到这一球，马上又传了出去。接球的自然是跑到陈国锋身后的凌云。 “恩，不错的视野和组织力。”场边担任裁判的韩教练看着凌云。 凌云带球跑了一个斜线，到了空无一人的右边路，东海另外的两个球员早就放弃阻挡凌云，死死盯住了跑到门前的朱剑飞。 “大飞！”凌云喊了一声，起脚传中，一个高球！ 皮球精确地飞到了球门前面，一米八五的朱剑飞凭借着自小练排球的出色弹跳力，力压两名东海球员，一个狮子甩头，皮球狠狠砸在地上，弹进了球门！ “这个球传得好舒服啊！一跳起来就能顶到了！”朱剑飞伸出拇指称赞给他助攻的凌云。 “小意思！”凌云伸手拍了拍朱剑飞的肩膀。 “顶得很有力啊！看来他的头球也很好！” “我看是那个传中更好，是最舒服的位置！” “看来东海这次麻烦了。” 听着场边的议论，东海的教练非但没有焦急，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两分钟后，东海后场经过几次传切配合，避开了上抢的朱剑飞和凌云，把球倒给了前面的陈国锋。 陈国锋左冲右突，晃开了袁思涵和金铭，把球打入空门。 比赛回归起点，二比二。 “看来陈国锋这个副队长还是靠得住啊！” “恩，不过快要十分钟了吧，那些新生能打成这样很不错了。” “新生之间的配合肯定比不上这些一起训练的院队队员的，我看再过十分钟他们就要抗不住了。” 比赛继续进行。双方现在都小心了起来，比赛节奏逐渐缓了下来。 朱剑飞的带球又一次被断了下来。因为这是四人制比赛，场地只是篮球场那么大，而像他这样的单靠速度过人，则必须要有一定的冲刺距离才行。东海足球队的球员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安排两个人一前一后防守朱剑飞，当朱剑飞第一脚趟球越过前面的防守球员时，后面的那个抢在他再次触球之前就把球破坏掉了。 对此，朱剑飞也只能干瞪眼，毕竟这样狭小的场地的确不适合他发挥。 另一方面，领教过陈国锋技术的凌云和袁思涵也丝毫不敢大意，只要这个东海12号一拿球，两个人就贴身逼上去，身体本来并不壮硕的陈国锋在面对小个子袁思涵的冲撞时或许还不落下风，但加上一个凌云，顿时就觉得吃力了。 凌云已经找出对付这名“黄金左脚”的办法——那就是不和他比技术，而是比力量！ 形势渐成胶着，凌云的一记远射和朱剑飞的一个头球都偏离球门，而东海那边的两次射门也分别被袁思涵和金铭挡了出去。 “看，东海犯规了。”东海的27号在中场附近防守朱剑飞时稍不注意，造成一次犯规。 “刚过中场啊，这个位置也不算好。” “东海很聪明，两个人盯死那个大子。这下怎么传球啊？” “你看，是刚才助攻的那个人主罚呢！” 凌云把球摆在地上，退后两步，望着面前的那些人，笑了笑。 21号在门前做人墙，陈国锋盯住右边的袁思涵，24号和27号两个人在门前卡住了朱剑飞。 “笑什么啊，又犯傻了，靠，快开球。”朱剑飞心里想。 球并没有如朱剑飞想得那样传到自己这边。 凌云后退三步，助跑，摆腿，右脚把球踢起。 球从防守队员的头上越了过去，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抛物线，然后下降，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两根门柱之间。球速不快，但是精准度很高。 “好准的吊射！”在场的所有人恐怕第一反应都是一模一样。 “有一手啊，凌云！”朱剑飞第一个冲上来拥抱凌云。 “小意思。”凌云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现在比分是三比二，新生一边领先。 “还有几分钟？”场边有人问了。 “不到十五分钟吧。”比赛时间已经过半了。 场上的东海球员似乎还在为刚才那个出乎意料的进球懊恼，陈国锋向着场边担任裁判的韩教练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教练点了点头。 “咦？那教练示意暂停？干吗，耍赖吗？”朱剑飞始终还是关心他的赌约。 “比赛暂停，东海请求换人。” 第3章 正式选手的实力 “至于吗？几个一年级的，还需要我们上？”靠在篮球架边上，一个穿着东海4号球衣的人抱怨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 漠不关心。 “喂，你不过也才二年级啊，轮得到你抱怨啊？”另外一个虽然不高但是看上去很健壮的男生一边笑着说一边伸了个懒腰，他身上的是 8号球衣。 “看来国锋得要我们帮忙咯，输给一年级的终究是不好。”站在8号身边的，是一个穿着20号，看上去很帅气的男孩，一米八的个头更 显得英俊挺拔。 “东海请求换人。”韩教练作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闵俊，翟洋，丁浩然，你们三个上去。” 东海21号24号27号下，4号8号20号上。 “哈哈，不行了吧，换人你们也要输！”朱剑飞也不管别人会不会听到，大喊着。 “看来之前他们的根本不是主力，也许接下来才是东海的真正的实力。”凌云皱着眉头。 “为什么这么说？”袁思涵问他。 “我也是看号码猜的，4，8，20，总比21，24，27三个数字更像主力吧。”凌云表示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别乱想了，反正就像刚才那么踢吧，我可不想输钱。”朱剑飞还是充满着他一贯毫无根据的自信。 “继续。”金铭也发表了意见。 比赛继续开始。东海换上了三名球员之后，阵型有所改变。4号拖后，8号在中间，20则在右边，12号陈国锋仍然在他擅长的左路。 “喂，先给他们打个招呼吧！”8号球员对陈国锋说。 作为回应，陈国锋把球拨给中场的8号。 那个看上去很壮硕的8号球都不停，在中圈直接起脚，大力抽射！球势很急，好一记势大力沉的远射！ “砰”的一声，皮球重重地砸在了篮球架的立柱上，弹到了场外。负责做门前人墙的金铭望着还在微微摇晃的立柱，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才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算能做出反应，他也不敢去挡这种力量的射门。 “哦也！”场边开始有人起哄了，“开火了开火了！翟洋果然是我们的‘大炮’！” “不愧是院内头号重炮，哈哈，你看刚才那脚，爽呆了！” “爽你妈！”朱剑飞听见心理暗骂。 “不要让那个8号起脚，”凌云叮嘱队友，“我们尽量干扰他！” “打在身上会不会死人啊？”袁思涵和金铭面面相觑。 “谁死了我给他报仇！”朱剑飞显得很有义气。 新生这边的球。凌云这边的攻势还是集中在朱剑飞身上，而东海却似乎对他无动于衷，几名中场都没有上前防守他。 朱剑飞接到凌云的传球，快速带球前进，没有人防守，很快就把球带到对方的门前，门前唯一的防守队员是刚换上来的4号。 “阿俊，看你的了！”前面的翟洋喊着。 “知道，小意思。”那个4号后卫毫不在意地回答。 “来吧，看我过你！”朱剑飞横向快速带球，但他发现眼前的这个神情冷峻的后卫居然跟得上他的速度，不过朱剑飞灵机一动，就在快 速带球中毫无征兆的地脚后跟把球一磕，然后迅速转身变向！ “好一个急停变向！”这一下动作凌云也不禁赞叹。 然而那个4号居然没有被朱剑飞这个敏捷的动作甩开，他也一个快速转身，紧紧贴着朱剑飞，距离一点也没有被拉开。 朱剑飞没有办法，准备故技重施，第一脚先把球趟出去，然后就开始加速。他相信这种纯粹比拼速度的过人方式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够拦住。 “漂亮！”在四周的喝彩声中，球刚刚被朱剑飞趟出的一瞬间，东海的4号一伸脚就把它断了下来，根本就没有给他施展速度的机会。 朱剑飞惊讶之际，丢掉的球已经被对手传了出去。 “闵俊可是东海院队的头号后卫，一对一防守的专家，就是陈国锋学长面对他的时候也很吃力，”场边围观的人对这名后卫似乎很推崇 ，“他才二年级，已经稳坐队里主力中后卫的位置了。” 皮球被传到右路的20号脚下，凌云准备上前堵截，但是那个20号在自己的后半场已经抡起右脚长传了！同时，12号陈国锋迅速前插。 “看吧，是丁浩然的精准长传！”场边有人喊。 这记长传球像长了眼睛一般越过在后场防守的袁思涵，飞到对方的门前，下落，与12号陈国锋前插的时机丝毫不差，陈国锋很轻松地把 球垫射入球门，金铭更是阻止不及。 “平手了。”刚才传出了一个精妙助攻的丁浩然笑着对刚刚冲过来的凌云笑了笑。 凌云也报以他一个会心的微笑，“好棒的对手！”凌云一想到这里，就由不住地兴奋，不过他知道这种兴奋还是不适合直接在脸上表露 出来。 因为朱剑飞此刻正在怒发冲冠，“妈的！居然没过掉他！”不过谁都不知道他愤怒是因为忙活了半天，最后又成了平手，一分钱都没赚 到。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很可能不仅赚不到钱，还要赔钱了。 两分钟后，东海8号翟洋在三分线外射门，皮球炮弹一般射入两根门柱之间，砸在篮球架后面的墙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巨响。 负责堵门的金铭，早在翟洋起脚的瞬间，乖乖地闪到一边，把球门拱手让了出来。此刻他正对着愤怒的朱剑飞摊了摊手，那个神情仿佛 在说：“有本事你来挡挡这种射门呢？” 朱剑飞当然知道自己也没这个本事。 比分是三比四，刚刚还落后一球的东海，在换上三名球员之后，转眼把比分反超。落后的凌云这边，反而着急了起来，朱剑飞开始在前 场胡乱地单打独斗，但在闵俊的盯防下跟本就没有办法把球带起来；凌云试图给朱剑飞传高球，也总被中场的翟洋拦截；另一边，负责防守 的袁思涵和金铭则被丁浩然的长传反击和陈国锋的盘球突破弄得精疲力竭。 两分钟后，朱剑飞再次被前场断球，闵俊把球分给左边的陈国锋，面对凌云陈国锋这次没有选择突破，一脚短传给了边上掩护的翟洋。 翟洋第一时间回传，就跟凌云之前和袁思涵的配合一样，一个二过一，陈国锋轻松甩开了凌云的防线。袁思涵赶忙迎上去，但是陈国锋 已经把球分到了右边，接应的自然是20号丁浩然。比赛人数少，一两次传球就足以把对方的防守撕碎，现在凌云他们这边的左路已经被完全 拉空。 同一时间，中间的翟洋已经插上。 金铭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翟洋身上，他时刻准备在翟洋接到丁浩然传球的一瞬间躲到篮球架后面去；然而丁浩然带球走了两步，直接起脚 射门。 全神贯注的金铭自然对这记射毫无反应，球从他脚边钻进球门，三比五。 场边的韩教练得意地对着朱剑飞伸出了四个手指，气得朱剑飞直跳。 比赛继续进行下去，优势已经完全在东海院队这边了。凌云尝试了几次不同的传球路线，但不是被急躁的朱剑飞浪费掉，就是在翟洋和 闵俊的冷静预判下无功而返。反观东海的几名院队正选的配合明显要比之前的那些球员娴熟许多，几次简单而快速的倒脚之后，球又进入了 射程，陈国锋在左路起脚劲射，这次金铭不敢再胡思乱想了，伸脚把球挡了出去，球在空中滑翔了一阵，缓缓下落，一米六八的袁思涵在一 米八的丁浩然面前没有任何空中作战的能力，丁浩然顺利抢到了第一落点，用头把球点给了后上助攻的闵俊，凌云朱剑飞赶忙上前封堵，门 前一片混乱。 