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锲子 吴越,一个男人,一个平凡无奇的男人,他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一直生活在一个偏远僻静的小山村,这里有他的家,也有他相依为命的朋友。 他的朋友叫木雪儿,是一个被父母遗弃在这遥远山村中的弃儿,她被吴越捡了回来,从此就和这个不太爱说话,不怎么会开玩笑的平凡男人生活在一起。 一切似乎都很平常,所说的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还有一个身世比较悲苦的小女孩,不错,这两个人的生活一直很平凡,直到一个圆月夜,一个美丽的夜晚,这平凡的一切突然被打破。 像往常一样,山中的生活清苦,没什么乐趣,吴越和木雪儿早早吃完了晚饭,一起来到山上看星星,这一晚,天空出奇的美丽,都是亮晶晶的星星,只有十岁的木雪儿看着看着,有些困乏,早早睡去了。 吴越却一直仰望着头顶明亮的月亮,似在沉思。 突然,两人头顶上的明亮白月竟射出耀眼的蓝光,只一刹那将整个天际渲染成了蓝色的天幕,吴越于月下惊奇的看着一切,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眼花,但蓝光却变的越来越璀璨,直似将黑夜照耀成了蓝色之昼。 吴越轻轻将熟睡的木雪儿放好,站起身来凝望着,月亮在蓝光之中竟也变成了完全的梦幻般的蓝色,吴越轻轻喃语,“蓝月?” 吴越还在诧异和不解之时,蓝月之中突然蹦射而出两道如蓝色流星一样的芒光,一道缓慢飞离似云,另一道却是急速如闪电一样直直劈了下来。 吴越几乎没有任何举动,就已经被蓝色闪电劈中,但被这蓝色之光所击中,吴越却没有什么痛楚,蓝色光围绕在吴越身旁,如同一个巨大的蓝色光茧将吴越围在其中,蓝色光不停转动,慢慢伸展出如蓝色水流一样的蓝丝,蓝丝进进退退似是一个害羞的女子。 吴越看的惊奇,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下蓝色光丝,但手刚刚触及,蓝色之丝突然如蛇一样跳射而上,直刺入吴越睁大的双目中,吴越感觉到双眼中一阵冰冷,本能的闭起了眼睛。 但眼中除了方才一刹那的冰冷外再没有任何不适,吴越慢慢的又张开了双目,却发现身旁围绕的蓝色之芒已经消失不见了,吴越万分诧异的抬头再看,那道缓慢离开的蓝芒已经行出了很远的距离,不知为什么,吴越此刻竟可以清晰的看到遥远天际中的一切,透过薄薄流动的蓝色云气,吴越似在其中看到了一个女子熟睡的面容,她睡的很安静,也很美丽,似海棠般的绝色。 吴越看见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发,吴越看到女子的嘴似在轻轻喃语,然后一个清晰而如柳风般温柔的声音响在吴越耳边,“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话声似可以融化世间所有的寒冰,吴越感觉自己心此刻“咚咚”跳个不停。 蓝色浮空而去的云终于载着其中沉睡似莲的女子走出很远,吴越再也看不到了,他收回了目光,望着头顶那伦璀璨的蓝月,摇头道,“是不是在做梦?一定是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吴越话语刚落,头顶蓝色明月如它突然出现一般,又刹那消失不见,重新而上的是一个暗淡的白色月亮,吴越有些荒唐的笑笑,但下一秒钟,吴越失去了一切的知觉,只是在他最后一瞥之时,看到有一股异常明亮的蓝光升起于自己胸口位置,如冷冷的风一样狠狠刺入了自己的眼中。 从此,吴越失去了白色的世界,沉陷在一片黑暗的风中。 第2章 暗夜追杀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距离蓝月下击之日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是暮色中宁静的一个小小山村,背后是千万绵延的高山,小山村本就与世隔绝,很少有人来到此处,可此刻从山村背后的大山中却如黑鸦般跳出十数个黑衣人,动作敏捷似豹子,紧紧尾随着前面一点暗中之白,那是一个白衣的男子,行在前面,似乎想要摆脱后面一众人的追赶,可脚步却越来越沉重缓慢,再仔细看时,却见白衣间隙中竟是有斑斑血迹,想来是白衣人已经受伤了,此刻想是伤痛加重,所以才越来越慢的,但后面黑衣人却如同一群嗜血的狼,与白衣人之间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看你这次如何脱的身?”白衣人行进前方竟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一身黑衣正中有鲜红色描绘着一朵妖艳莲花,无比刺目,而黑衣人此刻目光却是冷酷非常,黑衣人冷冷挡在前面道,“含欢,你是逃不了得,血池要杀的人只有一条路,就是死!还不拿命来。” 黑衣人声落,其他随后而来的黑衣人已经团团将白衣男子含欢围在当中,再没有其他逃路,白衣人第一次在暮色昏沉中露出自己面容,却是一个面色苍白却也十分英俊的男子,嘴角挂着几丝鲜血,目光烁烁如星,望着挡在面前的黑衣血莲人,缓缓道,“血莲池想要杀我,总应该让我知道原因吧?” “呵呵!!想知道原因,下了地狱却问阎王吧!”黑衣人一挥手,众人中三人飞出,含欢目光紧紧盯着,却见三人在空中交影换位,如鬼如魅不可把握,含欢呼吸慢慢沉重,嘴角鲜血越发鲜红,显然身上所负之伤已经不能令其坚持太久,突然三人中射出一柄长枪,枪口盈红,含欢反应自也是了得,避开去一边,但没想到那红头枪突然像一朵巨大的红色莲花盛开一般,枪头变换形状,旋转起来,同时从红色枪头中飞出数道红芒暗器,似是红色之花叶一样锋利扑向白衣人含欢。 含欢已经动作有些停滞,此刻望着红色飞来,只得就地一倒避了开去,终于是没被红色飞溅而出的暗器所中,但自己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只得眼睁睁望着随后的红色莲花飞向自己。 含欢似乎已经料到了结局,叹息的闭上了眼睛....... 却在此刻,从黑衣人们方才一涌而出的山之一角竟突然传来了一声声野兽的叫声,声起声落间,充满了血腥的欲望!! 手中红色莲花枪将要刺下的黑衣人闻到这在寂静之夜中无比刺耳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声音动作一顿,白衣人乘机从枪下逃出,却也失去了力气,逃不出去,只在一旁喘着粗气。 而此刻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开口问道,“来的时候你们可曾惊动这山中的野兽?” 众黑衣人均是摇头,为首黑衣人自道,“算了,赶快结束这小子,快些回去!”说着,为首黑衣人再次快步走向含欢。 含欢此刻胸口处衣衫鲜红一片,看来他是胸口受伤,喘息着道,“你杀了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哈哈!!做鬼不放过我们。好啊!老子还告诉你,我什么都怕,还就是不怕鬼!”为首黑衣人袖中飞出一把长剑,刚要刺下,却突然瞥到面前不远处一角高高山草丛中,有巨大影子不断晃动,为首黑衣人心计算定,在剑就要落下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飞出白虹竟是射向了那边山草之中不断晃动的影子。 而白光尽处,黑影果然静止不动了。为首黑衣人迟疑下,还是小心的走过去,同时招手跟上了几名黑衣人一同靠近那处草林,走到近前,却看到白光摇曳,一柄白剑却是钉在了地中,还在不断晃动,可所谓黑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为首黑衣人纳闷将剑抽出,突然感觉剑下一沉自己竟被一股巨大力量坠得失去了力道,大叫一声倒了下去,正倒在剑落之处,接着迅速不见。后面几个黑衣人根本还未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情,就已经不见了老大的身行,都是个个心惊不已!不敢再做举动,愣愣惊恐在那里。 白剑依旧摇曳于地上,众黑衣人面面相望,都不知道要如何应付,许久才有人道,“还是做了那小子,赶快走吧。老大可能已经完了。” 此话一处,黑衣人们都是赞同,可当他们转了目光去看白衣人时,却发现白衣人含欢早已经不见了踪迹,黑衣人们本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可此刻面对的却不是真正的敌人而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个个自然都不可常态,喃喃道,“怎么都不见了?这地方是不是不干净啊!” “是不是方才那野兽叼走了,那兽声奇怪,不像虎豹,会是什么东西?”黑衣人们慢慢聚拢在一起,各各望着面前已经慢慢被黑暗所笼罩的夜,都是一脸紧张,突然从那白剑摇曳处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接着一个白影被扔了出来,一身白衣! “是他,是那小子,杀了他!”黑衣人们本已经是神经极度紧张,此刻像一群疯子似的扑上去,可白影落下众黑衣人却都惊的不动了,望着白影,竟是为首的黑衣人老大,只见他张大了一张嘴,似乎想要喊出什么,却什么都喊不出,有人将他扶起,“方护法,到底怎么了?” “鬼!!”被称做方护法的黑衣首领终于道出一个字,接着又大叫一声,“有鬼啊!!” 方护法叫完一声后,再不迟疑像个疯子一样招摇着双手,大喊大叫的奔进来时黑暗中,迅速不见。 而剩下的众多黑衣人望着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护法像是疯子一样奔离而去,迟疑一下,都是随着消失而去。 一时间,安静出奇! 而在一边的草林处,一把摇曳的白剑下一只手却慢慢的伸了出来,一个蹒跚身影慢慢爬出来,一身血衣,面上全都是鲜血,慢慢在白剑前起身,接着回转了身弯下身去,伸出一只血手,似乎想拉出什么。 又是一只人手!一只雪白色纤细动人的手被拉了出来,接着是一个女孩清丽而动人的笑靥,女孩高兴的拍拍面前一身血色的人肩膀,道,“好了,你没事了。” 血色人脱下血衣,撩开额下垂落乱发,看得清楚了,却是那逃命至此被一直追杀的白衣人含欢,含欢面上沾染了许多血迹,早已经看不出他原先英俊面貌,此刻看去就如同从地下怕出的血鬼一样吓人,也怪不得被拖下地洞的方护法会误以为他就是鬼,而被吓跑。 女孩道,“你还是快走吧,他们还快就会觉得事情蹊跷,一定还会再回来的,现在有多远就逃多远吧。” 含欢恭身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大恩之情来日必报。”说罢,含欢转身也分不轻方向随便找了一个去向就走,可没走几步,眼前一黑,身体一重,再不知事情了。 女孩走上,摇头道,“看来是受伤太重了,好吧!既然这样就救人救到底吧。” 女孩上前扶起已经完全神智丧失的男子,向着黑暗中打一个口哨,刹那一个黑色的巨大影子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一样跳落在女孩身边,却是一只灵敏异常同样凶猛无比的黑豹子。 黑色豹子似乎很听女孩的话,将头贴在女孩手边像一只大猫一样舔着女孩手心,女孩打它脑袋,道,“别闹了,黑子。快把他带到家里。” 黑豹子低低咆哮着答应,慢慢矮下黑色身体让女孩把含欢扶上背来,接着又让女孩坐在豹身前面,才牵动身影瞬间消失于黑色中。 第3章 救人 黑豹敏捷的身影穿梭于寂静的黑色之夜,在小小靠山的村落的一户停下,这村落似乎并没有几家人,刚刚入夜时分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一眼看过,有一盏幽弱的灯光从门户中射出,女孩已经从豹身下来,然后又扶着受伤男子从黑豹上下来,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并不大,有两间,外面一间比较大,靠左边还有一间小些的房间,大屋中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只床一张桌子还有两只凳子,一盏油灯从桌上闪烁单薄之光,女孩扶着含欢在大屋中的床上躺下,迟疑下,慢慢摊开含欢胸衣,方才在黑幽之处,女子已经帮含欢换过一次衣,将白色衣套在了那追杀他的人身上,然后将人带衣都扔了出去。 