很不幸地，翟洋趁乱捅了一脚，球在众人眼皮底下滚进球门。 “三比六了，看来东海的主力阵容一出，那些毛头小子就没辙了。” “那是当然，你要知道，现在场上这几个人，可是去年东海杀进八强的绝对主力呢。” “也就是说，这些才真正代表着我们学校前八强的实力吧？” “不，还有一个人没来，他才是真正的东海王牌。” 凌云完全被场边人的对话吸引住了，反而没有心情为落后三球的局面担忧，“果然这些才是东海正是选手的实力，真的很厉害啊！”不 过他心里又有了一个疑问：“他们说的那个‘他’又是谁呢？还会有更厉害的人吗？” 显然，凌云的队友完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 “大飞，那个赌是你打的，跟我们没关系。钱你自己给。”老实巴交的袁思涵把大家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喂喂，还是兄弟啊！有难同当啊！”刚刚垂头丧气的朱剑飞，听了这话更是郁闷。 “我们是乖学生，乖学生不应该赌博。”金铭在一边添油加醋。 “得了，赶快比完算了。”朱剑飞也开始自暴自弃了。 “我说，你们觉得他们强吗？”凌云忽然插进来问了一句。 “废话。”众人异口同声回答。 “我在想，如果能够击败这样强的对手，不会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情吗？”凌云像在问别人，也像在问自己。 “你呆子啊，就剩几分钟了，今天反正是输定了。”朱剑飞敲了一下凌云的头。 东海新生对东海院队的四对四迷你比赛还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新生以三比六落后。 或许这样的比赛，才是足球真正的乐趣呢？ 凌云捡起了地上的球。“我让你们看一样东西吧。” “什么？” “传球，一种可以主宰比赛的传球。”风吹过凌云的脸，荡漾起自信的笑容。 第4章 Through Pass “我会让你们看到，”凌云做了这样的宣告，“一种可以主宰比赛的传球。” 一声哨响，比赛继续进行。时间已经剩下不到两分钟，这应当是最后一次进攻机会了。 金铭把球传给袁思涵，然后袁思涵倒给凌云。凌云带球前进。新生这边似乎已经放弃了比赛，除了带球的凌云，其他人都留在了自己的半场。 第一个拦上来的是陈国锋，凌云停下脚步，转过身背靠着对手，不让陈国锋抢到球。 凌云没有选择突破，就是这样护球，陈国锋一时也没有办法。 凌云持球已经超过5秒了。 这时丁浩然绕到了凌云面前，准备和陈国锋前后夹击。 凌云侧过身去，往前带了两小步球，球还在他脚下，丁浩然和陈国锋都不敢贸然出脚，他们知道这个一年级球员的传球很准，更何况边上还有一匹快马接应。 凌云持球已经超过10秒了。 中路的翟洋也按捺不住，加入了对凌云的包夹中，他用肩膀试探性地撞击凌云，凌云没有被翟洋强壮的力量撞开，把球停在自己的双腿之间，还在努力地护着球。 11秒，12秒，13秒…… 现在场上的人已经了解了这个一年级的新生除了准确的传球和任意球之外，还有一身突出的护球能力。 包夹圈集中在了中圈左边一点的位置，尽管东海的学长们在努力抢球，但是仍然没有办法从这个学弟脚下抢到球，但同样，在三个人的围抢下，凌云连带球都几乎不可能，更不要说突破了。 拖后的闵俊似乎也没有耐心再看他们玩下去，准备上前加入围抢的行列。 “凌云，你知道现代足球最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球员吗？” “教练，我想是司令塔吧。” “对。现代足球里，最难能可贵的不是那种可以随时随地得分的天才射手或是有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带球能力的盘球大师，而是负责指挥整支球队的司令塔。你就是我们青中的司令塔。但是你知道当一名合格司令塔的必备要素是什么吗？” “我想是那种看准机会把球在最恰当的时候传出去的能力。” “不，那还不能称为最优秀的指挥者。找到机会传球并不是司令塔的工作，从任何人都看不出的情势下创造机会传球，才是司令塔的真正工作。” “从任何人都看不出的情势下创造机会吗？” 场上凌云持球已经超过二十秒了。 “天哪，那个一年级的，在三个人的围抢下还能护住球，真不简单！” “还真厉害！不过你看闵俊已经准备上来了，这样一来他保不住球的。” 凌云一边护球，另一边仍然能够观察场上的形势。 “动了……最后的那个4号已经动了……再靠过来一点吧……看见了，就是现在！”就在闵俊上前跑了五步的瞬间，凌云抬脚一捅，把球传了出去！ 皮球在球场上划了一个斜线，先是从凌云面前的那三个人之间的空隙中恰好地钻了出去，接着又从上前的闵俊身后斜掠而过，使得东海的后防中坚闵俊一时也没办法对身后的球做出反应。 这一球，奇迹般地穿越过了四个人的防守，东海院队的防线就这样被一个看上去简单的传球撕开了。 凌云穿出去的是一个地滚球，现在已经飞到了球场的左边。一个身影如风一般追了上来，接到了这个球，是朱剑飞！ 朱剑飞从后场急奔，没有人阻挡的场地上，他充分展示了速度上的优势，稳稳地接到了这个球！ 球门前面已经没有人防守了，朱剑飞当然不会浪费这一次价值二十块的机会，脚弓一推，轻松地把球送进了空门。 对于这个丢球，东海院队的四位正选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凌云的队友也感到有一些惊讶，毕竟那一球传的时机太好了。 “多亏你事先告诉我，那个4号一旦动了我就要开始快速前插，不然你那个传球我不一定能接到呢，传得太好了！”朱剑飞刚才的插上果然是和凌云约定好的。 “这个球传得太厉害了。”袁思涵也找不出什么赞美之词了。 “不错，如果……”金铭想说什么，但没有说下去。 “妈的你小子有这么厉害的必杀技，怎么不早点使出来！”朱剑飞想到这里，笑着狠狠捶了凌云一拳。 四比六，新生这边扳回一球。 “那是什么啊？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穿越防守球员之间空隙的传球！” “这种传球完全可以击溃所有后卫的信心啊！” “他刚才的长时间护球就是为了把所有人引过来，利用他们的移动寻找他们之间的空隙，然后从这条空隙中找到传球路线，把球从防守者之间穿过去！” “不，他不是在寻找传球的机会，”边上的韩教练脸上闪烁着仿佛发现宝藏一般的神采，“他是在制造传球的机会！” “对，他不仅仅是在传球，而是在制造传球。”韩教练身边响起一个声音。 “你来了？看到那个了吗？”韩教练对身边这个刚刚到来的男生说。 “ThroughPass吗？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看到这种穿越传球，”回答教练问题的是一个看上去挺拔俊秀的男生，眉宇之间给人一种冷静成熟的感觉，但又有说不出的亲切。 “对，想不到一个一年级的孩子，就能这么流畅地踢出ThroughPass了。”教练对凌云这一球的评价很高。 “而且那个进球的高个子，你看见了吗，在阿俊向前迈步的瞬间，他已经开始从后场加速前冲了，这样才会把接球的时机把握地那么好，”男生分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切都是那个使出ThroughPass的一年级的指示。” “对。你知道吗，看到他刚才想法，我想到了司令塔。”韩教练告诉身边的男生。 “够了吧，教练，你这一招安排得很好，”那个男生笑了笑，给人很阳光的感觉，“那些新生会为这一次惨败而认识到自己才刚刚起步；至于场上的国锋他们，也会因为最后丢掉的那个球而收敛起无谓的自信吧。” 说完，那个男生大步走进场内，对着场上的人大喊： “院队规定，禁止私斗！陈国锋，翟洋，丁浩然，闵俊，你们利用练习时间私自与外人比赛，违反队规，去跑十圈！” “毛啊，这是教练搞的比赛啊！”翟洋第一个喊起来。 “是教练叫我们上来的。”闵俊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他们一边抗议一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场边的韩教练，教练耸耸肩，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你们两个废话什么，十五圈。”那个男生不为所动。 至于丁浩然陈国锋两个人，早就乖乖地绕着篮球场开始跑步了。 凌云这边一脸纳闷地看着他们大学的第一场比赛突然就这样被中断。 “那人谁啊，感觉比教练还牛。”袁思涵看着场上的情况，不禁感叹。 “估计丫是一人物。”金铭摸着下巴，推测了一下。 “喂喂，是你们自己单方面中止比赛的，这场算你们弃权，结果不算哦！”朱剑飞此刻反而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朝东海那边喊。 凌云也正在猜测那个人的身分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向自己走过来了。 “你好，我是东海学园足球队的队长，我叫萧羽。”对方很礼貌。 “你好，我们……”凌云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来赌球的。 “韩教练说你们都是东海的新生，”萧羽皱了皱眉头，“但是我们队规规定，训练时间不得擅自与外人私斗，你们如果想来踢球，请报名参加院足球队。” “好啊好啊，我现在就报名。”朱剑飞不用输钱了，精神特别好。 “报名请回去填表。”萧羽的回答很简单。 “好的，谢谢学长，再见！”凌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拉着朱剑飞等人就准备走。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萧羽在跟凌云说话。 凌云跟着萧羽走到球场的一边。 “你是不是叫凌云?” “是啊，学长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猜的。他们说东海有一名新生，原来是青城中学的10号，而青中就是依靠他们10号的ThroughPass——也就是穿越传球——才杀进市高中联赛的决赛的。” “不是啦。ThroughPass只是一种传球技巧，要使得这种传球能够成为主宰比赛的关键，必须需要所有人的配合，大家那个时候都很厉害呢，毕竟只靠传球是不能得分的。”凌云觉得这个队长虽然有些严厉，但更多的是亲和力，“学长，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他们说东海有一个人很厉害，是不是你呢？” 萧羽笑了笑，没有回答凌云的问题，反而把目光投向了篮球场。 除了那几个被罚跑圈的人，韩教练已经叫剩下的人继续开始踢小场比赛了。 黄昏悄悄地在这个夏日的傍晚迈步而来，夕阳的余晖伴着晚霞，给萧羽的侧脸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金黄，那个伫立在黄昏中的萧羽，突然问了凌云这样一句话： “你，喜欢足球吗？” 不知怎的，在凌云眼里，这个看上去英俊而亲切的学长，此刻的神情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哀伤。 第5章 以荣耀之名 朱剑飞一边把报名表交给学生会体育中心的时候，嘴里一边还在嘟囔着怎么没有在学生会里看见几个美女。 “等你比赛了，美女多着呢！”凌云安慰着朱剑飞。 “这算是大学里我加入的第一个社团咯。”袁思涵有感而发。 “为什么连我也要参加？”韩廷方点名前一天来比赛的四名新生加入足球队，连被强拉来的金铭也不能幸免。 “无所谓了，”凌云笑着说，“就当是玩玩吧，教练不也说了，你如果真觉得没意思也可以申请退队。” “随便了。”金铭对什么事都是这种无所谓或者说不关心的态度。 结束了军训，崭新的大学生活就开始了。 凌云他们的课程在各个院系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大家起初对大学的新课程充满了兴趣，开始都像饿疯了的饥民一般渴求着老师传授精神食粮，但上了几天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于是大家原形毕露，该走神的走神，该睡觉的睡觉。 朱剑飞每节课都充满活力，他的活力都用在了发掘同班美女身上，只可惜虽然他们转业的女生很多，但是刚刚结束军训，每一个人都像从煤矿里出来一样，黑不溜秋。于是他只能把精力发泄到其他方面，除了足球队，他还报名参加了院里的篮球队和排球队，并且依靠出色的身体条件得到了众位学长的器重，接着凭借良好的人际关系，逐渐混入了学生会，继续他成为众人偶像的梦想。 袁思涵上课倒是很认真，每一节课的笔迹都是工工整整密密麻麻，下课之后不是捧一本书在宿舍看，就是去图书馆上自习，在图书馆找到一个位置就能做到天黑，丝毫也不为身边的美女动心。众人都认为有了袁思涵，以后考试前的复习笔记就再也不会发愁了。但是学习非常认真的袁思涵，可后还是有娱乐活动的，那就是参加院足球队和乒乓球队的训练，同时在朱剑飞的大力推荐下，再加上自身出色的灵活性，虽然身高有缺陷，他还是顺利进入了篮球队。 金铭上课要么睡觉，要么就是拿着从图书馆里借来的闲书看，他借的不是朱自清周作人之类的小品散文，就是安妮郭敬明之类的小资读物，偶尔还动笔写一些诗歌散文之类，比如“你看不见我的忧伤跳动在你爱着他的心上”，朱剑飞看了直斥太女人，金铭不理他，说他的理想是成为一代文学名家，可以写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MM。朱剑飞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遂做五体投地状，再也不敢嘲笑金铭了。 至于凌云，上课开始也不敢像朱剑飞金铭般造次，但时间久了也难免精力不集中，他的心思自然是放在了足球上，仅仅开学几天，他就把这所学校的各支球队形势作了大致了解： 学校每年最重要的就是师大杯足球赛，相当于这里的“校园世界杯”。大致在开学后的第二个月举办。在此之前还有各个院系自己主办的一些热身赛和邀请赛，基本上是用作师大杯的练兵和考察新人。 东海学园，由于原来一直都是一个女多男少的文科专业，在足球这一项目上一直都是劣势，每一年都在师大杯的第一轮小组预赛中垫底，直到萧羽陈国锋这一批01级的学生加入之后，才逐渐有了起色，去年的师大杯比赛上，综合了00，01，02，03级的所有精英，东海历史性地从小组预选赛出线，杀入了八强，只可惜在点球大战中惜败给了后来的四强之一新云学园，而止步于八强。但是这一次比赛里，东海的黑马姿态尽显，尤其是队长萧羽，充分展示了作为一名全能射手的天分，并且成为全队唯一入选校队的成员。 N师校队历来是地区大学联赛的佼佼者，甚至在全国大学生足球联赛中也是八强的常客，萧羽可以入选校队，可以说是整个院队的荣耀。就在上学期的时候，萧羽随队参加了全国大学生联赛决赛阶段的比赛，经过连番恶战，还是止步于八强。然而身穿19号球衣的萧羽，在最后一场比赛中膝盖严重受伤，整个暑假一直在养伤，据说至今还没有痊愈。 东海的王牌射手伤病未愈，同时，00级这些老一批院队的主力，也因为毕业离校而离开了球队，因此，这个时候球队也陷入了困境，从新生中补充新鲜血液就成了当务之急。 而现在站在训练场上的凌云他们，正是东学足球队的希望。 院队常规训练被安排在了每周三周五的下午，除了基础练习，最重要的就是队内的对抗赛，训练赛的情况直接决定了球员在队内的位置。 这时候正由一二年级的替补面对三四年级的主力球员进行练习赛。 “妈的！”朱剑飞又骂了起来，他刚才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射门机会，又被门将没收了。 东海的正选门将，三年级的1号顾云轩这个时候笑着对朱剑飞摇了摇食指，“你还早着呢！” “小顾守门的特点就是依靠他灵敏的反应神经，加上出色的身体条件，就连你的射门也没把握必进吧？”东海学园足球队教练韩廷方在场边一边看着比赛，一边和萧羽闲聊。 由于膝伤未愈，萧羽现在还不能参加这种程度的训练赛，更不要说正式上场比赛了。 “嗯，顾云轩加上闵俊，是我们防守最为稳固的一环。” “还有杨浩文，他现在已经越来越成熟了。”韩教练指着场上一名高个子。 一米八四的杨浩文这个时候已经高高跃起，抢在高他一厘米的朱剑飞之前，把球顶了出去。朱剑飞发现自己的头球也没有了用武之地，显得十分郁闷，并经他面前这个防空能力突出的3号球员，不仅是足球队的主力中后卫，更是篮球队的主力球员。 “浩文在后防线上的防空作用现在已经是不可或缺了。他的头球技术越来越好了。” 紧接着边后卫马宁把球解围，皮球传到了后腰翟洋脚下。 “至于中场方面，那几个四年级的配合向来都不成问题。”韩教练看着主力这一边的情况，翟洋陈国锋丁浩然的几个简单倒脚就撕破了对方的中场防守。 陈国锋一脚直传，把球递给前线。 “一年级的表现也有不错的地方。”萧羽对教练说。 袁思涵抢先一步拦截下了陈国锋的传球，然后把球交给了中场的凌云。 凌云这个时候已经出任他最熟悉的前腰位置。 “拦住他！” “当心他的传球！”一早就见识过ThroughPass的翟洋大声提醒队友。 凌云把球带了两步，一记直传！ 球再一次像长着眼睛一样，从后卫之间的缝隙中钻了过去。在前面接应的是快马朱剑飞！ “两个一年级的配合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凌云的穿越传球，加上接应的朱剑飞的速度，的确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萧羽看着场上的进攻。 “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个一年级的ThroughPass和你配合起来，又有怎么样的威力呢？”韩教练笑着问萧羽。 “那只有试试看才知道了。” 也许因为之前的射门都被门将扑住了，朱剑飞这次打门显得有些犹豫，闵俊赶上来一脚把球破坏。 “角球！”韩方廷对场上示意。 替补这边的定位球都又凌云来开，他的定位球水准已经得到了全队的认可。 凌云把球传到了门前，杨浩文和朱剑飞激烈的在空中争抢，谁都没有碰到球，由于是一个内旋球，顾云轩也不敢大意，连忙飞身把球托了一下，但也没有拿住，自己却扑倒在地上。 球恰好落在禁区里金铭的脚下，他随便一捅，把球捅进了空门。 “真无聊。”打进一球的金铭，对着半天没有进球的朱剑飞耸了耸肩。 “你这是捡漏！”朱剑飞当然很不服气，“你整场比赛都在走，走出狗屎运了。运气！运气！” 金铭表示不可理解，“足球有什么好玩，不过是把球踢进网的游戏罢了。” 韩教练眯着眼看着他们的对话。萧羽发话了：“那个金铭对足球似乎没有什么兴趣，为什么要他加入呢？” “你会看到的。”韩廷方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萧羽对这名奇怪的教练已经习以为常了。就是这位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年轻教练，上任之后选拔了一披非常突出的球员，虽然看上去经常不管事，但萧羽知道，院队去年能杀入八强，绝对离不开这位教练的努力。 训练赛很快就结束了，院队的球员听队长做总结。 “大家今天辛苦了。新的一个学期，我们送走了一批学长，也迎来了一批学弟。我们将面对新的球队，新的队员，新的比赛，但是不管时间怎么变化，我们始终都不能忘记一件事情，我们站在那片球场上，是为什么踢球？” 二十多只手掌叠在了一起，球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为了东海，以荣耀之名！” 不知道为什么，宣誓的时候，凌云的脑海里又响起了几天前，暮色四合的时候，队长在夕阳的余晖里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喜欢足球吗？” 他知道，自己将用很长很长的岁月，来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有那些把青春挥洒在绿茵场上的人，都是。 第6章 友谊杯 午后的日光照在大地上，蒸腾着恼人的热气，但西区足球场上二十多名学生，仍然聚精会神地听着眼前的人讲话。 “大家经过开学以来一个月的训练，我相信已经找回了训练状态。我们都知道，一个月之后我们将迎来最为重要的师大杯的比赛，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参加一系列的热身赛来磨合我们的阵容，考察我们的队员。”发话的是东海学园足球队的教练韩廷方。 “哦，要有比赛咯！”朱剑飞在下面起哄。 “下面我宣布我们后面的比赛安排，”萧羽瞪了朱剑飞一眼，他的伤还不能参加训练，所以只能作为助教参加球队工作，“一周之后，有一个由越北学园主办的‘友谊杯’四院组球邀请赛，邀请到了我们参加。我们会将这次比赛作为师大杯的重要热身。” “还有哪些院系参加？” “四支队伍，东道主越北学园，我们东海，还有南尚学园，立晓学园。” “都是怎样的对手呢？”凌云很好奇。 “首先是越北，他们因为前年的暴力事件，所以足球队被取消活动，去年被禁止参加师大杯的比赛，连续两年没有在公开比赛中亮相，所以我们跟本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资料，也无法预测他们实力，所以这是一支神秘军团。” “跟人打架而禁赛吗？越北果然是民办专业，学生素质可真是低啊。”金铭自言自语。 “不能这样看人家，说不定他们已经痛改前非了。”袁思涵反对金铭的意见。 “接下来是南尚学园。这支队伍我想大家都知道，”萧羽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去年师大杯的季军，击败新云的南尚。凡是参加过前几届师大杯的人，都应该听过苏梦晚的名字。” “苏梦晚？那是谁？”朱剑飞在下面嘟囔。 “南尚的队长，校队主力中场，被称为‘球场艺术家’，N师四大中场之一。他的个人技术绝对是师大足球界的第一！”陈国锋给学弟解释。 “不仅仅是苏梦晚，南尚的三条线实力都很强，这支队伍必然将是我们参加这次友谊杯的最大敌人，出于锻炼球队的需要，我想我们应当用真正的实力和这支四强球队拼一场，看看现在的东海究竟处在什么位置上。”韩廷方这样说到。 “应该会死得很惨。”闵俊冒出来一句，众人投以鄙视的目光，然后都表示赞同。 “四强南尚，‘球场艺术家’苏梦晚，真会是令人期待的比赛。”