可那时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但此刻却不一样,少女脸上已经有些羞涩的红云上来,含欢胸口似乎是被剑器所伤,血肉模糊。女孩有些忸怩的将一些治疗外伤的草药捻碎为末,混着些米粥涂在含欢胸口,然后将含欢胸口再用白纱绑好,做完这一切,女孩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一回头却看到一人正站在他身后。 女孩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身后人笑笑道,“怎么,我吓到你了?” “你神出鬼没的,当然吓死我了。”女孩捂住胸口喘息道,“你还没睡吗?我以为你已经睡了呢?” “还没。”女孩身后慢慢闪出一人,面色苍白的几乎不似人类,而这人却也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被一轮蓝色明月击中的吴越,那以后吴越也想把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可除了木雪儿之外再没有人相信他。而吴越面前这女孩当然是木雪儿,只是三年多已过,本是幼稚女童的雪儿已经慢慢长成了朦胧情感的少女,两人依旧一直住在这小小村落中。 吴越此刻望着少女的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闭着的,苦笑问,“心中无鬼,自然做任何事情都无须害怕的,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木雪儿摇头道,“我才没有呢,只是方才去找黑子时看到一大群人正在欺负一个人。那帮人凶神恶煞的,似乎想要将那个人吃了一样,我看不过就帮了他,赶走了那帮人,而被我救的人却受了重伤,所以我把他带回来,想帮他把伤口包扎下,就这样了。我可没做什么坏事,我是救人一命的大好事。” 木雪儿很委屈的望着第之钟,吴越摇头笑道,“看来我们的月儿是大了,竟然会救人了。” “那是,我本来就已经长大了,只是你看不到。”雪儿喃喃道。 吴越笑笑道,“是啊,我是看不到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雪儿望着吴越有些悲伤的面色,忙道,“对不起,越哥哥,我不是想说.......我只是.....” “好了,这不怪你。从那一晚的蓝月之后我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东西了,这是事实,也怪不得你的。对了,你救的人在哪里?”吴越似乎不愿意再往下说,将话题引到被雪儿所救的男子含欢身上。 “他在床上,伤的太重,已经昏迷不醒了。”雪儿有点担忧道。 “哦。”吴越慢慢走到床前,虽然他此刻什么都已经看不到,但在这里生活已久已经相当熟悉了。 吴越慢慢下身,伸手轻轻摸在含欢胸口,摇头道,“他伤的真的很重,已经伤到了心脉,看来出手之人是想要他命。” 吴越再探到含欢口息,呼吸很是微弱,如风中之灯,明灭只在一刹间,吴越叹息道,“此人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木雪儿着急道,“那可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救了他,就让他这样死掉吗?而且这还是我第一次救人,不能就这样让他死了,越哥哥,你想想办法啊。” 吴越慢慢点头道,“好,看在是我们雪儿第一次当女侠救人的份上,我就救他一命!但要救他,就一定要借助我身体中那股神秘力量,这些力量在蓝月击中我以后就拥有了,很神奇但也异常的强大,我始终无法很好的控制它们。所以,雪儿,我救他的时候你一定要守好我,那时我是一点反抗力量都没有的。” “啊?那么危险。越哥哥,要不还是别管他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雪儿面色紧张道。 吴越笑道,“没事的,时间不会很长,你只要不让别人打扰我就好了。” “哦,那我和黑子就守在门外。”雪儿说完,关切再望一眼第之钟,走了出去,招呼黑子去了。 吴越走到桌旁,伸手将油灯熄灭,大屋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中,吴越却早已经习惯了这黑暗,走到男子面前,慢慢伸下手,摸在男子胸口,一触一压时,有一道黑暗中的异样蓝色慢慢流下第之钟手心落在男子胸口,蓝色如水,轻轻荡漾在男子重伤的胸口,而男子深刻入骨的伤痕在这一片蓝水荡漾中竟然开始慢慢的愈合。男子脸上苍白之色也渐渐变得生气,而吴越额头却慢慢渗出丝丝白汗,蓝水慢慢继续推波,过了许久,吴越终于慢慢收回了手,而男子胸口的伤痕只落下了淡淡的一道痕迹。 吴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斗般疲惫,目光抬起,突然大屋的门慢慢的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的映射进来。 “雪儿?”吴越心中暗叫一声,刚想动,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只得停在原处望着那黑影,门外人冷冷道,“不管你是谁?如果想要外面这小丫头的命就把那男人交出来,否则就等着给这小丫头收尸吧!” 吴越咬牙走向门外,身体却疲惫无力,摇摇晃晃,第之钟心中暗骂,为什么现在的自己竟是这样的孱弱,这样的自己如何去救雪儿。 吴越心中自责时,一只手慢慢拍在他肩膀上,黑暗中,本是重伤躺在床上的男子竟已经站了起来,面色有了几分红润,压低声音对吴越道,“没事的,一切交给我。” 吴越点点头,男子走到门前,慢慢将已经推开一半的门打开,看到外面情景。 一群黑衣人正围在雪儿身前,黑色豹子倒在一边看样子似乎是受了伤,而雪儿此刻被蛛网一样的绳子缠了个结结实实,动也动不了,口中还被塞了块白布,说不出话,看到吴越为救自己而冒险出来,雪儿只是拼命的摇头,眼泪已经禁不住落了下来,雪儿知道每当吴越运用那神秘的封印神力后,一段时间内他会变得如同婴儿一样脆弱,一旦遇到危险是没有半分机会的。 木雪儿知道,吴越更是知晓。但吴越依然慢慢走出小屋,面色也变的更加苍白,黑暗中转向为首站在众黑衣人身前的那个姓方的护法,喘息道,“你想要那男子?” 方护法冷冷道,“当然,只要你把他交出来,我就放你们一马,而且这小丫头戏弄于我的事情也可以不追究。” 吴越点头道,“好,那你进来吧,那男子已经死了,就在床上,你把他带走好了。” “已经死了?真的?”方护法似乎还不敢相信,迟疑望着吴越。 “当然是真的,他胸口的那道剑伤深入骨头,又长途跋涉许久,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干了,怎么还能不死呢?”吴越慢慢回道。 “说的也是,哼!那道剑伤就是我留给他的,不错,他是必死无疑了。”方护法肯定的点头道,却向着身后两人道,“好,你们进去把他带出来。” “我们?”两人齐声诧异道。 “当然是你们了,不是你们难道还是我吗?去,反正他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赶快把他给弄出来。”方护法大声呵斥道。 两个黑衣人自然不能再说什么,随着吴越进了黑凄凄的屋子里,过了片刻,屋子里却没有传出一点动静,方护法小心在外面叫道,“小天,小罗,你们怎么样?” 屋子里这才传来小天的声音,“护法,这厮真的已经死了,满身鲜血,把他弄回去,我和小罗算不算是个头功啊!” “屁话,这小子分明是死在我剑下的!让开,这功劳自然是我去向狱主请的。”方护法听到小天声音已经确认了八九,再不迟疑迈身而入,可刚刚走入,就感觉身后一人如鬼一样靠了上来,贴在自己耳朵旁,喃喃道,“原来是你在我酒中下毒然后趁机伤我的,看来这功劳你是要不了了,想要就去真正的阎王那里要吧!” 方护法感觉胸口一凉,一柄如秋水般的长剑已经刺胸而出,方护法回转了头望着身后人,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如同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中,又像是见到了鬼一样瞪圆了眼珠望着一人,却正是被自己重伤近死的含欢,此刻却像是个根本就没受过伤的健康人一样看着方护法冷冷笑着。 第4章 碧水人家 而此时处于外面的一众黑衣人望着从屋中慢慢走出的面色出奇苍白如同死人一样的吴越,不知该如何去做,吴越向着包围着雪儿的一众黑衣人,冷冷道,“放了她,给你们一条生路。” 众人见只有吴越一人,而且还是个如此孱弱之人都不由好笑,道,“就凭你吗?少开玩笑了。” 吴越面上苍白越发厉害,紧闭下的双眼似乎在剧烈的跳动,胸口隐约透出一点蓝色光芒,突然向着周围一片黑暗中大声咆哮起来,众人惊讶,还未反应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了回应之声,一声声此起彼伏,一声声由远及近,一声声残酷无比,在黑衣人身边的每一个角落,吴越又再冷冷道,“放了她,然后马上滚!” 黑衣人们此刻听到那毛骨悚然的咆哮声,个个惊呆如木,有人还是道,“不要相信他,方才那小丫头也是这样弄的周围怪声不断,不也是骗我们的,想这小子和丫头一样没什么可怕的。” “对,没错!一定是他吓我们的,妈的,把他宰了算了,省得他在这里说些他妈的鬼话!”黑衣人们都不相信吴越所言,慢慢逼近了吴越。 雪儿处在后面望着吴越,面色悲伤,却没有任何办法。 吴越紧闭着之下的双眼终于在一刹那停止了跳动,吴越胸口蓝光大盛,接着咆哮声还有吞噬天地的洪流之浪从黑暗中汹涌冲出,黑衣人们望着一群疯狂而凶残的野兽从各个角落中冲向自己,愣住了,一只只巨大咆哮的野兽此刻无一不是双目血红,如同地狱的嗜血之兽只恨不得将猎物瞬间就撕裂成粉末,悲惨人声,愤怒兽声瞬间起,瞬间落,黑衣人刹那全被撕裂成块,压成粉,踩成了末,而无数大兽也在刹那后全部重新隐入黑暗中,寻不到任何踪迹。 在屋中听到震天大响的含欢解决掉方护法后,以为是救自己的一男一女出事,马上冲出大屋却看到满地的残肢碎骨,不由看得呆住,望着吴越道,“这,这是怎么了?” 吴越摇头,淡淡道,“他们冲撞了这里的山神,山神惩罚他们了。” “山神?”含欢似乎无发理解也无发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理由,看到一旁女孩还被绑着,含欢上前解开绳子,木雪儿绳子一开,就哭着扑进了吴越怀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个不停。 吴越伸手拍着它背安慰她,含欢叹息道,“都是我的错,害的你们两受连累了。只是这里你们已经不能再住了,他们是江湖上出名的杀人组织,心狠手辣,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吴越淡淡道,“走?说的也是,在这个地方留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含欢关切道,“那你们可有地方去?” 吴越摇头。 含欢道,“既然你们暂时无处落脚,就请随我到舍下居住一段时日吧。再怎么说,也是你们救了我,这点忙我是一定要帮的。” 吴越笑笑,“好像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那就打扰了。” 含欢一直注视吴越面目,突然开口道,“不知道恩人怎么称呼?” 吴越笑着摇摇手,“谈不上恩人,我叫吴越,是这山里人。” “如何不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你,我这命早就交给阎罗王了。哪还能此刻站在这里说话?”含欢似乎很是认真道。 吴越看到含欢竟是如此认真,不由也道,“好啊,既然我救了你一命,你就好好报答我吧。” 身旁木雪儿听到吴越竟开口向人家要回报,不由暗暗掐住吴越腿小声道,“越哥哥,不可以这样丢脸。” 而吴越却只是强装着笑,并不收口。 “好,我应当报答你们的。只是不知吴兄,想要些什么报答?”含欢上前一步,似是感觉吴越和木雪儿两人有些古怪。 “报答吗?”吴越沉吟许久,突然道,“你家里可有酒?” “酒?”