凌云自言自语。 “最后是我们首战的对手，立晓学园。这支队伍在去年的师大杯比赛中没有获得小组出线权。” “切，垃圾。”朱剑飞第一个插嘴。 “我们不能为此掉以轻心，要知道，立晓在小组赛也仅仅是以净胜球的劣势输给了新云，屈居小组第三，并且他们在小组赛里和新云战成了2比2平，虽然那场比赛新云的江海涛缺阵，但是我们这里很多人都亲身感受过四强之一的新云的实力。” 听众默不作声，去年的师大杯，东海就是在八进四的比赛里败给了新云而饮恨的。 “萧羽的意思就是说，由此可见，立晓绝对不是一支弱队。作为首战的对手，我们更应该重视这支队伍。根据情报，首先，立晓的队长，也就是前腰10号徐哲凯，虽然今年才二年级，但他是一名很有特点的球员，个人能力强，特别是对于球队的指挥，正是他的加入才使得立晓的实力提升如此之快，”韩廷方开始叮嘱球员了，“立晓的锋线双箭头，21号鲁明头球很好，杨浩文，防住他是你的主要任务。11号王凯边路突破能力强，我们的后卫也要特别注意。立晓的6号右后卫张亦民，徐哲凯加入之前的立晓队长，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防守球员，陈国锋，你将会直接面对他。” “另外，据说徐哲凯指挥下的立晓，有着不同于一般球队的特别之处，我希望大家能够注意。”萧羽补充。 “什么特别的啊？弄得好神秘一样。”有人感到疑惑。 “我也说不清，包括和立晓交手的球队也说不清，我们只能去场上亲身感受了。” “萧羽，你的伤？”丁浩然问了一个问题。 “对不起，我的伤还没好，为了给师大杯做准备，我想这次比赛我可能没办法上场了。希望大家能够连我那份也努力了！”萧羽解释说，他的膝上养了很久，就是为了师大杯的比赛，既然目前还没有痊愈，也就没必要为了一次友谊赛冒险。 下面的人群里有一阵沉默。 “这下对南尚是肯定没希望了。”有人小声说。 就是包括陈国锋丁浩然翟洋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眼里也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虽然没有看过萧羽踢球，凌云这时也已经感受到这位队长对东海的重要性了。 “总而言之，我希望大家能够重视这次比赛，不要只是把它当作一次热身。”韩廷方做了一个总结。“下面我把大家的号码和位置再次明确一下。” “守门员，1号顾云轩。22号唐腾。” “后卫，3号杨浩文，4号闵俊，2号马宁，5号袁思涵，15号汪延，27号张钟建。” “中场，前腰7号凌云，24号谢鹏，左前卫12号陈国锋，14号徐建临，右前卫20号丁浩然，23号彭亮，后腰8号翟洋，17号李鹏宣。” “前锋，10号萧羽，11号朱剑飞，21号许林，9号金铭。” “队长陈国锋，副队长翟洋。”看来萧羽这次真的是没有机会上了。 “以上就是参加这次友谊杯的名单。具体出场名单我会在赛前公布。” “是的！” 几个新生的号码是新分的。朱剑飞对于没有拿到9号耿耿于怀，朱剑飞终究是一个俗人，分号码的时候他一直在挣扎着10号和9号这两个最俗气的号码。但很明显10号是留给真正的王牌萧羽的，朱剑飞又要故作谦虚，不好意思直接要9号，最后反而是金铭先开口要了这个号码，朱剑飞更不好意思去抢了，只好选了11号，事后金铭还说他是随便选的，更叫朱剑飞郁闷。至于金铭的7号和袁思涵的5号，号主都表示满意。 两天之后，西区足球场。 “再来一球！”翟洋在带着队员练习传球和门前抢点。 “混账家伙！你传到哪里了！”二年级的前锋许林一个传中球传大了。 “对……对不起……” 门前一个人腾空而起，一个半空中的侧身凌空，终于顺利地完成了射门。 “好个凌空抽射，丁浩然！”场边的人在喝彩。 “许林！你失败几次了！不要因为你是前锋，就疏于练习传球！”翟洋大声对学弟喊着。 “在这样下去你一辈子都没办法担任正选！去边上练习传球五十次！” “是！”许林过去了。 “最近足球队要求好严格啊。”场外有人在看东海院队训练。 “那是，那个友谊杯比赛就快要到了。” 另一边的球门前，发出一阵喝彩。 凌云一脚任意球，在空中划出一条精彩的弧线，绕过人墙钻进了球门死角，这一球就连顾云轩也鞭长莫及。 “厉害！”闵俊也对凌云竖起了大拇指。 陈国锋站在场边看着训练的球员，心里总觉得不安。 “我们现在就是站在悬崖边啊，萧羽的膝盖还很危险，虽然有新生加入队伍，但他们还有各自的缺点要克服，如果不想萧羽的负担继续加重的话，我们就必须加倍努力才行……” “好快啊！”场边观看训练的人不禁赞叹。 朱剑飞把球一趟，然后百米冲刺一半加速，直接把防守他的袁思涵甩了开来。 金铭给这种过人方式取名为“无脑赛跑式过人”，朱剑飞居然不以为忤，只是去掉了前面两个字，成了“赛跑式过人”。 “那种只是依靠速度的简单过人，很快就会被淘汰了。”这个时候，球场边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和凌云他们的年纪差不多大，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不知怎么，陈国锋看见了总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你说什么？”朱剑飞听到了陌生人的话，冲过来质问。 “摆脱敌人的防守，这谁都能做到。”眼前那个阴冷的人说，“现在世界足坛需要的是司令塔。” 凌云听到有人提到司令塔，也很感兴趣地凑了过来。 “而且不是单纯的司令塔，是不只同伴，连敌人也能自由控制，从而掌控整场比赛的司令塔。”那个人的语气让人不舒服，但谁都能听出他言语里的自信，“世界足坛就在等待像我这样的极少数的精英球员啊。” “你是谁啊？”金铭不客气地问了一句。 “哼哼，立晓队长徐哲凯，你们给我好好记住。”来人的气焰愈发嚣张，“你们的王牌萧羽呢？听说他还不能上场？” “那又怎么样，你们立晓算什么东西？需要队长出马？”朱剑飞也很不服气。 “东海不过是萧羽的一人球队，没有萧羽的东海根本不堪一击，”徐哲凯笑了笑，“比赛的时候，就让你看一看我操纵整场比赛的‘魔术’吧。” “什么魔术？”凌云听了很好奇，但他一时间根本听不明白。 “输赢上了赛场就知道了。”陈国锋也针锋相对。 “拽什么拽！”几钟后，朱剑飞看着徐哲凯离去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那个人就是我们第一个对手，立晓的队长徐哲凯。”丁浩然告诉他。 “我后来去打听了一下”陈国锋说出了最近侦查军情的收获，“那个徐哲凯，被称作‘球场魔术师’。” “难不成会变魔术？”袁思涵很好奇。 “据说跟他们立晓比赛的对手，总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方预料中，就像被控制住一样，一步一步按照对手的一员来行动。” “这也吹得有些神乎其神了。”闵俊摇摇头。 “阿俊，他和你一样才二年级，却当上了立晓的队长，这说明他肯定有过人之处。”陈国锋可不想赛前有人轻敌。 “控制敌人？那究竟是怎么样的魔术呢？”凌云脑海里只有这个问题。 一周之后，友谊杯比赛揭幕战开始。 在这样一个晴朗的下午，首战由东海学园迎战立晓学院。 东区足球场，东学休息室。 “下面宣布本场比赛出场名单：首先，我们采取大家熟悉的442阵型。” “门将1号顾云轩，后卫从左至右，5号袁思涵，4号闵俊，3号杨浩文，2号马宁。中场菱形站位，后腰8号翟洋，左边前卫12号陈国锋，他担任本场比赛的队长；右边前卫20号丁浩然，前腰——”韩廷方稍微停顿了一下，“24号谢鹏。” “为什么不是凌云呢？”朱剑飞的心里在嘀咕。 “前锋，11号朱剑飞，21号许林！”韩廷方宣布完名单之后，就把训话权交给了萧羽 “这次比赛是我们新的东海足球队在新学期的第一场比赛，我们在这第一场比赛里一定要展示出我们东海的足球精神——”萧羽接着鼓励队员们。 就在萧羽说这些话的时候，韩廷方走到了凌云身边。 “我没有安排你出场，你知道为什么呢？” “教练，我还是一年级，还有很多要学的。”凌云虽然有一些懊恼，但毕竟不会因此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我希望你能够在场边好好思考一下，究竟什么是真正的司令塔，还有，那个所谓的魔术又是怎么一回事。”韩廷方这样告诉他，“球员的战场，不仅仅是在足球场上。” “是的，教练。”凌云回答。 凌云大学里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就在替补席上的板凳上开始了。 第7章 操纵比赛的魔术师 “怎么了凌云？还在想徐哲凯的话？”休息室里，陈国锋望着若有所思的凌云。 “操纵比赛的魔术师？那会是怎样的魔术？”不知道凌云这是在回答陈国锋的问题，还是在自言自语。 “喂，你们在愁什么啊！我看八成是那小子胡吹呢。”朱剑飞满不在意。 “恩，哪有这种能力，什么控制比赛进程，只是为了扰乱我们吧。” “对啊，有什么好烦的，上场就知道了！” “是啊，大家快去把那个讨厌鬼打下场吧！” 尽管没有被安排在首发名单里，但是坐在替补席上的凌云现在脑子里根本没有思考这方面的事情，他现在想要看的，自然是立晓10号徐哲凯口中的“魔术”的真面目。 同样因为伤病，没有被安排在出场阵容里的萧羽，坐在凌云身旁。 “凌云，你很在意那个徐哲凯？” “不管是怎样的魔术，总会有被破解的关键。”凌云满怀期盼地等待着开场哨响。“既然我现在没法上场，那就先让我找出这个关键吧！” 随着一声悠长的哨音，比赛开始了。 “友谊杯四院足球邀请赛正式开始，首先给大家带来的是立晓学园与东海学园的第一场比赛。”球场的广播里传来解说的声音，N师不愧是足球名校，球场相关设施一应俱全，连现场解说都安排好了。担任现场解说的是对足球有兴趣的播音专业的学生，一方面出于爱好，一方面也可以为以后积累经验。 “今天对阵的两支球队，一边是去年师大杯的八强，东海学园，他们在去年的比赛里在王牌射手萧羽的带领下出人意料地以黑马姿态杀入八强，但是他们的这位队长并没在这场比赛里获得首发位置，根据我们的情报，萧羽的伤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 “东海的对手是立晓学园，在去年的师大杯比赛中，他们以一个净胜球的微弱劣势排在了新云学园后面，而没有获得小组出线权，但是能与新云战成2比2平手，也说明了他们拥有着不俗的实力。没有萧羽的东海，能够战胜这支球队吗？” 就在解说介绍双方球队的同时，立晓已经开球，简单倒了几脚之后，球到了前腰10号徐哲凯脚下。 “王凯，右边上去；鲁明，中间跟上！”一接到球，徐哲凯嘴里便大声喊着，手上作了个手势，立晓的球员便开始行动了。 11号王凯立刻奔袭右路，而21号鲁明则从中路渗透。 “徐哲凯这时候已经把球传给了右边路的王凯，立晓三年级的王凯边路突破的能力在院内是深受好评的！” 王凯脚弓把球一推，晃过了面前的许林，跟上来防守的谢鹏也被他一个假动作骗了过去。连过两人的王凯向东海的边路杀去，第一次代表东海上场的袁思涵迎了上去。 王凯试着加速摆脱身边的袁思涵，但是发现这个小个子仍然寸步不离地贴着他。 “把球给中间！”背后传来徐哲凯的喊声。 王凯没有犹豫，直接把球吊中。 “现在埋伏在东海的禁区里的是21号鲁明！这位高中锋的头球是立晓得分的重要手段！” 一米八四的杨浩文抢在鲁明前一步，把球顶了出去。 “虽然比赛刚刚开始，但是东海的后防线已经严阵以待了。三年级的杨浩文经过几届大赛的磨练，已经逐渐成长为东海最重要的防空点！” “张振，射门！”徐哲凯一边闯入东海禁区，一边大喊着下达指令。 被解围出去的球弹到了禁区边缘，立晓8号张振迎球怒射。 顾云轩一个侧扑，把球擒下。 “立晓精彩的连环攻势最终还是被东海的门将1号顾云轩没收。这名三年级的门将在去年的师大杯比赛中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射神经和良好的安定性，现在已经稳稳坐上了主力位置。” 顾云轩对着刚冲进禁区的徐哲凯摇了摇食指，“这种射门根本不够看！”他突然大声喊着，然后一个大脚把球开了出去。 “小顾的状态越来越好了，”韩廷方脸上露出了难以察觉的满意神色，“他的反应和安定性都是首屈一指的，唯一欠缺的是作为门将的自信心，特别是在面对新云，帝峰这样的对手时。” “不过今天的立晓，应当还没有能够影响顾云轩自信心的射手吧。”萧羽接过教练的话茬。 凌云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专注地观看着场上局面的变化。 比赛开始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发现徐哲凯口中的“魔术”究竟是什么。 “东海化解了立晓的进攻，门将一个大脚，他们是想趁立晓的队员压上的机会开展快速反击吗？” 顾云轩的大脚开到了中场，右边的丁浩然拿到了球。 “周敏，左边一点！范升，你也是，听不见吗！”徐哲凯又在大声指示着队友的行动。 他指挥的时候不仅声音很大，手上还做着大幅度的动作。 按照徐哲凯的指示，立晓的防守立刻有条不紊的开展起来。左前卫周敏向刚刚停稳球的丁浩然逼了上去，他身旁的后腰范升也随时做好了协防准备。 “立晓那个10号视野很广，判断也很冷静，所以可以完全掌握主赛场的形势，从而给队友下达合适的指令，让全队作出迅速而正确的反应。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对于比赛的‘掌控’吗？” 凌云思考着场上的局势。 拿到球的丁浩然，并没有选择他拿手的长传，面对扑上来的周敏，想都不想就把球横敲给了中间的谢鹏。 二年级的谢鹏也不多做纠缠，把球回敲给8号翟洋。 “既然知道了对手埋伏了一个人在后协防，浩然就不会选择右路突破了。相反另一边的防守必然薄弱。”对于和自己搭档了四年的老队友，萧羽还是很了解的。 “王凯，上去！”王凯听见了徐哲凯的指示，箭步冲向翟洋。 “教练，在那个10号的指挥下，立晓的反应似乎很快啊？”凌云扭过头问身边的教练。 “后腰是一支球队攻防转换的枢纽，他既是后卫线面前的最后一道防线，也经常是中场发起反击的起点。所以不要以为翟洋只会大力射门。”韩廷方笑眯眯地对着凌云说。 王凯瞅准翟洋刚刚停住球的间隙，已经一个铲球铲了出去。 “这里丢球那就很危险啊！”凌云不禁捏了一把汗。 翟洋似乎早已料到王凯的动作，轻巧地把球一拉，连人带球躲过了飞铲而来立晓11号。紧接着把球转移到左边路。 等在左边线的，自然是东海的副队长陈国锋，萧羽不在，海蓝色的队长袖标套在了他的左臂上。 “东海的进攻拉开了序幕！8号翟洋很冷静地避开了立晓的反抢，把球转移到了左边。现在拿球的是东海的12号陈国锋，司职左前卫的他，向来都是东海的进攻组织者，而如今代替受伤的萧羽担任场上队长的他，又会有怎样的表现呢？” 陈国锋从左路带球越过了中线，这一次不用徐哲凯指示，立晓的右边前卫已经上来断球了。 “干脆的假动作！陈国锋带球连续晃过了立晓的两名中场，现在他一个人带球沿着左边线快速突进！在萧羽不在场的情况下，这名副队长的左脚已经成了东海进攻的重要手段！” 陈国锋杀入立晓的后场，防守他的是立晓右后卫，6号张亦民。 “现在东海的12号陈国锋面对的是立晓6号张亦民。今年四年级的张亦民，有着丰富的比赛经验，向来是立晓后防线上最为稳固的一环。” 面对带球逼近的陈国锋，张亦民沉下腰，眼睛死死盯住对手。陈国锋带球的步子逐渐缓了下来，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后卫比之前他摆脱的对手难缠许多，周身似乎没有任何破绽。 “中后卫看紧21号！”徐哲凯一边回追，一边命令着队友。“别让他把球传出去！” 陈国锋身体像钟摆一样摆了几个来回，但是面前的对手丝毫不为所动，“看来强突是不可能了。” 离他最近的前锋21号许林已经被立晓的中后卫盯上了。另一名第一次出场的11号朱剑飞，则在另一端的右边线附近。 陈国锋右脚做了一个推球的假动作，也不等张亦民反应，左脚抡了过去，刚才徐哲凯的指示让他明白左前锋许林已经受到了严密盯防，所以他选择的传球对象是右路的朱剑飞。 “传球路线有点远，一年级的，给我看看你的速度吧！”由于立晓早早堵住了他的最佳传球路线，陈国锋只能退求其次，一个横向大范围转移，希望把球交到右路。 “你知道国锋为什么这样传球吗？现在任何一支球队都知道堵死东海的左边路；一旦萧羽不在，东海惯有的进攻模式失去了支柱，而这个时候如果有一名前腰能够在中场给与他支持的话，他也不必在传球的时候如此捉襟见肘了。”韩廷方这样告诉凌云。 “如果我在场上的话，我会怎么做呢？我又能不能做好呢？”凌云给自己打了一个问号。 然而陈国锋的计算并没有实现，就在球从他脚下飞出去的时候，一条腿伸了出来，擦到了皮球。 “徐哲凯！”陈国锋心中暗叫不好，“回防的好快！” “混蛋！就差一点！”徐哲凯心里也暗骂，他的脚尖擦到了皮球，仅仅是减慢了球速，但是并没有改变球的飞行路线。“不过这一点就够了！” 转眼间，球飞过了许林和盯防他的立晓4号头顶，由于球速减慢，在中路的禁区前沿开始下落。 “赵宇，快解围！”徐哲凯冲着本方的中后卫大喊，离球最近的是中路的3号赵宇，周围的人都在两个边路，可以说赵宇对这一球已经志在必得了。立晓的这名中后卫已经冲出了禁区，准备大脚把球踢出危险区。 “由于立晓徐哲凯最后时刻的阻挠，东海的这一次进攻会化为乌有吗？” 一个高大的身影赵宇面前腾空而起，就在众人惊叹于这名球员的弹跳力和滞空力的时候，他已经抢在赵宇前面，把球顶向立晓空无一人的禁区！ “好样的，大飞！”坐在替补席上的凌云不由得喝彩起来。 “东海11号！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个位置的？好快！”徐哲凯已经意识到情势不妙了。“快抢回来！” 赵宇知道现在不是赞叹对手的速度和弹跳能力的时候，在朱剑飞双脚落地之前，他已经转身追球了。他相信自己的反应，是能够追上这一球的。 但是赵宇很快发现，刚才那个在他面前争到头球的身影，这个时候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从他身旁超过，接着把他甩在身后！ 如风一般！ “太快了！”赵宇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看见前面那个背上写着11的少年硬生生赶上自己，向落在禁区里的球追去。 “守门员快出来！”徐哲凯吼了起来。其实不用他提醒，立晓的门将已经弃门而出。对于面前没有任何屏障的门将来说，这个时候出击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拿不到球，至少也要封住对手的射门角度。 另一边，朱剑飞飞快地朝着落下的球冲刺。跟在他身后的赵宇似乎已经放弃了。 皮球已经落在了小禁区线上，弹了起来。 看上去立晓门将离球比较近，但是现在谁都不会忽略朱剑飞的冲刺速度了。 究竟谁会快一点呢？ 两个人都向球冲去，就在两个撞在一起的时候，朱剑飞抢先伸脚捅了一脚皮球，球从门将手边窜了出去。 然后两个人撞作一团。球已经飞进了球门。大家都在看裁判，是不是算冲撞门将呢？ 一声长哨。 场内欢声雷动。 “东海的新人，11号朱剑飞先拔头筹！他用惊人的速度打了立晓一个措手不及,比赛开始才5分钟，东海的第一次射门就起到了预想不到的效果！现在是东海一比零领先立晓。” “好耶！朱剑飞，有一手啊！” “小子有够快的！” …… 朱剑飞还没想好用什么姿势庆祝他在院队的第一个正式比赛进球，就被队友团团围住了。显然东海的球员自己也没料想到进球会来得这么快。 “那当然，我是天才吗！”得意洋洋的朱剑飞故意走到徐哲凯面前，“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东海的足球，对付你们立晓这种无名小辈,才不需要队长出马呢！” “这一切都在我计算之内。”徐哲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说什么？” “如果继续按照我的剧本演下去的话，”徐哲凯居然不慌不忙，“你们东海就输定了。” “按照剧本演下去……什么意思？”陈国锋不明白。 “难道说，刚才那一分……在那个家伙计算之内？”丁浩然也很迷惑。 “哈哈哈！你是白痴啊？刚才得分的是我们啊！”朱剑飞觉得自己才不会像几个学长那样，被徐哲凯的话吓到。 “我看白痴的是你，”徐哲凯转过身去，已经不想理睬那个朱剑飞了。“还有十分钟。”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徐哲凯回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还剩下十分钟。” 说完，徐哲凯走向中圈准备开球了。不仅是他，似乎立晓的其他球员也一点都不在乎丢掉的这一球。 “什么只剩下十分钟，少瞧不起人了！”朱剑飞握起拳头对着徐哲凯的背影喊着。 “凌云，你看出什么了吗？”教练席上韩廷方并没有因为自己球队的那个进球喜形于色，反而平静的问起身边的凌云来。 “到这里为止，看不出任何异常，徐哲凯的指挥很利落，但仅仅靠这个就是所谓的‘控制比赛’吗？”场上发生的一切，凌云都看在眼里，但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那家伙，还能笑得出来？” “那个十分钟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8章 魔术时间 “比赛再度开始！东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先得分，他们是不是能借此一举拿下这场比赛呢？还是比赛会有出人意料的转折？现在立晓的周敏把球交给张振。” “鲁明，再往前一点，再5米！没错没错！” “比赛才开始5分钟就领先，不愧是东海。”场边观众席上，有人评论。 “明明萧羽不在场上，他们真是一支厉害的队伍。齐菲学长，你看见了吗，那个新加入的11号爆发力很好啊。”另一名看上去年纪比较小的学生接着说。 “的确，上一届学生毕业以后，东海在中前场出现了人员断层的局面，看来这次新鲜血液的补充，让他们至少缓解了锋线上的问题。”那个叫做齐菲的人，似乎很了解场上的这支球队，“不过立晓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小宇，你看见刚才徐哲凯那副不出所料的神情吗？”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是我们南尚的对手的。