含欢以为自己听错了,“吴兄是说酒吗?” “当然是酒了,我在这里被这小丫头管的太死,一年也喝不到几口酒,如果你真的想感恩,就让我痛快一次,如何?”吴越被木雪儿掐的脸色有些发红。 “哈哈!!”含欢突然大笑,“吴兄放心,鄙舍别的没有多少,但酒绝对管够。到时,我一定陪着吴兄大喝它三天三夜,一起痛快!” 吴越也是大笑,把一旁木雪儿弄的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酸酸涩涩,喝了以后还会头晕眼花的东西,这些男人要这么喜欢。 三人第二天起程,半月东行后,吴越与木雪儿被含欢引领到一座风景如画的山谷中,谷中有湖,湖水静谧如月,而在湖心中有一处人家,与碧绿水波溶为一色,又是无比和谐的进入如画的山谷风景中,离着很远,木雪儿将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吴越,吴越小心听着,在心中慢慢也描绘出所听到景物,却是暗暗吃惊,这湖中人家每一房每一院看似随意,却是暗暗合着天地初始之态,应是一种风水排列,错落而有致。 在湖中人家大门之前却还有一堵十分巨大的白色墙壁,立于那里,像是一道屏障。又有众星拱月般位于湖面最中心处的一座看上去很别扭如同是被摔开葫芦样的于半空中呈四裂状的建筑,吴越闭着目光,问道,“含欢,这就是你的家?” 含欢点头,“不错,这是含家世世传下的祖宅,到我这一代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木雪儿跟上前去道,“你家可真漂亮,可我们要怎么过去呢?坐船吗?” 含欢笑笑道,“不用。” 说完,含欢走到山谷中一处位于巨石笼影中的地界,扫开覆于上面的碎石,竟从石影中露出一面银色大镜,含欢小心摆动,将银镜调整一个位置,正好露出石影接受到山谷中阳光,接着耀眼白影从银镜上传出,快速于风般折射另一道混着银色的白光穿越过湖水,到达湖中那一堵巨大的墙上,射下一个圆形的影,从中还可见斑斑银波晃动,而在另一边含欢手中有规律的摆动手中银镜,随着银镜角度变化,投射于湖中墙壁上的影子也随着变化,最终停住时,那巨大白墙上出现的竟是一个女子美好的身影,而那银色之光正停留在女子双眸之中,如同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 含欢停止了举动,起身,而湖中白墙竟慢慢移动,露出后面的家门。 含欢道,“好了。” “什么好了?”木雪儿不解道,又是好奇方才含欢所弄的影射,道,“真有意思,竟也可以离了这么远的距离投射影子,可以教我玩吗?” 含欢笑笑,不说话。 而吴越却听到于湖中处有东西在慢慢飘过来,轻轻划碎了湖波,吴越道,“是什么东西过来了?” 木雪儿听到吴越说话,将目光投在湖面上,只一眼就禁不住叫出声,“呀!!” 木雪儿兴奋的拉住吴越手道,“是门,是那户水上人家的大门竟是自己漂了过来!真的,真的漂了过来!” “哦?”吴越也是惊讶道,“不想含兄家竟有如此厉害的机关之术。” “呵呵,我也记不清是家中那位祖先置办的这机关之术,总之自我懂事之时它就存在于我家中了。”含欢望着一扇大门连着后面一座小小门厅漂浮过来,当先道,“好了,请上来吧。” 木雪儿早已经新奇的跳了上去,而含欢则扶着吴越慢慢走上门厅,然后含欢轻轻一点门上一处暗色图案,漂浮而来的门连着门厅便载着三人向湖中慢慢驶去。 门厅漂漂荡荡如一荷叶浮过于湖面之上,慢慢靠近了湖中心处,“咚!!”的一声,门厅终于回到原先位置,含欢引着吴越走出门厅,过一条长长花廊向大厅走去,后面的木雪儿则是好奇的看这看那,一脸兴奋,不住道,“真像天上的花园一样漂亮。” 走出花廊后,便是大厅,含欢和吴越刚刚踏上大厅就有一个女子迷人而带些冷傲的声音从厅中传来,“你回来了。” 吴越感觉到含欢引着自己的一只手轻轻抖了一下,然后听到身旁的含欢笑道,“哦,回来了。佳人,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暂时无处落身,所以要留在家中一段时日。” 吴越看不到女子长相,只是嗅到一股高贵而迷人心魄的幽淡兰花之香,接着听到被含欢称做佳人的女子淡淡回了一句,“好,那就把他们安排到南边花院。” “嗯。”含欢应了,拉着吴越就向里面走,小声道,“我这就带兄弟去看看南边的花院吧。” 吴越点头向着女子出声处,言道,“打扰了。” 吴越却没听到女子回应,却一直跟在后面的木雪儿冲到吴越身边,小声道,“越哥哥,那位姐姐真是太漂亮了,就像是仙女一样漂亮。哎,她是我见过最最漂亮的了。” 吴越笑问道,“含兄,不知这位仙女一样的姑娘是你什么人?” 含欢笑道,“她是我的妻子。” “啊?!那漂亮姐姐是你的妻子啊,你可真有福气,能娶得和仙女一样的姐姐做妻子!又住在这像仙宫一样的大花园里。”雪儿开心道,边说却紧紧拉住前行的吴越衣袖。 含欢道,“对了,这南院中有这山谷中特有的花种,其名曰:雪霰。花开花落时,就如同开满落满了漫天的白色雪花一样漂亮,而且最为神奇的是,这雪霰花也会和真正的雪花一样会融化的。” “是吗?真的吗?和雪花一样,那太神奇了。”雪儿早被提走了心思,随着含欢出了大厅过了几个厅榭小池向南边而去。 还未到南院,雪儿就看到穿过南院院墙伸延出来的一枝白色花条,上面的确盛开着如同着白色雪花一样晶莹的雪霰花片,雪儿高兴道,“那就是雪霰花吗?” “是,这就是此间中独有的花,别的地方再难找到了。”含欢自豪道。 “你说他会融化,那它是如何融化的?”雪儿还在放心不下那白色晶莹雪霰花时,三人已经进入了南院,院子不是很大却很是幽静,几株如雪一样被白色花片所装饰的雪霰花树静静立于院子四周角落,空中荡漾着雪霰花特有的迷人醉心的淡淡香气,令人如沐仙尘。 院子东边处有一小小水池,池水清澈有红色小鲤游嬉其中。而西墙低矮正可以看到含欢家外的情景,一片碧波涟漪,远处山谷中轻风而过,卷走片片雪霰花瓣,白色飘飞间,如诗画面。 含欢笑着回答雪儿,“如何融化啊?你看好了。” 含欢道完,来到雪霰花树下轻轻触动一条垂下花枝,花枝轻摇间,落下几片雪霰花瓣,含欢伸手接住,小心拿在手中,走到东边小池边,将白色花瓣轻轻放入其中,雪儿凑了上来,正看到那花瓣在池水中一点点变的透彻,轮廓一点点消失不见,最终完全成为池中之水。 “真是太神奇了!!”雪儿高兴的叫着,在雪霰花下望个不停,吴越赞叹道,“含兄所居之处真乃是世外桃源。” 含欢面上一红道,“听我父亲对我讲,我们含家祖辈因为避祸所以来到此处,但一来就舍不得再走了,于是世世代代都居住于此。” 吴越点头道,“若是我有这样一处风景如画的地方也是不肯离开的。” “吴兄说笑了,吴兄现在等我一下,我去给你的取些用这雪霰花酿制的雪霰酒,你我二人就在这院中痛饮一番,如何?”含欢道。 “好啊,正合我意。”吴越点头,含欢离开,雪儿来到吴越身旁,道,“越哥哥,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好吗?” 吴越笑道,“怎么,这么喜欢这里吗?” “哦,如果我们两个人可以在这里永远的住下去那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了。”雪儿目光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神采光华,但吴越却看不到她面目,只是轻轻笑着,什么也不说。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含欢手中正端着雪霰花酿制的雪霰酒赶往南院,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冰冷女声,含欢转了目光望着佳人精致的面靥,柔声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朋友?那个男子是不是眼盲?”一身银色长裙如星光落地摇曳动人的佳人靠近含欢,含欢点头道,“是,好象发生了什么变故他的眼睛才看不到的,但我没有问,这是他的事情。” “你可忘记了临行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我韩佳人是绝对不会一生委身于一个无能又无为的男人身边。”女子佳人来到含欢身后轻轻抚摩着含欢后面黑发,道,“我不想你令我失望,因为毕竟我选择了你。” “我没有忘记。”含欢接口道,面上出现一抹难以言明的悲伤,“可你要我怎么做?” “你应该知道的。我要你成名于天下,任何一个人提起你都知道你是这碧水人家的主人,是我韩佳人的丈夫,是这个天下的英雄。”韩佳人贴在含欢身后,面上神光飞扬似在憧憬,道。 “英雄?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变成英雄。”含欢悄悄挣脱了韩佳人的怀抱,接着道,“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天下第一。” “我知道,所以当初在你和纪清涛一同向我提亲时,我选择了你,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比他强,也一定会成功的。含欢,我的丈夫,你不会让我失望吧?”韩佳人目光幽幽望着始终不肯再回头看她的男子,自己的丈夫,也是寄托了自己一生梦想的人,含欢。 含欢沉默半晌,“不会,我会成为你要求的人,不会让你的失望的。” 韩佳人开心笑道,“还有那个眼盲之人对于你来说只是个累赘,最好还是把他赶走。” “不行。”含欢否定道,“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之人,此刻也是因为我而落难无处可归,我怎么能在此时将他赶走呢。” “可是......” “你不要再说了,我这就要去和他喝酒去了,你不用等我了,早些休息吧。”含欢言罢再不愿停留,快走离开,只留下紧望他背影独自沉默的女子。 第5章 酒醉花前 含欢与吴越痛饮入夜,雪儿不支进房睡了,含欢像是疯子似的狂饮,对着吴越道,“来,吴兄,我们喝!哈哈!” “你这又何苦?你根本不是想喝酒,而只是想醉罢了。”吴越慢慢饮一口酒,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谁喝酒不是为了醉?哈哈,看来你是醉了,竟说些醉话。”含欢大笑着继续饮酒。 “是,别人为醉是身醉,而有的人却是想心醉,而你就是后者。”吴越望着面前人道。 “管他是心还是身,只要让我好好的醉了就行,我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含欢摇头,再大口饮下一杯。 “可是为了你的妻子?”吴越突然问道。 含欢手中酒终于停在吴越说出此话的一刹那,接着长长叹息,“吴兄,果然好聪明,只一眼就看到我为什么而烦恼了。” “让男人疯狂而又想逃避的往往就是女人。”吴越轻轻饮一口,道。 “不错,正如吴兄所说,我正是为了自己妻子而苦闷。”含欢笑道,但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苦涩。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先前也以为她嫁给我后,我会真正的快乐,但没想到她竟不是因为爱我而选择我的,这令我痛苦的要死,你知道吗?”含欢凄然道,“因为我是武林世家的传人,有渊源深厚的武功剑法,所以她没选择那个她爱的人,而选择了我,就是想让我成为她希望中的英雄,好让她可以闻名天下,因为有我这样一个英雄的丈夫。” “哦,这是她和你说的?”吴越叹息道。 “是,不仅是从她口中说出,而且她每天都要和我说,每天都要让我知道她是多么希望我可以成名,可以成为英雄,我已经听烦了,不想再听了。”含欢大口饮下雪霰酒,雪霰酒入口清凉,但入得心中却似火烧一样,“可我又舍不得她,即使明明知道她不是真爱我,而只是想利用我,我也同样的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我真是太没用了。”含欢伏在桌上低低哽咽起来,吴越拍着他肩膀道,“这也不能怪她,试问天下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出类拔萃,高人一筹,如果她真的不希望自己丈夫出色成功,那才是她根本不爱她的丈夫。” 含欢摇头,道,“你还不了解女人,有些女子比男人更加的虚伪,更加的贪婪,她们想要的男人永远满足不了她们。” 吴越道,“那又如何呢?既然你爱她,就要包容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虚荣和贪婪,既然你无法离开她,就好好守着她。” 