不过有一点我很在意，学长，”齐菲身边那个被叫做小宇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那家伙指挥比赛的时候，动作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左边！左边！”场上又响起了立晓队长的声音。“我说直接传出去，白痴——” “的确，说实话立晓的球员还真能忍。”齐菲也有些看不懂。 “立晓把球传到最前线，持球的是王凯！” “可恶！”袁思涵正面迎了上去。 “王凯巧妙地闪过袁思涵，杀入了禁区！他要射门了！” “少作梦了！”白色的身影闪过，一个人准确利落地从王凯脚下抢下了皮球。那正是东海的后防中坚，4号闵俊。 “记好那个人，小宇。”齐菲叮嘱身边的学弟，“那个4号，是东海著名的一对一专家，一般人想从他的防守下带球通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对一专家？碰上我们的队长还不是完蛋？”听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断球的闵俊一个大脚踢出，球向后腰翟洋飞去。 “大炮，右边没人，把球直接送过去！”萧羽在场边喊着。 “我知道……咦？”就在球快要到达翟洋的控制范围时，一道紫色的身影突然杀出，腾空而起用胸口阻截了这一个传球。“徐哲凯！这家伙什么时候……我完全没发现！” “立晓前场抢断，他们能够反击成功吗？哦！徐哲凯带球晃过了回防而来的谢鹏，现在直入禁区。” 闵俊再次迎了上去。“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吧！” “好快！” 徐哲凯带球不断变换方向，想要摆脱闵俊，但是东海的4号紧紧贴住立晓队长。 “不管是刚才的抄截，还是现在的控球也好，这家伙的技术的确了得！”闵俊这一次直接感觉到了对手的实力。 “哼，看来你还有工夫胡思乱想吗。”徐哲凯停了下来，身体朝左边快速晃动。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球在右边” “闵俊又追了上去！真不愧是盯防专家，简单的技俩根本没有办法摆脱他！两个人激烈的冲撞！闵俊把脚伸了出去，唉呀，这太危险了，他向徐哲凯的脚铲了过去！” “想得美！”徐哲凯勉强闪过了闵俊的铲球。 “你觉得我会做出对你的脚铲球这种蠢事？我瞄准的是你脚边的空档啊！”闵俊从徐哲凯空出来的脚边出脚，轻轻一拨，把球捅了出去。 “那个4号，故意朝徐哲凯的脚铲球，然后把脚伸进徐哲凯为了闪躲而空出的胯下，就那样一拨把球破坏掉了。”齐菲把刚才一瞬间的场面解释给学弟听。“如此一来，你还会轻视那个4号吗？” “也许他很厉害吧，不过我们队长一定比他更厉害的。” 闵俊铲出去的球向边线飞去，立晓的张振想要去追球，但是没有控制好，球被他碰出了边线。东海界外球。 “现在由东海的谢鹏掷球，球飞向场中，他是想掷给20号丁浩然吗……又是徐哲凯！徐哲凯又在对手面前把球截走！球从徐哲凯脚下传给了王凯！” “那家伙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王凯，就是现在，一口气把球传到前面！” 徐哲凯简明有力的指示下，王凯大脚把球吊入了禁区。禁区里一米八五的鲁明这一次成功压制住了身边的杨浩文，高高跃起，准备狮子甩头！ 一双手拦在了鲁明跟前，“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顾云轩高高跃起，伸手把这个传中球稳稳抓住。 “没什么的，打起精神来！”看见场面上一度被压制住，萧羽站起身来，向场内的队友示意。 “好险……刚才立晓的进攻，完全遵照那个人的指示，的确是很明快，很正确，可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教练，”凌云又问起身边的教练，“他的指挥动作这么大，不是让对手全都知道了吗？刚才顾云轩能够拦住那个传球，不也是因为提前知道了他们的传球时机和路线？” “你说得很对哦，慢慢看吧，也许比赛的关键就在这里呢。”韩廷方眯着眼，给了一个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顾云轩一个大脚，把球开到了右边，丁浩然赶上接应！” “两个人，去干掉20号！” “我看你们没有空来干掉我吧！”没有想到丁浩然没有停球，伸脚一垫，直接把球送到了前线。皮球在空中划过，很准确地落在了前线接应的球员面前。 前面接应的正是拿到第一分的朱剑飞，“传得帅啊！” “他竟然把速度那么快的大脚开球直接送到前线，还能保持这样的准确率……12号也好，11号也好，还有这个20号，东海这支队伍真的跟传闻中一样高手如林啊。”齐菲身边的学弟感慨道。 “不要以为这只是萧羽的一人球队，轻视敌手只会招致自己的失败。”齐菲这样告诉他。“不过我很好奇，徐哲凯会用怎样的魔术来‘控制’这支高手林立的球队呢？真是叫人期待啊!” 朱剑飞停球，面对跟前的后卫，想也不想，把球捅到了后卫的身后，然后没命地加速跑了起来。 “快看，他好快！”场边的观众都发出惊叹。 由于接球的位置比较靠后，朱剑飞趟球之后有着足够的空间冲刺，这个时候他已经把盯防自己的后卫甩开了整整三米。 “又是这个无脑式赛跑过人，”坐在替补席角落上的金铭摇摇头，“真没有技术含量，果然是很适合他的方式。”金铭一身时尚休闲装，根本没有上场比赛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完全是被强拉进这支球队的，不过他并不排斥来看看几名宿舍好友的比赛。 “虽然有效，但的确很无脑。”凌云表示同意金铭的看法。 “立晓的后卫已经退了回来，中后卫赵宇已经向快速下底的朱剑飞冲了过去，他能够拦截成功吗？朱剑飞会把球传到中央吗？另外，左前卫陈国锋已经从后排插了上来！” “两个人去盯12号！”徐哲凯立刻做出判断。 余下的两名后卫把陈国锋盯得死死的，陈国锋只能往左边移动。 “快追！”立晓的后卫寸步不离。 “太好了，就是这样，来，尽管追过来吧！”陈国锋似乎并不着急。 “许林，从中间插进去！”萧羽突然站起来，在场边大喊，“那里是无人地带，快冲进去！” “立晓的后卫都跑过去追陈国锋和朱剑飞了，中间空出一块无人地带，而东海的21号前锋许林，趁机冲进了中央的无人区！” “快吊中给许林！”朱剑飞听到场边队长的喊声，头也不抬，起脚传中。 许林直接起脚，一记滑铲射门。 “太可惜了，这一次幸运女神站在了立晓一边，东海的射门擦着立柱而过！” “算了，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机会。”陈国锋上来安慰许林。 “继续保持这个气势就行！”丁浩然也没有为这一球感到懊恼。 “对，再来几次，把他们打成马蜂窝！”朱剑飞也过来凑热闹。 “哼哼，”听到朱剑飞的话，徐哲凯冷笑了一声，“俗话说，白痴是治不好的，果然没错。”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朱剑飞瞪着立晓的队长。 “我刚才不是说还有十分钟。” “那又怎么样！” “时间已经到了。东海自由活动的时间，到此为止。”徐哲凯面无表情地伸出拇指指着地面： “接下来，魔术时间开始。” “上半场的比赛已经进行了15分钟，现在比分还是东海一比零领先立晓，似乎东海已经全面占据了场上的优势，难道立晓这么快就要陷入苦战吗？” “现在立晓又把球传到徐哲凯的脚下，立晓会不会采取措施扭转场上不利的局面呢？东海的壮汉翟洋想要上前阻止他！” “什么自由活动的时间！什么控制我们的魔术！居然敢这样瞧不起我们！”翟洋冲上去断球。 “徐哲凯以闪电般的盘球闪过了翟洋，就这样向中间切入！21号鲁明从后面冲了上来。” “王凯，右边下底！鲁明，给我冲到球门前！冲啊！” “跟开场的套路还是一样嘛，21号吗，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顾云轩准备向前。 徐哲凯把球高高地向左前方踢起，鲁明跳起来了，顾云轩也站好位置封住射门线路。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擅长头球的立晓中锋鲁明却没有顶到这个球，球从他的头上越了过去。 被漏掉的球向东海右边的底线落去，“没用的家伙，他完全没有抓准时机！没关系，这一球会出界的！”顾云轩判断。 “球马上要出界了，东海马上要开球门球了……什么？居……居然会这样，看起来马上就要出界的球，居然乱跳弹回场内！” 顾云轩连忙做出反应，侧身单手去扑那个球。 “立晓的11号王凯看准时机，漂亮的后上铲射！这真是意想不到的大好机会！” “得分——”裁判示意中场开球。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倒在球门里的顾云轩一脸茫然。 “一比一，立晓攻破了东海的球门。在比赛形式开始倾向东海的时候，这时候夺回一分对立晓来说意非常有意义！不过东海的运气实在太差了，一个就要出界的球，居然会弹回场内……” “可恶，让他们狗屎运扳回一分，真不甘心。”朱剑飞狠狠踩了一下脚下的草地。 “没关系，只是重新回到起跑线上而已，我们再超过去。”经验丰富的陈国锋没有慌乱。 “对，实力上是我们占优的！” “好，加油！” “不要白费力气了，魔术已经生效，”徐哲凯又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我跟你们预言，这场比赛会以三比一结束，赢的人当然是我们立晓。” “你只不过运气好得个一分，嚣张个毛！当心老子扁你！”朱剑飞还在为刚才的丢球郁闷，听见徐哲凯的话更是火上浇油。 “大飞，别理他，去开球。”陈国锋可不想因为朱剑飞的莽撞脾气弄出暴力事件。 “袁思涵，过来一下。”替补席上的凌云走到场边，把袁思涵叫到面前，问了几句话，又坐了回去。 “这一球，你怎么看？你觉得是单纯的运气球吗？”萧羽好奇地看着凌云的举动，然后问他。 “我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凌云回忆刚才那个进球的过程，“对于那个传球，看上去好像的确是单纯的运气，但我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立晓那个11号的位置。” “你是说那个进球的人？”看上去一支队比赛状况毫不在意的韩廷方反而对场边两个人的对话有了兴致。 “那个11号，本来应当是主攻我们的左路的，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恰恰好出现在右边呢？为什么我们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没人回答，听众表示不理解。 “我总觉得，那个徐哲凯，不，立晓足球队身上，一定有某种颠覆足球常识的东西”凌云这样下了一个结论。 第9章 被操纵的傀儡 “比赛重新开始。现在是东海开球。” “看来情势要转变了。”看台上的齐菲分析到。 “为什么？不过是一个白痴的运气球而已，哈哈哈哈。” “王杰宇，我不是带你来混的，用心看比赛。”齐菲对他无语了。 “是的，学长。”王杰宇口上答应着，心里却在嘀咕，“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两支二流球队，根本不会对我们南尚构成威胁。” 场上局势一时间还看不出有什么明显转变，但或许场上球员的心里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足球就是这样，不仅仅是力战，更是心战。 “现在东海大举进攻，看来他们是想要再度把比分超前。球从谢鹏那里传到了丁浩然脚下！” “范升，后退一点，还要5米！”徐哲凯依旧挥动手臂大声指示着。 “朱剑飞从右边往中间插进！丁浩然要把球传给他吗？” 这边东海的20号丁浩然已经起抬起左脚准备传球了。 “范升，赵宇，盯住他！就是现在……” “立晓立刻有两个人一前一后逼近了朱剑飞！看来徐哲凯对于时机的判断十分准确！东海的这次传球还能够奏效吗？” “我就是不爽你那种看得一清二楚的指示！”丁浩然看穿对手的举动，没有把球传出去。抬起的左脚迅速刹住，停在球旁，右脚再次摆出传球的姿势！ “假动作！丁浩然真正要传的是另一边！球在空中划了一道大大的弧线，横穿整个球场，飞向东海的左路！” 这记绝妙的长传，把球传到左边，陈国锋仿佛看穿丁浩然心里在想什么一样，立刻从后插上接应。球像长眼睛一般，像陈国锋飞去。 “看好，小宇，”场边的齐菲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是东海进攻的另一道利器，20号丁浩然的精准长传，一者用在下底传中，精准度很高；一者用在大范围转移，可以打散对手防守阵型。” “恩。脚法的确很准。”王杰宇这次不敢胡乱评价了。 “其实，东海的关键，还是在那几个四年级球员的默契上，特别是萧羽归队以后。”齐菲若有所思。 “因为这一个长传转移，立晓的后防重心一下被打乱了！真不愧是东海，临机应变的能力的确不同凡响！” 但是就在陈国锋要接住球的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拦在他身前，立晓的长人，21号鲁明用头球破坏掉这记传球！ “没想到是21号鲁明化解了这次危机！难道立晓连中锋也要退到这么后面来协防吗？东海刚才的精彩表现非常精彩，实在太可惜了！” “球权现在到了立晓这一边。范升把球传给了徐哲凯！立晓可以把握这次反击机会吗？” “王凯，右边的无人地带！”徐哲凯手一挥。 “知道！”11号王凯启动。 “不要妄想了！”袁思涵去追他。 “徐哲凯作出一记漂亮的直传球！这一球能传到吗？哦，袁思涵快一步冲出去抄截！他能拦下这一球吗？” “给我停下来！”袁思涵伸脚去够球。 “挡下来了！袁思涵的脚擦到了球！球变向朝着边线弹去！” 一道紫色的身影从后窜出，正好接到弹出去的球，并且迅速开始带球下底。 “唉呀！东海的运气真是背到家了！左后卫袁思涵截下来的球，运气不好滚到了后上助攻的边后卫6号张亦民脚下！漂亮的防守反而成了给对手的助攻！” “这……怎么可能？徐哲凯传球的时候，明明没有看见有人在冲啊？”凌云不明白了。 “局势的发展对立晓再幸运不过了！张亦民把球吊到了中间！” 中间接应的是8号张振，他直接凌空抽射！回防中的东海后卫都没有能够及时对这一球作出反应！ “滚吧！”顾云轩如脱兔一般纵身跃出，单掌把球击出！ “门将没有拿住球，弹出来的球现在还在东海的禁区里！现在立晓有五名球员杀进了东海的禁区，情势一片混乱！” 凌云不禁握紧拳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算防守能力再强的球队，也很难够保证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中维持原有的防守体系而避免丢球。 “立晓的周敏在禁区里趁乱起脚！顾云轩因为刚才的救球还倒在地上没有爬起来，是空门！” 关键时刻，右后卫马宁飞身而上，用身体挡开了这记射门，但是危机还没有解除，王凯在禁区一侧抢到了这个落点，并且抢在杨浩文封堵之前把球横敲到禁区中央。 立晓一名球员从后插上，杀入禁区恰如其分地接到了这一记传球。 那正是立晓最有威胁的人物，“球场上的魔术师”10号徐哲凯！ “由于东海的后卫线撤得太后，所以禁区前出现了一大片空档！接到传球的徐哲凯会利用谁来进攻呢？” 这个时候东海的门将顾云轩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他紧张地注视着禁区里的状况。禁区里挤满了人，白色和紫色的身影纵横交错。 “混账！球呢？”就在顾云轩因为视线被阻挡而毫无头绪的同时，徐哲凯轻轻把球一挑，然后整个人跃起，躲开了闵俊的铲球。 然后顾云轩终于从面前人墙的缝隙里瞥见，徐哲凯起脚了。等到顾云轩做出扑救的反应时，球已经窜入网窝。立晓的支持者们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真他妈的！”顾云轩一拳砸在门柱上，沮丧地站在球门里，由于禁区内的状况太混乱，视线被阻挡的他对这一球的确无能为力。 “究竟怎么回事？”翟洋一脸郁闷，“刚才小袁挡出去的球怎么就正好落在他们的6号脚底下？“ “你们谁注意到那个6号上前助攻的？”闵俊问。 “没有发现，我们的注意力都在11号身上，”杨浩文回答。 “我总觉得这场比赛踢起来很不舒服。”经验丰富的陈国锋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好像从刚才开始，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而他们的每一次动作都出乎我们意料之外。” “萧羽如果能出场就好了！”丁浩然的感叹道出了每一个东海球员的新生。 “我们不是说了吗，即使队长不在的时候，我们也要靠我们自己，”朱剑飞撇掉之前吊儿郎当的神态，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到，“靠我们自己！” “对，现在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 一比二。原来形势大好的东海，就在立晓的“球场魔术师”宣布魔术时间开始之后的短短几分钟之内，被连续扳回两球。 “你看见了吗？情势已经改变了。”看台上，齐菲做了一个定论。 “想不到刚才一直挨打的立晓这么快就能把比分反超过来，就好像换了一支球队一样。”王杰宇表示很不可思议。 “看来徐哲凯的魔术已经生效了，你看，现在东海已经乱成一团糟了，他们就像被徐哲凯操纵的傀儡一样。” “是啊，徐哲凯的魔术还真厉害，学长，我们后面也要和这样的对手比赛呢。” “只有东海这样的二流球队才会败给这种小把戏，我们南尚是绝对不会输给他们的。”齐菲脸上充满着绝对的信心。 球场上，这个时候东海的传球又在中场被拦截，立晓迅速打了一个反击，之前还显得很稳健的东海后防线此刻却手足无措，立晓的高中锋鲁明甩出一记强有力的头槌，顾云轩狼狈地把球托了出去，角球。 徐哲凯亲自操刀，皮球划了一个弧线，前点的鲁明虚晃一枪，球从他头上飞过，埋伏在后点的王凯拍马赶到抢点射门，幸好后门柱的闵俊在门线上把球挡了出去。 球场上传来解说员激动的声音： “现在比赛的形势完全和刚开始相反了！东学完全成了挨打的靶子，他们无论进攻防守都似乎没有了头绪，相反，立晓在徐哲凯那一贯清晰明快的指挥下，越打越出色！” 替补席上的萧羽皱紧了眉头：“为什么呢？国锋他们在一起配合了这么久，没有理由会这么乱的，我总感觉他们的混乱不是被对手打出来的，反而像是自乱阵脚。” “是魔术吧。”韩廷方很不负责任地插了一嘴。作为教练，他却没有丝毫要找出破解这种“魔术”方法的意愿。 “真的就像在用魔术操纵我们的球员，让我们自乱阵脚，并且能够掌握我们所有的动作，就像可以预测一样。”凌云脸上的神情也很严峻。 “凌云，教练要你好好观察，你看出什么了吗？”萧羽关切地问。 “有一点头绪了。如果真的像我想的那样的话，”凌云似乎陷入了沉思，“那种指挥手段，他们开场的比赛方式，还有我们丢的那两个球……这些都能够说得通了。” “哦？你找出那个什么魔术的关键了吗？”在一边无精打采地金铭终于有了点兴致。 “还不确定，再给我一点时间。”凌云脸上还是充满着挥之不去的迷惑。 “切，还真是无聊的比赛啊。”金铭打了一哈欠。 “现在上半场还剩下3分钟的时间，东海学园在被围攻了很久之后，终于打出了一次完整的反击！后场断球的翟洋把球传给了丁浩然，丁浩然的长传又显露出了威力！因为全线压上，立晓的防线似乎太靠前了，东学的前锋21号许林现在已经杀入了禁区，和守门员一对一了！” 许林完全没人防守，正从左边切入禁区。 “射门啊！”场边都有观众喊了。 “这会成为扳平的第二分吗？东海能够晚会现在的劣势吗？” “还没有！现在还来得及！”徐哲凯又大声喊了起来，“张亦民！从左边守住他！” “对！赶上了，绕到他前边去！”徐哲凯的声音很响。 “我被追上了吗！后卫要从边上过来吗？”许林虽然看不见身后的动静，但已经在思考对策，“我该怎么办呢？” “朱剑飞在右边，好吧，把球传给他！”许林把球敲给边上的朱剑飞。 “啊啊！东海的21号许林在干什么！自己不射门，反而把球传给了右边插上来的朱剑飞！”解说都表示不可思议。 “你在干什么！”朱剑飞大喊，急急忙忙去接球。 “真是太可惜了！立晓的后卫赶上来把这球中途拦截了下来。东海浪费掉了他们在上半场最后一次进攻机会！” 这个时候，裁判吹响了上半场结束的哨音。 “喂！许林！你刚才干嘛不自己射门？”哨声一响，朱剑飞就冲过去质问队友。 “对……对不起，可是……” “不要可是！你跟守门员完全是一对一，为什么要把球传到旁边去呢？他们已经有人专门看着朱剑飞了！”翟洋也有一些激动。 “可是立晓的后卫好像已经追上我了……” “你看起来会被对方的后卫追上吗？那个时候你身后根本没有人！”朱剑飞对着许林吼了起来。 “就是看起来会这样。”凌云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场上球员的身边，“许林就是看起来会被立晓后卫赶上。”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啊？”袁思涵也表示不理解。 “回休息室吧，”凌云的脸上又露出了他那种自信的微笑： “我想，我已经找到破解魔术的关键了。” 第10章 破解魔术的关键 “砰”的一声，休息室的椅子被朱剑飞一脚踢开，“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 “真是邪门了！明明他们的实力就不强，怎么就运气那么好！”脾气比较急的翟洋也是一脸的气急败坏。 “好像他们真的出奇的走运，第一个球是快出界时弹了回来的，我们只是运气不好，才被他们反超的。”许林试着安慰队友。 “不是这样的，”凌云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那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想要传球的。” “这怎么可能，就算他看出了顾云轩的想法，也不可能知道那个球会弹回来……” “如果他刻意在球上加上旋转呢？就可以控制球的反弹了，这的确需要精妙的控球力，但徐哲凯并不是做不到，那个门前漏顶的高中锋只是幌子，就是为了骗出顾云轩。”凌云分析道。 “而且，关键不在于那个旋转和反弹，问题在于进球的11号，他本来是主攻我们左路的，为什么那个时候会出现在球门右边？