含欢愣愣发笑,“对,你说的对,既然我爱她,就应该让她愿望成真,毕竟我是她的丈夫,她也只能依靠我了。可我就是不甘心,她爱虚名竟超过爱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不说这些了,你说过要陪我一醉的,来!”吴越向含欢举起了杯,当先一口痛快的饮下。 “说的对,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天与后天,好酒!”含欢是不甘示弱的饮也下大杯。 一夜过去,早晨醒来时,吴越觉得自己头都要裂开了,而含欢已经不见人影,想来是回到妻子身边了,吴越摸索着起身,想喝点水,却看不到水在什么地方,只得叫雪儿帮忙,可是叫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回应他, 吴越只得出了房门,在院中呼唤雪儿,“雪儿!雪儿!你在哪里?” 院中却也没人应着,吴越心道,莫非这丫头出去了? 吴越刚想着,突然从远处传来女子呼救声音,伴随着水花扑落声,像是有人落水了,吴越再听时,已经分辨出这声音正是雪儿,当下急忙向着声源处奔去,可怜吴越一路而来,眼中看不到东西,不是碰到墙上,就是被脚下障碍绊倒,一路磕碰终于到来,闻声却是从脚下水中传来的。 原来雪儿一觉醒来看到吴越还在熟睡,就自己来到昨日乘坐而来的移动门厅处,年少好奇令木雪儿很想搞明白这花厅是如何会自己漂走的,可寻了半天却是找不到丝毫的头绪,就又来到大门处找寻,摸索着大门各处,突然不知手下摸到什么,大门突然裂出几个小口,从中射出数十支绿芒短箭,幸好是雪儿机灵,眼见危险急忙跳下水去,避开了短箭。但雪儿自小却不会游水,此刻落水也只得放声大叫,幸好吴越起来听到了雪儿叫声,一路赶来。 吴越听到雪儿哭声从水中传来,一面安慰她,一面辨别方向跳入水中,雪儿在水中扑腾很久,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幸好这时吴越出现,吴越抱住雪儿凭借记忆向着门前一块空地游去,就要接近时,吴越突然听到水中传来一种巨大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音,吴越看不到,只得问怀中雪儿,“雪儿,水里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东西?” 雪儿从吴越怀里探出目光,看到绿水深出有一巨大的黑影正在慢慢上浮,体积足有半个湖面大小,雪儿惊呼道,“怪物!!是个黑色的怪物,身体好大,就要浮上来了。” 吴越也感觉从水下传来一阵阵压迫气息,此刻也顾不的多想拼命向着那空地游去,而雪儿却一直偷偷瞧着水中,看到那黑影慢慢现出的是一个巨大的黑色背部,再下面却还看不清楚,吴越扑上水边,突然一只手伸到了吴越面前,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来吧,我的手在你面前,我拉你上来!” 却是含欢,吴越已经听出说话的声音乃是含欢,伸出手在自己面前,果然碰到了另一只手,两手紧握,吴越连着雪儿两个人被提出了水面,而雪儿也惊奇的看到那水中黑影又慢慢沉回了水中深处,紧张道,“越哥哥,那怪物又不见了。” “哦,含兄,湖中深处究竟有什么东西?巨大,黑色!!是什么?”吴越站在门前空地问道。 “那是先祖设置的守护我们家园的一只巨大机关兽,不知存在了几百年了,只要湖中有何异动,或者是有人潜入水中,一旦震动到一定程度,就会惊醒这巨大机关兽,它就会出现将一切敌人杀光。”含欢望着水中慢慢道,突然笑笑,“说是这样说了,但这机关兽已经许久没有出面了,我也从未见过它,不知它究竟是什么模样!” “机关兽?是机关还是兽?”吴越不解道。 “我也不太清楚,似乎在千年前有一种神奇术,可以将机关铁甲身躯赋予生命和灵魂,而这其中最厉害的就是机关兽了。只是这种技术到现在早已经失传许久,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含欢慢慢道。 “想来含兄的前祖一定是一位卓越之人,在这小小避世之谷中,既有风水布局之术,又有机关神兽之类,当真不简单啊!”吴越笑着感慨道。 “说笑了。还不知你们是怎么会掉进水里的?发生了什么?”含欢笑问道,目光望着一旁雪儿脸上,雪儿似也知道犯错,一张小脸羞的通红,躲在吴越身后,不敢露面。 “这得问雪儿了,雪儿你究竟是怎么掉进水里的?”吴越半责备半好笑,问道。 “对不起,是我太好奇了,不小心触动了门上的机关,才掉进水里的。”雪儿低着头,躲在吴越身后,怯怯看着吴越面上表情,此刻湿衣尽透,衬出雪儿日渐成熟美妙的玲珑之体,虽然吴越是看不到,但含欢却是看到了,心中道,这女孩终日追随吴兄弟身边,怕是早已经暗生情素,看来吴兄离为情所恼的日子也不远了。 含欢笑笑,道,“好了,你们回南院中换一套衣服,然后到大厅,今日我这碧水人家中还有其他客人要来,正好为吴兄引见一下。” “客人?”吴越迟疑下,“好吧。那我和雪儿先去换了衣服,然后就去大厅。” “嗯。”含欢当先走向大厅处。 “好了,还不走啊。都是你这小丫头,越大越是惹祸,真拿你没办法。”吴越摇头拉着雪儿向南院走,而随在吴越身旁的木雪儿却尽是扮鬼脸,然后心满意足的由吴越拉着离开,脸上表情快乐而幸福。 第6章 三宝 盏茶功夫,吴越和雪儿换得衣服出来,径直而来居中位置的大厅,还未到就听到大厅中传来含欢爽朗的笑声,这笑声笑得颇为激昂,倒是吴越从未听到过的,想想昨夜还在自己面前低首哽咽的男子,吴越忍不住摇头笑笑。 在大厅门口,含欢似乎早就等在这里,见到吴越到忙着引进去,吴越随之而入,感觉到大厅中除了含欢外还有四人气息,小丫头木雪儿也伴着吴越进入大厅,目光在厅中一扫,首先看到的是含欢的妻子,美丽如同仙女的银裙夫人,韩佳人。 韩佳人此刻正坐于厅中主人位置,与下首一个白面俊朗的少年谈话。少年一双妖媚狐眼与韩佳人说话时,目光悄悄瞟向这边一眼,似乎看到了吴越是个眼盲之人,并不很在意。但随即看到后面而入的清丽少女木雪儿,这白面少年面上随即现出惊艳表情,再不是偷偷瞥看了,而是两眼紧紧的望着木雪儿这边,木雪儿走哪这一双狐眼就跟到哪。 韩佳人已经看出不妥,暗中拍了少年一把,小声道,“名人,不可这样失礼。” 少年这才醒悟过来,忙得收起目光,端庄坐好。而这一切都看到坐于少年再下首位置的一位与含欢年纪相若的紫袍男子眼中。 紫袍男子相较含欢和少年少了几分秀气,却多了几分的威严和气势,目光如电扫处,宛如一派宗师的派头。 紫袍人小声在少年耳边说些什么,少年听后马上点头,似乎很是称心。 而大厅中还有一位衣衫破烂的老者坐在最后位置,一身补丁结满的麻衣不知穿了多少年,稍微一动,从那麻衣上便“嗖嗖唆唆”掉下许多灰尘来。 老者一直眯着眼睛半躺在舒服的椅中,对外面事还有谁来谁走似乎一点也不关心,他坐的位置离着所有人都是最远的,就如同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一样。 含欢引着看不见物的吴越在于韩佳人对面坐下,而雪儿则站在吴越身后,不愿意坐下,而且似乎很是讨厌从那白面少年眼中射来的目光,要借吴越身体挡住他目光。 含欢对着厅中其他人摆摆手道,“诸位,这位吴兄弟就是在凭陵山中救了小弟一命的恩人,更是一位年轻豪杰,这下自当为诸位引见。” 白面少年起身整整衣服来到吴越面前,很是恭敬道,“在下韩名人,含欢是我的姐夫,很高兴认识你们,还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哼,我的名字为什么要告诉你。”木雪儿瞪着一双明亮大眼睛,使劲瞅了韩名人一眼,谁知这一眼几乎把韩名人的灵魂瞅出了壳,韩名人乃是韩家独子从小见过美丽姑娘也是不少,但还没有一位像面前这位姑娘一样如此震撼自己的心,韩名人发愣似的看着木雪儿,失神道,“可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不应该和我说你的名字吗?” “是你自己爱说的,管我什么事,我就不愿意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又怎样?”木雪儿本是很讨厌这白面少年,但此刻看他呆呆样子又觉得捉弄着家伙似乎更是开心,便越发不讲理起来,而韩名人后面的含欢只是摇头道,“名人,这位姑娘是吴越的义妹,叫木雪儿,知道了吧,快回来坐吧。” “哦,木雪儿,真好听。”韩名人傻笑着小声道,后面韩佳人实在看不下去道一句,“名人快回来。” 韩名人终于也知道自己有多丢脸,忙着退到姐姐旁边坐下不再说话,可是一双目光却一直偷偷瞥着木雪儿身上。 木雪儿也来劲了,不时做鬼脸吓唬这小小公子,而木雪儿做的每一个鬼脸在韩名人看来却又是那么的可爱,只震得他心就要跳了出来。 韩名人身边的紫袍男子从吴越出现就一直关注他,早已经发现吴越目光紧闭,行走时还需要含欢和后面来的小姑娘引领,心中已经得知了吴越乃是个盲人,自是不很在意,听了含欢介绍也只是向着吴越这边点点头,完全不在乎吴越看不看的到,而再后面的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则更是到现在也未睁开眼睛,甚至开始从他口中传出低低的呼噜声。 含欢似乎很没面子,又觉得对不起吴越刚想再说些什么,手却被吴越拉住,含欢看到吴越微笑面对他,摇摇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人忽视的尴尬,含欢这才停了下来。 韩佳人将还在发呆的韩名人叫醒,然后对着紫袍男子道,“听名人说,这次你要去的地方是渊王府,是吗?” “不错,正是天下第一王府的渊王府。”紫袍男子回望着韩佳人的目光十分的热烈,让韩佳人很不自然,只得以笑容来掩饰,接着道,“但这渊王乃是朝廷中掌权人,于我们武林中人从未有过来往,不知这次去渊王府是为了什么呢?” 紫袍男子面色一变道,“是因为有人要杀渊王的掌上明珠,渊希真郡主。” “哦,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要杀王爷的郡主?”韩佳人也是动容,一旁含欢慢慢来到自己妻子身边,冷冷回望着紫袍人投向自己妻子的灼热目光。 紫袍男子看到含欢充满敌意的眼神,收回了目光,笑笑继续道,“是一个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神秘势力。” “血池!?”含欢突然接口道。 紫袍男子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血池。渊王不知是如何得罪了血池之血主。血主已经下了‘血狱令’要诛杀王爷最疼爱的女儿,渊王虽然拥有精兵数十万,但无奈面对的却是江湖中最阴险狠毒的第一杀手组织,杀人于无形中,又无迹可寻,无踪可追,人再多却也是无法,只好向江湖中人求救,并答应只要谁可以保得自己女儿不死就送他一件王府中至宝。” “至宝?”含欢疑惑道,“渊王府中又有何至宝,就算有也无非是金银一类,与我们江湖中人也没什么用处。” “呵呵,含兄这就小瞧渊王爷了。这渊王爷当然不会是那些只爱金银的俗主,他所说的宝物自然不会是那些黄白之物,而是三件奇异宝贝。”紫袍人笑着等人来问,韩佳人果然问出,“是哪三件宝物?” 紫袍人顿一下,望着韩佳人慢慢道,“第一件乃是一棵龙凤千年交缠灵芝,取天地千年之精华,极其难得。这龙凤灵芝若于普通人可续阳补寿,青春永驻,百病不生,而对于我们修行的武林中人更是绝顶的提升自己功力的圣品,据说最少可增加一甲子六十年的修为,可谓是功成神速。” 韩佳人点点头,接着再道,“第二件宝物呢?” “第二件宝物则可谓神奇。乃是一块可以帮助人像鸟一样飞行于天空,自由驰骋,神奇无比的紫玉。这紫色石头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却也晶莹剔透,饶是王府中那么多收藏宝石的行家竟没有一人可以说出这石头的来历。”紫袍人道完这一宝,不住点头,似乎也很称心这一宝物。 而韩佳人也是惊讶道,“真的可以帮助人像鸟一样飞?” 紫袍人点头,其余人都是为之动容。 微微顿了一下,紫袍人又开始道出渊王府第三件宝物。紫袍人说这件宝物时,目光终于可以不再在韩佳人脸上停留而是转移到了韩佳人身旁冷冷凝望着他的含欢面上,寓意深长的道,“这渊王第三件宝物却不是个东西,而是个人。” “人?”韩佳人吃惊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成为与龙凤灵芝,飞翔宝玉相提并论?” “是一个女人,一个让男人见一面就再也拔不动脚的绝色女子。”