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他？”凌云继续说道。 “不要卖关子了，你不是说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吗？”朱剑飞急着插嘴。 “那个时候，就在立晓进攻的那个时候，我们都听见了，那个11号是要按照徐哲凯的大声指示，从左路插入。但是，问题是我们都听见了，可我们看见了吗？”凌云停了停，“我问过袁思涵了，那个11号的确一开始往左边跑，但是他跑了两步就突然折向右边了，所以才会在那个球反弹回场内的时候，恰好出现在射门的位置。” “所以这样我们所有人都以为11号会跑到左边，而不是右边?”陈国锋问。 “对。我们都以为11号会按照徐哲凯的指示行动，然而结果却是相反的。那么为什么我们会有这样的错觉？这就是所谓魔术的关键。” “什么关键？”大家都异口同声。 “你们不觉得徐哲凯的指示虽然很准确，但是动作和声音都太大了吗？秘密就在这里。”凌云站在他的队友中间，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听这个一年级新人的解释。 “他是故意大声指示他的球员，好让我们也听得到，当然我们会根据他的指示，预测敌人的动作，先采取对策，可是实际上立晓没有一个人会听从徐哲凯的指示，他们听取的不是徐哲凯的声音，而是他的动作，也就是说，他夸张的肢体动作，才是指挥比赛的暗号，只要立晓的队员做出和声音指示相反的行动，我们的防守就全部乱套了……” “所以一直按照徐哲凯指示来进行预测防守的我们，一举一动反而落在了他的预料之中？”顾云轩想到了自己丢的第一个球，的确是听见徐哲凯的呼喊，以为对方中锋要头球射门才跳起来够球的。 “第二球也是，徐哲凯是故意让袁思涵碰到球的，但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对方6号后卫的助攻，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习惯根据徐哲凯的指示来防守了。” “那我最后的那个反击也是？”许林对上半场最后被他浪费掉的进球机会耿耿于怀。 “对，我之所以说你是看上去会被后卫追上，就是这个原因。你听见徐哲凯说后卫追上你了，那么下意识地会想把球传出去，立晓知道这一点，想拦下你的传球就很容易了，而事实上，我们在后面看的很清楚，你背后根本没有后卫在追。” “对，根本没人追你，所以我觉得你那个时候的举动很白痴！”朱剑飞补充。 “也就是说，徐哲凯夸张的声音欺骗了我们，反而使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像被他的魔术控制一般。”丁浩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总觉得这场比赛踢起来很不舒服。”翟洋感慨。 “而且这家伙还设了两个陷阱，”凌云兴致勃勃地继续他的发言，“第一，是在比赛序盘，故意让声音的指示和动作的指示相同，让我们轻松得分，好让我们相信他声音的指示是真的，就在我们粗心大意的时候，他才真正开始施展魔术；而另外一个陷阱更容易让我们混乱，立晓的球员接到徐哲凯指示后，不立刻开始移动，反而在故意做出跟声音指示相同的动作之后，再实行真正的指示。”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众人恍然大悟，“根本不会有半个人发现他这种指挥比赛的方式嘛！” “凌云你可真聪明！”朱剑飞拍拍室友的肩膀。 “他们踢的是怎样的足球啊……”闵俊遥摇头。 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看着休息室里情势发展的萧羽，终于从板凳上站起来发话了： “这当然是一种违背常识的足球，需要整支球队的反复配合以及徐哲凯的指挥能力才能实践，那家伙不愧是‘球场上的魔术师’。所以我们必须有这样一个概念：我们面前的这支立晓，绝对不是一支弱队！” “知道了！队长！”大家一起回答萧羽。 “明白了这个把戏的真相，那我们就可以切断魔术师操纵我们的线了！”朱剑飞这个时候又恢复了一开始那种极端的自信。 “那么大家加油吧！”找出比赛关键的凌云这样鼓励队友们。 “凌云，你过来。”休息室里韩廷方教练把凌云叫到了面前。 “你的分析很漂亮。我叫你思考的两个问题，你已经揭开了魔术的真面目；那么还有一个，究竟什么是真正的司令塔呢？” “教练……”凌云也不知怎么回答这个复杂的问题。 “现代足球，指挥者的地位越来越高，一名优秀的司令塔，对球队的贡献要超过那些才华横溢的射手或者后卫，那么你究竟知道什么才是合格的司令塔吗？” 没有等凌云回答，教练又告诉他:“司令塔有很多种，你不用在这里告诉我哪一种最好，”韩廷方指了指球场的方向，“就在这个球场上，你把答案告诉我。” “好耶！凌云你可以出场比赛了！•” “凌云，加油！” …… 等到凌云明白教练的话的意思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可以在下半场出场比赛了。 “当然，你上场比赛时必须遵守我的几个规定。”教练在凌云上场之前这样叮嘱他。 “友谊杯四院足球邀请赛第一场比赛，东海学园对阵立晓学园，下半场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比分是立晓二比一领先东海，这个比分似乎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但从上半场的表现来看，东海除了刚开场几分钟的表演之外，其余时间都在被立晓压着打，”解说员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这似乎就是‘球场魔术师’的魔术吧！”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我们看见，中场休息后东海做了人员调整，24号谢鹏下，换上了7号，担任前腰位置的一年级的新面孔，资料上显示他叫凌云。” 下半场的开场哨划过天际，凌云知道，这声哨响代表着他在大学足球舞台上的正式演出。 “现在下半场的比赛已经开始了，球在立晓一方，范升把球传给了队长徐哲凯，他还会给我们展示他的魔术吗？” “左边，上去一点！”徐哲凯还是大喊。 “我们已经看穿你的把戏了！”翟洋大喊，迅速向徐哲凯口中指示的相反方向移动。 果然不出所料，徐哲凯这一球送向了右边的张振，提前做出判断的后腰翟洋成功拦截了这记传球。 “下半场一开始，之前一直表现混乱的东海给人面目一新的感觉，首次在比赛中展现出这么漂亮的拦截抢断，现在东海把球传给了左路的核心陈国锋。” 立晓的球员上前拦截12号陈国锋。陈国锋把球一趟突破了第一层防守。紧接着又是左边的张亦民。这名通过及时的上前助攻帮助球队打进反超一球的右后卫，不仅在进攻上有所建树，更重要的是他在防守上的稳健，彻底遏制了“黄金左脚”陈国锋的发挥。 此时，陈国锋正面对这名立晓经验丰富的前队长。“来吧，才不会输给你！”由于凌云的一番分析揭开了立晓魔术的真相，陈国锋此刻信心大增。 陈国锋的左脚做了一个向外侧趟球的动作，但是左脚却从球上跨过，然后用他并不常用的右脚外侧把球一弹，从张亦民的左侧突了过去。张亦民这一次对这个假动作反应慢了半拍，陈国锋从他身旁超过去的时候，他才反应到转身回追。 足球场上的战机就在这么一迟疑的瞬间。陈国锋不顾身后张亦民的回追，加速带球直接前进，就在人们认为他会这样甩开张亦民的时候，陈国锋脚后跟把球一磕，一个急刹车，整个人跟着转了一百八十度，反向面对立晓的球门。张亦民这一次真是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或许刚才的假动作他还能够做出回追的反应，这一次的急停却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追上了。 陈国锋知道是时候传球了。 “精彩的摆脱！代替萧羽担任场上队长的12号陈国锋终于给我们展示了他出色的个人技巧，这一次立晓的张亦民无能为力，陈国锋传球了！球从他脚下横向飞出，这一次东海罕见地选择把球交到了中路！这是他们新的进攻套路吗？” “我们看到中路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冲了出来，是东海新换上的7号凌云，他在这场比赛中出任前腰的角色，我们都知道，这个位置通常都是担任球队进攻的指挥者，那么这个刚刚入队的一年级球员能够担当这一大任吗？” “哦！凌云没有停球！或者说他没有停好球？是不是初次出场对这名一年级球员来说压力太大了？凌云一脚就把陈国锋的传球向前踢了出去，这样向前传球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呢？” 凌云的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他望着皮球向前飞去，越过了立晓中后卫的头顶，然后在禁区里落下，守门员已经准备出来拿这个球了。 “凌云的这个挑传还是太仓促了！虽然这一球越过了防守后卫的头顶，但东海似乎没有人来的急冲前接应，球看来还是要被立晓门将得到了！” 的确，这一球传得太仓促了，似乎没有人能够追到，但是朱剑飞不同。 白色的11号球衣如风一般再次在球场上飞舞。朱剑飞加速，冲刺，杀入禁区。 他赶在了出击的立晓门将之前，高高跃起，与此同时，皮球下落到了他头顶的高度，朱剑飞用头顶轻轻一蹭皮球，球便越过了立晓门将的双手，向空门飞去。 滞空的朱剑飞双脚落地的时候，球也刚刚好落入空门之中。 进球来得那么突然，却又那么精妙。仿佛不是朱剑飞去顶这一球，而是球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朱剑飞的头上。 “太美妙了！东海新人凌云的这记传球看上去漫不经心，却在简单的一次触球中做出了致命性的传球！这才是他的第一次触球！另一名新人朱剑飞的插上冲顶也恰到好处，他不仅是速度无人能及，看来门前嗅觉和头球能力也非常出色！”解说员对于这个进球的评价颇高。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种直传高球快速插上冲顶的方法是凌云和朱剑飞在无数次练习中商讨出来的进攻模式。 梅开二度的朱剑飞得意洋洋地看着立晓门将沮丧地从球网里捡起皮球，然后瓷牙咧嘴地对着立晓的徐哲凯作了一个鬼脸： “看到了吗？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控制比赛的把戏了！比赛操纵者啊，操纵我们的看不见的线，现在可是被切断了？” “嘿嘿嘿，哈哈哈！”徐哲凯冷笑。 “你笑什么？” “如果你真这么想，你就真是一个白痴了。看不见的绳索还没有切断呀，魔术不是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比赛继续，立晓中场开球。 穿着7号球衣的凌云，全然忘记了刚才完成助攻的喜悦，现在已经皱着眉头全心思考徐哲凯刚才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