紫袍人道,“据说,这女子乃是几年前蓝月大灾之日,像仙女一样从月上飞下的。当初王爷和当今皇帝同时看上了这绝色女子,皇帝以天子身份要求渊王交出此女子,但渊王却说什么也不肯,甚至准备好了刀兵相向,后来闹得实在僵持不下去了,有朝中几位元老大臣出面调节,这样下来皇帝和王爷一人就让一步。因为是王爷最先发现了这女子,所以女子就留在了王爷身边,天子放弃,不过虽然留在了王爷身边,却也是认了渊王爷做了义兄,这绝色女子也如此成为了渊王爷妹妹。王爷自是也不能一亲香泽,但王爷却是十分的满足,对外人说就是一天只见自己这妹妹一眼,就已经很满足了。由此可想这女子是如何的绝色绝世!而这次渊王爷竟也将她当作了宝物交换出去,可见情势之危险。而此次江湖中有很多隐世高手听闻也都出了山,就是为了夺得美人归而来。” “哦,是吗?原来第三件宝物是美人?”韩佳人说话时,目光却瞥着身旁细细听闻的含欢,含欢见自己妻子目光有异,忙摇头还未来得及开口,韩佳人却先道,“那好,相公,这次你也随着清涛一同去吧。” “我也去?我去做什么,这三样宝物我都不感兴趣。我既不想长生不老也不想飞,更是不想那女子,因为我已经有了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妻子。”含欢信誓旦旦道。 韩佳人听了含欢这话,微微笑道,“其实东西还在其次,只是这次去往渊王府中的全都是武林中绝顶高手。如果这次你可以有所收获,不但可以闻名江湖,更是可以成名于朝廷,与你来说都是件好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去。” 含欢还想再说,但瞥到旁边紫袍人纪清涛带几分蔑视的目光,心中的那份傲气就再也不容许自己这样说了,既然你可以去,我自然也可以去。 于是,含欢肯定道,“好,我去。” “好,姐夫去了,那我是一定要跟着去的。”韩名人也在一旁道,突然想到什么,又对着木雪儿道,“不知道木姑娘要不要去渊王府看看,渊王府被称为天下第一王府,自是有许多玩意和好景的。” “谁要去了,哼,我才不稀罕呢!”木雪儿冷冷回绝道。 却在此时,一直还未开过口的吴越突然道,“既然渊王府如此热闹,可集天下英雄汇聚,我是想去瞧瞧的了。” 原来,吴越听紫袍人所说的女子与三年前自己在蓝月下所见的女子极其相似,蓝月时落下,岂非就是自己那夜所见到的蓝云雾气中的绝色沉睡女子。 吴越心中震动异常,面上却还是未有什么变化。暗暗道,如果找到这女子,是否就可以知道三年前蓝月之夜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也许可以帮助自己恢复光明也不一定。 虽然是如此想的,但在吴越心中另一个深深隐藏的角落却还有另一个微妙的念头,就是再见一次蓝月中的女子,要再见到她,哪怕远远的看到她也好。 “啊?”木雪儿听吴越突然说也要去渊王府,一脸惊讶。心想越哥哥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怎么这次却如此? 含欢也是走上来劝吴越,道,“吴兄,这次虽然是热闹,但也是很危险的,不知那血池杀手隐藏何处,何时动手,你又有所不便,还是不要去了吧,就留在我这碧水人家好了。” 吴越笑笑,摇头道,“我知道我是瞎了,但瞎子却可以看到一些你们这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事情,而且什么血池杀手我又不是没接触过,不也被我们击败了吗?没什么好担心的,含兄你放心好了。” “可是......”含欢似乎还想说,但吴越回答却没任何余地,“我是一定要去的,含兄就剩剩口舌好了。” 含欢无奈,笑笑道,“那好吧,就让你我一同,一起去会会那血池杀手。” 木雪儿突然拉住吴越胳膊道,“好啊,好啊,其实我也想去那里看看热闹的,既然你们都去了,我是一定也要去的。” 一旁的韩名人不解道,“方才叫你去你不去,怎么现在又说想去了?” “哼!!方才不愿意去,现在又愿意去了,你管我吗?”木雪儿做个鬼脸,吓唬韩名人,韩名人只得无声叹息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记了。”紫袍人纪清涛突然开口道。 “什么事情?”含欢警觉的走上几步,来到韩佳人身边问道。 “呵呵,这事吗?乃是我这位朋友的事情。他是一位炼丹师,最近正在炼制一种新药,却缺一味原料,只得来此打扰含兄了。”纪清涛笑面盈盈,指着身后麻衣老者道。 “为什么要来打扰我?难道你这位朋友所求原料在我这碧水人家吗?”含欢疑问道。 “含兄真是聪明,的确就是只有你这碧水人家中才有!”纪清涛笑道。 “是什么?”含欢问。 一个苍老声音从大厅角落中传来,“是雪霰花的茎心。” 众人寻声看时,却是那一直瞌睡的麻衣老者,老者此刻睁开一双朦胧双眼望着含欢,重复再道一遍,“是雪霰花的茎心。” “雪霰花的.......茎心??”含欢诧异道,“你可知道刨去茎心,那雪霰花树就会死的!” 老者点头道,“我知道,但我所要不多,只要一颗雪霰花茎心就可以了。” “这雪霰花乃是我家先人所种,如此这般岂非......”含欢很是犹豫,而身旁的韩佳人却道,“好,就给你一颗好了。” “佳人!”含欢回头望到妻子温柔目光,心中担忧只得化做长长叹息,不无可惜道,“好,我答应你。” 纪清涛笑道,“不过就是一棵树而已,含兄大可以再种上一棵补上啊!” “你又知道什么,这雪霰花要百年才可成树,想要补一棵要等一百年后了。”含欢没好气道。 “哦,原来如此,这雪霰花却是如此难得,怪不得含兄要如此为难了。”纪清涛点头笑道。 “自是难得了,否则我又怎会如此周折,千里而来碧水人家求药!”麻衣老者听到终于答应了自己要求,咧开一嘴黄板牙笑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老脸此刻皱缩成团,就像是一张风干的橘皮。 第7章 雪霰之心 商量完毕,麻衣老者随着含欢来到吴越所在的南院取雪霰花茎心。木雪儿则拉着吴越跟在两人身后,想要搞清楚这破衣老人是怎么破树取心的,吴越拗不过这小丫头只得也被拉了来,而后面还跟着一人,却是身不由己而来的韩名人。 韩名人此刻如同是一个被牵走灵魂的木偶一样跟在木雪儿身后悄悄跟着她,偷偷瞅着她,还不时要被小丫头戏弄的瞪一眼,但对于韩名人来说却也是幸福的目光。 四人前后向继来到南院,含欢迟疑下,走向其中一棵雪霰树,却被老者拦下。 老者摇头道,“不行,可不能随便一棵就行的,这雪霰花树吸收百年日月精华,存于其心,按其位置不同,处地高低势不一,又分为了阴阳两伦之树,阴之雪霰树多聚天地之阴气,聚敛月之光华,而阳之雪霰树却是多吸天地之阳气,聚敛日之光辉,两者是万万不同的,我这次找的乃是阴树,若是错了,我这几十年辛苦而炼制的药就马上毁之一旦。” “那你想要哪棵呢?”含欢似乎很是不悦,望着老人不耐道。 老者一边点头,一边慢慢道,“莫要急,莫要急,待我仔细寻来。” 木雪儿看着前面撅着屁股像着蛤蟆一样半蹲在地上一脸严肃的麻衣老人,终于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韩名人望着雪儿可爱的笑容,感觉一下子春天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心中有一种十分温暖而温柔的东西在流动,心中暗道,莫非我是真的对这可爱女孩一见倾心! 吴越却在一旁叹息道,“别笑了,雪儿,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啊?” “越哥哥,你看这老头,他就像是一只.........”语出一半,雪儿突然想起越哥哥是看不到的,脸上迅速飞上愧疚的神色,道,“越哥哥,对不起,我不是........” 吴越不想雪儿尴尬,笑笑道,“其实就算我看不见,雪儿你也可以说给我听啊。” “对了,雪儿就是越哥哥的眼睛,雪儿把看到的一切都说给你听!”雪儿脸上乌云迅速退却,随即很小声似乎害怕别人会偷听似的,在吴越耳边讲麻衣老者是如何的滑稽可笑。 吴越听了雪儿所说,只得也是在一旁淡淡笑,而韩名人看到吴越和木雪儿两人如此亲密,心中自很不是滋味,脸色也变的暗淡许多。 却见那麻衣老人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用自己鼻子使劲的嗅着什么味道,含欢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几步来到老人身后,问老人,“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在找符合我要求的雪霰树。”老人应着,还是撅着屁股不愿起来。 “用你的鼻子找吗?”含幻好笑道。 “嘿嘿!!你可莫要看不起我这鼻子,老头这鼻子嗅过的天下奇珍异宝可是你们想不到的喽!”老头似乎很是自豪的故意指着自己鼻子道。 含欢摇头,不愿意再说,转移了目光去看西边矮墙外的碧水之湖,似乎是眼不见心不烦。 老人摸索了好大一阵,竟也是慢慢向着西面爬去,突然大叫出声,“对了,对了,就是它了!” 木雪儿被老人叫声吸引了去,看到老人正在很仔细很温柔的抚摩西墙边缘最靠近湖面的一棵并不很高大的雪霰树,样子非常兴奋,还不时傻笑。 含欢听到了老人叫声,微一收光,道,“这就是阴树?” 老人点头道,“不错,不错,是一棵上好的药材引子啊。呵,我就要它了!” “好,就把他的茎之心给你好了。”含欢走过来,就要刨树取心,老人大叫一声道,“住手!你要做什么啊?” “不是你要它的茎心吗?不刨了出来怎么给你?”含欢道。 “哎,你真是不懂雪霰珍贵,此刻若是轻易刨了它心,雪霰之心会立即像雪霰花一样融化掉的!雪霰花之所以落下时见水融化是因它本身的脆弱和珍贵,几乎像真正雪做的一样,一旦飘离雪霰树就会慢慢融化在空中水气中。而雪霰之心则更剧,只要一离开母树会瞬间消失变为一团水气,再也无迹可寻了!”老人很是着急的对着含欢叫个不停。 含欢道,“我从未取过雪霰之茎心自是不知道这些了,可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唉,说实话,十年前我也有一棵雪霰树,就因为我不懂的取心之法而最终让它白白死掉!”老人说这话时很是惋惜,道。 “那你要怎么做?”木雪儿也在后面突然开口问道。 老人很是神秘的一笑道,“有办法,自然是有办法的!”老人说着,从自己破衣中取出一个小小瓷瓶,打开来,含欢瞅了一眼,只见里面是蓝色粘稠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含欢不由诧异问,“这是什么东西?” “嘿嘿!!这是我将那株死掉雪霰花树用清赤之火烧掉后得到的精华之液,有了它,茎之心就像是人有了空气一样不会死了。”老人很是高兴道,说话时又从怀中掏出一些黑色粉末,道,“这是吞噬粉,会吞噬掉雪霰树外面的部分,露出里面的茎之心的。” 老人说着,将粉末撒了一点在西角的雪霰树上,黑色落树,迅速渗入其中,接着飞快的生长出黑色丝絮一样的攀爬植物,不断生长,不断蔓延,只一会工夫,整棵雪霰树白花绿枝之上就都被缠上了这黑色隐丝一样的东西,接下来,那黑色就开始慢慢收拢起来,像是一张黑色大网,慢慢收起,而其中的雪霰树则越来越弱,花枝开始无可抑制的凋零颓败,白色大片死亡,一旁的木雪儿看到很是心痛,痛惜道,“这么美丽的花就这样死了。” 含欢则是只望了天,不想去看。 黑色迅速收缩,整棵雪霰树此刻只有了原先三分之一大小,上面白色的雪霰花全部已经脱落而死,只落下光突突的枝干。 麻衣老者此刻满意点头,将手中一点蓝色汁液很小心倒下去,落在雪霰树中心位置,接着蓝色稀释而入其中,从蓝色液体落下的雪霰花树中慢慢现出一点点异样晶莹亮光,慢慢变亮,渐渐变大,而周围的雪霰花树剩下的其他部分终于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白亮之中的茎之心。 老人这才谨慎的落下手去,从黑色网中掏出一样如同水晶一样璀璨动人的晶体,道,“这就是雪霰之心了!老夫终于得到了,呵呵!!” 含欢仔细瞧着老人手中那水晶一样大小明亮的雪霰树之心,自他出生于这碧水人家已经二十余年,却真的是从未见过雪霰之心,也同样是有些好奇,正当含欢还在仔细观瞧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响,“轰!!”,含欢被这巨响吓了一跳,退后几步转身看时,却是身后那面矮墙被什么东西给瞬间推塌了,碎石断瓦撒了一地,此时那麻衣老者也很是紧张,似乎是害怕再出什么意外,快速将手中的雪霰茎心藏好就向大厅而去,木雪儿看到老者走,道,“他走了。” 可此刻含欢目光却被另一样东西牢牢吸引住,根本没有听到木雪儿再叫些什么,含欢投落在崩塌矮墙另一面碧水中的目光,慢慢现出一样巨大黑色物体,如同一座黑色大山浮现出湖面,含欢心中叫一声:是机关兽!! 第8章 机关兽 含欢后面的木雪儿和韩名人也终于看到了黑色巨大异物的崛起,都是大叫一声。 黑色机关兽已经出水小半却也有座小山大小,最上面高高拢出的是个黑色坚硬的背壳,再出来的是一个巨大黑色脑袋,脑袋上有一双黑色瞳孔像是日月样轮回转动,发出“咯咯,咯咯”转动声音,而脑袋后面是一条蛇一样长长的脖子,此刻盘缩成一大团,足可以将那黑色脑袋送到它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含欢惊奇望着面前机关兽,虽然是守卫自己的家园,可对于这沉浸水中几百年的庞然大物含欢却也是第一次见到,此刻仰视,感觉如同洪荒神兽一样强大和可怕! “这个家伙好像是一头黑色的巨龟!”木雪儿发出感慨,吴越在一旁道,“这便是机关兽?” 含欢应着道,“是,就是机关兽。只是不知道它怎么被触动了,此刻看起来十分的愤怒和疯狂!” 巨大黑色机关兽似乎真的很愤怒,周身发出金属摩擦转动的“哳哳”声,长长脖子转动了方向,巨大黑色兽头突然向箭一样射向其下的含欢,含欢大惊,飞扑了出去,堪堪避过,而那黑色巨头失去了目标,突然变击为扫,横着卷向其他人,木雪儿还在发愣,感觉一股惊风扑面,花容失色,身边吴越一只手将她甩了出去,正撞进了韩名人怀中,韩名人不敢怠慢抱起木雪儿飞速向着南院外跑去,木雪儿挣扎着大叫,“不,放开我,我要去帮越哥哥,越哥哥他看不见的!” 韩名人也是叫道,“你去了也是白忙,你帮不了她的........” “啪!”韩名人脸上突然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刮,韩名人被打的一时愣在原地,望着木雪儿红红的双眼,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木雪儿则哭着道,“我的命是越哥哥救回来的,就是为他死我也乐意,不用你管!你走开!” 木雪儿说完,转身往回跑,只落下捂着面孔发呆的韩名人。而此刻在南院中情况很是危险,吴越虽然看不到了,但这一年多无光时日却也炼就了他一双过人的耳朵,可就是再如何厉害的听觉比起一双眼睛还是要慢上许多,要不是含欢几次舍身吸引巨大机关兽注意,恐怕此刻吴越早已经身受所害了。 但两人体力越来越差,机关兽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长如粗蟒的脖子在地上来回的横扫,巨大兽头不时露出锋利的金属牙齿,只要轻轻碰到两人,估计就是凶多吉少。 含欢看着机关兽攻击不仅凌厉而且快若疾风,虽然如此要是摆脱也不是不可能,但自己若是一走就留下吴越一个人在此,恐怕吴越以其盲目是无论如何避不过去的。所以含欢能走却不能走,为了朋友,他必须留下来,再找机会带走吴越才可以,可含欢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此刻吴越被那兽急攻,含欢也没时间再多想,赶上去要将吴越身前的黑色兽目光引开。 可谁想就在此刻,湖面上巨大机关兽躯体突然猛的跃起一段高度接着又落下,渐起大片的水花水浪刹时飞过已经倒落的西墙如同一张无懈可击的水网袭落在吴越身上,吴越当然是无法避开身体被这水势冲倒在一边,而那黑色蛇样兽首正以雷电之速亮着锋利金芒扑了下来,含欢大叫一声,“不好!”却是为时已晚。 含欢绝望的看到黑色兽首扑下时,突然有一个窈窕女子的身影扑进了吴越与黑色兽首之间,以自己单薄躯体挡在了吴越面前,含欢震惊的望着,惊动的叫出名字,“雪儿!!“ 吴越似乎也预感到了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人是谁,伸手猛力摆动似乎想将雪儿从自己身前推开,但一切已经太晚,黑色兽首已经咬住雪儿瘦弱的身体,在空中一个仰首将木雪儿吞了下去。 含欢愤怒狂吼,“你这畜生!我杀了你!” 含欢再不顾自己危险,展出所学,踩影换形以纯厚掌力不断攻击黑色机关兽的长长脖子,但再有力度掌力打上去黑色兽也没什么伤害,它本来就不是生命,是金属躯体,当然是无果的。 含欢大汗淋漓,终于绝望的停了下来。 黑色兽此刻似乎已经不再急攻两人,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对于自己来说过于渺小无用的生命,含欢想到吴越再去看他时,才发现吴越还站在原先位置,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如同灵魂出壳一样。 含欢担心道,“吴兄,你没事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雪儿救回来的。” 吴越突然笑了,笑的很是诡异和冷艳。他慢慢的转了身体,面对着高高在上的巨兽,惨烈的狂笑,突然身体飞冲而上,胸口盛开如莲花一样形状的蓝色光芒,如同一只大鹰冲上云霄,含欢看得呆住,从未见过吴越露过如此本领,含欢心中惊讶不已,想不到他竟是有如此的身手,真是高人不露啊。 吴越身体在空中闪转腾挪,根本不似眼盲之人轻易的避过了黑色兽所有的阻截和攻击,一直冲到黑兽头部,然后只一眨眼就不见了身影。含欢在下面还看不清楚,只听到一声脆耳的金属断裂声音,含欢看到空中吴越身影一闪不见,含欢大惊!! 难道吴越也是进到了机关兽体中去了吗? 含欢所想果真不错。吴越此刻心中救人心切,早已经顾不得许多,就算是刀山火海,只要能救了雪儿,他也会毫不犹豫跳了下去,用自己身体竟在机关兽坚硬无比的牙齿上撞出了一个缺口,刚好可以容一人进入,吴越毫无迟疑的冲了进去。 其中幽黑,一片冰冷。但这对吴越来言也无碍事,他本就看不到什么东西,早就是世界中一片黑暗了,只是他此刻用心去听时,却只能听到这巨大机关兽身体内外不断传来的摩擦声,刺耳异常,听得久了甚至头晕想吐,吴越脚下一个蹒跚,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再想举步时,却发现自己身体竟在慢慢向下沉去,想来是脚下所踩之处竟是自己沉了下去。 吴越由于看不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敢妄动,就随着其慢慢而落下,不知下沉多久,脚下传来“钪!”的一声闷响,似乎是到了底。 吴越依旧大气也不敢喘,仔细听着周围情况,却除了头顶偶尔而来得摩擦声声外,再没有任何其他声响,吴越此刻是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更为糟糕的是他看不到周围情况,辨别不出东西。 就在吴越为着走向何处而焦急不定之时,从吴越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冷冷之风,吴越身子一僵,慢慢转了身,那风竟是越加强烈起来,而且越来越大。却是就在吴越身后地方,慢慢从黑暗中闪出许多怪模怪样的机关装置,形状像似盛开的花朵却是青铜为身,此刻便如同青铜的花朵正在迅速无比的以青铜花心为轴转动着,斡旋成风,就是如此而来的风。 而这青铜花样的机关不止一个,只一刹那就出现了十几个慢慢从黑暗中靠近吴越。吴越眼前长发和身上衣服都被这青铜花所产生的强烈气流鼓动吹起,向后飘去,吴越此刻也已经听出了是机关摩擦而产生的风,不由小心应付着。 青铜花上似乎还有一条细细隐丝藏于黑暗高空中某处,像是傀儡一样被操纵着,只是此刻吴越却是看不到的。青铜花并不着急攻击吴越,而是一直与吴越僵持不动,吴越却没心思和耐心跟它耗下去,心中暗暗道,既然都不上来,那就我上好了。 吴越侧过一边身子,减少了受攻击的面积,而同时身点于黑暗中,像是个鬼影一样冲入黑暗中,避过了青铜花。同时吴越心中又自道,既然只有自己身后这个方向出现了敌人阻截,那雪儿应该也是在这个方向了。 吴越身行的确快,简直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只眨眼就超越了所有转动的青铜机关花,吴越心中暗喜,以为避过了一场恶斗,谁知刚有此念,却听到面前路上传来一阵诡异莫侧的“喀喀”声,接着耳后生风却是所有青铜花如空中飞花般袭向吴越,吴越匆忙中扑倒在地,只听着“嗖嗖”风声不断飞过自己头顶,只要再落一点可能自己就人首异处了,片刻后,头顶再没了动静,却在自己将要去的路上再次出现了那冷冷花风,而且这其中竟又多了方才吴越所听到的“喀喀”声响! 究竟是如何? 吴越虽然看不到,但文中却可以道明,原来此刻在吴越面前的除了那十余个青铜花旋外,又多了一人,却不是真正人,而是一个青铜机关人,机关人前身是墨绿色青铜甲,面目与人无异,目光中却是幽绿色,而在青铜人手中十指间划出十数条银丝细线,正是缠绕于青铜花之上,控制这些青铜花的来去。 青铜人控制青铜花,同样都是无生命的金属又何来的控制力呢?这些自是不能此刻说明,而那青铜人目中绿色如绿云在其瞳孔中不断闪动变换,似乎青铜人也在思考一样,诡异非常! 吴越起身,身体中体力似乎正在慢慢流走。吴越心中暗惊,蓝月之后获得的蓝光神秘力量虽然是好事,但流量流失完毕后自己就如大病一场一样,要休息好一段时间,而其间却也是自己最为脆弱的时刻,几乎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这些都是吴越心中苦不堪言的,此刻自己身体中那神秘的力量已经发挥了出来,可持续时间也已经快要到了,却还未救出雪儿,怎能让吴越不急。若是力量消失,莫说要救雪儿了,自己也要死在这里的。 吴越无法再等,也不能再多想,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了,就是冲!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管什么只要阻挡自己,就一起毁灭它。 吴越心中被一股隐秘已久的力量所慢慢覆盖,紧闭目光虽然依旧闭着,却从其中映出点点蓝色,吴越站直了身躯,向着前方不知明物像是愤怒的死神一样低低咆哮,接着冲了上去,此刻吴越感觉身体中行运的血液都要沸腾燃烧起来了,一股空明的快感充斥全身,脑中只有一种屠杀,杀戮的兴奋,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志和行动了。 吴越面前的青铜人绿色目光似乎正在收拢,两只青铜手猛的收缩间,一众青铜花从空中斡飞向吴越,却被黑色锁链所阻,锁链如同活着的生命,盘旋于诸多青铜花间,扩大成黑色网将其全都围在其中接着一击剿碎,本是足够坚硬的青铜花却在这黑色锁链一绞间灰飞烟灭而去,吴越身前飞落无数绿色碎片,而吴越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飞着冲到了青铜人面前,终于听到了那刺耳的“喀喀”声在自己面前了,吴越几乎像是疯子一样竟然用自己头猛的砸下,正砸在机关人面上,结果当然可想而知,吴越额头上鲜血流下,一丝丝,一缕缕流过吴越紧闭双眼,落下吴越嘴角,流尽了吴越嘴里。吴越享受的回味着这甜甜苦苦的味道,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头破流血的痛,而面上鲜血直流时,将他样子衬托的更加可怖。 而吴越面前那机关人情况却更是严重,青铜面孔竟是生生被吴越这迎头一击给砸下了个大坑,而目光中那始终幽闪的绿光也已经消失,整个身躯也随着绿光消失再不能动一下。 吴越面上鲜血直流,再听不到那机关人身上传来的“喀喀”声响,知道面前敌人已经除去,慢慢走到近前,轻轻碰到青铜人冰冷身躯,青铜人只一碰便直直倒了下去,吴越小心饶过青铜人走向机关兽的更深处。 第9章 光怪陆离——画 走不多时,吴越心中那股血腥之感淡下不少,身体中的力量也开始迅速的流失,吴越感觉自己越来越疲惫了,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当即更是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股柔和之光不知从黑暗中何处突然落下,正照在吴越面上,吴越虽然看不到,但却感觉到了这温暖存在,停下脚步,慢慢抬头本能的向着光线而下的高处看去,当然他依旧什么也看不道。 这如此幽深的机关兽体内,何处来的光呢? 吴越没有多余时间思考这些,继续向着认定的方向前行,其间吴越也是小心仔细的用手和脚触碰着周围边缘地方,以防错过别的通路或者岔口,但触手的却都是冰冷的金属壁,再没有其他路了。 这也好,看来自己所走的就是唯一的一条路了。吴越心中暗暗道。 吴越就沿着这唯一一条路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而这个过程中令吴越很是诧异的是,自己感受到了越来越多柔和温暖的光线从自己头顶某处照耀下来,细微的落在吴越身上,手上,脸上,如同一张不容疏忽的光网彼此交织穿梭而落,将吴越温柔裹在里面。 吴越脚步停了下来,因为他的手已经触摸到了幽路尽头一扇紧闭的门,而从门的另一侧吴越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会是谁?这机关兽中的人除了自己就应该是雪儿了!吴越心中一阵激动,猛的推门,门被吴越推开的一刹那,吴越感觉门外另一侧有无数的异样光线透射而来,照在吴越身体上。无数的细微感触刺激着吴越神经,而吴越也是通过身体上温度的变化,似乎推测出这光线竟是会自己移动的,吴越慢慢走入门中,用手轻轻摸索前面东西,而身体上那无数的光线竟是慢慢上移,最终都停留在了吴越面上,落在了吴越的紧闭的双眸之上。 吴越刹那感觉自己眼睛一阵火热,忍不住用手揉抚,却奇迹的有一点细微亮光出现在吴越黑暗的世界中,这是光? 吴越欣喜无比的确认自己方才的的确确是看到了光,难道是自己的眼睛.......重新可以看见了吗!? 吴越怀着一颗忐忑不安却又是期待万分的心情,慢慢松开了遮挡自己视线的手,接着一点点,一点点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是光!真的是光!!吴越眼前聚集着无数白亮如同水晶一样的柔光,吴越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声叫出来,“我看到了,我又看到了,我的眼睛.........又可以看到了........” 而在激动大叫的下一刹那,吴越却突兀看到了自己面前半空中竟漂浮着一个人,正是雪儿!吴越不可思议的望着还在昏迷中的雪儿漂浮于半空中,身下有黄色的光柱呈锥形将她从下方轻轻托起,光柱来源于雪儿身下一个班驳痕迹的黄色铜盒中。吴越再看时却在黄色之光中隐约看到一个轮廓,这轮廓竟也有几分熟悉,其中有山有水,而在山水之间竟还有一个类似葫芦样的奇异物体。 吴越看着那葫芦样物体心中一惊,再重新仔细看着那山,那水,似乎终于肯定了心中所想,“这黄色光晕中若隐若现之物就是含欢的碧水人家?” 而突然光中又一变,又是一副图案从黄色铜盒中慢慢升出,吴越看这图案却是再也看不出丝毫头绪了,只见其中纵深横来,密密麻麻布满了标注的符号,倒是有几分像一张地图,可又会是什么地图呢?吴越一头雾水。 而再接下来,黄色盒子中又相继出现了第三第四副图画,却是些相貌奇特如同怪物一样的人像,第三副图上所画的是一个长有三个脑袋,三张面孔,每一张面孔上又描绘着两种表情的凶恶男人,六种面目间却无法看得出究竟那张面孔才是他真正面孔,而又是哪种表情才真正的属于他。 第四副图案中却是一位如同吴越一样目光紧紧闭起的女子,女子面色秀美,神情端庄,体态婀娜,一身黑衣,身在天地相交,日夜相替之处,静默而立。吴越看女子面目,尤其是看她那一双紧紧闭合的目光时,总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正在深切的等着谁回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吴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却是心中真实所想。 而当吴越看到从黄色盒子中慢慢升出的第五副图案时,吴越惊呆了,因为第五幅图案中所画的正是一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蓝色月亮,月亮正压在一个黑幽幽洞口之上,而从洞中拼命想要爬出来的却是一具具白色的骷髅,吴越看不到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骷髅,可感觉自己也正像那无数骷髅其中一个,正拼命的想要爬出那黑幽幽不知连接何处的深渊。 而在白色棺材微微开启的一点罅隙中,吴越看到了一个笑容,只有一个笑容,没有人,没有动作,甚至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只有一个莫名出现的笑容!那笑容冰冷而熟悉,就如同,如同是吴越的笑容......... “不!”吴越大叫一声,伸手想去毁掉那白色的棺材,想去毁掉那冰冷的笑容,可自己手一接触到黄色光,黄色光倏然消失,而其下的黄色盒子陡然飞上冲进了正失去支撑落下高空来的木雪儿怀中。 吴越忙接住木雪儿再想找那黄色盒子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吴越心中所惑,难道都是自己所见到的幻觉吗?不可能,那冰冷笑容还在自己眼前晃动,吴越望着眼前,不由傻住了。 因为此刻在吴越眼前根本就没有一丝光明,只是一片冰冷熟悉的黑暗! 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 吴越还没从自己失而复明的喜悦中走出,却又再次跌落进了黑暗的深渊,沉重的打击令吴越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要去做些什么,而此时,吴越所在的空间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震动,似乎天崩地裂一样,吴越脚下一空,怀中抱着依旧未清醒的木雪儿向着黑暗中坠落下去。 当吴越再次从意识空白的深渊中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耳边是熟悉的急促呼吸声和一人喜悦的清脆声音,“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吴越还是昏沉沉的身体被人晃的激烈,吴越只得苦笑道,“雪儿啊,别在摇了,再摇我就被你摇死了!” “嗯,雪儿好高兴。越哥哥,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雪儿真担心你会有什么........”小丫头说着已经哭得和个泪人似的,吴越伸手轻轻摸着雪儿脸颊替她擦去泪水,温柔道,“好了,好了,我已经没事了。放心好了。” 身后一个男子激动的声音道,“真是万幸,你的命可真大,掉在了机关兽肚子里还能活着出来!”说话的是含欢,含欢大笑着,“我真的以为你我今生难以再碰面了,没想到却又在湖中见到你们两人漂了上来。” 吴越也是笑道,“你也说的,它只是机关兽不会真正吃人的,可能是怕消化不了,就把我们吐了出来吧。” “哈哈!!我这是第一次听吴兄开玩笑呢,原本以为你只是冷冰冰的,不会说笑话呢。哈哈,好啊,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究竟在机关兽体内遇到了什么?”含欢似乎很是好奇,问道。 吴越沉默片刻道,“我只记得我打败了一个会飞转飞刀的家伙,别的你也知道我看不到东西,就实在说不清楚了。” “哦,飞刀?机关兽中莫非有人?”含欢歪着脑袋依旧不解,却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不,我听他周身金属声,应该是个机关人之类,只是不清楚它是如何攻击我的?”吴越从床上坐起,感觉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下床力气都不存在,吴越心中明白这是运用神秘力量后必得的后果,只得先老实坐在床上,望着一脸喜悦的木雪儿,道,“雪儿,帮我去倒杯水吧!” “嗯,好。”雪儿听话跑出去倒水了,屋子中就只留下了吴越和含欢两个人,含欢没等吴越开口,抢着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何时动身去渊王府?” “哦,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吴越有些诧然道。 “呵呵,你在昏睡的这两天两夜里已经叫了要去渊王府不止一遍两遍了,我怎能不知道。”含欢爽朗笑道。 “我在昏迷中说的?那,我还有没说其他的?”吴越似乎有点紧张的问。 “好象还说了什么画啊?蓝色?月亮什么之类的吧?对了,你说的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含欢道。 吴越惨淡笑笑道,“是我做的恶梦吧!” 含欢望着吴越面上神情,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再说,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你在昏迷时还叫过一个女孩?” “女孩?”吴越茫然问道。 “不错,你叫她不要走,不要离开自己。而且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和雪儿姑娘都在,她听到了以后,好象很难过。”含欢意味深长的对吴越道。 “真的......”吴越摇头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含欢迟疑下接着道,“其实雪儿是个好姑娘,你难道.......” “含兄,雪儿只是我最亲近的妹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非分之想,别再说了。”吴越斩钉截铁,阻止了含欢将下面的话说出来,含欢只得点头道,“这是你们的问题,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好了。” “对了,含兄,你还没说准备什么时候起程去渊王府呢?”吴越又禁不住问。 “嗯,说实话,对于什么渊王府还有什么三样至宝这些东西,我是一点兴趣没有的。我宁愿留在碧水人家陪着妻子,可是你也知道了,我也没办法,佳人是一定要我去。”含欢叹息表示无奈,吴越安慰道,“我倒认为你应该去,大丈夫就应该放志于天下,怎么能一直留在家里陪着妻子呢?” “你说的也是,可我就是个不争气的男人,有时候自己都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因为我只要一离开佳人,哪怕只有一天,我就禁不住要去想她,哎,又哪来的心情去争什么名利?”含欢苦笑着。 “水来喽!”房外传来小丫头木雪儿的声音,吴越眼睛一亮道,“那你为什么不带着你妻子一起去呢?” 含欢再次摇头道,“不行,碧水人家不能没有主人的。” 吴越恍然点头,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水饮了一口,面色有丝惊奇,问雪儿道,“雪儿,你是不是放了糖?不对,这甜味似乎也不是糖的,要比糖水味道更加甘甜令人回味!究竟你放了什么在水里面?” 看着吴越一脸好奇着急的表情,小丫头木雪儿还就很是高兴,神秘道,“先不能告诉你,你来猜猜好了,其实不是很难猜的。” “不难猜?是.......糖再加上了蜜水吗?”吴越对此类事物从不熟悉,当下也就只能胡乱猜测,当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木雪儿不停的笑着摇头,“不对了,再猜!好好的想想,再好好的闻闻。” 吴越听着木雪儿话,再低头喝了一口,的确是甘甜似浆,美妙如琼,还带着一股轻轻淡淡几分熟悉的香味,吴越想了好久却想不出来,只得服输道,“雪儿,我实在猜不出来,你还是告诉我吧。” “呵呵,就知道你猜不出来,那含哥哥你能猜的出来吗?”雪儿见吴越告饶又将矛头指向了一旁偷笑的含欢,含欢带几分神秘笑容,道,“哈哈,小丫头竟然也考上我了,吴兄可能对此味熟而不知,我又怎么能不知道呢?这水中一定是加了雪霰花的花瓣,对不对?” “对了!还是你聪明,不像你越哥哥。越哥哥,你怎么这么笨啊?”木雪儿笑着嗔怪道,吴越想起含欢所讲的自己在梦中说尘儿的名字却被雪儿听到,心中也是觉的很愧疚,于是接着话茬道,“是啊,我是嗅不出这味道的,我又不是狗鼻子!” 木雪儿听这话,会心的望着一旁含欢,然后笑的一塌糊涂。含欢还没意识过来木雪儿在笑些什么,莫名其妙,可突然看到吴越嘴角也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终于醒悟过来,大叫着,“那你的意思,我才是个狗鼻子喽?” “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吴越狡辩道。 木雪儿见到吴越竟也开起了玩笑,心中欢喜,笑的更加开心了,最后竟笑倒在吴越怀里,吴越无限疼惜的拍着雪儿后背,拍着拍着雪儿笑声渐渐变弱,却传来了低低的呼吸声,吴越低头看时,却是雪儿在自己怀里竟睡着了。 含欢小声道,“她这两天两夜从未合眼,一直照顾你,现在是累坏了。” 吴越望着木雪儿躺在自己怀中疲惫的小脸,又看看含欢眼中所布的血丝,带着几分歉意道,“你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含欢点头,道,“嗯,我是要去睡了。你在这好好休息两天,两天后我们再出发。” 吴越点头,含欢悄悄开门走了出去,吴越看着含欢离开,将怀中雪儿放于床上,心中却又一次蒙上了那几副神秘图画,其中究竟昭示了些什么事情了?想到那蓝色却散发红色如血一样光芒的明月,还有蓝月下那无数挣扎欲出的骷髅,吴越心中突然觉的很是压抑,似乎千斤巨石落于心上,只压得自己透不过气! 吴越只得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心中告戒道,也许只是自己的幻觉吧,都是假的! 但如果,那是真的呢? 第10章 黑毛山 在碧水人家休息了两天后,吴越虽然身体依旧未完全恢复,但一般行走已经不成问题了,于是一众人起程。而含欢妻子的弟弟韩名人这次并没有随着紫袍人先行离开去往光洲渊王府,而是留下来,韩名人当然说了,他要留在这等是想和自己姐夫一同去光洲,可是只要稍微有点思想的人就可以看得出,韩名人留下来并不是为了含欢,而是另有他人,至于是谁也就不用说了。 而最令吴越奇怪的还是另一个留下来等着与自己一同前往光洲的人,就是麻衣老人龙天生。虽然如此,吴越也没有多问是为什么,因为这本就是人家的权利,什么时候走,和谁一同走,当然是任何人都管不了的。 一众人先行乘坐漂动花厅来到碧水岸边,含欢却是等了好久才从碧水人家中出来,面上神色似乎也不是很开心,吴越虽然看不到,却也可以想得到,于是劝解含欢道,“不用担心,很快就可以再见面的。” 含欢只是点头,并不说话。 而关于这个渊王陈宕,吴越和含欢从韩名人本不是很关心,甚至只是听闻过其名而已,其他就一窍不通了,所以韩名人慢慢对他们两人讲了渊王陈宕的一些事情。 渊王陈宕乃是先皇昭得皇帝第三个儿子,从小聪明,机智过人,颇有才华,一度被认为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却没想到二十岁时得了怪病,身体就此孱弱下去,也因此失去了成为太子的资格,这一病就是五年,只到当今皇帝明呈皇登基一年后,陈宕才病情才突然大好,就如同被人诅咒了一样,朝中许多大臣对陈宕这场莫名其妙的大病一直颇有怀疑,甚至就有人怀疑是当今皇帝明呈皇的母后在暗地中找巫师对陈宕下了咒,但这些却也只能是揣测和谣言,却也是因为这些谣言,渊王陈宕也深信自己是受人陷害的,所以与当今皇帝,自己的亲哥哥关系一直紧张。 不过,因为陈宕深受先皇的宠爱所以他所得的封地,也是其他封王所望尘莫及的,乃是中原除了京城华落洲外最为富饶的光洲了,光洲出产的各类宝石珠宝乃是当今天下最多的,所以也有人甚至放言,与其去当个无钱的皇帝,还不如与陈宕一样做一个财主王爷的好! 含欢听闻了韩名人说话,只是摇头道,“亲生兄弟为了权力,天下而自相残杀,互相猜疑,这样的日子就算有黄金千万也过得太无趣了。” 吴越笑道,“含兄所想却和我是不谋而合!的确,是无趣,争争夺夺大半生竟就是为了与自己亲人相斗相争,就算是胜了,消灭了对手,也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亲人,没什么意义!” 韩名人对两人所讲一点也不往心中去,慢慢落在后面与木雪儿同行,木雪儿一路上却是这边走,那边跑,对周围美丽的风景和事物很是关心和好奇,不时问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问得韩名人解答不出,但只要想到木雪儿只望着自己时的样子,韩名人心中就已经足够了,而在所有人最后面的就是那麻衣老人,龙天生了。他似乎除了那日躲避机关兽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机敏和身手外,其余时间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甚至连走着路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也是眯着的,要是有人看到真的担心他会跌倒,可说也奇怪,他就是如此东倒西斜像是喝醉酒一样的走却总也摔不倒,也不知道是老天不开眼,还是大地过于仁慈! 五人离开碧水人家,一路北上,出了所在的华南洲,顺着东西贯通整个大世天下的卧龙河逆流而上,五天后终于到达了中原墨阳洲与光洲的交接处,也是一座于两洲很是出名的山,因其山上全部都是黑色箭石一般的长草,所以名曰:黑毛山! 虽然名字很难听,山中更是黑黑一片,无甚风景,但是其山却是大大出名,乃是因为其山中出产一样东西,而这种东西却是天下道派修行所必不可少的一样法器原料,就是黑色水晶! 一般水晶为白色,或者少数为蓝色,只有此处还有极南荒芜的大山深处才出产黑色水晶。 众所周知,水晶具有辟邪最佳用处,而蓝色水晶则除了辟邪外还有解除火毒麻毒的功效,至于黑色水晶,则除了有辟邪之外,一旦制为道教法器还具有另一样本领,就是在危难之时可以收集周围零散于天地之间的异种能量,在短时间内收为己用,从而可以提升自己实力,但却不能永为己用,一旦功散,能量自然消失!而且这钟收集能量的办法也是有着危险性,只有你本身能量要大于周围空间存在的能量时才可施展,否则,若是本身实力不济弱于周围空间所存在的能量,一旦再要施展出这种功法,则很可能会被反噬,非但借不到力量,自己本身能量也会随着黑色水晶这个存储器物流失于外,再想收回就是痴人说梦了。 而道教中近几年人才兴盛,人一多当然矛盾也就自然少不了了,所以很多修道之人宁可冒着被反噬危险,也要提升自己功力,以便高出同层次道友一筹,也好立于道林中有自己一席之位。 黑毛山这两年来,几乎所有优质的黑色水晶都已经别修道人士抢劫一空,这也是自然,因为荒南之处,人所不至,不但有着各种奇兽异禽威胁自己生命,就是那十万大山中的神秘的鬼族部落,恐怖的降头巫师,萨满祭祀也是中原这些修道之人所畏惧不已的。如此一来,除了荒南大山外,这唯一一处出产黑色水晶的地界,自然成了抢手之处了。 而吴越一行五人终于也来到了前往光洲的必经之处,黑毛山之下。其实黑毛山并不高大,但却比较宽长,若是想翻过整座山,没有三个时辰是决计不够用的,而时刻已经正午,几人都是比较饥渴,于是五人先来到黑毛山下的一家来往酒舍中要了些饭菜,准备吃饱喝足后再去翻黑毛山。 木雪儿从酒舍中不时探出头去看前面矗立的黑黑奇怪的山头,道,“这山是我见过最难看的山了,除了黑色别的一点颜色都没有,就像是块巨大的碳头!” “呵呵,说的贴切!碳头,嗯,是了,是像个碳头山!”含欢在一旁接口笑道! 韩名人看到木雪儿说话了,也忙着随她,道,“对,就是个碳头山!真难看!” “难看吗?”木雪儿突然转了面孔望着韩名人,道,“我怎么觉得这黑黑的家伙比你要好看!” 韩名人被木雪儿数落的说不出话,暗道,明明是你自己说的难看吗?自己不过只是随着你说,却也遭埋怨啊!韩名人虽然心中不怎么难过,可一张本是白白的俊脸却是羞得红云飘摇,含欢“哈哈”大笑,帮着解围道,“好了,好了,雪儿,知道你牙尖嘴利,就放过名人吧!” “谁怎么着他了?他也说话,我也说话,为什么只让我放过他,为什么你不说让他放过我呢?你明摆着是欺负我,欺负我一个弱流女孩!”木雪儿一脸无辜的望着含欢,含欢也是说不出话来,的确木雪儿好象也没把韩名人怎么着,含欢实在无法只得拍了拍身旁的吴越,像是要请求帮忙似的小声道,“吴兄,你怎么说?” 吴越深思熟虑半天后,终于慢慢开口道,“好,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含欢苦笑,道,“你这无关己任的办法着实妙哉!我也吃饱了,我也走!” 木雪儿很是气恼的望着两个离开的人,慢慢将目光转了回来,狠狠望着韩名人,韩名人感觉大事不妙,急忙叫道,“我也吃饱了,我也走啦!” 谁知刚刚喊完,却觉得身体陡然一轻,一白一滑五根玉葱一样的东西落在自己一只耳朵上,来了个亲密接触,走在前面的吴越和含欢听到身后杀猪似的嚎叫,含欢感慨道,“其实我很想有雪儿这样一个妹妹,这样也许别的男人就不会欺负我了!” “是啊,但所有女人就一定会杀了你!”吴越道。 四人相继上山,含欢回过头来,发现那麻衣老人龙天生却还停在酒舍前,一动不动,本是一直眯着的眼睛此刻却睁的不小,歪着脑袋盯着黑色山体! 含欢停下脚步,迟疑道,“那个家伙怎么不走了?” 吴越也停下来,沉吟下道,“这个老人虽然我看不到,但就他刨树取心一法来看也是个道派中人,就算不是也应懂得其中奥妙,此刻不走,莫非是他看到了什么危险!我总感觉这黑毛山上有几分蹊跷感觉,不如先去问问他。” “他可信吗?”含欢不由迟疑道。 “呵呵,听听也无妨!”吴越转了身,又走下山去,来到老人龙天生身旁,道,“龙师傅,为何停滞不前呢?” 雪儿和韩名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随着下山来到老人身旁,听到吴越询问,却见那龙天生瞅了一眼吴越,点点头道,“你是看不到的,那你们也看不到吗?” “看不到什么?”含欢不解问。 龙天生将手一指,指向黑毛山山顶高处一片浮云,浮云凝结不动,周身却笼着一层黑气,含欢看到了,诧异道,“你是说那云彩有什么不对吗?” 老人缓缓点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此山中必有两位以上的道家中人在斗法!云中带黑,乃是施展的黑色瘴气阻止来往之人,一旦进入便会中毒,轻则昏迷数日,重则一命呜呼!” “啊?这么严重!”韩名人回头看着黑云,叹息道,“幸好还没进去,否则就危险了。” 身旁木雪儿冷冷道,“哼!胆小鬼!” “我不是胆小鬼,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罢了。”韩名人终于忍耐不住,第一次反驳木雪儿道。 “就是怕死,胆小鬼还狡辩什么!哼!”木雪儿依旧不依不饶,韩名人似乎终于着急了道,“那如果人生病了找大夫是不是也是胆小怕死呢?生病不治就是死,找大夫难道就是怕死了吗?当然不对,是不想无谓的死掉就是了!” 木雪儿似乎还想说,却别吴越拦住了,吴越沉声道,“雪儿,不要总是蛮不讲理!” 雪儿见自己最相信的人竟然在所有人面前说自己的不对,心中一酸,转身哭着跑向黑毛山方向,韩名人着急道,“雪儿,别去那里,那里有瘴气!” 吴越听到韩名人话,心中一惊,生怕雪儿出什么意外,也快速向山上方向跑去,边跑边喊,“雪儿,回来,别上山!” 可是此刻心中觉得万分委屈的雪儿哪还肯定,不要她去,她便一定要去,所以圣人也说了,一旦女人生气或者伤心了,就算是天崩地裂,也是无法阻拦她离开的脚步。 不过,圣人也同样说过另一句话,就是一旦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即便是天塌地陷,也不会阻止她留在他身边的决心。 含欢见雪儿和吴越都上了黑毛山,忙急着问龙天生道,“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那黑色瘴气?” 龙天生点头笑道,“有是有,但你看老叟已经如此贫寒了,当然不可以做赔本的买卖了!” 含欢还没答话,后面冲上来的韩名人已经将一大锭金子塞到了老者手中,龙天生很是满意的点头,从怀中抽出一丛小小黄色枯草,道,“此为天命草!只需将草叶含在嘴中,任何瘴气也无法伤你分毫了!” “好!”含欢接过,不敢停留转身去追吴越和雪儿,韩名人也跟在他身后接过一棵含欢递来的天命草含在嘴中,也是快步不停的冲上黑毛山! 一众人消失在自己视线后,老者才慢慢动了动自己脚步,却露出脚下踩着的一大片黄色枯草,老者龙天生无不戏谑的笑道,“嘿嘿,解药就在自己脚下却要花一锭金子跟我买,真是一群笨蛋。” 老者笑过后,也扯断一棵枯草含在嘴中,接着慢悠悠也向黑毛山走去。